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生离死别(二更)
姥姥年纪大了, 还是上个世纪出生的人呢,如今快到九十高龄了,身体不好倒也正常。
可是这消息来得有些突然, 霍恬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所以她飞奔过来的时候, 脸上全是泪水。
抢救室的门还关着, 军医院不是她能插上话的地方, 只能耐心地在外面等着。
两个表哥都来了,拖家带口的,全都围着她安慰。
“小妹, 别怕,奶奶要是知道你回来了, 肯定会挺过去的。”卢菲菲搂着她的肩膀, 柔声地安抚。
她趴在嫂子肩头埋怨:“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姥姥生病了, 就瞒着我一个人?”
“怪我怪我, 是我不让说的,你那么忙, 根本顾不过来嘛, 所以我跟你表哥商量了一下, 尽量不告诉你。今天是下了病危通知,长荣知道了坚持要告诉你的。其实上次也是这样, 后来抢救回来了。”卢菲菲撒了谎,哪里是她不让说的, 是孟少阳不肯说的。
他跟这个小表妹相处的时间最长,也是最心疼霍恬恬的, 大概是怕她肩上的担子太多,要是再为了老太太的事伤神, 只怕身体吃不消。
所以孟正阳和卢菲菲两口子就没有坚持。
不过卢菲菲怕霍恬恬埋怨孟少阳,便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其实她不知道,霍恬恬根本没想追究是谁瞒着她的,她只想知道,姥姥到底病了多久了。
卢菲菲只得跟她说了实话:“你生荔枝和樱桃的时候,奶奶没来,其实那会儿就不太好了。这段时间前前后后倒下四五次了,一次比一次严重。”
“你们应该告诉我的,说不定我婆婆有办法,哪怕只是续个三五年也是好的。”霍恬恬不忍心埋怨他们。
她知道,那会儿她刚生了孩子,要是知道姥姥不好了,肯定要跟着操心,养不好身体。
后来更不可能踏踏实实地去美国处理遗产的事情。
总而言之,表哥表嫂都是好心,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她只是伤心,是自己大意了,要是她百忙之中能抽空去看看姥姥,也许能早点发现姥姥的病情。
她很自责,泪水根本止不下来。
郑锦绣和白志毅也来了,见状问了问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一下子这么严重。
卢菲菲解释了一下,说是心脑血管病,军医院已经来过好几次了,那主治医生回回都说没办法了,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什么手术都不敢轻易给她做,只能好吃好喝的养着,等她寿终正寝。
霍恬恬听罢,只得无助地看向郑锦绣:“妈,这种年纪大的,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了吗?”
“倒也不一定,你别怕,妈陪你等着。”老太太毕竟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了,不像霍恬恬,长这么大,还没经历过至亲的死亡呢。
所以她很平静,搂着儿媳妇的肩膀,去旁边的候诊椅上哄了半天。
至于郑长荣,他只能临时跟上头打报告请假,要等老温批准了才能出来,毕竟这是姨表亲,不是直系亲属,没有孟家兄弟的假好批。
等霍恬恬终于平静下来了,老太太才起身,把孟正阳叫了出去,问了问北横岭那边通知了没有。
不过就算通知了也没办法,从那边赶过来的话,最快也要四五天,真要是老人家有个好歹,怕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
这就是人生的无奈,生与死,重逢与别离,半分由不得人。
又等了半个小时,抢救室还是没有动静。
霍恬恬神思恍惚,出来吹吹风散散心。
却看到孟少阳正蹲在门口花坛边上抽烟,风里满是秋雨缠绵的潮湿,她坐在表哥旁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握了握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孟少阳抬眸,兄妹俩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主治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节哀。”
说着他摘下手术帽,看了眼走廊里的众人:“老同志临终前说,她对不起甜甜,是她生了个黑心肝的女儿,害甜甜吃了十八年的苦。她希望两个孙子盯紧了那个败类,别给她卷土重来的机会。”
孟正阳和孟少阳兄弟俩对视一眼,明白老人家指的是谁。
老哥俩齐齐落下泪来,看着推出来的手术车,无声地跟了上去。
而霍恬恬,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姥姥就这么走了?
