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想娶你
    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伯景郁他们重新出发,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客栈,赶夜路并不安全。
    伯景郁看庭渊自打上了马车之后就不怎么开心,一手抓着马车的窗户,踏雪与庭渊的马车齐平。
    “要出来骑马吗?”伯景郁问庭渊。
    他还从未带庭渊骑过马,一直让他坐马车,马车颠簸,并不舒服。
    庭渊从窗口探出头,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这怎么行!”近绿一惊,急忙劝阻,“还是让少将军回客房吧。”
    “嗯?他可是要照顾我的。不在我的房间,怎么照顾我?”庭渊拽了拽身旁男人的衣袖,不带商量地问话,“你说是吗?少将军。”
    小世子不论做什么都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骄矜感,和他说话时脸自然而然地朝向他,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
    伯景郁挑了挑眉,似乎也想看看他还能作些什么妖,便顺着他的意答道:“确实。”
    “那我睡哪呢?小世子的房间还有第二张床吗?”
    他握着小世子的手,带着他往房内走,漫不经心的问着。
    也不是不行。
    要是小世子非要他抱着他睡,也不是不行。他就把小世子当成个抱枕也能睡着。
    这话听在耳里实在古怪。
    庭渊有些惊讶,“那当然不是让你睡床,我的房间可不放多余的东西!”
    “你带着薄被去旁边的贵妃椅上睡!”
    近绿刚松了口气,却又见少将军脸色差得吓人,忙道不好。
    她一步三回头,生怕自己的小主人一个不防就被人欺负了去。
    好在等她抱着床厚棉被回来时,少将军的脸色已经恢复原样。
    春渊院的炭火在当晚突然被撤了下去。
    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把小世子下午让少将军喂饭,还强留春渊院的好事又给顺亲王说了一遍。
    大概是真的被小世子这乖张的行事给气着了,顺亲王当天就对庭渊放下话:你若是再这样欺负少将军,就别想用这御碳了。
    雪夜寒风,门窗的缝隙不时传来些风声。
    少了那难得的御用炭火,到显得平时温暖的小院异常寒冷。
    小世子是真的怕冷,缺不得炭火,但他也不愿就这样低头,硬着嘴,说:“不用就不用,本世子难道会缺这点炭火?”
    近绿和近叶低着头一言不发,她们两头都不敢招惹,只得领着命令出了门。
    伯景郁看乐子般侧躺在贵妃椅上。
    手撑起的脸庞透着些棱角分明的野性,眼眸深邃,正隔着床帘,放肆地观察着内里的小世子。
    屋内的烛火被灭了大半,沐浴过后的小世子墨发披散着,微弱的烛光恍恍惚惚照着,轮廓朦胧不清。
    他又换上了和今早差不多样式的寝衣,有些单薄,一和侍女呛完声后,他就把自己藏入了被子里,只鼓起小小的一团。
    等侍女走后没多久,床上的小世子憋不住了,不怀好意地开口唤道:“伯景郁,你睡着了吗?”
    伯景郁闭目养神:“怎么了?”
    “你过来一下。”
    伯景郁坐起身,假意踏步几下,“说。”
    屋内缺了几盆炭火后显得极为寒冷,起初察觉不到,但一静下来,少了身体活动带来的热量后,便能清楚的感受到屋内寒气的流动。
    伴随着屋外呼啸而过的冷风,庭渊扯着被子用力的裹紧了自己。
    “伯景郁,你去拿几盆炭火来吧。”庭渊商量着,好声好气地说道。
    伯景郁靠着贵妃椅,姿态闲适,淡淡反问,“为什么?”
    另一头,庭渊也觉得有些难为情。
    自己刚发完狠话转头就找人寻炭火,要是让旁人知道可不得笑话他,不过此时屋子里只有他和伯景郁二人……
    伯景郁应该不会出去偷偷说自己的小话吧?毕竟自己手里还有他的把柄。
    心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庭渊理直气壮地说:“你赶紧地去找,不然我明天可就要跟大将军告状了。”
    “没有炭火,要是我今晚着凉,感冒生病了,明天我就要跟大将军说你背着我爹娘偷偷虐待我,然后让大将军狠狠教训你!”
