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后土成圣 ◇

    ◎大乱斗！◎
    这一幕刺激到了帝俊, 震惊之余，他的脑子很快转了回来，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高举手中象征着权力的河图洛书, 掺杂着法力的声音传遍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妖帅为我妖族战死, 为妖帅报仇！”
    伏羲性格好, 对人又和善, 在天庭里面，除了忌惮他的帝俊之外，没有一个人说过他的坏话，如今伏羲壮烈牺牲, 妖族众人想起昔日伏羲的种种好处, 不禁涕泗横流, 发誓要为妖帅报仇。
    士气被鼓舞, 妖族众人一时之间越杀越勇，原本逆风的局势一下子大变样。
    “强良——”帝江痛苦的呼唤一声, 又一个弟弟惨死，他也被刺激的不轻。
    尤其是强良之死算是他间接造成的，若不是他要对伏羲赶尽杀绝，伏羲也不会破罐子破摔，拉着强良一起陪葬。
    帝江越想越伤心, 越想越不能接受这个的结果，明明是妖族主动挑衅, 一步一步与他们尊贵的盘古后裔为难作对, 可死的却是他们的兄弟。
    他展望战局, 只见妖族一个个在伏羲死后跟打了鸡血似的, 手起刀落, 一刀一个巫人毫无悲悯之心，比魔祖罗喉还要杀神。
    死的都是他巫族的子民，由他看着长大，便像是自己的孩子，帝江心中悲愤不已，在那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后土非要请求自己与妖族议和的原因。
    只是他现在明白了又如何，悔之晚矣——
    不！
    还是一个办法！
    帝江脑海中冒出来一个奇异的想法，谁说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办法多的是！
    强忍下心中的悲痛，帝江咬咬牙，手中结起了一个复杂的手势，捞过一旁的烛九阴，再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掌将其劈晕。
    烛九阴软软的倒在他的怀中，人虽然晕了过去，但眼睛却没有合上，反而睁的大大地，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帝江。
    帝江一个比山还高比任何人还粗犷的汉子怒目中簌簌流下两行清泪，这般猛男落泪的场面震撼的战局停了下来，一起看向他。
    帝江的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看着怀中的烛九阴面上隐隐生出一丝不忍，随即又变得坚定，他扭过头，颤抖着双手向烛九阴的脸上伸去。
    后土仍在顿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十二祖巫中另一个女孩子玄冥心思了也很敏锐，一下子明白了帝江的想法，当下哭喊着唤道：“兄长——不要！”
    声音凄厉的直冲人的耳膜，回荡在血淋淋的战场上。
    天空中，孔双下意识捂住耳朵，看着战场上的帝江和被他抱在怀中柔弱可怜的烛九阴，以及帝江那颤颤巍巍想要抚摸烛九阴的面颊的手。
    这两个平时一脚踩下去洪荒就能发生重大地质灾害的巨人现在怎么看怎么有cp感。
    下一秒，帝江差点摸上烛九阴脸的手调转了方向，触到了烛九阴的眼睛。
    孔双原本揶揄地眼神在这一瞬间变成厉色。
    “大哥——”
    “大哥不要——”
    在一众祖巫的哭天抢地中，帝江对着弟弟妹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与他的笑容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戳入烛九阴的目中，剜去了他的眼睛。
    烛九阴的眼珠在被挖下的那一刻迸发出去奇异的光芒，连太阳星的光芒都给遮掩了去。
    刺眼的光芒让圣人之尊的通天也撇过了眼睛，他下意识抬起手臂，轻盈的衣袖挡住了孔双眼睛。
    孔双心中不解，轻轻扒开衣袖一角，强忍住眼睛的不舒服看向下面，疑惑问道：“他要做什么？”
    帝江把晕过去的烛九阴给送了出去，握着烛九阴眼珠的手中滴答着鲜血，他发出一阵桀桀的笑声。
    随着帝江的手势，以他为中心，逐渐蔓延开来一个金色阵法，丝丝缕缕如线般的金光笼罩住所有人。
