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失忆
深夜, 火光暗淡,两人相依打着盹儿,林雾忽然被惊醒。
某种滑溜溜的东西缠住她的脚踝, 将她往深潭的方向拽去, 后背与地面摩擦, 火辣辣的疼。
燕归辞也是同样的情况,被不知名东西拖着走。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透,这么一扯,背后再次洇出血来, 数道黑影出现将他牢牢缠住。
四周没有着力点,无法借力停下,他只来得及抓住潭水边上用来杀鱼的锋锐石刀, 快速扔给林雾。
事情发生得极快,两人被相继拖下水。
冰凉的水将身体包裹住,让人难以动弹, 水流涌入口鼻, 林雾立即屏住呼吸。
水潭整体的形状像是一口井,由石壁围成一个圈,直上直下。
石壁上泛出幽幽荧光, 星星点点地点缀着,勉强能照明。
林雾手握石刀往缠着脚踝的东西割去,手指摸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用力一割将其割断。
借助荧光,她把断在脚踝上的那节拿起来观察,发现这竟是一段藤蔓。
往下看去, 数不清的藤蔓向上蜿蜒,像是一根根放大的头发在水中摇曳着, 燕归辞被其中一根拽着快速往下沉。
她往下潜去,抓住燕归辞伸出的手。
还没握紧,藤蔓猛地一甩,燕归辞的手从她掌心脱开,狠狠撞在石壁上。
血色从燕归辞的后脑蔓延开来,疼痛同步给林雾,疼得她眼前一黑。
这种痛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感受到肺中逐渐减少的氧气,她快速游向燕归辞,将缠在他腰上的藤蔓割开。
晕开的红色让水潭变得浑浊,藤蔓兴奋起来,数不清的藤蔓围过来缠住两人。
藤蔓不硬,石刀也可以割断,困难的是藤蔓数量太多,割也割不过来。
眼看就要被困死在这儿,林雾将身上的外衣撕碎,缠住燕归辞的头部,又在掌心划出一条伤口。
她抓着燕归辞的衣领,把他挂在石壁一处突出的尖锐石头上,自己往另一头游去。
新鲜涌出来的血液吸引走藤蔓,它们暂时放弃燕归辞,纷纷朝林雾涌来。
伤口被水泡得发白,她割得不深,血很快停止。
林雾在和藤蔓周旋的过程中,看见水潭里有不少鱼,这些鱼随着水流游荡,鱼鳃紧闭,一动不动,看着像是死了一样。
她停下动作,将伤口捂住。
藤蔓在她周边来回荡几下,又收回去追燕归辞。
经过刚才一击,燕归辞昏迷过去,气泡从口鼻溢出,为藤蔓提供方向。
林雾抓住旁边的一条鱼,石刀往鱼头上砸去,鱼儿张开鱼腮,在她手中拼命挣扎。
她努力挤挤手上的血,抹在鱼嘴里,趁着藤蔓纷纷扑向鱼的时机,她从藤蔓之中穿梭而过,一把抓住燕归辞并捂住他的口鼻,奋力向上游。
口鼻离开水面,她贪婪地呼吸几口空气。
现在不是可以放松呼吸的时候,她喘着气,松开捂着燕归辞的手,拎着他的后领快速爬上岸,一路往丛林里冲。
这些藤蔓通过感知呼吸和血迹来捕捉猎物,鬼知道它们的狩猎范围有多大,跑得越远越安全。
不过带着一个燕归辞,她没跑多远就手脚酸软,后脑勺还一阵一阵的疼。
实在跑不动,她停在一棵大树下,弯腰喘气。
等呼吸平静些,她才有余力去查看燕归辞的情况。
在摸到燕归辞后脑上的伤口时,她心里一惊,那些藤蔓力道极大,他又正好撞在凸起的石头上,硬生生把他的脑袋砸出一个坑来。
林子里黑漆漆,连找草药都不知要如何下手。
两人身上的衣服又湿了一遍,怕燕归辞再发烧,她摸索着找到几块干柴,拿出火折子点燃。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提前做好火折子,刚才逃跑的时候冒着风险花时间从地上捡走一个。
她从衣服上再撕下一张布条快速烘干,代替燕归辞头上湿淋淋的布。
刚才在水下太着急,伤口包扎得十分粗糙,现在才有时间包得仔细些。
两人身上的衣服湿透,林雾认命地脱下燕归辞的衣服放在火边烘烤,借着火光在周边搜刮一些干草来铺床。
这一夜她没敢再睡,谁知道还会不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
先前安心休息在深塘边,是看见水里那些笨鱼活得那么安然,还以为没什么危险,结果藤蔓出现给她来了个当头喝棒。
谁能想到鱼也有鱼的智慧,还会装死呢?