    伯景郁沉默两秒,还是转身出了门。
    倒不是担心被教训,只是这样的事小世子估计还真做得出来,他可不想他爹三天两头被喊过来处理这些破事,然后自己还平白无故挨顿揍。
    他爹打自己亲儿子那可都是下狠手的。
    只是顺亲王说到做到,春渊院里这会儿干净得连点木炭碎块都找不到。
    伯景郁空手而归。
    这下,庭渊也没了办法。
    他总不能要求着伯景郁,让人大半夜在王府里掘地三尺地找炭,要是被他爹发现了,他自己也要遭殃。
    “要不,你去库房里给我再找几层被子?”
    伯景郁现在觉得这小世子是故意折磨他了。
    他身强体壮,倒是不觉得这里有多冷,毕竟门窗禁闭着,透不上多少风。
    但庭渊三番五次让他出门,那北风也不是跟人开玩笑的,来回几次,他也觉得有些冷了。
    说真的,这次倒是冤枉了庭渊。
    他是真觉得冷了,才想要伯景郁帮帮忙。
    只是伯景郁不想再管。
    好在侍女给他拿被子时为了掩人耳目还拿了另一床被子,他拿着那床偏厚的被子就丢到了庭渊身上。
    “盖着,赶紧睡觉。”
    庭渊被几床被子罩着,在黑暗中眨了眨眼。
    这个拿被子的速度……主角该不会是把他自己的被子给自己了吧?那主角自己盖什么呀?
    “这是你的被子吗?”
    伯景郁剑眉一竖,“怎么,小世子难道还有洁癖?这被子我才盖了几秒你都嫌弃?”
    庭渊蒙在被子里的小脑袋连忙摇了摇,“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把被子给我,你自己晚上盖什么呀?”
    伯景郁随手给他掖了掖被角,“睡你的,我在边疆什么苦没吃过,不是每晚都能睡床盖被的。”
    其实伯景郁还有一床被子,虽然没有那么厚,但对他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怕这小世子又想什么坏点子,伯景郁便装作今晚要没被子盖的模样,故意将自己说得可怜,想让这个小世子赶紧睡觉。
    庭渊一听,心中顿时愧疚万分,也不想对别人这么过分,连忙道,“要不你还是拿走吧。”
    “?”
    伯景郁没想到,自己这番话还能让这小没良心的人说出这样体贴的话。
    小世子这是在心疼自己?
    明明这几日嚣张得要命,怎么到这种小事上反而还怪乖的。
    不知为何,伯景郁心间猛地一颤。
    他站在原地沉默几秒,忽地一笑,“世子要是心疼我,不如把被子分我点,我们一起盖?”
    “不行!”
    庭渊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伯景郁的请求,将他赶回了贵妃椅上,而后怀着愧疚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怕主角被冻死在贵妃椅上,庭渊醒来后,便小心翼翼地起了床,打算去探探主角情况。
    他半闭着眼摸到贵妃椅附近,刚伸出手准备探探伯景郁的呼吸,却摸到了一层被子。
    “你!”
    这天一大早,春渊院又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据路过的侍卫说,大抵是少将军被小世子给踹下贵妃椅了。
    八卦的小侍女纷纷感叹:
    天,少将军屈尊都去睡贵妃榻了,还要被踹,少将军这都不生气,脾气真是太好了!
    庭渊不愿意放伯景郁走,非要使唤着他才开心,最近还越发变本加厉了起来。
    这也就导致顺亲王迟迟不给春渊院送还兽金碳。
    两父子就这样犟上了,作为矛盾中心的伯景郁倒是一直没出声。
    众人猜测他大抵还是太有责任心了,要照顾这个眼盲的小世子。
    顺亲王还是不放心啊,他又偷偷来找伯景郁谈话,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千万不要哪天一生气给他的宝贝独苗苗来一刀啊。
    伯景郁态度却是比之前好了许多,晚辈的姿态做得十分到位。
    称确实是自己害得小世子落马,应该负起责任,就按照小世子说的那样去照顾他吧。
    顺亲王终于放心了些,又想起什么,问他:“春渊院现下没有炭火,夜晚时会觉得冷吗?”
