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她又两日没有见到?他, 他这?大夫倒是一点不关心病人死活。
他的药室是靠湖的,临湖那边有一处窗户开着,她就是靠着窗户边, 也不说话,就这?么撑着下巴看里面人看书。
他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有些不悦地抬头, 便?对上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
她挑眉,“楚大夫, 我还在想你何时能注意到我呢?”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不苦的药你弄出?来没有?”她道。
“什么不苦的药?”他疑惑。
她轻咦了一声,“原来没有人同楚大夫说啊!你给我开的那些药都太苦了, 我入不了口,医仙医者仁心,想必这?点小事, 定会叫我如愿的吧!”
“是药三分苦, 这?世上便?没有不苦的药, 你若是想好好治病, 就好好吃药,若是不想治, 现在可以出?谷去。”
“如何没有不苦的药, 我夫婿给我开的药都是不苦的。”她笑道。
“那你去找他就是,我的药都是苦的。”他语气冷硬, 低下头继续看书, 这?回?却?是比适才翻书的动作快了些。
“没有就没有, 你发火做什么?”她仍旧是笑盈盈的, “我不打扰先生?看书了, 省的我在这?里讨你嫌弃。”
她笑着闪身了,而屋内之人手中的书却?是再没有翻动一页。
“姑娘来这?处做什么?”那湖边站着一个穿深色锻袍的妇人, 妇人头发已?白了一半。
“我来找医仙,问?问?病情?。”
“谷主他不喜欢被人打扰,往后不要在过来了,你若身体有什么变化?,谷主自然会去找你。”
“我也是心忧自己身体,今后不会了。”她
“姑娘若是想身体好,还是要少些任性,好好吃药,不能因为药苦便?不喝,于身体没有益处。”
她点了点头,“姑姑贵姓,该如何称呼。”
“我姓云,旁人都叫我云姑姑。”
“我记下了,便?先回?去了。”她回?道。
“宿主,这?狗东西这?么对你,你会不会觉得委屈啊?”杀马特试探道。
“为什么要委屈?”她轻笑了一声。
“以往哪次不是她贴在你后头,现在对你这?么爱答不理,你不会觉得有落差感。”
“我觉得十分有趣。”
“哪里有趣了?”他两眼迷茫。
“你看他表面对我爱答不理,其实内心不知道波涛汹涌成什么样了?”她勾了勾唇。
每日给她煎的药,她还是直接倒了,这?日婢子却?是不服,在楚衍出?了药室后,便?直接在他跟前告了状。
“谷主,那人当真好生?无礼,你给她开的药,她一贴未服,全倒了,我看此人就不是成心进来治病的,她就是故意捣乱的。”她气愤道。
“她一副都未喝?”只见他皱眉道。
“一副都未喝,全倒给屋里那棵发财树了,那树都快被浇死了。”
“以后那药不用再煎了。”他回?道。
这?一日,小楚来,说是邀请她去逛一逛神医谷,神医谷绮丽风景不少,很是值得逛一翻。
见他一副忸怩的模样,她问?道:“你喜欢我?”
听这?话,他一瞬间便?脸色爆红,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我的确心悦姑娘。”
“可惜我早已?成亲了,怕是要伤你的心了。”她答道。
“姑娘未梳妇人发髻?”他有些不死心地道。
“谁说成亲了就一定要梳妇人发髻吗?”她疑惑道。
他一时语塞。
“姑娘既然已?经成亲,那为何还是一人出?现在神医谷?”他还是有些不死心。
“我与他在不久前失散了,因为之前说好一起来神医谷,我等?他过来找我。”她回?道。
他丧着一张脸走了,自是不提。
又打发了过来找她的楚幼鱼,漂漂亮亮地走了。
第二天中午,妇人来找她,“我听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说,你成亲了?”
当时,她正?躺在躺椅上,有些悠闲地闭着眼睛,旁边的那棵发财树枝叶都枯黄了。
“嗯!”她睁眼回?道。
“你既然成亲了,为何还要招惹楚衍。”她有些恼道。
虽然她与楚衍没有夫妻情?分,甚至不时要恼他,但?毕竟是自己师兄,这?心偏向哪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你成亲了,不也找了好些个男人吗?”她疑惑道。
“你如何能跟你一样?”她气得仰倒。
“哪里不一样?”
