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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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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后宫不知何时起开始传出流言, 太子司马承虽是皇室血脉,却非魏文帝亲生子嗣,而是已故淮王司马业的种, 就连吴皇后与淮王当年那段早已被尘封的情意也被掀了出来。

    魏文帝怎能容忍一国之母给自己戴绿帽子,怎能容忍自己养育多年的嫡子竟是他人的野种, 然而,淮王与魏文帝皆身负司马皇族的血,滴血验亲根本就无从查验。魏文帝对外宣称,相信皇后和太子的清白,相信皇后和太子被小道之人构陷, 背地里却派人暗查太子的身世,调查皇后与淮王的首尾。

    这一查真就查出了一些东西,淮王的故居府邸里搜出无数珍藏的皇后画作, 从少女时期至中年时期的所有画像,皆是淮王亲笔所画。

    淮王至死未娶妻,连个侧妃都没有,早年只有几位通房夫人,眉眼或眼睛总有一处隐似皇后。

    甚至,还查出皇后出阁前曾离奇地一夜未归,以及淮王的死似乎另有隐情,并非重病而亡, 疑似被皇后给暗害了。虽证据不足,但足够让魏文帝的疑心变为深信不疑,皇后为何要杀害淮王,莫不就是为了掩盖太子的身世?

    吴皇后和太子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魏文帝已然给他们定了罪,杀心已起。

    前有魏文帝举刀屠戮, 后有康王和华贵妃步步紧逼,已是无路可走,唯有先发制人。

    逼宫当日,吴皇后就逼得华贵妃自缢身亡。

    若非太子需要魏文帝的禅让诏书洗刷污名,魏文帝怕早就被枕边皇后弄死了。

    然而,等司马睿辞别顾九卿,马不停蹄地赶回燕京城,沿途手持尚方宝剑集结了三万勤王兵马,却得知齐王司马贤先他一步赶回京师。

    齐王力挽狂澜,成功救出魏文帝,拨乱反正。太子和皇后等人尽数被抓捕下诏狱,等着魏文帝裁决论罪。

    司马睿带着大军抵达城外,遥望着风平浪静的燕京城,有些不敢相信道:

    “齐王带了多少兵马?”

    刘尚上前禀告:“两万。”

    方诸摸了摸下巴,沉思道:“殿下,总感觉哪里不对。”

    司马睿震惊道:“先生的意思,莫不是齐王也趁此机会带兵叛乱?”

    回京的路上,司马睿已经得知齐王腿疾治愈的消息。

    一个康健的齐王,自也有了夺嫡的可能。

    “齐王该不会也要同我争抢顾九卿?”

    原本有了雍州的功劳,司马睿有九成把握可以娶到顾九卿。如今,齐王有了更高的救驾平乱之功,父皇很可能让齐王与顾九卿缔结秦晋之好。

    方诸:“……”

    “殿下,我的意思是……”

    方诸凑近司马睿,低声耳语了几句什么,司马睿听罢,立即皱起眉头。

    魏文帝身边的亲侍大监出现在城门口,带着魏文帝的手令,宣六皇子司马睿即刻入宫觐见。

    司马睿眼眸余光瞥了一眼方诸,见方诸没说话,便跟着大监入城进宫。

    三万兵马就近驻扎在城外,无令不得入城。

    大监微微诧异地看了一眼司马睿,引着司马睿上了宫中的马车。

    “殿下不怕其中有诈?”

    司马睿道:“大监从小伴父皇长大,几十年的情分,如果连你都能背叛,父皇身边又有几人可信重?”

    ……

    寝宫。

    魏文帝虚弱地躺在龙榻,面色青白而憔悴,精神明显不济,看着仿佛比司马睿离京时苍老了好几岁。

    曾经凶残无情的猛虎在岁月的侵蚀下,显露出垂垂老矣的弱态。

    魏文帝是满手沾血的帝王,将挡在他前面的嫡兄侄儿以及无数追随者屠戮殆尽,方登上至高帝位。他不惧人命,自古成王败寇,皇位本就由累累白骨堆砌而成。

    但是,当他的儿子将屠刀对准他时,那种震怒与痛愤不亚于当年他将屠刀对准他的嫡兄……

    嫡兄是和光同尘的怀仁太子,而他只是势微只能躲在阴暗处的魏王,无论是父皇还是朝臣,都看不见他。

    就连他初次心动的姑娘,也看不见他的存在,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嫡兄,为嫡兄繁育子嗣。

