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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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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的被褥被重新换上了新的,季辞将柳云诗搂在怀中一下下轻拍。

    怀中的小姑娘在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已经累得意识模糊,后面沐浴都是他抱着她完成的。

    她的眼尾泅染着委屈的红,就连睡着也是秀眉轻颦,一下一下小声抽噎着。

    瓷白的肌肤上满是花瓣一般的红,被被褥盖着的那张小嘴红肿翻着泥泞,碰一下都颤得不行。

    季辞侧身盯着她定定瞧着,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俯身在她额头怜惜地亲吻,而后沉下身去,搂着她浅浅入眠。

    清晨的阳光徐徐照亮房间,床帘之内如同蒙了一层暧昧的薄纱,空气中淡淡的麝香味仍未完全散去。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细碎的人声。

    季辞猛地睁开眼,先是下意识看了眼怀中的柳云诗,见她仍在熟睡,这才起身,替她轻掖了下被角,然后走至门口开了门。

    “主……”

    季辞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贺轩和陈深互看一眼,都住了嘴,跟着他一道来到次间。

    “你没去鹿鸣山?”

    刚一坐定,季辞就先瞧着陈深讽刺出声。

    陈深听出自己主子语气中的松快,知他今日心情不错,便打着哈哈随意糊弄了几句。

    季辞淡淡睨了他一眼,放过了他,转而问贺轩,“可是出了什么事?”

    昨夜他刻意强调让他下午去官署找他,贺轩不是莽撞之人,若非有急事,也不会这般大早上来他门前。

    果然,贺轩摸了摸鼻尖,一副为难的表情,“就是顾小将军……”

    见季辞挑眉,他神色一震,继续道:

    “昨夜属下按您的吩咐派人拦截顾小将军,不料被他突出了重围,现下人已经到了隔壁的北崇关……”

    贺轩原本想着,顾小将军没日没夜赶回来,再加之有伤,他派出二十精锐定然可以将他拦住。

    谁料这顾小将军像是不要命一般,几乎是用以命换命的打法也要强势突围出去。

    季辞闻言倒是没有多惊讶,他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问:

    “可让他察觉出是你的人?”

    “这倒没有。”

    季辞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手指,这才意识到昨夜自己将扳指卸在了隔壁。

    陈深一看他的动作,忙将那枚白玉扳指递到他面前。

    季辞扫了眼,重新带回拇指上。

    “既然如此,那我便亲自去一趟北崇关,陈深——”

    “备马。”

    自家公子打从十六岁后便没再怎么骑过马了,公子喜净,除了在审讯犯人的时候,平日里都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这骑马……

    陈深犹豫了一下,“主子……马,还是马车?”

    季辞睨他一眼,“快马。”

    一遇到表小姐的事公子就反常,上次在龙鳞寺也是。

    知道劝不住,陈深诶了一声,跑下去准备。

    待到将一切都准备好,他回来的时候,见贺轩已经离开了,这才上前小心翼翼问季辞:

    “公子可要将表姑娘安顿到别处?”

    旁人不知道表姑娘和顾家的关系,他跟在公子身边是知道的,这要是顾小将军真的回来,两厢一撞见,那还不将上京城的天掀了。

    季辞一边换上一身白色箭袖骑装,一边道:

    “你去府中将春雪接来,过两日,我向陛下申请提前下江南,带她一起去。”

    原本他今早是想过将她先安顿到京外的,然而考虑到昨夜她才受了累体力不支,估摸着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舟车劳顿,想想便还是作罢。

    “知道了。”

    陈深应了一声。

    “若是她醒了……”

    季辞朝着门内看了一眼,声音不自t觉透出一丝柔和,“就说陛下召我回京议事,晚些就回来,让她好好吃饭休息。”

    “是。”

    陈深声音还未落下,季辞已经出门快马而去。

    顾璟舟这几日接连遭到突袭,来人有些奇怪。

    他能看出来那些人的招式手法分明都是精锐,与他拚杀时却都没下死手,看起来和追杀他的那些不是一路人。

    他用了半晚上的时间突出包围,也没空管那些人是死是活,跨上马背就要继续前行。

    却不料眼前忽然一阵眩晕,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等顾璟舟再次醒来,是躺在北崇关县城的一间客栈内,程宿正端了碗粥进来。

    见他醒来,程宿急忙将碗放下,扶着他靠坐起来,之后撩起衣袍一言不发地在他床边跪了下来。

    两人谁都没说话,顾璟舟咬牙看了程宿半天,最后在他肩膀上狠拍了一下,“还不滚去把粥给小爷端过来!”

