第十九章狐狸的衣服

    “啊，啊，啊，我要疯了，别跟别人说，你是我哥。”小哥抬屁股回了他的四楼睡觉去了，留下的小右嘴里还在嘟囔，“衣服是用来遮羞的，又不是来攀比的，难道他忘记了许太太最后的下场了吗？虚荣是人类永远无法剔除的魔咒……”

    撒安拿起那件衣服，“嗯，是不错，小右，你知道左儿为什么今天要送你衣服吗？”

    小右摇头，表示不知。

    “这是他送你的新年礼物，你没有生日可以不过，但过年总是要表示一下的，再说他把我拉出去玩了一晚上，大过年的留你一个人看店，他也觉得不好意思，来，穿上试试吧，不见得就比梁老板的手艺差。”

    小右听话的换上小左为他买的衣服，“姐，现在都流行这种皮衣吗？”

    撒安嗯了一声，然后说：“感觉还不错，穿着吧！”

    “真的吗？你喜欢？”小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等待回答。

    撒安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上一次夸了他衣服好看，结果他就天天穿着那一件，她要是说不喜欢，恐怕他再也不会穿这衣服了。

    “小右，这衣服挺好，但不是最好的，下次我带你出去，你已经替小左做了五十年的工作，你不必这样宠惯着他。中国已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你该出去接触一下人类全新的生活了，学着打扮一下自己，会赢得更多女孩子的心。”

    “只要你想让我做的，我都会去做。”

    “右儿，你何必这样……”撒安对于执拗的小右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顽梗不化的倔犟劲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必管我的，谁让我的生命只为你而存在，守护你是我一生的幸福。只要是你喜欢的样子，我都会努力的去改变。”

    撒安轻抚着他的面颊，他的眼神纯净的好似可以净化所有的污秽，这眼神不该是一直为黑暗一族效力的人该拥有的。

    守护便是幸福吗？一个人类的爱情怎可以如此的丰盛，冗长，无私。面对如此执着令人感动的爱情，可她却无法回报这份爱。

    就在此时，一位不速之客来到第十二号。

    “请问有人吗？”一个小小的声音，怯懦的喊叫着。

    小右一愣，怎么这里进了人，他一点都没觉察到？小右不可思议的看向撒安。撒安也是一愣，她也没有觉察到，连一点感应也没有。

    “我去看看。”小右转身走了出去。

    一个小小的，浑身鲜血淋漓的东西倒在了大门口。小右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只被人扒了皮的狐狸。

    “姐，姐，你快来看看。”小右想抱起它，又怕碰到他没皮的肉会使它更加的疼痛，只能喊殿里的撒安。

    撒安走到门口，心不由得难受了一下，类似如此残忍的事她见过不少，但这样坚强的生命体却是极难遇见的。即使它是个异类，撒安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怜惜之情。

    撒安蹲下身体，伸出双手将它抱进自己的怀里，不顾它满身还在往下滴的血液会染湿她的衣袖。小狐狸自从身体接触到撒安便不再感到疼痛，它抬起头，感激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

    小东西看起来太过血腥，撒安将它放在凳子上，然后又将小右换下来的衣服给它披上，至少这样看起来会舒服一点。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撒安问它。

    小狐狸开口祈求说：“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它们，它们都快死了。”

    它虽然是只狐狸，却和人一样拥有着亲情，它脸上的神情凄惨无比，期待着这里的人可以帮助它。

    “是像你这样被人扒皮吗？”小右问它。

    它哭着点头，“是我连累了它们，孩子们为了救我，被一锅端了。”

    “我看你也有百年的寿命了，修炼的该不算含糊，怎么会让一介人类捉了去，还失了一身的皮毛？”撒安问它。

    小狐狸先是一惊，然后说：“我就知道，你很厉害，你肯定能帮我救出我的孩子们。”

    “以你的道行不该发生这种事的，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撒安不想去窥探一只狐狸的记忆，还是让它自己说的好。

    “你说的不错，普通的人类是抓不到我的。只怪我这一身的白毛太过乍眼，引得了倒卖皮毛之人王老二的垂涎，他几次试图活捉我，都没有得逞，后来请来个有能力的道士，我斗不过他，就被抓了去，孩子们为了救我，一拥而上，结果……”小狐狸的眼里全是泪水，不忍再诉说下去。

    “道士？现在还存在这么有能力的道士吗？”小右有些不敢相信，要说以前啊，确实有些比较厉害的，能降妖伏魔，但现在道士这行业早就没落了，哪还有什么老道能捉妖的？

    撒安听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们之间该有交易吧！王老二要你的皮，因为它价值连城，道士要你的命，他要用你的灵提高他的能力。”

    “不错，事情就是这样，我的皮没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我的灵不能给他，否则他越来越厉害，还会去害更多的族类。”

    “我们这做的是什么买卖，你都知道吧？”撒安问它。

    “我知道，很多年前我随一人来过这里，我看见过你们交易，所以我知道你们能帮我，我才拼了命的逃到这里来求助。”小狐狸说。

    “你来过？”小右快速的回忆着，那该是清末民初的时期吧？确实有位客人来的时候怀中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难道就是它？

    “你的灵不肯给那道士，那你能给我吗？我会救出你的子女，作为交换你灵魂的条件，至于那些害你的人，他们自有他们的命数，如若可行，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看如何？”撒安开出了条件。

    “如果你能救出我的孩子，我甘愿把我的灵给你。”小狐狸承诺。

    “那好，签字吧！哦，不，按个爪印就可以了。”撒安将契约书递上，突然想起它是狐狸，又怎会写字呢！

    小狐狸抬起血淋淋的前爪往契约上踩压了一下，这笔交易就完成了。

    小右已准备好了瓶子，撒安将狐狸的灵收取装进瓶子，盖上了盖子。这时小狐狸也咽下了它最后一口气。

    “右儿，将交易物送下去，然后随我出去一趟。”撒安吩咐。

    “好，用不用叫小左下来看店？”小右顺口问了一句。

    “不用了，疯了一晚上，他也累了，让他休息吧！今天上午不会有客人来了，店门关了便是。”

    小右嗯了一声，将小狐狸的灵送进储藏室，标记好信息之后，就随撒安离开了第十二号。

    ……

    “东北这边怎么这么冷哦？”小右哈口气戳着双手。

    “不冷的话就没人会穿动物的衣服了。”

    “那也不全是吧！有一些人就是喜欢动物的皮毛啊！他们认为那是高贵和富足的象征。”

    “变态的虚荣，无药可救。”撒安边走边说，那口气中带着气愤也带着无奈。

    两人的对话被路旁的小贩听了去，不禁咧嘴耻笑，“切，老王，你听没听见那俩人说啥？”

    老王头晃荡着脑袋，四处张望，“说啥？爱说啥说啥呗，该你什么事，好好卖你的瓜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