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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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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崇柯权衡之下, 最终还是选了跟自己更要好一些的贺景明。

    三皇子看见周崇柯找来的人?,皱了皱眉头,不过?出于对?周崇柯的信任, 到底是没?说什么。

    他亲自挑选的心腹总不会害他。

    上场后,赫连云铮旁边的, 个个人?高马大,反观三皇子左右的,看起来似乎都是文人,赫连云铮唇角斜斜地勾了勾, 心中更是不由地闪过了一丝轻蔑。

    就几个这样的, 也想?赢过?他们,就算他右手不便, 这三皇子未免也太?过?天真。

    比赛开始前,双方照例先将马骑近互通姓名, 算是先礼后兵。

    刚开始, 赫连云铮听到贺景明只是个没?有一官半职的闲散世子, 心里还没?怎么当回事, 可在之后听到周崇柯是这届科考的榜眼时, 笑容顿时便僵在了脸上。

    原因无他, 大雍新科进士里头的一甲, 他已经?见过?两个了, 一个探花一个状元,个顶个的能气人?, 现?在又来了个榜眼,也不知道又是个什么路子的。

    赫连云铮本能地提高了警惕。

    之后的事实证明, 经?验这事儿,果然不会害人?。

    那周崇柯特么的是个野路子!

    在赫连云铮看?来, 那姓周的根本就不会打马球,完全是在乱打一气,以?至于他长再多个脑袋、再多双眼睛都白搭,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办法预测球到了他手上,他会往哪个方向?去传,没?有任何规律,就跟个疯狗似的。

    在接连预判失误过?后,赫连云铮瞪向?场上那个进球过?后欢呼庆祝的人?,那火气真真是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人?要不就是特别会打,在故意扰乱他节奏,要么就是真的不会打,运气却?逆天。

    可无论是哪个原因,赫连云铮都很是不爽。

    他的后槽牙发紧,眸光也暗了下来。

    该死!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右手带了伤,如果不是因为他这右手无法使力,那他肯定——

    “芜湖!又被我?抄走喽!”

    周崇柯再一次挥杆从他的右手边把球截走,关键是,截走就截走,他偏偏还要大声喊一句,就怕人?不知道似的。

    活脱脱就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欠揍得很,哪有半分所谓的文人?风骨!这特么的居然是榜眼?

    赫连云铮是又气又恼,偏偏又不能说什么,那股气就在胸口不停地往上堆,他只觉得自己憋得快要爆炸了。

    几个回合下来,赫连云铮的右手本就没?好全,刚才又进行了一番剧烈运动,手已经?是痛得生疼,全凭一口气在那咬牙忍着。

    如果说他之前最后悔的是招惹了三皇子这蠢货,那么现?在最后悔的,便是和?那姓周的疯狗在一个球场上打球!

    “殿下,您要不要休息一下?”身边的人?关心问道。

    赫连云铮脸色阴沉,一口银牙快要咬碎:“不必!”

    现?在局势一边倒,让他灰溜溜地下去绝无可能!

    喝过?侍从递来的水,赫连云铮把他那一队的人?叫了过?来,冷笑了一声道:“盯死那个叫贺景明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周崇柯那疯狗之所以?能满场乱窜还假动作一堆,所谓的策略更直接就是没?有策略,盖是因为有个无论如何都能给他托底的贺景明。

    那贺景明看?似不起眼,实则,他和?周崇柯的默契才是真正?的关键。

    至于那三皇子,还是那句话,赫连云铮根本就没?把其放在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个球场上凑数的混子。

    赫连云铮压低声音制定了一番策略,短暂的休息过?后,再上场时,局势果不其然开始扭转了。

    看?到周崇柯脸上那一闪而逝的错愕,赫连云铮心中暗爽,他倒要看?看?,贺景明被掣肘后,这姓周的疯狗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场上的攻防陷入了焦灼,三皇子说实话,也是混的有点不太?舒适,跟先前的躺赢比起来,落差有点大……

    他跑去周崇柯旁边,强烈要求回到先前的舒适区:“呀呀呀,怎么回事?本殿怎么觉得自己手脚好像被绑住了,周卿你倒是好好发挥呀!”

