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 128 章
    三书六礼, 重?新下聘。
    章肃长公主亲自上门说亲,李乾微服助阵,双方洽谈期间?, 他忍不住觑了眼一旁难得谦谦的秦陌。
    在别人眼里,秦陌一副彬彬有礼的斯文?样,落到李乾眼中, 此时此刻的?他, 简直又高兴又得?意, 尾巴都?快翘上了天?。
    喝茶的?间?隙,李乾举着?茶杯,轻声讥笑道:“经年痴心妄想,一朝美梦成真?”
    秦陌握着?茶杯的?手一顿,面不改色道:“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嫁别人不如跟回我。”
    李乾亲眼目睹过他这些年失去爱妻后?的?落魄可怜样, 无话可说,只能赐予一个浓厚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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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 又是一年末尾的?大吉日。
    却不知是老天?爷开的?玩笑,还是有心?敲打, 王府大喜之日, 长安城又一次, 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瑞雪。
    窗外, 雪花如絮,纷纷扬扬。
    秦陌见此熟悉场景,内心?不由拨了一个冷颤, 连忙将?窗户一关, 严严实实,不透一缕寒风进来?, 决计不叫兰殊看到。
    这可实在关系到,她会不会翻起旧账,而他能不能,如愿睡在洞房。
    明明是复婚,看见床头端坐的?新娘,秦陌还是有点梦幻的?感觉,脚步有些发飘。
    红盖头轻轻掀起,九翚四凤冠下的?女孩刚抬起眸,新郎官便紧紧攥住了她的?手,生怕下一秒,她再度化作轻烟随风而去,他又从梦里醒了过来?。
    兰殊今日靥上的?胭脂别样的?红,犹如少女般娇羞,任由他将?自己盯了片刻,侧过头,先开口提出洗漱。
    明明前一刻还似头婚的?紧张,这一刻,却又耍起老夫老妻的?流氓,“一起洗吗?”
    兰殊坐在梳妆台前,引臂拆冠的?手微微一顿。
    也不是没有一起洗过,只是......以前一到水里,他总是克制不住地孟浪。
    兰殊迟疑地拿起了换洗衣裳,秦陌已经无声笑眯了眼。
    另一厢,银裳已经带着?小婢女打好了水,躬身退避,门扉轻轻扣上,带起一阵短促的?气流。
    秦陌并没有拥她一起转入屏风,看来?只是坏心?眼地逗弄了她一下。
    兰殊在心?底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站在衣架子前,褪下了自己的?外衫。紧接着?,她拉开了胸前的?盘扣,无意间?回首,只见秦陌正倚在床前,盯着?她看。
    兰殊第一时间?想叫秦陌暂避,转而想,都?拜过三回堂了,这会扭捏,未免矫情了些。
    她若无其事地转回头,长吸了一口气,松开了裙头。
    碍于?总感觉后?背有一道视线紧紧黏在自己身上,兰殊这一系列褪衣的?动作,完成的?有些困难。
    秦陌望着?她的?目光幽深难测,若这是梦,他只愿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案几上的?烛火一跳一跳的?,银骨炭笼,蒸蒸暖着?整个房屋,屏风后?,伴着?一道哗啦水声,兰殊躲进了偌大的?浴桶中。
    待她洗漱出来?,秦陌支着?腿,已经把三个暖袋放在了鸳鸯被褥内。
    兰殊见他屈膝在床尾忙活,不禁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秦陌头也未回道:“怕你冷。”
    兰殊用帨巾绞了绞打湿的?发梢,唤人给他换了一桶热水。
    秦陌弯身将?被褥整理好,转而进了屏风,沐浴更衣出来?,发现兰殊坐到了圆桌前,手上已经备上了一壶温酒。
    秦陌的?目光透出一丝疑惑,兰殊干干咳嗽一声,委婉道:“提一下兴致。”
    秦陌顿时回想起前世他们的?初次,确实是她设法提了他的?兴,才得?已圆了房。
    所以,她这是觉得?没这类东西,他便不成吗?
