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悟道

    因果之上。
    随着【众生锁】的领悟，季然心思空灵，意识到此刻的自己，算得上是跳出了“职业者”的框架。
    职业者虽然让普通人有了快速提升的本事，却抹去了参悟的能力。换而言之……
    季然眼神一闪，带着一丝颤动！
    现世的人，好像少了才气，或者说才气受到了限制。无论是特行部还是灵界之中，自己都没有听说过，哪个职业者可以一朝顿悟，跳过等级限制。
    从来没有过。
    甚至，如姜绕这般，凭借才气加持，施展术法可越大阶位逆斩的，都寥寥无几。
    季然思虑片刻，将升腾的思绪按下。此刻，自己要思考的不是这个。
    季然抬手取出《藏魂》，开始了修行。他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此刻的悟性都大幅度的提升！
    “渡生灭……”
    季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因果。这仙品的道术，将所有的因果连接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些因果的才气与众生的精神，在自己身边回荡影响。
    此时此刻，就如自己受到了众生的才气与精神的加持！正常情况，这种时候就算是感知到了才气与精神，也不可能被利用。因为人的欲念与情绪，都会给自身带来负面影响。
    在瀛洲仙岛，季然施展渡生灭时，是一点也不敢去触碰因果上的精神。
    但这里是例外。
    人的邪念与欲望，那些精神中的恶，都被倒映成了厉鬼。能够出现在这里的，都是纯粹的善念与温和，意气风发与豪气畅快。
    以季然鸾客的职业，这些情绪丝毫不会带来负面影响。
    【你已掌握术法《藏魂》。】
    随着藏魂秘术的掌握，季然幽幽吐出一口气。这南汉数以万万记的人，哪怕是每一个人才气都极为微薄，但被因果汇总起来，仅仅是流淌时的气息，便让自己悟性大增。
    季然手掌一翻，立刻一道符箓出现——
    【太虚神游符箓（异宝）】
    食炁：11/90（可吞噬“炁”升级）
    介绍：可以烙印符箓于身，消耗精力进入太虚神游符箓。
    当前可烙印：9人【已入主：俄千素（9级王灵官）】
    当前可附加效果：3（未烙印）
    备注：精神须弥，可盛万方。
    ……
    季然看着符箓上的晦涩印记，取出了《符箓百解》。这个符箓实在是太过晦涩难懂，里面勾勒出的符箓，一个边角便有三四个基础符箓的迭加。
    自己的才气，甚至都看不懂这个符箓的构成逻辑。只有在此刻，自己才隐隐有一些灵感。
    如果不趁着此刻机会去感悟，季然甚至觉得，在这个世界自己都没有机会去掌握它。
    此刻，万万生魂恶念尽去，半个世界的地脉化为鬼龙，凝聚亡魂才气精神。自己更是以仙术连接因果，汇流己身！这种环境，这种机缘，恐怕是此生仅有！
    季然抬手，手掌向前。
    嗡~！
    那拇指上，代表火鬼的符箓扭曲扩散，在自己掌心前三寸化为了一道燃烧的漩涡。
    砰！
    下一刻，火鬼落地，它微微佝偻的身形立刻四顾，但在此刻季然的注视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蹲坐在地，一双金眸微垂。
    当啷~
    季然又轻弹耳坠，座敷童子飘悠悠而出。
    她轻巧的身体裹着红衣，坐在了季然的肩头，亲昵的扯了扯季然的耳朵。
    “一会替我护法，有危险，让这头火鬼上。”
    已经3级的座敷童子，智商不弱于普通的十几岁孩童，甚至更加灵秀。
    座敷童子当即点了点头，只是那火鬼此刻虽然低着头，但那一双金眸上翻，带着一股贪婪与狰狞，悄悄打量着座敷童子。
    五行恶鬼，都天生带着五行属性的恶欲。否则，陈清焰当初就不会给自己说这门符箓有些邪性了。
    只是季然轻轻抬手，他的指尖勾住了浮动的因果，道：“众生锁。”
    嗡——！
    一股荧惑之力瞬间涌入了火鬼的因果之中！季然使用了假持箓位的一个二阶名额，影响了火鬼！
    火鬼当即一颤！
    在它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了一片尸山血海！那是座敷童子跟着季然，屠杀火鬼的画面，在那记忆的最后，还在它的身上，种下了一颗太阳真火。
    只要它对季然与座敷童子有忤逆之心，便会被自身的真火反噬，烧成灰烬。
    瞬间，那头残忍暴躁的火鬼，眼神中的狰狞消散一空，当即就清澈了起来，如一头乖巧的红毛小狗。
    众生锁所带来虚假的记忆，是完全不会引动因果的。同样，它也是可以被勘破的。就如灵台道的记忆修改，一旦你意识到不对劲，并去验证一下，那就会发现自己被骗，被修改了记忆。
    而众生锁的特殊，便在于荧惑之力！
    这是一个三阶以下，完全无法抵抗的能力！那火鬼若是想要验证一下，那么荧惑之力就会生效！它必然会被太阳真火灼烧！而它若是真的想要忤逆或者袭击季然，亦或是座敷童子……它真的会被烈火焚烧而死！
    这里，关系着一个相信程度的问题。
    假设这段记忆太过虚假，人只要反应过来就能意识到，那么荧惑之力也无法将人自己否定的东西化虚为实。这道术，便是被破了。
    但火鬼本身就是太阳真火召唤，它，是真的有太阳真火。它一旦质疑，想要验证，那太阳真火可不会给它客气。
    于是，座敷童子领着火鬼来到了季然所在的桥头前。她坐在火鬼的脑袋上，认真打量着四周，同时，身上的福运也加持在了季然的身上。
    而盘坐在因果大网之上，季然已经全身心的沉浸在符箓的破解之中。
    ……
    “贵人，这豹皮是我最近几个月，所猎最好的一个。”
    “您若是还想买，我不能保证品相。以我的射术，下一次还能够从眼睛里射入，不破坏皮子的机会，不大。”
    不远处，李含章拿着一张还带血的豹皮，身旁正跟着那少年猎户。
    少年猎户手里拿着一块大大的银锭，脸色兴奋的微红，却还是保持着自知。
    李含章面带和煦微笑，道：“我想要给你引荐的前辈很好说话。”
    “无论事成与不成，这银子都送给你了。”
    “这……多谢贵人！”
    少年手里紧紧握着那银锭，激动且认真道：“这南汉地界，但凡是有的野兽，只要贵人开口，我都能试着猎杀！”
    “好。”
    李含章轻笑着点头，前方，他已经看到了桥头上的季然。
    只是——
    嘭！
    一头浑身红毛的火鬼喷着带火星的呼吸，拦在了他的身前！在火鬼的脑袋上，一个巴掌大的红衣女孩，正伸出小手做出了一个止步的动作。
    火鬼佝偻着身躯，粗大的骨骼峥嵘，目光森然。除了季然与座敷童子，对于旁人，它的恶毫不掩饰。
    李含章微微一愣，他认得这是季然召唤出的火鬼。再看那季然盘膝而坐，手指拨动不停，身边符箓翻飞的模样，他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前辈这是在参悟功法？
    只是这个红衣女娃又是谁？
    不等李含章细想，又一个意想不到的情景在他身边出现！
    嘭！
    那少年猎户此刻竟颤抖着跪在了地上！
    “竟然真的存在，难道……不是梦？！”
    此刻，少年完全不顾那面前的火鬼，他的目光带着激动、骇然、虔诚，缓缓叩首，道：“信众夏延年……”
    “叩见龙君！”
    李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