    周崇柯嘴角抽了抽,好悬才把那就要脱口而出的臭骂给憋了回去,他转头看?向?三皇子,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这人?自己是个什么水平的,心里就没?点数?

    就他还双脚被绑住了,在场上躲球躲得比谁都快,生怕被球砸到,他那手脚有放开过??

    三皇子:“???”

    周崇柯闭了闭眼,深呼吸气,忍住,任务还没?结束,还要继续当人?心腹呢,再蠢也得忍着。

    不过?,他这心腹到底要当到什么时候去?

    周崇柯不由得睁眼看?向?了虞秋秋所在的方向?。

    谁料,虞秋秋人?不在位置上,反倒是看?到了虞苒。

    两人?的视线短暂相接,又同?时错了开。

    周崇柯拽着缰绳的手收紧,原来她也来了……

    “本殿跟你说话呢,你这是在走神吗?”三皇子脑袋凑了过?来,试图抓住周崇柯走神的证据。

    周崇柯往后仰了仰,眸底的嫌弃一闪而逝。

    “放心,不会输。”他御马和?三皇子拉开了距离,眼神比之先前的散漫,却?是明显坚定了许多。

    打了这么久,也是该结束了。

    那赫连云铮该不会以?为牵制住了贺景明,他就没?办法了吧?

    他周崇柯以?前鬼混的时候,马球早就打遍天下无敌手都打腻了,方才不过?是久了没?碰这玩意儿,先热热身罢了。

    赫连云铮很快便发现?周崇柯的球路变了。

    如果说先前是没?有办法预测的话,那么现?在他的球路就是预测对?了也没?用。

    他击球的角度十分刁钻,没?有办法防守不说,以?攻代?防又比不过?人?家的速度,属于是你知道球会从哪个方向?来,又会往哪个方向?去,但就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赫连云铮脸色黑了下来。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是周崇柯先前的打法更气人?,还是现?在的打法更气人?。

    守在大后方的贺景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周崇柯状态的变化,他唇角扬起笑了笑,这厮总算是不装了。

    之后,周崇柯势不可挡地一连进了好几个球,局势再度倒向?了大雍这边。

    眼看?差距被拉得越来越大,几乎已经?注定了败局翻身无望。

    赫连云铮憋闷在胸口的郁气到达了顶峰,当再一次抢到球后,他放弃了进球,左手握着的杆子一转,改变了击球方向?,直直瞄准了对?面的人?脸。

    “小心!”

    “小心!”

    两声惊呼重叠地在看?台上响起。

    周崇柯侧首,球擦着他的肩膀砸向?了其身后的贺景明。

    说时迟,那时快,多年的默契使得贺景明跟随周崇柯的动作下意识地联动作出了反应,几乎是周崇柯刚一动,他就夹紧马腹朝自己预判的接球点跑了去。

    反应之快,动作之迅捷,以?至于当他看?清球最后的落点时,还愣了一下。

    贺景明:“???”

    “呼——”

    长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再度在看?台上同?时响起。

    长乐眉头一皱,视线转头朝旁边杀了去。

    她看?着虞苒,只觉那张脸有些熟悉,隐隐约约的似乎有点印象,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一次是意外,两次还能是意外?

    这人?谁呀,难不成也喜欢景明哥哥?

    长乐小脸一沉,怒目圆瞪,凶巴巴的还龇牙,活像是在预备朝闯进自己领地的其他同?类发起攻击。

    虞苒就是再迟钝,也很难忽略掉这般明目张胆的攻击信号,再结合刚才两人?的异口同?声之语,她的眉头也跟着紧皱了起来。

    这长乐郡主……该不会是也喜欢周崇柯吧?

    “你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也敢跟本郡主抢,我?警告你,离他远一点,否则,就别怪本郡主不客气!”长乐先行出声警告。

    如果先前还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虞苒几乎是已经?确定了,这长乐郡主果然是看?上了周崇柯。

    该死的周崇柯!竟然在外头沾花惹草!