    兰殊起身准备给他斟酒,秦陌大步上前,一把推翻了酒盏,揽腰将?她抱起。
    “我不需要这个。”语音一落,新郎将?她的?双手按在了被褥之间?,温热的?气息袭了上来?。
    兰殊仰起天?鹅般细长的?脖颈,略一嗔声,只觉得?襟口发凉。
    瑰色的?真丝薄纱睡裙,不知不觉被扯落,尽数堆到了腰际之间?。
    鸳鸯被艳红如枫,衬得?她愈发肤白若雪。
    秦陌同她一并滚到了榻上,一倾身,发现床尾的?暖袋不在了。
    兰殊早已把那碍事的?暖袋抽了出来?,四目相对,她双靥微红,低头朝着?他宽大结实的?胸口贴了两分?。
    “有你就够了。”
    这的?确是一句实话,秦陌怔了下,轻轻笑了。
    男人熟悉的?气息逐渐笼了上来?,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没完没了摩挲起她每一寸肌肤。
    那炙热的?手掌,像是恨不得?在每一处都?烙下他的?印记,这样,便不会再有人,敢来?觊觎她分?毫。
    兰殊空空的?脑袋不由在他的?反复拨弄中,回想起同他的?第一回 ,桃蕊初绽,便遭了狠狠一顿欺凌,后?背不由渗出一层薄汗,整个身骨紧绷了起来?。
    就在这时,秦陌的?动作停了下来?。
    额间?抵着?她的?额间?,望向她的?眼睛。
    “别怕。我会......轻一些的?。”
    看来?他也记起了那时因药物催发而不受控制的?自己。
    秦陌的?神色和语气,总是淡定的?,说着?这样的?话,叫兰殊感觉微妙十足,心?口,不禁错跳了好几排。
    然不待她仔细浮想他这话的?深意,轻拢慢捻的?吻,将?她吞噬在了靡靡夜色之中。
    床板吱呀一声响了起来?,金丝软枕间?,兰殊微微皱眉,颈上的?筋脉,紧绷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双眸莹莹,遥望着?起起伏伏的?床帐。
    秦陌见她眼角犹有了泪痕,一时间?,不知是否该继续下去。兰殊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口处,含糊的?呜咽了声。
    那略有嗔色的?嗓音并不难受,反而,欢愉。
    秦陌心?里最后?一分?理性与克制,彻底分?崩离析。
    经年的?痴梦成了真,却又比梦里,更让人流连忘返。
    直到深夜,秦陌将?她抱在怀里,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圆满。
    女儿家的?玉躯娇弱不堪,腰肢纤细,伸手一拢,便能彻底拿捏。
    就这么?大点的?人,捧在手心?上,那么?轻,却像是至此,他才拥有了完整鲜活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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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
    秦陌从床榻起身,穿戴齐整,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道貌岸然样。
    他迈步走到门口,正准备上朝,中途不知想起什么?,复又折了回来?,弯腰朝榻上睡眼朦胧的?人儿,重?重?一吻,“等我回来?吃饭。”
    “嗯。”
    女孩迷瞪着?双眼,低低应了声。
    秦陌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了许久,忽而自嘲地笑,“我好怕这是梦,你不会在我回来?的?时候,又不见了吧。”
    兰殊埋汰道:“都?成婚了。”
    “之前也成婚了,还不是吵着?要同我和离。”
    兰殊睨了他一眼,倏尔想起他当年出征的?时候,她的?确借机逃跑了,他有这样的?顾虑,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我既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兰殊难得?承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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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秦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一日他匆匆上朝,为得?就是正儿八经,给吏部递去了一份充实的?告假帖。
    接下来?近乎大半个月,秦陌赖在了家中,守着?兰殊不走。
    兰殊从未怀疑过他会怠业,见他天?天?抱着?她无所事事,还以为近日朝中事少人闲。
    直到今日,曹将?军被军营里堆积如山的?公务拖到没法,不得?不顶了一脑门官司,亲自登门拜访。
    兰殊才知道,秦陌已经不务正业多日了。
    兰殊替他羞臊,亲自为曹将?军端茶送水,礼毕,便退了出去,绝不打扰他干正事分?毫。
    曹将?军不请自来?,承受着?秦陌极度嫌弃的?目光,硬着?头皮把紧要的?公文?一个个同他汇报了遍,如愿得?到了他的?一一批注后?,马不停蹄选择了逃跑。
    曹将?军一离去,秦陌走出正厅,见兰殊坐在了院前的?秋千上看书,款款来?到树下。
    他双手握住了秋千的?纤绳,将?她定在了面前。
    兰殊一抬头,秦陌俯首,自然而然地吻了她额间?一下。
    曹将?军前脚已经迈出了院门,忽而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调转回头,不幸恰好看到了此情此景,一时直了眼,被地上的?小石子踉跄了下。
    秦陌站在秋千旁,听?见动静,转头看到来?人,脸不红气不喘,问?他还有什么?事没说。
    曹将?军眼力见不行,但好歹识相,连忙摇了摇头,仓皇逃去,年过四十的?老脸上,登时浮出了一片红云。
    这会儿,他可算是明白为何公文?堆山码海,文?长青和王参军宁愿加班加点,熬夜干活,也不愿跑到王府,打搅秦陌片刻了。
    他从未料到,他们向来?清心?寡欲,八风不动的?秦大帅,竟也会同一名女子,光天?化日下,亲亲我我,腻腻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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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兰殊体恤将?士不易,得?知秦陌积压公务,毫不留情把他按进了书房,待了整整一天?。
    到得?深夜,兰殊仿佛才记起书房被她关了个人,一时心?软,给他送了趟夜宵。
    “原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夫君?”
