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谢谢你爱我
    唯独在房事上,荣善衡才不会收敛。
    他已经不是最开始懵懂的样子了,这么短的时间被“调教”得炉火纯青,杨之玉认为是自己的功劳。
    可自己也是第一次经历男人,怎么还调教起别人来?
    可能是因为喜欢新鲜吧!持续不断的新鲜带给她无限乐趣。好在,荣善衡好学,善于习得技巧,在使用技巧时又无比投入和专注。
    她喜新厌旧,他就不得不保持更新的频率。
    窗户关上后,两人又缠到床上。
    灯被打开,昏暗被驱散。
    以前做时杨之玉不喜欢开灯,因为害羞。现在也害羞,可终究敌不过好奇心和观赏欲。
    她爱看他做时的样子。看他凝眉发力,看他迷离沉沦,看他一步一步故意控制着节奏,拉长时间,掌控着她的身体,使它逐渐柔软滋润,然后汗涔涔伏在她肩窝急喘,说之玉,我快了。
    她总能从他的微表情里读出好多话语来。
    漂亮男人的颜被她吸入腹中,就像饕餮了一顿盛宴。
    她这时候会想,他在别处的样子。比如讲台上戴着眼镜给学生讲课的样子,比如开会作报告时板板正正的样子,比如接受纪录片采访时侃侃而谈的样子……反正,都是他特正经的样子。
    与眼前的“不正经”形成鲜明对比。
    而这种“不正经”却只属于自己,她爱死了这种冲突感。
    随着节奏加快,杨之玉把双手垫在脑后,微笑看着他驶入冲刺段。
    她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欣慰。
    荣善衡狐疑。
    “之玉……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杨之玉摇头:“你好棒。”
    “骗人……你貌似不满意。”他慢下来,“你哪里不满意告诉我,我改。”
    也许被他感动了,杨之玉闭上眼,哭了。
    荣善衡慌了,停下来,捧着脸急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别。”杨之玉攀得更紧了,在他耳边温柔说:“别停。”
    荣善衡只好继续,很快到达顶峰,伏在她身上喘息。
    杨之玉擦掉泪,搂住他脖颈,腿缠他腰上抱了一会,在他耳边说了句“谢谢。”
    荣善衡心砰砰跳,更加不懂她谢他的意思。
    她又说:“谢谢你,荣老师。谢谢你爱我。”
    登海的风是带着瓜果甜香的,中和了来自海洋的咸涩。
    荣善衡驱车带杨之玉去了一个发小家。坦白讲,是两个发小家,因为这俩发小是夫妻,也是荣善衡的小学、初高中的同学。
    俩人大学毕业后回登海创业,包了一座山,种了百亩苹果,在苹果园周围,还栽种了好些无花果树,他们不卖,种了自己吃。
    十月的苹果还未完全成熟,不是红色的,而是粉色的,看上去晶莹剔透。漫山遍野的粉红果子挂在树上,特别养眼。一棵苹果树能结好多果子,杨之玉大体数数,怎么着得有四五百个,荣善衡说多的能到一千。
    发小很忙,在对面的园子种了葡萄,刚好成熟,好多订货商来取货,夫妻俩没工夫招呼他们,特意开了园子让他俩随便逛。
    杨之玉笑说,还以为荣善衡没什么朋友呢,原来小学同学的友谊都这么深。
    荣善衡则说发小小时候家里穷,差点辍学,是他爸荣恺赞助的学费,发小家有个残疾的表弟也被荣恺安排在橡胶厂上班了。
    荣善衡还说,荣耀集团有就业绿色通道,照顾身体残疾和家庭条件差急需用钱的员工。
    杨之玉说你爸也不坏嘛!
