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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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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可能是就是国师府的嫡女贞贤郡主了。
    想到此,跪在地上的守城士兵登时有些后怕,尤其是方才口出狂言的那个士兵,身子一软伏倒在地上抖成一团。
    不同于士兵们,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的八卦。
    这贞贤郡主和纪王殿下可是有过婚约的,眼下佳人被欺辱,这纪王殿下就及时出现为佳人解困,且看他看向贞贤郡主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柔情,这里面大有文章呀。
    周围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音虽然极低,且有些杂乱,但并不妨碍万俟竹音听清这些闲言碎语。
    这就是纪王演这么一出戏的目的?英雄救美外加流言蜚语的绑架?
    要不要这么无聊幼稚?
    真把她当无知的山野少女了,以为这样自己就能芳心暗许,自投罗网洗干净让他吃掉?
    这一欠身的功夫,万俟竹音在心底暗暗吐槽着,纪王垂眸看了看不远处亭亭玉立,优雅欠身行礼的绝色女子,轻轻一笑道:“贞贤郡主不必多礼,本王得知今日郡主回府,特来相迎,不想却刚好替郡主解了围,想来也是我们有缘。”
    纪王这话一出,等于是证实了莫竹音的身份同时也更加肯定了众人心里的猜测,这两人果然关系匪浅。
    万俟竹音低垂着的脸上秀眉紧皱,一抹厌恶自眼底划过,半晌,她抬起头,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马背上的纪王,紫衣白马,面如冠玉,俊美雅致,风采绝伦。只见那一直略有些冷淡的纪王也正垂眸看着她,唇边突然展开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切,人丑多作怪!
    一只臭虫子还好意思在本小姐面前耍帅!
    万俟竹音蓦地扬起一抹明艳的笑容,说道:“确实是缘分不浅,纪王殿下不日就会迎娶二妹,到时候殿下可还得叫本郡主一声姐姐了,既然都是一家人,殿下这番解围,本郡主就不谢了。”
    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武大将军纪王殿下叫她一声姐姐!?
    好大的口气!
    周围的人皆是震惊地看向万俟竹音,女子脸上眉飞色舞,尽是神采飞扬的不羁之色,可是,莫名的,众人心中竟没有一丝反感,非但不觉得她飞扬跋扈,反而隐隐生出一种臣服之心,仿佛她天生就该是被仰望之人。
    震惊过后,众人也反应过来,对呀,纪王殿下和国师府的次嫡女莫语芯已经被陛下赐婚,纪王的这番作为又算什么?
    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
    一时之间,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众人看向纪王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纪王嘴角的微笑僵了一瞬,而后笑道:“郡主请吧。”
    万俟竹音站在原地不动,浅浅一笑道:“不劳纪王费心,本郡主还有人要等。”
    “哦?”纪王目光微沉,摆明了就是不相信万俟竹音的说辞,“不知贞贤郡主要等何人?”
    万俟竹音没有回答纪王,却是看向了一直低着脑袋不说话的柳嬷嬷,她脸上带着笑,声音却带了丝丝冷意,“柳嬷嬷,你与夫人飞鸽传书了一路,我的要求你应该都告知国师府的诸位主子了吧。”
    柳嬷嬷一愣,脸色变了变。
    她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之下,只怕这些天来自己和夫人书信中所谋划的一切都被这小杂种看了去了。
    该死!
    这小杂种只怕是已经想好法子对付夫人了!
    没想到这小杂种竟然这么阴险奸诈,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暗中策划行动,她的心里怕是早就把自己当成跳梁小丑,暗暗嘲笑她不自量力了吧。
    万俟竹音要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一定会大声笑出来。
    王湘君算个屁,值得她去费心思,她很忙的好不好,哪有闲工夫去管那些子宅斗的鸡毛蒜皮的破事,关于柳嬷嬷和王湘君的那些通信她都是交给三个丫鬟去处理的,也就无聊时当笑话听听。她王湘君的脸有多大,值得她费尽心思去设计?
    柳嬷嬷勉强稳住心神,抬起头傲然地看着万俟竹音,不屑道:“你当国师府是什么地方,不说少爷小姐身娇肉贵身份贵重,国师乃是堂堂一品大员,夫人也是一品诰命夫人,让他们给你抬轿,你这山野长大的野丫头承受得起么!”
    ------题外话------
    要开始小虐一下纪王殿下啦,
    哈哈哈,
    音音和月殿的第一次联手虐渣渣就要开始咯!
    ,!
    ☆、一百一十 讽刺(二更)
    周围围观的众人顿时哑然。
    原以为这少女敢对纪王殿下甩脸色就已经很胆大妄为了,没想到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让国师府的四位主子来给她抬轿子?
    当朝国师莫明贤可是当今的亲表弟,真真正正的皇亲国戚,那国师夫人也是堂堂丞相府的嫡女,这王家在楚阳国是什么样的存在,京都城内无人不知,更别说国师夫人还是楚阳国内内力首屈一指的武者,这少女莫不是疯了吧?别说她只是一个刚授封的只有封号没有封地实权的郡主,即便是眼前的纪王殿下只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毕竟,即便是皇后见了莫国师和莫夫人都要礼让三分,而这少女竟然敢口出狂言,这,简直就是对国师府的奇耻大辱。
    竟然,有如此嚣张之人!
    众人看着那像是不觉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多嚣张的少女,想起半个月前京都城内的流言,转念之间倒是也有些明白。
    眼前这个少女,生母可是灵海国的安然公主啊,论起身份,她不知比莫语芯高出多少。若不是继母不慈,亲爹不爱,她何至于多年来不为世人所知,蜗居在一个偏远庄子里饱受虐待。
    更别说她的生母还极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杀母之仇,虐待之恨,这少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倒是一点也不过分。
    万俟竹音安然地站在那里,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要我回国师府的条件我已经说了,既然柳嬷嬷能做得了国师府主子们的主,那我也无话可说,告辞。”
    说罢,万俟竹音转身走向马车,率性随意地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海棠三人跟上。
    “你!大胆!”
    柳嬷嬷一愣,顿时傻了眼,瞪着万俟竹音的背影大喝一声。
    夫人在信上可是千交代万嘱咐,一定要将这小杂种带回国师府去,要是她将事情办砸了,夫人可饶不了她!
    万俟竹音稍稍停住脚步,回眸瞥了一眼柳嬷嬷,笑了。她这么一笑,众人发现,即使是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也炫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但也只有一瞬,万俟竹音便收起笑容冷声道:“话我在庄子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国师府的四个主子不来为我抬轿,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你……”柳嬷嬷气得手浑身发抖。
    这人都到城门口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回到国师府完成任务,哪里能就这么功亏一篑?
    她气急败坏地看着几步开外少女的背影,冲上前抬起脚就朝着万俟竹音踹了过去,“老奴就先替国师教训教训你个不孝女!”
