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5)
如果不赶紧把它变成自己,那么它很
快就会属于别人。这可经验之谈。
可不想把到手钱财再吐出去。趁着失主还没找上门,用最快最安全渠道把它处理掉才最明智举动。
如果换了以前,绝对不会这么心急。一定会消消停停地等上三年五载,再把钻
石一颗颗慢慢流出去,这样才最安全做法。
可谁叫现在最缺就时间呢?既然不能慢慢来,那就只有越快越好了。
「小炎,们方向错了。前面四公里有个服务站,们在那里休息一下,顺便调个头。
记得那里有条路可以通对面服务站。」
炎颛转头看。方向错了?不会啊,明明按照标示牌指示方向在走。
「小炎!看前面路!」箫和赶紧伸手把脸推向正前方。让这光长肌肉和个头小鬼开车,对根本就一种磨难。虽说这小子学开车学得很快,
但也只会开而已。
「这去云南路,们不去云南了。们去N市,有重要事要办。」
什么事?炎颛再次转头看。
「看前面!」箫老大只好再次伸手纠正。「啊疼!」
死小子竟然张嘴在手上咬了一口。
箫和想伸手揍人,却在抬手瞬间,看到眼望前方已经可以称为男人大男孩眼中有淡淡笑意浮现。
某人怔住了,抬着手、看着大男孩侧面,心脏狠狠颤了几下。
干咳一声挪开目光,箫和望着车外已经微微发暗天空,不想去更深层地挖掘自己心
思。
虽然不解箫和为什么要调头去N市,但对并无特定目标炎颛来说去哪里都一样,只要车让开就行。于把车开进了箫和说服务站。
与兽同行之4后悔药4
炎颛打开车门走下车,抬起手表看了看,17:45。时令还在春季,天依然黑得很快。这箫和硬要给买手表,不懂什么牌子,也不晓得这只手表好坏,但这个机械表样式很得欢心。
箫和也走下车伸了个懒腰。看小炎像一个得到喜爱玩具小孩一样,一会儿抬起手看看手表、一会儿又摸一摸。不由弯起唇角。
这样小炎很矛盾,日趋成熟外表及身材一日日向「男人」这个词靠近,可偏偏又完整保留了似赤子一般童心。还有神秘又可怕能力、野兽一样本能。矛盾男人等于魅力?箫和不屑地撇嘴。
敲敲车窗。
玫瑰按下车窗看向。
「们在这等等,和小炎去里面方便一下,顺便买点吃。注意别下车乱跑。」
玫瑰点头,它与这个世界上生物不同这点,它还明白。
车窗重新关上。
「去排队买吃,先去方便,出来到大厅找。」箫和吩咐。
炎颛点点头,锁上车门向男洗手间走去。
邱方不明白姓杜怎么能知道对方车子行驶方向、包括在什么地方停车,也不想明
白太多。
而今只要清楚一点就可以。那就从现在钻石拥有者手中夺得钻石,并把钻石交给姓杜,拿到三百万,
这件事就结束了。为此,抱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绝不涉入双
方恩怨当中打算。
负责开车司机把车子停进服务站停车场。
「他们在这里?」邱方假装没有看到司机收起类似导航仪仪器。
「。」司机话很少,一路加起来说话两手都数得过来。
「先走,看机会,拿到东西就到前面一个服务站找。拿不到也一样。一个小时。」说完司机关上车门就走了。
邱方也没有多问。这样情况已经发生两次。可两次都没有什么机会。不笨蛋,姓杜势力应该不小,为什么不自己直接跟对方拿钻石而要找上,明显里面有猫腻。至少说明现在手持钻石人并不好惹。
一直在等对方落单机会,也一直在观察对方。就来看,没有看出对方有什么特
殊之处,除了身材比较高大精壮以外,年龄看起来也不像超过二十岁样子。
至于另外一名男子,看起来就很有社会经验很精明人,这种人能不对上就不要对
上。何况只有一个人,就算现在有些特殊能力,但也不能保万无一失。
这目前为止最好一次机会。
天已经暗了下来,目标两人分别走向大厅和洗手间,停车场上也没什么人。也许天冷和
时间缘故,人不呆在温暖大厅就车内。
邱方从对方那辆蒙迪欧身边走过,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车内。因为车膜缘故看得不
很清楚,只隐约看到车后座似乎放了玩具一类东西。
洗手间那边,目标走了出来。
邱方快步迎了上去。
箫和在大厅里等了又等,钱都付了还不见那小子过来。
咋了?掉茅坑里了?
特意扫视了大厅一周,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分布在饭厅专门用来休息吃饭座位上。没有什么岔眼人物,当然也没有那小子身影。
箫和顿了顿,心头浮起一丝奇怪感觉。就像当初炒股时,面对某一支股票会生出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一样。通常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立刻抛售这支股票。有时候很准,有时候会差得很远。尽管如此,还很注重这种被称为直觉奇妙感觉。
带着这种直觉,箫和拎着买好热饭热菜走出服务大厅。外面,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停车场很安静,不见什么人影,不远处高速道路上过往车辆也不多,大多数车辆
都打开了车灯。
奇妙安静。箫和静静地扫视四周。有车辆进入服务站,箫和看着对方下车、走进洗手间,又看着对方走出来。
又一辆车子开进停车场。借着对方车头灯光,箫和看到洗手间后方小树林中似乎闪
出了一条身影。
炎颛快步向走了过来。
「怎么了?」箫和低声询问像刚刚小小运动过一番大男孩。
炎颛伸手接过装了饭菜塑料袋,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事。
箫和眼尖,一下就注意到小炎上衣及裤子都有些脏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莫名其妙来挑战笨蛋。还个半兽人。炎颛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拉着箫和向车子走去。这世上比强大变化体还没看见过。可这世间最纯粹力量。等成年了,就算父亲也不会敌手。
不过刚才那个半兽人似乎对自己异变后身体操控还不很熟练,也像没有受过什么正式训练。对方其实有好几次可以用异变后双腿踢中,可惜都因为不太稳当、或者还不太相信这双腿力量而导致攻击失败。
「小炎!算了,等到车上写给看。」箫和心情很矛盾,又希望小炎开口说话,又
觉得现在不能说话小炎也挺好。唉,可怜娃,这么好小伙子偏偏个哑巴。难得,箫小人心里也涌现出一股怜惜之情。
炎颛可不知道自己被人可怜了。
两人刚走到车边,炎颛突然一把拉住箫和。
示意箫和在原地等待,炎颛慢慢地围着车看了一圈。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身怀重金箫老奸却下意识地转过身仔细观察周围状
况。停车场上除了和小炎没有其人,大大小小车辆停放在还算广阔停车场上,乍一
看似乎没有什么岔眼人物出现。或者人就躲在车中?只要放倒椅背人平躺在椅子上,不走近根本无法看出车中有没有人。又特意盯了几眼小炎出来小树林那里,箫和这才收回目
光。
难道给人盯上了?