她举着火把在周边找到一些石头,丢进火堆里烤热,又在旁边挖一个坑,等石头发烫后用木头挑出扔到坑里,再盖上一层土和一层干草。
这样一来,这个“床”就是热的。
她把燕归辞搬上去,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和脸,看他有没有发热。
直到天蒙蒙亮,都没再出现什么意外,树上的鸟儿早早开始鸣叫,听得林雾特别馋——想吃烤鸟蛋了。
等鸟儿出去觅食,声音减小,她爬上几棵树,找到两窝鸟蛋。
天光大亮,鸟蛋烤熟,燕归辞还没醒。
她拍拍他的脸,没能把他喊醒,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发热,体温正常,就是沉睡不醒。
看一眼燕归辞头上的伤口,她开始犯愁,如果这里能够使用灵力,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事儿,可偏偏世事就是这样无常。
她起身去找草药,不敢走太远,偶尔回来看一下燕归辞,确定他的安全。
草药砸碎铺在燕归辞伤口处,林雾拿出一个多汁的果子放在燕归辞嘴边,撕开果皮,手掌微微一挤压果汁便溢出,流进燕归辞嘴里。
她自己都没想到昨天晚上竟然跑出这么远的距离,以至于想去水潭边打水又放心不下燕归辞,只能先用果子解渴。
冬季的树林并不安静,时不时有些动物跑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动物竟然都不冬眠,活跃得令人惊讶。
不过都是些普通的动物,这里没有灵气,无法修炼出妖或诞生妖兽。
至于水潭里的藤蔓为什么能捕猎……谁知道呢?
世界这么大,存在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也很正常。
林雾吃完鸟蛋,给燕归辞留下五个,放在火堆旁温着。
就这样一直到傍晚,燕归辞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呼吸和脉搏倒是正常,身体也没有发热。
林雾白天在周边转一圈,逮到一只兔子,她用树藤缠住兔腿不让它跑,拿一把草喂给它。
见兔子安心吃草,没有任何不安的表现,这里晚上大概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带着一个昏迷的燕归辞赶路风险太大,不如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他醒来再说。
夜幕降临,又是一天过去。
林雾的晚饭是一只野鸡,吃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忧虑,这里的小动物这么多,肯定也会存在一些大型野兽,例如野猪和熊之类的。
以她现在的能力,硬刚这些大型野兽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吃完烤鸡,她用石刀砍下一些细直的树枝,把一端削尖,粗糙的长矛就做成了。
她又扯下不少树藤在周边布下陷阱,一旦有东西靠近触发,长矛便会飞出。
她不奢望这些长矛能对付猛兽,只希望能把它们惊走。
做完这些,她实在累极,一天一夜没合眼,又东奔西走,体力消耗极大。
强撑着烧热石头铺好床,她躺在燕归辞身边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早晨聒噪的鸟鸣都没能将她吵醒。
她一转头,对上燕归辞的眼睛。
林雾:“你总算是醒了。”
她坐起伸懒腰,睡饱养足精力,她又是一条好汉。
见燕归辞久久不答,只愣愣看她,她不满道:“干什么?傻了吗?”
燕归辞:“你是谁?”
林雾:?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林雾问道:“你是谁?”
燕归辞摇头,“我是谁?”
撞到头导致失忆,很合理,林雾说服自己,伸出食指和中指在他眼前晃一下,“这是几?”
燕归辞:“二。”
林雾:“很好,只是忘记,不是痴呆。”
燕归辞:“你是谁?”
“说来话长,”林雾长叹一口气,“我是你奶奶。”
燕归辞:“奶奶。”
林雾:……
不是……这么好骗?她说什么是什么?就不怀疑一下?
看着燕归辞茫然且真诚的眼睛,林雾沉默了,为数不多的良心被唤醒,她不再逗燕归辞。
“我们是两个可怜人,从山崖掉下来,现在要想办法回去。”
燕归辞摸摸后脑,“我的头有些疼。”
林雾:“你前天晚上磕到头,疼是正常的,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燕归辞摇头。
“吃吧,特意给你留的。”林雾把留给他的五个鸟蛋递过去。
鸟蛋在一直在火堆旁温着,现在还是热的。
燕归辞接过鸟蛋,“谢谢你。”
他笑起来,两个虎牙很尖,两颗会放毒的雪白獠牙在这一刻显得十分无害。
燕归辞很少笑,妖冶的五官配着冷淡的表情,看上去格外冷冽,而当他笑起时,像转瞬即逝的昙花被定格,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林雾一愣,第一次看到如此阳光灿烂的燕归辞,还有些不适应。
林雾:“你不怕我是骗你的恶人?”
