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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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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贵妃暴毙一案的案犯由大理寺定了案,确由四皇子宫中的宫人所为,那宫人已死,却还剩有父母亲人,已经拿入狱中,他们承认此事确由四皇子指使为之。这些人七日后便要处绞刑,四皇子为背后谋犯,亦被罚去了羊房夹道,责令三月不得出。

    曲意楼,唱曲的人咿咿呀呀,乐声飘至三楼厢房,已听不大清。

    李去疾添了一盏热茶,推给对面那人,“你当真沉得住气,现在劾你的折子只怕塞满了内阁。”

    现如今,整个刑部的名声都不大好了,陆迢在其中一马当先,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而还有人说他勾结了四皇子,故而压着不查。

    陆迢不甚在意地笑笑,“左右留不了多久,这些于我并不要紧。”

    “也是。”李去疾端盏喝了一口,忽又问道:“那尊夫人呢?她当何如?”东南偏苦之地,长在京城的娇女能住惯那里么?

    陆迢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敛起,口中无话。用罢这盏茶,他也就起身出去了。

    桌上留着刑部带出来的一封文书,李去疾收进怀中,默默叹了口气。

    自己刚刚是那句话惹到他了?

    陆迢连着半个月都是早出晚归,秦霁也快半个月没见过他,很快就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

    只是出门时偶尔会听到与陆迢有关的闲言碎语,说他尸位素餐,好逸恶劳。秦霁听了不觉生气,但也并不苟同。

    譬如此刻,墨铺里,挂着笔架的那侧,就有几个穿着襕衫,头戴纶巾的男子,都是监生打扮。他们站了许久,却一直笔都未选,而是一直在评议陆迢。

    秦霁垂首只作未闻,选好了心仪的砚台,便要去结账,一折身,她多日没见到的“夫君”出现在面前。

    陆迢没穿官服,一身铅灰云纹直裰,头戴网巾,作寻常富家子弟的打扮。一柄折扇拍了拍秦霁的手,他俯下身,眉心微敛,“他们颠倒黑白,你不要听。”

    陆迢压低了声音,有几分委屈的模样。

    秦霁抬起头,却先瞧见了这人冒着一圈青茬的下颌,眼下也透着些乌青的疲色。瞧上去着实有些可怜。

    “嗯。”她点了一下头。

    后面那几人却还在喋喋不休,一个说着:“我看他这侍郎也做不长远,不过是个投机之辈,才有机会登上高位。”

    另外一个立马接上:“可不是,他身后这股浪过去了,该倒还得倒。”

    陆迢啧亦声,扫了眼那几人,目光转回秦霁身上,微微有些受伤的眼神。

    “声声,帮我出气好不好?”

    他声音压得更低,配着那几人或嘲或讽的话,瞧上去更可怜了。

    他们虽口口声声评议着陆迢,但连见过他都不曾。人都站在面前了还在此处说三道四,着实很讨厌。

    美人的目光总是更容易被人察觉,很快,那几人便肘推着肘,先后止住话声,朝秦霁望了过来。

    见秦霁仍站在原处,那几人彼此互望了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要知道,这京城里,春宵寂寞的夫人也不在少数,常常有人临街一眼便成了段露水姻缘。

    这位夫人瞧着年纪轻轻,貌美如此,穿的也是锦袖罗衫,只怕是被家里嫁了个年纪大的郎君,寂寞如斯,故而专门来这男客多的铺子露眼风呢。

    几人推推搡搡,一个最为白净的男子迈步上前,含笑作了个揖,“这位夫人,可有什么忙需要小可来帮。”

    “有的。”秦霁迎着他期盼和隐隐得意的目光,皱眉道:“你们几时能住嘴?

    我瞧几位的穿着打扮应是国子监的监生?你们不琢磨些实在的事情也就罢了,好歹也说说经学子集,儒家六艺。怎么聚在一起,净知道说些酸掉牙的话来污人耳?”

    她呼了口气,继续道:“旁人读书,腹中存的是墨水,你们几位怎么像是读了食单?泛出来一肚子酸水。”

    她的声音不大,然而字字清晰尖锐,墨铺都比先时要安静不少。

    话音一落地,铺子里其余人便笑了起来,里面不少人跟着附和秦霁。

    那站出来的白衣男子面色一僵,怎么都没到瞧着温柔似水的一位夫人说起话来竟如此刻薄。

    “你……你……”他结结巴巴,想要找另几人帮忙,一回头,人都傻了。

    身后空空一片,刚才那几人嫌丢脸,已偷偷溜到了门口。

    从墨香阁出来,陆迢慢悠悠走在秦霁身侧,未几步,他低下头,闷闷笑了声。

    秦霁瞪他一眼,陆迢即刻收起笑意。

    将要上马车时,他牵住她的衣袖,“今日得闲,我们去京湖游船,好不好?”