    虞苒在心里将周崇柯臭骂了一通,只是,虽然生气,但到底还有几分理智在。

    再说了,她又没?做错什么,更不欠这郡主的,有虞姐姐撑腰,她才没?有必要怕这刁蛮郡主呢。

    虞苒不甘示弱呛了回去:“据我?所知,郡主似乎并没?有和?他定下婚约,郡主在这宣誓主权,别不是自作的主张吧?”

    “你!”长乐一下子被拿住了七寸,但生性骄傲不容她低头,她看?上的人?也绝不会让步,她两手抄起,下巴一抬:“没?有婚约又怎么样,只要本郡主想?,随时都能让陛下赐婚。”

    虞苒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抓紧了裙摆,这郡主当真是好生霸道,居然还想?用圣旨来压人?。

    关键是,她听闻陛下和?宁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对?长乐这嫡亲的侄女儿似乎也很是宠爱纵容,长乐郡主若是真去求了赐婚圣旨,就算周崇柯再对?郡主无意,到时候除非抗旨,否则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虞苒有点心急,还有点气恼。

    “强扭的瓜不甜,你就不怕反生了怨怼?”

    话本里的怨偶,就算强行凑在了一处,也没?有一对?是过?得开心的。

    长乐咬牙,该死,又被戳到了痛处!

    她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才在这里暗恋的好么!

    随着长乐的沉默,虞苒眉梢渐渐挑起。

    嗯?竟然是只纸老虎?

    她抿唇压下了快要飞扬的笑意,好整以?暇:“郡主应该还要几年才及笄吧?”

    长乐脸色一变,目露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虞苒语气轻飘飘的,“郡主应该听说过?‘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这句话吧,虽然你跟他的年龄差的没?有那么夸张,但是——”

    虞苒眉眼弯起,耳濡目染之下,笑得颇得虞秋秋真传:“虽然京城的公子哥普遍都成婚比较晚,但他明年及冠,家里应该也开始着手给他相看?了吧,而我?,刚好明年及笄呢。”

    看?着长乐郡主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五颜六色,虞苒瞬间觉得自己全身的经?脉都通畅了。

    只是,当他垂目瞥见下面的周崇柯时,却?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长乐郡主总不会平白无故地喜欢上他,肯定是他做了什么招惹了人?家。

    虞苒越想?越气,该死!就这么个男人?她刚才居然还在和?人?争?她有病吧?

    虞苒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原地自我?反省,一定是她刚才看?周崇柯打球冲昏脑子了。

    是了,肯定是这样!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虞苒顺利地给自己找到了借口。

    “刚才我?就是胜负欲作祟随便说说,你不用放在心——”

    虞苒转头试图撤回,然而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越来越小,以?至于到后头,更是直接消了音。

    面前空荡荡,哪里还有长乐郡主的影子,她这纯属是在和?空气说话……

    虞苒尴尬地捋了捋发尾,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长乐郡主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

    比赛已经?结束,看?周崇柯一个人?在下边儿,似乎也不是去找他。

    虞苒趴在看?台的栏杆上,往下方四处张望。

    奇怪,人?去哪了?

    别不是真的因为她受了刺激吧?

    刚才一时上头,说话都不经?脑子,这会儿已冷静下来,虞苒立马就愧疚了起来,长乐郡主比她还要小呢,就……感觉是像在欺负妹妹……

    这边,虞苒到处在找长乐想?要道歉,而另一边,长乐却?双手张开拦住了贺景明的去路。

    她的眼睛红彤彤的,看?他的眼神里,似乎还夹杂着怨念。

    贺景明不解,“郡主这是……”

    长乐眼睛泛酸,出声求证道:“你家里要给你相看?姑娘娶妻了?”

    贺景明愣住,点了点头。

    他无心入仕,家里的确是有意让他成家,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上他年龄也到了,对?此倒没?怎么抗拒。

    只是,看?着长乐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泪花,他却?忽地有些无措。

    他慌乱地掏出一张方帕递了过?去:“你……你怎么了?”

    长乐气鼓鼓地将他递过?来的帕子拍掉了,急得跺脚,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让他打消这念头:“你非得这么早成亲么?你身边的朋友都没?有这么早成亲的吧?你看?褚晏——”

    长乐顿住,刹车刹得还有点烫嘴,赶忙正?色:“这是个反面例子,你不要学他。”

    “你看?周崇柯,对?了,周崇柯!你不是跟他关系挺好吗,你看?他就没?有要英年早婚!”

