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康熙回京的大概时间已经有了,胤祉看向胤禛:“咱们得定下迎接圣驾的流程,钦天监说那几天很有可能会下雨,要不就在城门口恭迎?”
胤禛沉吟道:“还是出迎十里吧!汗阿玛奔波操劳,我等只能借此聊表孝心。”
胤祉抿唇,万一圣驾抵京当天真是瓢泼大雨,又出迎那么远,他们难道淋着雨骑马回来?总不能提前准备马车吧?不是那么个迎法儿!
胤祺轻咳一声:“四哥,我觉得三哥说得对,我们总得思虑周全,汗阿玛回京是普天同庆,可许多官员又真的年老体衰,受了风寒就不妙,若是只择年轻力壮之人,同样不合情理。我们干脆就在京城门口搞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这就是两全其美啊!”
胤祐是一贯的沉默,汗阿玛不发话,其实怎么做都会有问题,换而言之就是都能被挑刺儿,他是不会在这种场合随意附和四哥的,无伤大雅的事情无所谓。
胤禩有些拿不定主意,其实出迎更能体现他们的恭敬,但是五哥说得确实有道理,就怕老天爷不给面子,然后结怨于老臣,毕竟谁乐意雨天跑那么远的路?
胤禛低头看着一份文书,不过是个面子活儿,怎么样都可以,只不过他们不能太过和谐,在这种事情上有分歧最好。
胤祉淡淡道:“七弟,你认为呢?”
胤祐干脆利落:“都行。”
胤祉挑唇:“八弟应该没意见吧?”
胤禩点头。
胤祉挑眉:“四弟,那就在城门口迎接吧,我们联名上个折子。”
胤禛扯了扯唇:“就听三哥的。”
胤禩嘴角微扬:“人都说隔辈儿亲,汗阿玛在外忙碌这么久,大约也很想见到孙儿,不如让侄儿们都去迎驾?”
胤祉抬了抬眼皮:“八弟说得有理,你最是心细,这差事就交给你,到时候你去上书房领着孩子们出宫。”
胤禩抿紧唇,这可真是个烫手山芋,他只是想把弘昱带出去而已,没想到老三会如此回话。
没听到胤禩吱声,胤祉也不在意,老八话说得太满,但凡他说是弘昱想念汗阿玛了,胤祉都不会与他打别。反正老大与太子早就是生死仇敌,老八爱帮着弘昱出头随他去,可既然他提到了孙儿们,那干脆把皇孙都带上好了,求仁得仁嘛!
胤禛微微蹙眉,胤祐看向胤祉:“三哥,得给孩子们准备马车吧?”
胤祉摸了摸下巴:“一事不烦二主,这事儿就让八弟决定吧!汗阿玛肯定是盼着见到孙儿迎接的,但是汗阿玛向来慈爱,绝对也不忍心让孩子们受凉,八弟自行拿捏其中分寸。”
胤禩面无表情,缓缓地点了个头。
胤祉直接聊起了旁的,没人再理会此事,老八最好仁爱,他绝对会劝服弘皙和弘昱也坐马车,至于汗阿玛如何想,会不会认为儿郎娇弱,胤祉等人就不管了。
今儿的议事结束,胤禛直接往阿哥所去,他打算在那儿和虎宝用个午膳。
胤禛在屋子里坐着喝茶,虎宝笑眯眯地走进来,在门口他就知道阿玛又来看他了。
胤禛莞尔,招手让虎宝坐下。
虎宝扬起笑容:“阿玛,您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胤禛弯唇:“好,让他们准备吧!”
等着饭菜摆上桌,胤禛问道:“徐元梦回到上书房后表现如何?”
虎宝皱皱脸:“很平静,但是与我们说话更少了。阿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徐元梦对广善要更亲切些。”
胤禛淡淡道:“由他去吧,他宦海沉浮几十年,无须你来操心。”
虎宝咬唇,胤禛叹了口气:“你之前不都放下这事了吗?怎么又纠结上了?虎宝,这些无用的心软趁早舍弃。”
虎宝靠到胤禛身边,低声道:“阿玛,我只是觉得徐元梦如果真的投靠了八叔,好像也情有可原。”
胤禛搂住虎宝,斟酌了下言辞:“你不需要琢磨他的想法,他身为师傅,没能制止皇孙大打出手,你汗玛法罚他理所应当,至于他是否有所怨怼,你难道要替他考虑、站在他那一边吗?”
