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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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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秋豹和卓千峰之后,魏江又折在韩榆手里。

    主将一死,魏军失了主心骨,纵使有其他大魏将领迅速接管战局,还是逃不过军心大乱的结局。

    除被杀者,剩余皆弃甲倒戈。

    关通天领着众将士做善后工作,韩榆也因为他后脑勺鸡蛋大小的肿包被半强制性地送回营帐。

    刘军医和陆听寒随行。

    一路上,这两人眼神微妙,时不时看韩榆一眼,充满了探究意味。

    要是放在平时,以韩榆的敏锐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异常,然而彼时他正在消化一百多年的记忆,压根没注意到左右两人的视线交流。

    回到营帐,陆听寒不由分说把韩榆按到床上,让刘军医为他进一步检查。

    着重检查大脑。

    韩榆听了,表示有以下六点要说:“......”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摔坏脑子产生幻觉,韩榆再三申明:“我没事,梦是昨晚做的,除了肿包略有不适,其余都没什么问题。”

    陆听寒半信半疑:“当真?”

    “千真万确。”韩榆重重点头,“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陆听寒这才勉强相信,松了口气后提及正事:“对了,那魏江手里怎么会有火器?”

    韩榆嘴角笑弧敛下,沉声道:“火药营出了叛徒,他把刚造出来的火器二号给了大魏人,只可惜他并不知道,二号目前存在很多缺点,其中之一就是容易炸膛。”

    剧烈撞击,

    甚至不触碰它都有可能爆炸。

    陆听寒嘶声:“所以怀清你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按兵不动,只为引蛇上钩?”

    “差不多是这样。”韩榆食指竖在唇间,轻声道,“这是我和陆兄的秘密,还请陆兄切勿声张。”

    陆听寒哭笑不得,但还是板着脸说:“你以身试险,可曾想过会有意外发生?”

    韩榆当然考虑过。

    行动之前,他告诉自己,只这最后一次。

    除掉心腹大患,他就还是风流倜傥,位高权重的尚书大人。

    “主子,人带来了。”

    韩三的声音在帘帐外响起,韩榆扬声道:“进来吧。”

    一人说话,却是两个人进来。

    除韩三以外,另一个是偷窃火器二号的火药军。

    火药军面如死灰,被反钳住双臂,在韩三的压制下整个人抖如糠筛,额头上挂满了大颗饱满的汗珠。

    两人来到跟前,韩三一脚踹上火药军的膝弯,后者腿一软,膝盖砸到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

    毕竟是火药营内部问题,陆听寒自认为不宜久留:“我去关将军那边看看,怀清你记得上药。”

    韩榆含笑应好,目送陆听寒离开,这才收回目光,落在面前的火药军身上。

    “马顺,有什么想说的吗?”

    韩榆的嗓音淡若清风,不夹杂丝毫的个人情绪。

    可落入火药军马顺的耳朵里,自动转化为——马顺,你有什么遗言想说的吗?

    马顺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

    属下属下知道错了,属下罪该万死,求您饶属下一命!”

    韩榆端坐在简陋的木架子床上,四旁除了吃饭看书两用的桌案再无其他。

    韩榆面无表情,一度让马顺以为自己置身审讯室。

    他被吊在刑架上,蘸了盐水的鞭子和烙红的铁片雨点般砸到他的身上。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属下是被逼的,他们抓了属下的妻儿老母,要是属下不答应,他们就会杀了属下的亲人。”

    “属下实在没办法了,这才为大魏偷盗火器,大人您开开恩,饶属下一命!”

    “属下上有老下有小,属下是逼不得已,并非自愿而为啊!”

    马顺痛哭流涕着,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完全没给韩榆开口的机会。

    韩榆右腿屈起,手肘抵在膝盖,单手抵着额头:“马顺,你可曾想过......”

    马顺的哭求戛然而止。

    “倘若这火器成功射出去,死的肯定不止本官一人。”

    “关将军,王将军,刘将军,陆校尉......”韩榆如数家珍,将军中将领挨个儿念了一遍,“他们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马顺以头抢地,只敢看韩榆放在床前的皂靴。

    “当然,有可能不止他们。”

    “曾与你并肩作战的士卒同僚,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

    “马顺。”韩榆敛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掩他眼底的真实情绪,“并非你一人上有老下有小。”

    “诚然你并非自愿,但你是个男人,你身为人父,

    该承担起属于你的责任,该为你做过的事情负责。”