    长乐仰头紧盯着他,仿佛他只要说不,就立马要哭给他看?。

    贺景明眼睫轻颤,后知后觉出了些什么,只是却?犹有些不太?确定。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我?成亲?”他定定地看?着长乐,问道。

    长乐脸上腾地一下红了个透,脚尖在地上碾啊碾,声音一下子细弱了起来:“因为……因为……”

    ……

    赫连云铮落败,失了面子,后来晟帝传来了太?医给他换药,算是给了个台阶下,之后其便顺势借口身体不适回了四方馆。

    赫连云铮和?三皇子参与的只是其中一场,两国之间的马球友谊赛仍在继续中。

    此刻场上双方正?在换人?。

    先前周崇柯打得场上叫好声不断,看?得陆行知也有些心痒难耐,他找到褚晏,一手豪迈地勾着褚晏肩膀就要将人?往场上带:“走,我?们也去打一局!”

    褚晏把他的手给掀了开,兴致缺缺:“要上你自己上,我?不去。”

    “嘿!”

    陆行知见褚晏仍旧一脸的生无可恋,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不是,你到底是遇上啥事儿了,还没?缓过?劲来呢?”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说说,我?帮你开解开解?”陆行知用手肘顶了顶褚晏,看?热闹的心思几乎不加掩饰。

    褚晏面无表情撇开头,真是交友不慎。

    “你底下的兵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么?”褚晏咬牙。

    陆行知耸了耸肩,倒是坦然:“在他们面前我?又不会这样。”

    褚晏:“……”

    “你到底去不去?”眼看?着场上人?快集合得差不多了,陆行知认真地再度问道。

    “不去。”

    褚晏直接转身离开,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现?在是真没?什么心情去打马球。

    “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陆行知大步往场上走,谁还不会独立行走了。

    然而,没?一会儿,后头就刮来的一阵风,某个斩钉截铁说不去的人?,竟是上场上得比他还快。

    陆行知:“???”

    好家伙,这人?如今口是心非得这么难以?琢磨了吗?

    虞秋秋停在不远处,眉梢微挑。

    ——“嗯?这是在躲我?啊?”

    ——“可问题是,我?又不是来找他的……”

    虞秋秋想?着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狗男人?这脸皮倒是比想?象的要薄,没?想?到那事产生的阴影覆盖时间竟有这么长。”

    ——“算了,且再让他当一会儿鸵鸟。”

    虞秋秋摇了摇头,径直往前行去,在与正?要离开的周崇柯错身而过?时,下达了最新的指令:“今天的事,想?办法让三皇子去皇帝面前告状。”

    周崇柯眉梢微动,视线瞥向?正?中央的那处看?台,虞青山陪皇帝站在栏杆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如果虞秋秋只是想?避免陆行知再度走向?前世的命运,那么她的目的现?在显然已经?达成了。

    经?此一事,三皇子不可能再和?赫连云铮勾结上,陆行知自然也就不会再被波及。

    可……她却?还要把赫连云铮私底下的事捅到皇帝面前去……

    他的双眸微微眯了眯。

    说实话,虞秋秋下的棋是越发地令他看?不懂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

    看?台上。

    新的比赛已经?开始。

    看?着场上人?的表现?,晟帝不吝赞赏:“这场看?起来倒是比上一场舒心多了。”

    上一场一个浑水摸鱼的,一个满场子乱窜的,看?得他眼睛痛。

    虞青山在旁边陪笑,“上场三殿下打得也不错。”

    晟帝瞪了虞青山一眼,这老东西在这睁眼说瞎话,没?好气道:“朕还没?有老眼昏花!”

    再次看?向?场中,大雍这边,在褚晏和?陆行知的配合下,正?好又进了一球。

    晟帝轻笑:“褚编撰和?陆家那小子球技不俗,和?上一场之人?的默契比起来,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虞青山闻言眉头一跳,晟帝连自己的儿子沾染兵权都忌讳,更别提臣子了。

    这会儿看?褚晏和?陆家小子配合默契,别不是又在怀疑些什么了吧?

