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 116 章

    也幸好俩人所在的这处院子无人居住， 要不然对方发现他们大喊大叫，很容易引来旁人。现在琳琅自身难保，苏子烨又是个文人， 结果很难预料。

    夜色越发的深沉， 繁星在天空闪烁，像是少女在眨眼。

    面色柔和的青年垂下眸子， 看向正和自己对视的少女。

    她发鬓随意的梳起，头上还是戴着一根看起来很是奢华的镂空缠金丝牡丹花纹簪子。身上寒酸的黑色劲装与簪子格格不入， 而她脚上穿着云纹锦绣镶珍珠的软底鞋， 更是和穿着不符。

    但这都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他打量她的气色，温声问她：“有受伤吗？”

    方才见她没力气， 苏子烨还以为她身体抱恙。

    琳琅摇头，笑着道：“没受伤， 就是之前中毒了，眼睛看不见，身子也没力气。不过正在慢慢恢复， 现在能大致看见东西。我没吃饱，要是吃饱了，力气会更大一些。”

    这些日子， 琳琅没怎么笑，就算是笑也只是假笑。但现在， 她发自肺腑的高兴， 手依旧被他牵着，温暖惬意， 甚至想一直和他牵手。

    不过，琳琅觉得， 向来守礼的苏大人一定是着急之下才握住她的，否则他不会这样。谢莹莹总说自家两个哥哥是木头，琳琅深深觉得有道理。

    “饿了？”苏子烨忽地想到，他这里有几块飞扬给的糕点。

    “这个给你吃。”苏子烨松开她的手，将糕点取出来递给琳琅。

    琳琅看不大清楚，但依稀能闻到糕点香甜的气息。面带惊喜的道：

    “大人，竟然有糕点。”

    “嗯，吃吧。”

    飞扬给自家大人打包的自然是苏子烨爱吃的口味，有咸香的牛舌饼，有甜蜜的桂花糕。而且都是今日现做的，滋味自然要比琳琅藏在床底，放了几日的那些好上许多。

    她拿起吃了一块，觉得胃里有东西，身上也有力气了。

    “大人，你也吃。”

    苏子烨笑道：“我不饿，你吃。”

    青年满脸的倦色，眼下的青黑格外的明显，但这些琳琅都看不见。说话的功夫，苏子烨又捂唇咳了咳，然后道：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另一边，慕容斐知道琳琅逃走之后，自然是让所有人在府里找。

    “她眼睛看不见，一时半会逃不出去。”

    可是在房里等了一会，便听见手下来报，说琳琅跳墙跑了！

    慕容斐原本是在悠闲的喝茶，气定神闲，坚信琳琅逃不出去。

    她能逃到哪里？那种粉末并不是毒，但会让人眼睛看不见，身上会没力气。不过时间久了，也会渐渐恢复。同时，会增强人的体质，洗涤身体的污垢。

    绿芙与琳琅说的都是实话，不是毒。他掐算着时间，在她喜欢的白玉卷里又下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琳琅压根就没吃白玉卷，而是将其捏碎晒干，研磨成粉末保存起来。

    当时在围墙上，她朝着那些人洒的就是这种粉，救了她。

    听见属下这样来报，慕容斐闻言手一抖，茶水溢出。

    旁边的绿芙心里一沉，垂着眸子上前为他擦拭沾湿的手指。

    原本以为，那人跑了主子不动如山，是因为并没有那么在乎琳琅。

    可现在看，并不是这样。

    绿芙一颗心往下沉，帕子刚碰到慕容斐的手，就被他甩开。随后，慕容斐站起身，看都不看绿芙一眼，起身往外去。

    站在后面的绿芙委屈的咬唇，被甩开时帕子抽打在她手背上，登时红了一片。

    但现在慕容斐顾不上绿芙，吩咐人出府找，想了想，他吩咐道：

    “现在去所有客栈问一遍，还有，去落水巷走一趟。”

    落水巷就是云奇的住所，慕容斐猜测琳琅很有可能去找云奇。如果她没去的话，就有可能去了客栈。

    所以当他们的人前往客栈方向时，飞扬还被吓了一跳。

    他们分头找人，飞扬说和苏大人一起，苏子烨没让，每个人都查一个地方。飞扬所查的那户人家没问题，所以他打算回来复命。

    武夫出身，对于危险事情是有一种直觉的。飞扬下意识的觉得不对，于是偷摸跟上那批人。

    飞扬发现，他们直奔客栈，似乎在寻找什么。等到找到他们的客栈，飞扬一颗心提了起来，隐在暗处没动。

    待那些人离开后，飞扬才现身，问客栈掌柜道：“方才我看出去几个人，瞧着凶神恶煞的，这是干什么？”

