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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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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太蠢了!”

    真是越想,越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两人直接跑到贺兰阙的家里问东问西,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夜深了,天上星辰稀疏不甚明亮,农家舍不得点灯,整个小河村处在黑暗中。

    叶金蓉脸上蹭破皮不敢碰到左脸,一躺下腰也疼,心道可能是被扁担拍青了,她有心想看看伤,屋里太暗,月色也不好,只得作罢。

    她睡不着心烦不已,炕上虚弱的伯兴旺听见动静也没问,白天方云大闹大骂,光是听着就觉得疲累,他又因撞破了脑袋每日觉得晕眩,更比一般人容易累,只能躺在炕上不动。

    傍晚伯虎子进屋问他伯景郁脸上那条疤的由来,他才知道这件事村里人已经知道了。

    算算日子,已经过去十一年,那天伯景郁从山里跑回来时的眼神他依旧记得,黑黝黝的,直勾勾盯着他,还满脸是血,活脱脱一个讨债鬼,向他索命来了。

    像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他说不清,却一直觉得心惊肉跳,世上哪有一个七岁小孩能从深山老林子里跑出来,这事儿谁见了不害怕?

    伯景郁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吓人,一双黑墨似的眼珠子要么转着看人,要么就是盯着一处没人的地方动也不动,也不知他看见了什么。夜里的啼哭声更是凄厉,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儿都觉得害怕,更别说还要喂奶的叶金蓉,两人越发不喜欢这个儿子。

    而且伯景郁命也太硬,四五个月的时候生病,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他和叶金蓉听了伯景郁阿奶的话,将伯景郁用包袱裹着在院里放了一夜,打算第二天凌晨没人的时候悄摸去埋,没成想他自己活了过来。

    伯景郁七岁时家里日子不好,伯虎子才三岁,生了病要抓药吃,叶金蓉身上也不好,时常精神头不济,连下地干活都勉强,为了生计,只好将伯景郁扔了。

    因为伯景郁,他俩时常在村里遭些骂,不敢卖了这个二儿子或者送人,怕名声太不好以后伯胜和伯虎子娶不了媳妇,只得狠心骗伯景郁进山,无论走迷饿死还是给豺狼吃了,都悄无声息的,不会被人知道。

    伯景郁跑回家已经是两天后,伯兴旺和叶金蓉都以为他死了,等看见活生生的人后吓得毛骨悚然,尤其伯景郁满脸血一双浓黑的眼睛盯着他俩看时,像回魂索命的小鬼,他俩问都不敢问伯景郁是怎么回来的。

    惊惧之下,伯兴旺便打得伯景郁不敢将此事说出去,不然会坏了他俩名声。

    命实在太硬,七岁时在山里没死,后来去了战场上也没死,伯兴旺实在是怕了,伯景郁几次死里逃生,他不觉得是运气好命大,只觉得自己生了个讨债鬼,怎么都死不了,这辈子一定是向他讨债来的,因此连家门都没让进,赶紧撵走了。

    一阵疲惫伴随眩晕涌上,伯兴旺在心底无声叹息,长得不像他这个老子也就罢了,竟当真是个孽种,好好的家成了这个样子,早知道,当年伯景郁生出来就该淹死,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

    他愤懑无奈,却依旧看伯景郁不顺眼,认定是个克星。

    蓝天一望无际,团团朵朵的云很白,秋高气爽,有太阳也不会很热,院子里,庭渊和竹哥儿拿了木叉翻豆杆,趁天晴晒干了好打豆子。

    他们这儿多数人家都是麦子和柴豆轮种,多种一茬口粮起码饿不死,冬小麦夏柴豆,一年到头总有活要干。

    庭渊停下擦擦汗,说:“等会儿锁了院门去拾柴火,再带上耙子,耙些松针回来。”

    苗秋莲庭铁山还有狗儿整顿田地去了,走时带了钥匙,嘱咐他俩干完家里的活记得上山拾柴,眼瞅着过了这个秋就是冬天,每日做饭喝水都要用柴,天冷后还要烧炕,柴火是不能少的。