    虞青山垂眸,略加思忖,再看?向?场中时,笑意不改。

    有些事情,越是遮掩反倒越是引人?起疑,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虞青山一脸骄傲:“依臣看?,臣女婿的身手瞧着倒是比陆小将军还矫健几分,若是当初走武将的路子,说不定也能有一番建树呢。”

    “不过?,如此文武兼备之才,臣当初却?是没?看?上的,要不是臣女儿一再坚持,臣是断断不会便宜了那小子的。”

    晟帝:“……”

    搁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有人?问他了吗,就在这吹?

    虞青山却?是意犹未尽,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自顾感慨道:“这世道,都说有儿子才能鼎立门户,臣却?是不觉得,要臣说,那些个人?就是生十个儿子也抵不上臣一个女儿,就是臣女婿来世想?做臣儿子,臣也是不换的……”

    晟帝嘴角抽了抽。

    真是越吹越离谱了。

    谁不知道你女儿是个草包花瓶,也就只有你自个儿会当个宝!

    这些话亏他说得出来,陆家小子不如他女婿,他女婿不如他女儿,照他这意思,他女儿没?独霸天下还屈才了?

    晟帝真是一点也听不下去,虞青山这老东西什么都精明,就是一碰见他那宝贝女儿,就跟眼瞎心盲了似的。

    晟帝抬手打断了他,岔开话题:“朕听说,你从哪认了个干女儿?”

    虞青山否认:“那倒不是,是臣闺女跟那丫头投缘,认了其做干妹妹。”

    晟帝:“……”

    沉默。

    还是沉默。

    他女儿的干妹妹,那不就是他干女儿,这两者?之间有区别?

    “其实,主要还是我?家秋秋心地良善……”

    晟帝无语望天。

    这是又续上了是吧?

    “行了,也看?了这么久了,散了吧。”

    晟帝挥手甩袖,懒得再听虞青山炫耀,真是有个女儿把他给能的。

    回到御书房,晟帝随手翻开一本亟待批阅的奏折,上面书的就是陆冀德自觉有心无力,想?要卸职让自己儿子接班的建言。

    此时御书房内没?有其他人?,晟帝看?着上面的字句,面色阴晴不定,良久后,他合上了奏折,转动起左手拇指上的扳指,沉吟问道:“我?看?陆家那小子年纪也不小了,他和?唐家幺女的婚事可有定下婚期?”

    “嘶——”随侍在旁总管太?监仔细想?了想?,躬身回道:“只听说两家定了亲,这婚期在什么时候倒是没?听说,许是还没?定下来。”

    晟帝听后没?有再言,眸子微垂,眼角褶皱分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上看?不出喜怒。

    总管太?监退在一边,回答完后便安静得仿佛不存在,只是心下却?不由得连连叹息,那陆小将军看?上谁不好,怎么偏偏就看?上了唐家小姐,唉……

    过?了没?一会儿,外头便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父皇!父皇!”

    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传进来了。

    晟帝皱眉,一个人?的声音是怎么做到比一群鸭子还吵的?

    “启禀陛下,三皇子求见。”

    门外的宫人?进来禀报。

    “父皇!父皇!儿臣有要事求见!”

    晟帝头疼地揉了眉心,这么会子功夫都等不了,在那鬼吼鬼叫什么?

    “让他进来!”

    晟帝很是没?好气,正?糟心着,他家这老三一进来就撩袍子跪下了。

    三皇子:“父皇,那赫连云铮此次来京图谋不轨意图分化我?大雍,您一定要彻查啊!”

    晟帝的手刚从额头放下又撑回去了。

    原是贼喊捉贼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几分不耐烦:“查什么?”