    苏子烨家产丰厚，出门自然要住上等客房。他对飞扬宽厚，给飞扬也定了好房间。阳川虽然大，但到底没有京城有钱，现在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时节，所以上房都空着。

    能定下上房，客栈掌柜自然对他彬彬有礼。

    “好像家里小姐离家出走，在找人。”

    方才来的人就是这样说的，掌柜也没隐瞒。

    飞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眼神好，往外一瞥，就瞧见客栈对面的巷子里蹲了一个人，似乎是方才几个人中的一个。

    飞扬皱眉，觉得事情不对。

    快步往房间去，就见苏大人的房里是暗着的，说明大人还未回来。飞扬难得的飞快转动头脑，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琳琅不会就是那个所谓丢失的小姐吧？

    。

    “当然不是，”暗色的屋里，琳琅笑了笑，“他没想杀我，而且还好吃好喝的招待我，还说什么喜欢我。大人，我觉得慕容斐，脑子有病。”

    听她说慕容斐说了喜欢她，苏子烨心里怪怪的。不过被他很好的压了下去，他往她身侧靠了靠，俩人肩膀挨在一起坐在角落里。

    荒废的宅院，地上铺了一些稻草，坐上去倒也不硌得慌。

    “对了大人，我们要在这呆一夜吗？”

    琳琅想，他来了阳川肯定是要住客栈的，本以为他会将自己带回客栈，但没想到，直接在荒宅里找了一个房间，席地而坐。

    “他既然找人，肯定会想到你往云奇那里去，亦或者去客栈藏身，如果我们现在过去，说不定会被他们碰到。现在你体力不支，还是多休息为好。”

    琳琅自然相信他，苏大人聪慧，想事情总是比旁人想的更为通透。

    “将这些吃了吧，”苏子烨把糕点拿出来，放在掌心，端在她面前。知道她看不清，苏子烨牵过她的手，将她手上的灰尘拂去，然后往糕点的方向送。

    琳琅没客气，她本就饭量惊人，这几天又没好好吃饭，自然肚子饿。所以她吃了不少，留下两块苏子烨爱吃的牛舌饼。

    “大人，你也吃。”

    如果飞扬在的话，肯定要骂琳琅是个小没良心！苏大人为了她的事情夜不能寐，衣带渐宽，连饭都没好好吃！

    苏子烨笑笑，刚要说话，又低声咳了起来。

    他弯下腰，背对着琳琅的方向，宽厚的肩膀起伏，尽量压抑声音，捂着唇。

    咳了许久，久到琳琅脸色都变了，担心的凑过去，轻拍他的后背。

    初夏时节，衣料单薄，透过薄薄的布料，琳琅很快就察觉到，他身子热的吓人。

    “我没事，”苏子烨直起身子，用帕子按压了一下唇角。

    “没事什么没事，你声音都哑了。”

    琳琅还记得他爱干净，所以将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确保没有糕点的味道，才抚上他的额头。

    果然，烫的吓人。

    怪不得那时候她觉得他的手暖和，原来是病了。

    “大人，”琳琅着急了，“你发热了。”

    琳琅的手依旧放在他的额头，指腹满是薄茧，其实粗粝的很。

    但在苏子烨看来，却柔软的像是一片云，让他轻飘飘的。

    青年面颊本就发红，现下更是泛起不正常的红色。但这些，琳琅都看不见。

    “阿玉，”苏子烨声音低哑，但带着满足的笑意，大掌盖住她的手背，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手掌心，紧紧的包裹住。

    “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他平日里声音是清朗温润的，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而现在带着微微的沙哑低沉，感觉……也怪好听的。

    尤其是现在，他的手握住她的手，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琳琅心跳加快。

    总觉得许久不见的苏大人，变了不少。好像比之前变得更为胆大？

    不过，琳琅是喜欢的。

    她本就心里有他，能被他呵护重视，心里的雀跃无以言表。

    琳琅忍不住勾起唇角笑，随后意识到，他好像是高热了，根本就不是没事。琳琅担忧的道：

    “大人，你发热了，若是温度下不去会有危险。”