    瞧。

    后来,他便以强势的姿态让朝臣百姓只能对他俯首,世间再无怀仁太子。

    魏文帝从未如此清晰地想起当年旧事旧人,往事历历在目。

    下一瞬,浑浊深凹的眼睛陡然一狠。

    不过是个孽种,算得上哪门子弑父。

    魏文帝抬头看向入殿的司马睿,敛去眼中的狠色,衰颓的脸上露出一抹亲和的笑容:

    “我儿,回来了。”

    司马睿向来被无视惯了,哪怕今时不同往日,得魏文帝重视,但也从未对他展露过父子亲和。

    司马睿心中忐忑,跪在地上,重重磕头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降罪!万幸齐王比儿臣先至,扶危扶颠,让父皇转危为安,儿臣自愧不如。”

    魏文帝并未让司马睿起身:“齐王只比你早到两日。”

    两日?

    泼天的荣耀和富贵就砸不到他头上了。

    司马睿心中惴惴,有心探究太子造反的内幕,几次话到嘴边,又被他吞了回去。

    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魏文帝皱眉:“吞吐迟疑,成何体统?想说便说,难不成朕还会吃了你不成?”

    司马睿自是不敢当着魏文帝质疑太子的血脉身份,只能委婉道:“父皇,儿臣总觉得太子不应该反,莫不是受人蛊惑构陷?”

    魏文帝冷笑道:“提这个弑父的畜生做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不是朕的儿子,也不是你们的皇兄。罢了,与朕说说雍州的情况。”

    雍州的情况,魏文帝大致明了于心,只是仍想听听司马睿的说辞。

    “是,父皇。”

    司马睿挑着重要的几件事禀于圣听,并不为自己揽功,也不为顾九卿邀功。

    事关顾九卿暗中为他所做之事,更是一件未提。

    魏文帝道:“雍州事,你倒是让朕对你刮目相看。”

    如果六皇子没能力解决雍州乱局,魏文帝的后手便是派军队直接镇压,但免不了朝廷与叛军一战。

    司马睿道:“为君效力,是儿臣的职责,是儿臣应该做的事。”

    顿了顿,魏文帝又道:“适龄皇子中,就你与齐王未成婚,不知你有心仪的对象?”

    司马睿的心疾驰不休,差点就脱口而出,他心悦顾九卿。

    他道:“儿臣婚事,全凭父皇做主!”

    魏文帝看了一眼司马睿,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大监上前,将城门口的事禀告于魏文帝:“陛下,给六皇子送信的亲卫,虽受了重伤,但还活着。六皇子回京途中让人将他送到医馆救治,想来不日便可回京赴命。”

    魏文帝面色一沉:“然而,给齐王送信的亲卫却无一人存活。”

    太子谋反是真,魏文帝亦是将计就计,趁机试探其他儿子的野心与忠心。

    ……

    司马睿走出寝宫,迎面就见拾阶而上的齐王司马贤。不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抬上石阶,而是靠着双腿一步步走上来的。

    司马贤离京就藩不过半年,就以勤王救驾平乱之功重回燕京。

    司马睿看了一眼司马贤完好站立的腿,要不是曾经亲见过那双残腿,还以为齐王是装的。残了四五年的腿,说好就好。

    司马睿皮笑肉不笑:“五皇兄腿疾痊愈,真是可喜可贺。柳州人杰地灵,皇兄倒是不虚此行,不仅治好了困扰多年的腿疾,还……及时回京救驾。”

    司马贤悉数笑纳:“六弟真是折煞为兄了,任谁能想到我们这位太子皇兄竟会被一场流言逼的造反。”

    “哦?五皇兄似乎知道些什么?”

    司马贤摇头:“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流言好像是华贵妃的手笔。不得不说,华贵妃真是个狠人呐。”

    不过,华贵妃也没讨得好,太子逼宫当日,就被皇后逼死。

    侥幸在宫外逃过一劫的康王,不仅面临丧母的打击,更要被魏文帝问责。

    康王亦是彻底废了。

    司马睿疑窦丛生:“康王就在燕京,怎么还被你抢先了?”

