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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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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45.完结(下)

    我被压入水底,有一瞬间的呆滞,我搞不清状况,但是我不甘心地再次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我掀开浓郁的黑布,光明切换,我重新醒了过来。

    嘴里还有着冰冷苦涩的湖水,仿佛心脏被压爆的窒息感使我不受控制的大口喘气。

    我缓过神,惊讶地发现自己还站在楼梯上,对面一群人表情奇怪,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噢,他们一直在这里·····我心有余悸地看向弗拉基米尔,他离我最近,我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真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或者就是我真的疯了,可是梦境会这么真实吗?连生理疼痛也被完美还原,我慢吞吞地看向淌血的手掌,清楚地感受玻璃尖锐的边缘一点点切割筋膜,深深嵌入血肉,我皱起眉,疼痛好似电钻突突的顶着神经深挖,我痛得想要尖叫。

    我本能地想要丢开,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我心底发凉,巨大的恐惧下,我向着弗拉基米尔伸出手:“帮帮我······弗拉基米尔。”我满脸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冷汗,眼前一片模糊,我迟疑地朝着他的身影靠近。

    “等等,殿下。”是尤拉吧,他拦在前方,他的声音有着陌生的警惕,“还是先等博士来吧。”

    我愣愣地看着尤拉,以及忽略他的警告,从他身后走出来的弗拉基米尔,他坚定地走向我。

    突然,笑声传来,我迟疑片刻,谁在笑?我不安到了极致,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然而很快我就震惊地发现笑声正出自我的嘴巴,我听见了胸膛因为这阵癫狂的笑声而震颤,我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挥舞起来。

    而迎着锋利利刃的正是走近的弗拉基米尔。

    黑暗再次侵占视野,犹如一层层沾满水的白布覆面,我觉得有股力量正在将我往下拉,灵魂虚弱无力,我即将陷入无光的混沌中。

    不行,绝对不可以,即使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能够控制的只有眼珠,我也咬紧牙齿,腮帮子都要咬碎的用力,我苦苦抵御那股力量。

    不能伤害他!

    所有意识都在沉没,我只有这一个念头。

    咬破了口腔,血腥味让我短暂的清醒。

    “别过来!”我冲破阻碍,压迫声带惊声尖叫。

    我艰难地攥住另一只挥动的手,笑声短暂停住,又接着继续,身体像是一分为二,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都在抢占身体的主导权,我承受着某种被撕裂的痛楚,握着玻璃的手指指骨被捏得嘎吱作响。

    血液如同鼓动的泉眼,温热地从指缝流淌,我绝望地被鲜艳的红色包围。

    这时,一只手捧住我过度用力而颤抖的手腕,我瑟缩了一下,然后听到弗拉基米尔平静地说:“别怕,我在这里。”他洁白干净的手指立刻沾上了刺眼的红。

    不行!不可以!

    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坚持已经濒临极限,我一晃神,肌肉脱力,攥不住满手滑腻的血,尖利的冷光闪过,我看见玻璃化作一道白光狠厉地割向弗拉基米尔的咽喉。

    “快躲开!”

    我崩溃地大喊,不自觉闭上眼睛。

    我都做了什么?恐惧堵死了泪水,我疯了一样开始嘶声尖叫,我捂住耳朵,绝望地发出刺耳的嘶鸣,仿佛要生生扯断喉咙一般,心脏紧缩,我失去了所有理智。

    什么都听不见,包括自己的声音,我只是不能控制的嘶吼,这样才能不会被自己逼疯。

    不知过了多久,谁握住了我的手腕,一个干燥里有着浅浅雨水味的怀抱拢住了我。

    “弗洛夏。”他的声音透过我嘶哑的叫声,耐心地在耳边轻声唤我,“弗洛夏。”

    尖叫戛然而止,神奇地停下来,我慢慢撑开眼皮,就落入他的眼睛里,蓝黑色的,从不会让人感受到温暖的颜色,此刻却是那么美丽,像是阳光洒入深海,钻石般的耀眼迷离,宁静如海,我看得出了神。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呢?