    夜色寂静，少女声音里的担忧格外的明显。苏子烨握住她的手，觉得那颗提起来的心都安稳了不少。

    怕她担忧，苏子烨故作轻快的道：“阿玉，我真的没事。”

    只是刚说完这话，苏子烨觉得眼皮发沉，眼前的人也开始晃。

    “阿玉，别晃。”

    说完这句话，青年就头一歪，朝着旁边倒了下去。

    琳琅吓了一跳，赶紧冲了过去，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

    “大人？”

    琳琅连着叫了几声，苏子烨都没回答。她又摸了摸他的脸颊，觉得越发的烫了。

    这样下去，会出人命。

    但现在，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苏大人身材高大，想要带他出去，着实不宜。

    不过琳琅还是咬着牙，想要将人背起来。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琳琅一次一次的跪在地上，膝盖磕的发疼，可她抿着唇蓄力。

    这不算什么，大人的命更重要。

    。

    天空如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月亮被乌云遮盖，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昏暗的屋里只点着一盏灯，因此映的桌旁之人面色越发的阴沉。

    儿子死了，妻子死了，卫国公接连遭受打击，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十岁一般，鬓边的白发如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

    满是风霜的面庞皱纹横布，他双眼浑浊，看着桌子上的簪子发呆。

    正是这根簪子，要了儿子的命。

    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连这东西都能找到，且这么快就送到他手里。

    想到对方谈的合作，卫国公抿着唇，垂下眼帘。

    “国公爷，皇帝无德，听信巫术道人，还纵容女儿杀死您的嫡子。您想想，她贵为一国公主，又怎么会做出当众杀人的事情？无非是得了皇帝的授意，要给您下马威！您想想，您一辈子为大显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是什么？阴阳永隔！”

    “国公爷，难道这就是您要效忠的王朝吗？难道您想看着其他的武将将来面临和您一样的困境吗？是，忠于君，做其事。但，也要看当君王值不值得。去年的事情您也知道了，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您觉得，不是天谴吗？”

    当时对方说了很多话，卫国公竟然都听进去了。

    虽然对方没陈明身份，但卫国公已经有了猜测。

    他们是贤王那一脉的人。

    派人来自然是为了他手里的兵权，毕竟现在的大显武将不出头，多数兵权握在皇帝手里，只有他手上的兵是最多的。

    来找他，无非是想拉他入伙。

    “国公爷，您放心，主子说了，成了之后定然让您享受无尽荣耀。再有，世子爷和夫人的仇，我们主子也会让您讨回公道。”

    什么荣耀不荣耀的，卫国公没放在眼里，但后面那句话却狠狠戳中他的心思。

    是啊，杀了他儿子，气死他妻子，而六公主只是被罚剃度出家，保下了一条命。说是出家，可皇室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吗？尤其是六公主这个颇为受宠的女儿。

    说到底，还是不公道。

    那人又在他耳边说了很多，到现在卫国公都记得。甚至觉得，对方说的对。

    他为大显鞠躬尽瘁，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这条路是正确的吗？皇帝难道不会更加忌惮他吗？

    说不定，剩下的几个孩子也要保不住了。

    思及此，卫国公抬起眼帘，眼中映衬的烛火忽地放大，像是怒火般熊熊燃烧。

    。

    而被卫国公痛恨的六公主，却并不是外人所想过的那般自由自在。

    这处尼姑庵建设的很好，还曾有太妃在此安度晚年，所以宅院总是修缮，不会风吹日晒。

    但，这远远无法和皇宫相比，甚至让六公主觉得，宫里的冷宫，都比这里要好。

    穿的衣裳也不是她喜欢的柔软料子，粗糙的布料磨的她肌肤疼，而且颜色暗沉，穿着就像是个老人似的。

    再有，吃食也不尽人意，全是素菜不说，甚至连油水都寡淡，和水煮菜没什么区别。

    来到这里后，她迅速的消瘦，照镜子的时候，只觉得脸颊凹陷，变丑了许多。

    见六公主还在边照镜子边皱眉，跟着一起来的两个侍女忙劝解。是的，宫里只让两个宫女来，完全不是公主的仪仗。

    但六公主什么都说不了，父皇甚至不见她。

    “你们说，我的头发多久才能长出来？”