    程宿闻言,捂着肩膀夸张地呲了呲牙,转身的时候却长长舒了口气。

    顾璟舟一路上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全靠驿站换马的间隙程宿给他递上来的那些。

    此刻眼瞅着距离京城不过一日的功夫,最晚夜里就能到,他倒是没那么着急了。

    几口喝了粥,他将碗放下,接过程宿递来的帕子擦了嘴,“扎西呢?算着应当已经到京城了吧?”

    “是到了。”

    程宿将碗放到托盘上,端到门外,接机警惕地巡视了一圈,这才掩了房门重新进来。

    “但是扎西说,他去了季俯附近蹲守,却并未见到季大人。”

    顾璟舟擦脸的动作一顿,从帕子间抬眼看他,“一直都没在府上?”

    “嗯,扎西不好露面,所以只能在俯外守着,他是昨日天黑前进的城,一直到今晨来信前都没见到季大人的人影。”

    顾璟舟若有所思地应了声,随即似想到什么,笑盈盈地调侃:

    “莫不是带着他那个小娇娘花前月下去了,啧啧,季大人呐。”

    程宿从前也是与季辞十分相熟的,闻言不由跟着笑了。

    顾璟舟踹了他一脚,“唉,你说——”

    他凑近他,表情神神秘秘的,“我表哥他不会已经开过荤了吧。”

    程宿有家室,此前听说季辞将一个姑娘接进府中时便已经有此揣测,顾璟舟问完,他一脸神秘地笑了笑,算作对他的话的认同。

    顾璟舟向后一靠,头枕在手上,忍不住啧了一声,“表哥那般清冷的人,居然都比我先,你说,能让表哥喜欢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宿想了想,确实想不到能让季大人看上眼的女子,究竟该多惊为天人。

    他摇了摇头,如实说“不知道。”

    顾璟舟咂了咂嘴,美滋滋道:

    “肯定没我的诗诗好。”

    说着,他又想抱一抱他的小姑娘了,想得心里都泛起了痒痒。

    去年夏天,他第一次抱她,小姑娘脸颊红扑扑的被他抱在怀中,小手撑在胸膛推拒。

    她的力气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他非但没松,然而将她抱得更紧。

    结果她见推不动,当时还气恼地嗔瞪了他一眼,那粉面娇羞的模样让他如今想起来,仍觉得心中像是被一片羽毛搔着一样。

    顾璟舟挪了挪臀,将一旁的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腹部,清了下嗓子,问程宿,“扎西来信可说有寻到诗诗?”

    他之所以没那么着急赶路的另一个原因,便是昨夜扎西说有了柳云诗的消息。

    他如今在外人眼中还是“战死”之人,所以人没到京城前,不能亲自露脸,也不能动用自己的势力,只能派扎西去探查。

    而扎西查到的消息是说,顾府前段时间的确来过一个姑娘。

    因为扎西也不能太过张扬的调查这件事,避免打草惊蛇,所以这姑娘现在还在不在府中什么的不是很确切。

    但只凭这一点,便足够让顾璟舟安心,他知道柳云诗至少是平安来了京城的。

    人只要平安,在京城,他找到她易如反掌。

    虽说是程宿给他下了药,但他自己其实此前也有心在京外找个地方歇下脚,洗漱一番换身齐整的衣裳。

    诗诗最爱干净,他怕回了京,自己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遭她嫌弃。

    一想起柳云诗,顾璟舟眼底的光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程宿瞧了眼咧嘴傻笑的自家主子,视线往他刻意盖着的部位一扫,啧啧嘲讽:

    “老大,你这体力也太好了吧,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在马背上七八日,身负重伤不说,昨夜还打斗了半宿,如今光是想起嫂夫人,你就能……”

    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夸道:

    “不愧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常胜将军,体力就是好,与敌人鏖战都能战一宿不觉累,这要是食髓知味,怕是一日一夜都不够你发挥。”

    顾璟舟拍了他一巴掌,本想反驳他,转而一想,干脆将欲盖弥彰的被子掀开,冷哼一声,炫耀道:

    “小爷我体力自然好,不仅体力好,还天赋异禀,到时候成了婚,伺候得我家姑娘舒舒服服的,不像你——”

    他上下扫了程宿一眼,嗤笑,“白斩鸡一只,也不知道你媳妇儿怎么受得了你!”