    我茫然地抚上他的脸颊,腥臭的黏液一般的暗红色爬上他的皮肤,凝固的,半凝固,缓慢地流下来。

    这么漂亮的少年怎么可以被污染?我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擦拭,可是直到他的皮肤泛出红晕,我都没有擦干净、

    我呆住了:“······弗拉基米尔?”

    他没有阻止我,丝毫不介意满脸脏污,红色的血蹭到了他的眼角,他笑了笑,纯洁又妖艳:“嗯?”

    “擦不干净了。”我扁扁嘴,悲伤不已。

    可我没有放弃,机械地擦着,我发现我的手都被他脸上的血染红了,怎么有这么多血?我难受地想哭,可我不能哭,我开始慌乱地叫喊道:“救救他,求求你们快救救他,他快要死了,快救救他!”

    我挣扎着仰起脖子,看到周围围了一圈人,他们一脸古怪,但没有一个人走上前,为什么不帮帮他,为什么?

    视野被重新拉回,我这才发现困住自己的是弗拉基米尔的怀抱,他微微使劲就将我固定在他胸前,我捏住他的前襟,喘着粗气发抖:

    “救救他,不要死掉,求求你,求求你,弗拉基米尔,快救救他。”我语无伦次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在对着谁说,身体止不住颤抖、僵直着开始痉挛。

    我听见弗拉基米尔转头朝身后急躁的吼道:“快点!”

    急促的脚步声后,头发灰白的黑塞博士满头大汗,拿着注射器匆忙蹲下——细微的刺痛从大腿上传来,我还在不知疲倦的喃喃道:“救救他吧,快救救他······”

    头顶一声叹息,我被拥入弗拉基米尔怀里,嘴唇触碰到他的锁骨,然后是脖颈,无处不在的血腥味也不能使我清醒,我疲倦地合上眼。

    “对不起。”

    也许是幻听,因为我苦苦支撑的精神即将消散,我不安地扯住他衣服的下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睡吧,弗洛夏,睡吧。”

    冰冷的充斥着腥气的世界,弗拉基米尔把我勒在他怀里,他是那么的用力,我恍惚觉得自己的肋骨快要断掉。

    他久久的抱着我,直到我残留的精神熔断,黑暗将我包围。

    “哗哗哗——”

    是什么声音?

    雨水的声音?

    我侧耳倾听,我大胆地猜测,这又一场梦。

    没有尽头的雨水是这个世界的背景音,我看到雨水灌满河道,河流汹涌地在林间奔腾。

    雾气浓郁,在厚重的绿色中散发弥漫,扩散在连绵起伏的青色山脉里,湿润腐朽的,不见天日的森林深处,雨水冰凉地溅落在我的眼珠里。

    “咔吱——”踩断了腐烂的树枝,我穿过林间,是一块熟悉的土地。

    “嘿!弗洛夏,快来看看这株花!”马克西姆从泥泞的湿地站起身,朝我挥挥手,“你捡回来的时候差点救不活了,没想到现在又开花了。”

    我微笑着也朝他挥挥手,但我没有走上前去,肥厚的梅鲁克斯草随风浮动,像盛满春意的河流,碧波荡漾。

    马克西姆没有继续邀请我,他只是用相同的笑容望着我,没等到我,他就重新蹲回去侍弄花花草草,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阳光越过细密的雾气,洒落在午后的静谧。

    我一步步向后退,卢布廖夫的风吹开薄雾,我最后看了一眼,转头离去。

    再见,卢布廖夫。

    默默告别,我最后一次放任思念撑开心房,我必须离开了。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随意走入的一条路,阳光穿不透遮天蔽日的树枝,盘亘繁多的枝丫长势怪异,我偏头躲过横着生长出来的刺藤,可皮肤还是划破了。我有些厌倦,但我不曾有过放弃的念头。潮湿在呼吸里凝聚,过多的水汽侵入肺部,我有种溺水的错觉。