    半空中仿佛出现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猛力捶上马顺的脊柱。

    马顺后背塌陷,整个人趴伏在了地上,宛若丧家之犬。

    “带他下去吧,按军规处置。”

    “是。”

    马顺被韩三拖了下去,全程没有反抗,更只字不语。

    韩榆没有再管后续如何,只知道火药营不会再有马顺这个人。

    他在空无一人的营帐里,独自消化漫长的记忆。

    “唔......感觉还不错。”

    归属感和安全感包裹着他,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舒适极了。

    韩榆仰面躺下,后脑勺的肿包撞到床板上。

    “嘶——”

    韩榆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抱头侧过身,痛苦低吟。

    “小白。”

    翠绿的叶片蹭了蹭韩榆的侧脸,小白尽职尽责地为主人治疗。

    魏江......又或者说扮作魏江的魏帝意外死在爆炸中,魏军又一次群龙无首。

    关通天领兵乘胜追击,佐以火药营的辅助,在一月底成功打得敌军溃不成军,人数从十二万锐减到八万。

    二月上旬,关通天率兵占领大魏的第一道关卡——平北关。

    越军势如破竹,魏军艰难死守。

    二月中旬,魏帝暴毙的消息传遍整个大魏,很快大越也收到了消息。

    太子魏策仓促登基,下令即刻撤兵。

    同月,先帝在道观静养多年的同胞弟弟梁王带着先帝遗诏回京。

    先帝在遗诏中封梁王为摄政王,辅佐新帝辅佐朝

    政。

    新帝魏策已过而立之年,又不是几岁大的小娃娃,如何能容忍一个凭空冒出来的皇叔分走他手中的权柄。

    一时间,新帝和梁王斗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先帝并非只有新帝一个儿子,他在世时后宫嫔妃众多,光庶子就有二三十人,成年的足足有二十一人,公主更是不计其数。

    和大越一样,新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夺嫡之争非常激烈。

    一朝荣登大宝,他的那些个兄弟如何甘心向往日的对手俯首称臣?

    于是,在新帝和梁王斗得水深火热的时候,他们也在旁边积极捣乱。

    新帝应接不暇,手段愈发偏激凌厉,几乎每天都有他兄弟和皇叔的人死在他手里。

    而就在大魏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民间也因皇位更替人心惶惶的时候,韩榆和刘毅已经随援军和部分火药军班师回朝。

    功臣回京,永庆帝带领百官亲自出城相迎。

    “微臣/末将参见陛下!”

    永庆帝朗声大笑,笑声中满是愉悦和畅快。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起韩榆和刘毅:“两位爱卿快快请起,你们可真是大越的功臣呐!”

    刘毅黝黑的脸上洋溢着激动,声如洪钟道:“此次能击退魏军,并非只是末将一人的功劳,更多是关将军王将军......驻守嘉元关的将士们的功劳。”

    韩榆附和:“没错,独木难支众擎易举,今日的局面是所有人抛头颅洒热血的结果。”

    见韩榆和刘毅二人

    并不妄自揽功,永庆帝的笑容更加真切:“两位爱卿暂且回去休整一二,今夜朕在宫中设下庆功宴,两位爱卿可一定不能缺席。”

    韩榆和刘毅异口同声:“微臣遵旨。”

    永庆帝登上龙撵回宫去了,文武百官却没有立刻离开,但他们也没有贸然上前。

    只因刘毅直奔他的同僚去了,韩榆亦然。

    “二哥,灿哥儿,安哥儿,祁兄。”

    韩榆逐个喊了一遍,眉开眼笑:“我回来了。”

    韩松面容和缓:“回来就好。”

    沈华灿:“瘦了。”

    席乐安:“黑......咦不对,你在嘉元关风吹日晒半年,怎么一点也没见黑?”

    祁高驰忍俊不禁,为他解惑:“怀清他向来晒不黑,即便身处恶劣的环境,只多糙了一点,肤色并无甚变化。”

    “糙了?”席乐安上下打量,双手蠢蠢欲动,“不信,除非我......唔唔唔!”

    韩榆笑眯眯地捂住他的嘴,看向左右:“我先回去,你们也回去继续上值,明晚我在家中设宴,大家不醉不归可好?”

    “善!”