什么时候露出马脚?明明只拿出了一颗钻石,而且自认卖掉钻石理由也编得毫无漏洞。
「怎样?看出什么没有?」
炎颛摇摇头,嗅觉告诉,有人在这辆车旁边停留过。两个人,一个应该那个变
异体,还有一个个体味很重人类。如果平时可能也不会注意,但刚才发生莫名挑
战也让产生了一丝危机感。自己没什么好担心,但问题身边不还有这个小人在么。
开锁、拉开车门。
在们没回来之前,有人靠近这辆车么?炎颛问坐在后座尖头和玫瑰。
玫瑰不适应地抱住头,这种把意识直接逼进脑中对话方式,就算发生了多次,它还没有办法习惯。奇怪尖头却像适应得很好。
吱吱,有。有两个人从们车边走过。一个年轻,一个中年。
们有没有注意到们做了什么?
「没有。」玫瑰回答道。那两个人都围着车子绕了一圈就走了。中年人似乎在车后停留了一下下。但为了不引起人类注意,它也就没有特意去观察对方。而且那时它也在忙。
「小炎,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分了已经凉得差不多饭菜,受不了那人连连骚扰,炎颛只能一边扒饭一边在餐盒上写字给对方看。
「有人挑战?」箫和声音一下高了八度。
嗯。趁着箫和思考空档,小炎加快速度往嘴里塞饭菜。
尖头大概已经和玫瑰和好,正在向玫瑰抱怨这里鸡腿有多么难吃。
箫和捧着饭盒沉思,小炎为什么用挑战这个词?怎么会有人来挑战小炎?挑战者谁?
「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来挑战?」箫和问出心中疑惑。
炎颛抬头看了一眼箫和。
箫和虽然不太明白对方看这一眼意思,但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一种可怕自信和狂傲。
「对方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那人把引到后面就突然对发起进攻。
「对方个什么样人?」
年轻人,半兽化。
「半兽……化?」这什么意思?箫和以为自己看错了,却看到小炎对点点头。
「说……们又碰到怪物了?」箫和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怪物?算不上吧,应该兽人和人类孩子。很难得,但也不算太少。至少见过不止一两个。至于对方为什么会来挑战,这也没什么好奇怪。强大,自然就有人想要打败。也许这块地就属于那名半兽人势力范围,看到出现,担心地盘会被抢走,所以就跳出来挑战。
因为这番话很多,炎颛懒得写,直接嗯一声了事。这种小事,真不明白箫和怎么会
看得这么严重。
「小炎,觉得事情真不对头。直觉告诉,对方应该冲着们来。说会
不会……」
不对!光想到可能侵入对方势力范围,却忘记了如果有雄性主动挑战另外一个雄性也是夺偶的标志。而且现在还是大多数兽类的发情期!偏偏那个淫荡小人还一身勾引人发情的味道!
嗷——!炎颛炸毛了。丢下饭盒、打开车门就冲了出去。刚才以为只普通挑战,就小小逗对方玩了一会儿。可抢老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要给那名窥伺者一点教训,让他永远不敢再来打他的人的主意。要让对方明明白白地知道:车里那个人类是他炎颛的!
「喂!小炎你去哪里?」箫和整个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小炎怎么突然就火爆起来。
等追下车子,那个突然发飙家伙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这、这怎么回事?
箫和满脸问号地坐回车内。
「炎大哥怎么了?」玫瑰站在椅子上问。
箫和回头,抓抓脑袋随口道:「谁知道。在发神经吧。」
玫瑰决定对此意见保持沉默。同时心中又很想让那位听到这句评论。
「啊!玫瑰什么时候换身体?怎么不等回来?原形呢?快让我看看。」一把抓过已经换了身体玫瑰,箫和东瞅西看,伸手就去掰装电池线路盒。
「干什么!」换了一个仿真机器人身体玫瑰大叫,作为自保第一反应,连考虑都不考虑,一脚接通车载电源,一手对着箫和脑门就挥了过去。
「吧嗒。」线路盒外盒打开,箫和只看到里面空空,紧接着就感到一股电流击中脑门,还没有感觉到痛苦、浑身一震就失去知觉倒在了椅背上。
「吱吱!你闯大祸了!那位一定会杀了你!」刚才被炎颛发出威压吓得躲到椅子底下尖头窜了出来。在箫和脸上连蹦几下,见没有反应,顿时吓得大喊大叫
起来。
玫瑰脸色……自然没有什么变化,可它也明白自己大概做了了不得错事。盯着失去知觉箫和一时也不知该逃、还应该直接自杀了事。
邱方不甘心。
没有想到对方竟会强悍到不像一个人。
几乎出尽全力,半途也让下半身产生异化,可就这样还没有伤到对方丝毫,更别说打败对方抢夺钻石。
最奇怪,对方竟然对变化没有感到丝毫惊讶,甚至一副「哦,原来你还会这一招」相当欠扁的表情。
和司机约定时间还有一些,不甘心就这样离去,在假装逃离后又绕了回来。也许可以从另外一个人处下手。
尤其在看到那名强大不似人年轻人在进入车中不久就又跑了出来,车中只留下那名三十左右男子一人时,慢慢伏下身体,开始向那辆车一点点靠近……
邱方一个激灵,猛地转身向后看去。
就见适才对付年轻男子一脸盛怒表情正站在身后。
好啊!果然打得这个主意!他是我的!要不想死就给我滚!
自己处在发情期,还处在极度欲求不满发情期当中野兽脑中已经只有一条思路,看
谁都想抢他雌伏者的敌人。
「唔!」邱方抱着脑袋发出一声痛苦地呻吟。一段声音就这样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滚!滚得远远!听见没有!
「啊!」邱方发出一声惨叫。见鬼,那人为什么可以直接在脑中说话。他到底是什么?
你要敢打他的主意,我撕了你!
「它不是你的。那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是你抢走了它!还给我!」邱方忍过痛苦,天生
桀骜性子让在未知力量面前也不愿意示弱。
胡说!他是我的——!
炎颛彻底炸了。那个小人箫虽然不是他选定的伴侣,可不管怎样,那都属于他的!他才是唯一可以享受那个人类的雄性。那人从头到脚,从汗毛到指甲都是他的!在他没有不要他之前,没有任何人可以染指!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行!
「它不是你的!把它还给我!」邱方冲了上去。也顾不得这里停车场,随时随地都有人看见们。
「嗷——!」一心扞卫小人箫所有权的暴力炎也扑了上去。
「砰!」两人身体迅速分开飞向两边。
炎颛一个翻身站在了一辆卡车车顶上。
邱方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被炎颛一脚踹得飞出十多米远,「砰!」一声砸在一辆凯迪拉克上。
刺耳警报声响起。
正在大厅休息人一起向窗外看去。还有人担心自己车跑出了大厅。
炎颛冷哼一声。就凭这点力量还想跟抢人?找死!