    二黑在豆杆堆里打滚,还去咬从豆荚里掉出来的豆子,它又不吃,竹哥儿原本想从把豆子扣出来,一看全是它口水就作罢了,由它衔着几颗豆子玩耍。

    两人带上拾柴家伙出门时,二黑嘤嘤叫着也要去,因村里近来耙松针捡柴火的人多,外头的差不多没了,得往山里面走走,它太小了,还不适合上山,庭渊便将狗崽儿锁在家里。

    一路上了山,无论看见松针还是枯叶,都用耙子聚拢起来塞进竹筐里,碎叶草绒都是点火易燃的好东西。

    庭渊在地上捡了几根掉落的枯枝塞进竹筐,今天没带钩子,不然树上的枯枝也能勾下来。

    日渐凉爽,山林染上秋意,耙落叶时偶尔能发现一些能吃的菌子,碰见倒下的朽木他近前去看,果然发现了几簇黑木耳,竹哥儿背了竹筐和小竹篓子,他喊弟弟过来用小篓子装了木耳,避免被落叶和松针弄脏。

    等找到一片枯草后,庭渊卸下竹筐,把筐子里的树枝倒出来,和竹哥儿一起拔了好大一堆。

    庭渊说道:“在这附近找些枯枝,别跑远了,弄完就回家。”

    竹哥儿点点头:“好,那我把筐子放这里,不背了,省得沉。”

    “嗯,你去,我先把这些塞进去。”庭渊答应着,竹哥儿筐子里是松针和落叶,他的筐子就用来装枯草,这些草都干透了,得塞紧实点儿。

    至于树枝,等下再多捡一点就用麻绳捆起来,好背着下山。

    捡柴拔草总会弄得一身草屑木渣,塞满一筐干草,庭渊起身拍拍土,看见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两根树枝,正要过去拾了,却听见竹哥儿急切喊了声,像是与人起了争执,他连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喊道:“竹哥儿?”

    “哥!”竹哥儿气得像是要哭,叫道:“赵小吉要打我!”

    庭渊立刻就往那边跑,果然看见赵小吉在欺负竹哥儿,一手拽着竹哥儿袖子另一手高高扬起。

    “小畜生,你动我竹哥儿试试。”庭渊最烦这种半大小子欺负人,又皮又猴,别提多讨人景郁。

    他上前作势要扇赵小吉巴掌,赵小吉想躲只能松开竹哥儿。

    “滚。”庭渊景郁恶道,因为梅哥儿,他十分看不惯赵家人,赵小吉也被家里惯的混不吝,总爱逮着村里小孩欺负。

    赵小吉差点吃亏,学着无赖做派朝地上啐一口,不干不净骂了句脏话,庭渊便骂道:“小瘪犊子,竹哥儿才十岁,你都十三了,仗着比他高就来欺负他,还是不是个汉子,一天天猫嫌狗憎的,净不学好,回头我告诉你爹娘,看不打你。”

    “小娼货你倒试试,看小爷不先打了你。”赵小吉瞪着三角小眼一副泼皮模样,嘴巴也脏得不像样,说完还挽起袖子。

    庭渊简直被他气得火冒三丈,脚旁恰好有块石头,他抓起就朝赵小吉身上扔:“滚!”

    赵小吉被扔来的石头吓了一跳,他没有庭渊高,也知道讨不了好,连忙侧身躲开,见吃了亏,临跑前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朝这边甩。

    庭渊扯着竹哥儿往旁边躲,头上脸上还是被撒了些黄土,气道:“王八羔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混。”

    见弟弟受了气,他帮着拍土,说:“没事,回去了让你狗儿哥打他,今天这仇非得报了不可。”

    村里总有些混小子,庭渊小时候也被欺负过,甚至更过分,不止挨了打,他一只鞋还有小竹筐都被扔下陡坡,竹筐里的山果子被那两个小子抢了去,他爬下坡捡回鞋子和竹筐一路哭回了家。

    那会儿他大姐二姐都没出嫁,大哥二哥也没分家,见他一身土哭着回来,一问是被打了,傍晚四个人就把欺负他的两个半大小子堵在村口揍了一顿。

    竹哥儿倒是没哭,气鼓鼓掸土,说:“我好好捡柴没招他没惹他,他跑来抢我柴火,我不给,就要打我。”

    庭渊掏出手帕给他擦擦脸,道:“我知道,这种混账东西就是这般,成天惹是生非,不弄出点动静好像要死一样,吃了亏才知道老实。”