    这里条件艰苦，蜡烛甚至都不够用，只能点上两盏灯。镜子里，明明是花样少女，但头脑光秃秃的，丑的惊人。

    “公主，您别多想了，睡觉吧。”

    进了这里，还盼着头发长出来？怎么可能，长出来也要被剃掉。

    “按理说可以带发修行，可是父皇不允。”

    听说朝中大臣因为此事对太子颇有微词，只因她是太子的胞妹。在六公主看来，她不过是一个牺牲品罢了，为了太子的脸面和皇家的脸面，就可以随意的牺牲她。

    就像是当时去猎场一样，明知道那么危险，可皇帝还是坚持让她去，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这就是父母的爱吗？

    镜子里，女子的表情变得狰狞，眼里恨意浓的似能滴落出来。

    等宫女去休息了，六公主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床榻硬的像是地面，住了几个晚上但她依旧无法适应，而且被褥料子都不好，扎的她身上难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六公主迷迷糊糊的听见屋里有动静。

    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床边站了一个人。

    惊吓过度的时候，会让人说不出话，所以不待六公主反应过来，嘴巴就被捂住，然后那人道：

    “我是来帮的。”

    角落里，蜡烛晃动了几下，最后被一阵风熄灭，冒出一股青烟。风一吹，烟就散开，消失不见。

    今夜的风好像也比往日更大，也冷了不少。

    当苏子烨拽住琳琅，说不要出去的时候，琳琅是不同意的。但苏子烨坚持道：

    “阿玉，你听我说，现在他们肯定在找你，你还带着我，出去和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阿玉，我们今夜就在此地，好吗？”

    苏子烨的手越发的烫人，他眼皮沉重，强撑着自己说出这段话，然后又晕了过去。

    琳琅一颗心狂跳，在走和留之间犹豫了。

    过了一会，她反思自己，觉得大人说的对。如果被抓到，说不定他们还要对大人不利。

    将苏子烨放在一旁，琳琅摸索着地面，把稻草重新归整一番，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上面，最后让苏子烨躺下。

    这么烧下去不是办法，琳琅起身，朝着外面去了。

    没过一会，琳琅手里拎着破损的水桶，里面有半桶水。也是他们幸运，这处院子虽然破烂，竟然有水井。

    琳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打了这么一桶水，不过桶坏了，回来的路上漏出去一半，将她的衣衫和裤子都打湿了。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琳琅将水桶放下，用干净帕子沾湿，再替他擦脸和手心。最后，将沾湿的帕子放在他的额头。

    摸了摸他的脸，发现擦拭完好多了，但还是很烫。无法，琳琅只能一直用水擦，连着换了几桶水。

    换到第四桶的时候，琳琅累的胳膊没力气，不过还是努力将水桶拎了回去。

    水桶被她刷过几次，因为看不清楚，所以刷的次数多，格外的干净。琳琅怕出什么岔子，还先喝了一口，确定没有异味水质正常，她才打算给苏子烨喝。

    但问题来了，他现在晕着，该如何喂水？

    高热中的人脑子也是迷糊的，兴许是因为连日赶路，到了之后又没好好休息的缘故。就像是星星之火，点燃了病灶，一发不可收拾。

    可还没找到人，所以苏子烨靠一口气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但人已经在身边了，他就松懈下来，病症越发的严重。

    他全身都热的难受，迷糊之中，察觉到唇上微凉，很是舒适，于是张口嘴。

    。

    下半夜的时候，苏子烨总算是没那么热了，琳琅松了口气。但听见他肚子咕噜噜的叫，琳琅诧异。

    难道他出门时压根就没吃东西？

    幸好她留下两块牛舌饼，现在派上了用场。琳琅净手之后，将糕点掰成小块，一点点的给他喂下去。喂的时候还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大人，吃点东西。”

    似是听见了她的声音，亦或者是本能反应，他咀嚼几下咽了下去。

    费力的吃了一块牛舌饼，琳琅累的浑身脱力，再也动弹不得。

    茅草席子就那么大，琳琅缩在他身侧，闭上眼睛。

    只是她睡了一会，听见耳边有声音。细听之下，是苏子烨在无意识的喊冷。

    伸手将他额头上的湿帕子取下，琳琅确定他身上还是热的，但他依旧喊冷。想都不想，琳琅上前将人抱住。

    能察觉到他浑身在战栗，似是冷极了，甚至牙关都在打颤。得到她这么个热源，长臂伸展，下意识的将她往怀里揽。

    琳琅没反抗，甚至在他埋头于她脖颈处，汲取热意的时候，她也只是红了脸。半响之后，喃喃道：

    “果然是病了。”

