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我爱人很厉害(一更)
徐莉很生气。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霍恬恬打了电话, 居然没有人接听。
她气得挂断电话,看向了一旁的郑长丰:“居然摆架子了,不接。”
“老五媳妇不是那样的人。”郑长丰扯着她去旁边说话, “应该是工地太忙了, 你打过去的时间不凑巧, 再说了, 这不开学了吗, 说不定去上课了呢。你别急,我问问老五,不行咱约个时间好了。”
“呵, 还要约时间,真是个大人物了。”徐莉越想越是不舒服, “不行咱们直接打给霍润家, 报纸上不是有他的号码吗?”
“这不好吧, 直接越过老五媳妇的话, 咱妈指定又要生气了。再说了,那是老五媳妇的大舅, 不是我和老五的大舅, 人家会卖这个面子给咱们吗?”郑长丰还是不想意气用事, 耐心劝道,“莉莉, 你就听我一回,别动不动生气行不行?你等我跟老五约个时间, 老五媳妇总归要跟他联系的吧,只要跟他联系, 他就能帮咱们说上话的。”
“我动不动生气?我跟着你在七堡礁吃苦受罪了十年,我还不能生气了?明明手头紧张, 可是回回随礼,回回都给足了你体面。哦,你倒好,老太太分家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坏人全让我一个人做了。郑长丰,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么一个缩头乌龟呢?”徐莉要气死了,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怎么兄弟几个的差距这么大呢?
如今她走到哪儿都抬不起头来,谁都知道郑家有个大本事的儿子,但那不是她男人,而是霍恬恬的男人。
有时候厂子里的人还特别没有眼力见儿,居然找她帮忙托关系,把他们的孩子介绍进部队。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都是冷着脸一言不发,直接转身走人。
真是可笑,她才几斤几两,也能有本事把人往部队安插?
别说是她了,就算老太太的面子都未必好使吧,那老五就是个活脱脱的守妻奴,什么都听他媳妇的,什么都为他媳妇着想,别的人,呵,那算哪门子葱啊。
她甩的脸子多了,厂子里的人自然不愿意再跟她亲近了,还团结起来孤立她。
回到家里,还要应付老三媳妇的冷嘲热讽,徐莉这日子,简直苦不堪言。
她又不喜欢跟别人倒苦水,一直憋在心里,可不就憋出毛病来了。
这不,她听着郑长丰指责自己的话,便来了劲,非要跟郑长丰理论个是非对错来。
郑长丰能说什么?
下放多年,他确实让妻小受够了罪吃够了苦,可是他就这么大的能力,他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让他去抢银行吧?
他只得赔着小心:“莉莉,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可是你别气坏了身子,孩子还小,不能没有妈呀。”
“孩子还小,孩子好小!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我难道不知道孩子还小吗?我这不是在想办法找出路吗?算了,我也指望不上你。她不是不接我电话吗,那我就守在这里,厂子我也不去了,我半个小时打一次!我倒要看看,她这尊大佛什么时候才肯动动她尊贵的玉手,接一接穷亲戚的电话!”徐莉来劲了,直接问售货员要了个板凳,坐在了供销社门口。
郑长丰劝了劝:“莉莉,你真不去厂里了?回头主任又有由头找你的麻烦,还是去吧,等晚上再来打。”
“不去,反正发不出工资了,去了干什么?你别管我,你上你的班去。”徐莉倔劲儿上来了,说什么也要继续把这电话打下去。
郑长丰拿她没辙,只好走了。
徐莉便这么锲而不舍的,每半个小时打一次,一直打到了下午六点。
郑长丰不光下班回家了,还把晚饭做好了。
他趁着暮色来喊徐莉回家吃饭,徐莉却搡开了他:“吃什么吃,我可不像你,天塌下来也乐呵呵地往前过。”
“莉莉,别这样嘛,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午饭就没吃,晚饭要是再不吃——”郑长丰好心好意地劝着。
徐莉却再次将他搡开:“闭嘴吧你,再找不到出路,全家都别吃晚饭了。”
“莉莉,你要不先给老五打一个,他应该已经回家了。”郑长丰不想在她气头上找麻烦,只得转移话题。
徐莉一想也好,便把电话拨给了大院里的供销社。
片刻后,白志毅过来接电话:“是莉莉啊!啊?老五媳妇今天有事要忙,还在工地呢。工地电话?你这孩子又犯傻了吧,她那工地在荒郊野外的,周围连水都没通,还得自己挖井打水,上哪来的电话?”