    “不去。”

    陆迢颔首,神色怡然,“那我们早些回家。”

    秦霁一顿,待放下车帘时,对外面道:“去京湖边上。”她才不要整日和陆迢呆在一间房里。

    初夏时节,湖面有微风拂过,畅意悠然。

    京湖里泛着不少游船,湖心有小舟在卖吃食糕点,也有小舟在弹琴奏乐,热闹不输街上。

    陆迢也赁来一艘,飘飘摇摇游往湖心。舟上竹帘半卷,凉风吹进,人在里面很是惬意。

    两人在船舱下起了棋,玩完一局,已过去半日。

    秦霁下棋时尚且不觉,棋子一收,便觉有些头晕。到马车上,她仍是恹恹,靠着车厢不说话。

    陆迢摸了摸她的额头,未见发热,问道:“晕船了?”

    “嗯。”秦霁应了声。

    从这儿回白鹭园要半个时辰,她说完就闭上了眼,自己休息。

    未过一会儿,陆迢扶过她的肩,靠在自己胸前。

    秦霁才要问,便有两个指头按在自己额角,施力按了起来。

    力道轻重适宜,秦霁撑在他腿上的手停了一下,搁回自己膝上。微侧过身,舒舒服服地靠着陆迢。

    “再重一点。”

    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也不知睡了多久,马车压过石子,车厢跟着颠了一下,秦霁便醒了。

    额头的不适舒缓许多,她睁开眼,就瞧见了近在咫尺的……陆迢。

    陆迢手心托着她鹅蛋似的下巴颏,见人醒了,也没有要退开的意思。

    她悄悄往后退,不过稍顷,后背就撞上了车厢厢壁。

    陆迢倾身靠近,拖着姑娘下巴颏的大掌抚到她腮畔。

    丹凤眸静静地,专注地凝视着她。

    他什么也没说,可又什么都说了。

    两人做过世上最亲密的事情,秦霁用指甲盖都能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大抵是离得太近,她心跳竟越来越紧。

    僵持片刻,秦霁偏开视线,侧脸对着他。

    陆迢会意亲了亲她的脸,未有过多停留。秦霁舒了口气,转回来,那人却还在看着她。

    看着她的唇。

    这次不等秦霁答应,他就吻了上来。他身上带了清冽的松香气息,此刻像一张收紧的网,将她包裹在内。

    温柔的,清凉的,还有些缠人的吻。

    初夏傍晚,空气总是容易变得燥热,陆迢松开她时,只觉得身上有火在烧。

    秦霁两颊亦是绯红,挪到了车厢最里,与他隔开距离。陆迢这回没再跟过去,他握着拳紧了紧,又无可奈何地松开掌心。

    听到一声压抑住的叹息,秦霁视线转向源头,不意瞧见他腰封下那处突兀的顶起,迅速扭过头。

    耳后才消褪些许的红热又爬了上来。

    车厢内,两人一同别开脸,不看彼此。

    秦霁是因为脸皮薄,陆迢则是因为怕她脸皮薄。

    一到白鹭园,她便等不及掀帘下了马车。

    陆迢慢慢吁出一口气,在车厢内坐了稍时,方才下去。

    到了晚上,秦霁用新买的砚台研完墨,提笔写字。不时停下来想想,想完了,继续提笔。

    写满两张纸才搁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待将晾干的纸张放进信封,盖上朱漆封缄时,陆迢从对面的书案抬起头,不经意瞥了眼那信,又用不经意的口气问:“写了信?要漆章么?”

    “不用,我盖好了。”说罢,秦霁捏着信笺一顿,“陆迢,你们家有从京城去金陵的商道么?”

    国公府的生意由三房打理,涉猎极广,自然不会圈足在江南一带。

    “有。”他又看了眼她的信。脑中接连闪过几个人影,最后留下的,是一个姓许的混账东西。

    陆迢闭了闭眼,抬眸时眼中没有一丁点能让人看出来的酸气,他笑问,“要做什么?”

    秦霁起身,在他那张书案对面坐下,“我想让人顺路帮我送一封信,还有寿礼。六月二十九是我师父六十的寿诞,他现在在金陵安居了,我还没给他送过什么。”

    原来如此。

    陆迢放下手中书卷,沉吟半晌,“六十的寿诞?”

    “嗯。”

    陆迢应声好,眸光却还留在她身上。

    秦霁原是要走的,见状停下来,“怎么了?”

    “那我该送些什么?”陆迢问的一派诚恳。

    他要送?也不是要紧事。二人现今是夫妻,若是一起送礼,师父定然会更开心。

    “那……你从文房四宝里选出一样,我给师父备的寿礼里也添上你的名字。”

    “好。”

    秦霁不了解这人的狡猾。

    他先是让她习惯他的靠近,接着又想方设法,让他的名字,在她视为重要的人面前也占上一席之地。

    无论以后如何,旁人看到她,总也会想到他,问一句或提一嘴,他和她就成了他们。

    陆迢垂首,唇角掠过一抹笑意,在秦霁看过来时,又悄悄敛起。

    夜再深一些,陆迢将要吹灭灯烛之前,视线投向床帐后躺下的人影。

    “秦霁,出去京城和金陵,你以前,还去过别的地方么?”

    秦霁仔细回想了一番,摇头,“没有了。”

    那你想不想,去旁的地方看一看?

    这句话,陆迢没能问出口。

    她自小在这两个地方长大,如今亲朋好友都在此地,自然不会想搬去别的地方,且还是只和他去。

    再者,就算她愿意,他也未必能舍得。

    陆迢吹灭灯烛,总算明白了何为两难。

    近亦难,远亦难。得也难,舍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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