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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菩提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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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邺城到碧阳城,少说也得行十日。

    为防一路颠簸难受,姜杌寻遍全城,找了一辆可坐十人的马车。

    车夫是大邺城中的一个牛妖。

    身材魁梧,全身上下,充满使不完的牛劲。

    十日的路程,硬生生被牛妖缩短到六日。

    抵达碧阳城时,月浮玉看着累得大汗淋漓的牛妖,颇有惜才之心,“一个妖怪,都比地府某些官员勤勉。”

    此句指桑骂槐,孟厌狠狠咬了一口肉干。

    五人问路问到宰相府,从大门起至内宅门,扇扇大开,皆糊上了白纸。

    孝棚高起,孝幔飞扬。

    来往的吊唁者,多是文官。头戴展脚幞头,袍上绣飞禽,个个痛哭流涕。

    这宅子,百年前便是月浮玉的府邸,自是熟悉无比。他带着几人左拐右拐,顺利混到灵堂。

    灵堂中,有一年轻男子披麻戴孝跪在棺椁旁磕头还礼。有官员吊唁后,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浮玉。”

    孟厌以为官员认识月浮玉,“月大人,他好似在叫你呢。”

    月浮玉面露不解,他已死百年,一众亲眷早已死光,怎会有人认出他?

    正疑惑着,跪着的男子开口,“多谢刘叔,浮玉会好好保重自身。”

    原是同名之人,几人彻底放下心来。

    五人在宰相府等至日落,总算等到灵堂只剩下那个叫浮玉的年轻男子。他擦干眼泪起身,一回头看见后面站着的人,吓得退后几步,“你们是谁?”

    月浮玉拱手上前,“顾某与秦相是知己故交,今日路过此地,听闻秦相死得冤枉,特来为秦相伸冤。”

    年轻男子半信半疑,月浮玉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提起一件事,“秦相祖父秦玄,曾是乞儿,师从月氏宰相月浮玉。”

    此乃秦家辛秘之事,非秦延信任之人,轻易不会告知。年轻男子总算信了,拱手还礼,“在下叫秦浮玉。因未到及冠之年,暂无表字,诸位平日可叫我浮玉。”

    月浮玉尴尬问道:“不知秦公子这名字出自何处?”

    秦浮玉一脸正色,“自是曾祖父秦玄的师父,千古第一相月浮玉!”

    为了纪念师父,给后辈子孙取了个一样的名字。

    孟厌凑到月浮玉身边,扬起一张笑脸打趣,“月大人,你拿他当弟子,他拿你当孙子。你亏了呀~”

    秦浮玉不知内情,眼看天色已晚,索性留五人住在宰相府,“几位,府中客房甚多,不如今日就在此住下?”

    “行。”

    姜杌头一个答应。

    这六日,这几个神仙,着实花了他不少银子。他的银子虽来得容易,但也经不住几人大手大脚乱花。

    秦浮玉应好,带着五人去到后院挑选各自的房间。宅子大,游廊多,秦浮玉边走边说,“天象为假,有人故意推家父挡灾。”

    初四那日,天现异象。

    起初,元象帝听从秦延之言,打算亲自登城楼,以草人祭天。

    然而,就在登城楼前两日,太后突发恶疾。太史令断言此乃上天不满元象帝的天罚,联合朝中几位官员,上奏要求元象帝以人祭天。

    秦延不忍无辜者枉死,一再坚持以草人祭天之法。

    直至最后,大将军慕容简从边关赶回碧阳城,拍板定案。用宰相秦延祭天,以平息天人之怒。

    初九那日,秦延被活生生烧死在城门。

    围观百姓不忍一代良相秦延遭受此等酷刑,纷纷跪下为其求情。可慕容简说一不二,亲手点燃火把。烧了半日,秦延被火海吞噬,死前大骂慕容简为了铲除异己,不择手段。

    “慕容家百年前不过一个边陲小地的武夫,如今竟敢一手遮天?”月浮玉面上带着愠怒,双眸如刀子般盯着东面的天际。

    秦浮玉走在前面,闻言赶忙回身劝道:“顾公子,隔墙有耳。慕容家手握兵符,拥五十万大军,连陛下都无可奈何。”

    孟厌:“你为何说天象为假?”来的路上,她已托城隍打听过。初四那日,两位星君确实因打架致天现异象,已被玉帝罚去凡间历劫。

    秦浮玉眼眶湿润,忍着悲痛开口,“太后娘娘并未生病,何来的上天不满陛下的天罚之说?太后娘娘出自慕容家,与慕容简是一母同胞的姐弟,陛下并非她的亲子。她另有亲子,只不过才七岁罢了……”

    三年前,先帝骤然驾崩,留下遗诏,立年长的元象帝继位。

    当时,慕容简联合如今的太后当众质疑遗诏为假。是秦延联合百官,与慕容简对质,逼得慕容家低头。

    自此,秦延成了元象帝的左膀右臂。

    三年后,太后的亲子越来越大,慕容简自是蠢蠢欲动。

    这半年来,慕容家野心毕现,明里暗里早想除掉元象帝身边最大的助力,在朝野素有威望的秦延。

    借着天象,太后假意生病,慕容简买通太史令。以一句“社稷为重,可移于相”,逼迫元象帝下旨烧死秦延。

    “陛下连夜召家父入宫,劝他辞官。”秦浮玉面上浮起苦笑,“可家父以月相孤身一人逼退二十万敌军为例,宁愿死,也不肯辞官。”