然后就见得胜炎大爷很嚣张地从卡车顶上一跃而下,准备回去继续吃被打断晚餐。
等大厅里凯迪拉克车主得到消息跑出来时,罪魁祸首两人早已不见身影。只留下被砸了一个大凹洞凯迪拉克很凄惨地横躺在停车场上。
「我的车——!谁?谁干!」
谁干的?
炎颛收回试探箫和颈侧脉搏手,冷冷地看向两只。
吱吱。尖头吓得小身板直抖。
玫瑰努力抬起头,「是我。」
为什么?
「他……他攻击我!」玫瑰大叫。
是这样吗?炎颛看向尖头。
这要它怎么回答?帮助哪一个?投靠哪一个?尖头纠缠,一抬头就看到那位眼中厉光,吓得四肢一颤,没站稳,一下从椅子边缘滑了下去。
炎颛没有再多问,打开车门,拎起玫瑰随手就扔了出去。瞄了一眼车外,
不想引麻烦上身,随即关门、打火、启动车子,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乱成一锅粥停车场。
吱吱!玫瑰!尖头窜到后车窗上,扒着车窗望向被丢在停车场路边玫瑰,缓缓地举起小小爪子。再见,朋友。
于此同时,在S市的CEO中国总公司大楼内,也就是箫和曾经逃离过的那栋大楼的某间研究室的大型电脑屏幕前,有人看着屏幕中传来的影像陷入蓝淋沉思。
“这个人相当厉害,你们看会不会是夫人那边的人?”一名穿着得体西服的年约五十余岁的白人男子用英文说道。
坐在屏幕前的黑人男子摇摇头,“不一定,如果是,杜博应该会报告”
“中国不是有句古语吗,身在曹营心在汉,就怕杜博也是这样的人”暗红色长发的拉丁系成熟美女依着黑人男子的座椅,看着自己的指甲淡淡的道。
“内奸还没有查清楚,我们现在不能冤枉任何人,如果杜是夫人那边的人,而这名年轻人也是他让D302的孩子对付这人岂不是很奇怪?”黑人男子反驳。
“必去杜背叛,我宁愿相信他是想要私吞这笔砖石。”五十余岁的白人男子也开口道。
美女耸耸肩,“我们在这里吵死了也没有用。我们行为心理研究组只负责追踪,调查,研究,统计数据,然后再把报告交上去。至于杜是不是内奸,就看上层们怎么判断。再说不是已经派人去追回砖石了么,也许我们可以从派出去的人身上得到新的消息。”
“能不能把影像倒回去?”另外一个坐在屏幕前一直没有开口的华人老者突然道。
“李教授,您有什么发现吗”从黑人男子的问话和态度来看,显然他很尊进这位华人老教授。
“我不确定,我好像在刚才看到了熟人。。。”李教授盯着屏幕,看屏幕上的影像一阵阵往后倒放。
“对,就是这里,请停下来。”老者瞪大了眼睛。他没看错,真的是那个人。
屏幕中,刚从服务区餐厅走出来的箫和正站在走廊下抬头扫视四周。
“李教授,您认识这个人?他好像是那名厉害年轻人的同伴。”白人男子也好奇地询问到。
是的,我认识他,我还记得他放了我一次鸽子。“李教授不知在想什么,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能把这盘录像从头到尾再看一遍吗?“
黑人男子一提眉毛,”当然没问题!“
炎颛看了一下里程表,他已经开了十二公里的路,离开刚才的服务站已经足够远,看看附近也挺安静,便偏离主干道,拐进路边的空地停下车。
车辆停稳后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坐在车里静静看向不远处的主干道。也许普通人的眼力在黑暗中没有办法看那么远,那么清楚,但他不是普通人。
一辆车接着一辆车驶过,一共到第十辆车开过去。炎颛这才打开车门下车。
如果白天来看,这里的景色应该称得上不错。灿烂的星空下,广阔的田野,远远可以看到一座座朦胧的山包,在山包与田野之间散落着星星点点的农屋。有两三层高外形美观的小洋楼,也有异常简陋的泥巴窝。农田中东一块西一块还夹杂了小池塘和小树林。
炎颛从车后座抱出昏迷不醒的箫和,找了一块空地平放下。
他喜欢这里的味道,带着泥土的腥气和草木的清香。这让他感觉很舒坦。把箫和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扒开他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又测了测他的脉搏,肩膀随之微微放松了些。
千纸鹤
F眼巴巴地望着透明玻璃外的餐车。
那个餐车看起来真的非常非常可口,如果能让他咬一口就好了。
可是黄脸皮老头从来不让他吃,而且还严厉吩咐别人不准给他吃。
呜呜,讨厌的黄脸皮老头!讨厌的白衣服!
他不喜欢打针,他们非要逼着他打。
他不喜欢睡觉,他们非要逼着他睡。
他不喜欢学什么中国功夫,他们非要逼着他学。
他最最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鸡鸡,可他们却老会让一些胸前有两团肉的怪物来咬他的鸡鸡。呜呜,那时候他的鸡鸡都会好痛,还会喷出一些白白的牛奶。
从第一次喷出牛奶开始,F就认为自己是一只变了种的奶牛。他虽然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但却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奶牛就奶牛,总比只长了四只脚的蜘蛛男好。
F掰着手指数了数,他不喜欢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
他也不喜欢洗澡,不喜欢写字,不喜欢做数学题,不喜欢吃鸡蛋饼,不喜欢打架,不喜欢身上被插上很多电线和管子,不喜欢很多很多……
唔,他还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F敲了敲玻璃墙,希望能引起那些白衣服的注意。
虽然他讨厌那些白衣服,但他们偶尔会说些好玩的事给他听。
他喜欢听故事,尤其喜欢类如史密斯家今天遭了小偷,后天阿曼达甩了她第十一任男友之类的家里长短闲话。
上次听说E097和E099被一只中国怪兽杀了,还有D组那些可恶的大狗也去了八只死了四对。他高兴了好几天。
他不喜欢那些大狗和E097他们。因为白衣服们有时会让那些大狗来咬他,如果他不把那些大狗全部杀死,他们就会一直把他和那些可恶的大狗一起关在一个黑乎乎的房间里,还不给他饭吃!
E099每次见到他都会嘲笑他是白痴,他才不是白痴!他是一只变种奶牛!没有看出他原形的E099才是白痴。
E097每次都会玩偷袭,他身上有好几道伤都是它抓出来的。非常非常坏的坏蛋!
他好想见见杀死白痴坏蛋还有恶狗的中国怪兽,如果对方愿意跟他说话、并摸摸他的头的话,他愿意拼上让白衣服们用电电他的危险,打破玻璃墙,把那只餐车抢来和它一起分享。
F又敲了敲玻璃墙。他喜欢别人摸他的头,可除了黄脸皮老头曾经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摸过他一次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摸过了。
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摸他的头呢?他头上又没有长牙齿。
嗯……不知道那只中国怪兽是不是熊猫变种的?
如果是,他想抱抱它。
喂!跟我说说话呀。F生气。那些白衣服都不肯理他。
哎哎,不要把餐车推走!不让我吃,让我看着也好啊!