    他们手头的确有一大堆公务亟待处理,既然韩榆这么说,他们也不矫情客套,想叙旧什么时候都可以,不急于这一时。

    韩榆同兄长好友辞别,登上马车回韩宅去:“这一路日夜兼程,我都感觉自己快馊了,得赶紧回去沐浴更衣。”

    韩松莞尔,目送马车远去,眼前浮现韩榆某些不经意的小动作。

    这是先

    生常做的。

    而在此之前,韩榆虽也做过,但不比刚才那么频繁。

    韩松想,他或许明白了什么。

    四人相携远去,大臣们稀稀拉拉原路返回,一边与同僚谈天。

    话题围绕韩榆展开,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陛下笑得那样高兴,肯定少不了韩榆的好处。”

    “该死,怎么什么好处都被他捞着了?”

    “唉,谁让人家有本事呢。”

    不是谁都能以文臣的身份上阵杀敌,火药军暂且不提,据说魏军三名将领都折在了韩榆手里,惨遭敌军俘虏的安王还是他设计营救出来的。

    “嘿你还真别说,有的人他不仅命好,他还有本事。”

    这些人全然忘了,韩榆曾多年如一日地遭受“生父”的戕害,入朝为官后更是树敌颇多,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险。

    他们只看到眼前,看到韩榆光鲜亮丽的一面。

    也有人感慨其他。

    “不愧是索命判官,去年咱几个还在说下一个倒霉鬼是谁......”

    “嘘——噤声!”

    “说又怎么了,他如今只剩一个亲王的虚名,梅仲良也被撤职,哪里能把手伸到我的身上。”

    “呃......虽然安王现在这样与韩榆无关,但勉强可以算作倒霉蛋之一。”

    同僚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走了走了,赶紧把公务处理了,晚上有的是热闹看。”

    ......

    韩榆出席过很多次宫宴,今天和以往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要说唯一的不同,

    便是论功行赏,而他韩榆算是宫宴上最为瞩目的人之一。

    永庆帝携戴皇后和舒贵妃出席,简单说了两句,便直奔主题。

    “吏部尚书韩榆以文臣之身立下赫赫功劳,实乃朕之肱骨,着封为文武伯,赐伯爵府一座!”

    “怀远将军刘毅......着封为正三品昭勇将军。”

    永庆帝在上首说着鼓励的话语,而下面的韩榆和刘毅已然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主要是韩榆。

    众所周知,永庆帝在爵位上非常抠门,即便赏赐功臣,也甚少赐予对方爵位。

    超品伯爵文武伯,陛下对韩榆可真是大方极了!

    接下来直到宫宴结束,韩榆都沐浴在诸多微妙复杂的视线中。

    嫉妒,不忿,艳羡,衡量,欣喜......

    情绪太过冗杂,韩榆懒得一一辨别,面上维持着惯有的笑容,对同僚的敬酒来者不拒,心思却飘到了其他地方。

    没记错的话,永庆帝赏他的伯爵府和长平公主府在前后两条街紧挨着。

    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他和越含玉见面,不必耗时费力地从城南到城东,或者从城东到城南,途中还要小心避着人走。

    韩榆勾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宫宴结束,韩榆微醺着上了马车。

    离到家还早,索性斜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韩榆没打算在马车上睡,但这会儿眼皮格外沉重,有种铺天盖地的困倦感。

    韩榆觉得不太对劲,想要睁开眼,意识却陡然下坠,落入

    无尽黑暗。

    失重感让韩榆一惊,猛然睁开眼。

    他错愕地发现,眼前并非马车内部,而是看不到尽头的纯白色空间。

    韩榆眼神一厉,警惕地打量四周。

    在他身后,半空漂浮着一只白色光团。

    光团约有男子拳头大小,闪烁着莹莹浅芒。

    “韩榆。”光团的声音很轻柔,给人以虚无缥缈之感,“又或者,凌梧。”

    存在于世界之外的未知物体。

    拥有独立意识。

    韩榆眼底的警惕不减反增,忽然福至心灵:“你就是隐藏云远府山间竹屋,引导钱广白找上我的神秘力量?”

    “不错,就是我。”

    光团闪烁了下,看起来并无恶意,但韩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韩榆嗓音紧绷,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什么东西?”

    “世界意识。”光团重复,“我是这本科举文的世界意识。”

    韩榆眯起眼,睫毛的阴翳掩住他骤缩的瞳孔。

    他冷声质问,:“你是世界意识,所以可以随意地窥探我们?所有人?”

    “不。”光团凑近了些,又因韩榆身上尖锐的气息退缩回原位,“我一直在沉睡,直到你杀死魏之武才醒过来。”

    韩榆没说相信,也没说不信:“为什么?我需要知道原因。”

    “好。”

    光团,或者说世界意识很干脆地答应了。

    它没有拒绝的理由。

    ......