    荣善衡说是啊,现在的“资本家”能有多坏,只要你给他踏实干活,他给你下跪都成。
    杨之玉哈哈大笑,说实业不好做,要付出很多辛苦,还好你没继承家业,要不累死了。
    荣善衡没回,浅浅一笑。
    无花果树长在路边,高高低低各有千秋,绿果子掩在绿叶子后,四五颗一扎堆,颗颗饱满。
    杨之玉边摘边吃,够不着的就让荣善衡拿梯子摘下来,荣善衡提溜着塑料小筐,娴熟摘着果子,不一会就摘满了。
    无花果树的叶子像一只大手,杨之玉比量比量,比自己的手大一倍。
    她吃得嘴粘手粘,肚子咕噜噜叫,还以为坏肚子了。荣善衡笑笑,说你最近几天的排便会非常通畅,无花果润肠养胃,对身体大有益处。
    杨之玉听了又吃了几颗,他笑说吃吧,过了这个季节就没了。
    好东西的期限向来短。
    “不是有大棚无花果吗?”杨之玉问。
    “会有很大差别。”荣善衡说,自言自语似的:“大棚很少卖应季的无花果,一般要比应季的早俩月,价格贵,但口感差点意思。不过也难怪,你比别人早熟,卖的价格又高,还想着比人家质量好,怎么可能呢?不能什么好事都落你身上。”
    杨之玉笑问:“你这是说人还是说无花果啊?”
    “无花果呀!”荣善衡双手插裤兜,站梯子上对她帅气挑眉,玉立在秋风中。
    画面很美,杨之玉要抱抱,对他说,你刚才好 MAN 哦!
    荣善衡从梯子下来,抱住她,裹住她被风吹乱的长发,说:“所以要坚持养,不能随意弃养,以后你看我会越来越顺眼的。”
    中午和发小吃完饭,下午俩人就去泡温泉了。
    露天的咸水温泉,特别舒服,特别健康。
    两人又在室内泳池游了几轮,人多了以后就出去了,不泡了,直接冲了澡回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荣善衡接了继母程玫的电话。
    程玫言语关切,问荣善衡最近工作和生活还顺利不,还说我和你爸知道你回家了特别开心,听弟弟说还带了女朋友来,你爸已经决定了,要请你俩吃个饭,订的明天中午的海韵大酒店,怎么着人家姑娘来了还不得见见家长呀!
    程玫还自责说,都怪我,吃饭的事理应先和你打声招呼,但你爸确实高兴,只能先斩后奏了,又问女朋友还满意咱家不,玩得开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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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玫啰哩啰嗦说半天,但句句亲昵,一口一个“我和你爸”,俨然一对老夫妻想念儿子的口吻。
    荣善衡知道她说的话八分是假,但依旧请示杨之玉,问想不想一起吃饭。
    本以为杨之玉会说不想,没想到她欣然点头,朝他笑得谄媚:
    “一起吃饭,见你家长,我当然想啊,因为你得给我名分啊,少爷。”
    混蛋生父和假慈悲继母,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父异母妹妹,以及愚蠢又自以为是的同父异母弟弟——这凑一桌,想想都刺激。
    第49章 食指、中指、无名指,三个指头裹在他掌心,轻轻攥了下
    荣善衡对父亲荣恺的描述不多,但从字里行间,杨之玉能感受出来,荣恺这人保守、专制、面子胜过一切。
    荣耀集团做这么大,分公司遍布东部沿海,荣恺也作为登海市的优秀企业家代表,在国内外挣足了面子,但荣善衡说,荣恺还是常常觉得不提气,尤其在一些做官同学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就连荣恺的家,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也不是带几百平私家花园的豪华大别墅,而是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建在山前的低矮老小区,说是风水好,聚财福地,当然更关键的是,这个小区里大部分住户都是体制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家里没出做官的,始终是荣恺的遗憾,最有希望入世的荣善衡在他眼里还是个“刺头”,剩下那俩不提也罢。
    继母程玫在听儿子荣子硕谈到荣善衡找了女朋友后,有点担忧,她紧盯他的唇型,生怕他吐出“戚美熹”三个字,或者星城哪家数得着的“皇亲贵戚”。
    但好在,都不是。
    她心里稍稍松快。
    荣子硕却不以为然,郑重其事对她说:“妈,我哥这女朋友,差点把我和我朋友吃了,真是个厉害的主儿。”
    程玫在镜子前细细刷着睫毛,不屑道:“等你长大点就知道了,这女人的凶悍可不能外露,那不叫厉害,那叫缺心眼儿。找对象不说非得找门当户对的,但也要眼睛往上瞟,真正能给你提气争脸的,是对方殷实的家底和翻云覆雨的势力。”
    “你不就是想要我找个有权有势的么?”
