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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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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一直以为?的不被爱的自己,才是被人热烈爱着的那个。

    干净的、胆怯的、纯粹的、炽热的喜欢,真真切切属于她,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因为?她的不关心、不在意、没心没肺,喜欢她的那个人,在她不知道的时间地?点,吃了很多很多的苦。

    “结婚了,和初恋”,每个字都如?利刃狠狠扎在她的心尖,心脏每一次跳动都让痛苦迸发,直至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那场完美契合她喜好的婚礼,根本不是担心太过寒酸会?丢苍梧的脸,而?是他非常认真准备的、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婚礼,那片花海里?的每一朵花,都是他惊心挑选,都只为?她一个人绽放。

    而?她呢?处处敷衍、处处糊弄、差点迟到,裙子懒得买、一张合影都没留下,甚至口口声声说?不需要摄像不需要跟拍,因为?他们不是白发苍苍时坐在一起看结婚录像的关系,还笑着跟他说?“幸亏你不喜欢我”。

    她记得漫天烟花之下,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独独看向她,跟她说?“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不能被我比下去”。

    她不知道裴清让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他说?“遇到喜欢的人,你带他来,我帮你看”的时候有没有难过。

    她只是用?自己的行?动一次一次地?告诉他:我不喜欢你,我不在乎你,我们总有一天会?离婚。

    他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所以才会?在她想要吻他的时候,问?出那句“是喜欢我还是只是想接吻”,后来明知道她只是想要跟他接吻、不想负责,还是随她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最后腹肌给她摸了,喉结给她亲了,换不来一句喜欢。

    她没心没肺吐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在这?一刻都变成锋利的匕首,反过来直直刺入自己的心脏,刀尖翻转,皮开肉绽,都是她应得。

    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伤害,和伤害自己喜欢的人,同样难过。

    眼泪打湿手里?的明信片,晕染开他温温柔柔写下的“初恋”两个字。

    混沌一片的大脑,突然迸发关于另一个人的片段——

    他捡到她的小狗,跟她约好在高考结束那天见面,他告诉她小狗会?一直等你回来。

    他给她发狗狗的照片,他把?小狗照顾得很好,直到狗狗去世。

    她不知道怎么还裴清让的人情,他说?他或许只是想看你笑。

    她问?他的近况,他说?——结婚了,和初恋。

    她问?初恋的含义是第一个喜欢的人还是第一个在一起的人,他说?是“看到这?两个字只会?想起她的那个人”。

    所以,是裴清让吗?

    她宁可不是他,宁可他没有喜欢自己,宁可他没有为?她做了那么多还是被她肆意伤害。

    她宁可他们真如?他所说?是“到此为?止”的关系,裴清让永远永远、高高在上。

    林姰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翻箱倒柜找出自己十年前曾经用?过的手机。

    接通电源之后,时间一路倒退、退回他们认识的第一天。

    很久很久之前,他发照片给她的时候,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狗狗身上,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

    高考那年8月底的照片,背景里?有家酒吧、她曾在那遇见兼职的裴清让,所以是在晏城。

    9月底发来的的照片,背景里?红色的圆顶亭子叫零零阁,所以是在他曾经读本科的清华。

    几年后,他拍狗狗的照片里?开始出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高高的玻璃穹顶,是他读硕博的麻省理工。

    每一张照片,都在不经意间和他的人生轨迹严丝合缝卡在一起。

    所以她到底错过了什么,又错过了多少?

    七八年的时间,成千上万张照片,是不是每一张都在说?:林姰,我很想你。

    林姰一张一张细细看过去,她的眼睛很疼,头痛欲裂。

    外面天色不知不觉暗下,又慢慢亮起,清晨的光线温柔抚过她的脸颊。

    忽然之间,所有的光线凝聚在一点,她的目光陡然凝滞。

    只那么一秒钟的时间里?,眼眶就湿润了。

    难怪她跟裴清让提起这?个人的时候,他说?不用?怀疑,他喜欢你,千真万确。

    难怪他愿意收留她的小狗,他告诉她小狗会?一直等你回来。

    难怪他告诉她想念一个人是只敢以小狗的名义说?想她。

    大一在伦敦的跨年夜,她在广场撞到裴清让。

    黑发黑瞳的中国帅哥,面孔清冷、帅得人倒抽一口冷气。

    他和她说新年快乐。

    到家就看到“心软的神”给她回复:今天亲口和她说?了。

    林姰久久凝视那张照片。

    此时此刻,命运恩赐,时间暂停。

    二十八岁的林姰,在狗狗清透的瞳孔里?,看到了十七岁的裴清让。

    在收到那封“我们到此为?止”的邮件之后,林姰第一次拨通裴清让的电话。

    她总是清醒理智到冷漠的地?步,因为?害怕受伤所以从?不袒露真心,此时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空白当机的大脑甚至不知道电话接通之后自己应该说?什么。