虎宝认真道:“可人心如此,我总不能忽视这些,然后真的认为徐元梦甘心领罚,此事已然了结吧?”
胤禛抿紧唇,皇权巍峨下,臣子各有私心,怨望之心不是没有,只是不敢有。但如今皇子皇孙全部深陷夺嫡之中,汗阿玛默许众人各自站队,那么如徐元梦这种人,积极参与其中,利用胤禩之手发泄心中的不满,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虎宝眨眨眼:“阿玛放心,我只是想想而已,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维护您。”
胤禛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能拎得清,徐元梦只是一条被殃及的池鱼,弘皙与弘昱之争,还有他们背后的太子和直郡王才是这事儿的根由,弘昇老实了没?”
虎宝点头:“他这段时间都甚少说话,离开上书房就直奔阿哥所,不再像以前那样招猫逗狗的。”
胤禛失笑:“你这是把你和弘晫说成猫狗了?”
虎宝叹道:“或许在他的眼里,就是如此吧。阿玛,弘昇自幼入宫,他真的是失了管教,他其实没个主意,就知道喜弘皙所喜,恶弘皙所恶,弘晋都不太喜欢他。”
胤禛沉吟道:“据我所知,你五叔是管教过他的,只是他一头扎了进去,无法自拔而已。”
虎宝无奈地摇头:“他那么小就住到了宫里,不跟着弘皙又能怎么样呢?他胆子不大,有了倚靠才能安心过日子,五叔大约就是告诫他不要离弘皙太近,可这个分寸根本就拿捏不住,上书房一直都是弘皙的地盘儿,弘昇也得有那个搞欲拒还迎的余地啊!”
胤禛打量着虎宝,有些感慨:“你倒是心胸豁达,还能去想想他的难处,他对你可没个哥哥样子。”
虎宝笑嘻嘻地说:“那是因为阿玛疼爱我,我过得有底气,才会去体谅弘昇,要是我的日子也是苦大仇深,我可怜自己都不够呢,哪还有功夫琢磨他?”
胤禛嘱咐道:“体谅归体谅,但是绝不要和他亲近,弘昇回不了头。”
虎宝认真点头:“我明白的,弘昇如今不过是避风头,他可是一心向着弘皙。”
胤禛满意道:“这就对了,踏进宫里,不管愿不愿意,责任只能自己来担,弘昇押注弘皙,输赢都归他。只是他不想着多结善缘,一双眼睛只能看到弘皙的长孙身份,和别人连面子情都维持不住,这就是他的问题了。”
虎宝深以为然。
钦天监的预计没错儿,康熙抵京当天就是绵绵细雨,胤祉摆弄着身上的油绸雨衣,汗阿玛什么时候到啊!雨水倒是渗不进去,但凉意可挡不住啊!
胤禛抹了把脸,这会儿又刮起了风,雨点儿直往脸上砸。
胤祺再一次吩咐侍卫:“快再去探,看看圣驾到哪里了?”
侍卫应下,赶忙翻身上马而去。
胤禩扭头扫了眼马车,心里对大哥升起浓浓的怨望,他未免也太自信了吧?凭什么认为汗阿玛见到弘昱迎驾就会欣喜若狂,然后把上书房的事儿一笔勾销?老大简直是白日做梦!
胤禩再三犹豫要不要这会儿把那些侄儿们叫下来,他带着他们过来后,这几个混账兄长就当没看见一样,但他也确实害怕把三个小侄子弄病,那可就真是结仇了!
胤禩抬头看了眼天,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了,就这样吧!汗阿玛愤怒的事情多着呢,皇孙们坐马车里怎么了?常言道法不责众,年长的孙辈都在这儿,汗阿玛不高兴就不高兴吧!何况胤禩觉得汗阿玛就算见到弘昱也不会动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迎驾根本就不伦不类,胤俄他们都没来,早就是一团糟了。
终于,队伍过来了,众人跪迎,康熙的御驾没做停留,直接就进城了。
胤祉爬起来,咬了咬牙,转过身心平气和道:“大家都回吧,圣驾回京,安心当差就是。”
说完话,胤祉抬脚就往马车那儿走,官员可以自行散去,他们还得去宫中请求觐见,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场风波呢!
