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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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夫很快过来, 并且提前知道情况,带来不少?已经准备好的药物?。
因为处理得当,徐氏的血很快就止住了?, 不过这个所谓的“孩子”也随之没?了?,后续需要静静调养。
江新月见到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娘亲, 心绪无比复杂, 也不确定徐氏是否能接受得了?这个打击。
因此回去?之后,她也不敢离开, 全程在东屋那边守着?。
徐氏是第二日醒过来的, 醒过来之后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将自己的手放在小腹上。
小腹的坠痛感仍旧存在, 证明着?某些东西的流逝。似乎这种坠痛感会扩散转移, 连带着?心脏的位置都开始抽疼着?, 连呼吸时的轻微牵扯都让她疼得喘不过气来。
而她没?有哭, 就只是静静地?盯着?上方的床幔,眼神呆滞而又空洞。
如同一尊千疮百孔的白瓷小人,再?来一点风吹草动便会在原地?碎掉。
江新月到底也没?经历过这些事, 不知道怎么安慰, 干巴巴地?开口问:“吃点东西吗?”
沉默许久之后, 徐氏哑着?嗓子开口:“他们去?了?江家?吗?”
“项家?今早来了?人,让延年去?一趟。”江新月不确定徐氏心里对江家?到底是什?么态度, 只能含混着?开口, “有没?有去?我也不知道,但是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
虽然这么说,但是按照项家?舅舅的行事风格, 多半今天?就已经去?了?嫁妆将后续处理好。
那日在项家?,她就看出来, 这位绝对是狠角色。
“他不该掺和?进这些事。”
“什?么叫不该掺和?,他应该就是想看着?你好,能伸手帮你一把就直接帮了?,有什?么该不该的。”
听完这句话,徐氏就哭了?。她似乎觉得这时候的哭泣是件不得体?的事,连忙用手挡住大半张脸,任由泪水沾了?满脸满手。
看得江新月心里十分沉重。
对于?女子来说,一场不幸运的婚姻会要了?大半条命。
徐氏是从一开始就这么畏畏缩缩吗?或许真的不是,只是生活和?周遭的环境给她太多太多的负面情绪,用厚重的铁链将她锁住,让她忘记自己原本该是什?么样?子。
她用一辈子将自己活成了?江二夫人,将自己身边的亲人推远,甚至连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将全身心都放在了?怀远侯府。
在这一点上,她也不过是相对幸运些的徐氏,遇上的是不那么糟糕的裴三和?后来有权有势的裴延年。
她没?有办法释怀徐氏曾经带给自己的伤害,可更加没?有办法去?怨恨。
见到捂着?脸默默哭泣的徐氏,江新月最后还?是没?有绷住,偏过头去?时鼻尖开始发酸。
最后她同样?躺到床上去?,如同小时候徐氏抱她那样?,笨拙地?将徐氏抱在怀中,学着?自己曾经听来的安慰人的话,“没?关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正是这样?的安慰,让徐氏原本的默默溜泪变成了?哽咽,然后猛得将她抱住。
眼泪温热,一滴滴地?砸落在她的脖颈间。
她浑身一震,对这样?的亲近显得不知所措。
自从她长大之后,她就很少?同徐氏这样?亲近,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吵架,剑拔弩张是常有的。
她印象中的徐氏,像是泡在苦水里张牙舞爪的螃蟹,时时刻刻都不肯服输。可她怀中的徐氏轻飘飘的,瘦到抱上去?时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骨头,脆弱瘦小,没?有一点反击的能力,只能依赖于?别人的保护。
还?没?到初春,外面仍旧是寒风一片。窗户将大部分的寒风都阻挡在外面,室内便只剩下一片安静,偶尔能听见木炭燃烧时轻微的破裂声。
江新月的声音都变得轻柔起来,“往后你就和?我住,种种花草,或者是约着?别人出来喝喝茶,又或者是等我有了?孩子帮着?我看看孩子。要是觉得在府中烦了?,你就去?徐家?串门,也可以看看自己的铺子上的生意。等天?气好了?还?可以去?京郊散散心,不然就回渭南看看祖母。”
“你可以做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情。”
她看着?冲破寒风从窗户上挤进来的一地?碎金,眯起眼睛,声音悠长更像是某种不知名的小调。
“往后你就是自由的,这还?不值得高兴吗?”