    顾璟舟是在军营中待惯了的人,程宿也跟他待过一段时日,军营中的玩笑荤话比这还要夸张得多。

    两人之间没什么文人的斯文。

    因而程宿听他自夸,故意阴阳怪气地损他:

    “老大天赋异禀,这你要是开了荤,也不知道嫂夫人的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

    顾璟舟一听他拿柳云诗调侃,当即冷了脸,猛的一脚将他踹从凳子上踹翻在地,呵斥道:

    “给爷滚出去!”

    程宿自知自己开错了玩笑,嫂夫人是老大的逆鳞,说老大可以,说嫂夫人不行。

    他讪讪地摸了摸耳朵,说了句“那我去看看厨房的药如何了”,便灰溜溜地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离开了。

    谁料刚一开门,门口之人也似恰好要进来,程宿便与那人打了个照面。

    季辞略一怔愣,放下刚刚举起推门的手,对着程宿略一颔首,淡声道:

    “南砚可在里面?”

    季辞说完,程宿才像是回过神一般,急忙让开门口,“主子他在的,季大人请进。”

    他怔怔看着季辞从容地跨过门槛,面色淡然地进了屋。

    方才……方才他还在跟主子谈论季大人,说几日都没见他回季府了,想不到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眼前。

    程宿的视线下意识朝季辞的衣摆看去,果然瞧见他的衣衫下摆沾了些不明显的灰。

    他瞧了眼房中两人,想了想,出去将门反手关了起来,去到灶上,让人烧了些热水。

    ——季大人喜洁之事,即便是他也略有耳闻。

    方才将程宿赶走,顾璟舟就靠在床上,拿了床边的一本兵书一边翻着,一边平息自己。

    骤然听见门口的人声,他猛地坐起身,把书一扔,顺手握住了身侧的匕首,蹙眉仔细听去。

    待听到季辞的声音,他眉头一松,将匕首随手放回枕下,笑看向来人,“表哥怎么来了。”

    他毫不怀疑季辞的能力能知道自己在哪,甚至他尚且在离京数百里的地方时,也许季辞就知道了。

    所以对于他的到来他并未感觉到意外。

    况且表哥这人做事干净,定不会让旁人知晓他的存在。

    瞧见季辞步子突然顿在离床五六步远,盯着自己神色莫测的样子,顾璟舟将双臂展开,自己左右看了看,疑惑道:

    “怎么了么,表哥?”

    那个“表哥”二字从顾璟舟口中说出口的时候,季辞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蜷。

    表哥?

    脑海中忽然浮现那个娇滴滴的声音。

    很烦。

    他此前从不觉得,顾璟舟叫自己表哥让他这么烦躁。

    季辞捻了捻指腹,微微勾唇,走到顾璟舟床边,将他打量了一番,温声道:

    “没事就好。”

    顾璟舟见他又恢复了神色,当即笑得得意,“小爷我能有什么事,那帮蛮子根本不经打,表……”

    “南砚。”

    季辞坐下来,打断他的话,盯着他似是有些犹豫,斟酌着开口:

    “如今你再立新功,季家也颇受圣上赏识,你此后还是注意着些,莫要再叫我表哥,免得落人口实。”

    顾璟舟不解地蹙眉,“表哥从前从不在意这些。”

    “那是从前。”

    季辞嗓音沉静,循循善诱,“你此次遭人暗算,能够活着回来是你的本事,但也是给你的一个警醒,今后还是要慎重行事,尤其——”

    他顿了顿,“在男女之情上,切莫意气用事。”

    顾璟舟原本听他说t到前面的遭人暗算,所以要慎重行事,颇觉有理,然而听到后面却越听越不对。

    “表……”

    收到季辞提醒的目光,他蓦地顿住,张了张嘴,“子……咳、子琛兄,妈的还真是文绉绉的拗口。”

    顾璟舟蹙了蹙眉,还是改了个叫法,“季大人所言有理,但男女之情是什么意思?”

    跟诗诗有什么关系?

    季辞睨他一眼,似是对他的迟钝感到无奈:

    “你如今早已是圣上亲封的大将军,那兵部尚书陈厉的女儿,你还是要远着些才是,免得烈火烹油。”

    顾璟舟恍然,拖长调子“哦”了一声,完了之后又神秘兮兮地凑近季辞,小声笑道:

    “那你这次可是多虑了。”

    季辞背靠在椅背上,懒怠地伸展一条腿,手中卸下扳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眯眼笑问他,“南砚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从前未与你说过,我其实有个未婚妻子,是我娘生前替我定下的,所以与陈姑娘并无私情的。”

    季辞眯缝着眼,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还有这事?怎么从前没听你说过?”

