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谢少虞自然也了解陛下是在开玩笑,打算岔开话题,将手中的折子递上去,“陛下,刚刚扬州来报,一名叫马昌的巡察官不幸身亡。”
“怎么回事?”霍瑾瑜微微蹙眉。
巡察官是监察赈灾的,没有赈灾权,算是霍瑾瑜派到地方监察赈灾情况的。
每年地方赈灾时,都会派巡查员到受灾地方监察,防止地方官员勾结,侵吞赈灾钱粮。
谢少虞:“扬州知府说,马昌是畏罪自杀,死前留下遗书,供述了自己贪污受贿,监察不严。”
霍瑾瑜面色微冷,“贪污受贿也要有人配合,难道他是自己受贿自己。”
谢少虞:“微臣调阅了案件,发现从发现尸体到结案,一天时间就结束了。”
这般焦急,明摆着告诉别人有猫腻。
霍瑾瑜:……
当天发现尸体,当天结案,这效率,让有各种高科技的现代司法都汗颜。
“谢师侄,他们是不是将朕将傻子哄?”霍瑾瑜将折子内容浏览完,往桌上一扔。
谢少虞:“他们不敢,估摸在赌吏部终审判决敷衍了事。”
也有可能吏部也有与扬州那边的人勾结的。
霍瑾瑜:“马上快到年底了,朕原想着,能过个安生年。”
明明年中的那场水患她已经杀了一批官员,没想到还有更恶劣的,居然连朝廷的钦差都敢动。
“既然事情已经出来,命江南布政使配合刑部、吏部查案,年底朕要有个结果。”霍瑾瑜面色冰冷道。
她最讨厌拖后腿的,尤其那些尸位素餐、贪赃枉法,为了自己那点蝇头小利,铤而走险,不断惹事的家伙。
这两年杀的贪官少了,现在看来,怕是要重新对官场进行一波清理。
想要保持房子的整洁,除了要看房子里人的素质,也要勤打扫,才能保持干净。
“陛下息怒,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当。”谢少虞见一开始笑意盈盈的帝王变得冷肃,温声劝道。
霍瑾瑜闻言,心中叹气,笑容有些勉强,“谢师侄说的没错,为这些人生气,确实不值得。既然苦口婆心的话听不进去,那就换另外一种方式。”
谢少虞点头表示赞同。
这件事说完后,霍瑾瑜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问道:“谢师侄,朕若是明日早朝穿这一身,满朝文武会不会被吓到?”
谢少虞眉眼弯弯:“朝野同僚对陛下心悦诚服,自不会被吓到,只不过微臣担心陛下穿这一身,大家对陛下的婚事会更加……”
“……”霍瑾瑜眼角抽抽,“那算了,暂时还是不要太刺激他们了。”
谢少虞闻言,眸中笑意加深。
……
等谢少虞离开,霍瑾瑜让人将她的衣服换下,换上原先的龙袍后,霍瑾瑜长舒一口气,觉得身心轻松,能蹦一丈高。
檀菱面带失落,“陛下穿上这身衣服,可比九天玄女还好看,就这样束之高阁吗?”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说话好听,朕就是普通一女子,这衣服朕暂时不想穿,最起码现在朕不想让朝臣将注意力都放在朕的婚事身上。”霍瑾瑜屈指敲了敲桌上的折子,声音淡淡:“檀菱,你觉得这次江南会有多少人落马?”