「我不建议用F。」华夫抬眼看向实验室。
里面坐在地上的大个子看到他们进来突然转过身去,背朝他们。
白人微胖男子,史密斯道:「F的诸项能力还在试验阶段,如果让它贸然和不知底细的对手对上,我怕……」
「我也不是希望它对上夫人。我只是希望借用它的能力,帮我查探一下那名少年的下落。」李教授道。
「你说的那名少年,就是在中国分公司大楼内突然变身的自然兽人吗?」史密斯虽然听阿曼达说过,但仍旧十分好奇。
「它不是兽人。它是神子。」李教授严肃道。
史密斯耸耸肩,对于「神子」一说,他向来都把它当作李教授的民族情结之一来看。神子?看看这座大楼,看看这位于地下五十米深的研究室,看看这研究室里的成果,你会觉得神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一种称呼而已。
「根据报告来看,分公司的精钢大门似乎在一瞬间气化。您认为夫人那边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华夫微笑,他对那名神子倒是很感兴趣。至少要比李教授一开始跟他说时,要有兴趣得多。
「虽然我不知道夫人那边是怎么做到的,但我仍旧怀疑神子在他们手上。」李教授坚持。
「那名普通人还活着吗?」华夫问。
李教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李教授,您应该知道公司的宗旨。要借用F可以,但是必须让公司见到符合公司利益的行为出现。您明白我的意思,对吗?」华夫招招手,示意研究员把F最近的数据拿给他看。
「当然。」李致风闭了闭眼睛,睁开道:「如果找到神子,我愿意让公司这边的实验室先对其研究一个月。」
华夫摇摇头,「这还不够。你得提出证据证明神子的价值。」
李教授不说话了,转头看向实验室里的F,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史密斯拍了拍他的背,和华夫一起研究那些数据去了。
李教授慢慢走到实验室边,轻轻敲了敲玻璃墙。
F迅速扭过头来看他。
李教授按下玻璃墙上的通话健。
「F,是我。」
F翻个白眼。我知道是你,你又没有从黄皮变白皮。
「想我吗?我们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了。」李教授温柔地笑。
你如果永远不来,也许我会想念你。F开始玩自己的手指。
「刚才我看了你这次整个蜕变过程的录像。不错,这次蜕变很成功。你看,你的皮肤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粗燥了。你看起来……更像一个人。」李教授似乎真的很高兴。
像人干什么?我明明是一只奶牛。为什么我不能干脆变成一只奶牛?F愤怒。
「你想不想出去?」李教授用诱惑的声音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吗?想出去看看蓝天、绿草、高楼、大山,呃,还有奶牛……」
李教授很困惑,他不明白F为什么会喜欢奶牛,明明它不喜欢喝牛奶。
F不再玩手指,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黄脸皮老头。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如果他真的带他到外面玩,他今天可以表演到让他们满意为止。
「再等等。等我找到神子不同于凡人的证据,我就可以带你出去了。」
神子?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F的目光落到黄脸皮老头左手腕上带的精钢制造的手表上,吸了很大一口口水。
那只表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千纸鹤1
箫和做了很多梦,有连贯的,有不连贯的。
最后一个梦很特别,他梦到自己成了一个卖猪肉的屠夫。但每天只能卖出二两肉,他非常急,急得不得了。在梦中,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总觉得自己不该是个卖猪肉的,总觉得他应该非常非常有钱。
这天,非古非今的市场上依旧人来人往。
他刚出摊没一会儿,就感到尿急。没有犹豫,他立即拉开拉链,对着外面开始洒水。
街道上似乎没有人对他的行为感到奇怪,不过走过路过的都会看他一眼。
他好像没感到任何脸红或不好意思什么的,照样在众人的目光中继续他的放水运动。
这时,一名脚上穿着阿迪达斯球鞋的男子从他面前走过。
然后他的眼睛不由自主被那双鞋子吸引住,看那男子越走越远,忍不住拉链也没拉就追了上去。
结果前面突然出现一阶高高的台阶,咯登,一脚踩空。
炎颛就看到箫和的右脚用劲一蹬,整个身体都大大震动了一下。
箫和的眼皮动了动,突然就「啪」一下睁了开来。
炎颛一愣。
箫和起身就想跑。
结果……
哎?身子怎么动不了?
再动,还是软绵绵的不着力。
箫和急了,张嘴就喊:「我咋了我咋了?我要去厕所!老子快尿出来了!」
箫和觉得自己是喊出来了,但听在别人别人耳中,就听到一段咿咿呀呀。
喊到最后一个字,箫和自己也觉察出不对了。
晃晃脑袋,总算把梦境和现实结合了起来。
这是哪里?
管不了那么多,我想上厕所!
箫和看向身旁男子。
呃,这人是谁?看起来似乎相当眼熟。
炎颛看他努力挣扎想要起床的样子,就伸手扶了他一把。
箫和起来是起来了,可腹部一用劲……
箫和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两腿之间。
很好,连条内裤都没有,这让他看得很清楚。
他箫和,年三十一岁,在清醒的状态下,尿床了。
炎颛似乎对此情景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四天来,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这人大小便失禁。
一开始他还有点厌恶,但处理了一次后,后面就很是处之泰然。
翻身、按摩、擦澡、换床单、喂食喂水,渐渐的越做越顺手。
对于如何照顾昏睡不醒的人,他完全是门外汉。但好在还有玫瑰和尖头在,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玫瑰把它曾经从它的人类小朋友处听来的父母如何照顾家中瘫痪老人的经验,以及尖头曾经看电视及听说的一些常识,再结合炎颛自己的认知,就这么让他一边摸索一边适应,把箫和照顾到了今天。
炎颛很熟练地抱起箫和,用脚打开浴室的门,把他放到了浴缸里,然后调试热水,给他冲澡。
箫和呆呆地坐着。他现在哪怕连坐都感到吃力,如果不是面前的男子扶着他,他大概早就摊平在浴缸里。
男子的动作说不上温柔,但也不至于粗暴。三两下把他冲洗干净,关上龙头,找了条大毛巾把他包裹住,又从浴缸里把他抱了出来。
然后他被放到客厅的沙发上,男子走进卧室换床单,大概。
箫和无力地靠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打量周围环境。
大约有二十多个平方的客厅,装修看起来还不错。整体设计显得简单、大方、一目了然,颜色偏素。
对面墙上一台40寸的液晶电视,下面是一组全黑色玻璃的电视柜,靠近阳台的一边放有一个兼有照明作用的电话搁置台,加上屁股下的一组布艺沙发。属于现在几乎被定型的客厅摆放模式。
客厅右手边是餐厅和厨房,在餐厅和客厅之间有一条过道,过道延伸进去的最顶头就是他刚才用过的浴室;过道两侧,靠近阳面的是主卧室;主卧室旁有一个书房,门没关,他看到了里面的书桌;主卧室对面似乎还有一间次卧。
这个房间格局很像他在故乡买的那套房子。也是三室两厅两阳台,两个卫生间,不过他的多一个储藏室。
「吱吱。」
一只绝对不该在这么干净整洁的房子出现的老鼠跳到沙发上,举起爪子似乎在对箫和打招呼。
「尖……头。」箫和的嗓音还十分沙哑,吐字也不怎么清晰。
可被叫做尖头的老鼠显得很激动,一下就窜到了箫和大腿上。
箫和皱眉,他身上就一条浴巾,除了从腰到屁股那段重点部位,他身上可没任何遮挡物。
尖头的爪子虽然不利,但直接与赤裸的肌肤接触,还是挺怪异的。
箫和轻轻抖了抖腿。
「吱吱,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现在已经深刻体会到有你的日子还是很美好的。虽然玫瑰总说你是最狡猾的人类,总说你的目的就是想要奴役我们,但……我这几天真的很想念你啊!你不知道,那位越来越……可怕……呜呜!」
尖头哭诉着,似乎还想往箫和上身爬。
箫和就听它吱吱个不停,后肢立起,两只前肢小爪子像人一样,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
箫和的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这才是他不像现实的现实生活,糊里糊涂做了那么多梦,醒来时明明还清楚记得一些情景,现在却都模糊到无法想出一个片断的地步。
其实头脑仍旧很模糊。觉得想什么、看什么都慢上一拍。奇怪的是竟不觉得饥饿和干渴。
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箫和在想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怎么心理感觉上他像是睡了好几年似的,但现实却告诉他,他似乎没有睡多久?
