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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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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边的华灯高悬, 映在水中,犹如金光碧影。

    一叶扁舟缓缓划过,涟漪搅碎着水中的绚烂灯火。

    兰殊从来不知邵师兄会做花灯, 还做的如此美轮美奂,直夸他手巧。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邵文祁笑了?笑,“六七岁的时候就会了?, 那时我年岁小, 对亲情?仍有比较高的渴望, 见母亲喜欢花灯,就想讨她欢喜,特意?找街上卖灯的老伯学的。”

    兰殊慨叹道:“师兄这么小就有如此孝心,我还小的时候,只会依赖父母。”

    邵文祁仍保持着笑容,其间却透出?了?一抹苦涩, “但她并不喜欢,还摔碎了?它, 罚我跪了?祠堂,斥责我不好?好?学习经商赋论?, 尽学这种无用的东西。”

    兰殊眼底划过了?一丝怜悯, 不由想起自己曾在药材铺子门口同邵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看她同师兄的相?处方式, 的确不是什么母慈子孝的模样。

    邵文祁留意?到了?她目光中显露出?的同情?,顺着这个话题续道:“我小时候书?读得其实不错,私塾先生曾同家中提议让我走仕途, 但母亲激烈反对, 绝不允许我进大周朝堂,她只想我从?商。后来, 我以为母亲喜欢钱,就努力挣了?很多很多钱给她。”

    “随着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家中越来越富裕,一大家子人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再不用单靠镖局过日,都以我为荣。母亲也总说她很欣慰,但我始终看不见她的笑容。”

    “我好?像永远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邵文祁的目光飘向了?远方,对着那镜花水月失了?会神,苦笑道,“后来,我也不强求了?。”

    一个素日温文尔雅的成功男子,忽而卸下心防,聊起自己少时缺乏母爱,任哪个姑娘听了?,都会忍不住在心底生出?怜惜与柔软来。

    兰殊亦不例外?。

    她默然了?片刻,捧起那盏他亲手做的七彩花灯,诚挚宽慰道:“我觉得它很好?看,我很喜欢。”

    兰殊有一副天然微勾的唇角,笑起来,总是让人看着很明媚,心里很舒朗。

    邵文祁凝望着她的笑靥,温言道:“其实现在回?想,早知?道横竖都不能讨好?她,或许我还不如去走仕途,指不准能中个状元郎。”

    “师兄想当状元郎?”

    “也不是。只是若选择进京赶考,而不是出?海经商,早点入长安城,或许就能早点,遇见一些人了?。”邵文祁定定看着她笑道。

    兰殊的双颊一时如胭脂扫过,听懂了?他期盼早日认识自己的弦外?之?音。

    她赧然垂下了?眸眼,思绪不经意?游走地想,可不论?他多早认识她,年少的那个她,终将一颗心另有所属。

    状元郎纵然风光美好?,可小时候的兰殊,不爱文官爱武夫,只喜欢有勇有谋的沙场英雄。

    她那时候的眼睛,早已住在另一个少年的身上,挪不开了?。

    --

    碧水悠悠,月下独影寥寥。

    兰殊提着花灯迈进了?朱门,转过长廊,只见秦陌孤零零一个人,坐在了?院子的水榭边上。

    兰殊简单同他打了?个招呼。

    秦陌抬起眸,目光在她脸上逗留了?会,便沉沉地朝着她手上的花灯看了?去。

    招呼打完,兰殊并无逗留交流之?意?,径直朝着主屋回?去。

    她正从?秦陌身旁擦身而过,秦陌忽而开口道:“这灯的颜色还挺特别,哪里来的?”

    兰殊回?过头,显摆似的在他面前晃了?晃,直言道:“师兄送我的,好?看吧。”

    “好?看,我很喜欢,能不能送给我?”秦陌一壁温言询问,一壁直接站起了?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就想夺她手上的灯柄。

    兰殊眼疾手快地一躲。

    秦陌见她不给,暗自咬了?咬牙,却也不敢对她有丝毫硬来,只得面露出?一缕委屈,“就当作我前阵子给你提示的谢礼,不行吗?”

    兰殊连忙将灯藏在了?身后,努嘴道:“你要谢礼我可以给你买更好?的,可这是第一次,别人亲手做花灯给我,我不能给你。”

    秦陌不由蹙起眉稍,“谁说这是第一次?”

    兰殊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我也给你做过。”

    “你做过花灯?”

