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江宝珠手中捏着花枝,……
“哇!”
看台上的小朋友瞅着江宝珠,狠狠地羡慕住了。
江宝珠挺了挺小胸脯,也狠狠地自豪了。
台上那骑大老虎的是她同桌,她同桌呢!
蔷薇马戏团的节目精彩,今天又是高朋满座的一天, 在羡慕江宝珠的一众声音中,一道嘹亮的哭声十分的抓耳。
“呜呜, 她都能学, 为什么我不行?”
“妈, 想学, 我也想学,你送我去马戏团当学徒吧, 我一定听话,勤奋又努力。”
哭声太过响亮,台上的潘垚都注意到了, 这一瞧, 瞧到小男孩旁边的妈妈, 竟然还是熟人,就前些天潘垚来瞧马戏时,遇到的全程和自家妈妈念叨着要学的小男孩。
那时,他就眼馋得厉害,想要拜师学艺, 如今瞅着台上的潘垚, 拜师学艺当马戏团小学徒的心, 更是如洪水溃堤,一发不可收拾了。
做妈妈的见惯了大场面,她对小娃娃哭闹淡定得很。
“人家收的是徒弟又不是祖宗,要瞧天资的,也要看性情,你这样大哭,闹腾得厉害,资质好不好另说,团长瞧着你这臭脾气,那都不收你这皮猴。”
“乖,你表现好一点,回头我再去问问团长,收你做徒弟有没有什么讲究。”
旁边的江宝珠听着了,重重地点头附和。
“就是,这东西看天分的。”
“对不住,对不住。”江沛林和曹小芸连忙对人歉意一笑,拉了拉江宝珠,低声教育,道,“宝珠,不可以这样,随便插到别人的对话中去,这是很不讲礼貌的事情。”
“知道了。”江宝珠也道了歉,还冲小男孩咧嘴笑了笑,露出豁口的牙,转而扭头,继续瞧台上的马戏,兴致勃勃,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没事没事,都还是孩子。”孔心婧笑了笑,也没有多计较。
她低下了头,摸了摸身边儿子圆圆的脑颅,笑道,“别哭了,你你都读三年级了,瞧着还不如人小妹妹懂事,羞不羞啊。”
“没哭,我刚没哭。”卫博风抹了把泪,哽着声音倔强。
瞧着小孩子这样,周围几个大人都发出善意的哄笑。
笑声闹得卫博风的脸更红了,耳朵尖都要冒烟。
“没哭,我刚刚真没哭!”
……
见自己把小孩子馋哭了,潘垚眉眼一弯,也没有停住表演的劲头,帽子戏法后,还和小猴子一道表演了节目。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节目接近尾声,马戏要散场,接着便是拍照的时间了。
大抵天下当爸妈的都一样,在他们眼里,自家孩子是顶呱呱的可爱。
这会儿,小孩子去了台上,寻自己喜欢的表演者一道拍照,有表演美人头的赤练,素手点春的蔷薇,蹬小三轮的猴子……家长拿着相机便是一顿咔嚓。
就连潘垚都被好几个小孩子缠着,小孩子可爱又天真,他们红着脸,亮晶晶着眼睛夸潘垚。
“你好厉害啊,是不是学了很久?”
“你叫什么名字,有上学吗?我们一起写信呀。”
“对对,写信……做笔友!我给你贴我最喜欢的邮票好不好?”
“大老虎怎么都不咬你,它的毛摸起来什么感觉?”
“……”
“好呀好呀,我也给你们写信。”潘垚也开心,“唔,大老虎嘛,它摸起来就和猫咪差不多,就是大只的猫咪。我家养了只大猫,它叫做大鱼,因为它是鱼骨虎斑纹的,皮毛顺滑,摸起来也很舒服。”
“哇……”小孩子更羡慕了。
大家七嘴八舌,围着潘垚,还要和她一起拍照片留念。
江宝珠被挤在外头,不甘示弱,亮晶晶着眼睛,跳着喊道。
“潘垚,潘垚……我也要和你一起拍照。”
潘垚不解,“咱们在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用拍照吗?”