“我和楚衍是被迫结合,本来就没有感情?,而且提前也说好的,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他不干涉我,我也不干涉他。你既然已?经有了夫婿,如何还能消遣我师兄。莫不是诚心有意戏耍。”
“我警告你,你要是有夫婿了,就离楚衍远一点。不行?,你现在就给我出?谷。神医谷是片刻留你不得了。”说罢,她便?要赶她离开。
趁着楚衍用情?不深,及时止损才是正?理。否则,等?他到?时候真陷进去了,怕是要受伤。
她轻叹息一声,“我确实有个夫婿,如果我说我那个夫婿就是楚衍。”
“他是你夫婿,那我算什么?编也要编的合理一点。”她瞪了她一眼。
“你听我说……”
听宿主分享她现编的故事,杀马特搬起小板凳,眼睛睁得囧囧有神。
就是想听她究竟能编出?多离谱的故事。
故事很简单,也很狗血。
大约是个女子捡了失忆男人,两人日久生?情?,后来结为夫妻。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有一日,男人忽然消失不见。
女子便?开始了一段艰辛的寻夫之旅。
其中坎坷曲折,跌宕起伏,叫人惊叹不已?。
三年前,楚衍他的确离谷了近半年时间,那时问?他,他只说有个在远方的病人等?他。
“你怎么不认为他是抛弃你离开的呢!”
直见那女子理直气壮地道:“我这?么美,谁会忍心抛弃我?”
妇人:……她竟无言以对。
说的也……甚是有理。
这?般美人,谁会忍心抛弃。
她如今已?是信了七分,却?仍有顾虑。
“这?只是你一家之辞,我如何能信你。”
她眼底似有回?忆,“他左腰间有一条蛇形胎记。”
“我如何知道他左腰处有没有胎记。”
“这?玉笛是他赠我的定情?信物。”
那笛身处,刻有一个小小的衍字。
这?还真是……
妇人心情?有些复杂。
“他以前同你说过他家里还有妻子吗?”
她从她手中取回?了玉笛,“我与他相遇时,他便?失忆了,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我只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玉佩,上面有个衍字,其他便?一概不知。”
“那你可有同他说过吗?”她问?道。
“不曾,他都忘记我了。”她有些失落道。
妇人都有些同情?她了,还真是对苦命鸳鸯。
“要我去同他说一说吗?”
“不必,他若真的记不起来我了,这?场荒唐债便?就此作罢吧!”她笑容里添了几分苦涩。
“你如果当真想帮我,帮我叫他过来吧!就说我身体不大好了。”
自她走后,她又自故躺下了,窗外云卷云舒,她有些惬意自得。
那日之后,这?身体愈发不好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身形纤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跑了,她也愈发不再外出?,时常一睡便?是许久。
也不知道她身体出?了什么变故,几日的时间,身体内的各处器官都有衰竭之症。
仿佛从青壮年一瞬间迈入老年,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
都如此了,她还是不配合吃药。
“你又将药给倒了?”他冷着脸,语气里却?有些气急。
“那些药我喝不下,太苦了。”
“苦便?不喝吗?不喝药你还想不想病好。”
“你这?么凶做什么?”她眼泪忽得就掉了下来。
他神情?一时僵住了,双唇紧抿在一处,有些生?硬地开口,“我没有凶你。”
她眼泪落得更凶了,“你就有,我以后不要你管就是,死就死了,倒也清净了。”
他狼狈地被赶了出?来。
……
“也亏得谷主心善,这?般刁蛮任性之人,竟然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了。你们知不知道,这?次那女子是如何过分的,竟然将谷主赶了出?来,还说这?病不用他看了,死便?死了。谷主向来只救有求生?意志的人,她这?般,谷主定是要恼她了。”有熬药的婢子同旁人道。
“这?人真是好不知好歹。”
“嘘,谷主来了。”
几人瞬间便?噤声了。
“谷主,可是要煎药吗?交给我们就成。”
“不用,我自己来,你们忙去吧!”他回?道。
几人便?不敢吱声了,只是时不时偷瞧一眼。
她们谷主当真是俊逸无双,只可惜两位少谷主都未遗传到?谷主半分。
只见他专心致志地煎着药,眼睛一眨不眨,行?云流水,如同艺术一般。
谷主也是出?了名的好性子,能得这?般夫婿,也不知上辈子修了多大的福分。
约莫一个时辰后,叫人来将药给玉姑娘送去。
他离去后,众人面面相觑。
“谷主这?般都不恼她,还亲自给她煎药?”
“定是谷主太过心善了。”有人道。
“定是的。”
他独自待在药室,有些神思不属,不一会,外面进来一黑衣之人。
“谷主,玉姑娘将药喝了。”
他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那人见他没有吩咐,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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