最后一面也没让她见上?
怎么可以这样呢?
不可以的!
她愣怔了片刻,眼看着手术车要被推去太平间了,她忽然追了上去,扑倒在姥姥面前,掀开了盖着的白布,泣不成声。
她何时怨怪过姥姥,她何时怨过他们一家。
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孟绘心和沈德山不做人事,可这不关姥姥的事啊。
何至于让老人家到死还念叨着,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人世。
她不答应的,绝对不答应的!
“姥姥,你醒醒!你醒醒啊!荔枝和樱桃还等着你帮她们抓周呢,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呀!”泪水断了线,啪嗒啪嗒砸在白布上,很快就打湿了一片。
霍恬恬抓着姥姥枯槁的手,不肯松开。
郑锦绣过来劝她,她却死死地扣着手术车的边缘,不肯护士把姥姥推走。
最终她哭得昏厥过去,才叫孟少阳扶着,掺到一边儿去了。
“奶奶一直觉得愧对甜甜,甜甜认亲之后,奶奶不止一次去找我姑,让她给甜甜写封信赔个罪,可是我姑执迷不悟,还把奶奶骂哭了好几次。奶奶是没脸见甜甜,所以病着了也不让说。”孟少阳神色平静地跟郑锦绣解释道。
郑锦绣理解的:“老人家倒是个明事理的,偏偏生了这么一个女儿,换我我也抬不起头啊。”
“表姑,你把甜甜带回去吧,奶奶的丧事有我和大哥呢,长荣那边你也说一下,他就不用请假了,奶奶一直不肯跟大哥住,其实就是想躲着甜甜。上次去给花生和玉米抓周,奶奶回家就病倒了,她始终过不了心里这个坎儿,就不让甜甜去操办丧事了吧。”孟少阳叹了口气,“这也是姥姥的遗愿。再说了,甜甜还得奶孩子呢,事情也多,就别奔波了。”
“也好。”郑锦绣一般不会替儿媳妇拿主意,但是这件事,她决定越俎代庖一次。
当夜就带着霍恬恬回了之前的出租房那边。
因为房子已经买下来了,所以就跟自己家一样,直接进去就是。
老太太照顾着孙子孙女上床睡觉,忙完去隔壁房间一看,儿媳妇伤心过度,还昏睡着呢。
只得叮嘱霍齐家:“亲家,你辛苦一下,帮忙照看着点,我去抓点药来。”
抓药当然要去学校工作站找胡伟民,老太太跨上自行车,却没能直接回来。
因为韦昊要生了,而偏偏这几天在放国庆假,工作站里的人手少了一大半儿,没办法,老太太只好留下来,先帮韦昊接生。
韦昊问了问霍恬恬在哪儿,一听说小姐妹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便赶紧催促老太太回去陪着她。
老太太却没有答应:“她没事,就是伤心过度,睡着了,要是我抛下你不管,回头她该怨我了。来,别想东想西的,专心一点,记一记自己宫缩的频率,我去药房抓催产的汤药。”
韦昊这胎算是足月了,不过肚子不大,她特别害怕自己重蹈张娟的覆辙,所以后期饮食上格外清淡。
加上她又是经产妇,所以老太太那边汤药虽然熬了,却没派得上用场,很快韦昊就开全了宫口,生了一个五斤五两的小女娃出来。
“这孩子倒是个有福气的,知道挑您老人家在的时候出来。”韦昊靠在床头,满脸欣慰地抱着孩子。
老太太也看了看这孩子,五官还没长开,头发倒是乌溜溜的,看起来营养不算差。
她好奇,问了问韦昊孕期都吃了什么,问完不禁笑了:“倒是搭配得挺不错的,不容易长胖,但是营养均衡。你可以跟甜甜考虑一下,写本孕期饮食方面的书,说不定也能大卖。”
“我是有这个打算的。”韦昊笑着给孩子喂奶,上次生娃没有用母乳喂养,所以这次是她头一遭。
奶水倒是不错,没费什么功夫就开了奶,孩子吃得很香。
只是这感觉实在糟糕,痛得她龇牙咧嘴的。