    “这一切要从前世说起。”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世界悄然出现了裂隙,有了崩塌的征兆。”

    “大魏皇

    帝魏之武做了一场梦,梦见三十年后,韩家二房的公子会在将来灭掉大魏,杀掉他这个皇帝。”

    “事实上在原本的剧情里,韩家二房的公子是韩松。”

    “彼时韩家三房早已分家,大房也在韩松成亲后分家,韩松才被称为二房公子。”

    “魏之武派人来大越暗中调查,凡是符合条件的二房公子,要么被杀要么收为己用,培养成大魏的死士。”

    “你应该已经知道阮景璋是大魏细作了吧?”

    韩榆嗯了一声。

    光团继续说:“为了让阮景璋充分利用阮氏的人脉权利,大魏细作让钱广白对阮鸿畴夫妇说刚出生的二公子命格有异。”

    “在阮景璋的暗示下,阮鸿畴决定送走阮二公子。”

    “大魏细作从符合条件的韩家二房公子里随机选择一人,和阮二公子交换。”

    “一来可为阮景璋扫清障碍,二来也可养废韩家二房公子。”

    韩榆恍然:“他们选了韩景修。”

    “没错。”光团闪烁着白光,似肯定似赞许,“韩景修是韩家二房公子里唯五的幸存者。”

    事实证明,韩景修确实被养废了。

    要不是韩榆拉他一把,怕是会继续堕落下去,即便科举入仕,也会成为贪官污吏。

    韩松曾说过,前世阮家走水,全家二百五十八口都死光了。

    没猜错的话,韩景修就在其中。

    最后一位“韩家二房公子”葬身火海,大魏细作全身而退,魏之武才能高枕无忧。

    不过,韩榆

    仍旧存疑:“他既然认为韩家二房公子是韩景修,又为何几次三番地针对我?”

    光团顿了顿:“或许他觉得,比起韩景修,你更像那个会灭掉大魏的人。”

    韩榆心底浮现一个猜测。

    之前阮鸿畴的种种针对只是因为命格,魏之武全程冷眼旁观。

    直到后来,韩榆入朝为官,短短几年便官至二品,立下卓越功绩。

    韩家二房公子仿佛一个魔咒,任由魏之武如何提防,也始终逃脱不掉。

    意识到这一点,魏之武决定除掉韩榆。

    可惜韩榆早有准备。

    魏之武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潦草死去。

    思及此,韩榆好一阵唏嘘。

    “韩榆”和韩景修之间,竟然藏着这么多的算计阴谋。

    感慨过后,韩榆又问:“那我呢?我为什么从凌梧变成韩榆?”

    光团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靠近。

    韩榆身体紧绷了一瞬,强迫自己放缓呼吸,任由它停在左肩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韩榆从这光团身上感知到了亲近与善意。

    或许,答案会在接下来揭晓。

    ......

    “前世,最后一位韩家二房公子死后,魏之武集结二十万大军,举兵进犯嘉元关。”

    “在大魏的铁骑下,大越节节败退,短短两月连失十座城池。”

    “而你凌梧,在这时结束隐居,和男主韩松一致对抗外敌。”

    “在原本的剧情中,并没有大魏入侵,也没有你凌梧。”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诞生的。”

    “因为这个濒临崩

    塌的世界,因为你这个异世来客。”

    “我诞生的时候,你和韩松已经挽救大越于危亡,你为了大越耗尽心血,已有油尽灯枯之象。”

    “我尝试过救下你,但是效果甚微,还被你发现了。”

    韩榆蹙眉:“我怎么不记得?”

    光团微妙地停顿了下:“先听我说完,好吗?”

    韩榆轻唔一声:“行吧,你继续。”

    “临终前,你把近乎枯竭的异能给了我,我利用这份能量让世界重启,以及韩松重生。”

    “世界重启后,为了重蹈前世覆辙,我又一次找到你,让你成为了韩榆。”

    说到这里,光团的语调弱了几分,更显缥缈,“只是我的能量在世界重启后即将告罄,为了消除实验体对你的负面影响,我耗尽所有能量,把你送到桃花村,只是没想到......”

    韩榆替它补充说明:“只是没想到不慎导致我失忆了?”

    光团又往韩榆颈侧贴了贴,示弱的意味格外明显,一切尽在不言中。

    韩榆:“......我成了韩榆,原本的韩榆去了哪?”