    只是耳边响起冰冷的提示音,告诉她“电话无法接通”。

    下个瞬间,手机突然震动,心脏提起,似乎快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

    却发现,是手机推送新闻——《华裔物理学家今日凌晨被发现在家中自杀身亡。》

    下面有人评论——

    【怎么又有华裔科学家在国外自杀?当年芯片专家盛聿也是。】

    【如?果盛聿还在,中国现在的芯片市场国产芯片起码要占一半,虽然他的学生也很出色,但到底不能跟自己的老师比啊!】

    【当年盛聿马上就要回国建立自己的芯片实验室了,结果在机场被逮捕,被24小时监控出行?还要带着电子脚铐,一个芯片专家就这?样被毁了……】

    林姰定定看着这?个从?未留意过的名字,脑海里?某些细节画面突然可以串联成线。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姑姑的男朋友,是姑姑放暑假的时候、她男朋友来找她,那个叔叔斯文清秀很好看。

    她那个时候还很小,问?姑姑这?个人是不是她的姑父,当时姑姑脸颊泛红,说?叫什么姑父,叫盛叔叔吧。

    所以,这?个盛叔叔,是盛聿吗?

    为?什么一个芯片专家会?平白无故被拘捕不能回国,最后不惜自杀结束生命?

    那裴清让……

    不安如?同一张密不透风无法挣脱的网,突然兜头笼罩下来,慢慢收紧,让她无法呼吸。

    林姰拨通姑妈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接起。

    “姑妈。”当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像是得了重感冒。

    “怎么啦?你生病了吗?怎么这?么重的鼻音?”

    林姰吸了吸鼻子,在自己最喜欢的长辈面前,终于无法再装坚强:“姑妈,我知道我不应该再跟你提那个人,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电话那边,姑妈声音柔和温暖:“你跟姑妈说?什么都可以,慢慢说?,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姰蜷缩在沙发一角,手臂紧紧环着自己的膝盖,可她还是在这?个春光明媚的清晨,冷得如?同在寒冬腊月里?走了一遭。

    她的声音,在不受控制地?发颤:“盛叔叔力保的那个学生,他是不是叫裴清让?”

    那个被导师力保回国、背负导师遗愿,在导师自杀身亡后没有一刻不活在愧疚和痛苦中的人,是裴清让吗?

    姑妈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他出什么事了吗?”

    这?样下意识的问?法,无形中坐实了林姰的猜想——裴清让联系不上,裴清让跟她说?“我们到此为?止”,是因为?他出事了。

    “我找不到他了,”林姰深呼吸,借此让自己冷静下来,“所以那年,盛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可以告诉我吗?”

    姑妈轻声开口:“我一直以为?他不回国,是崇洋媚外,是浪费国家的栽培,我觉得他变了,因为?他大学的时候曾经说?:出得去不是本事,回得来才是。”

    “后来他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藤校任教、高科挂职,专利不知道取得多少,我不喜欢他为?别?的国家效力,也知道他不会?为?了我放弃自己理想回国,所以跟他提了分手。”

    “我单方面断绝了和他的一切联系,再看到他的消息,是分手很多年后,他自杀身亡。”

    “我才知道,他是回国那天在机场被捕的,高科怕他回国后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以莫须有的罪名栽赃陷害,盛聿一个穷教书的,千万保释金和律师费是天文数字,他只能被拘禁,研究全?部被搁置,人被24小时监控,出行?要戴着电子脚铐,一个一心科研的人,把?他关起来,不是要他的命是什么?”

    “后来我才想明白,”姑妈的声音里?没有喜悲,却听得人难过,“如?果他不爱国,他的学生怎么会?无一例外全?部回国?所以,他一开始,就在布局,是我误会?他了。”

    林姰挂断电话,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所以现在,裴清让作为?学生,是不是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

    她在通讯录里?找到了李明启。

    等待电话接通那半分钟的时间里?,无可救药想起和裴清让重逢那天。

    他们拿错手机,她误接电话,电话那边问?他——“庆功宴都不参加就急匆匆赶回去,见着你的白月光了?”

    也想起那天,裴清让跟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我喜欢你”,而?是“过得好吗”。

    原来关于你喜欢我这?件事,有那么多伏笔,是我一直以来麻木冷漠迟钝没有发现。

    电话通了。

    林姰声音平稳清晰:“李明启,我是林姰,裴清让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半天,李明启才干巴巴开口:“他决定卸任苍梧的职位,以后留在国外,但也不想耗着你,不如?你们就好聚好散吧。”

    林姰冷静起来的时候非常可怕,说?话一针见血:“李明启,我不傻,我以裴清让妻子的身份,拜托你跟我说?实话。”

    李明启还是不肯开口。

    林姰今天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她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跟高科有关?是不是和他导师遇到了同样的事情?”