“陛下息怒,这些不尽心的官员砍了就是,犯不着气到自己,反正天下百姓千千万万,想为您办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韩植轻轻哄道。
“砍了一波,总会有一波长歪。”霍瑾瑜叹气。
檀菱端了一杯安神茶,“您也曾说过,贪官污吏就庄稼地里的杂草,乃是自然规律,不可能没有,时常清理就行。”
“也对。”霍瑾瑜抿了一口茶。
贪官污吏若杂草,勤锄尚且不尽,何况慢耕,即使有了除草剂,用多了,也会让杂草生出耐药性,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简直是痴人说梦。
对待杂草,就要迅速根除,不能让它继续祸害庄稼。
霍瑾瑜又叹了一口气。
……
吏部、刑部得到旨意后,明白此事非同小可,明眼人看出马昌之死扬州官场上下脱不了关系,江南布政使怕是也要栽进去一部分人。
扬州知府已经经手马昌案件的知县、仵作等人全部被传召京中,由专人护送,没让扬州的人接手。
人员刚到京城,就被刑部接走了,当天与吏部一同会审。
一开始扬州知府等人还想嘴硬,后来漏洞越来越多,加上同伙的叛变,最终还是招了。
今年两淮泛滥,江南大部分地步受灾,朝廷下拨了许多赈灾银,拨与扬州四十万两银子,扬州知府扣下了十万,其余用于赈灾,所扣银两分与上下级官员,此事被马昌查到,扬州知府贿赂不成,恼羞成怒,给马昌下了迷药,然后将马昌给吊死了,造成了吊颈自杀的假象。
至于江南布政使也逃不了,首先失职包庇这个罪名跑不了,其次巡查官死亡,相关案件他们布政使要复审的,就这样轻易过去,任由其向京城呈报,本身就不对劲。
再往下查去,发下扬州地区的猫腻多得很,比如每年扬州地区私加税粮,多余的粮食勾结粮商倒卖,同时暗中勾结粮商偷盗地方府库的粮食,为了销毁罪证,故意造成水患事故……
霍瑾瑜:……
霍瑾瑜有时候分不清越富的地区难治理,还是越穷的地区难治理。
马昌遇害案水落石出,扬州知府、阳县知县等八名官员被斩首示众,抄没家产,家人流放,扬州官场则是从上到下被撸了下来,全部换了人,此事不仅影响到扬州,江南官场同样震动,江南布政使被贬,由此开始了对江南官场的整治,引得官员人人自危,担心牵扯到自己。
马昌遇害案件也传遍了京城。
在不少百姓眼中,说起江南,大家下意识会闪过一连串形容江南富裕、美好、才子佳人的词,现在因为马昌案,众人觉得天下贪官一般黑,尤其江南地区。
一直到腊月中旬,马昌遇害案算是尘埃落定,但是经由它引发的肃贪行动正在由江南朝全国蔓延,目前为止,吏部处理的官员达到七百余名,处以死刑的有七十三名……
寒冬腊月,太和殿外白雪纷纷,殿内众臣竖起耳朵,听着吏部与形部的汇报,一些人听的手脚发凉,不敢抬头看上首的陛下。
今年虽然发生了不少事,但是却无大乱子,即使下半年陛下女子身份曝光,朝野的反应也在控制中,谁曾想年尾的时候,因为一个小小的巡查官被害案居然掀起一波全国肃贪行动,江南地区的官员换了一半,不知道多少士绅牵连在内。
原先以为陛下身份曝光之后,会有相关的铁血手段,可那个时候平稳渡过,朝野其乐融融。
现下到了年底,因为江南的事情,反而拔出来利刃,让群臣找不出错处。
不愧是陛下,自是稳坐乾坤。
对于今年的新年,注定许多官员要在惶恐中渡过。
等到吏部尚书说完,霍瑾瑜俯视众人,“朕这些日子看了相关卷宗,越发觉得先帝的一些主意和主张实为立国安邦的良策,先帝在位期间,差不多有七万贪官被处以死刑,而朕还不足他的零头,朕这个继任者,不能做的不如他,众卿以为如何?”
“!!!”百官顿时一惊,陛下这是何意,难道也想向先帝看齐,开启铁腕肃贪。
吏部尚书当即跪下,“陛下息怒!”
众人也纷纷跪下,“陛下息怒!臣等无能。”
陛下啊,咱们知道您孝顺,但是您不能什么都对标先帝。
霍瑾瑜似笑非笑道:“卿等怎会无能?你们看看这些贪官污吏,为了权势地位、一些黄白之物,要放弃脸面、气节、良心,冒着被百姓唾弃风险,实在太委屈了!”
众人:“陛下息怒!”
