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霍瑾瑜此时一头黑线,心中再次发出呐喊,六哥他知晓这些吗?
知道自己在民间的二创同人文这般火热吗?
宋致见状,则是伸手将那个《香舌缘》掏过来,“七公子,这本看着也不错。”
谢少虞:……
他担心老师会因为这本书被宣王揍死。
霍瑾瑜嘴角微抽,斜眼道:“你看上自己买,六钱银子自己付。”
她怕六哥揍她。
宋致见状,含笑看向谢少虞,“少虞。”
意思不言而喻。
谢少虞见状,眼皮微跳,“老师,这钱弟子也不敢付。”
宋致笑容微滞,前屈指敲了敲书面,纳闷道:“这书有这么可怕吗?老板,这种书卖的怎么样?六钱银子可不少,就不能便宜点,五钱行吗?”
书摊老板见状,笑容更加谄媚了,“这话本很受欢迎,一般没有门路都找不到,要不是小老儿一时糊涂,将书摆出来了,您可就找不到了,这可是最后一本。”
“哦?最后一本?老板,你还有其他类似的吗?”宋致来了兴致。
他知晓这些路边书摊有时候有的东西可比大书铺还要精彩,毕竟他们风险小,书铺有个铺子在那里,不敢乱折腾。
今日若不是凑巧翻到,别说这本《香舌缘》,就是那本《宣王爷三闯兰若寺》也难找到。
霍瑾瑜用折扇遮住嘴角,轻声道:“宋师兄,悠着点。”
她都不敢玩这么大,六哥最近难道惹他了。
“呃……老爷,你这本确切要吗?”书摊老板小心试探道。
“五钱就要,你若是有其他类似的书,我也买了。”宋致笑眯眯道。
书摊老板闻言,面上有些开心,又有些纠结,“老爷,您是只要宣王爷的,还是只要这种话本。”
这种带颜色的话本都是暗地里出售的,今日不小心露出来,他心中也有些忐忑,不过看这位老爷是真感兴趣,他当然高兴了。
宋致闻言,用折扇戳了戳另外一本《宣王爷三闯兰若寺》,“在下对宣王的事迹仰慕已久,之前没见过这些,当然只选择‘宣王爷’了。”
书摊老板顿时有些失望,“这位老爷,这种话本还有一本《风月乱》,不过您看看,我这摊位上还有其他话本。”
他一边说,一边给宋致又捡出几本书,“您看这本《宣王拳打六王》、《朱玉计》、《宣王爷之北地胭脂》、《宣王爷四降夜叉》这些都是讲宣王殿下游历民间发生的事情。”
“行行,都给我收起来,给个好价格,以后买书还找你。”宋致将折扇收起来,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看了看开头,“确实是写宣王的,七公子,您不喜欢这种,可以买其他的,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霍瑾瑜犹豫了一下,偏头轻咳一声,“老板,也给我将这些都挑一份。”
“好嘞!”书摊老板顿时喜笑颜开,没想到今天有了大生意。
霍瑾瑜看着宋致笑的好似狡猾的狐狸,眸光微转,温声道:“老板,不知你可知宣王的挚友宋致,这里面有讲他的吗?”
宋致:……
“宋致,当然,百姓都知道宋大人是宣王爷的左膀右臂,宣王爷受苦受难时,都是要宋大人捞的……”书摊老板已经将所有书册都打包好了,“这位公子,您要的一共十本,四本二钱,剩下六本都给您算三钱,一共二两六钱。”
“韩植给钱。”霍瑾瑜吩咐道。
韩植闻言,当即数出两枚一两币、一枚五钱币、一枚一钱币递给书摊老板。
书摊老板接过钱币时,笑的牙豁子都出来了,尤其看一两币的眼神,简直比看媳妇都黏腻。
霍瑾瑜见他笑的开心,她也不禁笑了,“老板,你今日收了多少一两币啊?”