江新月听着?女子的啜泣声,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肩膀。
发泄之后,徐氏的情绪好了?很多,在劝说之下吃了点东西又喝了调养身体的药,最后在药效的作用下又沉沉睡了过去。至于?腹中那个所谓的“孩子”,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过。
江新月狠狠松了?一口气,松懈之下又回到主屋睡了一小会。
醒来的时候,她见裴延年仍旧没有回来,便找来十二问了?问。
“国公爷这会儿应该还在怀远侯府没?回来,问山和?砚青早上也跟着?出门了?,要是回来过的话,应当会有消息。”
不就是送和?离书,怎么会耽误这么长时间?
她想了?想,换了?身衣裳,让人准备了?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去?了?一趟怀远侯府。
到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徐家?的下人正在往外搬东西。
高门大户里和?离的少?,和?离闹得这么难看的更加少?。江家?被折腾得头疼不已,压根就管不了?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于?是两个人和?离的前因后果很快就被传出去?。
市井俚语中下三滥的话不会少?。
“还?什?么官老爷,我瞧着?连我都不如,我可不会在外面偷人家?婆娘呢。”
旁边的人笑骂:“你那是不偷骂,你那是没?机会偷。真要是给了?你机会,说不准你比官老爷都玩得花。”
“呸呸呸,我又不是傻。有这个银子,还?不如喝花酒,真要是弄大了?肚子也找不到我头上去?。可别人的婆娘要是怀了?身孕,赖到我投上去?怎么办?这儿子我可不敢认,坑了?我都没?处说理。”
“说不准人家?婆娘好看呢,你有没?有见过……”
后面的话更加不能听了?,青翡连忙将帘子放下,啐了?口唾沫,“说话不干不净的,幸亏没?提到我们家?,不然非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江新月听到这话却上了?心,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江仲望怎么就敢保证卢苏氏的孩子一定就是自己的,就因为卢正德说自己无法生育。那万一卢正德原本就是撒谎呢?真要是借人生个孩子,为何不在自己的族中找人,又或者是找一个素不相识的外地?人,最起码可以保证这些事永远拦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不被外人知道。
勾搭上江仲望的风险很高,真的就是图一点家?用的银钱?
她觉得怎么不像是这么回事。
还?没?有想明白时,面前的帘子就被掀起,裴延年直接上了?马车。
他坐在马车最外缘的位置,伸手在炭盆旁边烤了?烤火,问道:“你怎么想着?过来了?。”
“我来看看什?么情况。”
“没?什?么好看的,上午一直在吵,被项大人威逼之后妥协了?,现?在就是盯着?让东西搬到徐家?。”
裴延年一上午被吵得头疼,先是老夫人出来哭诉,闹着?要找到徐氏给徐氏下跪。也就是他今天?带过去?的人多,强行将珞棠院围住不让任何人出入,才?没?闹出更多的乱子来。
这倒算是好的,等到了?清算徐氏剩下的嫁妆要一并带走时,怀远侯府乱成了?一锅粥。
首先跳出来的就是怀远侯夫人杨氏,而后三夫人范氏也开始闹起来,都说过了?这么多年,所有的账目混在一起,怎么就知道徐氏当初的陪嫁是什?么。
杨氏和?范氏自然是心虚的,就是到今天?两个人手上还?有些铺子是从徐氏那边哄骗来的,也是不小的一笔收入。正是因为有这笔收入,两个人手头还?算宽裕,生活滋润。
要是将这些东西全收走,她们靠什?么生活。
利益的驱使之下,两个人将矛头直接对准了?江仲望,让江仲望给出个说法。打闹之间,就有下人摸去?了?徐氏的屋子准备直接将账本烧了?来个死无对证。
他停顿了?下,提了?一句,“岳母身边那个叫绣心的丫鬟不错,当时岳母离开江家?之后,她见情况不对就将所有的账本全都藏了?起来,今天?对账才?这么顺利。砚青已经问过她,她想继续在岳母身边侍候,我便让她等会跟着?一起回镇国公府。”