    怒气使她一时忘了万俟竹音曾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来的灵力,只觉得那天打伤自己的区吴不在,便是一个教训万俟竹音的好机会。一个多月来积压起来的怨气一下子迸发出来,再加上王湘君字里行间的暗示,让柳嬷嬷暗暗提气,将所有的内力倾注在这一脚上,外行人看不出来,内行人却是能一眼看出这一脚的厉害,若是普通人被踹中,不死也怕是得去掉半条命。
    柳嬷嬷的速度很快,守城士兵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纪王本是可以阻止的,但他却没有动,只端坐在白马上呵斥了一声:“大胆狂徒!”
    那日传回来的消息让他对万俟竹音的能力有了兴趣,只是听说到底比不上亲眼所见,眼下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一睹万俟竹音的能力,他可不想错过。
    跟在万俟竹音身后的三个丫鬟本想上前去挡,刚要有所动作,突然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柳嬷嬷的一脚踹向万俟竹音,即便如此,三人心底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她们很清楚,以万俟竹音的能力,柳嬷嬷这根本就是在作死,她们想要去挡,只不过是不想这种人冒犯了她们的小姐。
    周围众人不觉这一脚的厉害,只觉得大庭广众之下,一个下人都敢如此嚣张,对着已经被封为郡主的万俟竹音拳脚相向,那国师府的一众主子对万俟竹音的态度也就一目了然了。
    若不是有上面的主子授意,下人哪敢这般动辄打骂一个主子?
    背后风声袭来,众人只见万俟竹音不慌不忙地回身轻抬右脚挡了一下。
    柳嬷嬷猛地向后一退,差点跌坐在地上,撞在了一个守城士兵的身上,也因为这一撞,她那股力量并未消解,之后,她便感受到自己腿部传来一股剧痛。
    筋脉断了。
    她顿时浑身冷汗的哆嗦,依然咬着牙愤恨的看着万俟竹音:“小杂种!你竟敢伤我!”
    万俟竹音不愠不火地上前一步,说道:“柳嬷嬷,大家都看见了是你先动手的,本郡主不过是自卫罢了,倒是你,以下犯上,想必不用我说,你也当知道自己的下场。”
    柳嬷嬷震了一震,犹自嘴硬道:“我不过是替国师和夫人教训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罢了,算什么以下犯上?”
    “呵呵,那你的意思就是,这是国师和夫人授意的?”万俟竹音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嬷嬷,眼底渗出的寒意仿佛在看一个躺在砧板上的将死之人,“他们是对陛下封我为郡主的事不满以至于我刚一回京都,就让一个下人对楚阳国堂堂的郡主出手教训?”
    上当了!
    柳嬷嬷此时才知道,万俟竹音从头到尾就是故意激怒她的,让她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对她出手,好让她抓到国师和夫人的把柄。
    时值寒冬,柳嬷嬷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眼下这种情况,不管她怎么说都是错的,最后,她咬了咬牙,瞪着万俟竹音狠声道:“不关国师和夫人的事,是我自己看不过你这个山野丫头不懂孝义,对着自己的父母也能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所以才会在一时情急之下做出冒犯郡主的事,还请郡主明鉴,要罚就罚老奴一个人吧。”
    反正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她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夫人兴许还会念着她的好而照顾自己的家人,倒不如在最后再抹黑一把万俟竹音,坐实她不孝的形象。
    万俟竹音也没想过凭着这一事就能将莫明贤和王湘君怎么样,只轻扯嘴角微微一笑,看向一边的守城士兵道:“如此便请几位将这意图谋害本郡主的奴才带去京兆尹衙门吧。”
    黑白分明的眼,黑白分明的心。
    那些看呆了的士兵方才如梦初醒,然后过来架起周嬷嬷,将她押到京兆尹衙门去。
    看着离开了的柳嬷嬷,纪王这才拍了拍手称赞道:“郡主好身手,不愧是安然郡主的后人。”也只有这样,才值得他花费些心思去捕猎。
    “多谢殿下谬赞,不过,”万俟竹音淡淡地瞥向纪王,语气嘲讽道,“纪王殿下的勇武却是让本郡主觉得见面不如闻名呢。”
    周围的人听到万俟竹音讽刺意味十足的话,虽然脸上不敢显现些不屑的情绪,但看向纪王的眼神里多多少少还是带了些隐晦的猜测。
    也是呀,纪王可是楚阳国内内力最强的威武大将军,刚刚那一脚又怎么会拦不下来,但他却是一动不动,只大喝了一声,就连他身边的侍卫也都没有动弹一下。先不说能不能拦下,只这连试都不试的举动,就很耐人寻味了。这纪王已经和莫语芯订下了婚约,也算是半个莫家的人了,他的这般态度也可从侧面反映出莫家人对这多年来被欺压虐待的嫡女的态度,只怕那些传言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这么一想,众人对于万俟竹音的要求就更觉得并无不妥,对于国师府的一众人更是不屑至极。
    ------题外话------
    推荐友文:绝世花妖:神帝爱宠(又名《九天》一对一高甜)
    她本上古荒芜时期最神秘的一方神君,而今是一个混沌世道的废材,一只无灵基,无属性,连念气也没有的小花妖…
    他本是上古时期高高在上神帝,而今是九州大陆上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是火灵世家古家的大少爷。
    初见,
    她邋遢、瘦小、浑身是伤、被人丢在乱葬岗的死人堆里,勉强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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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她过上了水深火热的丫头生活。
    而他走上了一条逗弄丫头的不归路。
    当被封印的神觉慢慢苏醒,她步步迈上强者之路,名动混动世间,凌驾四界之上,站在无极穹空的俯世台上,成了世人敬仰的神。
    欠她的她会讨回,而她欠的也是要还的。
    人间有句话,叫以身相许还‘恩情’。
    ,!
    ☆、一百一十一 争锋(一更)
    纪王脸色微微一沉,嘴角的笑差点就挂不住了。
    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
    眼前这少女,先是激怒柳嬷嬷,让其以下犯上对她出手,更是连他袖手旁观以查探她虚实的想法都算在了里面,不仅抹黑了他的名声,坐实了国师府虐待她的传言,还将她提出让自己父母来替她抬轿的不孝的大帽子都一并摘下了。
    有勇有谋,进退得宜,这少女,果真是不简单,也难怪之前能做得滴水不漏,硬是在王湘君的手底下活了下来。
    不过,越是这样,捕猎起来才越是有趣!
    纪王看着已经转过身去的万俟竹音,在她欲上马车前,声音低沉道:“为了弥补本王方才的失误,郡主回国师府的这一路还是由本王来护送吧,还望郡主不要再推辞。”
    话说得客气,可语气中却是隐含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霸道。
    万俟竹音头也没回,冷嗤一声道:“怎么,纪王这未来女婿是想要替未婚妻一家抬轿子?还是说纪王年纪大了听力不好,没听清本郡主刚才说出的条件?”