    程玫挑挑眉毛,左右觉着自己今天妆容真是得劲,搂住儿子肩膀,这小高中生都比她高一头了:“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不过也不用担心,你哥要是找个现在这样的,就没啥胜算喽!”
    “我哥可能就是玩玩呢,人家回来都没说一声,可见本来也没打算见家长,就你事多,非要一起吃饭!”
    程玫叉腰,仔细看镜子里的自己和儿子,感觉自己真够年轻的,比儿子大不了几岁,勾唇道:“你玩玩我信,你姐玩玩我也信,他荣善衡玩玩,我可不信!他可不是池中物,最沉得住气,要么纹丝不动,要么一动就得手,你可千万别低估了。”
    荣子硕拨了拨一头扎手板寸,最烦他妈一边弄人家一边还得奉承人家,于是揽住程玫的腰,提高声调:“那他也没有胜算,反正爸不喜欢他。”
    “那也没见你爸喜欢你呀!”
    程玫突然严肃,点儿子太阳穴:“我告诉你,待会别在饭桌上瞎说啊,你爸的心思你猜不透,我也猜不透,老实点比什么都强,包括对你哥的态度,别吊儿郎当,谨慎点,管住嘴。”
    海韵大酒店,饭桌上,众人坐定。
    除了荣善衡和杨之玉,还有程玫、荣凌云、荣子硕。
    荣善衡的父亲荣恺来得最晚,来的时候大家都站起来,纷纷问好。
    杨之玉差点鼓掌。
    服务员伸展右手,做着“您请”的姿势,一路引领过来。
    荣恺个子不高,但走路带风,高高鼻梁上架着个无框眼镜,眉心若有若无地凝着,理了个大背头,还带了个陪酒的老朋友,荣善衡喊他刘叔。
    荣恺走几步就抬手做个平压的手势,示意众人先坐下,但看座位坐得不好,又起来微调,尤其让老刘坐到副陪的位置。
    荣善衡简单介绍了杨之玉,说是自己女朋友,星城出版社编辑,老家在东塘市。
    荣恺只笑笑,点了头,没搭话,又问荣善衡学校的事情进展怎么样,项目有没有继续做,能赚多少之类的,荣善衡恭恭敬敬作答。
    倒是程玫比较热情,简单问了杨之玉编辑工作具体都做什么,累不累,是否经常出差,出了哪些畅销书……
    杨之玉瞧着她妆容淡雅,眉眼弯弯,眼波流转,一张圆脸饱满又细腻,盘发的松紧恰到好处,暖灰色的中式旗袍把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
    她问问题时像个懵懂小女生。果然如荣善衡说的,人畜无害。
    程玫吩咐服务员把分好的白酒和醒好的红酒端上来,问杨之玉喝红酒还是白酒,杨之玉说自己不喝酒。
    荣恺听后脸上紧绷,似不大愿意,但他尽力表现得亲和,打趣说小杨第一次来登海,怎能不喝酒呢?咱荣家儿媳妇啊,第一关就是看酒量,对吧,老刘?
    刘叔笑着“哎哎”。
    儿媳妇言之太早,但这仨字搬出来,仿佛说明了人家对你的重视,杨之玉进退两难,只能无辜看着荣善衡。
    荣善衡说爸,我和刘叔陪您喝就行了,之玉不会喝酒。
    程玫打圆场:“要不来点红的吧,这干红咱本地产的,挺柔和,我、凌云和之玉少喝点。”
    荣善衡刚要说红的也不行,杨之玉按住他手,说好,就喝红的吧,咱本地葡萄好,酿的酒肯定甜。
    这时候,反而不能让荣善衡护得太紧,长辈的面子在那,得给。
    荣凌云一直表情淡淡,对谁都爱搭不理,这时候突然说:“别给我倒,我喝白的。”
    荣恺带过来的刘叔很能喝,说是尝一口就知是什么酒,尝第二口,就知什么年份。
    荣恺酒窖里囤了好些茅台,有的是自己早年去贵州做生意,生意伙伴送的,他觉得有纪念意义就没舍得喝,这些年陆续拿出来喝。
    所以这几年,荣恺一喝酒就要在酒桌上玩个游戏——猜酒猜年份。
    一开始荣恺倒也宽容,直接拿茅台上来,服务员分完酒大家尝完直接猜年份,后来就把酒瓶包装撕了,懂的人一眼就认出来是茅台,有些二虎的不知道罢了,还乱说,因为茅台口感和登海当地自产的一种便宜白酒很像,包装也像,常被弄混,逗得荣恺哈哈大笑,再补一句“你是真彪啊!”
