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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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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磁针一动不动, 断了吉凶。

    顾知灼看着磁针,又看看晋王。

    “哇哦。”她一本正经道:“王爷,您要不好了。”

    “王爷!”

    伴随着急冲冲的脚步声, 更多的侍卫从府里各处奔过来。

    顾以灿的膝盖往下压了压,笑眯眯地说道:“王爷, 您这就不对了。比人多是不是?比人多, 本世子还没有输过。”

    他有恃无恐的样子让晋王想起了京郊的千机营,一边咳着一边喊道:“退、退下。”

    护卫们尽数退开几步,一脸防备。

    顾知灼旁若无人地继续解卦:“王爷。卦象显示,您一会儿会进宫告状。在您走出这院子的时候,有一只鸟从您头顶飞过,砸下来一坨……”

    顾以灿接口:“鸟粪?”

    “嗯嗯。”顾知灼徐徐道, “您进宫后,会挨皇上的一顿骂,被赶出御书房,浑浑噩噩地从台阶上摔下来。”

    “真是太讨霉了。我要是您, 今天绝对不进宫。”

    晋王横眉冷对, 一声不吭。

    “信不信就随您了。”

    “不过。”顾知灼故意停顿了一下,往前凑了凑,“我掐指一算, 您百般算计,终会功名利禄一场空,血脉断绝就在眼前了哟~”

    轻柔的嗓音仿佛是从幽谷中传出来的, 晋王听得手脚发麻。

    顾知灼的目光从罗盘上移开, 长睫扑闪了一下,似真似假道,“王爷, 您护身符要不要?只要一万两……金子。”

    “你耍我?!”

    晋王怒不可遏,他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怨毒几乎要把她吞噬了。

    “看什么看!本世子的妹妹是你随便能看吗?”

    “顾以灿,你们兄妹别……”

    放狠的话还没说完,晋王顿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直冲他眼晴扎了下来。

    晋王瞳孔骤缩,眼球直颤,吓得说不出来话。

    刀尖险险地停在了他的眼皮上方。

    护卫们尽数白了脸,七嘴八舌地喊着“王爷”就往前冲,冲了两步又怕顾以灿的匕首伤着王爷,又赶紧停下,手足无措。

    “您不要就算了。”顾知灼把罗盘往怀里一揣,满不在意地起身,“顾灿灿,走啦。”

    顾以灿听话得很,匕首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利索归鞘。他慢吞吞地站好,回首问道:“打完没?”

    “打完了!”

    郑四眉飞色舞。

    这段日子来,谢笙事事和他们争,样样和他们抢,他早憋了一肚子的火。

    这下总算痛快了。

    “走了!”

    郑四高兴地奔了过去:“灿哥,天香楼新来了个唱小曲的小娘子,是江南来的,声音软软糯糯可好听了。我们去听曲儿吧。”

    顾以灿往他后脑勺拍了一记。

    郑四一呆,猛地想起来顾知灼还在,连忙解释道:“姐,天香楼不是花楼……痛痛,灿哥,你打轻点,真得不是花楼,就是个吃吃饭听小曲儿的地方……”

    声音渐渐远去。

    晋王在长随的搀扶下爬了起来。

    全身上下哪哪儿都痛,他扶着腰痛得面目扭曲。

    明明心里清楚,顾知灼是在胡言乱语,脑海里还是不由地浮起那句话——

    从此功名利禄一场空,血脉断绝就在眼前。

    “父、父王。”

    谢笙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晋王的眼睛肿了,只能眯起来看,模糊间看到一团人形物向自己爬过来,那团东西上还贴了好几些符,一张张的全都像血一样的红。

    “哇!”

    晋王跳了起来,一脚把谢笙踹翻了出去。

    “父、父王!!”

    谢笙的眼泪一下子止住了。

    晋王尴尬地轻咳一声,迁怒道:“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

    说完眼角都没有再往他斜一下,一甩袖,飞快地吩咐道:“备车,本王要进宫!”

    晋王一拐一拐地出了院门,扑的一下,不知什么东西落到了他的额头上。

    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是一坨鸟粪。

    晋王:!

    他的心口顿时狂跳了两下,不等他多想,长随匆匆跑了过来禀道:“王爷,马车备好了。”

    长随见他额头上有鸟粪,连忙拿出帕子给他擦干净,扶着他走到仪门。

    晋王坐上马车,直奔宫城。

    天边只剩下最后一缕阳光,天色也渐渐变得灰暗。

    晋王特意没有洗去脸上的血污,带着的一身的尘土,狼狈地进了宫,一见到皇帝就哭得眼泪汪汪。

    皇帝果然吓了一跳,惊道:“晋王,你这是……”

    晋王抹了一把泪,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这番话听得皇帝目瞪口呆,拍案骂道:“这对兄妹,还有没有点谱?!”