    孟厌一边骂秦延傻,一边小声骂月浮玉。

    “某人真是害人不浅啊。”

    “查案司孟厌,诋毁上司,扣一分。”

    月浮玉如今在地府只手遮天,万万得罪不起。孟厌目光空洞,老实闭上嘴。

    是夜,月明星稀。

    半夜下了场急雨,姜杌睡到一半,听见开门声。

    耳熟的脚步声中夹杂着一丝兴奋,一个女子缓缓朝他走来,“姜杌,我想要你。”

    姜杌拉她上床,欺身上前,覆在她身上。骨节分明的手从腰肢往上一路摸索,直到停在脖颈间。

    他微微用力,女子轻声喊痛。他俯身挨近,作势要舔舐她的耳垂。女子的双颊染上红晕,微微侧身,好细细感受接下来的欢悦。

    只是在欢悦之前,掐她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她疼得难受,喘息着求饶,“姜杌,我痛。”

    “痛便对了。”阴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的脖颈被他掐着,手脚被他的力量压制,动弹不得,“数到三,给我滚出来。”

    “一。”

    “二。”

    “三”字刚启唇,身下的女子突然闭上眼睛。

    房中忽地多出一个白衣女子,面容妖冶,笑声如银铃,“百年未见,我与你开玩笑罢了。”

    姜杌赤脚下床,径直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五指关节使力,面无表情地将她整个拎起,重重往地上撞。

    来回撞了几次,女子骨头散架,哀声求饶,“姜杌,我错了。”

    “再有下次,我拆了你的艳骨喂狗。”

    “好歹相识一场,你也真够狠心的。”

    “滚。”

    女子化作一缕红雾飘走,姜杌回身推醒孟厌,“这床小,你回房睡。”

    孟厌一睁眼,一脸色相的姜杌近在眼前。她裹紧被子,一脚踹过去,“死骗子,你怎会在我的房中?好啊,你定是想偷偷占我便宜。”

    姜杌无语:“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是谁的房间。”

    孟厌察觉不对,她的房中有屏风,这里却没有,“不对啊,我怎会来你的房中?”她明明记得睡前,安稳躺在床上。

    “你夜里孤寂,想我了呗。”

    “滚。”

    孟厌穿鞋走人,直到睡着仍在后怕,“难道是离魂之症?”

    凡人之躯,果然毛病多。

    彻底睡过去前,她盘算破了此案后,找月浮玉求求情,回地府继续做官。

    一声鸡鸣,孟厌揉着眼睛开门,蹑手蹑脚摸到东厨,好不容易找到一碗粥。

    回房时,崔子玉盯着她,面露为难之色,“孟厌,你的脖子……”

    孟厌冲回房中,铜镜之内,女子的脖颈间莫名多了两个暗红手印。可想而知,那人掐她时,是如何的用力,“死骗子,不过离魂走错房间,竟这般狠心掐醒我。”

    姜杌恰巧路过,被孟厌拦住索要诊金,“五两。”

    “你可真会敲竹杠。这印,最多明日便会淡。”姜杌懒得搭理她,背着手走过。想了想,又退后几步,漫不经心与她说道:“对了,昨夜若非我出手救你,你今日会出现在乱葬岗。”

    “你少骗我,我离魂症犯了而已,哪走得了那么远。”

    “你不走,多的是贪你身子的人帮你走。”

    早间雨雾蒙蒙,冷风阵阵。

    孟厌神色惊慌,找到月浮玉,“月大人,我不想做人了。”

    月浮玉得知来龙去脉,拧眉答应,“等此案查清,本官传信问问大人。”

    酆都大帝不知去了何处,等他回信,估摸着又要好几个月。孟厌看向月浮玉,“你不能做主吗?”

    “本官只是代管地府,此事需由大人决定。”

    “行吧……”

    五人收拾妥当,随秦浮玉前去碧阳城外的碧山。

    在山中小屋等了许久,等来九位乔装打扮的中年男子。一进门,见到面生的五人,其中一人道:“浮玉,此事干系重大,怎可带无关之人来此?”

    秦浮玉起身作揖行礼,“月叔叔,他们五位是家父信任之人。”

    月姓男子打量五人几眼,眼神游移不定。特别是在看到月浮玉时,眉心蹙成一团,眼中满是探究之意,“不知这位公子的姓名?”

    月浮玉知他问的是自己,上前拱手应道:“在下姓顾,名正道。”

    闻听此言,月姓男子手指轻轻颤抖,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顾公子长得很像本官的一位故人。”

    秦浮玉嘴角轻扬,“月叔叔,您说的可是月相?”

    房中九个男子听到这一句,一时间愣住,犹豫片刻,无不抬手抹泪。

    孟厌不解,“你们为何哭啊?”

    秦浮玉叹口气,“自月相死后,昏帝下秘旨将他从史书中抹去。如今月氏朝知晓月相之人,少之又少。昨日顾公子提起曾祖父秦玄与月相的关系,足可见家父对你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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