    这次荣恺换了个花样,直接把茅台酒倒进普通酒瓶,混淆视听,从家提溜过来,兴冲冲让服务员给分好,大家边喝边猜。
    刘叔急于表现,品了一口就说是茅台,十年的。
    荣凌云喝完也不说话,懒理酒桌上男人的幼稚游戏。
    荣子硕也要尝尝,被程玫瞪了回去,未成年喝什么酒?
    “你让他尝尝,我荣恺的儿子别那么扭捏。”
    荣子硕一口闷,拿手背擦下巴:“爸,您这酒是茅台没错,但绝对不是十年的。”
    荣恺喜出望外,问怎么讲?
    荣子硕瞧着蛮有希望,站起来开始振振有词:“您这酒太烈了,还有种酱香酒特有的浓郁,这肯定是新酒,起码是最近几年的,哎呀爸,您不会是刚才在酒店现买现拆的吧?”
    程玫见荣恺抿着的嘴角越发向下,忙扯了扯儿子衣服,柔声打断:“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张口就来,你不知道你爸有多少好酒啊,酒店的酒哪能比得上,你呀快坐下吧!来,吃块肉堵上嘴!”
    一筷子牛柳被强塞进口中,荣子硕悻悻坐下,不忘瞪眼程玫,含糊说你干嘛呀?
    “善衡,你说说,这什么酒,哪年的,你可是我的长子,你小子的酒量我这当爹的清楚,别露怯啊!”
    荣恺好面子,喜欢在家族和商圈里立威信,当大家长,宁可自己白搭或者吃亏,面子也要挣回来。
    可他这长子偏偏与他相反,偏不给他面子。荣善衡不愿交际,不喜在酒桌逞能,宁可不要面子,也不能让自己白搭或吃亏。
    小时候打打骂骂也就听了,越长大越管不了,越带不出门去。他是个软腔的,你给他气受,他也咽得了,给他苦吃,他竟也吞得下!
    当年他在日本留学,过年过节不回家,荣恺生气,断了他所有资金链,人家也没张口抱怨过什么。爷奶心疼,带了补品去日本看他,结果人家过得有滋有味,奖学金拿到手软,横滨那边还有家大型化工企业要聘他当首席工程师。爷奶这下可是放心了,大孙子每天变着法给俩老做好吃的,还带去北海道玩儿。
    也是从那时起,荣恺开始领悟,自己这关系没处好的大儿子有点本事。本来,生荣善衡的时候,他妈妈就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虽然儿子留给了自己,但他还是疑心去做了亲子鉴定,好在,不是狗血的剧情。
    荣善衡敬了荣恺一杯,回味酒香,说爸,这是茅台,年份应该挺久了,至于多久我喝不出来。
    荣恺浅笑了下,示意杨之玉:“有兴趣吗?”
    杨之玉其实想尝尝,毕竟是好酒,被夸得天花乱坠,挺馋人的,而且荣恺看上去真的好强势,她有点胆怯,但又怕丢人现眼,毕竟自己不懂白酒。
    于是扭头,纠结看向荣善衡。
    荣善衡读懂了她的眼神,眉心一动,对她细微点头。
    反正有他兜着,怕什么呢?
    杨之玉执起水晶小酒盏,眉梢带笑:“谢谢叔叔,那我就尝尝吧!”
    她抿了一小口,把酒盏放桌上,品不出来,甚至是不是茅台都尝不出来,自己很少喝白的,都是过年回家陪姥姥和爸爸喝一点点二锅头,这茅台和二锅头到底差在哪儿呢?不都是辣嗓子么?
    刚要回话,自己的右手被荣善衡悄然握在了桌下,他悄悄掰她手指,食指、中指、无名指,三个指头裹在他掌心,轻轻攥了下。
    原来如此。
    杨之玉笑着对荣恺说:“是茅台,三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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