胤禩做事儿的确周到,他给侄子们一人安排了一架马车,胤禛再次叮嘱虎宝要安静,真说不好汗阿玛会如何发作。
康熙进了宫,马不停蹄地就召见了众人,来传话的侍卫还特意说明皇孙也要一同去。
到了乾清宫,脱掉雨衣,进殿就发现太子和直郡王在地上跪着,却只敢恭敬地行礼。
康熙不叫起,冷冷看着弘皙:“你长本事了,一言不合就要对兄弟动手,没人有资格反驳你是不是?”
弘皙咬紧牙关,赫舍里家派了当侍卫的族人劝说他向皇上服软,说终究是他先动的手,弘皙也答应了,各打五十大板还是能接受的,但是照汗玛法这话的意思,上书房的纷争完全由他气量狭窄容不得人引起,要是认下这个,他不就完了吗?
康熙厉声喝道:“朕问你话呢!连如何回话也忘了吗?”
胤礽抬头:“汗阿玛,何必为难弘皙一个孩子?他进上书房学的第一个字就是孝,为他的额娘正名有何错处?”
康熙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朕说错了?”
胤礽姿态从容:“汗阿玛英明神武,只可惜被爱子之情蒙了眼,您的疼爱在有些人看来就是犯上的资本,不究根源只问罪一个孩子,实在有失公允。更何况打架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儿臣的孩子从来彬彬有礼,却不知是谁把好斗之风引进了上书房。汗阿玛,儿臣以为您得再思量下谁是谁非!”
康熙不敢置信地瞧着胤礽,他这是指着鼻子说他这汗阿玛是个老糊涂?
胤礽的火气压不住,胤禔的不甘同样汹涌,不等康熙说话,胤禔直接道:“太子殿下,您指桑骂槐可就没意思了,众目睽睽之下,弘皙就是先动手的那个人,难道让我的儿子跪地求饶吗?就算他弘皙是太子的儿子,可弘昱是他的亲堂弟!您的儿子如此慢待宗亲,以管窥豹,想也知道您对手足兄弟的轻慢!”
胤礽冷哼道:“什么宗亲?我大清需要这些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人吗?更别说这帮人做了米虫,还敢胆大包天插手皇家内务,他们损害的是大清的国运!至于你,胤禔,你早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不光明正大把你的争储之心说出来?孤还能敬佩你的勇气,总比现在自诩宗室做得却是图谋皇位的勾当要强得多!”
康熙猛地掷了个茶杯,“通通给朕闭嘴!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汗阿玛吗?”
胤礽垂下眼帘无动于衷,他真的是被恶心透了,因着太祖起家就是个部落联盟,所以在打压外姓人的同时,宗亲的权势一直过大。汗阿玛收拢皇权,宗室不满遂寻找皇子支持,就是这么个破事儿,汗阿玛明明也清楚,最近却总拿他和宗室不睦来说事儿。
胤礽真的怀疑汗阿玛有一天会说出他不是众望所归这种话。呸!一个皇帝连自己的太子都不能随心决定,八成就是个傀儡吧!皇帝有权威,他立下的太子自然就是众望所归,汗阿玛怎么不反思是不是他自个儿无能!前些年还有些雷厉风行的劲儿,如今却越发爱惜什么仁慈之名,胤礽之前瞧着胤禩还纳闷儿,现在看来胤禩果然就是汗阿玛的种儿,他是提前展现了汗阿玛的老糊涂!
康熙被气得手都哆嗦,盯着胤祉:“朕辛辛苦苦地去视察河道,你就任由你的侄儿们闹腾,你对得起朕吗?”
胤祉早就打好腹稿了,不慌不忙回话:“汗阿玛,儿臣懂得您对弘皙的看重,希望这孩子样样都好,其实您是求全苛责了,当日弘皙本也是好心,想着指导弟弟们的课业,弘昱不过是年少气盛,有些惭愧书法的不足。这件事里唯一有错的就是徐元梦,他领着皇家俸禄,却不尽职教导,任由两个孩子拌嘴。汗阿玛,您不能拿外臣的过错惩罚自家的孩子啊!”