    朝堂上晋王都不吭声让她又打又骂了,怎么一下朝,还要杀到晋王府再去打一顿。

    顾家是把这京城,当作他们的囊中物了?满朝文武全都不放在眼里了?

    皇帝杀意顿起。

    沈旭坐在一边的圈椅上,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整理着折子,闻言头也不抬地问道:“只有顾世子兄妹两人?”

    晋王的目光有些闪躲:“不是,还有郑家,周家,墨家……的几个小子。”

    沈旭略略抬眸,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潋滟多姿:“这几个小子都围着王爷您打?”

    晋王陡然扭头,沈旭侧脸对着他,白皙的肌肤称得眼尾那颗红色的朱砂痣更加耀目。

    他愣了下神,板下脸问来:“督主这话是何意?”

    沈旭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王爷,这几家的小子全都一块儿跟着顾世子去揍您?”

    皇帝也听出了些不对味。

    这几个小子,皇帝全都知道,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纨绔。

    除了郑四,全都是家中幼子,又是嫡子。上头有出色的长兄支应门庭,打小就是祖父祖母爹妈兄长一家子宠着,宠得毫无野心,平日里爱凑到一块儿玩,最多也就是斗斗鸡,打打猎,跑跑马,争个花魁什么的,连御使都懒得弹劾他们。他们会跟着顾以灿一块儿去打晋王?他们是纨绔,又不是傻。

    除非是几个孩子之间闹了矛盾,打起群架。

    皇帝冷下脸来,一问就是关键:“顾以灿是带人去打你,还是去打谢笙的?”

    晋王暗暗咬了咬后槽牙。

    他没想到沈旭竟然会多管闲事。

    一开始,晋王真以为顾以灿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自己不在府,才纠结了一伙子纨绔去打谢笙出气。直到这会儿,他从气头上冷静下来,越想越不对。

    好像……真是冲着谢笙去的?

    他不由含糊道:“皇上,他们闯到臣的府上,把笙儿揍了一顿,还把符纸贴了满院子都是。”

    一想到当时的景像,晋王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尽管西疆最新的飞鸽传书还没有到,但晋王已经可以十成十的肯定,顾以灿兄妹知道了上虚观的事。那么,他们贴的那些符,会不会也是……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掺得慌。

    皇帝挑眉:“符纸?”

    晋王从怀里摸出了几张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符纸,强调道:“皇上,这上头是血!肯定是诅咒。”

    说到“诅咒”两字,他的嘴皮都在发抖。

    李得顺下去拿了呈给皇帝。

    “给阿旭也瞧瞧。”

    李得顺又拿了几张呈给沈旭,腰弯得甚至比面对皇帝时更低了两分。

    沈旭拿起来一看,不由轻笑出声。

    他饶有兴致地拿起符箓,夹在手指中间把玩着:“皇上,您看符纸上写了什么。”

    皇帝有些莫名,他尽量忽略上头的血腥味,把符纸摊开,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

    咦,他居然看懂了!

    符纸上,赫然是用狂草写着的两个大字:鸡血。

    皇帝:???

    所以,这符,不对,这黄纸上头的是鸡血?

    在“鸡血”两个字的旁边,还画了不少奇特的纹路,每一张都不一样,一看就是信手随便画的。

    “所以?”皇帝气笑了,“晋王,你说顾以灿在你府里贴满了鸡血,是拿来咒你的?”

    晋王也呆了。

    他又掏出了几纸,翻来覆去的看,两张写着“鸡血”,另一张写了“滚滚滚”。

    沈旭托着下巴,不疾不徐地提醒了一句:“皇上,三日前安和长公主来见过太后。”

    这么一提,皇帝记起来了。

    郑久光是安和长公主的独生子。安和长公主是先帝三女,生母是个嫔,难产没了,打小就抱到太后跟前抚养。

    前几天安和长公主进宫跟太后抱怨过,说谢笙让人打了郑四,还扒光了丢在戏园子门口。

    当时太后想让他管管,他没理,反正这些小子今天打了明天又和好,每隔几天就得闹一出。

    没想到,自己没帮外甥,现在反倒差点让晋王给哄了去骂外甥。

    他拍着御案,气笑了:“你还想骗朕,他们分明是去找谢笙的!”

    “那些个小子,打小有几天是不打不闹的?你儿子被打了,就巴巴来告状,倒是给顾以灿定了不少的罪名。”

    “谢笙现在怎么样,是断手了,还是断脚了,还是打残了?”

    皇帝端起御案上的茶盅,猛喝了几口。

    沈旭轻飘飘地斜了他一眼:“皇上近来朝事繁忙,王爷,你这种小孩子打架争个谁对谁错的事,别来烦扰皇上了。”

    皇帝深以为然。

    晋王猛地看向沈旭。

    沈旭正斜靠在圈椅上,手上还在翻着一本折子,大红色的麒麟服在夕阳的光辉下闪着微光。

    不是他的错觉,沈旭果然在针对他!