老太太瞧着她没有大碍,天也黑了,便叮嘱了护士几句,先回去了。
到家一看,儿媳妇还睡着呢,便不管了,先睡觉,她这把老骨头可熬不动夜了。
至于两个还没断奶的孙女,反正都十个多月了,两三顿不吃奶也没什么。
只要鸡蛋羹能填饱肚子就行。
霍恬恬做了一连串的梦。
梦里是那不堪回首的童年。
她很小,很小,小到身上的衣服都拖在地上,像个唱大戏的。
她站在门口的路上,哭着看向通往外面的方向,她好希望这些下工下班回来的人里头,有她爸妈的身影。
可惜没有。
刚刚下过雨的山村里满是泥泞,大人们三三两两地回来,有说有笑。
有的车上还载着孩子,有的在前面就停下来回家了。
还有的推车下地干活的木板车,车上的孩子张开双臂,兴奋地说着些什么。
还有的骑在爸爸脖子上,像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指挥着他爸爸向前冲啊。
欢声笑语里,年幼的小姑娘没有等到自己渴望已久的爸妈,等到的,只有踩着夕阳霞光,提着篮子踩着靴子,深一脚浅一脚回来的姥姥。
小姑娘擦干泪水,笑着跑了过去。
她帮姥姥提着那一篮子的菜蔬,一句不敢提自己的失望。
姥姥却是个眼明心亮的,骂道:“傻丫头,又在这里等你那个昧良心的爸妈做什么?姥姥对你不好吗?两个哥哥不疼你吗?下次别来了,回头人家笑话你,欺负你可怎么办?”
小姑娘低着头不说话,眼前是夕阳拉长的影子,带领她回到那没有爸妈没有根基的家。
她知道爸妈一分钱没给姥姥,她也知道舅舅舅妈不喜欢自己这个吃白食的。
所以她很努力,帮着干活。
洗衣做饭,扫地拔草,只要是她能想到的,她都在努力帮忙。
可是二表哥不让,刚刚放学的二表哥,一进院子便抢走了她手里洗了一半的衣服,兴高采烈地喊道:“走小妹,我带你去抓泥鳅!”
她不想去,她想把活儿干完再去。
可是二表哥很霸道,直接把她抗在肩上,背着出去了。
他带她去了山间小溪,大表哥正提着桶在那里等着,抄网里是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
兄妹三个,就这么偷偷在山包包里吃了顿独食,谁也没敢告诉。
其实两个哥哥没吃几口,都给她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吃到一半才想起来要谦让一下。
可是两个哥哥却骗她,说他们已经吃饱了。
她信以为真,愉快地抓起煮红的小虾,剥壳去虾线,吃得那叫一个鲜美。
走之前,还不忘跟两个哥哥一起把火用水浇灭。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不多,上游有人拦鱼,只有下大雨的时候才会漏下来一些。
为了给她加营养,大表哥早早参军去了。
只是他一个新兵蛋子,能有几个钱,回回寄钱回来,也只是在那一天多一只鸡蛋给她而已。
等大表哥终于提了士官,却又被安排相亲结了婚。
这钱,又不够用了。
二表哥看着面黄肌瘦的小表妹,心疼坏了,咬咬牙也去参了军。
二表哥吸取大表哥的教训,一直熬到做了尉官才结了婚。
这么一来,手头就没有那么紧张了,每个月可以匀几块钱给小表妹加餐。
而姥姥,为了能让她隔三差五吃上一口好的,一把年纪了还要上工挣工分去。
小姑娘自然不忍心看姥姥吃苦,便陪着姥姥,一起劳作。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祖孙俩就这么相伴了好些个寒来暑往,直到她十八岁嫁人。
所以,姥姥其实才是陪伴了她最久的人。
可是现在,姥姥没了,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这叫她怎么受得了呢?