    抹了把脸,湿漉漉的还混合了一丝鲜红,我抬起沉重的步伐,扶着西伯利亚冷杉坚硬的树皮向前走,树皮上偶有倒刺,静悄悄地伺机而动。

    我没有目的地行走,将疲惫埋入西伯利亚平原肥沃的土中,我似乎感觉不到累。

    拨开倾倒的树杈,我一个跨步踩在了坚硬的水泥店面,沉重的湿气变得稀薄,我浑身的潮湿被抽离,明亮温和的阳光从稀疏的云层中凋谢,落在脚尖前。

    我看到弗拉基米尔,居高临下地递过来手绢,他不曾掩饰的冷漠和充满侵略性的探究。

    女孩瞪大的眼睛里有着悄然无声的憧憬,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手帕,然后小声地道谢。

    笨蛋!这个时候你应该给他一拳,如果你知道日后因为他要吃不少苦头的话,现在正是好机会。

    好姑娘,狠狠揍他一拳吧!

    我暗地里加油鼓劲,可作用不大,暴力因子没能从我这里传递出去,我一脸可惜地看着弗拉基米尔离去。

    别走!我忽然不想看到他的背影,我双手抱胸,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追上去。

    愤怒一晃而逝,我摇摇头,遗憾地后退一步,只这一步,世界再次翻转。

    我被呼啸的风吹离地面,天空向我逼近,我低头看到壮丽奔涌的奥卡河截断山脉,水浪洁白地翻滚,高唱生命之歌,绵延交错的伏尔加河,流向天空尽头,试图触摸神秘而遥远的北极冰盖······

    我飞到天空中。

    阳光繁盛地将我裹住,我拥抱云层,亲吻太阳的余晖,垂眼间,我看到了巴甫契特,乳白色的石质浮雕围绕着根根恢弘的圆形石柱撑起的硕大穹顶,色彩绚丽的壁画,为主事的列柱大厅赋予最后的圣洁,雅米色环绕的石造支撑,是高高在上的冠冕,水波状的光芒,为凝聚万千闪耀的圣殿填上每一丝空白。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阿尔忒弥斯神庙的古希腊建筑风格的城堡时,那种被公元前四百七十年的历史震荡,在这片古代西方文明建筑史的奇迹中浑浑噩噩的发呆,傻乎乎的表情,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晃着脚,趴在柔软的云朵上,我歪歪头,就看见弗拉基米尔站在正庭前,逐渐暗淡的光从他脚下撤离,他在昏黄的余晖中消去满身冰霜,不得不感叹,神嫉妒偏爱他,被太阳眷顾的脸庞和那双眼眸,让月亮都显得暗淡与疲惫,他是奥林匹克山上的芬布尔之冬,又是万物与诸神的宠儿光明之神巴尔德,我想要靠近他,这个念头让我从天空跳下。

    狂风与气流形成漩涡,发丝仿佛有了生命,狂乱地飞舞,我忘记了闭紧嘴巴,风汹涌地灌进来。眼睛刺激地张不开,泪水挤出来,漂浮起来,我艰难地看向巴甫契特的少年,我伸直了手,却怎么也够不到。

    「弗拉基米尔」

    我发不出声音的喉咙,无力地喊叫。

    坠落带来强烈的失重,我头晕目涨迷失了方向。

    没有着陆,我默默计数——我似乎在坠落中迷航,没有尽头,没有归处。

    什么也没有。

    我无力地奔跑,尽管这看上去只是滑稽的挣扎,我被虚无困住了,痛苦也不会留下,时间无意义地流逝,我按在胸口,除了我一下下的心跳,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听不见了。

    慢慢地,心跳也变得迟缓,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不会停息的坠落和静默,我张张嘴巴,长久的死寂后,我忘了如何开口说话,我死死盯着虚空的某一处,开始无力地祈祷。