    。

    翌日天没亮，苏子烨觉得胸口处闷闷的，似有重物。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只穿里一的少女趴在自己身上，睡的正香。

    睡相其实不大好，头发散乱的不成样子，嘴边还似乎留了口水。

    但苏子烨静静的打量，怎么看都觉得可爱至极。

    “唔……”睡的不舒服的琳琅吭叽了两声，脑袋抬起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然后道：

    “大人，你醒了。”

    苏子烨眼睛睁大，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阿玉，你能看见了？”

    “大人！我能看见了！”

    俩人同时说话，随即相视一笑。

    一个晚上过去，苏子烨高热已经退了，就是嗓子哑的不像样子。他问完囚她院子的大体位置后，就让琳琅在此等候，自己出去安排。

    很快，他就带着飞扬来了。飞扬还拎着一个包裹，表情奇怪的看着琳琅，似乎想说什么憋着说不出。

    “怎么了？”琳琅问他。

    飞扬：……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过了一晚上，怎么俩人都如此淡定？

    罢了，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

    “里面是干净衣物，你换好我们就走。”

    出了宅院直接上了马车，到地方后发现是处住宅。

    “住在这安全一些。”苏子烨道。

    下车入了院子，琳琅惊讶的发现，云奇和古雨柔竟然都在！

    “你可算回来了，琳琅，你没事吧？”俩人凑上来，古雨柔先开口说话，云奇则是抿着唇，似是不敢直视琳琅。

    “我没事，进屋说吧。”

    苏子烨应当是安排抓乱党的事情，只吩咐了几句便离开，所以屋里就只剩下琳琅他们几个。

    “幸好你没事，真是老天保佑。”古雨柔说着说着，都要哭了。

    “我没事，你别哭。”古雨柔点头，“对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面。”

    等古雨柔离开后，云奇依旧垂着脑袋不吭声。往日里他最爱说话，话痨的很，今天却出奇的安静。

    琳琅敲了敲桌面，问他：“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他站起来直接朝着琳琅鞠躬道歉。

    “行了，这事是他的计，故意用你引我过去，不说这个，我来问你，你确定每次你父亲给你写的信上都有淡淡的檀香气？”

    她不怪他，让云奇欣喜不已，当即坐下，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活力少年。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怎么了？”

    琳琅将在和尚的事情说了，云奇目瞪口呆。琳琅接着道：

    “天色太暗，加之我眼睛没好，所以没看清对方的长相，但按照所掌握的线索来看，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和尚？

    云奇口舌发干，只觉得事情越发的让他迷惑。

    他爹，是和尚？！

    “和尚不是不能娶妻生子吗？”云奇缓过神来，问琳琅。

    “我也想到这个了，但你都这么大了，不排除是对方在生你之后才皈依佛门。等大人回来我让他帮忙查一下灵云寺，看有谁不在就知道了。”

    云奇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为了确定一番，琳琅还问了古雨柔，让她详细说明救他们村子的恩人到底什么样子，是否是和尚。

    古雨柔摇头：“他将自己包裹的严实，看不出有没有头发，不过他身上确实有一股檀香气。”

    琳琅和云奇对视一眼。

    云奇说着说着就说漏了嘴，念叨了一句，如果他真是我爹，去你们村子干什么？

    说完意识到不对，赶紧看向古雨柔。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说漏就说漏吧。

    倒是古雨柔，沉思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琳琅：“对方，是你父亲吗？”

    不等琳琅作答，云奇先点头，古雨柔道：“怪不得。”

    云奇追问：“怪不得什么？”

    古雨柔看向琳琅，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我们村子里一个婶子长的有点像。”

    如果那位恩人是琳琅的爹，那一切就说通了。

    “说不定是恩人回来给妻子扫墓，正好碰见乱事，出手救了村里人。”

    话音落下，古雨柔就察觉气氛不对。

    云奇脸上是吃惊，而琳琅则是在发抖，眼眸发红的问她：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苏大人和琳琅有了实质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