尖头用爪子勾住毛巾,开始往上爬。
箫和懒得动,就任它把毛巾扯得歪七扭八。
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到一人一鼠头上。
箫和没有抬头。
尖头想跑,被两只手指夹住了脖子,随手一扔。
「吱──!」
可怜的尖头,幸运的尖头,四肢大张从客厅与阳台之间的窗帘上慢慢滑了下来。
箫和斜眼扫到,「扑哧」一下笑出声。
一杯水送到他唇边。
箫和这才抬起头来。
「呃……,你是……谁?」
模糊的语音,但大致能听出他在说什么。
炎颛表情不变地看着他,把水杯又往前送了送。
箫和想接过水杯,但两手软绵绵的抬不起来。
一只大手伸过来托住他的头,把水杯送到了他的唇边。
箫老大乐得有人服侍,头微微往后仰,对方顺着他仰动的角度,贴着他的嘴唇把水杯里的水缓缓倾倒入他的口中。
「咕嘟,咕嘟。」一杯水两口就下去了一半。
极为缓慢地摇摇头,箫和示意他不用了。他真的没怎么感觉到干渴。
「咳,」清清喉咙,箫和道:「如果你是……小炎,请问我……睡了几年?」
炎颛的表情总算有了点变化。这人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是……小炎,呃,那么请问……你是他爹……还是他哥?」
炎颛的眉毛挑了挑,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虽然他爹看起来一点也不老。
箫和的表情很真挚。他的时间感如此模糊,主要还是因为眼前这人造成的。
说他是小炎吧,看起来倒有七八分像,可感觉却比炎小子成熟了许多。面前的男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只有三个字形容:男人啊!
说他不是小炎吧,可那眉毛微微挑起的角度,还有帮他洗澡的力道,手碰到他身上的感觉,也不像是陌生人。
所以经由上述事实,箫和会猜测自己睡了好几年,一觉就睡到小炎长大成人也就不奇怪了。
但炎颛不知箫和的心理活动,他脑中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这人想玩什么花招?
看旁边男子不做任何回答,已经习惯小炎沉默是金的箫和不在意地耸耸肩──顺便活动一下筋骨,随手拿起沙发上的电视遥控打开了电视。
梁山伯唱看不到祝英台而相思成病的哀伤越剧声,从电视音响中流淌而出。
箫和竟然也没有换台,津津有味地听起不怎么受当今年轻人欢迎的越剧来。
一时,客厅内除了哀婉缠绵的越剧腔,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尖头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靠近。躲在落地窗帘的布脚中偷偷向外探看。
呜呜,那位看起来好可怕!
呜呜,箫老大不愧是箫老大,在那种眼光迫视下还能四平八稳地听他的戏。
炎颛设想了很多这人醒过来后的场景,也想了很多应对方法。最后他决定采用以不变应万变、这种他至今为止一直用来对付这阴险小人的万灵处理方式。
可是如果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看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该怎么应对?
而且这人还装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什么意思?
想了一会儿,不善于纠结自己的炎颛很快就转身忙别的事去了。
箫和到底会如何对付他,或者说他会有什么阴招,他接着就是,没必要现在去想那么多。
箫和似也忘记了炎颛的存在,脸带微笑地听梁山伯与祝英台因相思病倒、缠绵病榻,争取最后一刻互诉衷情、眼看就要魂归地府的高潮部分。
听着听着,箫和的头渐渐偏到一旁。
尖头窜过来,在他的赤脚上跳了两下,看他一动不动,吓得赶紧飞窜去找那位。
「吱吱!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老大不行了!」
会叫箫和老大,这也是尖头愁了好久才想出来的称呼。玫瑰在箫大哥和箫老大之间选择了一下,最后看了看那位的脸色,最终勉强同意称呼箫和为老大。
箫和真的不行了吗?
经过炎颛察看,这人只是又睡过去了。
不过这次睡过去的时间不长,吃晚饭的时间,他又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箫和表现出的症状就如一般长期昏睡醒来的病人一样,这并不奇怪。但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也和常人无异,这就难免让箫家成员感到不安与奇怪了。
没有骂人,没有任何挑三拣四,没有任何评论,没有任何不高兴的表示,没有任何不满。不但如此,他还经常面带微笑,当炎颛照顾他时,他还会脸带感激地说谢谢。
对尖头,他和蔼可亲;就连对明显看他不顺眼、跟他很不对盘的玫瑰,他也发挥出了绝佳风度,表现得是那个宽宏大量、雍容高雅。
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向前推进。
因为昏睡期间得到良好照顾,箫和在第三天吃过中饭不久,就可以用他自己的两条腿在屋里晃来晃去了。
一路晃到门口,拨拉拨拉了鞋子。又转身慢慢晃回沙发处。
玫瑰和尖头正坐在那儿看电视。
尖头看他走过来,立刻就要让位,还拉着玫瑰一起。
箫和看出两只的意图,笑眯眯地道:「哎呀,多好的孩子呀。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坐你们的,我坐一边就可以了。」
玫瑰闻言就没动。
尖头犹豫了一下,即舍不得最佳看电视视角,又见箫和已经在一边的贵妃榻上躺下,也就安心待在原处继续看它的厨师大赛。
玫瑰转头问箫和:「你要不要看别的台?」
箫和摇摇头,很慈祥地道:「就拣你们喜欢的看,我看什么都可以。」
玫瑰觉得一阵凉气从全身吹过。
难道人昏睡几天就能变个性格?还是……
「你是从哪里穿越来的?」
「噗!咳!」可怜箫和刚喝了一口茶水就喷出去大半。
「你没事吧?」玫瑰瓮声瓮气地表达了自己的关心。
箫和的脸皮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我很好。谢谢。」
玫瑰转回头,对蹲在它脚边的尖头道:「我早就跟你说这人是穿越来的,没错吧?」
尖头忧郁了,「吱吱,那老大呢?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玫瑰顺手换了一个新闻台,道:「也许穿越去宋朝了。我一直觉得一代大奸臣秦桧青年时期以后的转变很大,说不定就是那人过去了。」
「玫瑰,你好厉害!你懂得好多。」尖头鼓掌。
玫瑰诚实地道:「这些都是我从网上看来的。箫……他让我多和电脑接触,我觉得他临去前就这件事吩咐得比较像个好人。」
「老大不是坏人。」
「我没说他坏,我只是觉得他不像好人而已。」
玫瑰一边说一边注意箫和的神情,发现他似乎丝毫不为所动,一道红光快速从玫瑰的眼睛部位闪过。
难道那人真的不在了?
