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异变
已至秋季的鹿土城显得更是荒凉,跟京城繁华似锦的景象自是截然不同。
城门口的一株老梧桐还未等到深秋来临,已经开始有片片黄叶落下,显得这边陲小镇更是萧条荒凉之极。城中的过往行人,由于常年被风沙、贫穷所侵蚀,脸色都显得粗糙而枯黄,正如同城门口飘零的黄叶一般。
“好气派的商队!”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人们纷纷往城外的荒漠望去。
果然,随着一声声“嘶嘶”地马叫,一个长长的马队正向鹿土城而来。
人们不禁奇怪,有谁会到这荒凉的土城来做生意呢?
杨戕此刻跟桓齐并排走在马队前列,桓齐忍不住叹道:“果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不到天下间居然还有如此荒凉之地。京城果真是浮华虚象,这也难怪天下会难以太平了。”
杨戕点头道:“是啊。如今之势,若要强国,就得先富民啊。这天下的百姓若是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要说是强国了,只怕没有外敌,这天下自己都会乱起来。”
舒茹从马车里面伸出头来,笑道:“将军此次乃是回乡完婚,何必急着来谈论这些国家大事呢?还是先办理好将军的私事罢。”
舒茹说着,又看了看旁边打盹的凤凰。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这个大鸟竟然不喜欢飞翔,偏偏喜欢跟她一起呆在马车之中。
桓齐笑道:“舒姑娘说得是,如今杨兄的婚事才算得上正事了。”
杨戕道:“这些时日,实在是麻烦桓兄你了。待我选定了吉日,定要好好敬你几杯。”
桓齐笑道:“那时候我岂能放过杨兄你呢?非得让你醉着进洞房不可。”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鹿土城而去。
当然,这群衣着华丽,似乎来头不小的人自然引起了城中百姓的注意,对着他们的马队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出了城后,杨戕心中升起了一种久违的感觉,迫不及待催动座下的“玉蹄朱龙”,向着家乡疾奔而去。
桓齐笑着看了看他身后的那十个随从,追着杨戕的方向而去。
那十个随从,仍然是那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但是神情之中却始终让人觉得有什么玄虚。
然而,就当杨戕刚至村口山坳的峡谷处,杨戕忽然敏锐地闻到了风中的血腥味道。
那绝对是人血的味道!杨戕久经沙场,加上嗅觉超常,自然轻易地分辨了出来。他心中猛地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一夹马肚,猛地向村里冲了进去。
天!怎么会这样了?
触目所见,竟然全是一副血腥场面。村中明显是一幅被血腥屠戮后的场景,有的房屋甚至已经被烧得漆黑一片,只剩下垮塌的断壁,碎裂的瓦片而村中的这七八十位百姓,更是无论男女老幼,统统被人斩杀殆尽。杨戕心头一紧,也顾不得查探周围的情况了,直接往李真家中而去。
其实这已经算不得上什么家了,只是一堆残破的瓦砾、墙埂而已。
杨戕飞身下马,冲进了屋中。
李真的家也终于没能从这场灾难中幸免于难。杨戕疯狂地翻着屋内的东西,虽然他希望李洪、李真两凶妹能平安逃脱,但是他却在屋里面找到了两具焦黑的尸体,杨戕几乎一眼就看出了这两具尸体正是李洪、李真两兄妹。
二十年的相处,纵然两人此刻已经化为焦碳,杨戕也能肯定必是他们兄妹。
“啊!”
杨戕狂吼一声,虎目通红,热泪奔涌而下。
原本以为一场喜事,竟然瞬间化为了丧事。
舒茹等人听见杨戕那响动天地的悲吼声,都连忙赶了过去,看见这惨痛的一幕,谁都无法都不能再说一句话,心中充斥无尽的悲伤。
日色渐渐由东转西,已经到了黄昏。
杨戕一直呆呆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夕阳之下的一尊雕塑。
在一旁的桓齐对舒茹说道:“去劝说一下杨兄吧,事情已经弄到如此地步,空自伤心也不是办法啊。”
舒茹点了点头,轻移步子走了过去,蹲在杨戕旁边,说道:“将军。节哀吧,如今夫人既然已经去了,你就让她入土为安吧,至于其它的事情,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杨戕仍然是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只是淡淡地说道:“舒茹你到马车上去歇息去吧,再让我静静地在这里陪真儿一会儿。”
舒茹见无法劝得动杨戕,只得悄然地回到了马车中。
凤凰对舒茹道:“丫头,我看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我怎么闻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呢?哎,这味道真是让我厌烦。算了,我还是出去透透气,现在闻到死人的味道,真让我想倒胃口。”
舒茹道:“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怎么会没有死人味道呢?哎,谁知道将军一回乡,竟然会遇到这样的场面,老天爷真是太残忍了。”
凤凰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谁也无法挽救了。我只是担心杨戕,他哎。”
舒茹道:“你是担心将军会寻仇么?也难怪,如此大仇,他又岂能不报!”