    那晚撤下炭火只是想小小惩戒下渊儿的性子。
    虽说不给炭火,但春渊院里的被子全都换上了更厚更为保暖的鹅绒被,重量没有多少改变,但防寒程度却大大提升了。
    再加上院子里的防风物件也上得齐全,顺亲王这才敢将炭火收回,免得冬日里炭火太旺,烧得庭渊醒来汗流浃背,落得个风寒可不好。
    也就庭渊这不管事的,什么也没察觉到。
    不知为何,伯景郁轻笑了一声。
    只答道:“并不会冷。”从春渊院到府中庭院还要一段距离,一行人随着领头的小世子缓缓走着。
    平日里小世子出行都是由近绿和近叶扶着,今日世子的好友徐柳清一来,她俩反而得了个清闲。
    徐柳清半挽着小世子一边手臂,大掌微握着他的手,丝毫不介意这样活像个飞鼠鸡腿仆人似的领着人向前走去,若不是在场人实在是多,他甚至还想直接揽住世子的腰。
    行走间还不忘低头与小世子聊点闲话,逗得小世子眉眼含笑,气氛融洽又和谐。
    他和小世子能成为朋友,大多靠的是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还有那张惯会说话讨好人的嘴。
    可从他年少有为就能看出,他不是什么眼光浅薄之辈,那为什么会赶着讨好这顽劣不堪的世子,左右逃不开顺亲王独子这一尊贵身份的缘故。
    若是背靠顺亲王府这座大山,他的生意路会好做不止几十倍。
    这段友谊里,徐柳清自然是怀着二心的,他早已不耐烦这脾气恶劣、毫无学识的世子,这次来探望他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
    可出乎他意料的,摔盲了眼的小世子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脾气似乎还是一样的坏,但那双无神的眼没了往日的凶意,看人时映着日光和积雪,清澈的眼眸里泛着波光粼粼的水意。
    平添了几分脆弱和无辜。
    这样的小世子,连自己行走都做不到,只能依靠着这些对他心怀不轨的人。
    恐怕等到便宜都被占光了,也还以为无人敢违逆他,连逃跑都做不到。
    “你来找我,就为了说些有的没的?”时间一久,小世子就听得有些腻味,转头问他。
    徐柳清从善如流,说:“这哪是有的没的,能给小渊解闷都是好的。”
    徐柳清瞧了眼跟在后方的伯景郁,看见男人表情不善地盯着他们,他嘴边勾起微妙的弧度,又转头凑近庭渊的耳边。
    “我听说,小渊把少将军给留在府里了?”
    这挑的可是小世子爱谈的话,他正缺人显摆这件事,闻言便弯了眼,露出点软软的酒窝。
    “是啊,他让本世子落马摔了眼,本世子就让他给我当佣人。”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过分!”
    小世子说到激动处,不自觉地想要拍东西,却忘了自己的手被别人握着,一拍下去反而让别人握得更深更紧。
    迟钝得紧的小世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在吐槽着:“他连那玉佩都不愿意给我,堂堂一个将军,吝啬成那样……”
    玉佩?
    徐柳清眉心一跳,该不会是那块传家宝吧。
    “他一个粗人,能有什么漂亮玉佩?”
    他拉着小世子往渊塘边逛,哄他:“不若下次去我店里瞧瞧,都是边域那儿新出的珍稀货,五彩流光的,你肯定喜欢。”
    庭渊这才开心了些,却又故意嘟着小嘴,挑他的刺:“你可真会做生意。”
    庭院中的渊塘还未结冰,边上栽了些常青树种和雪柳,随着些轻风,叶子碰撞发出些簌簌声来。
    小世子久不出门,此时听一听风吹树叶声也觉得有趣。
    但两人附近没什么太大空间,娇贵的小世子嫌人多吵闹,便要赶其他人走。
    “伯景郁就留下来吧。”
    他故意要留伯景郁下来,要在徐柳清面前显摆自己的新飞鼠鸡腿仆人。
    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说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欺负人的时机。
    庭渊猜现在伯景郁肯定生气死了,但他看不见,便去问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
    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确实快气死了。”
    徐柳清握着小世子的手,趁着人少对着伯景郁笑得挑衅极了。
    而伯景郁眉眼深沉,原本就冷硬的眉峰此时显得更为不近人情。
    他紧紧地盯着徐柳清,头一次觉得一个人能够这么碍眼。
    偏偏这小世子还傻愣愣地,什么都不清楚。
    聊了半响,徐柳清终于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对了,小渊可知下个月三皇子府上要办宴会?”徐柳清问道。
    三皇子林麒运是当今圣上最为疼爱的一位皇子,公认的龙位继承人,因此来他宴会的人可以说是非富即贵,谁能得到宴会的入场资格,谁就半只脚踏入了燕都皇权中心。
    徐柳清虽家产颇丰,但毕竟只是一个构不成大影响的年轻人,想参加这种分量的宴会,还是不够资格。
    这次来探望小世子,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借着庭渊的面子获得宴会资格。
    庭渊一愣,三皇子,那不就是另外一个男主吗?