“嘿嘿,加上客官这两枚,今日三枚了。”书摊老板得意地伸出三根手指,“你看这银币,多闪多亮,都能照出人了,我家儿子年底要成亲,到时候几十枚银币一搭,啧啧……到时候左邻右舍的哈喇子都能流下来。”
“嚯……老板要娶儿媳妇了,既然这样,这套《刘安子》也给我包了。”宋致笑道。
“多谢老爷,也祝老爷顺风顺水,心想事成。”书摊老板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加上这套《刘安子》一共五两一钱,老爷给五两就行了。”
宋致掏出怀里的荷包,数出五枚一两币。
五枚银币堆叠一起,放入书摊老板手中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听的人心情舒畅。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书摊老板合不拢嘴道。
“少虞,拿着。”宋致将荷包收起来,示意谢少虞将书带着。
他带着徒弟出来,总不能让他这个师父带着这么多书吧。
谢少虞:……
旁边一名侍卫见状,开口道:“宋先生,要不我拿着吧。”
“那不行,他是我徒弟,帮我拿东西,又不委屈他,你说呢,少虞。”宋致笑呵呵道。
“老师说得对。”谢少虞心中叹气,含笑接过书。
霍瑾瑜见状,安慰道:“师侄,你若是想欺师灭祖。诺……你手中那些就是证据。”
谢少虞呆住,下意识看了看手中的书,抬头正好对上宋致警告的眼神。
谢少虞嘴角微抽。
陛下不过是开玩笑,老师务需这般配合陛下。
书摊老板听到这话,一头雾水,“几位公子、老爷,小老儿做的可是本分生意,你们不会是官府的吧。”
他越看,越觉得面前这群人官家气势很足,想起之前他们问的问题,书摊老板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众人:……
都卖这种书了,还说自己本分生意。
“老板别怕,我们就是家里管的严,这些书平时见不到。”谢少虞轻声宽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书摊老板嘴上应着,心里想着歇两天,或者明日换个地方摆摊,看看形势。
“老板,祝你以后生意兴隆。”霍瑾瑜含笑告别书摊老板。
书摊老板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的气势,心中揣摩霍瑾瑜他们的身份。
可以确定,这群人不是普通人家,和平日见到的富家子弟也不像,比他们的气势要足。
书摊老板纠结了一番后,托了托手中的钱袋重量,轻轻打开,看到里面的碎银、铜板、银白的五钱币、一两币,黄褐色的一钱币、二钱币,脸上的笑意就止不住,嘴里情不自禁哼出小曲。
……
众人逛了一圈,看时辰快到午时了,就近找了一家酒楼,一行人包了一间大厢房。
等待店小二上菜时,霍瑾瑜拿出之前买的话本看了看,翻了两三页,摇头叹息道:“这书写的也忒差了,感觉就是将六哥的名字套上了,不讲实际。”
世人都知道宣王瘸了一条腿,可是这本《宣王擒妖记》中宣王不仅腿没瘸,人也成了二八少年。
她家六哥二八年华时,可没有这闲工夫游历民间。
宋致见状,在自己那份书中挑出这本书,翻了两页,点头道:“公子说的没错,这本书写的不行。这本江舒子写的“三入兰若寺”挺不错的,公子可以看看。”
霍瑾瑜将书放到桌上,“算了,我就是看个新鲜。”
她目光扫过宋致那摞书,想起宋致买的那两本带颜色话本,屈指敲了桌子,“宋师兄,你这些书是打算自己看,还是要送人?”
“公子是自己看还是送人?”宋致放下手中的书,同样反问道。
霍瑾瑜闻言勾唇一笑,“当然是送人,宋师兄若是打算也送的话,我让御医随时待命。”
“……公子这般不看好我。”宋致双眸微眯,眼角泛出细密的褶皱,“我听书摊老板说,这些话本中我也有很大的戏份,和挚友一起分享,难道不行吗?”
霍瑾瑜端茶抿了一口,“你知道我担心的是哪个,你送人之前,最好先看了内容,小心自己也丢脸。”
她虽然没看过多少古代话本,但是上辈子冲浪时,也看过不少分享,古人虽然“古”,但是有时尺度和脑洞比现代人都大,她真担心宋致与宣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谢少虞就见老师笑容微滞,看来是听进去了。
“咳……多谢公子提醒。”宋致笑容微敛,决定回去看一下。
过了一会儿,三名店小二将酒菜端上。
半个时辰后,众人用完午膳,店掌柜上来结账。
老掌柜乐呵呵道:“几位客官,一共十一两三钱。”
其实还有一些零头,不过掌柜没说,这种阵仗的富贵人家出来吃饭身上多半没带铜板,而且人家都吃了十一两的东西,那十几个铜板不值得计较。
趁韩植拿钱的功夫,霍瑾瑜问道:“老人家,你这里银币、碎银都收吗?”