凤凰自言自语道:“他若要报仇倒也罢了,可不要因为仇恨变成一个怪物就好了”
“怪物?你说什么怪物?”
舒茹不解地问道。但是凤凰这刻却悄悄溜出去透气去了。
※※※
夜晚的时候,天又忽然下起雨来了,凤凰似乎早知道会下雨,恰当时机地又钻进了马车车厢。
雨越下越大,打得马车蓬“嗒嗒”直响。
舒茹担心杨戕身体受不了,又欲出马车去劝说他,却听见凤凰道:“丫头,这么大的雨,你出去的话,恐怕他不会有事,你反而倒给雨淋坏了,以杨戕如今的功力,怎么可能让病害入体。”
舒茹望着雨中杨戕的背影,说道:“但是他”
冰冷、迅疾的雨点不住地打在杨戕的身上,但是他却浑然不觉,滔天的恨意伙同怒火在体内熊熊燃烧,纵然是再大的雨,也无法将之浇熄。
杨戕恨这老天,恨这狠毒的凶手,同时也恨自己。
杨戕觉得若不是因为他,仇人怎么会找上李真他们,更不可能会如此狠毒地灭掉整个村子的人。仇人是谁,杨戕现在并不急于知道,他现在只想呆在李真面前奇*書$网收集整理,再陪她一夜。
以前,他们两人就常常在小山坡上相依看星、看雪,听风、听雨。
如今杨戕再没有办法陪同她看星月了,所以只能在这里陪同她一起度过这个无星无月,只有冰冷雨水的夜晚。雨水可以冲刷掉血腥,却无法冲洗掉杨戕心中的仇恨。
天似乎很快就亮了,雨也逐渐停了。
杨戕终于在泥泞之中站了起来,然后对桓齐等人说道:“待我将他们埋葬后,再追查这下手之人,若不将他碎尸万段,万万不能消除我心头之恨。”
于是,雨后的山坡上多出了两座新坟。
一个墓碑上写着:“大哥李洪之墓。”另外一个乃是:“妻子李真之墓。”
杨戕看着他亲手掘起的坟墓,冷声道:“真儿,你放心,我杨戕在此立誓,必定将仇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桓齐这才上前道:“杨兄,如今你既然已将嫂子安葬,就暂且放下心头伤恨,且吃点酒肉,然后再为大嫂报仇吧。你已经一日未进食了,纵然你身体是铁铸的,但总得蓄积精力去报仇才是。对方既然敢对嫂子下手,必定是有侍无恐,显然是来头不小,由不得我们不提防那。”
“桓兄你说得是。”
杨戕接过桓齐手中的酒肉,说道:“桓兄陪兄弟喝上一坛。嘿,想不到喜酒居然便丧酒了,老天那,为何要如此对我杨戕。”
杨戕长叹一声,正要拿着坛子猛灌,忽然拿着坛子的手一动也不动地停在了空中。杨戕猛地向坛子中嗅了几下,忽然森然道:“桓齐,你这卑鄙小人,竟然想以毒药加害于我!说,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是你派人杀的,你为何如此对我?”
桓齐陡然见杨戕如此凶狠之态,就如同一个负伤的猛兽,不禁吓得退后了几步,然后大笑道:“杨戕,你真是愚笨得可以。没错,这些人都是我杀的,因为我要让你死,但是也不能让你舒服地死,所以我要先杀了你的这些至亲之人,让你痛苦着死去。老实说,我想看到你死前被折磨的样子。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能闻到酒里面的毒药味道,那可是我师傅研制的无色无味的毒药。”
杨戕冷冷道:“你这毒药只能瞒得过你,却未必能瞒得过我的鼻子。如此看来,在芜城城门下的那一箭也是你射的了。难怪你后来还假意刺探,问我身体为何能抗毒,想不到你这歹毒心肠竟然隐埋得如此之深。舒茹呢,你将她如何了?”