    话落,万俟竹音也不等纪王反应,掀开车帘动作利落地上了马车。
    纪王脸色一变。
    方才万俟竹音提出的那个条件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纪王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以为万俟竹音再怎么样也会在众人面前给他一个面子,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这少女竟是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
    他僵着脸说道:“郡主,莫大人可是堂堂的一国国师,还是你的生身父亲,怎么能做如此下贱之事?”
    一时之间,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万俟竹音在马车里淡淡地问道:“纪王殿下觉得给人抬轿子是一件下贱之事?”
    “自然,”纪王一脸的理所当然,“伺候人的事情都是奴仆和平民才会做的,做主子的又怎可去做。”
    马车上的万俟竹音听了纪宇谦的话脸色一寒,道:“奴仆怎么了,平民百姓又怎么了?纪王殿下,你身上的锦绣华衣是何人所织?你杯中的琼浆玉露是何人所酿?你碗中的金颗玉粒是何人所种?你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哪一样不是府中奴仆为你打点好的?百姓供你吃,供你喝,供你穿,供你睡,奴仆为你分忧替你干活,没有他们,纪王殿下,你的生活还能如此舒坦?他们不偷不抢,勤勤恳恳的用自己的一双手讨生活,哪里比你们这是为官之人低贱了,以致于你对他们口出如此之言?”
    作为一个妖怪,竟然能说出这种阶级观念浓重的话来,他已经被权力的欲望给迷惑得失去了妖怪的本质和本心,简直就不配为妖。
    周围百姓们听完这话都有些动容,看向万俟竹音马车的目光都带着些激动和感动。
    苍泽大陆是个阶级制服很分明的国家,除了皇族和世家大族外,士农工商奴,各自有对应的身份地位,每一个阶层都不得越到上面一层去。也因此,农民、工匠、商户和奴仆,在士族官家面前就如蝼蚁一般,别说是欺压辱骂了,就是任意打杀了也没人会管。
    因此,听到万俟竹音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这些平时不被当人看的老百姓们心底都涌起了一股热流。
    纪王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扫视一眼四周百姓脸上稍显激动的神情,落在马车上的目光有些深沉。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么一套言辞,居然拿他作筏子争取民心。
    很好,就是要这样,后面才会好玩不是,不然生活得多无聊呀。
    就是怕这小丫头后面会撑不住向他求饶。
    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突然间嘈杂起来,万俟竹音淡漠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眉眼弯弯地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来,“还真是来了。”
    海棠三人面面相觑,芍药不明所以地问道:“谁来了?国师府的人吗?”
    万俟竹音摇了摇头,微笑道:“你们未来的姑爷来了。”
    未……未来姑爷!?
    小姐不是刚和纪王解除婚约了么,什么时候又有一个未来姑爷的?
    马车外,嘈杂声越来越大。
    只见从城门口出现两队身穿黑衣的人马,沿着道路的两侧排成两条长长的长龙,整齐划一,气势辉煌。而在队伍的最后,一匹黑色骏马慢慢地踢踏而至,马背上的人,宽肩窄腰,身穿宽袖红袍,墨发高束,一张比纪王还要俊美好几分的盛世容颜落入众人眼前,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只见这对人马停在了马车前不远处,为首的一人打马上前一步,恭敬笑道:“万俟小姐,我家公子听闻今日小姐回京,特意前来恭迎小姐大驾。”
    不待万俟竹音回答,纪王看着阵仗华丽盛大的一队人马,眉头微皱,沉声问道:“不知阁下何人?”
    那人扫视纪王一眼,并未下马行礼,只淡淡道:“在下乃时府大管家,奕辛。”
    时府?
    纪王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来人竟是宣北亲王府的人!?
    他倏地回过身去看向队伍之后,一派休闲地端坐在马背上,美得让人窒息的男子,心底划过一丝疑惑,这就是那位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宣北亲王——时樾?
    好些跟随在队伍后面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在听到时府的名号后也是惊得嘴里都快能塞的进一个鸡蛋了。这……这就是半个多月前继承宣北亲王封号的苍泽大陆的首富时樾公子?长得竟是如此的俊美雅致,风采绝伦?
    那些被时樾美貌吸引而来的女子,在知道时樾的身份后,更是精神为之一振,纷纷整理仪容,摆出自己最好的姿态,有的大胆的更是将自己手里的丝帕故意扔向时樾,企图引起对方的注意。只可惜,那些丝帕还未接近时樾,就被一阵风给刮跑了。
    这宣北亲王身份特殊,同时拥有楚阳国和瀚雪国的亲王封号,虽然远离权力中心,更是从不染指兵权,但这并不影响历代宣北亲王身份的高贵,其所拥有的财富更是让三国的权贵眼红不已。眼红归眼红,却从来没有人敢对宣北亲王府下手,只因,宣北亲王府拥有一支强大神秘的亲兵,他们就跟宣北亲王的封号一样,世世代代皆效忠宣北亲王。没有人见过这支亲兵队,所有被派去宣北亲王府查探的人,最后都消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因此,也有人称这支亲兵为幽灵兵团,也因为这支未知的神秘军队,三国之中无人敢对拥有巨大财富的宣北亲王府下手,便是三国的帝王对上宣北亲王,也是心存敬畏,礼让有加。
    纪王眯着眼睛打量时樾,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从来没有听说过宣北亲王和莫家有什么关联,他怎么会跟莫竹音扯上关系?
    难道,他也是为了莫竹音的灵力来的?
    奕辛回了纪王的话,再次转向马车恭敬道:“公子此次前来还带了陛下的圣旨,还请万俟小姐下车接旨。”
    万俟竹音听到这声音莫名的就觉得有些熟悉,凝眉细想又觉得自己从未听过,她微微摇了一下头,浅笑道:“有劳奕大管家,竹音这就下车接旨。”
    话落,她再次掀开车帘,缓缓走下马车。
    边上的纪王脸色有些阴沉,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这圣旨的内容,心中更加肯定这宣北亲王的意图了。
    果真是冲着莫竹音来的!
    再看看万俟竹音脸上的表情,看向远处的时樾时的眼神可与看向自己的淡漠不屑一点都不同,纪王沉声问道:“呵,郡主与宣北亲王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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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二 宣旨(二更)
    万俟竹音挑了挑眉,“本郡主今日是第一次见宣北亲王,不知纪王何以会有这种想法?”
