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独苗苗收了指诀视频,犹豫不决在之后还是跟褚宁做了保证,回去会好好练习。
而联合直播在这时也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介于在场连同褚宁几人昨天都没有休息好,彪子哥三人的联合直播很也快告一段落。
只是在三人彻底退出直播间前,直播平台的管理却突然找到他们,告知了他们一个消息。
【管理员43489:最近上级领导接到了第三季《人生奥秘》节目组的邀约,邀请平台推荐一位灵异区主播参与节目录制选拔,而经过平台的综合评估,平台最终决定推荐半瓶酒作为嘉宾选手进行节目录制。】
【管理员43489:同时,平台也想邀请几位同频道主播在开播之前,能为半瓶酒录制一段打call视频,以此增加半瓶酒的综艺人气。】
两条信息几乎是同时发送到的三人后台。
彪子哥对此,直接回绝:“忙得很,不想录。”
塔罗召唤兽:“给钱吗,一条十万,否则免谈。”
怪谈老史:“报好意思啊,我这人内向,跟半瓶酒不太熟。”
三人的拒绝回复地很快,毕竟前有半瓶酒准备团建时刚把他们带去了那么危险的别墅,险些把命都搭在里面,他们现在芥蒂还没放下,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对半瓶酒鼎力支持了。
管理员不知其中关窍,见三人同时拒绝,只以为是平台选人太过独断,伤了其他灵异区主播的心,于是也就此作罢。
经此,众人没了别的事,终于各自回到房间,安稳睡了整夜。
次日,桐城。
桐花市立医院门口。
偷偷摸摸翘了公共课的江与菡从刚医院附近的地铁站走上来,迎风一站,就被冬天的寒风吹了一个激灵,披散的头发也一块儿被吹得东倒西歪。
“说了今天降温,劝你加衣服你不听。”被她拉着一起翘课出来的姜维真抬手给女友整了整头发,又把脖子上的靛蓝色围巾拿下来给她戴,小声说了句,“保暖,不准你嫌弃丑啊。”
江与菡扯扯围巾口,刚想反驳说她才没有嫌弃,就看见一对中年夫妻正满脸笑容地引着个眼戴圆框黑墨镜,头上盘髻的男人从医院正门走了进去。
“我去,看来我消息得来的真没错,他们还真为我哥找来了个假道士!”看见中年夫妻的那一刻,江与菡便原地把围巾扯到了鼻尖,遮住了自己整半张脸。
眼看着那对中年夫妻带人拐进了市立医院的住院部大楼,江与菡这才回过神,着急忙慌地躲了躲脚,就要拉着姜维真也往医院里面跑。
“小菡?”姜维真被江与菡拉着跑了几步,在快进住院部的地方用力顿住了脚,脸上带了点红地支吾问道,“小菡你等等,你先能不能告诉我,刚才你看见的那对中年夫妻是你什么人?他们是你父母吗?”
他今天是在下午准备去上课前突然被女友突击喊出来的。
本以为江与菡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结果猝不及防就被带出学校,又带上地铁,到现在,他们俩已经算是齐齐翘掉了今晚的大课,虽说今天的大课老师不爱点名,但万一倒霉,也保不齐会被抽到扣平时分。
姜维真一路都在担心翘课的事,可谁知女友居然带他来了医院,甚至还看到了一对女友明显认识,并疑似是女友父母的中年夫妻?!
这可是让姜维真焦虑之余,又陷入了短暂的纠结之中。
自己跟女友是自由恋爱没错,但他当下完全没有做好去见女友父母的准备!
尤其今天他出门前只是随意套了两件旧衣,这副打扮就去见女友父母,也太有失稳重。
“姜维真你什么眼神,他们哪里像是我爸妈了!”江与菡被姜维真拉住,十分没好气地说道,“我不是跟你说我哥昏迷,正在这边住院么,而且这几年我哥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一倒下,我爸妈虽然担心的要死,可还得回头接手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们现在自己都忙得团团转,白天还哪里有时间来照顾我哥?”
前面,住院部的电梯缓缓降落到一层,江与菡急忙拉着姜维真站进去,继续说道:“刚才你看到的那对夫妻,是我大伯跟我大伯母,我大伯母就不提了,但我大伯这人年轻时候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家里的事他管不上,我爸看他闲着没事,就叫他们夫妻俩多来看顾一下我哥。”
说到这里,江与菡心里就来气。
毕竟,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大伯是个靠不住的混不吝,结果他哥出了事,他爸又忙昏了头,一听到大伯说了几句可以照顾好他大侄子的鬼话,居然想也不想就给答应下来了?