    也许神懒得搭理我这种一点也不虔诚的信徒,我的祷告没有被任何人听见,像是一天,又像是一个星期,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还不如死掉。

    迸发出这个念头的瞬间,我就立刻捂住嘴巴。

    即使是地狱,即使每分每秒都受烈焰焚烧,钻心刺骨地疼,我也不能放弃,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哪怕还有一点希望,那么就依靠着这丁点的希望度过下一秒,然后再一秒,就算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绝望的任由泪水糊满整张脸,也不能轻易死掉。

    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我闭上眼睛,似乎可以感受贝加尔湖畔清爽的风拂面而来,薄雾攀附栈道,湿润的木头和湖水的气味,我听见雨水蒸发,混入午后的暖阳里,缓缓降落在库夫怀尔德喧嚣沸腾的人声里,牵手并行在苍老的青石板路上,我动动手指,用力握紧了那只手,我看见弗拉基米尔回过头,轻轻笑了。

    自此,世界崩塌,浓郁的绿色和昏黄剥落地锈迹斑斑,化作随风而逝的残片,我停止坠落,撞进一句躯体,然后在万籁俱寂中慢慢睁开眼睛。

    暗金色的内饰,金属烛台镶嵌在银质吊灯的一左一右,顶部是一个卡斯托为亚的芙蓉花,赭红色勾勒金线的浮雕蜿蜒曲折蔓延到壁灯的各个角落。

    我转头看到数不胜数的油画,雕刻,随处可见的镀金珐琅彩骨瓷盘,堆在水滴状的透明琉璃瓶旁,瓶中没有花,我收回目光,顺着雕花的床柱,在对角线处停下,铺天盖地的绸缎堆叠,凝成一颗颗饱满的珍珠······

    ——巴甫契特。

    这是我在巴甫契特的卧室。

    我翻身坐起,手下意识撑在枕头上,一股剧烈的痛感仿若凌迟,钝钝的疼,我呲牙咧嘴地捧住包成恰巴塔大面包的手,看上去就像一块饱满的蹄髈。

    等到终于不再痛得两眼发黑,我才哆哆嗦嗦地爬下床,这下我长记性了,没有忘记受伤的脚踝。

    如果这是我的卧室,那么,我看向被巨大挂画隐藏的门,我要去那里。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我紧紧盯着那扇隐蔽的木门,拖鞋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我喘着粗气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按在门把手上。

    吱呀——

    我不加思索地走进去,眼睛惯性追逐光源,多亏了那盏昏暗的灯,我很快就发现这间卧室不仅只有一门之隔,连装饰布置也一模一样,我快步上前,走到床边。

    我看见弗拉基米尔的睡脸,他大多数的面容都隐没于黑暗,只有眼尾的一小片皮肤被光照亮,暖黄色的光晕为他染上阳光晒过的温度。

    我屏住呼吸,手指爬上他的脖颈,温热融化了僵硬的指尖,我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一下又一下,撞击在指腹的跃动。

    我猛地抽气一声,还好,他没有死。

    正当我准备收回手,擦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湿润的眼角时,我的手被抓住了,我看到弗拉基米尔睁开眼睛,毫无睡意的清醒。

    “你还好吗?”我犹豫半天,还是无法直视他的眼睛,我缩着脖子,鹌鹑似的低下脑袋。

    久久没有回答,我不安地再次开口:“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睡觉,我只是想知道你好不好?”