    帝俊这个老对头虽然不如他的兄弟姐妹了解他，但在这一刻灵光一闪，也猜到了帝江的心思，立刻大喊：“阻止他！”
    妖族众人大部分都是帝俊的死忠，一向为帝俊之命是从，也不问清楚缘由，纷涌向帝江扑去。
    见到这一幕，孔双越发疑惑，不由地看向通天，只见通天素来平和的面上多了悲悯与惋惜，连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她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赶紧为自己解决疑问。
    通天会意，长叹一声，语气颇为复杂：“时间法则的本源藏于烛九阴目中，帝江欲逆转时空，从头再来！”
    孔双心中一动，帝江是掌管空间法则的祖巫，烛九阴为时间祖巫，两者一结合，可不就组成了时空二字。
    她目光又转到了剩下的悲伤不已也跟着妖族前来阻止帝江的祖巫们身上：“可……这对于巫族来说不是好事吗，为何他们……”
    通天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沉重：“斗转星移，时光回溯，违反大道法则之事又岂是简简单单的时间空间本源可完成的，阵法需要祭品，代价则是人命，即使重回过去，帝江这个人也将会不复存在！”
    孔双呼吸一滞，一瞬间想明白了为何其余祖巫们为什么会如此悲痛，原来帝江早就打定了主意牺牲自己，若时空真的逆转，帝江将会彻底消失，消失在巫族，消失在洪荒，甚至会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
    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存在！
    她的后背瞬间变得凉飕飕，喉中哽了许久，方才又沙哑地问道：“只要收集了时间与空间的本源，任何人都能够逆转时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轻飘飘的虚幻起来，直至消失。
    通天随即飞快地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也跟着愣住，待回过神来，方用力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语气冷静的可怕：“自理论上来说，如你若想！”
    孔双心中翻滔骇浪，许久也平静不下来。
    说回战场，金光越来越亮，威压也更加沉重，几乎要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这般情况之下，所有人都更加重视帝俊让妖族阻止帝江之语。
    眼见阵法即将大成，妖将计蒙离帝江最近，最崇拜刚刚与妖族同归于尽的伏羲，想起来偶像为妖族做的贡献，他顾不得其他，直接也学伏羲，冲到了帝江身边拉着他自爆了。
    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孔双心中一团乱麻，哪里还顾得上战中局势，和上次一样，随手收走了交融在一起的时空本源和计蒙的元神。
    一命换一命这种办法虽然是最笨的办法，却最是有效。
    帝江逆转时空的阵法被打断，烛九阴也白瞎了眼睛，总体来说，还是妖族这边更胜一筹。
    虽然又有一个得力干将战死，但对于帝俊来说，总体收获大于失去。
    可对于巫族来说不一样了，计蒙只是妖族的一个寻常妖神，可是巫族却失去了他们的首领大哥帝江，之前祝融共工强良之死加起来也不如现在伤心。
    来不及悲伤，剩余巫族们一个个眼睛通红的怒火对准了计蒙的妻子英招，誓要把她杀了给哥哥陪葬。
    丈夫死了，帝俊再怎么不要脸也要好好保护烈士的遗孀，屈尊降贵的拦在英招身前，力战剩下的祖巫。
    巫族一看，嘿！怎么把你给忘了。
    说到底，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帝俊，计蒙也是听的帝俊的话，要不是你帝俊，我们能死这么多的兄弟？
    巫族们眸色发赤，看着帝俊的眼睛已经是和看死人无异。
    被一个个比自己大很多倍巨人死死盯着，帝俊心中大叫不好，急忙欲化回原型。
    你们不是要和我比他大吗？一会一翅膀把你们扇飞！
    可堂堂妖皇在属下臣子面前显露真身——似乎又那么不体面？