    为什么?

    沈旭惯为皇帝做一些阴私,在朝事上甚少插手,自己应该和他没有矛盾才是,他踩下自己对他也没好处啊!

    难道他一个阉人也想站在朝堂之上,执掌乾坤?

    别太搞笑了。

    “皇上,您听臣说。顾以灿他亲口说……”

    晋王想要解释一下,顾以灿替郑四出手不过是装装样子的,他其实就是要报复自己。

    他是想报复自己辱了顾韬韬的尸身!

    报复自己给顾韬韬下咒镇压。

    结果一抬眼就看到皇帝一脸的不耐,甚至眉宇间还带着淡淡的厌恶。

    厌恶,是对自己吗?

    “王爷。”沈旭的指尖轻轻叩着茶几,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让人不自觉地去听他说话,“你想让皇上替你把失去的颜面给捡回来,倒是没有顾及到皇上的颜面。”

    皇帝有如醍醐灌顶。没错!若是因几个孩子打架,自己就大张旗鼓下旨申斥,那么在满朝文武的眼中,他就依然还是那个荣宠万分,说一不二的晋亲王。好啊,这是算计到自己头上了。

    “不是!”

    晋王想解释自己没有这个意思,皇帝已经不想听了。

    “下去!”

    晋王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所有的话咽了回去。他太了解皇帝了,以皇上的脾气,自己现在解释再多也没有用。他低头道:“是臣的错,臣心急了,求皇上恕罪。”

    皇帝冷漠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

    晋王弯腰退了出去,御书房的门在背后关上,他低垂的脸上便没有了任何惶恐。

    晋王正要下去,突然又猛地收回了脚,他不安地来回走了几步,仔细地看了看踏跺。

    汉白玉的台阶上干干净净,没有水,更没有油,他又试了试自己的脚底,不滑。

    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摔了吧?

    想是这么想,为了谨慎,他还是走到了边上,扶着雕栏,小心翼翼地迈下步子。

    背后有人高喊了一声“王爷小心”,已经晚了。

    他的左脚刚踩下,一块石板忽然就翘了起来,他脚下一崴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王爷。”

    内侍赶忙过来扶起了他:“您没事吧。”

    内侍心里惶惶的,他早上便发现这块石板翘起来了,他也已经禀了直殿监,等着来修缮。本来是想石板靠近雕栏,不会有人走。毕竟,谁来御书房也不会偷偷摸摸地往最边边蹭着走啊。

    晋王从御书房里出来后,就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在墨迹什么,中间这么大一块地,他偏不走!

    内侍想叫住已经来不及了。

    他欲哭无泪,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小的扶您去候见处坐坐吧?”

    台阶也只有六阶这么高,滚下来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晋王整个人都傻了,借了一把力站起来后,仿佛完全没听到内侍在说什么,一拐一拐地往外走去。

    全说中了!

    她真得能掐会算?

    “从此功名利禄一场空,血脉断绝就在眼前。”晋王无声地呢喃着,几乎逃似得出了宫城。

    直到走出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晋王蓦地停下了脚步,默默回首。

    晋郡王府从前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宗室,是他拼了大半生,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他能把当年那位除了野心,平平无奇的二皇子捧上龙椅,就不怕皇帝他卸磨杀驴!

    晋王的眼神沉淀了下去,上了马车。

    他没有回府,而是又去了城外。这一晚上他都没有回京城,待到黎明初绽,他让人给皇帝送去了一个匣子,内侍们查验过后,把盒子放在御案上,皇帝一下朝就看到了。

    皇帝在朝上没有见到晋王,本来还迟疑着自己是不是话太重了。

    见晋王专程送了东西给他,心里的怨气也减了七七八八,说到底,当年满朝文臣的眼里都只有废太子,唯有晋王和永诚看到了自己,义无反顾地投向自己。

    这么一想,最后的那一丝怨气也消失了。

    “晋王送了什么来给朕?”

    “新进贡的几块印石,朕瞧着不错,拿去给晋……”

    声音戛然而止。

    皇帝死死地盯着匣子,半块墨锭静静地躺在匣子里。

    墨的前端很圆滑,一看便知,这是自然用剩下的。

    墨是上好的徽墨,正面还留有“二十一年”几个金字,和一行小字:拜敬父皇,万寿。

    他竟然还留着!

    “他……”皇帝呢喃自语,“他特意留着,来威胁朕的。”

    李得顺正在旁边,不由地瞥到了一眼,赫然记得这墨锭是皇帝太元二十一年敬给先帝的寿礼。

    “皇上?皇上!”

    在李得顺最后的叫唤声中,皇帝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皇帝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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