    “宿主必须去参加宴会,宴会当天有一个重要情节点需要完成。”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突然冒了出来:“但三皇子是你的死对头,请犹豫一会再答应。”
    原世界线里,顺亲王是与当今圣上有过命交情的唯一异姓王,而他的独子,自然也是许多人眼中的香饽饽。
    三皇子与世子年岁相当,之前圣上有意让两人交好过。
    但顺亲王府顽劣不堪的小世子和自小能文善武的三皇子,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经常被人拿来对比。
    而且人前君子如玉的三皇子,背地里却常常对小世子冷嘲热讽,令小世子讨厌极了他。
    总而言之,小世子不喜欢三皇子。
    而今晚,就是三皇子林麒运和伯景郁正式相见的日子。
    因为听闻顺亲世子当众碰瓷少将军,强压着人给自己当随从,于是三皇子半夜翻进了将军府,恰好碰到了伯景郁,两人一见如故,展开了纠缠。
    给人当鹊桥的庭渊:……
    半天没得到小世子的回应,徐柳清怕他不去,忙道:“小渊是不想去吗?也是,三皇子的宴会有什么可去的。只不过,我怕到时候别人还以为你怕了他。”
    庭渊秀气的眉头微蹙,小脸低垂,模样纠结极了,“我怎么可能怕他!只是我这眼睛……一时半会还好不了。”
    听见有机会,徐柳清赶忙又道:“小世子莫怕,当时自有我在你身边为你保驾护航。”
    “再不济……”徐柳清看了眼伯景郁,眼里满是不怀好意:“不是还有少将军在吗?”
    怀着要去炫耀自己新随从的心思,小世子终于同意去参加宴会。
    徐柳清满意极了,“那过几天,我带你出去逛会儿?咱们……”徐柳清话还没说完,便被冲过来的伯景郁给打断了。
    伯景郁几步走上去,一手扯开徐柳清的手,一手拉着小世子,嘴上还不忘嘲讽,“小世子真是娇贵,怎么,现在走个路还要人扶着才行?”
    “那我是不是还得抱着你回去啊?”语气里藏不住的酸味,浓得快溢出来了。
    小世子走路走的好好的,突然被伯景郁拉得一个踉跄,当场就想发脾气,“你突然发什么疯病!”
    他生气总是上脸,眼尾脸颊都跟着泛红。
    无神的眼眸随意垂落着,眼睫似散落的羽绒毛,纤细而轻盈。
    见伯景郁不说话,庭渊愤愤拍上他的手臂。
    从不干活的手掌没有茧子,拍上伯景郁时并不疼,反而让他心里发痒,他轻咳了一声,晕晕乎乎地放开了人。
    突然被放开,庭渊还没反应过来,顺着力道往后一倒,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落入渊塘。
    “啊!”
    失重感让庭渊惊呼出声,下一刻,伯景郁先徐柳清一步接住了他。
    他将人往上轻轻一抛,人便稳稳地落入了怀中。
    小世子大概是吓坏了,连骂都忘了骂。
    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伯景郁胸前的衣领,眼里盛着水意,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模样漂亮又可怜,看得人心尖都快酥掉。
    来不及应付这什么破商人,伯景郁抱着被吓坏的小世子转身就走,丢下一句:“我家世子需要休息,恕不奉陪了。”
    伯景郁脚步飞快,绕过几名路过的侍女,走到一条通往春渊院的偏僻小路。
    没过几秒,怀里的人突然抽噎了起来。
    哭声一顿一顿,将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少将军吓得手忙脚乱。
    嫩得汪汪的脸颊被小世子哭得湿润,当真是吓着了。
    小可怜的模样看得伯景郁内疚极了,伸手去给小世子擦眼泪,却把脸擦红了一片。
    他又被小世子打了一巴掌。
    但这次他没敢呛声,心虚地收回了手。
    偏僻的小道上,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被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
    行走间,有几声清软含着哭腔的责骂声传来,再就是男人沉沉的应答声。
    “都怪你!”