“要的要的,”江宝珠挤了过来,重重点头,“那怎么一样,在学校里你是潘土土,这会儿,你可是会表演马戏的潘垚!”
潘垚:……
谢谢,说得她这会儿像英雄一样。
……
拍了照,小朋友们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一蹦一跳的朝外头走去,走到半路时,还抬手冲潘垚和大老虎挥了挥手,欢快道别。
卫博风也不例外,他怀揣着打听来的消息,仰着头,笑眯着眼睛和自己的爸妈道。
“以后你们给我买邮票和信封,我要和潘垚写信,我们要做笔友的!”
孔心婧好笑,也不扫兴,牵着小孩子的手晃了晃,鼓励他学好功课。
“好,那你要好好学功课,别到时不会写字,还要用拼音,那就丢脸丢到姥姥家,给别人瞧笑话了。”
“小瞧人,”卫博风不服气,“我才不会用拼音,我会查字典!”
……
人走得差不多了,潘垚从合照的工具人中脱离,三两下便跑潘三金三人面前。
她颇为得意地瞅了瞅老仙儿,“怎么样,徒儿这表演,没砸了马戏团的招牌吧。”
“不错不错,”于大仙乐呵呵,将潘垚夸了夸,转而环顾了下这马戏团,又道,“我看啊,这段时间,你是不愁没地方玩了。”
潘垚嘿嘿笑了下,点头道,“蔷薇姐姐说了,要是我来,她也给我开一份薪水,按次算,算打零工了,等赚了钱,我给你们买好吃的,过年得有过年礼物呢。”
冬风阵阵,三人只觉得心里暖呼呼。
这贴心的小棉袄哦。
“你们还来玩吗?家里的马戏票还有,就是票用完了,我也能带家属,不花钱的。”
“不来了。”
不花钱也不来了,大人不比小孩,小孩子的假期除了一本假期作业,剩余的时间都属于自己,大人不一样,得上班赚钱,得忙活家里的事。
接下来,要准备过年的祭拜和食物,做年糕,做丸子,炸酥肉,杀鸡宰鸭……家里的事情多着呢。
还得走亲戚!
春节是个团圆节,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外出讨生活的,不管赚没赚到钱,那都得回来,年三十烧一桌饭,祭天地,供祖先,全家和乐,祈祷来年平平安安,顺顺遂遂,半点都不容马虎。
事情多,潘三金和周爱红自然不能回回再来市里瞧马戏,赶着今儿有空,潘三金抓着相机,咔嚓咔嚓便是一通的拍照。
潘垚抱小猴子,潘垚依着大老虎,潘垚拈花……
现在,大家算是同事,相亲相爱些,那是自然而然的事,就连赤练这性子冷的,瞅着没了外人,都直接化作了原型,攀着潘垚的脖子,让小姑娘盘着,蛇头挨脸蛋,照了一张威风的。
要不是怕吓到洗照片的人,她还想变成大蛇模样,将小姑娘顶脑袋瓜上游一游呢。
每一张照片,因着素材的不平凡,潘三金都有了种错觉。
总觉得自己这拍照的技术绝了,像杂志社里拍大片的员工。
直到将胶卷都咔嚓完了,潘三金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了相机。
“好吧,等下次再拍。”
“没胶卷了?”周爱红意外,“这么快?”
转而,她便数落潘三金做事不够妥帖,“今天白天不是才去镇上,怎么没有再多买个备着?”
“供销社卖完了。”
“你不是去洗照片了,照相馆也卖胶卷,价钱还和供销社的一样,怎么不多带两个?”