    秦陌回?忆地讲诉起从?南疆回?来后的第一个上元节,她当时着了?凉,没法出?去看灯会,只能恹恹地趴在了?榻上。

    他从?佳节宫宴归来,给她捎了?些夜宴比较特别的吃食,拿着食盒朝着掬月堂去,在走廊外?,隔着窗户,看见银裳给她喂药,她捏着鼻子一口抿完,苦瓜般的小脸,艳羡地说起以前的灯会,自己都能靠猜灯谜,拿到一盏花灯。

    兰殊耷拉着脑袋道:“今年却没有了?。”

    他当时在外?头听了?,也不知?是脑子抽了?哪根筋,转回?清珩院,就寻来了?教程,偷偷摸摸给她做一盏兔子灯。

    “我当时就放在了?窗沿上,你没看见吗?”

    为了?给她一点猜灯谜的参与感,他还特地在上头贴了?个字谜。

    兰殊惊诧道:“啊,原来那是你做的?”

    秦陌微一颔首,兰殊笑弯了?眼,“我还以为是哪个家仆的小毛孩子做着玩,不要了?扔我窗户上的!”

    怪不得两世,它都出?现在了?那里。

    她还想着是哪个调皮鬼,两世都指着她的窗户口上扔。

    秦陌双手微蜷,不经意?有了?些羞赧,可惜他肤色甚冷,怎么也红不出?面上来。

    他咬牙道:“怎么,别人送你的是宝贝,我送的就不是。”

    兰殊挠了?挠后脑勺,“不是,主要它那么丑,我完全没看出?是只兔子。”

    然后没怎么注意?就,直接叫银裳扔了?。

    秦陌温言解释道:“它有耳朵的,我当时黏了?老半天,才让它看起来有弧度。”

    兰殊扑哧笑得更开了?,“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秦陌噎声道:“我是不太?会这种纸糊的。”

    兰殊迟疑了?会,道:“可你冰雕,木雕,泥塑这些更细致的都做得那么好?,怎么花灯不会做?”

    这也实在怪不得她,完全没看出?那玩意?可能出?自他手。

    秦陌面不改色解释道:“这些都可以用刀。”

    兰殊怔忡了?会,唇角的笑意?益深。

    他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舞刀弄剑。

    秦陌质问道:“我做的泥偶难道不好?看吗?”

    “好?看啊。”

    “那你喜欢花灯,还是泥偶?”

    兰殊短促的沉默,扬起下巴道:“当然是花灯。”

    话音甫落,兰殊昂首挺胸,提着灯笼扬长而去。

    秦陌僵滞在了?原处,眸光黯然地凝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伸手从?袖间,拿出?了?他最近新雕刻的泥塑。

    是近日为了?融入当地风土人情?,换上了?江南时兴的芙蓉襦裙,梳起灵蛇髻的她。

    秦陌望着手上的小泥人,正勾着唇角,同他微微地笑,指腹轻抚过它的腮边,“可我也可以学做花灯的。”

    --

    第二日,一大清晨,秦陌说什么都想跟着兰殊出?门。

    兰殊竭力制止,严词拒绝他的陪同。

    她今日得去一趟衙门,同官府商议借款的事情?。商业合作,实在不适宜带这么一尊大佛过去,搞得她好?像要去仗势欺人。

    秦陌见她百般阻扰,脱口问道:“邵文祁会陪你去吗?”

    兰殊静默地看了?他一眼。

    秦陌顿了?顿,垂首柔声道:“没有质问你的意?思。”

    兰殊道:“你若是真?想帮我,就帮我把书?房那些古籍分门别类,放到书?架上。”

    “这种事,家仆做不来吗?”

    “那珍本许多是我从?外?邦带回?来的,语种各异,他们看不懂是什么书?目。你是枢密院出?身的,精通各邦语言,这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秦陌老感觉她有意?把他困在家里。

    兰殊道:“你不愿意?吗?”