    在凌梧的日记里有提到,“韩榆”为他曾经的过错赎罪了。

    既然有机会,韩榆想要问个明白。

    光团几乎对韩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实话实说道:“找你之前,我先去找了韩榆。”

    “我恢复了韩榆前世的记忆,还告诉他他死后发生的事情。”

    “韩榆意识到前世自己对韩松和家人造成极大的伤害,又知晓你

    和韩松曾经共同拯救了大越,便主动提出离开。”

    韩榆追问:“他去了哪里?还能回来吗?”

    “他前往其他的世界积攒功德,你过了一年,对他而言便是一辈子,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二十二次轮回转世。”

    韩榆瞳孔巨震:“平行世界?”

    “非也,就如同你从末世而来,他也可以去往其他的世界,只需要耗费我些许的能量。”光团仿佛探知到什么,白光微闪,“也是巧了,他刚结束第二十二次轮回,攒够了功德......”

    话未说完,纯白的空间里凭空出现一人。

    男子着素衣,面容清俊温和,与阮鸿畴和钟氏有几分肖似。

    韩榆抿唇:“韩榆?”

    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样喊人好奇怪......

    “凌梧?”

    “韩榆”微笑着:“久闻大名,今日总算见到真人了。”

    韩榆轻咳一声,不太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曾因为书中剧情对你有过不好的印象。”

    “无妨,这是事实。”“韩榆”轻轻摇头,眼神黯淡下来,“我的确对家人造成了深刻的伤害。”

    他过不去心里那一关,所以才决定离开,主动提出赎罪。

    是逃避,也是自我安慰。

    韩榆摩挲指腹:“你还离开吗?”

    “韩榆”摇头:“不了。”

    “那你要回到韩家......”韩榆斟酌片刻,“我是说,见一见他们吗?”

    京中不知多少人视韩榆和韩松为眼中钉肉中刺,韩家凭空多出一

    人,必然会引起多放调查。

    为了韩家,为了“韩榆”,或许不适合正大光明地回去。

    “我并非韩家子,不过......”“韩榆”顿了顿,目光投向光团,“我可以偷偷见他们一面吗?”

    光团语气轻柔:“当然可以。”

    它飘了起来,柔和的白光轻抚韩榆的面颊:“凌梧,你可以带他回去吗?除了你,只有......只有韩松能看见他。”

    “韩榆”面上闪过一丝抗拒和退缩:“我不想......”

    “你不是一直想要和他正式道歉吗?”光团说,“去吧,他会原谅你的。”

    “韩榆”最后还是答应了,身影消失在纯白的空间里。

    韩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光团:“我离开后,你会继续陷入沉睡吗?”

    光团说:“我因世界崩塌而生,如今局势已定,也该离开了。”

    离开?

    是消失不见吗?

    韩榆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光团发出人性化的轻笑:“我只是消散,但并非真的消失。”

    韩榆表示不明白。

    “我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光团在韩榆的四周漂浮着,“天上的云水里的鸟,一片树叶一朵野花,都是我的化身。”

    韩榆发现,光团的光亮在逐渐变得微弱。

    “去吧,去继续你美好的人生。”

    光团变得透明。

    “每一缕阳光,每一缕轻风,都是我在注视着你。”

    “另外,我为你准备了一点小惊喜,希望你能喜欢。”

    比起最开始发现世界

    意识存在时的警惕抵触,韩榆此时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想问......”

    “什么?”

    “越含玉——或者说越鸳,她重生的契机又是什么?”

    光团只字未提越含玉,显然她的重生与它无关。

    韩榆迫切地想要知道。

    光团轻叹,化作丝丝缕缕的浅芒,消散在纯白的空间里。

    “爱可迎万难。”

    “亦可赢万难。”

    世界意识消散后,纯白空间猛一阵震荡,韩榆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推了出去。

    韩榆猝然睁眼,耳畔是富有节奏的马蹄声,他仍然置身于马车中。

    在他的对面,“韩榆”正襟危坐。

    韩榆定了定心神,淡声吩咐:“去韩家。”

    韩家,并非韩宅。

    驾车的韩二应了声是,调转车头驶向另一条路。

    路上,韩榆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了“韩榆”。

    “韩榆”笑了:“真好。”

    酿成这一切悲剧的魏之武死得极不光彩,韩松官至二品,韩宏晔和萧水容也身体康健。

    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韩榆带着“韩榆”敲开韩家大门。

    “韩榆”先去了韩宏晔夫妇二人的住处,韩榆则直奔韩松的院子。

    ......