潘三金:“没开门,我问了人了,说是和媳妇回娘家过年了。”
“今年这么早啊?”周爱红诧异。
“是啊。”潘三金随口应道,“不要紧,都来市里了,一会儿咱们去百货里买,东西也一样的钱。”
潘垚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知道潘三金说的是六里镇上的美华照相馆。
往年时候,这照相馆都会开到年三十下午才关门,所以,前几天时候,潘三金也没急着去洗照片,今天有空了,去了镇上,发现这照相馆居然早早关门了!
一打听旁边的邻居,说是一家回娘家报年,不在镇上。
六里镇是乡下小镇,照相馆也只有一家,美华照相馆关门了,要是想洗照片,那就得去隔壁镇。白天时候,潘三金是抽空去的六里镇,时间上有些不凑巧,那胶卷也就没有再洗,自然也没有再添两个空白胶卷。
潘垚宽慰:“不要紧不要紧,拍好多照片了,下次再拍也一样。”
“走呀,咱们去吃好的,”她三两下走到于大仙面前,拉着老仙儿的手,笑眯眯道。
“上次那炒肝好吃吧,现做的热乎,尝起来更好吃!走走,老仙儿,我带你尝尝去!”
“叫师父!没大没小的。”于大仙弹了个脑崩过去,唬着脸,浑浊的老眼里却盈着笑意。
潘垚捂脑袋,嘿嘿,一点儿也不疼!
“姐姐哥哥们,我先走了,明儿再来。”
挥别了蔷薇马戏团的众妖,潘垚拉着于大仙,身后还跟着潘三金和周爱红,一家人一道朝小吃街方向走去。
冬风阵阵刮来,街市上挂了鸭梨形的灯泡,灯光昏黄,街市热闹,汤锅冒着热腾腾的烟气。
接近年关了,一些讲究的店家还挂了红灯笼,为冬夜添了一分吉庆的色彩。
……
第二天下午,潘三金趁着空闲时间,准备蹬着自行车去镇上备年货。
潘垚跟着一道去。
虽然胶卷是重新买了,不过,潘三金还是不死心,骑着自行车的时候,车把子一拐,还顺道拐到东街那一处。
他想再瞧瞧照相馆,看看有没有人帮他洗照片。
要知道,搁相片的相册他都买妥了,就等过年时候,有客人上门,他把相册拿出来,给亲戚朋友们一瞧,说说和闺女媳妇一道出门玩的事,别提多美了!
嗑瓜子都更香!
……
“怎么可能这么快。”潘垚拉了拉潘三金被风吹鼓的衣裳,还拍了拍,坐在车座后头,兀自玩得开心,“昨儿才瞧的,不是说,老板一家回娘家了吗?”
“总不能是在娘家过年吧,”潘三金蹬着自行车,不介意吃一口风,“过年总要回来的……我就瞅瞅,不耽误事儿,胶卷都带着了。”
……
六里镇东街。
“还关着门啊。”看着还是闭合的门,潘三金有些失望。
“没关系,这时候还早,爸爸,等东西买好后,咱们去九龙镇洗照片,开船去,不然,咱们去青石镇也成。”潘垚宽慰。
青石镇离六里镇更近一些,骑自行车便能到,九龙镇更大更繁华,就是远了些,去年时候,潘三金便是开着船去了九龙镇卖鱼。
听到潘垚这话,他点了点头,“行,咱们去九龙镇走走。”
自行车一蹬,车轮子轱辘地往前,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潘垚探头瞧了瞧这美华照相馆。
这是临街的店铺,木头搭建的,大门还是以前古时那种老旧的木板门,一块块的拼接成门,店铺上头挂一块招牌,只见白底黑字,上头写着美华照相馆这几个大字。
潘垚没来照相馆拍过照片,班上倒是有好几个小朋友拍过。
江宝珠也拍过,还搁在书包里,夹着课本,特意带给潘垚瞧。
那照片,潘垚瞧了,就见相片上,老板娘还给江宝珠涂了口红擦了粉,脸涂得白白的,额头再来个观音痣,捧一束花,后头再来个塑料幕布。
天空蔚蓝,云素若锦,幕布上鸟语花香,确实是顶顶时髦的照片了。
按江宝珠的话讲,潘垚要是去里头拍照,保准那照片还能留在美华照相馆的橱窗里挂着,当做吸引客人的样板!