    纪宇谦却是一点也不信,说道:“看郡主对待本王与宣北亲王的态度南辕北辙,相差甚远,本王还以为郡主与亲王认识呢。”
    “没办法,谁让宣北亲王长得比纪王殿下好看呢,这人对漂亮的人事物多一分容忍的。”万俟竹音瞥了一眼纪王,不咸不淡地说着,“什么时候纪王也能长成这样,说不定这世上就没有人会对您心生不满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离得近的百姓都能听到,顿时在人群中响起几声喷笑声。
    这话分明就是在讽刺纪宇谦方才连柳嬷嬷一个老奴都拦不住,不过是虚有其表,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就是其美貌,并没有如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纪宇谦的脸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了,握住缰绳的手越发用力,从那泛白的指关节不难看出他此刻心中的暴怒。这女人还真是好本事,四次三番地轻易就能挑拨起他的怒气,呵,他纪宇谦自从在楚阳国打响这名头后,还从来没有这么不被人看在眼里过!
    不管纪宇谦如何的生气,他的情绪显然没有被万俟竹音和奕辛看在眼里,两人皆是看向了队伍后头的时樾,而众人的视线也再一次落在这一直没有说话的宣北亲王身上。
    受到众人的瞩目,时樾轻扬了一下缰绳,黑马小跑向万俟竹音的方向,在距离她只有几步开外的地方停下,翻身下马。
    “郡主。”时樾缓缓走向万俟竹音,竟是越过了纪宇谦,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径直走了过去,站定在万俟竹音的面前,唇边突然展开了一丝极淡的笑意,柔声唤道。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一笑差点没让那些围观的女子失声尖叫起来,同时,看向万俟竹音的眼神也变得嫉妒怨恨起来。
    真是狐狸精!
    不仅勾引纪王,现在连宣北亲王都不放过,难怪能说出让自己父母来为自己抬轿这样不孝的话来,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
    “竹音见过宣北亲王,亲王殿下安好。”万俟竹音被一道道嫉恨的视线扎得生疼,眼角微微抽了一下,欠身行礼之时,故意抬手遮掩一下,在无人看见的角度瞪了时樾一眼,用眼神传达自己的不满:这么多的出场方式不选,非要选这么骚包引人注目的方式,还不如一直带着面具呢!
    万俟竹音一语惊醒了仍处于震惊状态的众人,忙纷纷低头行礼,就连纪宇谦也向着时樾拱手施了一礼。
    没办法,按照楚阳国的律例,纪宇谦只是一个普通的王爷,即便是手握兵权,但在封号上仍是低了身为亲王的时樾一级,时樾可以无视他,他却不能不顾规矩。
    半刻之后,才听到一道幽幽如焦尾鸣筝的声音响起:“免礼。”
    声音音尾略拖长,轻渺,这样的声音本该极为好听,但是众人却只觉得那声音异常的冰冷,让人不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和方才他那一笑,与轻唤万俟竹音的那一声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纪宇谦低垂的眼眸划过一丝冰冷,再抬眸时,已经是一片深水静澜,他朝噬月一拱手道:“本王平日里军务繁忙,今日还是第一次得见宣北亲王真容,果真是,惊为天人,倾国倾城。”
    他的声音顿了顿,本是嘲讽意味十足的话,却因为中间的那点间隔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众人顺着纪宇谦的视线看过去,在触及时樾双眼的霎那间,也就明白了为什么纪宇谦会停顿了一下。
    那是一双难以形容的眼眸。
    之前隔得远没有看清楚,直至时樾走近了,众人才看清,在那张精致得雌雄难辨的脸上,一双丹凤眸子宛如工笔勾勒而出,那斜飞的眼尾本就诡美如狐,再加上时樾的眸子与常人的深褐不同,是极深的纯黑色,没有一丝光芒,看久了仿佛连魂魄都会被彻底吸入深渊地狱,愈发显得那双丹凤大眼妖异莫名。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让人有一种不敢逼视的阴森诡谲,仿佛透过他的眼睛就能直接看见那白骨森然的九幽地狱。
    但就是同一个人,却美艳到了极点,正如纪宇谦所说的那样,足以担起倾国倾城这四个字。
    是惊艳动魄,也是阴怖惊人。
    这位今日之前从未在人前出现过的宣北亲王,将这两种极端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度震撼人心的效果,让人不敢直视,却又移不开视线,仿若那扑火的灯蛾,执迷不悟。
    果真是妖孽!
    万俟竹音扫视一眼周围人呆若木鸡的反应,在心底暗暗骂道,这都还没恢复真颜呢,就已经俘获这么一大批人的芳心了,真要是用他的真面目示人,只怕自己得天天被人诅咒死。
    五千年前自己惨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为这货的粉丝们打小人打的!
    纪宇谦在短暂的惊怔过后,很快就掌控了自己失措的情绪,在低垂下眼眸之时,顺势看向万俟竹音,端详了一下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这两人之间绝对有点什么。
    时樾深沉的目光在纪宇谦的身上打了个转,纪宇谦顿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随后他听到时樾微不可闻的一声轻笑,“呵。”
    这是,对他方才挑衅的那一番话语不屑一顾的嘲笑!?
    时樾的恶意的嘲笑让纪宇谦眼底黑雾更甚,脸上瞬间僵硬,低垂的眼眸里闪过浓浓的杀意。
    纪宇谦将青筋暴起的手不露痕迹地收到身后,对时樾的态度视若无睹。
    这时,从人群中挤进来一个太监,气喘吁吁地开口道:“宣……宣北亲王殿下,你、你的圣旨……在、在……”
    话没说完,奕辛就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拿过那太监手里的明黄色的圣旨,“圣旨到!”
    在场的众人,包括纪王纪宇谦在内,全都跪了下来,唯独时樾仍然腰背笔直地站在原地,就连万俟竹音也被他架住胳膊而没有跪下。
    不是说见圣旨如见皇帝亲临么,竟然不需要跪?
    不仅是万俟竹音,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时樾的这一举动惊诧莫名,宣北亲王的权力竟是大到了如此地步?
    然而,还不等众人反应,那边奕辛已经开始宣读圣旨了。
    “宣北亲王,国师府嫡女贞贤郡主接旨!”奕辛清了清嗓子,大声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北亲王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今已至弱冠。今有国师府嫡女,值及笄之年,乃朕亲封之贞贤郡主,品貌端庄,秀外慧中,故朕下旨钦定为宣北亲王正妃,择吉日大婚。”
    众人闻言,差点没有将下巴惊掉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万俟竹音。这少女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先前还没回京都就被陛下亲封为郡主,眼下又被赐婚于宣北亲王,成为未来的亲王妃,地位身价一下就水涨船高,比起国师府的那几位主子可是高贵得多了。
    这可还真就是应了那句,昨日你看我不起,今日我让你高攀不起!
    万俟竹音面对众人羡慕、嫉妒、错愕等等各种各样的眼光,仿若不觉,刚要恭恭敬敬地跪下接旨谢恩,便被跨步过来的时樾一把托住胳膊,只听他淡淡地开口道:“臣接旨,谢陛下隆恩!”
    接旨也还不用下跪?
    万俟竹音眨了眨眼睛,在时樾和奕辛手里的圣旨之间扫视一眼,也学着时樾的样子,微一欠身道:“臣女接旨,谢陛下隆恩!”