    男人这玩意,果真是娶到手后?便开始猖狂,秦陌的?抱怨,现在是半分?都?不遮掩了。
    兰殊也不是个示弱的?,提着?食盒,努了努嘴,冷声道:“你忘了?你以前处理公务的?时候,从来?不爱我靠近书房的?。”
    若不是他回回都?会叮嘱她不用过来?,前世的?她,怎会在他夜不归宿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守着?家门。早就借着?送饭的?托辞,跑去御书房陪他了。
    要不说打回旋镖是最爽的?呢。
    秦陌的?脸色僵了片刻,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从案牍前抽身出来?,将?她手上的?食盒放到一边,拦腰一抱,把她放到了腿上。
    秦陌耐心?解释道:“不让你来?,不是不欢喜你来?。”
    “只是怕你来?了,消磨我的?志气。”
    “你在旁边,我哪有心?思?看公文?。”
    就像现在。他一握住她的?手,就不想松开了。
    公文?哪有钳着?她的?皓腕有滋味呢。
    兰殊据理力争道:“我也没打扰过你,都?是见你一天?没有吃饭,才来?看望的?。”
    秦陌微微眯缝了眼睛,“你没有?”
    兰殊撅着?下巴,同他四目相对,秦陌见她如此嚣张,捏住她的?耳朵,无情开口唤醒她不堪回首的?记忆。
    犹记得?他俩婚后?相恋的?初期,兰殊一步一步的?攻克,常令他防不胜防,她还擅长乘胜追击,回回都?在他办公的?时候,给他送各种羹汤。
    只要他不反对,她总会从善如流地坐到他旁边,眼巴巴将?他看着?。
    他处理公务时,她很懂事,只看不扰。一旦发现他在看闲书,她便爱打着?请教的?由头,缠着?他不放。
    “这个是什么?意思??”“那个是什么?意思??”“秦子彦,你给我讲讲好不好?”
    秦陌一旦开口,便会落入她的?圈套,她以极自然的?姿态走到他身边,从身后?攀住他的?肩膀,道是没听?明白,要他再讲一遍。
    他自认为解释得?很浅显,几番尝试无果,不由皱起眉稍,扭头问?她:“哪里不明白?”
    她仿佛掐着?时机般,将?脸恰到好处地往前凑一下,只要秦陌一回头,薄唇便会挨在她如脂般的?脸颊上。
    “秦子彦,你偷亲我。”
    秦陌:“……”
    她恶人先告状,还得?意地笑,那弯起的?眼眸就像月牙般,照着?每一个春心?浮动的?夜晚。
    秦陌一字一句,如实陈述她当年的?“引诱”与“魅惑”。
    兰殊鬓边的?头发被他的?声声指控,麻到一根根立了起来?。
    她轻嘶了一声,嘴硬道:“我有吗?”
    “你是要我举更多的?例子吗?”
    兰殊紧了紧眉头,一把捂了他的?嘴。
    秦陌握下她的?手,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如今再想,那些和尚对你的?批语,也不是空穴来?风。你的?确很有红颜祸水的?潜质。”
    兰殊这下不服了,“我俩到底是谁霍霍谁,有待商榷得?很。”
    秦陌轻笑了一声,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暖了暖,继而,将?自己滚烫的?嘴唇,烙在她雪白的?手背上。
    兰殊眨了下眼,下一刻,被他打横抱起,放到了书桌前。
    秦陌轻车熟路地灭了灯,兰殊的?视线一黑,男人指尖熟悉的?撩拨,已经在她身上落了下来?。
    那让他操劳了一天?的?公文?,最后?,尽数撒到了地上。
    桌前,只堆着?女儿家散乱的?衣衫。
    秦陌于?这事上强势,却没有那么?喜好强迫的?感觉。虽然想要的?时候从来?不过问?,牵过她的?人就往身下压。
    一壁不许反抗,一壁又耐心?十足地勾缠。
    总撩得?她情动不已,起初再不肯,最后?都?会半推半就给了他。
    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兰殊筋疲力尽,靠在书房的?罗汉榻上,披着?羊毛毯,迷离的?目光,放空了一切,呆呆盯着?秦陌看。
    秦陌低下头,忽而觉得?和尚们说她是祸水,真不是没有道理。
    有这样的?酥软在怀,真没什么?心?思?去想建功立业了。
    好在,他至少投了个不错的?胎,这偌大家业,应该也够她消磨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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