    “是,都怪我。”
    “你走路要人扶着走!”
    “是,我走路要人扶着走。”
    原本庭渊还觉得被人抱着走不太好,但他被伯景郁抱着的时候,突然发现这样走路方便又省事,便由着他抱了。
    哭久了,大概连他自己也觉得丢人,慢慢地便把自己的脸埋入男人胸前,不再说话。
    过了会,他闷闷的声音又从伯景郁胸前传出,“我要跟大将军告状,让他罚你。”
    “嗯,让我爹罚我什么。”
    他小小声的说了句什么,男人久久没有回答
    小世子毫无所觉,还含含糊糊地挑衅说:“你只配伺候本少爷。”
    晚间下过大雪,等到下午时天气已经好了许多。
    冬日的阳光暖融融地照着庭院里,气温升了上来,确实是个适合赏景的和天气。
    小世子虽是看不见东西,但仍然坚持着要出去透气。
    恰好有人来寻小世子,一行人决定带着小世子去府中的渊塘旁散心。
    伯景郁被庭渊使唤着给他套上披风。
    披风上带着一圈品质极好的白狐毛,衬得小世子唇红齿白,煞是好看。
    许是小世子心情颇好,脸上还有着淡淡笑意,是伯景郁平日里看不见的模样。
    “能出去玩,很开心?”
    小世子有些诧异地抬头,想起自己看不见后又旋即低下小脑袋,不太理解伯景郁为什么这样问。
    看不见东西让小世子有些闷闷不乐,他语气颇冲:“本世子的朋友来府上玩,我当然开心了。”
    伯景郁替他理着帽子,闻言目光略微下敛,意味不明地问他:“他有那么好?”
    没等伯景郁再给他整理衣服,小世子拍开男人的手,白净小脸微微鼓起,语气里满是抱怨:“反正比你这个吝啬鬼好多了。”
    一堆奴仆拥簇着庭渊往渊塘处走,伯景郁走在一行人最末尾处,懒懒散散的跟着。
    来人是燕都富商之子徐柳清,小世子从前最要好的狐朋狗友之一。
    花天酒地的地方总会有他的一份,看起来完全是个纨绔。但经商却随他的父亲,格外有天分。
    近几年备受百姓欢迎的店铺大部分是他手下的产业,小小年纪便赚了个盆满钵满。
    模样也是不差的,除了体格比少将军来说略瘦了些,但也是极富力量感的身躯,站在小世子身边快比他高了一个头还要多。
    看着那人搀着小世子边聊边笑的模样,不知为何,伯景郁此时不爽极了。
    陪这小世子花天酒地的玩便是最好的朋友,他伺候小世子穿衣吃饭几天还得不到一个好脸色。
    小世子想要什么他不能给?
    这破纨绔能给的,他也能给。
    他又想起最初时小世子想要抢自己的玉佩。
    那个玉佩,是他娘亲的嫁妆,他娘亲叮嘱过他很多次,这块玉佩未来只能给她儿媳妇。
    当时他不愿意给,但现在……
    若是小世子以后能多给点好脸色,这玉佩也不是不能借给他玩一段时间。
    “你就……这么想娶我啊?”话到最后,庭渊的哭声已经完全掩盖住他要说的话。
    “想啊,怎么不想,我想光明正大地在我的王府迎娶你,给你正妃的名头,将来你即便是死了,也入皇陵与我合葬,后辈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是我此生唯一挚爱之人,所有人都会知道我爱你。”
    “我怕这个世界除了我没有人能够记住你,只有墓碑永立不倒。我想后人在看史书时能知道,葬在我身边的,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
    “我想要人人都能记得你——而不是我的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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