千纸鹤2
箫和非常从容地擦擦嘴角的茶水,端起茶杯润喉。话说他已经注意到日期离那天并没有过去多久,连一个星期都没有。
可如果时间没过去多久,那对面走过来的这么像小炎的男子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对方就是小炎?
扫了对方两眼,放下茶杯、靠躺在贵妃榻上的箫和摸摸下巴得出结论:妖怪就是妖怪,想变老就变老,想变少就变少。多方便啊!
炎颛看箫和看他,立刻把目光对上他。
目光相对的一刹那间,箫和嘴角上翘,立马送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炎颛皱眉,抬脚就向他走来。
箫和仍旧微笑以对。
人在他身边停下,微微弯下的高大身材给人以相当的压迫感。
如果是以前的箫和,早就一巴掌拍过去,骂他挡视线了。
可现在这个箫和却只是偏偏头,非常好脾气地换了个角度看电视。
炎颛皱起眉头。
你在生气?
一道声音直接在箫和脑子里响起。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滋味的箫和咧了咧嘴,还好不怎么难受。
男子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箫和一脸茫然地抬头道:「生气?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问?」
箫和的表情看起来好像真不知道自己应该生气的原因一样。
那天在CED公司大楼里……
那道声音没有说完,可双方都知道下文是什么。
箫和当即作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是说那个啊?我没生你的气,真的。我知道当时你也是被迫的、无奈的、痛苦的、不想那样的。我可以理解,真的。」
炎颛眼中有非常明显的怀疑。
箫和挥挥手,微微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放在心上了。」
炎颛突然伸手,一把捏住箫和的下巴抬起。随即弯下身,几乎脸贴着脸去看箫和的眼眸。
箫和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吓了一跳。
炎颛盯着箫和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放开,直起腰。
没错,还是那个人。并没有被人夺舍。但他还是想确定一下。
你是箫和?
「咳,」箫某人揉揉被捏疼的下巴,正了正脸色,道:「我是。」
你不是!
炎颛突然愤怒了。
「咳咳,」箫和撑起身体,坐直,拍拍男子的臂膀安慰道:「你的心情我理解。其实我这个人呢,看起来不好说话,其实是最好说话的。你们都误解我了。」
尖头、玫瑰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此人。
「真的,」男人笑,看着炎颛特诚恳地道:「其实我都明白的。我明白你那时是特殊情况,我完全可以理解。不就是人兽嘛,你去网上搜索色情片,能搜出一大堆更变态的。对现在的人类来说,人兽已经不算什么了,我们俩那还在哺乳动物的范围,有种去和鳄鱼搞,那才能上头版头条。这几天我看电视了,没有任何有关这方面的报道,所以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人来把你抓到动物园的。」
炎颛的拳头一点点捏紧,他发现自己很想很想把这人暴打一顿,说不定拳头落下去这人就能恢复正常了。
「对了,能说说你是什么变的吗?」
炎颛冷脸。
「好吧,看样子你是不想说了。」箫和抓抓头,随即自言自语道:「大概是白虎精什么变的吧?」
我不是白虎精。炎颛还是憋不住回答了。
「哦!原来你是猫妖!」
炎颛的脸色当场就黑了。
「猫大仙,你这张脸看着还真不习惯,能变回来吗?」
我也不是猫妖!
箫和敲敲脑袋,觉得脑子里的声音太吵了点。
「好吧,看样子是不能了。我就是觉得跨越度太大了点,感觉像是昨天还看着你穿开裆裤,今天就看你已经是三个娃的爹了。对了,我给你买的那双阿迪达斯球鞋呢?」
炎颛一愣,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提到一双鞋子,那什么斯的鞋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不过说到鞋子,他这才想起来……
箫和很殷切地看着他。
丢在那公司的大厅里了。
箫和按按太阳穴。
「你刚才说,你把我给你买的那双阿迪达斯球鞋给丢在CED公司的大厅里了,是不是?」男人还在笑,但已经笑得很勉强。
炎颛点点头。
箫和的笑容凝固了,「真的丢了?」
「嗯。」
「真的真的丢了?」
「嗯。」
「……嗯你妈个头!你猪啊!那么贵的鞋子你也能丢掉?!你怎么没把你自己丢掉!你这头猪!你这个低能儿!你这个白痴!你这个脑子长在XX上的死妖怪!你他娘的XXXX!」
一片寂静。
尖头爬到玫瑰肩头,用钦佩的眼光深深敬仰着它心目中的英雄好汉。吱吱,老大,有你的!继续!
「呃……呵呵,看我这激动的。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那段话不算,你们就当没听见。我们从来哈。小炎是吧?还是叫你老炎比较好?」某英雄突然刹车,随即抓头讪笑。
「吧嗒。」尖头从玫瑰的肩头滑落。
玫瑰很镇定地把尖头从自己两腿之间拿开。
炎颛也很淡定。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到:难道成年后,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老吗?