“年底了,朕见众卿对先帝哀思不减,卿等为先帝写些诗词悼念一下吧。”霍瑾瑜说完起身。
殿内众人纷纷垂首不敢辩驳,心想反正也写了这么多,许多臣子说实话,此生为亲人写的都没有先帝多,每当想到这种事,又是一把辛酸泪。
等霍瑾瑜离开太和殿,百官起身,相互对视,纷纷叹了一口气。
因为肃贪行动,陛下这些日子一直冷着脸,弄得朝堂氛围也凉飕飕的。
兵部曹尚书看向宋致,“宋尚书,您能不能让宣王、长公主他们哄哄陛下?”
宋致叹气:“曹尚书,我也不敢说啊。”
旁边一名官员小声道:“陛下心情不好,可是因为江南那边的谣言?”
江南在这波全国肃贪行动中,是起因,对一些人来说,也是中心。
对于江南地方百姓来说,大多是拍手称快,但是对于许多利益相关尤其受损的士绅阶层可是要骂娘了,本身因为新税政,东南士绅就有怨言,今年又爆出陛下是女子,这对封建守旧的不少宗族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
所以一些不怎么悦耳的谣言也就产生了,尤其会使笔杆子的,借古讽今的招式那是信手拈来,尤其陛下女子身份,有时候更容易造谣。
宋致蹙眉:“不好说。”
谢少虞神色淡然,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眸中的冷意。
施展如此污秽手段,应该是不惜命的,他自是要成全。
“对陛下如此造谣,当真是不惜命,在下愿意成全。”含笑的声音将众人思绪拉回。
原来是徐於菟说话。
“……”谢少虞愣了一下,眸光带着些许复杂,唇角下意识扬起,“徐兄说的对。”
徐於菟环顾一圈,“相信诸位大人也是这种心态。”
“……”众人有些尴尬地扯起嘴角,“对对!”
宋致:……
……
霍瑾瑜心情不好,单纯就是因为肃贪行动的成果,外加一些工作焦虑症。
对于这个行动,无论出不出成果,都会让她不开心。
霍瑾瑜虽然心里经常安慰自己,对待这种事要淡定,当官的人大多“名”和“利”,总要图一样,无私为民的人是稀缺品,满朝能找到两三个,已经算是幸运了。
加上江南那边的噪音,她的脾气可不就好不了了。
还有一小方面,是因为霍瑾瑜发现人都是“欺软怕硬”,她脾气好时,朝臣想着催婚选夫,现下她态度不好,板着脸了,大臣就态度就“软”,不敢触她眉头,催婚相关折子已经二十多天没看到。
乾清宫中,霍瑾瑜躺在暖炕上闭目养神,想着如何对江南地区进行改革,其实她头疼的不止是江南官场的腐败,还有江南地方的基层腐败问题,尤其宗亲势力大的地方,俨然是地头蛇,别说百姓,就是地方官员也要仰仗鼻息。
让霍瑾瑜无语的是,银币已经推行了两年,江南一些地方仍然还有火耗这种东西,而且作为富裕大省,许多地方逃税与基层官僚腐败一样严重。
尤其许多地方劣绅为了抗税,鼓动地方民众闹事,这些种田大户本不应该缺钱,却为了逃避税赋,与地方书吏勾结,伙同地痞、滑吏,将地方财富大权揽于手中。
霍瑾瑜半眯着眼,“既然引起了朕的注意,那就要有承担的后果!”
不需要调查其他,一招就行——查税,从现在倒查过去二十年。
哦
“陛下?”韩植疑惑。
霍瑾瑜:“韩植,朕就要有一大笔钱进账了。”
那可是富庶的江南,不知道此次能弄到多少银子。
韩植:?
霍瑾瑜想通以后,宣米开城进宫。
税务部成立一年多了,重要做出些成绩,此次江南地区正好给他们立威。
米开城听完后,“微臣遵命!”
霍瑾瑜:“爱卿莫要让朕失望,江南的百姓也在期盼爱卿能为他们做主。”
米开城:“微臣必然不负陛下所托,敢问陛下,对于抗税人员,微臣如何处置?”