    帝俊有些纠结，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妖皇，早就威仪天成，在臣子面前不怒自威，还从来没有显露过真身。
    敌人才不管你体不体面，一众巫人们围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天边飞来两轮明月，银色月华一闪，变成了两个年轻美貌的女修，一人着月白银甲，一人穿金色仙衣。
    金衣女修衣袂飘飘，气势逼人，冷漠开口道：“帝俊的性命属于本座！”
    巫族瞅瞅金色仙衣的女修，又看看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勉强还能看出点原来颜色的帝俊身上的帝王袍。
    貌似。
    好像。
    这两个人穿的是情侣装啊！
    穿情侣装还来和我们抢帝俊，那此二人的身份是……
    那个念头还没有说出口，妖族中便有人先出了声：“天后娘娘，您终于来了。”
    “羲和，你来了——”帝俊动情地呼唤一声，看得眼泪汪汪，原来媳妇没有抛弃我，还是想着我的！
    不顾帝俊的自我感动，羲和阴恻恻的一笑，手中日轮旋转飞出，一路火花带闪电，直冲帝俊脑门。
    帝俊仓皇躲过，气急败坏又不可置信：“羲和，你……”
    他知道羲和埋怨他害了儿子还觊觎她的妹妹，却从来没有想过羲和会想要杀他。
    羲和常曦姐妹一起暴起，攻向帝俊，口中道：“帝俊，拿命来。”
    帝俊此前经历大战，身上已经是大伤小伤无数，在这种情况之下对上玉兔姐妹可以说是鸟命休矣。
    他一边狼狈躲开，一边赶紧吩咐人：“快去天庭，请东皇过来！”
    头号心腹陆吾在此时终于冒出了头，挣扎着朝天庭的方向而去。
    金乌兄弟相依相伴不知多少元会，早就心神相连，心有灵犀，此时不用陆吾去请，太一便已经感知到了自家哥哥出事了，匆忙赶赴了巫妖战场。
    一来不要紧，差点把他又给吓了回去。
    自己那一向温柔和善的嫂嫂居然对着自己重伤在身的哥哥穷追不舍，下手极狠，一看就是奔着性命去的。
    更惊讶的是，巫妖两族也不打仗了，都在围观自己家的伦理大战。
    太一险些跌下云头。
    只见常曦的月轮和羲和的月轮对着帝俊前后夹击，帝俊也不还手，只敢躲，差点被削去头发。
    自家的事情定然是自家解决，在巫族面前夫妻打架岂不是贻笑大方了，太一面色一黑，连忙过去阻止。
    太一横空出现，常曦紧紧皱起眉头，飞快思索着对策。
    眼下自己刚刚斩去了与恶尸嫦娥的联系，修为大损，姐姐羲和之前修为尽失，现在虽说已经回来了，可到底不比从前……
    而东皇太一这个“圣人之下第一人”的名号却不单单是个美称，而是已经能够在十二祖巫齐聚的十二都天神魔大阵中全身而退的妖族最强战力。
    想当着他的面杀他哥，可能性基本等于无。
    可羲和顾不得这些，她提了日轮追了上去：“帝俊，还我孩儿命来！”
    一个母亲为孩子报仇而散发出的悲伤氛围不由自主的感染到了巫族，他们也刚刚失去了不少子民与首领，忍不住为羲和让出路来。
    听到死去的孩子，帝俊一个失神，肩上随即被日轮穿了通透，三足金乌满带着太阳真火之力的鲜血淅淅沥沥的滴落，犹如下了场金色的火雨，伤了不少妖族和巫族。
    太一呼唤一声兄长，东皇钟出手，拦住羲和。
    见状，常曦化成弯月，与东皇钟撞到一起，大喊道：“孔双，还不快助我一臂之力。”
    巫妖战场业力横生，趁着兵荒马乱的时候是最容易杀帝俊的机会，这是她亲自与好友敲定的计划。
    天空中，隐去身形的孔双将满脑子的逆转时空的真相原理全都抛诸脑后，整装待发，听到常曦呼唤自己，拎着诛仙剑飞出层峦叠嶂的一层层祥云，挡住了太一的去路。
    看着昔日暗恋的之人，太一心中颇不是滋味，声音低了下来：“孔双道友，连你也要阻我？”
    孔双稍稍拱起了手，不好意思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道友见谅了。”
    太一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这是一场早就针对自家哥哥的阴谋，心情一时之间又是复杂又是酸涩，瞅准了机会便要摆脱孔双，去救帝俊。
    孔双哪能这容易让他这么轻易脱逃，直接一剑刺了过去。
    剑光直射而出，太一闪身躲开，悲愤回头：“道友你知道的，我不想与你动手。”
    孔双淡然开口：“道友澄明仁善，不该执意沾染是非。”
    可那是我哥哥呀！