    三皇子倒豆子似的把赫连云铮意图拉拢自己、给自己提供助益的事情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当然,重点突出了他坚定拒绝,生是大雍的人?,死是大雍的鬼,绝不中北辽奸计、与北辽人?同?流合污的忠正?品质。

    周崇柯说得对?,纸是包不住火的,他既然已经?将这事给捅了出来,与其等着被人?上眼药泼脏水,还不如自己再捅明白些,起码还能掌握主动权。

    说实话,他其实也有些后悔自己上午太?过?冲动,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这事儿给大剌剌说了出来,虽然结果是未遂,但总归是的平白往自己身上添了嫌疑,现?在冷静下来再想?想?,只觉自己脑袋当时八成是被驴给踢了。

    好在,周崇柯事后又提点了他,现?在来亡羊补牢,应该还不会太?晚。

    三皇子将周崇柯给他分析的内容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言之凿凿自己绝对?不是赫连云铮接触的第一个对?象,有人?不老实,想?坐收渔翁之利,暗地里算计他,请求晟帝一定要彻查,把暗地里的那个想?做黄雀的人?给揪出来。

    晟帝额上青筋突突直跳,这蠢货不该他聪明的时候他倒是聪明了。

    “你说了这么多,证据呢?”

    三皇子顿了一下,证据……他没?有……

    但是!

    “父皇!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啊!”

    三皇子声嘶力竭,嗯……他很会胡搅蛮缠,父皇要是不查,他今天就不走了。

    三皇子泪眼婆娑:“一想?到有这么个人?在暗地里谋划着伏击儿臣,儿臣就夜不能寐,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晟帝闭了闭眼,简直没?眼看?,如若可以?,他真是一点也不想?承认这糟心货是自己儿子。

    “那你想?怎样?”晟帝问。

    三皇子抬袖子擦了擦眼角那要流不流的眼泪。

    父皇虽有是有过?八个儿子,但里头有三个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至于老五,他父皇最珍爱的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则是和?他母妃一道被人?给毒死了。

    总之,现?在还活着的皇子,除了他,也就二哥、四弟、还有七弟了,嫌疑人?左右逃不出这几个。

    哼!那人?不是想?算计他么,他今天就是胡乱攀咬,也要咬下来一块肉不可!

    三皇子恶狠狠地想?着,擦完眼泪,放下袖子再抬首,则是一脸的信誓旦旦:“儿臣愿与他们当面对?质,届时定能诈出那心怀鬼胎之人?。”

    晟帝心知这老三得了理,若是不让他闹上一回,他今日一天都别想?安生,遂肯首示意人?照老三的意思办,把他那几个兄弟都叫过?来。

    没?过?多久,人?到齐,自是又吵成了一锅粥。

    老三自己聪明了一回便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别个都是蠢的,攀咬老二不成,又转而去攀咬老四,一个个在那对?着指天发誓,都说自己是清白的。

    吵到最后,他这御书房的房顶都快被掀开了。

    “当当——”

    晟帝用镇纸拍了拍桌子,他这耳朵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厉声道:“都吵够了没?有?”

    几人?随之噤了声,可三皇子此番没?拖得人?下水,着实是不甘心,余光瞥见杵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全程都跟个木头一样未发一言的七弟,他心想?蚊子再小都是肉,这会儿也顾不得嫌弃了。

    只见他抬手就是一指:“儿臣已经?知道是谁了,就是他!”

    “别以?为你不出声就能蒙混过?关,刚才我?们都自证了清白,洗清了自己的身上的嫌疑,剩下的就只有你,不必作他想?,那个人?肯定就是你!”

    一室寂静,不用说,众人?都被三皇子这泼皮无赖的作风给镇住了。

    见没?人?附和?,三皇子很是不满,视线从老二和?老四身上一一扫过?:“都哑巴了,我?分析的难道不对?么,还是说,和?赫连云铮暗中勾结的其实是你们俩?”

    二皇子:“……”

    四皇子:“……”

    有完没?完,搁这玩回旋镖是吧?

    电光火石间,三人?迅速达成了共识。

    二皇子:“儿臣觉得三弟说得有理。”

    四皇子:“儿臣附议。”

    三皇子挺直腰背,下巴微抬,看?吧,大家都这么觉得。

    “父皇,儿臣破案了。”

    晟帝看?这货说得是大言不惭,只想?一巴掌呼过?去拍死他。

    破案你个头破案了!