她大伯从出生起就是喊着金汤匙的大少爷,这辈子净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让他去照顾自己的子侄,你就说他能会照顾人吗,尤其还是昏迷中的病人。
自从他哥江与檀转院进了桐花市立医院,江与菡没两天就跟护士站搞好了关系,因为病人是顶级vip病房的贵重人物,而江与菡又是病人的直系亲属,护士站里的好几位护士姐姐都乐意主动帮忙盯着病房里出现的各种情况。
而就在前几天,她来医院探望她哥,有个护士姐姐就偷偷告诉她,最近在给病人输送营养液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她大伯跟大伯母的谈话内容。
说是两人最近偶然遇到了个高人,是专门负责给受到灾殃的不祥之人祛秽除煞的,尤其那高人一见到他们,就肯定说他们家中一定出现了十分不详的灾祸预警,若是再不尽早找到根源,将其祓除,那将会引发巨大的灾难!
护士说,病房里的两位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已经把那高人的话信以为真,并且认为灾祸的源头就是病人本身,最近几天就要打算把高人带上门了!
江与菡这一听还得了,于是在得到通知,他大伯跟大伯母已经从病房离开,准备带人上门之后,想也不想就拉着自己男朋友杀上了门。
至于她爸妈那边,江与菡也已经给两人发了消息,叫两人也尽快赶回来。
姜维真在电梯上听说了事情经过,不由安抚道:“你大伯跟大伯母带了人上去,但医院的医生护士不会任由他们对病人做什么,而且我们来的也不晚,就算有点什么事,想阻止也来得及。”
“我主要是嫌弃。”江与菡抿了抿唇,“我哥是什么身份的人,他清醒的时候,你看我大伯跟大伯母敢在他面前这样吗?结果他现在昏迷了,就什么东西都能随便往他身边凑了。”
姜维真拍拍江与菡的肩头,抬头说道:“电梯到了。”
江与菡匆忙走出电梯,脚下生风一样地往病房赶,结果到了病房门口,就看见几个小护士站在门前,各个脸上都带着点儿急切的表情。
“护士姐姐,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江与菡问,“我大伯跟大伯母,还有他们带来的那个假道士呢?”
“他们都在病房里呢。”有小护士说道。
江与菡立马急了,就要推门往外进:“我不是说,要是他们带了陌生人来,麻烦你们给拦一下吗?怎么就给带进去了呀!”
“我们本来也拦了,可您大伯说他带来的人,是经过您父亲同意的。”护士们也愁眉苦脸地说道,“护士长刚刚还特意跟您父亲通了电话,也确认过了情况属实。”
江与菡:“……”他爸怕不是脑子有包!
几秒钟的无语过去,江与菡大力推开门走进去,陪在她身边的姜维真脚步微顿,落在她身后两步,转身就在门口小护士们探头探脑的小动作中,稳稳将病房门重新合上。
桐花市立医院最顶层的vip病房内设是套间,江家大伯听到屋外开关门的声响,以为又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看不懂眼色,过来检查,立刻就给身边老婆跟高人道长递了个眼神,自己则是满脸不耐地从屋里走了出去。
“干什么?今天的检查不是说都做完了吗?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这些护士能不能别老进进出出打扰!”还没看到人,江大伯就出声了。
“您还道我哥需要休息,那为什么还带人来打扰他?”江与菡看到江大伯,原地就是一句怼。
江大伯没想到江与菡这会儿能过来,吃惊道,“小菡,你这丫头这会儿不在学校上课,来医院做什么么?”
“我来医院当然是看我哥。”江与菡撇撇嘴,“我怕我再不来看看我哥,以后就真见不到了!”
江大伯脸色变了变,厉声道:“臭丫头,你这是胡说的什么浑话!”
“我胡说什么了。”江与菡冷笑一声,直接越过江家大伯身边,走进隔壁房间里抬起手就拉开了挡在前面的帘子,在见到里面表情心虚的大伯母跟戴着圆框墨镜完全看不出表情的假道长正在做什么之后,立刻就急红了眼,“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只见病床之上,假道长跟江家大伯母刚摘下了医院给病人注射的点滴营养吊袋,而江大伯母手中正拿着一瓶浑浊的灰色液体,似乎正要给病人换上。
“住手!住手!住手!”江与菡一看这画面,眼前几乎一黑,双腿发软地连忙大喊,“姜维真,拦住他们!快点拦住他们啊!”