老掌柜满脸堆笑:“当然,开门做生意,只要是钱都收。”
韩植将十一枚一两币、三枚一钱币放到桌上。
老掌柜见他们给的是新币,脸上笑容就更深了。
谢少虞见状,好奇道:“掌柜,这些时日来往酒楼的客人有多少是给银币的?”
“一半一半吧,等到明年可能九成客人都会用银币付了。”老掌柜笑道。
宋致:“老人家为何如此肯定?”
老掌柜闻言,粗糙的大手捏起一枚银币向宋致展示,“这位老爷也用银币,也知道它有多方便,不用费劲鉴别真伪、质地,脏了轻轻一擦就行。”
虽然民间的银号也仿照朝廷弄过银币,但是和朝廷的品质压根没法比较,在很长时间内,无需担忧有劣币出现。
“大家都知道它的好处,自然会改变。咱们京城的人更是愿意跟着陛下的旨意走,我觉得不用等到明年,今年年底大家都会用银币了。”老掌柜说道。
明年又恰逢春闱,各地进京赶考的举子蜂拥而至,更有利于银币的推广。
“多谢老掌柜解惑!”霍瑾瑜淡笑感谢。
……
下楼路过柜台时,霍瑾瑜站在楼梯旁看了一会儿,发现果然如老掌柜的说的那样,许多人都给了银币,也有人用碎银、银两支付,不过要银币当找零。老掌柜也不拒绝,用银秤秤了重量,然后给客人银币……
霍瑾瑜上前,“老人家好忙啊!”
有三个伙计在那里忙碌,老掌柜虽然忙,但是还是愿意和霍瑾瑜这样穿着富贵的大主顾聊两句,他们这些酒楼做的就是回头客生意。
“现下大家用银币,比以前松快多了,以前吃饭的时候,老头我可空不出手。”老掌柜大手在盒子里不断来回,将各种碎银、银币整理好。
心里想着,明日要让木匠打个新钱盒,能分门别类的那种。
“在下没想到老人家也允许客人换钱?”霍瑾瑜笑道。
老掌柜闻言摆摆手,“出门做生意,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客官们嫌自己兑换银币麻烦,我这酒楼的银钱多,比他们方便多了。”
再说也不是他一家这样干,其他酒楼、客栈也有。
霍瑾瑜点了点头,见结账的人多了,也就不打扰老掌柜,带着人离开了。
……
出了酒楼,霍瑾瑜看了看天色,不打算继续逛了,她要回去批改奏折。
宋致、谢少虞将人送上马车,目送霍瑾瑜的队伍往宫城方向行进。
等看不到马车的影子,宋致撑开折扇,缓缓摇了两下,“少虞,咱们继续去万书楼。”
谢少虞托了托手中的书,“老师,这些书要怎么办?”
陛下走了,也就蹭不上他的马车,东西就要他来拿。
尤其这些还不是普通内容的书,他都担心包裹散了,里面的书如果露出来,如果没人看到还好,如果遇到同僚朋友,他这张脸可以不用要了。
“你拿着,难道要我这个老师拿着。”宋致晃着折扇悠哉悠哉地走着。
谢少虞正好开口,忽而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觉怀里的包袱成了烫手山芋。
他不会要被自家老师害死吧。
……
“宋致!你在这里干嘛!”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将宋致的动作冻住,他僵硬地回头,就看到斜对面十字路头迎面走来的宣王,立马跨步挡在谢少虞面前。
谢少虞见状,不动声色地将包袱藏到后面。
宣王没注意两人的动作,大步走过来,“我听说小七与你们一起出来了,小七呢?”
宋致收拢折扇,指了指宫城方向,“七公子刚刚离开,你若是有急事,应该能追上。”
谢少虞揖礼。
“无碍。既然小七走了,明日我再进宫找他。”宣王看见旁边的谢少虞,问道:“小七与你们去干什么了?”