    看来这妖孽的这个身份混得不错呀,竟然还有如此的待遇!
    ------题外话------
    亲们,再重申一次哦,《妖帝》明天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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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凌儿在此跪求订阅,当然,若是有票票花花钻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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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三 旧宅(一更)
    没人注意到,纪宇谦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尽露。
    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让他今日的这一番举动显得可笑至极!纪宇谦抬眸看向并肩而站的两人,只觉这郎才女貌的情景显得尤为刺眼。
    看万俟竹音一脸平静的样子,倒像是早已知情,丝毫不觉惊讶,连装一下都不屑。
    好,真是好级了!
    竟然把他当成傻子般戏耍!
    万俟竹音,时樾,你们都给本王等着!想成亲?哼哼,本王就给你们办一场冥婚好了!
    那一边,时樾接过圣旨,垂眸看向万俟竹音,柔声说道:“郡主,从这一刻起,你我便是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夫妻了。”
    万俟竹音微微仰起小脸,露出一个清浅柔和的笑容,“嗯,以后还请亲王多多指教。”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一个容貌绝代,一个俊逸雅致,众人看得都有些痴迷了,可就在这时,又从人群中走出来几个抬着轿子的人,领头一个胖胖矮矮的中年男子径直走到万俟竹音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说道:“参见郡主,属下恭迎来晚,还望郡主恕罪。”
    万俟竹音转身,上前一步扶起男子,笑道:“马管家不必拘礼,我娘的旧宅还是托马管家的福才能这么顺利地买回来,这么大的一座宅子,就靠马管家你一人忙前忙后,我都还不曾向你好好道谢一番呢,又怎么会怪你。”
    来人正是萧星寒,此刻的他仍是以马贵的姿容出现在人前,在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刀怪和在瘟疫村子里得救后跟着离开的几人。
    萧星寒圆润的白胖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当年安然公主的宅邸被贱价卖出,几经转手,属下找出这买主确实废了一番周折,但更让属下头疼的还是,宅子虽然转了好几手,卖出的时间也过了十几年,可那宅子却是十几年来都没有住人,不仅如此,里面还从无人管理打扫,竟还是维持了十几年前被卖出的样子,打砸损坏严重,院落里不止杂草丛生,还堆满了污秽之物,所幸年月久远,不然只怕是要臭气熏天,清理起来更为困难。”
    万俟竹音挑了挑眉,心中对萧星寒的聪敏暗赞了一番,她不过就是开了个头,他倒是清楚自己的目的,对着国师府的两位当家主子狠狠地多踩了几脚。
    没错,萧星寒提前回京都所买的那座宅子就是当年万俟莲华嫁人之前葵帝所赐的宅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公主府。这种皇帝钦赐的宅子,即便是万俟莲华已不在人世,也还是由其后代继承的,可是,安然公主这一死,这宅子转眼就被卖掉了,而且还是贱卖,卖之前还被人恶意糟蹋了一番,这到底是多大的恨意才能让人对一个死者如此不敬,连其生前所拥有的宅子都不放过。
    万俟竹音做这一出,就是为了让人看清楚当年万俟莲华之死的众多疑点。
    果不其然,围观百姓们听到两人的对话,对于万俟莲华的死因更觉蹊跷,同时,对莫明贤和王湘君的所作所为就更为不齿了。虎毒不食子,这莫明贤不仅灭了妻,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都狠得下心不闻不问,任其被新夫人虐待,也真是狼心狗肺之人了。
    “有劳马管家了。”万俟竹音微微颔首,抬眸看了看城门的方向,又道,“时辰已经不早了,我看也不会再有人来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莫要妨碍了其他人进城。”
    言下之意就是,国师府的人就算不知道她一早已经进城,可城门口这里闹得这么大,国师府的人又怎么会收不到消息,不过就是不愿意来罢了。
    萧星寒拱了拱手,挥一挥手示意身后几人抬着轿子上前来。
    万俟竹音转向时樾一福身,客气有礼道:“今日多谢亲王殿下前来相迎,竹音刚回京都,府里还有杂事需要处理,今日不便与亲王多聚,改日竹音定当上门拜谢。”
    时樾伸手虚扶了一下万俟竹音,淡笑道:“郡主不必客气,你是我的未婚妻子,也是时府的未来主母,我们时家人有一个毛病,就是护短,纵然我时府不在官场,也并未手握兵权,但也不会任由我时府之人被人欺负看轻了去,郡主放心,但凡有本公子在的一天,都不会让郡主受一丁点的气的。”
    这是当众承诺要替可怜无依的孤女撑腰?
    荣耀无比的宣北亲王府对上握有实权的莫家和王家,还有一个纪王府,这京都城只怕是要风云变色了。
    众人兴味昂然地看着好戏,一众女子们却是嫉妒得差点绞碎了手里的帕子,看向万俟竹音的眼神犹如利刃般,恨不得能用眼神杀死她。
    万俟竹音眼神微闪,连忙垂眸掩饰住眼底的甜蜜,“如此便多谢殿下了。”
    这妖孽真是,甜言蜜语说起来就跟不要钱似的,平日里对着她说便也罢了,如今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还说,真是……
    不过,听着倒是让人挺爽的。
    唉,女人啊,不管是手握大权的,还是本领通天的,面对爱人的甜言蜜语,一概都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万俟竹音收回思绪,不再多说什么,再次拜别时樾便径直上了轿子,对于一边的纪王就像是遗忘了般,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予。
    看着万俟竹音上了轿,三个丫鬟并着妩娘跟随在后走远了,被留在原地的国师府里的一众侍卫和丫鬟都傻了眼。
    这,这该怎么办才好?
    柳嬷嬷被守城士兵抓走了,他们群龙无首,一时也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做才好。
    他们都是得了王湘君的命令去庄子里接人,顺便将人好好敲打折辱一番的,如今不单止没有敲打到万俟竹音,反而是他们一众人被万俟竹音震慑得不轻,对于万俟竹音的命令莫敢不从,眼下更是眼睁睁看着她坐轿子离开,回去那什么前公主府,这,这要是被国师和夫人知道了,他们几个还能有命吗?
    只是,看着渐渐远去的人群,他们谁都不敢上前去阻拦。
    毕竟比起国师府几位主子,他们觉得,这位雷厉风行的新主子更让人胆战心惊。
    万俟竹音离开,时樾也不再多留,跟万俟竹音一样,直接无视了纪宇谦,动作潇洒利落地翻身上马,与来时不同,不等身后的队伍,径自策马奔腾跑向时府。
    纪宇谦看着那一队长长的队伍,脸色阴沉。
    今日可算是他当上威武大将军以来最丢人现眼的一日了。
    方才时樾走近之时,他暗暗探测过,这位宣北亲王就与他的祖辈父辈一样,是个经脉奇差的废物!