「老炎同志,炎老妖……不,炎大神!」箫某人往炎颛胸前凑了凑,仰头道:「拜托,大仙,帮我把那双鞋子拿回来好不好?那双鞋子我真的真的很喜欢,炎大神,帮帮忙吧!」
炎颛抖了抖。抬起自己手臂看了看,一片倒竖的汗毛。
「那双鞋子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还是第一次给别人买鞋子,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么一次机会给人买鞋子了……」箫某人此时看起来十分哀伤。
炎颛突然有点心虚。箫和给他买的东西,他好像都弄丢了,包括那块他很喜欢的机械表。
对不起。
这是炎颛第一次对一个人说对不起。
某人赶紧笑着连连摇手,道:「不用对不起,你只要帮我把鞋子找回来就行。你把它丢掉就表示不想要,那么把它还给我没问题吧?」
都好几天了,还能找到吗?炎颛实在不想为一双鞋子大动干戈。
我去工作,给你买一双。炎颛认真道。
箫某人似乎被感动了,一把抓住炎颛胸前衣襟,颤声道:「我不要你给我买一双,我只要你脚上原来那双。你去帮我拿回来,好不好?」
炎颛考虑了一会儿,摇摇头。
箫和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抓着炎颛的衣襟道:「为什么?凭你的本事拿回一双本来就该属于你……不,属于我的鞋子,应该不难吧?」
不难。但麻烦。
这次不但是声音,箫和的手也颤抖了起来:「你嫌麻烦?啊?」
只不过一双鞋子而已。而且我当时变身时很有可能把它撑破了。
「破了你也给我拿回来!」
一声大吼吓得尖头哧溜一下钻进沙发垫子底下。
玫瑰把尖头抓了出来,用两只手包着。
尖头就从玫瑰的手心里探出一只尖尖的小脑袋,观察两位大人。现在已经没有谁去留意电视里在放什么了。
炎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哎呀,不好意思,又一时情绪激动。人老了,很容易控制不住情绪,呵呵,多谅解多谅解。」箫某人拱拱手,又赶紧伸手去抚平被他抓出皱纹的衣襟。
「那鞋子有那么宝贵吗?」玫瑰忍不住在一边问道。
箫和转头非常和蔼地回答道:「是的,它非常贵。一百个你也没有它值钱。」
玫瑰看着他的笑容,听着他的声音,明明都显得那么和蔼可亲,可是那话说得为什么听起来就那么让人难受呢?
鞋子里有什么东西?
还是炎颛反应得快。
「呵呵。」某人傻笑。
你把钻石藏里面了?
箫和鼓掌,「哇,好厉害!你猜准了,不过没有奖品。那么炎大神,你现在可以帮我去把那双鞋子拿回来了吗?」
炎颛不是很想去。那钻石本来就不是箫和的,丢了也就丢了,也算物归原主。他如果再去拿回来,反而成了无理一方。
那不是你的。
「你、说、什、么?」箫和还在微笑。
不是你的东西,不能拿。
「……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站在这儿碍眼。那么大个子,当你是门柱还是守门员?去去去,去中国队报名去,别在这儿烦老子!」
炎颛转身就走。现在他已经确定完毕,这人虽然比以前抽了点,但人还是那个人,没有任何东西侵占他的身体。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没穿。」尖头经研究后,一锤定音。
玫瑰孩子气地用手砸沙发道:「讨厌,为什么不穿?那么多人都穿了,为什么要把他留下来?」
「唰!」箫和一个眼刀就甩了过去。
「玫瑰,过来。」笑眯眯地招手。
玫瑰用它脑袋能转动地最大幅度摇头。
箫某人也没有生气,换个目标,再接再厉,笑得更加温柔,「尖头,你过来。」
尖头脑袋一下缩进玫瑰手掌心里。
箫某人摸摸下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起身走到沙发正中央,挡住看电视的两只。
足足用目光锁住两只有三分钟,直到尖头受不了,主动从玫瑰手里跳出来。
而玫瑰虽然想稳住气,但它哪是老谋深算、老奸巨猾、老脸皮厚的箫某人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盯得忍不住挪了挪屁股。
「你们看我站在这儿不知道要干什么吗?」
「吱吱,不知道。」
箫和愣了一下,他好像听懂了尖头在说什么。错觉吧?
玫瑰没有回答。
箫和丢掉刚才的奇妙感觉,摇摇头,叹息道:「孺子不可教也。」
随即语调一变:「谁让你们坐这儿的?还不给老子让开?」
「凭什么?」玫瑰小声反驳。
「凭什么?!」箫某人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敬老尊贤?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敢霸占老子的座位?」
炎颛听到声音从厨房探出头来看了看。
「这不是你的……」
「你说什么?」箫和一斜眼,伸手:「别以为老子睡了几天就忘了,这月生活费呢?拿来!」
玫瑰呆住。
「你不是自尊心很高的吗?不是不要我养的吗?现在吃我的喝我的是谁?就你这个身体还是我替你买的?不喜欢就别换啊!还敢电老子,胆子不小!哼哼!」
「……说吧,你想让我们干什么?」玫瑰如果能撇嘴,早就把嘴撇到耳朵根。
「呵呵,」箫家大家长慈祥地笑,弯腰摸摸它的头道:「这才是好孩子嘛。」
玫瑰一扭脑袋。
箫和毫不在意,挥挥手:「去去去,一边坐去。遥控拿来!小孩子看什么电视?尽学坏。」
玫瑰真的很想再电他一下。
箫某人弯腰一把抓起玫瑰扔到最右边,一屁股霸占了看电视的最佳视角。
而尖头早就见势不妙自动溜到玫瑰身边去了。
炎颛见只是箫家长发威教训小朋友,也就没怎么在意地继续去洗他的锅碗瓢盆。现在家里的家事和饭菜都是他在做,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指望那小人,还不如自己做快点。而且自从他获得传承记忆开始,就发现做菜也不再是什么难事,脑中似乎自然而然就知道什么能吃、怎么做才更好吃。
不过比起自己做,他更想念箫和曾经弄过的饭菜。可是……他觉得短期内还是不要抱有这个打算比较明智。天知道那人会在饭菜里放些什么!
「呼……!」伸长两条腿,张开胳膊搭在沙发背上,箫和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他不适合做一个好人。而自打他有向好人发展的迹象开始,比如说想要救出流浪小孩小叶、收留了一只老鼠、还弄了个颇为难管的小机器人等,似乎就没什么好事在他身上发生过。
俗话说得好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古人诚不欺我!瞧他不过发了一点善心,虽说不多吧,可立刻就验证了古人的正确性──他不但被人欺,还被人……不对……被兽骑了。
而他不过和颜悦色的和小朋友相处了两天,小朋友们就想骑到他头上来了。哼哼!
他箫和是谁?是那么任人欺负的主儿吗?
他箫和不发威,一个个都当他是病猫。都给老子等着!大爷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经历过那场灾难后,他就发现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再打倒他。
如果说以往他只是在消磨时光等死,那么现在他不这样想了。
他想活!
他想好好地活下去,舒服地活下去,没有任何遗憾地活下去!
李老头、斯文变态男、CED公司、还有……炎小妖!
你们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我箫和发誓一定要让你们后悔那样对我!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十倍、百倍、千倍的代价来洗清我受到的侮辱!
不要脸者无敌!
他不要脸了,他要命。要报仇。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为此,能利用的一定要利用起来。绝对不能被人欺负了,结果却只能夹着尾巴逃跑,或者悲情地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背。那只有天字第一号的大白痴才会干这种事。
他箫和是白痴吗?
哼哼哼!
箫恶人勾了勾手指,开始了他的复仇行动。
「尖头,你给我过来。」
千纸鹤3
尖头迫于淫威,乖乖跑了过去。
「吱吱,老大,有何吩咐?」
箫和揉揉耳朵,难道睡了几天真的睡出后遗症了?还是他还在做梦?为什么他竟觉得他能听懂一只老鼠在说什么?