燕归辞满眼信任,“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还给我热的食物吃,不会是恶人。”
林雾一时语塞,这样被燕归辞堵得说不出话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惊!失忆后的妖王竟然变成个傻白甜!
这日子怎么一天比一天难过啊?!
天气晴朗,光线从叶片的缝隙中洒下。
林雾给兔子喂草,摸摸它的头。
“如果喜欢可以带走,或是放掉也好。”燕归辞看着林雾一手攥石刀,一手摸兔子,忍不住开口道。
林雾干净利落地下手,瞬间了结兔子的性命,没让它遭受太多痛苦。
她随口道:“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你不是向来最讨厌毛茸茸的东西吗?”
燕归辞:“是吗?我不记得了。”
林雾:“是啊,虽然你不说但我看得出来,难道是因为你自己没有毛,所以嫉妒?”
这个问题燕归辞无法回答,他用叶子盛着水,给林雾洗手。
“如果它是只幼崽,我就会放过它,可惜它不是,要怪就怪它命不好。”林雾感叹着,利索地给兔子拔毛。
这只白色毛茸茸的兔子并不是巴掌大的可爱小白兔,而是面目狰狞的成年大野兔,足足有一个篮球大小。
林雾在逮它时,跟它展开一系列激烈的搏斗,还差点被啃掉一口肉。
大野兔变成盘中餐,她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两人吃饱喝足,开始找路,想办法离开这里。
上午阳光明媚,可惜暖阳晒不到人身上,树林里依旧是白雪铺地,冷风刺骨。
林雾杵着一根木杖,和燕归辞并肩穿行在茂盛树林中。
从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只能另找出路,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往哪儿走都一样,林雾决定朝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进。
地面的积雪有薄有厚,各种杂草顽强生长,草茎会绊倒人,还有些积雪下面是中空的草窝,一不注意就会踩空。
林雾将最后一个果子啃掉,看着前方的满片浓绿,停下歇会儿,捶捶自己发酸的小腿。
“给你吃。”燕归辞把果子递到林雾面前。
林雾:“你自己吃,给我干嘛?”
果子是林雾上次摘的,一共就五个,她拿三个,给燕归辞两个。
燕归辞的其中一个早在他昏迷时,被她捏碎成汁喂给他,相当于他手中这个果子是他看见自己所得到的唯一一个。
燕归辞:“你找路辛苦。”
林雾也不跟他客气,拿起果子就啃,燕归辞绕到她前面,“我走前面,你走我踩过的地方会更好走一些。”
“你确定不会掉坑里?”林雾不是很信任他。
燕归辞:“我会好好走。”
“还是算了。”林雾拒绝道,“我走前面没什么问题。”
她自己走还更放心点,万一燕归辞不小心掉坑里,她还得去捞,要是崴脚什么的,就更麻烦了。
燕归辞:“可你会累。”
“有什么累的,不一直是这样吗?”林雾纳闷。
燕归辞:“我不知道以前是怎样的,但是现在我不希望你太累,让我来吧。”
林雾:“我不需要照顾。”
“可我想照顾你。”燕归辞手勾住林雾的木杖。
林雾懒得跟他争,松手把木杖给他,“那你自己看着点路,雪下面很有可能是坑。”
燕归辞:“放心,跟着我走。”
木杖先在前探路,燕归辞再将杂草踩平,林雾跟在他身后,顺着他走过的痕迹前进。
这种感觉很奇妙,不用去担心下一步会不会踩空,因为有一个人已经在前面把路铺好。
燕归辞问道:“你不习惯走在后面吗?”
“你话变多了。”林雾吐槽一句,如果是以前的燕归辞,不会问出这样没营养的话。
她仔细思索道:“确实有点不习惯,一般我都是走在前头的那个。”
跟着师父时,师父走在身后,要求她时刻保持警惕,应对可能的危机。
做任务陪着雇主时,她的定位是打工人,肯定要走在最前头,遇到危险及时提醒雇主。
若是和关系还不错的人,那自然要护着她们,万一前方有埋伏,她还能率先出手挡一挡。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她永远走在第一位。
燕归辞:“以后你可以慢慢习惯。”
“你失忆后倒是变得贴心起来。”林雾啧啧称奇。
失忆竟然会使一个人的性格发生如此大的改变吗?
燕归辞:“我以前对你很不好吗?”
林雾:“那倒也没有。”
以前也做事,虽然是被逼着做,但做就是做,她不会无故抹消他的功劳。
都是做事,但给人的感觉不同,像是一个一直需要被照顾的晚辈忽然之间长大,成为照顾人的那一个。
有点怪……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燕归辞提醒道:“这里有条小沟,当心。”
林雾:“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杂草最茂密的上坡路后,地面变得平坦许多。
前方一片雪白中,有一团棕色的东西摊在地面,两人走近一看,这坨毛茸茸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土拨鼠。
土拨鼠肚皮朝上,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皮毛油光水滑。
林雾看得手痒,忍不住伸手揉揉它的小肚皮。
土拨鼠睁开眼睛,张嘴骂道:“哪个下流胚子竟然敢骚扰老娘,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用来做垫子!”