桓齐笑道:“那小贱人对你倒算是有情有义,竟然不肯听我的安排,为你亲手奉上毒酒。不过,如此也好,反正有她在我手中,你也不得不乖乖喝下手中的这毒酒,是吧?”
果然,桓齐的那十个随从很快就将舒茹架了过来,杨戕一眼望去,这才发现那十人眼中精光闪闪,修为竟然是如此厉害。看样子他们分明是先天级别以上的高手,否则如何能够收敛本身功力,让杨戕一路上都不曾察觉呢。
而朱山等八个亲兵也发现事态不对,全都站在了杨戕背后,对桓齐等人怒目相视。
杨戕道:“桓齐,你若要我杨戕性命,有你那十个走狗便就够了,何必还要胁迫舒茹呢?放了她吧。”
桓齐笑道:“杨戕你难道还不明白么,能让你痛苦的事情,我都不会不遗余力地去做,所以等你死后,我还要让这小丫头痛苦。象她这么漂亮的姑娘,等我享用完之后,就卖到最低贱的妓寨中去,让她终身被男人欺压。你们都别动,动的话,她就死定了。”
舒茹呼道:“将军,你别管我,若是被他们凌辱,我自然会自尽的,日后你再为我报仇好了。桓齐,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
桓齐笑道:“自尽?我会叫人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自尽都不能,只是这样一来,你的价格未免就会低了,真是可惜。不过杨兄是一定要将这毒酒喝下去的,因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过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把毒酒喝下去吧,其余的事情,我再慢慢地说得你听,要让你心灵和身体都痛苦之极地死去。对了,若不是当日你自报弱点,说毒药入肚要得了你的命,只怕我还要多费点手脚呢。”
朱山等人见桓齐如此要挟杨戕,都纷纷劝说杨戕不要喝,并且个个都摩拳擦掌,要与桓齐等人拼个你死我活。
杨戕知道朱山他们去,无疑等同与送死,挥手止住了朱山等人的行动。冷哼一声,将整坛酒都灌了下去。
这些毒药虽然厉害,料想还要不了他的命,只是桓齐并不知道此节,这也是杨戕唯一可以利用的机会。至于凤凰,杨戕知道它定然已经溜走,因为凤凰并不傻,而且以它的速度,任凭这些人的轻功再高明上几倍,也休想碰着凤凰的一根羽毛。但是杨戕却并不希望凤凰现在就现身来救他跟舒茹,因为杨戕本能地觉得,凶险似乎还在后面。
桓齐见杨戕将整坛子酒都罐了进去,不禁笑道:“杨戕啊杨戕,这毒药的滋味如何,这可是比鹤顶红更厉害的东西,据说一滴就能毒死一头牛,想不到你居然喝了一坛子还能站在我面前。”
不过杨戕此刻虽然站着,但是滋味却并不好受。此刻他的整张脸都呈现出青黑之色,一望就知道中毒已深。而那毒药的毒性果然是厉害非常,一入肚子,就如同有刀子在割腹肉一般。比之杨戕先前在芜城领教过的鹤顶红,的确是厉害了不少。不过因为先前已经有了“经验”,杨戕仍然能勉强抵御住这毒性,不至于会立即一命呜呼。
但是杨戕却并不能让桓齐看出这点,所以他表现得异常的痛苦,颤抖着身子道:“桓齐,酒我已经喝了,快将舒茹放了。为难一个姑娘,岂是男人所为。”
桓齐看见杨戕如此痛苦的样子,心头越发感到一阵痛快,似乎觉得这段时间他一直以来受到的情感折磨都得到了另一种形式的回报,起码现在他可以无情地羞辱和折磨他的情敌了。不过,桓齐此刻仍然没有放松,他道:“杨戕啊杨戕,若是看不到你死,我怎么会放掉这小姑娘呢。更何况,纵然我想放,我这十位师兄弟们也未必肯同意,他们在山上修炼多年,都呆得腻了,想必遇到这么漂亮的姑娘都不会错过的,哈哈!”