“对于恶意抗税,势同谋反,不必手软。”霍瑾瑜淡淡道。
米开城了然。
这个“恶意”的程度就是陛下让他拿捏的尺寸了。
……
之前,霍瑾瑜让户部统计了此次南征安南的耗费,经过户部的反复确认,八十万大军半年间耗费的钱粮加上军饷大概有五百三十二万八千两,相关账簿和旨意很快送到云南远山侯所在处。
一开始从朝廷传出撤兵的消息时,远山侯着实失落了一些日子。
早知道将东西送进京就会撤军,他就不送了。
安南那边听到消息,稍微松了一口气,天天派人去云南打探消息。
远山侯拿到账单和圣旨时,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
他就说陛下不会轻易退兵。
五百多万的索赔,胡氏和陈氏如果不答应,那就要不要怪他们不客气了。
远山侯让人给安南送了消息,让他们派人来云南谈判。
胡勇接到消息,当即就派了心腹带着一箱金银珠宝、两个美人去了云南。
远山侯见到胡勇心腹,不理他的讨好,将账单扔到他面前,告诉他这些事他们八十万大军这半年的花费,给了赔偿,他们就会撤军。
胡勇心腹捧着账单,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最后的总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全身都在颤动,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五……五百……三十二万两,侯爷,这么多钱,王上就是将安南卖了也拿不到这么多钱啊!”
远山侯靠坐在椅子上,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斜睨道:“这是户部发来的账单,本侯没改过一笔,你要知道八十万人,才五百多万两,已经是朝廷开恩,也是本侯对安南仁慈,没有过多动用武力,顶多就是带着人多逛了几遍谅山,只是我给你们方便,你们也要给我方便吧。”
旁边的赵副将虎眼圆睁,“哭什么哭,你可知我朝毅王殿下西征的耗费要翻一番,一千多万两,你岂不是要上吊?”
“天臣大人……鄙人现在就想上吊,不是小人卖惨,五百多万两就是将安南挖地三尺,都攒不够啊。”胡勇心腹瘫坐在地上,嚎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再说他们也不敢和西域那群人比啊。
“……”赵副将撇嘴露出一丝讥嘲。
户部那群精明老爷既然说出了这个数字,肯定是经过了精密计算,安南轻松拿出来五百万两不现实,但是砸锅卖铁凑一下,应该是可以的。
赵副将说对了,之前户部计算的三十万大军半年的军费开支大概二百八十九万两四千七百两,八十万大军也不难算,将近八百万两银子,但是这个账单递上去也被霍瑾瑜打回来了。
霍瑾瑜让他们算账的时候也要想想安南的实力。
以户部的能力,别说八百万两军费账单的能力,就是八千万两也是信手拈来,可也要结合实际,安南拿不出来,开出个天价账单不能兑现,与废纸有何意。
远山侯目光幽深:“此事乃朝廷的要求,明年三月前若是没有结果,下次再到王城就不会只在城外逛了。”
胡勇心腹嚎哭道:“侯爷,我们安南是真的凑不出来,求您和陛下说说,减一些吧,即使去年大家没打架的时候,五百万两也拿不出来,现下安南国库已经空的能跑马了,我王就是尽力凑钱,一百万两也已经是极限——”
帐内众人听完面带嫌弃。
一百万两打发叫花子吗?
远山侯:“本侯只是代朝廷传递旨意,如何决断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若是安南做好了准备,可派人来云南谈判。”
一名将士上前将胡勇心腹拉起,然后将账单册子、圣旨塞到他怀里,恶狠狠道:“快走吧。”
“这……这……侯爷,安南对□□一向敬重,求您替我王向朝廷求情。”胡勇心腹让人将盛放金银珠宝的箱子抬上来,满脸谄媚和祈求。
远山侯闻言,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拎着酒杯走到他面前,给他倒了一杯酒,“你要知道,这祸事是胡勇自己惹得,但凡他没有杀我朝使臣,年中的时候向陛下上一封请罪折子就行,现下八十万大军四过谅山,最后一次都冲到那么王城外面了,只差临门一脚,朝中因为此事,差点将我法办了,若是胡勇真拿出这么多赔偿,我为他作保,请求陛下给与册封!”