林雾的手凝固,和土拨鼠大眼瞪小眼。
她悻悻收回手,“对不住,不知道您还会说话呢。”
土拨鼠蹦起,一爪子朝林雾挠去,“人族!你玷污我就算了,竟然还敢羞辱我!”
“我没有玷污你,我只是摸一下你的肚……呃,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还活着吗,我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妖,这里不都是普通动物吗?”林雾喊冤。
妖虽然是由普通动物修炼开智,但和一般的无智动物算是两种种族,就像猴子和人类一样,两者相隔甚远。
她自觉十分冤枉,在土拨鼠扑来时,下意识举起手里的木棍打过去,正中土拨鼠脑壳。
土拨鼠眼冒金星,怒道:“你还打我?!”
“这不是你自己扑上来的吗?”林雾也气,“你这只土拨鼠好不讲理啊!”
她再次举起手中木棍砸向土拨鼠脑壳,土拨鼠也捡起地上的树枝反击,两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土拨鼠被砸得满头包,气得嗷嗷叫。
她扯着嗓子大喊道:“陆子颐!你们死哪儿去了?我被两个人欺负了!”
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无辜被牵连的燕归辞:……
他无奈劝道:“你们别打了。”
话音刚落,一条千足虫带着一群兔子青蛙蜻蜓等跑过来,千足虫冲在最前方,张口欲喷出毒雾,在看清林雾后动作顿住。
林雾扭头看去,被这群动物惊到,这算什么小型动物和昆虫的联盟吗?
仔细一看,最前头的那只千足虫还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恩人。”千足虫开口,朝林雾吐出石破天惊的一个称呼。
土拨鼠和一群摩拳擦掌的动物齐齐愣住。
林雾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对方,“是你啊?竟然开智了,看来有点仙缘。”
对方正是当初在迷雾沼泽,她抢夺破镜花时合作过的千足虫,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
千足虫激动道:“当初我浑浑噩噩,是你给我破镜花花蜜,才让我得以生智。”
林雾摆摆手,“那不是我给你的,是你自己争取得来。”
见两人叙起旧来,土拨鼠愈加愤怒,“陆子颐,她打我,快点毒死她!”
陆子颐劝道:“绯衣,她是我的恩人,而且你也打不过她,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吧,实在不行的话,你打我出出气。”
他对那场争夺战印象深刻,不仅是因为他得到一滴花蜜,而是他开智后才发现当初林雾在那一群人当中是多么弱小,然而她却能从众多人手中抢到破镜花。
开智成妖后,他一直谨记这件事情,无论看上去多么弱小的人都不能小觑,这也成为他的生存之道,让他多次从危机中逃脱。
秦绯衣骂骂咧咧:“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她,我偏要打趴她给你看看!”
不依不饶的土拨鼠再次出击,结果自然也显而易见,被林雾再次打倒在地。
林雾揉着她的头,“还是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不然容易丢脸哦。”
介于跟她打的是一只拿木头的圆润土拨鼠,实在太有喜感,林雾根本生不起气。
作为三观在现代基本成型的成年人,即使在这个世界生活许久,她还是没办法把妖和妖的原形合在一起看待。
这点明显到连燕归辞都看得出来,几次三番在她生气时变成原形躲骂。
秦绯衣打开她的手,木头砸地,生起闷气,“是我原形拿木头不方便,如果我也是人形,才不会被你击败。”
断崖下灵气断绝,燕归辞恢复不成原形,这些小妖也无法变为人形。
林雾:“那就等你恢复原形,我们再比一比。”
秦绯衣:“一言为定!”
陆子颐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呀?”
“不小心从断崖掉下来。”林雾反问,“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有这么多小妖一起?”
陆子颐叹气,“我和绯衣是被一只狼妖追赶误入此地,其他人有的是不小心迷路进来,也有被追杀至此的。”
抵达的时间不一,都是不小心来到这里的苦命兄弟。
“你们没想过找路出去吗?”林雾看一眼秦绯衣,“还在这晒太阳睡午觉。”
秦绯衣恼怒:“你懂什么?难道是我们不想出去吗?明明是我们根本出不去!”
林雾看她龇牙咧嘴的,小小土拨鼠脾气还挺大,顺毛摸道:“好好好,你们出不去就出不去。”
“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秦绯衣气绝。
林雾倒打一耙,“你太可爱,害我都不能专心听你说话。”
陆子颐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秦绯衣:?
这个破世界,一起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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