“山上?”
杨戕心头一惊,暗道:“莫非这十人居然是那些所谓剑仙流派的门人么?对了,定然是孟启的弟子之类,难怪这些人功夫如此厉害,原来并非是寻常修炼武术的人。”
心念一转,杨戕已经有了计较。虽然这十人都难以易与,但是他们却都不知杨戕的身体构造。即便是这些所谓的修仙之人,如果道行未够,只怕他们也未必能抵御如此一个拥有鬼魅速度、无穷潜力和诡变百出的怪物。
杨戕终于缓缓地向地面上摊了下去,但是他仍然以一只手艰难地支撑着身体。
他并非如此不济,但是却必须争取时间来排解体内的毒药。就算是以真实实力来较量,这十人之中,他最多能够抵御两三人联手,若是十人,只怕连逃跑都难以办到。所以,他必须尽快运聚功力将体内毒性压制住,不至于会影响到他从桓齐那里夺人,然后逃命。
李真和这一村人的仇,他一定要报的。
桓齐道:“杨戕,既然你片刻之间也是死不了的,本少爷就再告诉一点事情好了,免得你死了都还不明不白的。就说你那结义的大哥好了,他除了利用你,还想尽了办法让你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想必你还记得在沂城的时候,舒姑娘被人劫走的事情吧。亏你一直以为是太子找人做的,而事实上,真正的指使人却是庸王那奸诈之徒。”
“不会!”
杨戕断然道,“庸王虽然向来讲究成大事而不拘小节,但是却定然不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的。桓齐,你莫要以为这天下之人,都如同你们这般无耻。”
桓齐笑道:“先前,本是我想去找人劫持这舒丫头。不过,没想到庸王却比我还急,他怕你跟了太子,他日后夺取皇位的美梦就要落空,所以才想出要挟你的计谋。因为只要劫走舒丫头,或者杀了她,你跟太子就永远不可能合作了,那时候庸王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你有二心了。怎么样,你这个结义大哥是否跟我桓齐一般无耻呢?”
说着,桓齐居然扔出了一把配剑,笑道:“这剑乃是北方的烙铣城打造的,庸王的玄甲军正是从那里打造兵器的,而太子军中却并无人使用这兵器。先前,我也想知道是谁比我快一步劫走了这丫头,不过没想到竟然会是你的好大哥。哈哈!怎么样,杨戕你是否觉得自己是有眼无珠,是否悔恨”
杨戕知道桓齐所说不假。原来庸王除了想劫走李真,以此来逼迫他跟公主和好,增加夺帝的筹码,而且先前竟然还劫持过舒茹,甚至有杀她的意思。“原来这世间之人,竟然都如此薄情寡义,冷酷无情。”杨戕轻叹一声,也难道同桓齐争辩了,说道:“桓齐,如今我已经是你砧板上的鱼肉,你待要如何,我杨戕也认了,要杀要剐你只管动手好了。”
杨戕如此说,只希望桓齐能亲自过来“料理”他,这样他或者可以趁桓齐不备,将之擒拿,至少可以换回舒茹,甚至还有了逃跑的机会,而朱山等人也不用白白死于此地了。
忽然,杨戕听见身后的朱山叫道:“桓齐你这狠毒小人,我朱山跟你拼了!”
说着,只听见朱山“锵”一声抽出长刀就要向桓齐狠命砍去,杨戕正欲出言阻止,却忽地发现背后一凉,同时另外几道杀气猛地向他背后刺来。
朱山竟然也要杀自己!
杨戕猛地一怔。自己不仅跟朱山等人无冤无仇,而且从他们同时参军以来,还救了他们两次性命,又让他们做了自己的亲兵,把他们也当兄弟一般看待,但是这八个人,竟然都如此干脆地背叛了自己。
杨戕可以感觉到,朱山下手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刀势之快,显是蓄力以发。
不过杨戕终归是百兽之体,就在那刀锋入体之际,他的身体竟然如同灵蛇一般,本能地避开了心脏要害部位,同时肌肉猛地运劲夹紧,让刀锋并不能深入太多。然后装着已经要死的样子,向前一扑倒,却刚刚避开了其余七个人从后面的联手一击。
“噗!”
杨戕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说道:“好,想不到你们居然也会对我下手!”