裴延年说话大多都是陈述,没?什?么趣味,江新月仍旧听得津津有味。她甚至都能想象出大伯娘杨氏阴沉着?脸的样?子,心里只觉得畅快。
几个伯母当中,她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杨氏。
四婶常年不出声,面做的人儿。三婶算计和?要东西都非常直白,也愿意说些好听的话哄徐氏高兴。但杨氏不是,杨氏总是拿着?长嫂的架子,一边贬低徐氏来抬高自己,一边又十分隐晦地?从徐氏这里捞好处,最后名声和?银子都有了?。
“绣心是见这样?的情况见多了?,知道那群人是什?么德行。不过我记得我娘手里还?有不少?东西留下来,江家?能一下子拿得出来?”
“总账已经算好了?,缺什?么拿差不多的东西填补,再?一起送到徐家?去?。”
江家?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后面还?会同徐家?交涉。到时候,徐家?到底在中间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也能够知晓。
后面的事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裴延年让车夫先调转车头回去?,青翡见状便下了?马车准备跟着?砚青他们一起回去?。
江新月又问了?问今天?的细节。
“这还?真的多亏了?项舅舅,我想着?等尘埃落定之后,送一份礼过去?,就是不知道送些什?么。”
她问裴延年:“这次在舅舅家?没?看见女眷,项家?的女眷还?没?到京城?”
“项夫人多年之前还?未留下一子半女就因病离世,两个人感情甚笃,项大人便再?未娶妻生子。”
江新月被这个消息惊住,不知怎么,她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便是转过头去?问:“就没?有其他的红颜知己?”
“应当没?有,志不在此吧。当年项大人进士出身,后来没?有选择留在京城而是外任,年年送到吏部的考核都是上上。如今朝廷复杂,京城中职务都眼尖地?盯着?。圣上将他放在京兆府已经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若是耽溺于?情爱,怕是走不进京城一步。”
裴延年说完之后,看向身边的女子,眼睛微微眯起,语气不善,“我怎么听你的意思,每个男人身边都要配上几个红颜知己才?对。”
“我可没?有这样?说,你不要冤枉人。”江新月立即警惕起来,身体?朝着?远离男人的方向挪了?挪。
她还?没?离开一点,一双大手就从身后横插过来,锁住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
裴延年轻轻松松将她挟制在怀中,胳膊散漫地?搭在她的肩上,捏着?下颌迫使人看向自己,凤眼微微眯起,“我怎么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是不是日后我也要有一两位红颜知己?”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极近,江新月一抬头两个人嘴唇都要黏到一起去?,就连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裴延年是好看的,哪怕是这么近也几乎看不见皮肤上的瑕疵,鼻梁高挺,瞳仁如同浓墨般,散漫看过来之后眼尾微微上扬,更像是眯着?眼警惕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锐利、矫健、势在必得,如同凶兽。
江新月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垂下眼帘糊弄着?,“有没?有红颜知己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我还?能管住你吗?”
可男人并没?有这样?就算了?,而是凑得更近。
他的额头抵上她的,锐利的视线牢牢地?锁住她的眼睛,气息不管不顾地?侵入进来:“那你想我有吗?”