    夜深人静,韩宏晔和萧水容正在酣然安睡。

    “韩榆”穿门而入,看到依偎着睡去的爹娘,一时间竟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他轻轻地拥抱了他们。

    “对不起,爹,娘。”

    让你们为我操透了心,连累你们晚景凄凉。

    萧水容睡得正香,依稀间感觉到有

    一股温暖袭近。

    熟悉的气息让她心头发酸,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恍然间睁开眼,发现韩宏晔也醒了。

    夫妻二人大眼瞪小眼。

    手背传来凉意,萧水容抬起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湿润的液体,像是眼泪。

    “咦?”萧水容奇道,“我刚才梦里有种想哭的冲动,难道不是错觉?”

    韩宏晔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轻拍妻子的臂膀:“多半是做了什么梦,睡吧,明儿一早还要去巡视铺子。”

    “诶,好嘞。”

    萧水容笑了笑,闭眼睡去。

    “韩榆”循着韩榆的指引,来到韩松的书房。

    书房里,韩榆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跟韩松说了。

    两人坐在灯下,相顾无言。

    余光中出现一抹身影,韩榆侧首看去,赫然是“韩榆”。

    韩松身体僵硬,看着近在咫尺的年轻男子。

    熟悉的五官容貌,神情平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戾气。

    “我叫顾复。”“韩榆”率先开口,“这是我上一世的名字。”

    “顾......复。”

    “对,是顾复。”顾复面带微笑,向韩松深深作了一揖,“对不起,为我曾经所做的一切。”

    韩松喉咙吞咽,上前托住他的手臂:“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还有景修和无数无辜死去的韩姓孩童,他们都是因我之故走向另外的人生。”

    对韩松和顾复而言,双方都是受害者,说不清楚到底谁对不起谁。

    真要论起来,只

    能说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昏黄烛光下,韩松和顾复相视一笑。

    韩榆单手托腮,温言宽慰道:“放心吧,我已经记下被魏之武迫害的韩家二房公子名单,已经死去的我会尽力补偿,至于还活着的,我也会尽量把他们从大魏带回来。”

    说得容易,可身为死士,怕是过程中会经历多重险阻才能达成目的。

    韩松:“还有我。”

    顾复默了默:“若是有什么地方要用到我,尽管提便是。”

    说话间,书房门被人敲响。

    “夫君,我给你煮了解酒汤。”

    韩松过去开门,接过谈绣芳手中的托盘,也让后者看清书房里的情景。

    “三弟?”谈绣芳面露诧异,她不知道书房里有其他人,“还有这位......”

    韩松从善如流道:“顾复,他从太平府来,将在家中暂住几日。”

    谈绣芳只诧异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原来是这样,那我让人去准备客房。”

    顾复拱手:“多谢嫂子。”

    谭绣芳怔了下,笑道:“顾公子不必言谢,你们继续,我这便走了。”

    她离开后,韩榆把托盘往自己面前拉:“我也喝了不少酒,分我点?”

    “你只管喝便是。”韩松头也不回地说,看着顾复,“别站着了,坐吧。”

    顾复从善如流地上前,三人围桌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韩榆喝完醒酒汤,有意把空间留给韩松和顾复,果断提出离开。

    “明儿一早还要上朝,你们也

    早点休息,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慢慢说。”

    韩松和顾复送他送门口,韩榆摆了摆手,登上马车。

    ......

    韩榆坐在马车里,左手轻搭在右手腕上。

    半晌后,他微微一笑,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最好的结局莫过于此。”

    韩榆回到韩宅,打算洗洗睡下。

    人走到房间门口,冷不丁听到软绵绵的猫叫。

    “喵呜~”

    韩榆有一瞬的恍惚,但很快恢复清明。

    许是下人看管不利,让别家的猫溜进来了。

    韩榆推门而入,进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点燃蜡烛。

    也不知猫躲在哪里,得赶紧捉出来。

    他的房间不留别猫。

    蜡烛燃起豆大的烛火,韩榆放下火折子,缓缓转身,然后怔住——

    水汪汪的绿色猫瞳,比宝石还要好看。

    尾巴尖尖上有一点白色,像雪一样。

    小黑煤球。

    不对,是超大只的黑煤球。

    韩榆心跳频率加快,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口干舌燥,掌心潮湿手指却冰凉。

    “喵喵喵!”

    黑煤球的肉垫啪叽打在韩榆的鞋面上,然后在他脚边躺下。

    不疼,但是让韩榆浑身一颤。

    “壮......壮壮?”

    “喵呜~”

    韩榆颤抖着手指,一把捞起它,然后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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