姜维真跟在江与菡身边,看到这一幕,整个人也紧张起来。
江与菡话一出口,他就立刻走过去,从江大伯母手中夺过了那瓶浑浊液体。
“哎,你又是谁啊!”江大伯母被抢走了手里的东西,气得看向江与菡,“你这丫头带的什么人,怎么刚一进来就把瓶子抢走了,那里面可是给你哥治病的好东西,快点儿让人还回来!哎呀!”
“好东西?你跟我说这是好东西?”江与菡看着姜维真手里那瓶浑水,气得简直冒烟,“你们说来照顾我哥,其实是想害死他对吧!姜维真快,你快替我报警!”
“江与菡!!!”江大伯闻言,立马瞪大了眼说,“你个臭丫头,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那可是道长用来给你哥治病的圣水,只要把这瓶圣水输进你哥的身体里,他立刻就能好!你还报警!你报吧,我为了个你哥这条命,就算你要报警抓我,我现在也得让你哥把这圣水输进去!!”
说罢,江家大伯就黑着脸要把瓶子拿回来。
“疯了吧你!”
江与菡正要制止,旁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假道士突然就开了口:“贫道明白,圣水的注射治疗在确实十分疯狂,可既然这位小姑娘不愿意用圣水给病人注射,那我们不如各退一步,换个方法也是个可以的。”
“还能换个方法?”江大伯母听到这话,急忙问,“道长您不是说,只有把圣水输进我大侄子体内,才能让他醒过来吗?”
顿了顿,她又拍了拍胸脯,喃喃道,“不过换个方法也好,毕竟这圣水输液的事儿,我们刚听见那会儿也特别接受不了,要不是亲眼见过成功案例,我们也不敢让您这么做的呀。”
“道长,您说换个方法,是要怎么做?”江大伯见状,也不抢瓶子了。
假道士微微一笑:“很简单,只要把原本要给病人注射进体内的圣水,喂他喝下去就好了。本来么,圣水输液是能最快除去病人体内灾殃的方式,现在换了个方法,病人虽然也能醒过来,但你们却是又要等个一两日了。”
“一两日?”江大伯愣了愣,说,“我大侄子都昏迷了这么久,再等一两日,我们也是接受的。”
假道士看向江与菡,笑着问:“那这位小姑娘呢?”
“我不同意。”江与菡看着他们这一问一答,冷着脸说,“这瓶子里的东西是什么都不清楚,我不可能让我哥喝下去的。”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犟!真是净在这儿添乱!”
江大伯也是真生气,直接就摸出手机给自己弟弟拨了个电话。
江照勋接到电话时,刚刚开完一场重要会议,也准备跟沈和笙一起去过去医院看看。
“你说小菡也在医院?还拦着你们了?”江照勋在车上皱了皱,说,“你把电话先交给小菡,我跟她说两句。”
江大伯立刻把电话递给江与菡:“你爸要跟你说话。”
“爸!!”江与菡接过电话,没好气地就朝江照勋一顿骂:“我大伯是傻缺,突然信起了什么江湖术士,被人忽悠了还替人数钱,难道爸你脑子也跟着进了水,你也傻了?!”
旁边的江大伯:“??你这臭丫头!怎么说长辈呢!”
听到小女儿的怒意几乎就要冲破话筒,江照勋稍稍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女儿骂完,这才表情无奈地缓声说道:“小菡,你先听爸爸说,爸爸知道江湖术士不可信,但是你哥他到底昏迷了太长时间了。”
江照勋跟沈和笙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但或许是因为人生经历过的顺遂事太多,两人对于鬼神之事,其实一直并不信奉。
他们见过太多沉迷于求神拜佛旗号的富豪,但往往那些人对神佛的信奉是其次,追求钱权的利益之心才是核心。
想到这里,江照勋叹了口气,又说,“之前我们始终认为你哥是身体出了问题,甚至带他去见了罗德里克医生,可现实证明,就算是拥有最先进技术的罗德里克医生团队,也对你哥的问题束手无策。所以我跟你妈也仔细想了很久,认为在你哥身上发生的事,或许真的不能不信邪。”
江与菡:“爸,可是”
“你大伯到底是好心,你别对他态度这么差。”江照勋打断她说,“我跟你妈很快到医院,见面再聊。”
听到通话被挂断的声音,江与菡愣了愣,看着江大伯表情得意地从她手里拿回手机,整个人脑子简直嗡嗡作响!
