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几人结伴回到白港市的时候, 林听接到了何春霞的电话,大致意思就是说,她和林磊两个人这个暑假要回来。
林听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这些年里, 林听很少和他们联系了,反倒是何春霞夫妇对林听的嘘寒问暖越来越甚。
到了如今, 何春霞也曾犹豫过回国发展,但最终还是在事业和家庭间选择了事业。
只不过回国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偶尔,何春霞也会在闲暇无事时去精神病院照看一下李叶, 但更多的也只是同情。
这些年来, 林听已经达成了自己与自己的和解, 渐渐把那些不堪与痛苦的事忘了。
但当这些事在脑海中慢慢消磨之际, 残余的粉末依旧会让人呛得难受。
分别之际,谢忱敲了敲林听的额头,笑说:“有需要, 随时打给我。”
“行啊, ”林听说,“说不定今晚我就会闷着心情,然后再翻楼溜到弯月镇, 所以, 就辛苦二狗同志亲自下厨,准备夜宵喽。”
谢忱两只手抄在兜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语气欠欠道:“那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亲自给女朋友准备一顿大餐才行呢。”
“谢二狗, 敢放辣椒你就完了!”林听磨磨牙道。
“我家三三现在都会读心术了?”谢忱笑得不行。
林听:“………”
一旁的苏寅琛和陈泽他们愤愤地咬牙道:“咦,真让那小子嘚瑟上了!”
李江涛拍拍他们两个的肩膀, 说:“酸什么呢,你们老爹我都还没找对象呢。”
陈泽道:“也是,光棍节给你送礼嗷。”
苏寅琛眼珠一转,出馊主意道:“送啥礼啊,直接送去弯月镇张老太那里相亲吧,哈哈哈——”
“也对哦,何佳灿还是专业红娘呢!哈哈哈哈!”陈泽也加入了无情嘲笑中。
李江涛:“………”
云旎和郑佳雯两人一路讨论着,寒假去哪里玩。
苏寅琛坏笑一下,提议道:“干脆带着谢永安去感受一下社会的险恶吧。”
云旎白他一眼:“苏寅琛,做个人吧,人小孩儿才四岁。”
“谢总小弟现在还没有正式认我们当个干哥什么的。”陈泽琢磨着说。
“………”
郑佳雯:“大哥,你这脑子都想的什么啊?能不能正经点?”
“那不如再去吃一次户外烧烤?”李江涛提议道。
云旎问:“老地方?”
“可以,咱们干脆今晚去围攻谢忱家吧。”苏寅琛兴奋道。
“蹭夜宵?”云旎挑挑眉。
几人商量妥之后,在林听回去的时候,直接把谢忱层层围住。
谢忱抱臂笑道:“我们两个二人世界、烛光晚餐,哥几个凑什么热闹啊?”
苏寅琛抬起胳膊搭在谢忱肩膀上,一副“我都懂、看你还装”的表情看着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这小子偷偷准备——”
陈泽见他磨磨唧唧的,直接接下话来:“求婚嘛。”
其他几人皆是一惊,“?”
谢忱更是直接咳了出来,似乎有点惊诧,“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总都说了,你回国第一个事就是去买钻戒,”陈泽拍拍他肩膀,一副吃瓜的表情,“鸽子蛋吗?”
谢忱弯唇笑道:“鸽子蛋怎么够?要买也得买鸵鸟蛋吧。”
陈泽眼睛锃亮,直呼道:“爹,你是我亲爹!”
苏寅琛一副看没出息的表情看陈泽,说:“要点脸吧,这叫能叫爹?”
说罢,苏寅琛往谢忱身侧悄悄靠近了一些,旋即一个变脸,两眼放光的望着他,声音千娇百媚嗲声嗲气道:“谢忱giegie,人家也想要鸵鸟蛋啦啦!”
还“啦啦”?
在场几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云旎恨不得现在给他一拳,这一声哥哥下来,真忍不住就要反胃了。
谢忱听到声音的一刻,脸色顿时一僵,他一向的好脾气终于在苏寅琛这货挤眉弄眼之时彻底撕裂。
“苏——寅——琛,”谢忱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声,往前踏了一步,咬牙切齿忍无可忍道,“你大爷的!”
“我次奥!”苏寅琛两只小眼睛瞬间瞪大,不由分说地就去李江涛那里躲灾,边跑边说道,“我错了,哥哥哥,我亲娘嘞,鸽子蛋也行啊!”
“还鸽子蛋?”谢忱简直气笑了,“蚂蚁蛋都不行!”