她在梦里落下泪来,湿了枕头,也湿了凉席。
午夜梦回,醒来的瞬间,霍恬恬猛地掀开身上的毯子,喊了声猫蛋儿。
问了问眼下的年月日,她才彻底回过神来。
她没有回到糟糕的过去,她只是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可怜又无助,可现在的她,早已不再是那样脆弱的浮萍了。
她赶紧踩上鞋往医院跑。
睡在另一头的霍齐家却叫住了她:“闺女,干什么去?”
“妈,你怎么在这?妈,我要去给姥姥出殡!”霍恬恬想掰开妈妈的手,她要去,谁也别拦她。
可是老妈却不肯松手,还告诉了她一个残酷的消息:“姥姥不想见你,你二表哥亲口说的,你就别去了闺女,就让她老人家少些心理负担,踏踏实实地走吧。”
“为什么不想见我?是不是我没去看她,她生气了?”霍恬恬很是惶恐,是她不好,忙这个忙那个,却偏偏没顾上去看看姥姥。
霍齐家叹了口气:“闺女,你姥姥愧对你,临终遗言交代了,不要你服丧,也不要你送葬。”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霍恬恬跌坐在床上,脸埋在手心,泣不成声。
霍齐家抱着她:“姥姥也不容易,一边是亲生的女儿,一边是亲手养大的你,她能做到这个程度,挺不错了。好孩子,睡吧,明天妈陪你去看香云。”
香云?谁啊。
霍恬恬愣了一下,随即一个激灵明白了过来:“韦昊姐姐生了?舅舅有闺女了?”
“是啊,你婆婆亲自接生的,五斤五两,白白净净的。不过这会儿太晚了,明天妈再陪你过去吧,啊。”霍齐家看着闺女哭红的眼睛,心疼坏了,搂着她的肩膀,像抱着一个小孩子似的,哄她睡觉。
霍恬恬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一个生命结束了,另一个生命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所谓的悲欢离合吗?
她没有坚持现在就去,毕竟她哭得头昏脑涨。
但她现在好想见一个人。
所以……
她抛下老妈,回大院去了。
夜班三更,郑长荣孤枕难眠,正翻来覆去的,想着媳妇在广州会不会哭得肝肠寸断。
可是他军职在身,没有批假他不好擅自离开海岛,只得等着。
正烦躁呢,一转身,便看到了出现在房间里的媳妇。
他顿时惊坐而起:“怎么哭得眼睛都肿了?快来快来。”
他赶紧下床,把媳妇抱在了怀里,搂着她,安慰她。
霍恬恬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姥姥不要我送葬,也不要我服丧,她怎么可以这样,她不知道我会伤心吗?”小媳妇委屈死了,把男人的衣服当成了擦眼泪的帕子,尽情糟蹋。
郑长荣却一点都不意外:“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吧,你就别为难她老人家了。”
“我买纪念币的时候还想着给她一套呢,正好马上中秋了,我亲自送给她,让她高兴高兴。结果……这个中秋怎么过啊,说好的阖家团圆呢。”小媳妇越想越伤心,以至于搂着男人的脖子,糊了他一领口的泪水。
郑长荣抚摸着她的长发,一时词穷,只能不断地亲吻她的泪水。
最后小媳妇哭累了,倒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他却困意全无,就着天窗洒下的月光,静静地凝视着小媳妇的面庞。
这个小东西,真是把他当成依靠了,有什么事都要赶回来找他,还真是跟他心有灵犀得很。
就像今晚,他担心她担心得睡不着,她却直接回来了。
真好!