    秦陌的喉间一下就好?似被绳拴住了?般,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

    他实在经不住她略有恳求的眼神,明知?她是蓄意?为之?,他还是认命地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

    直到夕阳垂落,远处的天际染成了?一片油墨般的金黄,就像糖人化?了?一样。

    兰殊从?外?头款款归来。

    秦陌长身玉立在廊前,似是正在悄然等她回?来,一见她,脚尖不由拢了?一下,站的笔挺端正。

    兰殊见他神色微敛,打量了?他一眼,第一反应便是问他,是不是弄坏了?自己的书?籍。

    毕竟这么多年的相?处,怎会看不懂彼此的举手投足,他虽面无表情?,可兰殊就是觉察到了?他的一丝心虚。

    秦陌先是说了?句“怎么可能”,然后干咳了?声,负手低头道:“就是地板坏了?一块。”

    崔宅的整体修缮,都是保持在原有模样上,一砖一瓦,只有补填,从?无整改。

    那书?房的地板是木制的,经年难免有了?些腐朽,他搬扶梯的时候,不小心踩坏了?一块。

    主要是那一块也着实较其他地方特别,里面是空心的。

    可秦陌应承了?兰殊交代的事,转眼踩塌了?地板,甚为担心她误会自己是心不甘情?不愿,拿她的屋子撒气。

    兰殊走进书?房一看,只见秦陌在那坏掉的地板里,翻出?了?一个长长的檀木盒子,但一打开,里面是空的。

    秦陌问道:“这曾放的是兵器吗?”

    这般尺寸的盒子,除了?刀枪棍棒,秦陌一时间真?没想出?别的什么。

    兰殊摇头,睨了?他一眼道:“我爹爹从?不与人结仇,在书?房藏兵器做什么?”她轻抚了?一下盒面,思绪被回?忆填满,“这里放着的,是他生平收到的第一把万民伞。”

    兰殊小时候最喜欢黏在爹爹身边,爹爹总是很忙,但对她很有耐心,她平常来往最多的,就是这间书?房,她也见过他,坐在案几前,抚摸这把伞的模样。

    “我没有见到里面有伞。”秦陌摆手作清白状。

    “在弘儿出?生的时候,他就将伞给了?灵隐寺里的一位高僧,作为给弘儿添福的贡物。”

    万民伞有数以万计的百姓留名,其中蕴含了?一笔厚重的感恩敬重之?情?,的确是积攒功德的福物。

    而能得到百姓赠予万民伞的人,定然是一个广受爱戴的好?官。

    秦陌望着那空空的匣子,不由就回?想起了?管事口中,那位拦轿递状书?的少年。

    不知?为何,当管事一说出?“小白”二字,秦陌脑海里最先浮现出?的,便是兰殊的父亲,名叫崔墨白。

    一提到崔墨白,秦陌心中便是层层的谜团。

    这个在卷宗里抹去的人,就像抓不住沈衡的把柄一样,令他充满了?疑惑。

    而这种迷惑感,总叫他有一种关联的感觉,是他两世纵横官场数十载的,直觉。

    秦陌不由问道:“朱朱,岳父以前可认识沈衡沈太?师?”

    兰殊立即斥道:“不许乱喊!”

    秦陌唇角抿直道:“二姑娘,行吧?”

    “我爹爹你也不许乱喊。”

    秦陌只得纠正:“伯父。”

    兰殊满意?地松了?眉梢,虽不解他为何这么问,但想到他最近在查沈珉,许是有什么线索关联,便细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爹爹很少把公事带回?家,我那时年纪也小,并不知?道他在朝野的关系人脉。沈太?师远在京中,也从?未来过家中拜访。”

    “你再仔细想想,伯父以前有没有外?号,叫小白?”

    “谁敢喊他小白,他可是抚台,当地最大的官。”兰殊嘟囔了?句。

    这一声下意?识的嘟囔,令秦陌从?她不满的语气中,觉察出?了?一丝隐含的自豪。

    上回?她在观前说他是大奸臣,秦陌原以为她心中对父亲有怨,气恼他一时失足,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可这一刻,他忽而觉得,她在心里,其实很敬爱她的父亲。

    兰殊又思忖了?片刻,“我确实不知?他是否认识沈太?师。不过我每年过年,都会收到一个来自京城的压岁大红封,爹爹说,是他的恩师给的。”

    只是她从?未见过这位恩师的模样,也不知?他的姓名。

    “怎么了??”兰殊问道。

    秦陌沉吟片刻,诚恳地看向了?她,“可以告诉我,伯父到底因何落罪吗?”

    虽然卷宗上只言片语都没留下,秦陌后来也曾问过兰姈启儿他们,他们也只知?朝廷给的罪名是渎职。

    可秦陌隐隐感觉,兰殊是知?情?的。

    兰殊垂首凝着那空空的万民伞匣子看了?许久,最终将它捧起,放到了?书?架上头,淡漠道:“这重要吗?错了?便是错了?,更何况,人也已经不在了?,纠结这些,毫无意?义?。”

    秦陌道:“你觉得他有罪吗?”