    他拾起散落在旁边的树枝,抱着往竹筐那边走,收拾收拾就回了家。

    等狗儿从地里回来,水还没喝完,“咚”一声放下碗,擦擦嘴道:“怕什么,这两天我就去堵他,不打他个屁滚尿流才怪。”

    庭铁山在旁边听见没说什么,小孩打架他一个大人不好插手,再说了,都是一个村的,平时也说几句话,可他竹哥儿吃了亏,总不能就这么算了,让狗儿去总比他和苗秋莲出面闹事好些。

    苗秋莲骂骂咧咧教狗儿:“别轻饶了他,下手黑些,拧也给他拧青几块肉,最好照着嘴拧,叫他嘴巴不干净,这小王八一天天讨人嫌,昨儿我还看见他欺负保儿,保儿才五岁,他都不嫌害臊,我喊了他才跑开,不然保儿还得挨打,他那爹妈也是混账,由着他欺负人家奶娃娃都不管。”

    保儿正是梅哥儿弟弟,庭渊道:“前几天我还碰见梅哥儿带着他在坡上挖野菜,见了我还知道叫人呢,哪像赵小吉那毛崽子,一天天只知道跟着外村的无赖混,还觉着自个儿多厉害。”

    狗儿挽了挽衣袖,抬脚就往外走,笑道:“趁这会子没事,我找兰兴耍去。”

    庭兰兴是他二伯庭铁栓小儿子,今年十二岁,因平时吃得多,长得虎头虎脑很皮实,又有点一根筋,常常惹祸挨爹娘揍,小时候总爱跟在庭兰瑜屁股后面,堂兄弟俩关系不错,和村里别的半大小子起哄打架时总是一伙的。

    知道狗儿是要找庭兰兴打赵小吉,苗秋莲从篮子里抓一把干枣用手帕包了给他,说:“你俩当个零嘴吃。”

    庭兰瑜将干枣揣进怀里,道一声就出门了。

    赵家,方翠柳冷脸在灶上忙,时而咒骂道:“老不死的,一天天就知道馋嘴。”

    她正在给婆婆赵老夫郎和面做面条,婆媳两个素来不和,骂仗吵嚷是常有的事,碍于媳妇身份,骂归骂,有些活却赖不掉,不然她男人不高兴。

    徐小亮嚼着红枣进门,从灶房窗子看见人问道:“婶子,我小吉哥在家?”

    方翠柳原本不耐烦这群小猴崽子,成天就知道玩,自己玩儿也罢了,还要来找他们家小吉,正要喝骂,一抬眼看见是他,止了嘴里的话,勉强和气道:“你小吉哥上山捡柴去了,还没回来,你自己先去耍。”

    “知道了。”徐小亮便出了门,他吐掉枣核,又从怀里摸出一颗大枣吃。

    赵家西边是梅哥儿家,他家西院墙外,狗儿一脚踩着石头另一脚站在地上,抱着胳膊和蹲在另一块石头上的庭兰兴说话

    徐小亮往这边走,说:“他不在家,上山捡柴去了。”

    狗儿点点头,又给了他两个大枣,笑道:“好,这几个你拿去吃。”

    徐小亮不过六岁,平时都和同龄的耍,有时候也追着大点的小子玩闹,今天刚出门就碰见狗儿,给了他几个枣子,只让问赵小吉在不在家。

    他人小难免有些嘴馋,虽然有些不情愿,因为赵小吉以前也欺负过他和几个玩伴,但最后还是依着话去了。

    徐小亮走后,狗儿琢磨道:“还没回来,估计在山上作耍,到村后去堵他。”

    庭兰兴比庭兰瑜小一岁,但打小儿就吃得多,一站起来两人一样高,甚至还要胖一点,他时而挠挠头,看着有些憨愣,“噗”一声吐出枣核,又往嘴里塞一颗大枣,嘴里含含糊糊道:“成,今儿非得堵到他。”

    两人溜达着就往村后去,刚才找徐小亮问话一个是恰好碰到,另一个则是因为他是里正徐承安的小孙子,赵小吉之前欺负徐小亮,被他爹知道后揍了一顿,从此再不敢招惹徐小亮。

    方才过来时狗儿一直在想要怎么把赵小吉引出来,那小子鸡贼,若看到他和庭兰兴,肯定不会出门,还好碰到了徐小亮,他听人说过之前的事,才有了这个主意。

    山坡上,赵小吉背了一捆柴火往坡下走,边走边踢地上土块和小石头,弄得尘土飞扬,一路嘴里还在嘟囔谩骂,他最景郁烦干活,偏偏被他爹支出来捡柴,心里哪能痛快。

    还没进村,忽然被从背后踹了一脚,赵小吉没防备栽倒在地,火从心起,暴怒道:“狗ll肏的!”