说不定还不收钱,这叫做广告!
瞅着江宝珠打得像猴屁股的腮红,潘垚敬谢不敏。
给钱都不成!
去照相馆拍照这事嘛,还是算了。
……
“还好其他店铺没关门。”潘三金和潘垚闲聊,“往年时候,这美华照相馆也开到三十,开店就是这样,越是年节时候,越是忙。”
潘垚点头,心有戚戚,还是当小朋友快活。
当大人要赚钱,做啥都辛苦,种田苦,上班忙又累,这开店也一样,得守店!没年没节的,忙的时候,嫌累,不忙的时候,嫌没钱……
还是她这个小朋友好,天冷寒假,天热暑假,两个都美滋滋。
……
另一边,被潘三金和潘垚谈论的美华照相馆,老板娘卫美华带着丈夫孩子,回了市区娘家。
卫家的房子落座在钟鼓楼附近的锣锅巷,钟鼓楼是A市的市中心,四周都起了高楼,路上铺了水泥,瞧过去便是气派模样。
前两年,江畔还建了座千米长的大桥,连接了钟鼓楼和中洲两区,交通更为便捷。
都说要想富,先修路,这话半点不假,随着交通的便捷,钟鼓楼愈发的繁华热闹。
这一片的人都由衷的自豪,走出去也胸膛挺直,觉得有面儿。
锣锅巷里的房子还是老房子,卫家这处房子也是,只见房子还是木头和砖头混制的,窗户上还有雕花,不过,这房子虽然旧,占地却好,近来半年,周围已经有动迁的声音传出,热热闹闹,沸沸扬扬。
孔心婧看了一眼大姑姐,卫美华正在帮忙给鸡鸭褪毛,年二十七,宰公鸡,过年要祭拜的各路神仙多,祖宗也不能忘,二十九和三十都在祭拜,东西得早几天准备。
“妈,大姐什么时候回去?家里没有蒜苗了,我去市集上买一把新鲜的?”
孔心婧走到婆婆马兰花面前,低声问道。
孔心婧会有这么一问不奇怪,在A市,逢年节时候,闺女儿拎着鸡鸭鱼肉,再带上红包,回娘家给爹妈拜年,在这儿,它也叫报年。打道回府的时候,做爹妈的也要回礼。
一则是外甥的压岁红包,二则嘛,得是一扎蒜苗。
蒜苗越新鲜的越好,因为,在A市,蒜苗的音有孙子的意思,做爹妈的回个蒜苗,寓意祝福闺女家有子孙福。
要是谁家不拿蒜苗,或是拿的是蔫耷的蒜苗,回去了,亲家公亲家婆该骂人了,骂得还贼难听,谁让这媳妇爹妈不讲规矩,蔫蒜苗,这是咒自家子孙蔫又孬,严重了还有断子绝孙的意头。
所以,报年归家后,有公婆的,公婆保准先检查媳妇手中的蒜苗。
“不用,美华夫妻和照荣,他们今年在家里过年,不回去了。”
孔心婧诧异,“在家过年?”
马兰花一挑眉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就是有些意外,”孔心婧压住心底的涟漪,尽量让自己面上好看一些,“妈,既然大姐他们要在家里过年,照荣也在,我去百货再买点糕点瓜子,过年时候,孩子们也有东西吃。”
“去吧。”马兰花从口袋里翻了些碎票子过去,“再买些椰子汁和糖果,咱们小风爱吃。”
孔心婧:“哎。”
往常时候,听到婆婆要给自家小子卫博风买这些吃的,孔心婧一定皱着眉头,和婆婆细细说上几句,小孩肠胃弱,牙齿正在换,吃这些甜的冷的不好。
不过,这会儿听到大姑姐一反常态地留在家里过年,想着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拆迁事情,孔心婧只觉得烦心。
这是得了铜锣巷要拆迁的消息,回来要分一部分家产了?