    我知道他犯过很多的错误，害了儿子，害了妖族子民，害了洪荒众生，可他毕竟是我哥哥，是他在过去百万年里对我护佑扶持，看着我长大，所有人都可以怨他恨他，可我不行，我们两个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天下众生谁都可以背叛他，除了我！
    太一心神惶惶不已，金色的眸子时而挣扎，时而坚定，最终收回东皇钟，看向孔双：“道友若执意不让，休要怪我不顾念从前听道的情分。”
    孔双微微颔首：“来战！”
    一个号称“圣人之下第一人”，一个未来会接管这个称呼，二者一战很有看头。
    至少让战争都停了下来，巫妖二族专心观战。
    自从血海之事后，孔双潜心修炼，常年避世不出，已经很久没有正正经经的打上一架了，加之自从准提接引成圣之后，她勘破了自己的一重心魔，几乎不需要清心铃来控制自己，算得上是大有进益。
    可进步究竟有多大，她自己却不知道。
    因为找不到和她真正打上一场的人，和上面的圣人力量差了太多，打不了多长时间便要落败。
    若是寻常的大罗金仙，赢得又太轻松，没有任何帮助。
    也只有像东皇太一这种三尸斩尽六气吞，差一道鸿蒙紫气就能成圣的顶级大罗金仙才能真正让她看清自己。
    通天暗暗在屏蔽天道的清心铃之上又多加了一重法力，随手化出一方石桌，桌上燃着红炉，撩起衣袖开始煮清茶，举手行动之间如行云流水，施施然而风度翩翩。
    等半盏清茶饮过，那厢两人以战过数百回合，各自站在云端。
    孔双手持诛仙剑剑气悠长而凌厉，抑制不住的战意弥漫开来，豆大汗珠从鬓间滴落，呼吸也乱了几分，连袍子上也多了几道焦黑。
    东皇钟放大数倍，一重又一重的金光映着主人的发红的面颊，太一背生金色双翼，气势浩大，看对面女修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跃跃欲试。
    自从通天成圣之后，他好久没有碰到打得如此酣畅淋漓的对手了。
    这般令人热血的场面，落在通天眼中又和谐又刺眼，他复斟一杯清茶，对两人遥遥想让。
    可对面满脑子充斥着打架二字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齐声道：“再来！”
    随即又缠斗在一起，金光与五色神光纵横，往来交错，乱人心神，渐渐的两个人又觉得带着武器斗法不过瘾，舍弃法宝，改成一掌一掌的贴身肉搏。
    每一掌击上，都用尽了两人全部的法力修为，余威震得山川湖泊抖上三抖。
    看的巫族剩下的祖巫们的心也跟着颤了颤，原来这群扁毛畜生们居然这么厉害，以前倒真是小看他们了。
    说起扁毛畜生，斗法的两只鸟嫌弃人身不痛快，倒还真的化成了原型。
    一只周身覆盖着五彩华光的孔雀和每一根羽毛都燃烧着太阳真火的三足金乌是如何打架的呢？
    大家都是洪荒之中的的体面人……体面鸟，若是爪子和齿喙抓头皮咬羽毛实在是不符合身份，也丢不起那个人。
    于是接下来洪荒众生都看到了一幕在印象中不可磨灭的场景，两只美轮美奂漂亮的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大鸟绕着对方飞来飞去。
    一个金光闪烁，如同天空之上又多了一个太阳，五色神光也不逊色半分，映的半边天空都成了五彩的颜色，这场景实在是美不胜收！
    欣赏归欣赏，但众生的头顶上还是不免多一个疑问：
    听闻羽族最喜欢比美，难道这两只鸟在比谁的羽毛更好看？
    洪荒中另一只强大的鸟在众人的忽视中悄悄出现在了战场上，先看了看头顶上两只漂亮的大鸟，又想到自己和自己徒弟那一身黑黢黢的翎羽，难过得直叹气。
    自己是没有晒羽毛的时候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鲲鹏收拾好心情，有些激动地搓起手来，马上就要见到女神了，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小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
    他暗戳戳的瞅了一眼他的女神，女神现在是祖巫真身，一条修长漂亮的蛇尾垂落在地上，和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怎么看怎么好看。
    鲲鹏脸一红，垂下眼睛，仔细回味一番，忽然发觉了几分不对劲，复又震惊的抬起眼睛来，瞳孔开始急速放大——