谢少虞:“七公子微服出巡,想要看看银币在京城的流通,恰巧遇到了我与老师,我们就一起逛了。”
“你手中拎的是什么?”宣王发现谢少虞似乎有遮掩包袱的意味,让他好奇里面的东西。
“书……老师买的书!”谢少虞目光有些游移,语气坚定道。
宋致:……
语气不需要这般用力,他这个当师父的,难道还能将“脏水”泼到他身上。
如果霍瑾瑜知道他的心声,只会回应三个字“不一定”。
“哦。书啊!”宣王闻言,也没有继续深究。
之后宋致给宣王简单说了一下他们今日的经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一路顺顺利利,也没有不长眼的纨绔子弟出来捣乱。
……
傍晚申时,天空下起了细雨,细雨如丝如线,将天空都织成了灰白色。
霍瑾瑜站在乾清宫檐下欣赏天空的细雨,拿起一枚银白的银币,看着比天空还亮。
“陛下!”韩植撑着伞小跑过来。
霍瑾瑜见他回来,笑问道:“小舅舅的伤如何了?”
韩植将伞递给身边的内侍,擦了擦脸上的雨滴,给霍瑾瑜行了礼,笑着道:“南宁侯的身子彻底养好了,南宁侯说感谢陛下送的话本,他很喜欢。”
霍瑾瑜走进殿,“他喜欢就行,下一次你去问小舅舅,他若是喜欢这些话本,朕让人编写与他相关的。”
“陛下,奴才觉得南宁侯应该不喜欢。”韩植忍笑道。
南宁侯与陛下一样,喜欢看别人的乐子,但是不喜欢自己的乐子。
再说宣王能有这么多相关话本,还是因为他的那些经历以及陛下以前在京中给他造势,百姓喜欢听他的事,对于南宁侯,百姓多半不会感兴趣。
……
虢国公府,前院正厅。
屋外细雨蒙蒙,屋内安静无声。
邓盟眉间紧锁,饮茶思索,时而头疼地看着西华伯。
他送走宫中的韩植公公后,没等他欣赏陛下亲自给他挑选的宣王话本,西华伯上门了。
一开始他以为这人登门是来探病的。
经过交谈,谁知道西华伯是来找“麻烦”,为他的三女儿宫秀媛说亲的。
他大哥有两个儿子,长子邓天鹏去年已经成亲,还剩一个邓天鹰。
西华伯就是看上了邓天鹰了。
而且这西华伯直接耍无赖,说如果他们虢国公府不愿意,就让宫秀媛进宫为妃祸害陛下。
邓盟真想喊一名大夫给西华伯看看脑子。
“西华伯。”邓盟叹了一口气,“虢国公府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天鹰那孩子人如其名,就是一头倔鹰,旁人越是逼他,他反而越抗拒,我也不好逼他。”
西华伯:“我家秀媛说,只要你们虢国公府同意了,怎么熬鹰是她的活。”
说话时,西华伯一脸自得。
这才是将门虎女改说的话。
邓盟嘴角微抽,反问道:“刚刚你不是说,你家闺女若是嫁不了天鹰,就进宫吗?”
西华伯闻言,一拍桌子,“对,反正秀媛她也不挑。”
“……”邓盟一时不知道如何评价。
说一个未婚姑娘厚脸皮有些过分了。
但是他有想不出其他词。
“你让我与家父谈谈,这是我做不了主。”邓盟扶额头疼道。
西华伯见状,语重心长道:“南宁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家闺女脾气不好,就会识些字,若是进了宫,她肯定会把陛下烦死……哎哟喂!我就这一个闺女,秀媛她心眼直,若是在宫里出了事,我不活了——”
邓盟嘴角狠抽,明明知道西华伯是演戏,但是他说的确实有可能发生。
……
门口,下学的邓明杰、邓书蝶扒着门框偷摸看着里面的动静。
邓明杰仰头道:“姐姐,咱们要不要告诉二哥?”
邓书蝶:“说什么,难不成爹爹、祖父还能将二哥卖了?”
“不能吗?”邓明杰歪头疑惑。
他觉得爹爹和西华伯暗地里讨论这些,就有想“卖”人的想法,二哥可疼他们了,经常给他们买好吃的。
邓书蝶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咱们给二哥送一封鸡毛信。”
鸡毛信还是陛下教他们的,在信封上沾一根鸡毛代表十万火急。
……
傍晚时刻,第一军事学院夫子宿舍中,结束一天训练的邓天鹰就收到了邓书蝶的鸡毛信。
邓天鹰一开始以为是两个小孩闹着玩,拆开信看完内容后,当即就笑不出来。
在天快黑透的时候回到了虢国公府。
……
当然邓书蝶、邓明杰也没有厚此薄彼,也给霍瑾瑜送了鸡毛信。
宫中内侍拿到手时,霍瑾瑜正在忙,韩植见是邓书蝶、邓明杰他们的信,以为是小孩的玩闹,就暂时放到一旁了。
等霍瑾瑜暂时忙完,已经是戌时正了。
霍瑾瑜不断活动有些酸硬的脖子,听说邓书蝶给她送了鸡毛信,饶有兴致道:“给朕看看他们最近在忙什么?”