    秦陌只是从?她伤感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对于朝廷处决的不甘。

    可当他问出?这句话时,她眸光一顿,先看了?他一眼。

    那双澄澈的琉璃眼眸,闪过了?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源于内心深处的纠结与困顿,以及一抹微不可察的,内疚。

    兰殊凝望着他,几不可闻地红了?眼眶,没有回?答。

    秦陌见她难过,登时悔恨自己一时多嘴,惹出?了?她一番愁肠。

    他不由伸出?手,想去抚慰她的脑袋。

    兰殊毫不留情?地截下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转而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袖口上。

    兰殊疑惑道:“你这里怎么了??”

    他的袖口边角处,似是被刀锋狠狠划了?一下,破开了?一道明显的口子。

    秦陌收回?了?手,先温声道了?句无碍,而后解释他今天发现踩坏了?木板,怕她生气,以为他故意?搞破坏,就想着自己出?去寻材料,把它悄无声息地修回?去。

    不想路上遇到了?刺客,打了?一架,就把修木板的事耽误了?,他只好?乖乖在门口等她回?来,挨批。

    “你怎么这么招人恨,什么刺客追你追到了?这儿?”

    秦陌迟疑了?会,拿出?了?一方布料,展开给她看道:“一个有这样图腾的组织。”

    兰殊打眼一瞧,发现是只很特别的鸟。

    “这是西域一个亡国的图腾。你以后要是看到有人身上有这个,记得立刻绕道。”

    “我和他们无冤无仇的,我怕什么。”兰殊不由笑了?笑,“只是,我好?像见过这个花纹。”

    秦陌的眉梢一凛,“你见过?”

    兰殊方才第一眼看见这个图腾时,脑海中好?似闪过了?一支类似这样三尾的雀钗,可她却不太?记得,是谁头上戴的了?。

    兰殊蹙起蛾眉,仔细想了?想,摇头,“也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大周女?子盘发,头上均会佩戴钗环,花类鸟类的样式最是常见,即使这鸟儿的造型不同,乍一看,也不易在琳琅满目的头钗中,区分出?来。

    兰殊同秦陌下意?识说了?句小心。

    秦陌勾起唇角,蹬鼻子上脸道:“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出?门带上我,你们人多势众的,对方自然就没有可乘之?机了?。”

    兰殊呵地笑了?声,“正是因为您处境如此危险,更不适宜出?门。”她从?旁边拿来一本砖头厚的书?,塞到了?他手上,“不然这样,你就待在家里,帮我翻译一下我这些书?籍?我可以付工钱给你,市面上什么价,我双倍给你。”

    秦陌咬牙切齿道:“我要的是钱吗?”

    “我除了?钱,别的没有。”

    秦陌恨声,“二姑娘一定要同我装傻充愣?”

    “是你先对我装聋作哑的。”兰殊斥道,“都拒绝你多少次了?。”

    秦陌不想和她讨论?这个话题,转移话茬说自己给她做了?新的糕点,还在厨房的蒸笼里放着。

    “新的糕点?”

    “杭州本地的藕糕和龙井糕。我试着做了?下。”

    “这个我今天和师兄在酒楼吃过了?。”

    邵文祁果然又去找她了?。

    秦陌将书?朝着桌前一放,说什么明天都要和她一块出?门。

    他激将道:“你们要做什么,不能带上我?”

    兰殊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做什么,都不好?带上你。”

    秦陌眉眼一沉。

    兰殊又把书?放回?了?他手上,“你就好?好?在家译书?,顺便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有没有和卢四哥哥有过什么,好?给我一个彻底回?绝你的机会。”

    秦陌猛地噎了?一下。

    “反正我是绝对不要别人碰过的男人,我、嫌、脏。”兰殊字字诛心,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所以,你先把你自己掂量清楚了?,再来我跟前耍无赖吧。”

    秦陌:“......”

    --

    接下来的好?几天,秦陌都被兰殊摁在了?书?房做译文,好?几次望见她离去的背影,都恨不得起身追出?去。

    耳畔边一下回?荡起她此前说过“掂量自己”的话,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他终是,终是害怕她厌恶他。

    秦陌坐在桌前,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太?阳穴。

    秦子彦啊秦子彦,你到底有没有背叛过她?