“小菡,你爸话也跟你说清楚了。”江大伯哼哼一声,“以后啊,你这小姑娘家家,可别再对长辈没大没小。”
江与菡:“……”
她实在是气急了,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直接一屁股坐到了病床边上,以绝对拒绝的姿态,不允许江大伯跟江大伯母对她哥做任何事。
江大伯不好跟侄女拉扯,只好去安抚旁边的假道长:“大师,小孩子家家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等她父母来了就好说了。”
假道长呵呵一笑,被江大伯母请去了病房里的会客沙发上坐下。
“小菡,你爸妈真要过来啊?”抱着瓶子站在江与菡身侧的姜维真突然低声问。
江与菡没好气道:“是啊。”
顿了顿,她不禁拉着姜维真开始抱怨:“真是不知道他们脑子里抽了什么疯,以前我说我哥这毛病邪乎,让我爸妈找点儿靠谱的人脉帮我哥看看,可他们就愣是不相信,结果现在好像是有点儿想要信了,却又叫我大伯找到这种一看就是骗子的!我以前还觉得我爸妈就是懒,居然让我哥年纪轻轻就接手了全部家业,搞得他连谈个对象的时间都没有,现在看来么我爸脑子是真不好使啊!”
姜维真:“……”
江与菡吐槽一顿,见姜维真一直沉默,忍不住伸手拍他一下:“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姜维真使劲点头:“在听在听。”
只是他听是听了,却实在不好说什么。
毕竟是江与菡的父母,他这个做男朋友的,也不好跟正在气头上的女友一起抨击。
“等会儿他们要是有什么过激行为,万一我也拦不住了,你记得抱着这个瓶子就跑!实在不行,把它摔了也成!”江与菡又小声吐槽说,“当然了能不摔就不摔,我还想留着它做证据呢!”
姜维真小心点头:“我明白。”
江照勋跟沈和笙来的不慢,电话挂断没出十分钟,两人就推门进了病房。
“爸妈!”
“二弟!弟妹!”
江与菡跟江大伯同时朝着江照勋夫妻走过去。
江照勋看了眼闺女,又看一眼满脸都是无语的江大伯,眼光放远,先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先在看到姜维真时目光微顿,随后又从对方身上移开,看向了在会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
“这位就是贾道长?”江照勋走过去,与假道士握了握手。
假道士笑道:“正是贫道。”
江照勋:“听我大哥讲,您是来自东岳观的道长?”
假道士“哎”了一声,摆手说:“这早都是以前的事了,说来惭愧,贫道确实在二十年前师从上一任东岳观主,只是待我师父羽化后,贫道因与同门师兄弟理念不合,便毅然选择离开观中,此后一直在深山修行,除了偶尔下山,入世行善外,已远离人世尘嚣久矣。”
江照勋微微颔首,又问:“道长既是方外之人,却不知道您又是如何与我大哥相识?”
“只是偶然结缘。”假道士淡然道,“我于江先生于街市偶然一面,却观他面相有异,周身更有一股灾殃不详之气环绕,一时恻隐,这才多管了闲事。”
江照勋对他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但江大伯却连忙解释说:“二弟,大师所说不假,最开始大师找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还骂了大师几句,但你要相信,大师是有真本事的!”
“对呀,二弟不知道,我跟你哥可是眼睁睁看着大师用圣水治好过人的!”江大伯母也插话说道,“况且你跟弟妹也知道,我跟你大伯就差把与檀当做亲儿子看了,我们俩总不可能害他!”
“切。”江与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说,“你俩看我哥哪里是看亲儿子啊,自己家里儿子败家指望不上,不就只能指着我哥这位财神爷了吗?”
沈和笙站一边,拍了下女儿的手背。
江与菡不乐意地瘪了下嘴。
江照勋只当是没听见女儿的阴阳怪气,对上假道长笑道:“既然家兄认为道长有真本事,那我也便请道长出手一试。”
假道长闻言,得意笑笑,抬手就是一指:“我出手容易,可是我为病人准备的圣水,却是被您女儿指使着旁人给抢走了。”
江照勋进来之后,已经好几次听到了“圣水”二子,他思绪回转间,便看向了面色带着些局促的姜维真,随后,又微微偏头问起自己女儿:“这是谁?你同学?”