    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兵权的废物,凭着祖辈的荫蔽就敢在他面前如此耀武扬威!看来,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还不知道,在现今这世道,一没灵力二没内力的人,只配沦为蝼蚁任人践踏!
    还有这国师府,乱七八糟的一大摊子事儿不好好收拾,连累他也被风言风语!
    哼!什么京都第一才女,不过就是个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废材,比起莫竹音来,就是张嘴吃了她都嫌麻烦。他大费周章这么久,不过就是因为得知万俟莲华的女儿还活着,才以莫语芯为筹码,迫使莫明贤将莫竹音接回来代嫁,原本一切都是按照着他的谋划进行的,不知为何陛下就突然插手了这事,直接赐婚他和莫语芯。
    一开始他还想不明白,今日时樾的这一手倒是替他解了惑,只怕这些都是这位一直低调的宣北亲王的手笔。
    “回府!”
    纪宇谦收回视线,沉声低喝一声,顶着百姓们复杂的目光策马回了纪王府。
    ——
    城门口发生的一幕很快就传回了国师府。
    莫明贤下了朝,朝服都还来不及换下,就被下人的回报给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砰啪!”莫明贤听了下人的禀报,气得面色铁青,高举手里的茶杯摔了出去,脸上肌肉微微抖动着,就连嘴角上的两撇胡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混账东西!”他怒骂了一句,“不是早就吩咐你们去城门口守着,一见到人就先给我稳住,然后派人通知我去迎接的么,你们怎么能就这么放她走了!还在城门口闹出这么一场闹剧!一个个的都是饭桶,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在地上跪着的几个下人心里也觉得很委屈,为首的一人低着头解释道:“大人,我在城门口一看到大小姐的马车后就派人去宫门口守着了,可是中途却被夫人的人给拦了下来,而小的几个还来不及靠近大小姐的车队前也被夫人的人点了穴动不了,夫人传话说此事她自会处理,小的们也没有办法啊。”
    这真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上面的几位主子斗法,他们这些下人又能怎么样?
    莫明贤听了他的话,气得胸口连连起伏不定,一口气憋在喉间出不来下不去。
    好你个王湘君,人都已经去三清观了还不给他歇停下来。他这边忙着扑火解决问题,她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偏要一直拖他的后腿,没事也要给他找点事出来,她是嫌国师府现在还不够麻烦,非要将他推上风口浪尖是吗?
    光有股狠辣劲,一点都不知道隐忍筹谋,他当初怎么就着了这个女人的道娶了她呢?
    事情不发生都发生了,现在生气也无济于事,还是尽快想办法补救平息此次的事件为重。
    莫明贤重重舒出一口气,沉声道:“柳嬷嬷那边吩咐人去衙门一趟,让京兆府尹从严查办大小姐呢?回府了吗?”
    跪着的几人冷汗就从额间淌了下来,结结巴巴道:“大小姐,大小姐她……”
    莫明贤一看他们这样子就知道事情远不止那么简单,他闭了闭眼睛,压抑住胸腔里的那股焦躁狂怒,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说!”
    下人没办法,硬着头皮将纪王和宣北亲王去迎接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宣北亲王?”莫明贤皱眉沉吟片刻。
    纪宇谦的意图他明白,无非就是心有不甘,冲着莫竹音的灵力去的,这他倒是不担心,反正他只要将人接回来好好安置了,以后莫竹音要是发生些什么意外,那都与他无关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宣北亲王又是怎么回事?
    他自小在京都长大,宫里的几位王爷和一些皇亲国戚都是见过的,且关系还都不错,就只有这宣北亲王府的人,别说时樾,就是时樾的父亲时念殷他也都是没见过的。
    其实也不止是他,整个京都城里的权贵应该都没有人见过这对神秘的父子,对这整个宣北亲王府都是陌生得不得了。
    这一次,若不是有人提起,他估计都快忘了京都城内还有这么一座府邸,还有这么一号亲王了。
    只是,被人遗忘是一回事,宣北亲王府的实力又是另一回事。
    这个在京都城内屹立不倒几十年的府邸,可是连陛下都要忌惮三分的,就连他身后的那人,说起这时家的人,都是一脸的讳莫如深,可想而知,若是宣北亲王也参一脚进来,那这水可就太混太混了,搞不好他这一次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
    莫明贤眉头皱的紧紧的,眉心处隆起一个大大的疙瘩,他平复了一下心里的不安,又问道:“那后来呢?大小姐是由谁护送回来的?”
    “宣北亲王,他,他拿出了一道圣旨,当众宣读,那圣旨是,是赐婚他和大小姐的。”那下人说完,后背已是冷汗淋漓,这大小姐还没回府就搅得国师府的两位主子离了心,如今又成了未来的宣北亲王妃,以后这国师府只怕是要变天了。
    “什么?”莫明贤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那大小姐呢?她接旨了吗?”
    “接、接了,然后又有几个人走了出来,说是大小姐的下人,要接大小姐回,回安然公主往日的公主府,”那下人说到后面都忍不住抖了起来,深吸了口气才接着说,“大小姐她就上了轿,回了安然公主的旧宅了,小的,小的去查看了一下,那座府邸现在叫、叫……”
    莫明贤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狂跳着,怒喝道:“叫什么!”
    下人重重闭了一下眼睛,豁出去道:“万俟府。”
    “砰!”莫明贤一手拍在黄杨木书案上,发出一声巨响,几道裂缝以他掌心落下的地方为中心蔓延开去,可见他那一掌是有多用力,“孽女!真是孽女!”
    再怎么样他也是她的亲爹,她莫竹音也是她莫明贤的嫡女!
    可她是怎么做的?
    万俟府?
    这不是在当着全京都城的人在打他的脸么!
    他莫明贤还好好地喘着气呢,莫竹音这是要干嘛?弃了父姓从母姓,不忍他这当爹的?
    自古以来只有当父母的将儿女逐出家门的,还从来没有过儿女抛弃父姓从母姓的,那个孽女这么做,他莫明贤以后哪还有面子在官场上立足!
    真是岂有此理!
    自以为有了那么点灵力,又被陛下封了个郡主她莫竹音就可以不将他这父亲放在眼里了?