    你真?的,让我好?被动。

    秦陌恼恨地朝着椅背一靠,一个用力过头,撞到案几后头的书?架上,掉了?好?几副画轴下来。

    秦陌捡起来一看,发现都是兰殊信手的写生,便将它们一卷卷挂在了?案几前,呆呆看了?良久。

    他已有数日秉烛在此,倚在椅上出?神,不由阖眸,打了?个盹。

    便是这么一瞬间,秦陌入了?一个梦,犹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里,他又遇到了?另一幅画。

    不过,那却是一幅假画。

    梦境中,兰殊在他二十岁生辰的时候,花尽心血,撒出?天罗地网,为他搜寻了?一幅他一直想要的名画,《江海夜宴图》。

    结果,却遭了?哄骗,买了?幅假画回?来。

    那晚他回?到家,只见她抱着双臂,蹲在床上不停地流泪。

    兰殊悔恨莫及,一个劲骂自己太?笨,竟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简直要没脸活下去了?。

    他怎么哄都哄不好?,只能妥协问她,“到底要我说什么,你才肯放过你自己?”

    兰殊吸了?吸鼻子,看他一眼,忍不住拱了?他的手臂,“你会不会安慰人啊,这种情?况下当然要和我说一件你做过的类似蠢事,让我心里平衡一些。”

    “......我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兰殊瞪了?他一下,哇地一下,哭得更凶了?,甚至狠狠捶了?他一拳。

    他又是想笑又是怜惜,无语凝噎了?会,把她圈在了?怀里道:“.......我年少的时候,曾认错过一个很重要的人。因此还在某些认知?上迷糊了?好?几年,蛮重要的一些认知?。后来幡然醒悟,也被自己蠢到恨不得一头撞死。”

    “那你怎么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兰殊一本正经质问。

    他顿似怔了?片刻,忍不住嗤笑地捏了?捏她的脸,“因为有错的,就有对的。总要活下来,好?好?对待对的。”

    “可我找不到那幅对的画在哪,我要是找得到,就不会买到错的了?。还买了?那么贵!”兰殊哇哇大哭道。

    “总会出?现的。大不了?到时候我给你买,跟你换假的那幅,成不?”

    女?儿家好?似一下觉得自己没那么亏了?,心头宽了?两分,好?奇问道:“那你认错的那个人,后来知?道你认错了?吗,是什么反应?有没有嘲笑你?”

    他盯着她清澈的眼睛看,“......我没告诉她,如果我告诉她,她铁定会嘲笑我,我能活多久,她就能笑话多久。”

    兰殊一下来了?兴致,弯眸笑了?起来,挽着他手臂道:“那你告诉我好?不好?,跟我说说具体呗,我保证比那人少笑话你十年。”

    他眉头的青筋蹦了?蹦,捏住她的鼻尖,“你做梦。”

    她轻轻哼了?声,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他见她开怀了?些,心口也松懈下来,搂着她道:“其实,不论?真?的假的,只要是你送的,我就会喜欢。”

    ......

    下一幕,画面随之?一转,屋外?飘起了?鹅毛大雪,这一回?,在他皇宫内的书?房。

    当上摄政王之?后,李乾专门在皇宫,另辟了?一个书?房给他。

    有一日,兰殊来给他送大氅,秦陌忙到现在,好?似才发现窗外?已经下起了?大雪,不知?不觉就入冬了?。

    他见她过来,连忙叫人添了?暖笼。

    兰殊不敢打扰他太?久,将衣物送到后,正准备走,他许多日不见她,叫她留下陪他吃了?午膳,还抽空陪她在瑶席上,打了?个盹。

    本只是想休憩一下,她的身躯一入怀,秦陌的眸眼就变了?色。

    旱了?太?多时日,终是一点都忍不住的。

    他开始啃她的脖子,兰殊没有反抗。

    起起伏伏间,她看到他在书?房里,无所顾忌地挂着她送给他的那副假画,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去。

    她把所思所想问了?他,他摇头不畏惧,只道这是她送给他的。

    兰殊眼底划过了?一丝温暖,紧而,配合着他的索取,伤怀地呢喃了?声,“你也会在这,对别人这样吗?”

    他一下捏住了?她的下颌,“你胡说什么。”

    兰殊咬紧了?下唇,没再吭声。

    他心里闷了?口气,要的越发肆无忌惮起来,非逼得她将口中的娇娇低吟,如丝般吐露出?来。

    若有别人,他何苦忍到现在?

    他并不知?晓她心里在想什么,以为她信口开河就来猜忌他,气得多欺负了?她好?几下。

    情?至浓处,十指交缠,他望着她彻底酥软在他怀中,吻着她秋水般微红的眉眼。

    心头认栽地想。

    我只有你一个。

    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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