    他似乎不会回答我,我又想起他白皙的皮肤上刺眼黏腻的红色。

    “你受伤了吗?严重吗?”我憋了很久,脸都涨得通红,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也许是生气了。

    这确实是值得生气的事情,毕竟我竟然试图攻击他,虽然不是出自我本意,但做了就是做了,我不能卑鄙地推卸责任。

    “······对不起”

    我小声道歉,弗拉基米尔很少受伤,或许在我出现之前,他压根没有这种经验,所以他大概并不擅长忍耐。

    可以说终于在某方面赢过了他,可我完全不开心,我不想他受伤,一点也不想。

    他一定很生气,我像是犯错被抓住现行的罪犯,缩着脖子一动不动,我连苍白的辩解都说不出口,而他的沉默,仿佛是对我犯下罪行的宣判。

    也许是无期徒刑,我觉得眼眶发涨,鼻子一阵酸涩,我细不可闻地说:“对不起···弗拉基米尔···”

    “很疼吗?”

    就在我以为他不想再理我时,他冷不丁地出声。

    我急忙抬起潮湿的眼睛,看向他,弗拉基米尔松开我的手,歪着头,发丝软软地垂落,他平静地说:“很疼吧。”说着,举起一只同样缠着绷带的手,“只有经历这些,我才知道原来受伤会很疼···原来你也这么疼吗?”

    他把手缩回去:“不过,也只是这点伤,你看到了,即使在你眼中娇贵的我来说,这也算不上严重。”

    “所以,不要难过了。”

    紊乱的呼吸神奇地平缓下来,我闭了闭眼,将多余的水分挤出去,我感受着某种力量,丝丝密密地挤进我的身体,我快速抹了把脸,然后急切地看向他。

    我看到弗拉基米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往另一侧移动,床上顿时空出一大块,他用干净的不含任何杂念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过来。”

    并不是强制的口吻,我可以随时转身回到我的卧室,但我也许没有选择,我顿了顿,没有思考多久就抓住被子的边缘,慢吞吞地爬进去。

    像是陷入柔软的沼泽,我找不到任何支撑地倒在枕头上,我扑腾了两下,觉得自己快要被蓬松的床褥淹没了。

    将我从没有支点的松软中解救出来的是弗拉基米尔——他的手扣上的腰间,一把将我捞进他怀里,像巨石般纹丝不动。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柔的絮语,语气里能听出疲惫,冷冷淡淡的味道充斥在周围,飘荡在空气中,落了下来,此刻独属于他的气息使我感到奇异的安全。

    “我承诺过不会隐瞒你任何事,所以,你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弗拉基米尔摸到我的手,缓慢却坚定地滑入手心,直到十指紧扣。

    脑海中立刻出现我不受控制的模样,以及那场堪称酷刑的记忆,我的心脏一窒,随即我躲藏似的更深的埋了进去。

    “不想···我大概猜得到。”我闷闷地说,久病成医,我并不是完全一无所知,只是,我习惯了逃避。

    “好。”弗拉基米尔不置可否,他轻抚我的头发,呼吸变得无比紧密,洒在我的耳垂,我能感受到他的安抚,他不留一丝缝隙地抱着我。

    我觉得很舒服,似乎他能帮我抵挡一切苦难,这种尘埃落定的舒适逼得人鼻头发酸,我抽抽鼻子,“我会死吗?”

    太过幸福就会患得患失,我有点害怕。

    “不会。”他贴上我的脸颊,唇几乎靠上来,我感到痒痒的,转动眼珠,我的眼皮一阵发热,是他的呼吸,可能都没有一厘米的距离,我听见他认真地说:“接受治疗后,你还能活很久很久。”

    不知为何又想到了卢布廖夫,梦中的卢布廖夫一再褪色,最终消亡,那里有我的家人,有安德廖沙······

    我抿抿嘴唇,心脏刺刺的酸软:“可是我没有家人了。”

    虽然他们还活着,但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在我的人生里消失了。

    “你有我,我也只有你,这就够了。”弗拉基米尔握着我的下颚,将我的脸抬起,我落入了燃烧的恒星一般的眼眸,疯狂掩盖在肆虐的深情下,他沉声说道,“我们不需要其他人。”

    “···我们、只有我们两个吗?”我感到迷惘。

    他的鼻尖抵住我的额头,然后是落在眼下的一吻。

    “嗯,这就足够了。”