胡勇心腹惊诧地看着他,最后咬了咬唇,抖着手结过酒杯,“侯爷的意思我明白了。”
远山侯见一口干了,淡笑道:“你也莫要怕,本侯当然知道,胡勇若是能拿出这么多钱,其他陈氏也不是他的对手,这笔钱是你们安南的责任,他身为安南的王,如上次那样与其他人商议,也是顺理成章。”
胡勇心腹半张着嘴,喉结缓慢滚动,苦笑一声,“侯爷就不怕安南被逼急了。”
远山侯将酒壶扔给赵副将,似笑非笑道:“逼急了咬人,本侯自然是喜欢,不用继续耗在这里,直接一战定乾坤。”
“……侯爷恕罪,鄙人喝酒昏了头。”胡勇心腹汗流浃背,一下子又萎了,连忙道歉。
远山侯:“本侯现在心情好,就当你昏了头。”
胡勇心腹:……
等到人离开大帐,角落里的韩副将大手挠着头,语气担忧:“元帅,安南会答应吗?”
赵副将:“不管他答不答应,我们都不吃亏,要钱还是要地,由着安南选择。”
韩副将:“我倒是想看安南被逼急了,这样我等也能为陛下开疆辟土,它若是答应了,咱们的加官进爵可就没了。”
“等等,等不了多少时间。”远山侯嘴角一歪,笑的成竹在胸。
……
腊月中旬,霍瑾瑜收到远山侯的折子。
……胡勇得知能谈判后,甚为欣喜,特地亲自到云南谈判,双方交流了意见后,约定年后再谈,只是归途路上他遭遇了两波刺杀,刺杀受惊加上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回去后胡勇就病倒了……
霍瑾瑜看到内容,眼皮微跳。
实在是远山侯有过前科,当年鞑靼使臣进京,被远山侯招待的上吐下泻,用的就是“水土不服”借口。
胡勇身为本地人,用“水土不服”的理由,不觉得太荒唐了吗?
远山侯确实给胡勇下了特殊泻药。
这个狗东西不想着筹钱,居然还意图想策反他,若不是看在五百万两银子的份上,胡勇在进入安南境内第一时间就没了。
当然这也是胡勇敢亲自去云南谈判的理由,目前景朝索要的五百多万两赔偿,只有他有可能筹到,所以他不担心远山侯将他扣下。
……
霍瑾瑜按了按额角,拿起朱笔,嘱咐远山侯下手小心点,最起码要保证赔偿款到手再折腾,胡勇的命现在值钱,除非远山侯能找出另外一人担得起赔偿的家伙。
远山侯看到回复后,嘴角一咧,笑道:“陛下果然通透英明啊!可惜老子孙子都是废物,不然可以送进宫了。”
听到这话的亲卫嘴角直抽。
他们侯爷真是不拘一格。
“十五,干嘛这眼神?”远山侯收起折子,瞥到手下的眼神,当即瞪了回去,比眼睛大,他从小就没输过。
十五摸了一把脸,认真道:“侯爷,如果家中公子有优秀的,你真打算送进宫?”
“当然了,可是陛下她不收啊,早知道陛下是女的,我就天天鞭策那群小孙子了,长成这样拿不出手啊!”远山侯满脸惋惜道。
十五:“府中公子若是听到您这话,怕是要哭死。”
“哭!他们有什么可哭的,自己废物还哭,就是找打。”远山侯示意他给磨墨。
十五一边动作,一边说道:“说来,最近京城的消息可多了,除了税务部去江南查税,一下子冒出好多什么京城四大公子、江南才子、漠北小霸王……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相貌也能看,惹得好多闺秀春心荡漾。”
“这种造势挺有意思的,可惜本侯不在京城,否则可以看戏。”远山侯笑了笑。
他一听,就知道这些人估计大多是冲着陛下去的。
不知道陛下那边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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