    他松了柴火,爬起来就要打,见是庭兰瑜,他心里门清儿,知道是惹了庭兰竹,不想庭家人来得挺快。

    “呸!再动小爷试试,来啊!”他拍着胸脯叫嚣,作势要来揍狗儿,却又从树后走出个庭兰兴。

    赵小吉眼睛一眯,看势头不对连狠话都没放,脚下窜得那叫一个快,好在狗儿早有防备,当即就撵了上去,三人登时打作一团。

    庭兰兴壮实,下手也狠,狗儿看着比他瘦些,但平日干活打草从不懈怠,自然也有一把子力气。

    赵小吉双拳难敌四手,又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被一拳捣在面门上嚎叫着讨饶,却被庭兰兴一屁股坐在后背死死压住。

    想起他骂庭渊的话,还有苗秋莲交代的,狗儿脱了鞋就拿鞋底子扇赵小吉嘴巴,扇得啪啪响,又冷笑着说:“叫你嘴脏,今儿爷爷不给你打成猪嘴才怪。”

    赵小吉被打得狼狈,嘴上脸上都是土,鼻血口水和土混在一起,越显得脏污,再不敢说一个字。

    庭兰兴站起来,不再压制赵小吉,他站稳后越看赵小吉越觉得不顺眼,一脚就踢过去,赵小吉被踹了肚子,弯腰蜷缩,捂住肚子嘶嘶吸气。

    狗儿套上鞋,说道:“姓赵的,再有下次,我打上门去,看你爹妈有没有脸护着你。”

    他俩走之后,赵小吉在地上缓了一阵才坐起来,朝地上吐了口混着泥的血水,只觉嘴巴子一圈高高肿起都不敢碰,心中难免愤恨,但这顿打比他爹打他狠多了,尤其庭兰兴那个王八羔子,一屁股压在他脊背后连动都不能动,便有了惧怕,不想再来第二回,灰溜溜捡起柴火回家去了。

    方翠柳一看他这般模样回来,气得一边问他谁干的一边拿起擀面杖要出门去闹,赵小吉却有点不敢说,那庭家在村里是大姓,人多不说,庭兰瑜庭兰兴阿奶在村里是有名的老泼货,护短爱骂仗,连他老嬷都不是对手。

    “这会子不说话了,叫你一天天跟着那几个倒灶的瞎混,说你一句你便摔碗瞪眼,听不得一声劝,呸!不知好歹的东西,这回挨了打还不敢言语,你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赵小吉被骂急眼了,说道:“那俩狗崽子趁我不防备,躲着偷袭,再说了,一个我打得过,两个叫我怎么弄?你厉害,那你去。”

    方翠柳气恼道:“那你说说是谁!”

    赵小吉道:“就是庭狗儿那小子,伙着庭兰兴堵我。”

    一听是庭家,方翠柳火气消下去一截,用擀面杖在手心里敲几下,瞪过去问:“你先招惹他们的?”

    她心中自有思量,要说庭兰兴有点混不吝乱打人还过得去,但庭狗儿向来不在村里惹是非,除非别人先惹他。

    要是搁别的人,就算是赵小吉先惹事,她也会打上门去闹,可庭家人丁多,便有了庭虑。

    赵小吉又不说话了。

    见他这幅鬼样子,方翠柳心里有了数,恨得一指头戳在赵小吉脑门,骂道:“没出息的,数你一天天爱跳,这回好,踢到硬石头了,给打成这样,还不快去洗。”