李江涛虽然也想揍这家伙一顿,但毕竟还在说谢忱的终身大事,便出面阻止一场混乱。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苏寅琛盯着谢忱,单手撑在李江涛肩膀上,气喘吁吁道:“不给……就不给嘛,老子又……不缺,不也是想提前准备一下给璐璐一个惊喜嘛!”
谢忱白了他一眼,说:“你好意思?”
郑佳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所以你打算怎么求?”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谢忱微微垂眸,单手捏着下巴,似乎在深思。
云旎说:“你不会还没想好吧?”
“也不能这么说,”谢忱试着解释,“我就是觉得有点早了。”
众人不约而同且鄙夷地咦了一声,苏寅琛补充道:“怂就直说,懂?”
谢忱皮笑肉不笑地睨他一眼,苏寅琛见状,双手枕在头后面,吹着口哨快速地移开视线。
“再等等吧,毕竟我和林三三,来日方长呢。”
谢忱笑了下,凝望着白港市的天空,舒了口气。
他知道,林听现在不会这么早考虑这种事的,她首先应该专注的是自己的事,而他自己也有正在努力的事业。
“结婚这种事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她能成为我女朋友,就已经是一种荣幸了。”
众人唏嘘:“呦呵,谢总深情!”
四年的大学生活转瞬即逝,像是一场热闹而喧嚣的旅行,终究会抵达旅途的终点。
林听打算好了,以后就回到白港市,安安心心陪着爷爷奶奶创作。
弯月镇一如既往的宁静安详,像是个偶尔孩子气的老人,而住在里面的居民依旧亲近随和。
谢忱回了绿缇巷,重新收拾打理房间,冬日里的白港市并没有严寒到难以接受,只不过依旧像是沉闷平静的海面,压抑着底部的喧嚣与浪涛。
随后,他和林听一起去看看弯月镇的老人。
二大爷和二奶奶身体还算可以,见了他们就笑得合不拢嘴,曾经的小不点唐唐也已经上了小学,长大了不少,只不过见到谢忱和林听的时候还是有点害羞。
看看在家里玩的唐唐,林听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问:“唐唐,怎么不去找何佳灿哥哥玩了?”
“他上初中了,”唐唐仰头,稚声稚气地说,“但他不学好,张奶奶让他不要带坏我,就不让他出来玩了。”
“张奶奶不让他找你了呀,那你想找他吗?”
唐唐抿唇想了想,笑说:“想。”
谢忱挑挑眉,调侃道:“何佳灿这小子可以啊,这么小就有当渣男的潜质了?”
“你是不是还要感慨一下他得了你真传?”林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谢忱轻咳一声,说:“怎么可能?随口说的而已。”
唐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中一片茫然,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张口就问:“你们是不是夫妻呀?”
林听:“?!”
谢忱轻轻搂过林听的肩,对着唐唐十分没脸没皮道:“没错,我们就是夫妻,想吃喜糖吗?给哥哥交个份子钱,就给你喜糖吃,怎么样?”
被他这么一搂,林听整个人都往他身上靠近了些,微微抬眼,便能看到少年得意洋洋的神情。
彷佛是获得冠冕的国王,在向其他人耀武扬威。
唐唐说:“那你们以后会生小孩儿吗?”
谢忱不说话了,对这个问题他其实一直在犹豫,毕竟自己母亲的经历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就在唐唐想要追问之际,林听开口了,“会啊,会有小孩儿的,而且还是奥特曼小孩儿。”
“奥特曼!”唐唐两只眼睛都亮晶晶的,指着他们说,“那你就是奥特之母,他是奥特之父啦!”
林听倒也不在乎,毕竟当年和何佳灿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得很开了。
“对啊,”林听揉揉她的额头,说,“到时候你可以陪奥特曼小弟弟和小妹妹一起玩儿,好不好呀?”
“好,那你们千万不要走太远,不然他就没有爸爸妈妈了。”说到此,唐唐的眼睛暗淡了一些。
林听一顿,蓦地想起来,唐唐的爸爸妈妈也在外面工作,很少回来,她们都是一样遭遇的小孩儿。
谢忱说:“我们不走远,就陪着小奥特曼长大。”
闻言,唐唐笑了。
“所以……”谢忱话锋一转,弯唇道,“吃喜糖要交份子钱,想吃吗?”
唐唐:“我没钱。”
谢忱蹲下身,循循善诱道:“没钱简单啊,去找你何佳灿哥哥,他肯定攒了好多,反正以后攒的也是给你的,提前拿点不过分。”
林听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谢二狗,你可打得好算盘,何佳灿能和你遇见,不知道倒了几辈子血霉呢。”
“没办法,我们俩不对付。”
两人就这么吵吵闹闹的,后来二大爷又搬出来了棋盘,说要好好再来一局,又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二狗,过来搬棋盘,还有啊,下棋就专注一点,别老看手机。”
林听紧绷着笑,佯装去帮二奶奶看看电路,练练手。
谢忱赶过去扶着老人,声音却是懒散道:“二大爷,您说您一大把年纪了,别老自己出去弄这些棋盘,把自己摔了怎么办?”