    女神这是要成圣了呀！
    他是有鸿蒙紫气的，对于成圣之道的理解自然也要比别人多上几分，一眼便看出来，后土是要成圣的节奏。
    别人发现不了战场上多出来一个人，却逃不过圣人的眼睛，云层之中，通天目光微不可见的滑过后土，眼中多了几分兴意。
    毕竟是鸿蒙紫气，他有点期待鲲鹏会作何选择。
    视线重新回到那两只互相绕着对方飞翔的鸟身上，他的笑意更深几分，比起后土成圣，这两个人的情况更加有趣。
    旁的人都以为这个人在发扬羽族的天性，比谁更好看，实则非是如此。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热闹，人家两个明明是打架打到顿悟！
    两人从带着武器打到扔了武器对招，再到化成原型，早就已经是精疲力竭，但两人有都不肯先开口认输，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极限，达到更深的境界。
    终于到了最后一次出力，孔双发觉自己战无可战，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实在是累极了，身体上劳累，可意识却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这样清明。
    意识一开始清明，就能够感受到从前没有感受出来的东西，比如说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薄膜，隔在大罗金仙和传说中的混元无极圣人两层境界之中的薄膜。
    她用尽自己最后从骨头缝里面压榨出来的最后力气，扇动羽翼，想要冲破钳制，冲破桎梏，到达那个人人都趋之若鹜的境界中去。
    孔双心中惊喜，随即发现对手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
    两双眼睛一瞬间对到了一起，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善意的揶揄和心照不宣。
    哦！
    原来你也悟到了，那还挺巧的！
    这怎么能算是巧，这是太有缘分了好吧！
    饶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念头和那个不好言语的心思对不起好友，但太一的心中还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多了几分羞涩与甜意。
    我和孔双道友多少还是有点缘分的！
    又加之马上就要触碰到那个心心念念的境界，太一更加兴奋，冲破桎梏的几乎都要加上吃奶的劲了！
    可世间诸事往往都那么不随人愿，变故就在此刻发生了。
    洪荒中的24孝好男友鲲鹏察觉出后土即将成圣之后，稍加纠结，马上下定了决心，当初若不是后土道友的出现，他的鸿蒙紫气早就被人抢走了，也不会留到现在。
    既然如今后土道友需要，他怎么能不给？
    趁着没人注意，鲲鹏飞速的掏出被自己藏在天灵盖的鸿蒙紫气，用传说中抟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速度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赶紧抢的时候抛到了了后土身上。
    就是这么巧，上一秒鸿蒙紫气才沾了后土的身，下一秒后土便从入定之 中醒来，也顾不得看清楚在自己入定之后发生了多少事，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大道在上，吾后土愿以大地之力立六道、掌轮回，巫族业力不清，一日不出地府！”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来的功德噌噌噌不要钱似的往她的身体之中涌起，圣人威压迭起，不论是西方又或是不周山昆仑山都感知到洪荒之中又有圣人出现了。
    此时通天的手中多了一柄轻罗玉扇，有一下没有一下闪动着炉中火舌。
    后土成道没有紫气东来、金霞满天这等异象，只剩下两只鸟比美的场景人为给她涨涨面子，别说是洪荒之中的尖子生三清成圣时的场面，连最垃圾的西方二人的排场都没有。
    众人好奇之余，忽略了一件事，后土里是之时拜的大道而非天道。
    通天胸中一阵阵闷笑，却又不好展现出来，清亮的眸子望了一眼天空。