    司马贤白了一眼司马睿:“无能呗。”

    康王虽在燕京,早就被太子的人控制住,翻腾不出花样。

    一顿,又道:“六弟,我们可不能如康王和太子这般斗的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谁也落不得好。”

    司马睿点头:“自然。”

    司马贤凑近两步,压低声音对司马睿道:“六弟,我知你心仪何人,我断没有抢夺兄弟心上人的喜好。”

    这是司马贤的示好。

    但司马贤不知,他与司马睿,注定只能司马睿成皇。

    魏文帝以雷霆手段清算太子和康王派系,其血腥手段不亚于当年镇压先太子党派。

    先是罢黜太子的储君之位,褫夺皇后封号,贬为废后,皇后母族吴家被满门抄斩,直接参与太子和皇后谋逆的朝臣叛将尽被诛连九族。

    太子手中并未握有军队,控制的是宫廷御林军,以及吴国舅豢养留下的私兵。好在吴国舅已死,看不见吴家灭门的这一幕。

    吴皇后则被赐三尺白绫自缢。

    废太子和废皇后谋反在后,但华贵妃和康王以流言为攻讦利器,间接促成东宫和中宫谋反的事实,中伤的不止太子和皇后,遭受背刺的同样还有魏文帝。

    华贵妃已死,收回生前贵妃封号与殊荣,其母族华家男丁斩首女眷充入乐坊。康王司马骁则被贬为庶民,逐出皇家玉牒,终生被圈禁。

    朝中诸臣大半都与太子和康王或多或少有所牵连,魏文帝终究是老了,不可能将朝堂诸臣全部论处,这些支持太子和康王的朝臣与当年支持怀仁太子的朝臣大不一样。

    那一批批死在建原一年的臣子,皆是铮铮风骨,对怀仁太子的忠心绝无撼动的可能,绝不能留。

    深思熟虑之下,魏文帝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将与太子和康王勾连最深、翻搅最严重的九名大臣清算论罪。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时隔十三年,一场权争的落幕,伴随的依旧是血腥杀戮。

    然而,魏文帝可以将枕边皇后轻易刺死,面对曾经的嫡子司马承却犹豫了。

    司马承身为嫡子,又是魏文帝的第一个孩子,是他众多子女中为数不多真正倾注过养育心血,临了却被告知是孽种。

    就在魏文帝犹豫不决时,大监上前躬身道:“陛下,废宫那边传来消息,废后在上路前想见陛下最后一面,说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必陛下有兴趣听听。”

    魏文帝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去了废宫。

    吴皇后披头散发瘫在地上,衣服脏污,仪态似疯似颠,全无往日端庄的国母风范。

    吴皇后低着头,手指扣地,尖锐的指甲硬生生划出道道血痕,褪色的蔻丹混着斑斑血迹,丑陋的让人作呕,嘴唇不断嚅动,也不知说的什么。

    为了听清楚,魏文帝忍不住凑近了一些。

    “我儿糊涂啊。”

    “输的一败涂地,你当他是父亲,他可曾当你是儿子。”

    “不该心软,不该心软。母后不该听你的,不该信你的鬼话,什么禅位诏书重要……”

    吴皇后猛地抬头,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意识到来人是魏文帝,当即一把抓住魏文帝的裤腿,哭的不成人样。

    “陛下,太子真是你的儿子,你不能处死他。臣妾万不敢做出混淆皇室血脉的事,你信臣妾,你信臣妾啊。”

    吴皇后凄厉哀求,“你让臣妾死,臣妾莫敢不从,可你不能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求你,求你给他条活路,都怪华贵妃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你的疑心,臣妾和太子何苦……啊!”

    吴皇后话未说完,就被魏文帝重重一脚踹翻在地。

    魏文帝冷冷道:“还敢自称臣妾,还敢为太子求情?”

    吴皇后痛苦道:“承儿是你的亲子……罪妾不敢欺瞒……”

    魏文帝质问道:“成婚前两日,为何彻夜不归?”

    “因为……

    吴皇后看着面前冷血无情的帝王,咬牙道,“罪妾被家中庶妹陷害,庶妹意欲取而代之,想代替罪妾嫁给身为魏王的陛下,罪妾年少天真才会遭了这个贱人的道。”

    庶妹将她诓骗出府,害得她失/身于淮王。

    幸亏兄长和母亲一心助她,坏了庶妹的嗓子将丑事捂下。洞房夜,又想法子遮掩过去,才没让魏王发现她脏了身子。

    兄长到死都护着她这个不成器的妹妹,想到兄长的自戕,吴皇后心中悲戚不已。

    “陛下。”吴皇后不可能承认失/身一事,哀声道,“罪妾虽一夜未归,却未失/身于淮王。虎毒不食子啊!”