    还真不愧是万俟莲华的女儿,这种俾睨天下,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的个性还真就像了个十足十的!他倒要亲自去看看,在他这个父亲面前,她莫竹音是不是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
    当下,莫明贤也就顾不得去三清观教训王湘君,穿着一身的官服就出门直奔万俟府。
    另一边,莫语芯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往了三清观。
    王湘君听莫语芯说完,也是气得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就连一向都稳重内敛,情绪不外露的莫语芯,脸上都极快的浮现出一抹慌乱,只是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同时一丝阴鸷自她眼底一闪而过。
    “那个该死的小杂种!”王湘君并没有注意到莫语芯的怪异,咬牙切齿地骂道,“凭什么她就能被册封为郡主,如今竟还要被赐婚宣北亲王,那个贱人的女儿……”
    “母亲息怒。”莫语芯淡淡开口打断王湘君未骂完的话,扫视一眼屋里的丫鬟,轻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隔墙有耳,莫竹音现在已经回到京都,按照探子们传来的消息,她这位姐姐可不是位简单的人物,单凭她能一招就废了纪王的手下,就能看出,她的灵力只怕比传闻中的还要强,而且,手底下的那几个人,估计并不比自己的人差,不只怕还要更强。
    还有,她竟然能够在回京都之前就让人将万俟莲华的旧宅悄无声息地买了下来,还在城门口布下这么一个局,一下子就将国师府几位主子在百姓心目中的印象毁了个彻底,以后只怕莫竹音有个三长两短,不管和国师府有没有关联,世人都会将这算在国师府的头上。
    这么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可不好对付啊。
    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想和这么一个人对上,偏偏……
    罢了,总归是势不两立的,早出手晚出手又有什么区别。
    王湘君看了一眼女儿略有些凝重的神色,恢复了些理智,以为她是在担心莫竹音回府会危及自己的地位,握着她的一只手安慰道:“语芯你莫要担心,这小杂种是在自己找死,她讲事情做的这么绝,你父亲是不会饶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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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四 上门(二更)
    莫语芯却是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母亲,你和爹都太小看这个莫竹音了,我敢说,京都城内近这大半个月里所发生的事,不说全部,但有大半都是她搅出来的。”
    王湘君蹙了蹙眉,“不会吧,那个小杂种从小就在东临县那样的穷乡僻壤长大,天天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除了干活还是干活,即便是她的灵力,也是最近这一个多月前才突然爆发出来的,她怎么会有如此的能耐在京都城里翻云覆雨?”
    对于莫语芯的话,王湘君向来是十分信服的。
    这个女儿,两岁识字,三岁启蒙,从小便十分聪慧,学什么都特别的快,琴棋书画自是不在话下,就连朝政之事她都能分析得头头是道,往往能一针见血切中要害,这也是莫明贤这么看重莫语芯的原因。
    就算是经脉不好又如何,凭着她女儿的聪慧,就算是没有灵力内力,一样能将那些经脉上佳的武者祭司踩在脚下,成为身份高贵之人。
    就如万俟莲华,她是苍泽大陆灵力内力第一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自己弄死了,就连她唯一的女儿也被自己折磨了十五年。到了她们女儿的这一代,她王湘君还就不信了,凭着语芯的聪慧还能输给那个小杂种。
    莫语芯看着王湘君那因为嫉妒和怨恨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眼底闪过一抹讥讽不屑,这么一个轻易就能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实在是愚不可及。
    即便她并没有见识过万俟莲华的风姿,可她从不认为那么一个冠绝天下,能凭一己之力战胜海盗团联盟的女人会这么轻易就死在这个不甚聪明的女人手上,万俟莲华的死,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收起心底的不屑,莫语芯耐心道:“母亲,您仔细想想看,这一个月来京都里发生的这些事,十之八九都是和莫竹音有关的,国师府的名声一落千丈、被封郡主、王家因为受到牵连而与母亲疏远、我被赐婚原本与她有婚约的纪王殿下、买下公主府,还有最后的一件,赐婚与宣北亲王,这些事,哪一件最后的得益人不是莫竹音?”
    “可是,要办到这些事,仅凭那小杂种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王湘君还是无法相信,这些可都不是一个远在山野的少女可以做到的,尤其是赐婚之事,陛下的旨意又怎么会是莫竹音能左右得了的。
    “不,要做到这些并不难,”莫语芯摇了摇头,“她只需放出流言,将自己的身份表明就可以引起一连串的反应了,因为,她的母亲是万俟莲华,有了这么一个身份,即便是陛下,也不得不为此多番思量,京都城内的各方势力也会为之蠢蠢欲动,不必她出手,也会有很多人抢着为她出头。”
    王湘君一听到万俟莲华的名字,再加上莫语芯的分析,脸色顿时变得扭曲可怖。
    那个女人,即便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还能引起这么大的震动么?
    莫语芯瞥一眼她不甘的脸色,淡淡道:“母亲,京都离东临县相隔好几千里,这七年来莫竹音的真实情形到底是怎样的我们也并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孙金荣夫妇背叛了我,隐瞒了那个小杂种的真实情况?”
    “他们有没有背叛不好说,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莫竹音身上的灵力来得有点奇怪。有史以来,苍泽大陆上的灵力者,哪一个不是从出生的时候就显现出来的,而莫竹音,若是她在出生之时就拥有灵力,父亲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王湘君点点头,“确实,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的灵力是在后来突然出现的。”
    莫语芯凝眉沉思片刻,问道:“当年万俟莲华死后,她身边的那些人呢?都被父亲解决掉,没有遗漏的?”
    按理说,万俟莲华那样有勇有谋的人,在明知道事情有诈自己又快要生产之时,不至于束手以待,什么事情都不做才对,即使真的保存不了自己,她也不会不为自己的孩子留下一条后路。
    王湘君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当年万俟莲华身边有一个年迈的奶娘,还有两个贴身侍卫,在她怀了身孕没多久就离开去了瀚雪国,说是为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要去瀚雪国的灵隐寺念佛祈福,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回来,若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
    “父亲事后没有派人去追寻这三人吗?”
    “以你父亲和陛下那谨慎的性子,应该是有的,但结果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语芯是怀疑那个小杂种突然变厉害和这三人有关?”
    只是一个奶娘和两个普通的侍卫,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若是如此,当年为什么不回来救万俟莲华?
    莫语芯的神情略显凝重,“不无这个可能。”
    万俟莲华那样的人,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几个能人异士,而且,她的这一番举动实在是很奇怪,若只是祈福,在京都城内的三清观就可,为什么还要在她怀孕这个关键的时刻将身边最信任的三人派到千里迢迢的瀚雪国去?
    如果说她早已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也应该是想法脱困,离开楚阳国才对;如果她没有察觉,那又是因为什么将人派到瀚雪国去?
    万俟莲华到底是在筹谋什么?
    王湘君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就算是那三人还活着又能做些什么?他们要是真有本事,莫竹音那小杂种又怎么会被我们虐待这么多年,活得猪狗不如。”
    莫语芯对于王湘君的愚蠢已经有些不耐,冷声说道:“母亲莫要忘了,莫竹音现在可是贞贤郡主,还被赐婚给了宣北亲王,马上就要成为这楚阳国和瀚雪国最尊贵的宣北亲王妃了。”
    王湘君被噎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同时也为莫语芯这不耐烦的语气而感到气恼,“你这是怪母亲没有为你争取到更好的前程?”