桓齐笑道:“杨戕啊杨戕,你总以为你的这些兄弟应该会感激你,绝对不会对你动手,因为你自己觉得把他们当兄弟在看待。但是,人心岂会满足呢?你看看他们,再看看你,你总算是一个大将军了,但是他们却仍然不过是一个兵而已。”
朱山点头道:“桓大人说得是。我们一同参军,为何却有天壤之别,你杨戕将我们兄弟留在身边做亲兵,表面上是待我们不薄,但是我们哪里有出头的机会,无非就是做你的几条看门狗而已。但是,我们跟了桓大人却不一样,以后我们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当大爷了。”
人心果然是难测啊。
无怪当日秦下官会对杨戕说起人未必能比野兽好上多少的话。私欲、贪婪、凶残野兽有的,似乎人都并不缺少,而且野兽至少还能赤裸裸的表现出来,而人却是要将对方置于万劫不复地境地才肯罢休。
杨戕悲恨交加,忽地一动不动,似是倒地毙命了。
桓齐知道杨戕先前喝下了一坛子毒酒,然后又被朱山背后一刀捅入心脏,纵然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了。所以他已经他几乎可以肯定杨戕是真的死了,于是他有得意走到了杨戕的尸体面前,想上去蹋在杨戕的尸体之上。
然而,就在桓齐的脚快要蹋在杨戕身体的时候,原本该死去的杨戕竟然忽地动了。
苦候的良机已至,杨戕如何会失手,猛地出手向桓齐脚上的穴道点起,并且顺势而上,将其全身的大穴封住。
杨戕的功夫虽然进境一日千里,但是桓齐由于有名师指点,入门有较早,两人之间的差距应该不甚很大,现在杨戕已经中毒又是有伤在身,本不是桓齐对手。不过桓齐如何知道杨戕竟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活过来,不禁为之一惊,而且杨戕的出手又是快逾闪电,他根本来不及防备就落了杨戕之手。
朱山等人和桓齐的那十个师兄弟也让这异变给惊呆了。只有舒茹惊呼一声,显得高兴之极。
杨戕顺势将背后的刀又中间折断,让半截刀仍然留在自己体内,以肌肉夹紧,防止流血过多。然后对挟持舒茹的人道:“放了舒茹,我便将桓齐交给你们。”
桓齐此刻虽然落入杨戕之手,却似乎并不害怕,笑道:“杨戕啊杨戕,你果真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优柔寡断,难怪成了不了气候。想必你心中必定是恨我入骨,但是为了这个丫头,你却不能杀我为你妻子报仇。哈哈!”
杨戕手臂上的青筋鼓得老高,恨不能立即将桓齐击毙于手掌之下,但是正如桓齐说的,现在他必须将舒茹换回来,他不能再让这个女人为他而死。
杨戕眼中的仇恨之光有若利刃,被他眼光所射的人无不觉得浑身发寒,朱山等人更是惊恐不已。杨戕冷声道:“别废话,将舒茹和我的战马交过来,我自然会放了桓齐。不过这个大仇,我杨戕势必会回来找各位报的!”
桓齐自然答应了这个交换条件。
杨戕带着舒茹飞快地向山坳外纵马而去,他需要找一个地方去先养好伤,然后将这些仇人一一杀死。虽然桓齐有他的宰相父亲和那个神秘的剑仙师傅撑腰,但是杨戕觉得只要他功力复原,凭借他的诡异身法,总有办法让桓齐等人饮恨而亡的。
复仇是不需要讲究手段的,而不讲究任何手段的杨戕,连他自己也觉无法估量自身的恐怖力量。
桓齐看见杨戕逃走的方向,一动也不动,似在思索着什么。
他身后的那十个师兄弟道:“少主,我们不追上去么?”
桓齐平静道:“莫非几位师兄能御剑飞行了么?杨戕身下的‘玉蹄朱龙’乃是马中异品,岂能让我们轻易追着。早知道,就不留下这马了,不然杨戕有伤在身,加上一个女人,又如何能逃得远。立即传书给皇后和师傅,如果有‘飞羽’出马,杨戕还能逃到哪里呢?”
那十人连忙点头,“飞羽”是他们门中的一流高手,人人都是能御剑飞行、千步之外取人头颅的剑仙,若有他们出马,杨戕的确是绝无生还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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