    顾璟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从前一直在江南,没来过京城,所以你们不知道。”

    季辞嘶了一声,收起展开的腿坐端,身子前倾笑问:

    “你那小娘子叫什么?定然生得极为貌美,才能让南砚倾心。”

    顾璟舟张了张嘴,刚想将柳云诗的名字说出。

    转念一想,如今她人还未找到,再加之他们只是口头婚约,她也并未答应要嫁给他,若是贸然让旁人知道,岂不是毁她清誉。

    正想着,不经意一抬头,瞧见季辞正用一种饶有兴味的眼神瞧着自己,顾璟舟一顿,挥了挥手,“哎呀,表……”

    他顿了顿,还是不习惯别的称呼,干脆也不改口了,接着道:

    “表哥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旁人的风月事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似还有些羞赧,在季辞的注视下起身倒了杯水,藉着喝水的动作遮掩微微翘起的唇角。

    “表哥若要喝水自己倒,我不招呼你了。”

    季辞在心中将“表哥”二字又咀嚼了一番,忽然想起那夜她唤他“子琛”时候的样子。

    娇柔婉转,澄澈妩媚,那两个字像是裹了她口中的蜜。

    季辞从不知道自己的表字在别人口中这般好听。

    他转动了一下扳指,注视着顾璟舟喝水的样子,微一颔首算是默认了他继续这么叫,“嗯。”

    “此次过来,是要对你说,莫要着急进京,你且在这北崇关多待上些时日。”

    顾璟舟放下水杯,将白玉小杯拿在手中把玩,“这是何意?”

    季辞的视线落在他掌玩白玉小杯的手上,那杯子小小的,通身透着白,被顾璟舟宽厚带着薄茧的掌心握着。

    他喉结轻滚,移开视线:

    “崔钰孺虽然已经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但崔家幕后之人十分谨慎,听说也在寻找你的踪迹,有些证据还未得到,所以你暂时先莫要露面。”

    见顾璟舟急着要反驳,季辞淡淡施压,“这是我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

    他看着他,眼神平静,周身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顾璟舟看了他须臾,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还要多久?”

    “我在这边有间宅子,你可先去那边安顿,待到时机成熟,我再派人通知你。”

    季辞起身,站至窗边,目光投向楼下街面上的一家脂粉铺子,“据说这家脂粉铺子的口脂十分出名?”

    顾璟舟一心都在回京找柳云诗上,哪管这脂粉铺子的事。

    此刻他心中正烦着,闻言将茶杯往桌面上一掼,语气憋闷,“不知道。”

    季辞回眸看了他一眼,“话我带到了,此处我亦不便久待,这就回去了,你且收拾收拾,贺轩的人在后门等着,带你去宅子。”

    “知道了。”

    顾璟舟挥了挥手,低头暗自琢磨着,如今自己暂且回不了京,要不要将柳云诗之事告知季辞,让他帮着回京找找。

    眼瞅着季辞从自己身旁走了过去,他猛地抬头,“对了,表……”

    “你的荷包。”

    他的话刚出口,季辞似也才蓦然想起什么一般,走回两步,将一枚靛蓝色的荷包伸到了顾璟舟面前。

    顾璟舟瞧见荷包先是一愣,随即眸光骤亮,拿过荷包,“在哪捡到的?我还当再也找不到了。”

    “我派人在雁荡山寻你时捡到的。”

    季辞压着眼帘居高临下,唇边勾起浅浅笑意,“下次可得注意着些。”

    说完,他顿了顿,“你的荷包,是你未婚妻绣的?”

    “嗯。”

    顾璟舟随口应着,小心翼翼捧着荷包,来回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不对啊表哥,这荷包上怎么没我的表字?”

    他的荷包戴了几年了,那株南天竹下,柳云诗专门给他绣了“南砚”两个字的。

    季辞闻言,似也觉得有些奇怪,跟着看了一眼,然后盯着顾璟舟还在低头看荷包的脸,意味深长道:

    “许是脱线了吧,毕竟也——丢了这么久了。”

    顾璟舟还在翻着荷包,眉头越皱越紧,季辞再没说什么,看了他一眼,抬脚出门。

    忽然,似有一道白光倏然掠过顾璟舟的脑海,他猛地掐紧荷包,回头看走向门边的季辞:

    “对了表哥,听说你也有了喜欢的姑娘,还没问你,我那小表嫂叫什么呢?”

    季辞脚步蓦地顿住,开门的手停在半空。

    顾璟舟视线落在他的背影上,眼底神色慢慢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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