    看她那个表情,一副万俟莲华不简单,样样比她强,恨不得万俟莲华就是她亲娘一般,这让王湘君几欲发狂。
    莫语芯强压下心底的不耐,轻叹口气道:“母亲,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只是莫竹音最近这一个月的变化实在是太诡异了,我怀疑她的身边有什么高人在背后指点,不然,以她的能力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翻盘成了最大的赢家,再这么下去,我怕国师府和王家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王湘君冷静下来,确实,看莫竹音之前的举动,全都是针对国师府而来,被虐待了这么久,她对国师府怕是恨意滔天,尤其是若她得知自己母亲的死因,只怕不会放过自己和王家,不得不防。
    莫语芯见王湘君有所意动,继续说道:“莫竹音也许不足为惧,但她手底下的那些人,个个能力非凡,母亲就不奇怪这些人是哪来的吗?还有,无缘无故的,陛下怎么会突然赐婚她和宣北亲王,这里面肯定有些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这些事都是宣北亲王策划的?”王湘君灵光一闪,惊道,“她手底下的那些人都是宣北亲王府的人?”
    对呀,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莫竹音那小杂种怎么可能在东临县那样的地方找到能力这么强的手下,不仅能在回京都的这一路上躲避众多的监视,还能在京都神不知鬼不觉地买下公主府,散布那样的流言,最重要的是,能让陛下下那么一道赐婚圣旨。
    若是那些人都是宣北亲王府的人,那就能说得通了,可是,“宣北亲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宣北亲王府的历代主子不是都不参与朝政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对莫竹音有这样的兴趣,处处维护着她?
    莫语芯俏脸一沉,“宣北亲王的意图是什么我暂时还想不通,只是有一点,绝对不能让莫竹音嫁进宣北亲王府,否则,莫竹音有了亲王妃那样一重身份,对我们就更不利了。”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让莫竹音嫁给那个人!
    ——
    万俟府外。
    莫明贤不知道自己的妻女在三清观内的筹谋,他站在昔日的公主府外,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熊熊的怒火突然间消散了不少,一时间思绪万千,呆呆地站立在门口,脸色有些复杂。
    “大人?”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不明所以地低声唤了他一声。
    莫明贤回过神来,抬头看见门楣上挂着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万俟府三个大字,刚消退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
    他气势汹汹地大跨步上前,刚抬起手来又觉得不妥,随即退后一步,朝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便上前几步,用力拍了拍大门。
    不多时,便有一个身穿布衣,精神奕奕的门童过来将门打开了一条小缝,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两人,视线落在莫明贤身上的官服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脸上便没有了什么好脸色,冷冷淡淡的并没有开口。
    这万俟府位于内城的繁华之地,周围人来人往的,那侍卫也不好生事,便压低声音说道:“我家老爷乃是当朝国师莫明贤莫大人。”
    言下之意就是,这是你家主子的亲爹,还不赶紧让开请我们进去!
    那门童却是半分不让,不甚客气地说道:“两位请稍等,我先进去回禀我家小姐。”
    话落,也不等两人说话,“砰”的一声直接将门给关上。
    那侍卫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有些傻眼,这万俟府的人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一个小小的门童,对着堂堂的国师,不仅不自称奴才,还敢当着他的面甩门?这这这,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实在是太猖狂太不像话了!
    侍卫尚且如此,那莫明贤就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怒目圆瞪,仿佛要将那大门瞪出两个大洞来。
    想他莫明贤从出生至今,何时受过这等鸟气,就是葵帝,也从没有在他的面前这么给他甩过脸色!
    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怕落了人家的话柄,他早就上前去直接踹门了。
    果真是在山野长大上不得台面的孽女,连个下人都如此无礼,也难怪她能做出这么目无尊长的事情来!
    万俟府本来就位于内城最接近皇城的地方,周围全是皇族权贵们的宅邸。今早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早就在京都城内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些权贵在下朝一出宫门就得到了下人们的禀报,因此也就格外关注这座旧日的公主府,派了不少人在府门外守着。
    莫明贤的这一身官服格外的显眼,不少人一眼就认出了他,第一时间就回府去禀报自家的主子。
    一些离得近的,不多会就从府里匆匆出来看莫明贤的笑话,不远不近地打趣奚落着。
    “哟,这不是莫国师么?怎么?下朝都没来得及回府直接就来看看多年不见的嫡女了,还真是父慈女孝呀!”
    “张大人,这可不见得呀,你没看见莫国师都被拒之门外了么,照我看啊,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呵呵,马大人此话怎讲呀?”
    “张大人没听说过莫国师和他那夫人虐待安然公主女儿的传闻吗?”
    “那种没有根据的传闻怎可当真,我相信莫国师的为人,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呢?”
    “张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大人所言非虚,听说今早这万俟小姐在进城之时,就被守城士兵无故阻拦,还被狠狠羞辱了一番,也不知是谁人指使的。”
    “还有这事?”
    “可不嘛,更令人发指的是,国师夫人派去迎接万俟小姐的贴身嬷嬷,当众就辱骂万俟小姐为小杂种,还意欲上前行凶,还好万俟小姐身手了得,那嬷嬷没伤到人反倒是自己身受重伤,如今已被送到京兆府尹衙门去了。你说,要是没有上面的人的示意,这当奴才的又怎敢对主子不敬?也是因此,这万俟小姐才会在一怒之下,过国师府而不入,直接回了公主府,还改姓为万俟,这也怪不得万俟小姐呀。”
    “哎呀呀,莫国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说这是后院之事,可你连一个后院都管理不好,以后又怎么能将国事处理好呢?陛下如此信任国师,国师可不能让陛下失望才是。”
    “是嘛是嘛,如今国师夫人都被陛下责罚到三清观修行去了,还如此的不知悔改,做出这种辱骂朝廷郡主的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只怕又该迁怒国师了。”
    “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万俟小姐乃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又是安然公主的后代,如今更是未来的宣北亲王妃,这身份尊贵,国师,你还得好好管管你家夫人才是,莫要再如此的不知分寸才好。”
    “……”
    身后的一众朝臣你一言我一语地明朝暗讽着,莫明贤听得是太阳穴突突狂跳,紧握的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掌心中都渗出了血丝。
    这些落井下石的小人!
    以前他风光之时他们哪个见了他不是低头哈腰抢着上前来拍马屁的,如今见他因为莫竹音的这事被陛下打压,就一个个地抢着来看他的笑话,还真是墙倒众人推,也罢,就当是让他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日后待他东山再起,他一定要让这些人好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在莫明贤忍受不了准备愤然离去之时,大门再次打开,还是那个门童,对着莫明贤冷声道:“莫国师是吧,我家小姐请你进去。”
    那傲然不屑的态度就像他面对的不是一朝国师,而是一个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一样。
    莫明贤强忍着一掌拍上去的冲动,抬起脚快步跨进大门,仿佛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着他似的,让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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