左思右想,孔心婧只觉得,房子落在公公婆婆名字下,人当闺女儿的,要是想要,公婆要是想给,她这个弟媳妇想拦,那也没理由拦,平白还让自己落得个难看。
她超级爱美,不单单爱皮相美,也爱自己有内心美。
孔心婧将自己往卫美华的位置上一搁,觉得倒也没什么错,都是爹妈生的,为什么弟弟有份,做姐姐的却没份?
想到这里,她幽幽叹了口气。
罢罢,这烦心事还是给孩他爸苦恼去吧,有这闲工夫,她就该上班多赚几块钱,和她家小风再去瞧马戏去,开开心心的,人也显得年轻漂亮。
这样一想,孔心婧拿着钱票子,脚步都轻盈了些。
小皮靴踩过水泥地,毛呢的裙摆甩过好看的弧度,整个人青春又靓丽。
另一边,马兰花不知道孔心婧自己将自己开解了,她想着媳妇方才听到美华在家过年时,僵了僵的神情,低下头择菜时还摇了摇头。
她当然知道媳妇在担心啥,也知道美华为啥今年要回娘家过年。
都是那拆迁的消息闹的!
不过,马兰花和老伴儿自有想法,虽然也疼闺女和外孙,不过,老话都说了,外甥狗,外甥狗,外甥吃了就走。
卫博风和陈照荣两个孩子,一个外孙,一个孙子,在他们心里自然分量不同。
这会儿不说,那是大过年的,不想家里闹腾。
不和媳妇说,也是马兰花有些私心。
马兰花看了穿小皮靴,毛呢裙,上头一身暖白色毛衣,黑发戴黄色发箍的媳妇,不痛快地哼哼了两声。
一天到晚花枝招展的,瞧了便心堵!
暂且先让她急着吧。
……
“照荣呢?喊他下来啊,我给他做了小肠汤,让他尝尝,可香了。”马兰花笑眯眯道,转过头就朝楼上喊道,“照荣,照荣——”
“妈,别喊了,在睡觉呢。”卫美华又往脚盆里添了勺热水,淋了淋褪了一半毛的鸭子,闻言抬起了头,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道。
“哦哦,让他睡,让他睡,孩子睡觉长个子,多睡睡也好。”
卫美华噗嗤一声笑了,“过了年都十九了,还孩子呢。”
“怎么不是孩子了?”老太太唬脸,“这没结婚就还是孩子,过年了,我还得给孩子红包压祟呢。”
“是是,这外孙孙多大年纪,在外婆这儿啊,他都还是个孩子。”卫美华心中熨帖,笑着附和。
一时间,卫家堂屋这处和乐融融。
……
卫家二楼,陈照荣躺在床上,盖着厚被子,簇新的被子昨儿才晒过,棉花被散发着太阳的味道,暖暖香香。
已是腊月月底,盖这八斤的棉被本该还有点冷,得再加盖个毛毯才妥帖。只一床棉花被,外头冬风阵阵,从陈照荣却生生睡出了一头的汗。
只不过不是热的,是吓的,一脑门的冷汗。
“不,不……”他闭着眼睛在呓语。
黑黑又长长的一条路,怎么都走不到尽头,周围很静,只有光脚踩在地上的声音,翁瓮闷闷。
他一个人走在其中,突然心悸起,目光惊惶地朝旁边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路两边好似有一双又一双的眼睛,它们嵌在这如隧道一般的路两边,于黑暗中盯着他。
冷冷地,幽幽地,不含一丁半点儿的人味儿。
怪笑声,夹杂里着利物划过玻璃的声音,鸡皮疙瘩一下就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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