    弗拉基米尔细软的发丝散落下来,光滑如绸缎,野玫瑰雪松和马鞭草混合起来的馥郁又有些冷淡的香气,是熟悉无比的味道,凌乱地扑在我的脸颊,我抽抽鼻子,悲伤全被不合时宜的喷嚏吓跑了。

    弗拉基米尔低低地笑着,我放松地趴在他怀里,感受着从他胸膛里传出的震颤。

    夜色浓墨重彩,厚重的石墙阻挡了风声,我安心的窝在弗拉基米尔的肩头,昏昏沉沉地快要睡去。

    但他的手指将我脸旁的碎发拨开,痒痒的,我又醒了过来,我听到他说:“你知道吗?快乐···”他按在我的嘴角,“悲伤······”指尖移到我的鼻头,“痛苦······”他抚上我肿肿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说:“还有许多···你让我体会到这些情感,喜欢、憎恶、嫉妒、还有爱,这是我的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他刻意压低了音量,似乎这真的是一个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

    我也凑近了他的耳朵,用最小的音量问:“难道只有我才可以吗?”

    回应我的,是弗拉基米尔肯定的眼神。

    “呼——”

    困扰我依旧的问题终于不经意间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我却说不上有多么兴奋,大概是早就不在意了,无论是什么原因,已经无关紧要了。

    “那你真是有够倒霉,碰到了我。”又哭又笑,一会悲伤的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一会又难过得觉得度日如年,总是纠结,怯懦,懊悔,我自己都很难说得上这是丰富有趣的情感体验。“肯定很糟糕······”

    “不,那是幸运。”弗拉基米尔突然用力,声音变得紧绷:“我不敢想象自己如果错过了任何一个时机,任何一次偶然······任何一个错误,可能一秒钟的误差我就不会遇见你。”

    “所以,这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我摸到他的背,然后环上去:“那我以后不要难过太久,我要尽量开心起来,这样你也会开心对吗?”

    他一时沉默了,接着更用力地抱紧我,我觉得他想把我按进他的身体里,变成他缺失的某根肋骨。

    “难过也无所谓,弗洛夏,怎么样都好,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我都陪着你,你不会再孤独了。”

    他的话让我一阵恍惚——我完完全全拥有了这个少年,无法违背的誓言,是连我们自己都不能掌控的命运,超越人性与本能的,他是只存在传说中的神迹,降临到我身边。

    手按在他的胸前,头埋在他的颈窝,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比我低一些的低温还有那跳动的脉搏。

    他是弗拉基米尔,能驱离虚假的存在。

    他是我全部的真实。

    “我爱你,弗洛夏。”他诚挚地告白,可他的耐性实在太差,没等多久很快质问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笑嘻嘻地挑衅他:“我说了啊,在心里。你不是能感受得到吗?”

    “笨蛋!”弗拉基米尔没好气地说:“那又不是读心术。”

    “你真的不说吗?”他故作生气地叹口气,松开胳膊就要退开。

    我急忙扑上去,拽住他的领口,在他耳边含糊嘟囔了句。

    “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深吸一口气,吻上他的颈侧,下颚,然后附在他耳边。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弗拉基米尔,我爱你。”

    “嗯,好。”他故作矜持,尽力保持平静,但他很快失败了,因为我听见他忍不住笑了,压抑在唇边低低的笑声。

    呼吸纠缠,心跳共振,我们宛如共生相连的藤蔓,在彼此的体温中,紧紧相拥。

    真好,我还活着。

    ——————————————完结————————————————

    这篇文到这里完结,感谢一直以来订阅的你们,特别是一直追更的那群读者,可能弃文的更多——这全部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没有想到后来会有那么多令人猝不及防的事情,虽然听上去很像是借口,但无论如何造成如此差的阅读体验,是我的错误,在这里也向那些因为断更而无奈的小伙伴们道歉,很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原本应该有一肚子的话想写下来,因为断断续续更新了太久太久,几乎是作者人生最珍贵也最艰难的时光,六年,真的过了好久,未成年的时候打下第一个字,迄今也是不可追忆的过去了,这几年发生了太多事情,可以说,如果不是你们极具包容心的陪伴和等待,我根本不可能再一次次取出键盘继续写完整个故事。