    赵小吉去洗脸了,方翠柳放下擀面杖后心里还是有点气不顺,可要说去找苗秋莲事,人家再拿她儿子先惹事要说法,岂不是连她也丢脸,只得作罢。

    好几天后,竹哥儿在村里碰见赵小吉,对方脸上青肿未消,嘴巴也有被扇肿的痕迹,两人打个照面,赵小吉不痛快哼哼着过去,但没嘴贱,只在心里咒骂不敢被听到。

    竹哥儿回家后喜滋滋的,连碗底菜汤都没和他狗儿哥哥争。

    庄户人家的日子没有太大波澜,每天被各种活围着,睁开眼就干活,一直干到天黑闭上眼睡觉,偶尔夹着些邻里的闲话乐子,很快步入初冬,天越发冷了。

    早起天色就不好,灰蒙蒙的,连带着屋里光线也暗,坐在院里纳鞋底有风,吹起来冷飕飕的,于是庭渊带了竹哥儿出门挖草根。

    河边芦苇根最多,冬天河水少,地也冻得比平时硬点,来挖苇根的还有别人,要么卖掉要么剁碎了混着谷糠麦麸扔给鸡鸭吃。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芦苇多的地方自然也能被人用出花样,芦苇编的席子不少人家都有,芦苇穗子能做笤帚,小孩折几根芦苇就能玩耍一天,苇根更是能入药,有时药铺有人下来收,又或是自己拿去镇上卖,价钱不高,但也能换几个铜板。

    庭渊拿着小锄头挖苇根,河边只要人能踩的地方,干黄芦苇早被割走,无论当柴烧还是塞进麻袋里垫炕铺炕,都是好东西。

    竹哥儿往里走了走,踩一脚湿泥赶忙退回来,怕陷进泥里弄脏鞋和裤子,深秋时草鞋就换成了布鞋,弄脏多少会心疼,冬天洗鞋子也不方便。

    庭渊抓着挖出来的苇根须子在地上掸掸,摔去一些泥土,说:“明天要是天气好,爹和狗儿去卖柴,把这些洗净带上,说不定能换几个铜板。”

    芦苇根鲜着干着都能用,卖不完回来再晒干一样的。

    今天狗儿和庭铁山上山砍柴去了,冬天柴火用的多,价钱自然高点,村里勤快的人隔三差五就弄一板车去镇上卖,不然冬闲没进项,在家里猫着心里也不踏实。

    他俩挖了一筐半苇根,庭渊一拎竹筐,沉甸甸的,太阳没出来,风一吹越冷了,他对旁边正在挖的竹哥儿说道:“不挖了,够了,回家去。”

    竹哥儿答应一声起身,见他裤腿上沾了些泥点子,庭渊道:“你这衣裳穿了几天,也该洗了,回去就换下,省得夜里上炕弄脏被褥。”

    “好。”竹哥儿背起筐子,两人往村里走,庭渊往山坡那边看了看,没见着他爹和狗儿的踪影,正要收回视线,看见半里开外一个高瘦身影从干枯的芦苇丛中出来。

    那丛苇子离河边近,底下全是软塌塌的烂泥,边沿能割的已经被割走,再往里就没人愿意进去。

    伯景郁背着一大捆干芦苇往后山那边走,即使看见这边有人也当做没看见,眼神没有任何停留。

    庭渊收回视线,上次叶金蓉伯胜几个被打后,村里人对伯景郁又是一阵同情,果然伯家人待他不好,心狠成那样。

    不过伯景郁照旧不和村里人来往,独自住在后山,只有下地干活时才能在路上碰见,他也不太说话,自庭自走过去。

    伯家名声变得不好,叶金蓉走路上都能听见指指点点的闲言碎语,心里哪能痛快,她不敢再找伯景郁麻烦,心里憋了一口气,偶然发现村里人在说伯景郁七岁竟能从山里跑出来这件事。

    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逢人就说伯景郁命里带煞,不但是个克星,还被深山的精怪小鬼附过身,更晦气,不然,他一个人是怎么从山里跑回来的。

    流言在村里传来传去都快变了模样,但传不到伯景郁耳中,没有人同他说话报信,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他没有闲工夫搭理碎嘴子。

    涉及西州的事情,当年他祖上被灰溜溜地赶到梵音城,这口气他们可一直记在心里,伯景郁要去西州,他自然是想跟着,堂堂正正地踏上南部巳邑部落的土地,好让祖先都能扬眉吐气。

    伯景郁与庭渊说:“原本我想在总府过年,过了年再去西州,现在想着,还是去西南府过年。”

    “为什么?”庭渊觉得永安城也挺好,热闹,人多,好吃的好玩的都很多。

    如果过年的话,肯定永安城是首选。

    伯景郁:“因为冷,西南府没有冬季,过年穿单衣都行,你身体不好,去西南府过年更适合你。”

    “再就是正好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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