康熙看向胤禛:“你也是这么想的?你们都没错儿?”
胤禛恭敬道:“汗阿玛早有公断,罪过尽在徐元梦一人。”
在胤祉说话前欲言又止的胤禔彻底闭上了嘴,就此了结此事吧!弘昱的话说得太过火了,追究起来真的落不着好,但是胤禔不想放弃这个儿子,而且他也不觉得孩子说几句实话有什么大不了,支持他的官员们都是这么想的,他们甚至有过类似的言语,只是稍委婉而已。一旦弘皙因此事失势,弘昱的前途就也毁了,汗阿玛找别人杀鸡儆猴去吧,反正他的儿子不当这只鸡。
康熙看向弘晟:“你觉得弘皙和弘昱有错儿吗?”
弘昱摇头:“两位哥哥都没错儿,他们说话一直都和气,孙儿想那天哥哥们只是笑闹而已。”
康熙沉默了一会儿,胤祥和胤禑进来了,他二人奉康熙的命令去上书房搬来了皇孙们的作业,康熙随意翻了翻,淡淡道:“终归功课没落下,以后别再那般笑闹了,皇家的体面不是任你们随意糟蹋的。跪安吧!”
大家就都跪着呢,再行一礼,虎宝和弘晫最先出了门,俩人站在旁边,皇子们各找各的娃,胤禩跟上了胤禔和弘昱。
胤禛把虎宝送回了阿哥所,虎宝乖巧道:“阿玛快回家吧,我去书房做会儿功课,就要用晚膳了。”
胤禛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冷吧?”
虎宝摇头:“我没淋着雨,阿玛不用担心。”
胤禛轻声道:“阿玛也要告诉你,安心上课,这事儿过去了。”
虎宝悄声问:“叔伯们都不希望惩罚落到我们身上吗?”
胤禛莞尔一笑:“对,所以你安心,弘皙和弘昱那般都能毫发无损,你只需照顾好自己。”
虎宝扬起笑容:“好,但是我依旧会多听少说,有不解的只问阿玛。”
胤禛欣慰地笑,这孩子能抓住重点。
回到府里,泰芬珠已经把衣服和姜茶全部准备好了,胤禛见她一脸的紧张,失笑:“你担心什么呢?再怎么样,我和虎宝也不会有事儿啊。”
泰芬珠嗔笑道:“光这雨就让我焦心了,在外头待那么久,着了风寒可怎么办?”
胤禛喝了口姜茶,笑叹:“我还好,虎宝也好好的,我看他喝完姜汤才走,你就放心吧!”
泰芬珠悬了一天的心可算放下了,胤禛笑道:“等到胤禵的长子满月,照常进宫就好。”
泰芬珠不解地看着他,胤禛挑眉:“我之前担心过汗阿玛会把弘皙按下去,想着如果真的那样,胤禵就要斟酌下满月礼了,还好。”
泰芬珠思量了会儿,惊讶道:“难道汗阿玛还想过把弘晋扶起来?”
胤禛摇头:“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看样子也是三哥的猜测,我告诉虎宝,如果汗阿玛问起,就说弘昱和弘皙只是一时冲动,今儿弘晟回话也就是这个意思。”
泰芬珠拧眉,她感受到心里散发出的寒意,因为弘皙名声在外,弘晋却似乎默默无闻,她从来没想过弘皙有可能被弘晋取代,康熙对儿孙的情谊在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对权势的极端呵护。
胤禛声音有些淡:“十来岁的孩子正是能惹事儿的时候,别看我们现在笑话弘皙弘昱,虎宝也不一定就能一直不犯错儿,不能让汗阿玛把孙子当成博弈的工具,除非他将弘皙带进朝堂。只要弘皙在上书房一天,他就是个孩子,我们这些兄弟的儿子都在宫里,这是汗阿玛要求的,他得重视阿哥所,一旦习惯了用看臣子的眼光看孙子,我们都怕他老人家松懈对阿哥所和上书房的保护,皇子那么多,汗阿玛可以纵横捭阖,但是我们这些人的府上都是三瓜两枣,经不起他折腾。”
泰芬珠暗自吃惊,惊讶胤禛他们的默契,也惊讶康熙和儿子们的紧张关系。
胤禛有些伤感:“我小时候还老觉得日子不顺心,可比起我们来,虎宝和弘晫他们真难。那会儿不过是后妃之争,可是四妃立得稳当,没有性命和前途的忧虑,谁也不能越过汗阿玛来做这些,可如今是纯粹的朝堂之争,谁都躲不掉,偏偏儿子还不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现在恨不得一天跑两趟阿哥所,宫里供应都由内务府负责,光看他们的头儿凌普,谁敢相信内务府是中立的?”