    其实一开始写下这个故事时,只有弗洛夏,一个身患抑郁症却始终没有放弃的女孩子,我将她置身于最残酷的设定里,我看着她努力挺过一天又一天,在一个个失眠的夜晚等待天明,没有紧张刺激的故事和剧情,只有慢吞吞的文字和略显压抑的日常,所以这部分经常有读者认为过于拖沓,矫情等等,这个我也承认,过于意识流的描写和缓慢的剧情推进的确会造成这种观感,但如果不这么做,就无法达到我想要的真实。

    真实——即使是各种心理疾病在书籍,影视剧领域大行其道的今天,抑郁症已然成为“玉玉”症,成为可以被反复提及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叠甲,但真正的抑郁症患者却始终沉默着,他们的痛苦并不为人所知。不久前一位我童年时期的女歌手离世了,她的名字在热搜上停留了一段时间,就像四年前的冬天一样。

    所以我不想把这种疾病当做噱头,我希望自己能够足够真实的写出来,使读者们身临其境,与弗洛夏一起经历童年时期就上演的溺水般的痛苦,无助,无望,连呼吸都是一种漫长的折磨,活着不亚于分分秒秒的酷刑构建的炼狱,不断更换的药物,忍受的副作用,也许这样,当再遇到抑郁症患者,即使他们看上去像是在无病呻吟,矫情做作,我们也可以多一分耐心,多一点包容······我不能肯定每位抑郁症患者都是如此,但我能保证这是绝对真实的,我希望我做到了这一点。

    我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些如释重负,毕竟这篇拖了很久的终于完结了,但我比想象得难过许多,怅然若失的心情持续了很久,桦树节的番外修修改改始终无法满意,所以请不要等待,未来的某一天也许会突然降落。

    文章戛然而止于爱意交融时,当弗洛夏和弗拉基米尔他们对彼此袒露心声,不再有隐瞒和欺骗,他们学会了为对方妥协,退让,理解,原谅,在磕磕绊绊的相处过程中,一点点靠近彼此,然后爱上对方,他们无法变得更好了,所以这篇文就应该结束了。当然,弗洛夏的疾病并没有完全康复,这是一件在我的认知中概率极小的事情,但她会活下去,因为她不再孤单了,有一个人始终会与她感同身受,他能理解她所经历的一切,她不需要说出来,也有弗拉基米尔一直一直陪着她,痛苦不会因为他的存在消减,但她不会再恐惧接下来的每一天,这是爱情,也不仅仅只是爱情。

    全然是虚构的爱情童话,是现实生活中不会存在的绮丽想象,也是我能送给勇敢的从不曾选择放弃的弗洛夏的礼物,我衷心地祝愿她能开心,健康的活下去,直到皱纹与白发爬上她的面容,即使疾病的阴影从不曾消散,她也能活着,这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下一篇《谎言者悖论》为了避免出现断更,我尽量全文存稿或者存稿百分之八十再发文。

    这下真的完结了,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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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世界·危境]:艾勒来到真·世界一年前,16岁的西里尔被绑架案前两个小时,她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阻止这一切。

    笨拙小怪咖和冷酷大魔头的纯爱童话。

    在杀害与救赎间,他们开始学会爱。

    宿命般的轮回与不灭的约定,在时光缝隙里写下谎言般的爱意。

    【#平行时空#双向穿越#多元宇宙#时空循环】

    排雷:1.物理学一塌糊涂,bug不会少,能自圆其说是作者最大的目标

    2.女主不正常,类似[谢尔顿]智商高情商超低。

    3.人设存在艺术加工,谢绝考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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