“爸,他是我同学,也是我男朋友啦。”江与菡见状,大大方方把姜维真拉到了自己身边,催促姜维真快喊人。
姜维真眼神局促,嘴上却应地飞快:“叔叔好,阿姨好,我叫姜维真。”
“你好。”沈和笙面色温和地看着对方。
江照勋面色不变,只是问道:“你手里拿着的瓶子,是不是道长所说的圣水?”
“是,就是这个东西。”姜维真拿不住江与菡父母的态度,只是表情担忧地替江与菡说话,“小菡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我们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小菡的大伯母刚刚拔了小菡哥哥的营养袋,就要换上这瓶、这瓶圣水。”
“叔叔阿姨,这圣水看起来浑浊无比,又不知道是什么成分,怎么可以随便给人输进体内?”姜维真又道,“即使你们相信这位道长有本事,但毕竟是要输进血液的东西,先拿去做个检测不过分吧?”
他一番口苦婆心,就是想劝住江家父母。
但谁知,江大伯又开始插嘴:“这圣水成分我知道啊,这可是大师拿驱邪符咒配上万斤清泉水,大火猛烧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才烧出来这么一瓶!可真贵呢!”
“就是啊,再说小菡不许用输液,大师不是说了还有别的法子吗?咱们给与檀把这瓶子圣水喂下去,虽然见效慢,可也是一样能好的呀!”
江与菡:“万斤清泉水?”
姜维真:“烧七七四十九天?”
两人对视一眼,总觉得江家的这对老大夫妻算是没救了。
就在两人对那所谓的圣水敢到荒谬不已时,江照勋却伸手从姜维真的怀里把瓶子拿了过去。
他把瓶子放在灯光下照了照,并没有对圣水本身做出什么评价,而是语气淡淡地同假道士讲:“我儿子昏迷多日,要直接让他服下一整瓶圣水,怕是不易,只是不知,大师有没有办法,能叫我儿子短暂醒来片刻,这样也能让后续更好操作。”
“短暂醒来片刻么。”假道士故作沉吟,墨镜下眼珠子来回转了转说,“也不是不可,只是你儿子深陷灾殃,在不使用圣水的情况下,叫他短暂醒来,贫道怕是要耗费不少功力。”
“道长想要多少钱,直说就好。”沈和笙笑笑说,“我们家里别的没有,钱却是不少的。”
假道士闻言,松了口气:“如此,贫道自然拼劲全力。”
说罢,他走到病床前,撩起袖袍,从腰间抽出一柄小木剑,对着自己的手腕就是个猛扎的假动作。
扎过几下后,他又把木剑向外,在床上人的头上画圈,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江与菡环抱手臂,冷眼看着那假道士一番动作。
旁边,江大伯跟大伯母却屏息凝神,甚至江大伯母已经开始双手合十,走到窗前,默念起了“老天保佑”之类的话。
沈和笙见状,不由拉拉江照勋的袖口:“老江,不然还是算了吧。”
江照勋耐住性子说:“再等等。”
刚说完这话,就见正在“做法”的假道士突然从病床前退后几步,竟是直退到了江照勋身边,然后猝不及防地就是一个回头,伸手就要去抢江照勋手里的瓶子!
“你做什么!!”沈和笙反应快些,下意识抬手推了江照勋一把。
江照勋趔趄一下,手里一滑,瓶子也瞬间落在地上,碎成一地。
一股难闻的恶臭味铺面而来,假道士见瓶子碎裂,脸上表情扭曲了一瞬,接着嘴里撂下一句“该死”,之后便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助跑,跑到了将大伯母所在的窗户边,拉开窗户,一跃而下。
“跳,跳出去了”江大伯母嘴唇颤抖道,“他疯了么?这可是二十七层!”
其余人反应过来,同时冲到窗边。
却发现,从上往下看,除了正常来往的行人,楼底空空,既没有人的尸体,也没有刚才那假道长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碰上神仙了?”江大伯回过神,立刻拍着大腿说道,“我说,咱们这不会是把真神仙给气走了吧!”
“怎么可能!”江与菡看着仍旧执迷不悟的大伯,翻了个大白眼,“我看神仙是假,那人想害我哥才是真!难道大伯你就没看出来,那个人从头到尾只是想让我哥把那瓶臭水给喝了吗!”