“臭小子,你自己摔了,你大爷我也不会摔,还搞不清楚谁是孙子了?倒反天罡!”
二大爷这一张嘴着实不容小觑。
谢忱笑得不行,只得认栽道:“得得得,我是孙子,行了吧。”
少年垂眸看了眼老人打颤的双腿,问:“二大爷,给你买的药你吃了吗?还有药膏,有按时贴吗?”
二大爷随口敷衍道:“吃了,你那药屁用都没有,吃不吃都这样了,以后你也别买了。”
“那不行,过两天我再带您去看看吧。”谢忱依旧不放心道,“总之现在天冷了,你这老寒腿还是要多穿点。”
“天天操这心干嘛?”二大爷说,“你就过来陪我下两盘棋就行,谁让你带我去医院了?再说了,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担心那么多干嘛?”
谢忱摆好棋盘,坐在二大爷对面,熟练地打开手机说:“我闲得了不行?”
老人摆摆手,兴致勃勃地琢磨着怎么下,说:“好了好了,赶紧开始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二大爷说:“我还以为你不回国了,怎么现在才几年就回来了?”
“我对咱们弯月镇爱得深沉,行不。”
“臭小子,这话你骗骗别的还行,在我这儿可没用,姜还是老的辣,听过没?”说着,二大爷吃了他一个子。
谢忱敞着腿,单手撑着侧脸,笑得随意,懒洋洋道:“行行行,您是老姜,我还是孙子,骗不过您。”
二大爷冷哼一声,抬眼看他,说:“你呀,能挂念我们,但要是说回来,我也还是希望你别回那个家了,以后等那个小孩儿长大了,终究就不是你的家了。”
谢忱垂眸,没有说话。
“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就这么给我说,说他就是放心不下你,谁曾想,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小老头叹口气,说:“不过,你爷爷不是搞那些商业大股的人,他管不了钱啊企业啊,他能管的就是你,活得好,过得好,做个有用的人,就够了。”
谢忱又问:“那我要是没用……”
“没用就活着吧,多你一个又不会毁灭世界,”二大爷摩挲着象棋,继续说,“要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时候就是想的太多了。”
“行,”谢忱笑说,“那我就好好活着吧,活得开心点。”
“这不就对了。”二大爷也笑了,“你这个人呐,看起来没心没肺,像个混球,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要走,没人留得住,你要是想回来,天涯海角都会回来。”
谢忱嬉皮笑脸道:“那我就不能是爱国,学了一身本事特意回来报效祖国的?”
二大爷一副“我都看透了”的表情瞧他,说:“我都听说了,在国外留学哪有这么快的?”
“我提前学完了所有课程,而且三年时间也不快吧。”
“那你咋不继续往上读了?”
谢忱没话说了,就换了话题,说:“我已经申请进入国内高校继续读博了。”
“为了三三?”
“嗯。”谢忱笑说,“我不早点回来,以后,可能会后悔。”
小老头明白了些什么,特意瞅了瞅屋外的二奶奶和林听,回头悄悄拍了一下谢忱,说:“二狗,你和三三走到哪一步了?”
“那肯定是情侣关系啊。”谢忱笑笑说。
“见家长没?”说起来这个,二大爷显然没有了下棋的心思,好奇不止地追问,“订婚没?”
饶是谢忱说起来这些,也难免有些拘谨,轻咳一声,视线投注到外面笑得灿烂的林听身上。
她编了一个马尾辫,从右肩垂下,也许是热了,她把外面的羽绒服脱了下来,不知和二奶奶聊到了什么,此刻两只眼睛弯的像是天边的月牙儿,明媚若春风。
谢忱目光愈加柔和起来,收回视线说:“见过家长了。”
算是都见过了吧,只不过还没有见过林听的爸爸。
“但没有订婚,现在不还是太早了吗?”
“行啊,你们两个自己定就行,我们呀就不掺合了,”老头继续看棋,说,“到时候等着喝喜酒就行了。”
谢忱笑得吊儿郎当地说:“那到时候,您可别仗着您是老姜,就不给我份子钱啊。”
此话一出,气得二大爷到处找东西想敲他,小老头骂骂咧咧道:“你个臭小子,都惦记起你二大爷的退休金了吧!”
谢忱指着他道:“您您您为老不尊啊!”