    要是衙门都像他这么审案,他这江山迟早要完。

    晟帝黑沉脸色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老七。

    老三此番虽说是误打误撞,但别管是怎么撞上的,单从结果来看?,终究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老七的道行,说到底还是嫩了些。

    “你有什么话说?”晟帝看?着老七问道。

    七皇子嘴角嗫嚅,还未启声,三皇子又嚷嚷了起来:“父皇您不要听他狡辩,儿臣愿以?人?格担保,绝对?就是他!”

    晟帝拳头收紧,硬了。

    你的人?格管个屁用!

    晟帝眼底浮出了浓浓的不耐烦,“拖走。”

    “听到没?有,父皇让你们把他拖走。”

    三皇子单手叉腰,志得意满指挥着人?去拖老七,心中得意至极,果然,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他们兄弟里头,父皇最疼的就是他。

    然而——

    晟帝拍案而起:“你!你!你!你们!来人?!全都给朕拖出去!!!”

    三皇子满目的不可置信,“父皇?”

    晟帝一听他的声音就来气,抬手就给他指了个特殊待遇:“给朕堵住他的嘴,轰出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活脱脱就是一搅屎棍!

    这几个儿子里头,就没?一个是和?他心意的!

    “唔唔唔唔唔!”

    三皇子拼命想?要发声,奈何押他的人?实在捂得太?紧,愣是没?给他这机会。

    他只好抬腿一路踢蹬以?示抗议。

    凭什么就只捂他的嘴,他不是父皇最爱的儿子了么?

    直到被押出门外,晟帝都没?再给他一个眼神。

    三皇子:“……”

    心碎御书房。

    被从御书房内赶了出来后,七皇子蓦地松了口气,他韬光养晦是对?的,父皇心里果然还是更信任他一些,至于老三……

    七皇子回首看?了一眼被抬着出来的三哥,暗暗咬了咬牙,今日这帐,来日必算!

    ……

    另一边,马球赛结束,人?员散场。

    褚晏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虞秋秋不知从哪忽地冒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身形微僵,刹那间,没?死透的记忆再度被齐齐唤醒。

    “殿下刚才京城不久,想?来是不太?清楚,我?当初籍籍无名的时候在虞府做夫子,我?夫人?就对?我?一见钟情。”

    “之后,我?高中状元进了翰林院,我?夫人?担心我?不适应,日日接送。”

    “更别提,前不久我?差点被恶犬所伤,我?夫人?紧张不已,唯恐我?落下阴影,硬是勒令我?请了好些天的假,非要陪着我?。”

    褚晏:“……”

    毁灭吧,真的。

    他倒退了几步,直接就是一个转身。

    虞秋秋:“站住。”

    褚晏停下。

    虞秋秋:“转过?来。”

    褚晏没?动。

    虞秋秋:“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褚晏叹了口气,这次倒是转过?来了,只是面上却?是一脸灰败,显然是生无可恋。

    虞秋秋:“……”

    ——“好家伙,知道他社?死了,但也不用死这么久吧?”

    ——“再自闭下去,怕是就要申报世界纪录了。”

    虞秋秋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朝他走了过?去。

    察觉到他身体又开始肉眼可见地僵硬,虞秋秋出言安抚:“放心,我?不笑你。”

    褚晏愣住,抬目看?她,将信将疑,真的?

    虞秋秋停在他面前,果然敛了笑,一本正?经?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褚晏眸光微颤,所以?……她在这堵他,就是为了叫他回去?

    看?虞秋秋这样子,好像真的没?有要笑他……

    褚晏有点动摇了。

    “我?——”

    “嗯?”

    虞秋秋目含鼓励。

    褚晏看?见她眸中笑意,猛地一个激灵又清醒了。

    不行,虞秋秋这人?最会伪装,他这上中下三辈子,上过?的当还少么?

    这次绝对?不能再被她的表象迷惑,他确定以?及肯定,他现?在如果跟着回去,绝对?就是现?实版的尔为刀俎我?为鱼肉。

    褚晏深吸了一口气,理智回笼,避开了她的视线。

    “我?正?要回去。”他道。

    虞秋秋抱胸,笑看?着他不说话。

    ——“跟我?玩文字游戏呢?”