这才是情投意合的两口子,不用太多言语,哪怕相隔天涯海角,也可以随时随地心意相通。
他俯身,亲吻着小媳妇沉睡中的眉眼,实在是爱她爱到骨子里去了,哪怕只是握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也觉得是无以伦比的幸福。
他就这么发了大半个晚上的花痴,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了。
可一到五点半,他立马清醒过来,多年的军伍生涯,已经让他养成了早起的本能。
他小心翼翼的,怕吵着媳妇睡觉,却不想刚在床边坐下踩上了鞋子,就被小媳妇从身后环住了腰身。
热乎乎的脸蛋儿贴上来,小媳妇似乎还没有从悲伤里走出来,但这不耽误她要跟自己男人腻歪腻歪。
她就这么柔弱无骨的,像一条水蛇一般缠在了男人身上。
从后背一点点黏糊到了他怀里,最终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今天没刷牙,可叫我亲到你了。”
什么?
郑长荣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安慰她,没想到这个坏女人,居然还记恨他没刷牙就不肯跟她亲亲的事儿?
一下就把他逗笑了。
他给亲了回去:“下不为例!”
小媳妇得逞了,才不想思考下次的事呢。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姥姥的事情给她敲响了警钟,这就是所谓的子欲养而亲不待。
所以,她必须给一家老小全部做一回体检!全部!
不过郑长荣的假没有批下来,毕竟他不是孟家的直系亲属,越南那边又在上蹿下跳的,老温没道理给他批假。
郑长荣只好让霍恬恬帮忙,去给孟家兄弟道歉。
霍恬恬换上一身纯白的衣裤,穿上白球鞋,以这样的方式变相地给姥姥服丧。
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二表哥已经把租来的车子停在了院门口。
霍恬恬问了问,才知道他们准备把遗体运回老家去安葬。
这年头还有没有全面推行火葬,姥姥是上个世纪出生的人,观念保守,也不愿意火化,所以要送她回去落叶归根。
霍恬恬站在医院门口,跟两个表哥赔罪。
孟少阳拍拍她的肩膀:“这还用说嘛,长荣肯定来不了。自家人,客气什么,有这份心意就行了。你快回去吧,孩子还要吃奶呢。”
霍恬恬却没动,等大表哥跟找来的人抬着姥姥的棺椁出来的时候,她直接在车子面前跪下。
刚刚下过雨的地上很湿,可她不在乎裤子会不会脏,就这么额头贴地,一下一下叩拜着,送姥姥最后一程。
她自己的,郑长荣的,四个孩子的,一家六口的份儿,她一个人全部代劳了。
郑锦绣和白志毅也赶了过来,说什么也要亲自去一趟北横岭,只是这么一来,四个孩子就要麻烦霍齐家和霍恬恬多多辛苦了。
霍恬恬松了口气,婆婆能去就好,起码能把她的那一份哀思也带过去。
于是婆媳俩在路口分开,霍恬恬赶紧去机场接刘霜。
可怜刘霜,站在出站口一脸的茫然,还好霍恬恬来得及时。
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下扑到了霍恬恬面前,紧紧抱着她的胳膊,红了眼眶:“小嫂子,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霍恬恬笑笑,这个刘霜比她大好几岁呢,没想到难得她单独出一次远门,却手足无措的。
看来一个人活的年岁长短并不能代表她的阅历深浅。
不过刘霜就是这老实木讷的性格,估计再多的年岁也长不出什么厉害的阅历来吧。
这叫什么,这叫人各有志。
能偏安一家一室,就是刘霜的追求。
既然刘霜愿意继续把这个保姆做下去,那霍恬恬也要让她做个体检,免得孩子们对刘霜有了感情之后,再遭遇什么意料之外的打击。
不过霍恬恬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体检的事准备安排在中秋那天。
所以她把刘霜送到院子里后,便把四个孩子托付给她。
只是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所以今天霍齐家请假了。
两个人照顾四个娃娃,也是焦头烂额,霍恬恬只能给郑采薇打了个电话,搬救兵。
好在郑采薇跟她关系不错,一个电话就来了。
霍恬恬这才放心地往学校去了。
回校第一件事,就是去工作站看看舅舅和韦昊的宝贝闺女。
没想到,刚到病房门口,便看到一个着装奇怪的女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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