院子里的林听正抬头看天,忽而听二奶奶喊她,问:“三三,以后想好去哪儿发展了吗?”
“奶奶,我打算留在白港市,就在本市发展。”林听如实回答。
“那他呢?”
林听顿了顿,往屋内瞥去一眼,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笑了下说:“不知道,可能天南海北到处走吧。”
“那你打算跟着吗?”老太太笑呵呵地问。
林听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我有我的规划,但如果是旅游,倒也不错。”
老太太说:“你做好决定就好。其实呐,有时候你和你妈妈很像,都明白自己要什么,要是你外婆在,肯定也很为你骄傲。”
“我外婆她……”林听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不太喜欢我。”
不然为什么临终前,她老人家都在喊李玥而不是她呢?
“胡说,那可是你亲外婆,不喜欢你,难不成喜欢李叶那个忘恩负义的人?”
林听只当二奶奶是在安慰她,点点头应下。
“三三呐,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的家人总是最爱你的。”老太太又说,“倘若有人爱你比家人还要多,那他就是你没有拜把子的亲人。”
老太太说得很是认真,又头头是道,林听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我说啊,当年你外婆收养了李叶,就不是件好事,你外公早年把那孩子带回来,刚回来不久就撒手人寰了,就留你外婆一个人操持这个家。”
“结果呢,那羊羔还知道跪母呢,她可倒好,攀上高枝了,回来都不回来一次。”
林听就静静地听着,老太太也就闲着吐苦水。
何书意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她们之间也算无话不谈,老友的遭遇,自己心中自然颇多愤懑。
“那时候风言风语,你外婆一个人全都扛了下来,我说就去找找李叶的生母,看看是不是真的老李在外面偷吃了。”
老太太长叹口气,抬手在腿上轻拍两下活动活动,“但你外婆没说什么,其实我知道,她去找过李叶的生母。”
林听微怔,这件事她不知道,不免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老太太想了想,说:“大概是你妈妈刚上初中的时候吧,你外婆带着那孩子一起去的。”
初中的时候,年纪大一些,接受能力也强,更重要的是,她该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林听心中突然涌出一股不安,迫不及待地问:“可我外婆怎么知道她生母是谁?又是怎么找到的?”
老太太摇摇头,说:“那我也不知道了,但应该是你外公留下过什么吧,不过你外婆谁也没说,我只知道那天,她让你妈妈暂住在我们家,然后自己带着李叶那孩子一大早就出门了,过了几日才回来。”
“然后呢?”
“后来,”老太太坐在摇椅上,往后一靠,轻轻晃着椅子,回忆道,“我去问你外婆,但她什么也不给我说,只透漏了一句,说是去找李叶那孩子的生母了。”
“找到了吗?”
“不知道,兴许找到了吧,”老太太又说,“可谁又知道呢,知道这件事恐怕只有你外婆和李叶两个人,可惜啊,一个走了,一个疯了。”
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以及那年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像是一场无痕飘去的风,在记忆里留下一道无解的痕迹。
“也许你妈妈也知道她们那个时候去做什么了,可她就那样平静地等了两天,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不知道为什么,林听心中总萦绕着淡淡的忧伤,像是冥冥之中猜到了结局,但又无法将那些细枝末节梳理通顺。
但有一点她清楚,无论当年真相究竟如何,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好也罢,坏也罢,人无法预判自己的行为究竟符不符合自己的初心,但初心正确与否,却又与行为无甚联系。
结果已经注定,再多的过往,终究也只是过去式。
就像是那些被掩埋在历史黄沙中的谜题,遮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林听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湛蓝的天,缓缓往后仰去,蓝天白云一点点占满她整双眼眸,直到一道黑影骤然出现在她视线之中。
少年笑得玩味,两只温热的手猛地伸出,捧住林听的脸颊,语气懒散道:“林大作家,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想你啊,行不行,谢大教授?”
谢忱捏了捏她的脸颊,弯唇说:“这么想我啊,那我勉为其难把自己借你?”
“借多久?”
“一辈子够不够,”谢忱扬眉道,“不够的话,我考虑考虑,把下辈子预约给你了,让你插个队?”
林听觉得,他这个没正形又带着几分玩笑般真城的样子,还有些可爱。
老太太都看不下去了,故作嫌弃道:“嗐,孩子都长大了,到底是年轻人,腻歪起来,我可是不看。”
说罢,老太太牵着唐唐的手就往屋里走。
林听望着老太太的背影,又瞧了瞧唐唐,笑说:“奶奶,改天再来看你呀。”
唐唐回头,略显拘谨地挥了挥小手,以及粗了一圈的胳膊,很有礼貌地说:“再见呀。”
谢忱和林听也道别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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