    别怪天道抠，不给后土撑面子，实在是可能天道还不知道洪荒之中又多了一个圣人……
    谁让巫族天生桀骜，自诩盘古最尊贵的后裔，对于盘古爸爸派给洪荒的管家天道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连立誓这种东西也都直接绕过来天道，找上了大道。
    尤其是在他屏蔽了天机的情况下，天道对此一无所知！
    怎么说，他现在还有点心疼天道怎么办？
    随着圣人威压传遍洪荒的每一个角落，天空之中的两只鸟自然也感受到了圣人的威压，压力还能忍受，但是其他的事情便忍不下去了。
    那层代表着大罗金仙和圣人境界之间的阻隔消失了！
    没错，就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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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不是破了或者是被捅穿了！
    孔双的心骤然一凉，虽然明白成圣没有那么容易，可是她这也太倒霉了吧！
    连上次把准提接引给逼成圣人之事都不如此刻倒霉！
    也正是因为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孔双深吸一口气，又吸一口气，把自己那股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怒火死死的憋在喉中，想到了还有一个人同病相怜。
    这下气顺了几分，她甚至还想到了大方安慰安慰太一，忽见太一的眼眶一下子变得通红，俊秀的面上被凄凉痛苦之色占满。
    孔双大骇，有些手足无措。
    不是吧，大哥，不过是没有成功成圣而已，你不至于气哭吧？
    太一低喃一句不知道什么的话，面上血色尽失翻了个白眼，精疲力尽身体微微晃了晃，直挺挺的坠下云头。
    这不仅被气哭了，居然还被气晕了？
    孔双挠挠头，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被自己遗忘在脑后的事情，她连忙低头一看：
    被玉兔姐妹追杀的帝俊此时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因为又多了一件成圣的大事，所以无人在意。
    血泊之中，帝俊命悬一线，气若游丝的他看到了弟弟在云头跌落的场景，如回光返照一般，有气无力的操纵着河图洛书接住太一送到了自己的身边。
    太一悠悠转醒，睁开眼来看到哥哥这个样子一个激动差点又没晕过去。
    帝俊明白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拉过太一的手细细叮嘱：“你莫要怪罪你嫂嫂，兄长有错，自愿撞上日轮，千万不要对你嫂嫂心生芥蒂，以后妖族便交给你了，兄长从此护不住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转过了脸看向手持日轮，一脸冷漠的羲和，对她伸出了手，一声一声的唤道：“羲和……羲和……”
    到底是多年夫妻，现在帝俊要死了，羲和不可能一点都不动容，握着日轮的手暴出青筋，她死死遏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掌挥开帝俊想自己伸来的手，冷声道：“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帝俊眼睛在那一瞬间睁大，扑通一身倒在无声落泪的太一怀中。
    死不瞑目！
    羲和的眼泪在这一瞬间落了出来，紧紧握着日轮的手失了力气，滑落在地。
    常曦脸色开始难看，心中默默啐了一声：
    死都死了，还来祸害她姐姐，真是个大祸害！
    见此情景，孔双心中忽然一酸，扭过头去，一丝低吟的呜咽吸引了她的注意。
    只见鲲鹏缩在一个小角落，发出失落的哭声。
    孔双心头又是疑惑，也没有听说过鲲鹏和帝俊啥时候情谊这么深了，这伤心程度直逼帝俊他弟太一了！
    不对，孔双定睛一看，无奈的撇了撇嘴。
    好吧！原来是失恋了！
    洪荒中的伤心人看样子又多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