那瓶子打碎的瞬间是真的恶臭,可江与菡这么一说起来,姜维真回头一看,屋里的恶臭味却不知在何时消散一空,屋里地面上,只剩了几片碎片。
这事儿到底太过玄乎,江照勋跟沈和笙也是第一次遇到。
只是两人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了解的太少,眼下能分析到的情况,也只有那道士曾经师从东岳观的前任观主。
想到这或许是个线索,江照勋便打算由此来着手调查。
“这个假道士身份有古怪,看着并非常人,看来我们是得联系几个圈里的朋友,找几个靠谱的大师来给与檀瞧瞧了。”沈和笙跟江照勋说道,“我听说,前段时间长生科技的邱长生就是找了个高人,把他多年来的失眠症状给治好了说来小邱我以前见过,瞧着是个挺正派的年轻人,要不要我找人问问他,他是从哪儿找来的大师?”
邱长生是失眠,她家儿子是沉睡,都是跟睡觉有关的问题,对高人来讲,应该算是对口的毛病吧?
“先打听打听看看。”江照勋对邱长生印象不错,于是同意了沈和笙的意见。
喊了医院的医生来重新给病床上的江与檀重新做过检查,确认过病人仍旧只是在沉睡,没有其它问题后,江大伯跟江大伯母两个就偷摸一溜烟儿地离开了。
见状,江照勋失望地摇了摇头,沈和笙也说:“虽然大哥两口子是好心,但以后还是别让他们来了吧”
毕竟,这两人的眼光真是如出一撤地差劲,再留两人这么照看下去,被人坑了钱是小,害了她儿子的性命才是大。
江与菡听到自己终于开口,立马拉着姜维真,哼哼唧唧走到病床边。
还偷摸拉上了病床隔壁的床帘。
姜维真见她这副做贼样子,不由紧张问:“小菡?”
“嘘,你小声点儿。”趁着自家爸妈在外面谈话,注意不到他们,江与菡小声说道,“我爸妈也真是,现在了才知道要找关系摇人,就我看,让他们去找人,还不如我自己上!”
“你亲自上?”姜维真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女朋友,“小菡你要做什么?不对,你是说你自己去学那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江与菡拍他一下,叫他小声点儿:“我昨晚才学来的,你当然不知道。”
“昨晚?”姜维真更疑惑了,“那种东西是一晚上就能学来的吗?”
江与菡努努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教我的人说只要我练熟了就能行,所以我打算试试看!管用最好,不管用也没吃亏!”
说着,她跃跃欲试地撸起袖子,冲着床上昏迷的江与檀就比了手势。
姜维真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但又怕自己讲话声音大把女友父母给叫过来,于是只能皱着眉头,很是不安的看着自己女友开始比划。
刚开始,江与菡做起手势的时候,因为是在自己男友面前,又是第一次尝试,所以动作还有点儿僵硬不自然。
但不知为何,随着指诀一步步的进行下去,江与菡只觉得冥冥中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气息在带动着自己,使自己脑海中对指诀中的各种手势要求,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起!”
“降!”
“醒!”
随着三句配合口诀的结束,江与菡也跟着进行了最后的收势。
江照勋跟沈和笙听到这三句动静,双双来到床帘前,看到的就是自己女儿刚一副做完法后的吐息动作。
“小菡!”沈和笙没见过女儿这样,慌忙上前晃了下女儿的肩。
江照勋见状,正要开口责备女儿这是跟谁胡乱学来的动作,就见病床上一直静静闭合着双眸的江与檀眼皮抖动了起来。
江与菡:“!!!”
江与菡:“哥!!!!!”
她瞬间爆发出一声惊人的尖叫。
床上,江与檀眼睛未睁,口中却率先吐出一句:“好吵。”
他的声音因为多日昏迷变得沙哑无比,不等江与菡跟江家父母高兴片刻,便又低低接了一句:“小菡,听我说,我很快又会睡过去,哥哥劳烦你一回,去帮我把教你指诀的人请过来,只有他”
话还没说完,江与檀的气息便又变回了沉睡时的悠长平静。
江与菡愣了一下,扑到床前连连又喊道:“哥!哥!!!”
无人应答。
好似那短暂的醒来跟开口,都像是一场镜花水月,是她太想让哥哥醒来出现的大脑幻觉。
但好在周围人都在,江照勋跟沈和笙都见到了这不平常的一幕,对于大儿子口中的话,也瞬间牢牢记了下来。
“小菡,你的指诀是谁教你的?”江照勋斩钉截铁道,“就按照你哥说的,立刻去把对方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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