    电话里?每多一秒沉默,她的恐惧就急剧暴增,手指死死攥着手机、关节泛白。

    李明启终于肯承认了,男人嗓音发苦发涩:“我刚给那位哥交完几千万的保释金,但他要接受监控,护照也不在自己手里?,还要等法庭随时传唤,高科在拖延时间,所以官司要打一年,还是十年,都不好说?。”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是“保释”两个字如?同尖刀直直挑断林姰的神经,那么一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人,为?什么会?跟“保释”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李明启苦口婆心,他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不介意再多说?一点:“林姰,裴清让发给你的邮件是定时的,那个时候他已经出事了,所以你不如?就听他的吧,反正你也没有多喜欢他……”

    时间仿佛停止流动,每一分钟都是上一分钟的重复,任他怎么走,都看不到终点。

    所以老师就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里?,终于忍无可忍,选择从?高楼一跃而?下吗?

    裴清让在这?一刻终于理解了他的导师。

    一个贫苦出身的教书先生,所有资产都投入他热爱芯片事业,律师费和保释金对他来说?都是天文数字,所以没有半分反抗能力只能任人扣押。

    搞科研时一分一秒都不舍得浪费的人,如?何?能忍受时间变成无意义的重复,他的所有研究都被搁置,“芯片”二字从?此和他无关,出行?要戴电子脚铐,回国遥遥无期。

    所以他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去世时远远没到自己这?一生的巅峰期,明明只要他愿意留下,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当他风光无两的藤校教授,过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李明启给他交了几千万的保释金,钱款从?他的个人账户划拨。

    可是这?个瞬间,他不受控制地?想起林姰,想起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记得,你老婆还有一百多万呢。

    裴清让无声弯起嘴角。

    暗恋一场,得她一句话,值了。

    门铃被人按下,他今天要和律师见面。

    他不能离开规定的区域,电子监控二十四小时开着,一旦离开,就会?响起无比耻辱的报警声。

    裴清让起身开门。

    当门被打开,他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清透的眼睛,黑白分明。

    林姰面无表情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从?不想醒来的睡梦深处走到现实,眼神平静而?锋利,冷得像冰。

    只是林姰没有情绪的眼神,在触及裴清让脚踝上屈辱的监控设备时,变成难以抑制的酸涩、和想哭的冲动。

    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混蛋。

    他的头发长长了,下巴冒出泛青的胡茬,衬衫怎么会?显得如?此

    宽松,他到底是瘦了多少……还有,这?几个月的时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她不敢想。

    裴清让情绪波动只在眼底,很快就恢复一如?往常的清冷,低头问?她:“怎么来了?”

    林姰一开口,无法言说?的酸涩上涌,她的语速很慢:“不是你说?的吗?与?亲近之人,不可说?反话,不可说?气话,不可不说?话。”

    她想起自己回复裴清让的邮件,说?反正她也没有喜欢他,所以不用?觉得对不起她。

    她是如?此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受伤也一定要把?别?人扎得鲜血淋漓。

    眼下,那些刺都扎向自己,让她疼得无法呼吸:“我说?反话了,也说?气话了,在今天之前,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有说?话了。”

    那双总是坦荡无畏的眼睛里?,多了很多曾经没有的情绪,有难过、有心疼、有酸涩,让她看起来不再坚不可催。

    裴清让站在她面前,并没有请她进来的打算,他的语气很轻,甚至有种宽慰她、想要哄她放心的温和:“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没事,回去的机票订了吗?”

    林姰仰起脸。

    那个高高在上桀骜不驯的裴清让,在她面前时,从?来都是盔甲粉碎、全?无防备,只有一个干干净净温温柔柔的灵魂,没有任何?棱角,也没有一根尖刺,从?来都可以任她伤害。

    她心疼得快要碎掉了。

    所以在裴清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她直接攥住他的衣领吻了上去。

    裴清让毫无防备,被她抵在墙上。

    予取予求,就好像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

    她吻得很凶,没有半分温柔,他的嘴唇被她的牙齿咬破。

    视线撞在一起,林姰咬字清晰:“官司打一天,我陪你一天,打一年,我陪你一年,十年就十年,通通无所谓,只要你不跟你的老师一样……”

    她在来的路上担惊受怕,甚至在万米高空之上被噩梦惊醒,只因梦里?裴清让做了和老师一样的事情……

    所有被拼命压制的酸涩、委屈、害怕都在这?一刻齐齐上涌,让林姰睫毛湿润,但她还是不肯认输不肯示弱,直视裴清让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他:“裴清让,我喜欢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表白表得跟下战书一样,倔强、决绝、毅然决然。

    可每个字音,都如?同黑夜里?的点点灯光,串联成线,变成一座小小的灯塔。

    林姰看见裴清让红了眼睛,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会?像茫然无措的小朋友,垂着长长的睫毛,鼻尖在泛红。

    她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他身后的相框。

    相框里?,是十七岁的裴清让,和他捡到的小狗。

    相框外,是二十八岁的裴清让,和二十八岁的林姰。

    他们已经错过太多年了啊……

    林姰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滚落。

    “让我陪着你吧,好不好?就当是,还你暗恋我的那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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