韩植拆开鸡毛信,检查了信纸,确认无误后,递给霍瑾瑜。
信纸上也就十几个字,一眼也就扫完了。
不过霍瑾瑜看完,精神当即就不好了。
“陛下?”韩植见霍瑾瑜面色怪异,轻声喊道。
檀菱也紧张地看着她,“陛下?你怎么了?奴婢要去喊御医吗?”
霍瑾瑜嘴角微抽,“韩植,檀菱,蝶儿、杰儿他们说西华伯向小舅舅逼婚,如果西华伯的闺女不能嫁给天鹰,就让她进宫。”
她与邓天鹰无论外貌、性子、性别都不一样,怎么能一起选?
“啊?”韩植、檀菱齐齐傻眼。
韩植:“陛下,那怎么办?”
“怎么办?”霍瑾瑜将信放到桌上,靠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当然是凉拌了!反正朕是皇帝,西华伯想送女进宫,也要朕答应。”
她不会开这个口子的。
韩植闻言笑道:“依奴才看,陛下也许很快就能吃上虢国公府的喜酒了。”
不管西华伯和虢国公府的亲事成与不成,邓天鹰的婚事都要尽快定下来了。
想起邓天鹰比陛下只大一两岁,他们陛下未来不知道如何解决婚姻大事。
随着陛下年龄渐长,长公主与朝臣们只会越催越紧。
想到此,韩植心中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陛下有雄才伟略,又体恤百姓,为什么老天爷就不给她一个男儿身,这样的话,何必被如此逼婚。
……
次日上朝,霍瑾瑜与众朝臣说了京城银币的流通情况,并且打算除了银币,再发行一款金币,只有一两重,主要用于海贸。
众臣对此也没有异议,这段时间京城因为银币发生的改变,大家都清楚。
他们确认,无论金币还是银币,他们景朝的钱币都无可替代的。
此次朝堂会议,除了说了银币,还有各地的水利工程进度、广州造船厂下半年的生产进度……
在朝会快要结束时,有御史参奏直隶武安伯与丰城侯争地械斗,造成三十四名佃户死亡。
对于地方勋贵争田这事,群臣也不稀奇。
土地是根治在老百姓心中的底气,这点勋贵也一样,他们巴不得将全天下的土地都圈在自己名下,往日也有因为争田造成人员伤亡的,可是没有这么严重。
发生这事,对于武安伯和丰城侯肯定要惩罚的,但是日后如何来规避此事就成了难题。
霍瑾瑜淡淡扫视殿内众臣。
这些人觉得难办,是因为田地这事牵扯到大部分人自身的利益,哪有那么多无私的人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为百姓做主。
现下她推行“士绅一体纳粮纳税”,不知道现下朝中有多少人支持。
现下她的赋税改革才走了第一步,还没到“摊丁入亩”,现下还不急。
不能急!
霍瑾瑜沉声道:“众卿若是有良策能预防此类事情发生,尽可献言,不拘身份。”
殿中百官躬身道:“臣等遵旨!”
起身时,谢少虞不经意抬头瞥到陛下唇角还未消散的轻微蔑笑,眉心微蹙。
等到散朝后,宋致看到谢少虞面上似乎带着纠结,问道:“怎么了?”
“陛下不怎么高兴。”谢少虞轻声道。
似乎对他们还有些不满。
多半是因为御史最后上奏的争田之事。
宋致见身边无人,叹息道:“因为陛下知道解决这事难啊!”
最难的是陛下可能知道如何解决,但是无法实行。
谢少虞抿了抿唇,“若是陛下想将达官显贵手中的田地收回归于万民有些难!”
就是先皇也只在起义的时候,拿前朝勋贵的田分给百姓。
想要勋贵自愿割肉哺育百姓,简直是痴心妄想。
宋致却轻笑出声,“少虞,陛下乃天下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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