错觉。肯定是错觉!
「尖头,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去做。你能做到吗?」箫和把尖头托到手掌上,对它和蔼地道。
「老大,你说。是不是要我去找钻石?我可以去,但你不可以告诉炎大人哦。」
箫和眨眨眼睛,突然放下尖头,侧头拍打起耳朵。
尖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就看他左边拍拍右边拍拍,然后又晃了晃脑袋,最后很严肃地看向它。
尖头爬上箫和的大腿,蹲坐在他膝盖上等待他说什么。
箫和开口,转头就对厨房喊:「炎小妖,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直接对我脑子说话。老子要是得了脑肿瘤出现幻觉幻听全都是你害的!」
炎颛手上沾着泡沫再次探出头,他又做错什么了?
「好了,回去洗你的碗吧。洗干净点,记得碗底也得洗。」箫老大挥挥手,表示训话结束。
炎颛默默无语地收回脑袋,走到水池边面对着全明的玻璃窗,缓缓吐出两个发音:
「……混蛋。」
虽然这个发音还不是很清楚、虽然声调也有点奇怪。但这千真万确、真的是两个汉语发音。
可惜远在客厅的某人没有顺风耳的本事,自然也就没有听到小炎对他的第一次有声评价。
「尖头,说一段话来听听。」
「吱吱?」尖头茫然。
箫和安心了,这句话他就没听懂,就听到吱吱声了。
「你还记得那座CED公司大楼吗?」
「记得啊。」
「……」箫和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继续道:「那你能帮我去找找看那双鞋子还在不在吗?如果在,找到它的存放地点,当然如果你能直接给弄出来那最好。你能做到吗?」
尖头挺起胸膛,叫道:「吱吱,交给我吧,老大!我一定完成任务!就算带不回来,也一定找到它的下落。」
「……」箫和欣慰地笑,笑啊笑,然后跳起来就叫:「小炎小炎!不得了了!我们家尖头成精了!它能说人话了!」
听到久违……其实也没几天的「小炎」叫法,炎颛莫名觉得心安了点。
虽说上次的事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箫和当时明显是不愿意的。以他对小人箫的了解,他知道这件事决不会就这么结束,所以他从箫和醒来第一天起就一直在等待,并且暗自决定如果这人闹得不太厉害,他也由他去。反正以对方的能力也不太可能真正伤害到他。
但箫和的反应却是那么平静,平静到异常。
像这种事情,哪怕不是箫小人,换个普通人,也不会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的平静吧?
如果他真的想要回钻石,他也不是不能帮他。所以箫和吩咐尖头办事,他也没有阻止。
如今听箫和这样叫,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颗珠子看来赋予了箫和能听万物声音的能力。
这能力对一个人类,或者说对那人来说到底是好是坏,还得到后面才能知道。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能力,随着时间过去,他能听懂、听到的声音也会越来越多,现在还只是刚开始,等到后面,恐怕有的是让他难受的。
毕竟原本只是背景的声音,如今却都有了意义。那么多声音同一时间蜂拥而至,初期不会屏蔽、不会筛选的箫小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炎颛发现他竟然很期待箫和难受得哇哇大叫的场景。
「小炎小炎!尖头也成精了,你说它会不会变成人?它它它……我能不能指定一个样子让它变?那玫瑰呢?玫瑰什么时候成精?不对,它已经成精了。哦哦哦!原来我养了一窝子妖精!」
箫和一会儿跑过去拉着炎颛哭诉,一会儿又指着玫瑰努力思考它的原形,过了一会儿就抱着脑袋在客厅里团团乱转,一开始嘴中说什么,大家还能听懂,说到后来,就听到一片「一窝妖精一窝妖精……」的无限循环声。
刺激好像大了点。炎颛有点坏心地想。
突然,箫和转身就朝卧室走。
炎颛不放心下跟了过去。
玫瑰和尖头互看一眼,也溜下沙发跟过去看热闹。
箫和走进卧室,拖鞋也不脱,就这样直接爬上床,躺平,两手交握在胸前,闭上眼睛。
「吱吱,老大在干什么?」尖头好奇地问玫瑰。
玫瑰思考了一会儿道:「据说这是无法接受现实的一种自我逃避表现。」
「哦……玫瑰你好厉害!」
「都给我闭嘴!」
一个枕头凶狠地向两只所在方向砸来。
箫和砸掉枕头,重新恢复原来的姿势,躺在床上闭眼不动。
他现在已经百分百肯定,他一定是在做梦。
想想看,小炎怎么可能在几天之内就变得那么成熟?一下就从十八九岁少年郎变成二十多岁的阳刚酷型男?就连身高都又窜了一些。
还有他怎么可能听懂一只老鼠说话?
另外这栋房子他也从没有见过,别告诉他,小炎就在他睡着这几天中了八百万,然后买了这套房子。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他在做一个梦中梦。以为自己醒了,其实还在做梦呢。
「别……睡了。起来。」
很怪异的音调,有点像饶舌的外国人在学说中国话。
箫和挑开一张眼皮。
炎颛正皱眉看他。
「起来,睡多了……不好。」
箫和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竟然梦到小炎说话了!而且还是西班牙的外国腔!
他宁愿去做那个一天只卖二两肉的猪肉贩子的梦,也不愿听到小炎用这种奇怪的腔调跟他说话。
你还是做哑巴吧。虽然我曾经那么希望你不是一个哑巴,但我现在明白了,奢求不应该的东西是最大的罪过。阿门!
「我看还是让他睡一会儿吧,也许到了晚上他就好了。」玫瑰不怎么关心地道。
尖头想跳到床上安慰安慰那个人,不过只要那位在,它就没有上老大床的份。
炎颛有点失望。
他以为自己开口说话可以引起对方一些兴趣的,至少也不会是这样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
他其实一点都不愿意开口说话,毕竟谁也不想长到这么大还像一个婴儿一样牙牙学语。
「起来!」炎颛突然怒了,抬脚就去踹床架。
「哗啦!!!」
这一脚下去,原木做的床立刻散架,还好上面有席梦思,箫和虽然吓了一跳,但并没有掉到地板上。
「你干啥?」箫和腾地坐起,火上心头。
炎颛不说话,就是瞪着他。
「踹什么踹?卖你力量大?老子睡觉你也不让,你还想怎么霸道?」
炎颛握紧拳头。
「干啥?想打架?我打你这个畜牲王八蛋不是人养的!」
一股邪火涌上的箫和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向炎颛砸了过去。
「!当!」
炎颛头一偏,台灯砸到衣橱上,裂成几瓣飞落四处。
玫瑰一看苗头不对,当即就往门外跑。
尖头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砰!」
炎颛一脚带上房门,表情冷酷地向一脸凶狠的箫和走去。
尖头趴在地上,用两只爪子捂住眼睛,大哭:刚才它为什么不跟玫瑰一起跑出去啊?它不要看家长打架。呜呜!
千纸鹤4
箫和和炎颛打起来了吗?
箫和在炎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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