    ——“我?说的回去,可不是回陆府。”

    僵持片刻,虞秋秋叹了口气。

    ——“唉,狗男人?如今也是不好骗了。”

    既然骗不到,虞秋秋索性也就不装了,眸中的笑意显露的那叫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褚晏:“……”

    他就知道!

    狗男人?不禁逗,虞秋秋倾身靠近,再度收笑:“好了,这次真的不笑你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搬回来吧,一直住在别人?家也不太?好,你觉得呢?”

    ——“毕竟,我?那么在乎你,怎么忍心你漂泊在外呢?”

    褚晏沉默。

    他怀疑虞秋秋还在心里笑他,并且有证据,但是……拿不出来……

    狡诈的女人?!

    回府路上,虞秋秋坐在马车里,掀开一角侧边车帘,见褚晏无声无息地骑马跟在马车边,勾唇笑了笑。

    “哥哥他怎么了?”虞苒好奇问道。

    “他啊……”

    虞秋秋放下车帘,拖长了声音,马车外的褚晏不动声色,却?默默竖起了耳朵。

    不用想?,以?虞秋秋的恶趣味,肯定会告诉虞苒,然后带着虞苒一块笑他。

    他就不该跟着回去自投罗网,褚晏现?在有点想?掉头了。

    他攥紧缰绳,刚要控制着马头调转方向?。

    “跟我?闹了一点别扭,还没?哄好。”虞秋秋的声音传了出来。

    褚晏拽缰绳的手顿了顿。

    她那如果叫哄,那也是有够敷衍的,分明就是全靠他配合。

    褚晏轻嗤了一声,结果转瞬就听见自个儿亲妹妹的一声惊叫——

    “闹别扭,哥哥他还有这胆呢?”

    褚晏皱眉。

    什么意思?虞苒有本事再说一遍,她到底什么意思?

    虞秋秋:“嘘,小点声,别被他给听见了。”

    褚晏:“……”

    已经?听见了。

    ……

    不知不觉,到了年尾。

    周崇柯无意中在府中听见他爹和?继母说着过?年要带着周崇阳出去拜访的事情,两人?还商量着到各处要准备些什么。

    周崇柯驻足停了半响,直到两人?进屋,都没?听见他们提起过?他半句。

    即便是过?年,他好像……也始终不在他们的计划中。

    周崇柯嘴角轻扯,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他凑在这里做什么?

    从头到尾,他都是多余的。

    周崇柯提着自己准备的年礼,转头就去了成远伯府。

    “给你的。”

    他将手里的包裹塞给了贺景明。

    贺景明:“什么东西,这么大一坨?”

    他将包袱给解了开,发现?是件皮毛水色上好的狐裘。

    “嚯!我?只听说前阵子周伯父感了风寒,你在到处寻人?收皮毛,没?想?到我?也有份。”

    贺景明当即就试上了身,只是这尺寸……

    贺景明低头,摆动着身上的狐裘,他总感觉这里头都能再塞下半个周崇柯了,穿身上暖和?倒是也暖和?,就是……有点臃肿。

    他身形和?周崇柯差不多,周崇柯就算往忘了他的尺码,直接照他自己的身材做,按理来说都应该不会出错才对?。

    “是不是裁缝搞错了,我?这穿着有点大?”贺景明反馈道。

    周崇柯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盯着他房中一个盆景在看?,眼珠子都没?转一下,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贺景明叹了口气,罢了,左右也不是不能穿,大了就大了吧,再怎么说,也是好友的一番心意。

    屋里烧着地龙,他就捂了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微微有些出汗了。

    贺景明将狐裘脱下递给随从,吩咐让其好生收捡起来,自己则走到周崇柯前头,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这年打算怎么过?啊?”贺景明问。

    周崇柯下意识地排斥这个问题,未免他盘根究底,索性岔开反问了回去:“你家里不是张罗着要给你娶媳妇儿么,相中谁家姑娘了?”

    这人?眼光历来不太?行,他这回得帮忙看?着点儿。

    贺景明却?是顿了顿,手握成拳掩唇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而后又欲盖弥彰地拿起了一本书看?。

    “我?暂时……应该不会娶亲。”

    周崇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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