一句话如同冷水入了?沸油当中,脑袋还?是噼里啪啦乱响着?。
非常简单的问题,她却一下子答不上,总觉得裴延年问的不是这个问题更像是其他的。
混乱之际,她就听见男人说了?一声“张嘴”,就真的下意识张开了?嘴,很快嘴里滑进来个东西,她下意识含住。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便已经被抵在车壁与怀抱之间,昏沉沉的光线中被层层深入,然后掠夺。
混乱的水渍声和?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她连忙叫停,神情慌张地?拍了?拍抵在身前的人,“我肚子动了?。”
裴延年压根就不相信,这种招数她都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他略略松开人,却仍旧抵着?她的额头。车帘投过来的光打在他绷紧的下颌处,喉结滚动。“是吗?”
紧接着?的他的手便被拉着?往下,手心覆在女子已经开始突起的腹部。
然而并没?有什?么动静。
他想着?,她这次做戏倒是比之前认真很多,非常肯定地?点点头,语气敷衍,“动了?动了?。”
可说完之后,他的掌心处传来异,浑身陡然一震,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向女子小腹的位置。那动静特别细微,隔着?厚厚的冬衣,细微到像只是自己的幻觉,可又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那是属于?生命的律动,代表着?他们的孩子有在好好地?长大。
他手上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可放轻之后能摸到的便只有冬衣,纠结之下,手臂都开始变得僵硬后仍旧不肯放下。
他看向怀中的女子,不大确定地?问:“这算是正常吗?”
江新月也是第一次怀有身孕,哪里知道什?么是正常的什?么不是正常的,自己都还?在担心受怕着?。
两个人面面相觑,裴延年果断下了?马车,将陈大夫请了?过来。从陈大夫这边确定胎动是正常的之后,又问了?些有关怀孕的事宜。等大夫下了?马车,两个人的所有目光都放在了?肚子上。
江新月整颗心被巨大的欣喜和?无措填满,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就没?有放下来过。
“让我也摸摸看?”
她摇了?摇头拒绝,不确定地?说:“要是把他们摸坏了?怎么办?”
听完这句话,裴延年也不敢动手了?,不过目光一直停留在小腹,突然很是认真地?问:“你说,刚刚踢我的是手,还?是脚?”
这是什?么蠢问题,偏偏他问得认真,低头时眼窝处落下鼻梁的影子,眉眼更显深邃。
“应该是手吧?”江新月不确定。
两个人讨论了?一路,甚至用手比划一番两个孩子在肚子里应该怎么睡着?的。等到了?镇国公府,裴延年率先下了?马车,亲自将江新月抱了?下来。
而这一幕恰好被正要出门的老夫人和?邵氏看见,老夫人神色微动,到底没?说什?么。
倒是邵氏看着?不远处正低着?头替妻子系上披风的男子,神色不明地?说了?句,“三弟对江氏真的挺好的,大概也是因为这份好,江氏最后还?是选了?我们裴家?吧。”
“选?”老夫人回过头问,“什?么叫选?”