泰芬珠叹道:“我经常派人打点,额娘也盯得紧,您也多看着些,反正就是得用心盯着。”
胤禛点头,又惆怅道:“弘皙和弘昱的话难听,但就是实话。这不琢磨着收拾外臣,与我们这些儿孙较劲儿干嘛?”
泰芬珠默默听着,这话就不是她能接的了。康熙就是想要平衡,后宫要平衡,皇子要平衡,孙子要平衡,明索两党要平衡,但是也不知道他这平衡到底有用没有?
胤禵的长子办满月宴,胤禛和泰芬珠到的很早。
完颜氏气色很好,她对如今的生活相当满意,胤禵天天钻书房里看书,对后院的格格亲近的少,她又进门不到两年就得了阿哥,简直没一处不顺心的。
泰芬珠抱了抱孩子,和完颜氏坐下聊天,笑道:“我原先还想着帮衬你一二,没想到你准备的样样妥帖,真是能干。”
完颜氏眉开眼笑:“我这月子做得好,很有精神,当然不能再劳烦四嫂,我就想着和您说说话呢,这一个月可真够憋闷的。”
泰芬珠知道她爱热闹,弯唇:“一会儿来很多客人,你可以说个够了。”
完颜氏感叹道:“不可能啊!我倒是高兴我儿子满月,但也不想招待她们。”
泰芬珠安抚:“放心,只会有些恭贺的场面话,真有不中听的,我替你挡了。”
完颜氏扑哧笑了:“我可不怕她们,不用四嫂替我出头,却真的有些感慨太子妃。”
泰芬珠抿唇,确实让人无言。
完颜氏叹了口气:“太子妃就那么一个嫡出妹妹,偏要嫁给十五阿哥,祝贺她的话都有些说不出来,这圣旨又是几天前才下达的,我可怕太子妃在我这儿失态。”
泰芬珠摇头:“她应该不会,嫁进宫十多年,太子妃永远都端方有礼。”
完颜氏眨眨眼:“她的婚事没能给娘家带来好处,只把兄弟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石家多少封疆大吏啊!可太子妃的三个兄弟只能在京城混日子。这会儿又要把小妹妹也赔进来,看着荣耀,但实惠也不知道有多少。”
泰芬珠没再顺着往下说,这个担心后面藏着对太子前途的不信任。十五阿哥已经和太子很亲近了,康熙却还想让俩人变成连襟儿,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但在这个关头从乾清宫传出的旨意应当是深思熟虑过的。
完颜氏悠悠道:“三嫂与九嫂同出一脉,太子妃与十五福晋干脆就是亲姐妹,不管怎么样,董鄂家与石家的确令人艳羡,能有两门贵戚。”
泰芬珠岔开话题:“你现在的日子已经足够让人羡慕了,快多笑笑高兴一下。”
完颜氏顺从地说起了儿子,一会儿她娘家人肯定得与她聊起这事儿,十四爷不耐烦和她说这些,四嫂同样是避而不谈,那她就知道怎么应付额娘和嫂子了,在十四爷连个爵位都没有的情况下,不沾染这种事情就是最好的态度。
完颜氏知道十四爷与四爷感情不错,那么家里兄弟的态度就只好放一放了,毕竟她和儿子的生活最重要,她还想再得个阿哥呢,没打算说些挑拨离间的话,兄弟们说的美好前途不顶用,那又不是她的前途,她可不相信他们对皇上的了解能抵得过入朝多年的四贝勒。
泰芬珠听着完颜氏说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康熙很疼爱十五阿哥,却让他娶石家女,这个确实能被看作是给太子的定心丸,是为了告诉朝堂太子不会倒。但是十五阿哥毕竟年少,他基本不可能参与政事,又是不是在给石家和别的一些人退路呢?真的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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