    吴皇后成婚不久便有了身孕,原本也不确定是谁的孩子。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她确信承儿就是陛下的孩子。原以为庶妹和淮王等相干人已死,无人知晓当年隐秘,却不想被华贵妃这个该死的贱人攀扯而出。

    该死的淮王死都不让她安生,竟藏了她的画像。魏文帝本就多疑,自是深信不疑,将她和太子推入万丈深渊。

    都是些陈词滥调,魏文帝不禁面露失望:“不过是你为保司马承的狡辩之词,真以为朕会信?”

    说罢,拂袖就走。

    “司马朝,为何不信我?”

    吴皇后匍匐在地,满目怨憎,冲着魏文帝的背影凄声尖锐道,“当年,你意图谋夺兄嫂,甚至不介意薛长宁嫁娶生子,我不过是成婚前一夜未归,被那淮王思慕,你就要疑心生暗鬼,置我与承儿死地?”

    简直可笑。

    司马朝竟妄想用薛氏族人和薛长宁次子的命,逼迫薛长宁就范。

    而她不过是被迫脏了一次身子,就害得承儿和自己落到这般田地。

    魏文帝脚步一顿,转而离去。

    几个粗壮的嬷嬷太监入内,将白绫缠绕在吴皇后脖子上,吴皇后看着魏文帝离开的方向,发出疯癫的大笑,凸起的眼球诡异而渗人。

    司马朝。

    若你敢杀我承儿,我保证,你会给他陪葬?

    ……

    慈宁宫,佛堂。

    太后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不停低诵着经文。

    魏文帝进来后,静默在旁,待太后一则经书吟诵完毕,方才开口:“母后找朕所为何事?”

    太后对着悲悯慈目的佛祖拜了拜,撑着膝盖缓缓起身。

    见状,魏文帝伸手将太后扶将起来,一路扶到外殿的榻上坐定。

    太后看着魏文帝,说:“皇帝,康王和太子之争死了太多人。如果不是非死不可的人,皇帝便轻拿轻放吧。”

    魏文帝颔首:“朕知道,朕并未连坐。”

    真要较真,菜市口的血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干。

    太后拍拍魏文帝的手背,语重深长道:“虎毒不食子啊,皇帝也给司马承留一命。”

    又是这句话。

    魏文帝面色不虞:“他不是朕的儿子。”

    太后道:“但他更不可能是已故淮王的子嗣。”

    魏文帝诧异地看向太后:“母后如何笃定?”

    太后一语道:“因为,淮王没有生育能力。”

    沉默半晌,魏文帝道:“废后吴氏不忠是事实。”

    “皇帝可曾忘了,自己当年也曾暗中觊觎过他人之妻。就算淮王对吴氏有意,那也是她嫁与你之前的事,她对皇帝的感情忠贞与否,哀家不做任何评判,但你不能诛杀亲子。”

    太后缓缓道,“哀家不是让你站在君王的角度考虑承司马承的是非对错,而是以一个父亲的心境,身为父亲会对儿子犯的错赶尽杀绝吗?”

    魏文帝忽然道:“母后,当年假传圣旨的人并非您,对吗?”

    太后攥紧佛珠,闭口不言。

    “看来真是废后吴氏。”魏文帝冷笑一声,“朕当年有心放薛氏族人一马,是吴氏假传圣旨到雍州将薛氏满门诛杀。”

    薛长宁才会再无求生欲。

    “朕登上皇位,离不开吴氏子弟的扶持,母后不愿朕根基尚未稳固就与吴家生了罅隙,才会替皇后担了恶名,让朕误会冷待母后好几年。”

    太后叹息道:“如果皇帝心中对哀家有愧,就听哀家一回吧。”

    最终,废太子司马承被魏文帝下令圈禁于西郊别院,与司马睿圈禁于一处。

    顾九卿得知宫变结果,面色毫无波澜,只平静地说了一句:

    “太子远不及当年的魏王心狠。”

    这出父子兄弟相残的戏码,倒也不失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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