邵氏有点惊讶,张了?张口没?说出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给我听听。”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邵氏叹了?口气,扶着?老夫人的胳膊往里走,无奈道:“江氏从小同外祖徐家?走得亲近,与表哥徐宴礼感情甚笃。前几日参加宴会,我碰上了?江五姑娘,听她说江徐两家?原本有定亲的意思,两个孩子也是青梅竹马长大,只是徐夫人卢氏不满意这桩婚事,后面便作罢。不过江氏落水那会,徐公子说通了?家?里,我们上门提亲的那一日,徐家?也正好上门提亲。”
“也是上门提亲?”温氏停住了?步子。
邵氏点点头,“正是提亲,连媒人都请了?。”
温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
提亲那日的事,温氏忘不了?。虽说裴延年是有过错,不该在两家?都不知道时就和?江氏便私下定了?终身,在官方处递给了?婚书。可既然都已经成亲了?,镇国公府也按照规矩将三书六礼重新走一遍,为何还?要推诿话里话外要考虑一番。
邵氏像是没?看到老夫人变得难看的脸色,继续说:“我觉得大概和?延年有关系,延年也不知怎么和?江氏说的,又或者是江氏没?有告诉江家?自己已经成亲过的消息。您还?记得年前府里给您祝寿吗?那次江氏也跟着?怀远侯府过来了?,还?给您送过寿礼。”
听她这么一提醒,温氏也从记忆中找到这么回事,可那次的宴会说是祝寿实?际上就是替裴策洲相看。来的年龄相仿的姑娘要么是已经定过亲,要么是想参加宴会寻摸一门好亲事。江氏怎么说都不应该跟着?怀远侯府过来,过来之后也没?有来挑明身份来见她。
这说明什?么,当时的江氏并不知晓裴延年的身份,且有意另寻亲事。
温氏不愿意将人想得多坏,可种种迹象又忍不住让她揣测,江氏是不是一开始觉得延年是个普通身份的人想要悔婚,后来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又改变主意同意这门亲事。
看看她成亲之后做了?什?么,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致,而延年依旧是往常简简单单的两身。温氏不计较这些花销,可江氏总该要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延年身上吧。结果延年在军中累死累活,回来之后还?要帮着?她继续忙活江家?的事。
她实?在看不出来,江氏有哪点对延年好?
而她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江氏心里没?有一点延年。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邵氏说:“他们年轻人的事谁说得清楚,延年肯定心里有数。”
邵氏这时候劝了?起来, “这是自然的,延年也不是那种胡来的人。”
这句话还?不如不劝,裴延年为了?江氏都不知道破了?多少?例。
温氏糟心了?一晚上,第二日起来头还?是昏昏沉沉,最后还?是没?抵得住内心的纠结,去?了?清风院。
一切等等都是自己的猜测,她不应该偏听偏信,而是要自己去?接触。
等进了?屋,就看见江氏坐在暖榻上,正捧着?汤碗在喝点什?么。她随意扫了?一眼,应当是燕窝。
见到她来,江新月也有点惊讶地?放下碗,站起身迎上来,“老夫人。”
“还?没?用早膳?”
“用过了?,就是禁不住饿,便喝了?点甜的。”实?际上是裴延年吩咐小厨房那边炖上的,陈大夫说是滋补身体?。可要是说出来,总有一种仗着?肚子行事的感觉,便含糊了?下。
温氏看了?一圈,没?见到裴延年,便问:“那延年呢?”
江新月觉得今天?的老夫人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老实?回答,“他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一早就出去?了?。”
“吃过了?走的?”
江新月压根就不知道裴延年有没?有吃,两个人昨天?守着?肚子到了?大半夜,今天?起来就已经很晚了?。
她看了?看青翡,青翡朝着?她点了?点头,她才?回话:“对。”
这点小动作温氏看得清清楚楚,她一下子就难受起来。延年为了?她的事忙前忙后,她就连一日三餐都不上心,倒是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她忍了?又忍,最后开口提点说:“什?么叫应该啊,你是他的夫人,他的饮食起居你也要用点心。”
江新月没?听出来老夫人内心的兵荒马乱,以为就是随意一句关照,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可这答应得太快,更像是随随便便的应付。
温氏又被噎住了?,心里堵着?一口气。
可毕竟只是自己的儿媳妇,有些话她不好说得太过明白,就开始转移话题,“那你东西准备好了?吗?延年马上要走了?,虽说这次领兵的时间短,可少?说也要有几个月。你把准备的东西给我看看,我看还?有没?有需要添置的。”
江新月被说得云里雾里,立即抓住重点,蹙起眉心问:“他要走?去?什?么地?方?我没?有听他提起过啊,是不是您听错了?。”
“怎么会听错,这次策洲会跟着?一起去?汾州剿匪,过了?年就在收拾东西。”
江新月的动作瞬间变得僵硬,所以说这么多人只有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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