“那她的电话到底什么时候能打通啊,我打了一整天了,她一次都没接。”徐莉委屈死了,还是公公好,每次跟她说话都和颜悦色的。
白志毅安慰道:“哎呀,你这倔驴脾气又上来了不是?她哪里知道你要打电话啊,你也没提前说一声啊。”
“那她今天忙什么呢,到现在都不休息,她不吃饭的吗?”徐莉还是信得过公公的,没觉得他撒谎。
白志毅解释道:“她那工地太大了,十公顷呢,不光要建研究所,建厂子,仓库,食堂,宿舍,还要建职工大学和职工子弟学校呢,包括什么供销社啊,散步压弯的广场和小公园啊,一整套的,就像个城中城,所以她要做的事情多着呢。这两天正在拉建材过去,今天她去筛选看守材料的保安了,建筑工人都没有到位呢,全都得靠她和她大舅两个人张罗,忙得晕头转向的,估计是顾不上吃饭了。”
“这么离谱的吗?也就是说,她不是单纯的建厂子,而是建一个园区啊?她哪来这么多钱啊?”徐莉惊呆了,这可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大工程啊。
怕是要建设个两三年才能竣工吧。
白志毅也说不好,不过钱的事他不打算让徐莉知道,这个儿媳妇心思重,虽然在公开场合不怎么表现出来,可在她男人面前却未必能收敛性子。
真要是眼馋别人家的日子,嫉妒得眼红滴血,那到头来倒霉的还是她男人啊。
白志毅虽然一直闹不到孩子跟自己姓,但那也是他的亲骨肉,又是他的长子,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便撒了个谎,道:“老五媳妇好像是找那老梁借的钱,还有周围的朋友啊同事啊,大家凑凑也都差不多了。总之,你要是想找她的话,明天再打吧,等晚上老五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
“那明天上午七点能行吗?”徐莉松了口气,原来钱是借的啊,她就说嘛,老五媳妇哪来的那么多钱。
是借的就好,她还可以努努力,追赶追赶。
白志毅不确定七点行不行,解释道:“我不清楚呀莉莉,咱得就着老五媳妇的时间来,她又要上课,又要去工作站坐诊,还得跑深圳的产业园,太忙了,真说不准。”
“说来说去,还是不肯帮忙!”徐莉生气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白志毅听着耳朵里的嘟嘟声,只好叹了口气,感慨这个大儿媳妇又钻牛角尖了。
那边郑长丰劝道:“你怎么又生气了,我都听见了,老五媳妇太忙了,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咱再耐心等等,明天再打吧。”
“不行,不能再拖了,咱们两个,至少要有一个去深圳闯闯。她不是忙吗?行啊,那我就去学校找她!”徐莉也是发了狠了,面子是重要,可是孩子的未来更重要。
她已经让两个孩子跟着她在海岛耽误了这么多年,她不能在孩子关键的中学阶段掉链子。
她必须找到出路,必须挣钱,挣大钱!
想到这里,她扭头便走,回到家里直接收拾行囊,准备等天亮了就坐火车去广州,她要亲自找霍恬恬。
至于介绍信,好说,她拿着报纸,就说自己是去务工的,街道办事处的人就算不卖她的面子,也要卖郑长荣的面子。
总之,这介绍信不难弄。
难的是怎么跟霍恬恬争取到一个合适的岗位,以及一笔丰厚的报酬。
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收拾完行囊,她大口吃饭,赶紧洗澡,赶在十点之前,上床睡觉。
霍恬恬忙到十一点才回家。
郑长荣已经搂着两个女儿睡着了,两个儿子在老头老太太那边。
她打了个哈欠,去洗澡间随便冲了冲,上床睡觉。
躺下的时候,才意识到今天的床好像不太一样。
郑长荣胳膊一伸,正好落在她脖子下面。
“你没睡啊?”霍恬恬心里一抽,心疼了,“不是跟你说了吗,别等我,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会回来晚些,等工地正式上了轨道就好了。”
“没等你,你一回来我就醒了,这叫本能。”郑长荣转过身来,把媳妇搂在了怀里。
幸亏他聪明,给卧房换了一张两米宽的大床,要不然,女儿在的时候还真睡不下了。
这是他找木匠单独定制的,搬上楼的时候费了好一番功夫。
霍恬恬钻进男人怀里,脸贴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怎么办,我好心疼大舅啊,只有辉仔陪着他,可那不过是头狼啊,哪里比得上人,知冷知热的。我真想给他找个老伴儿。”
“你不怕对方图他的钱?”郑长荣其实也有过这个想法,不过这事还是要看他媳妇怎么想。
霍恬恬不怕:“不图钱谁要一个快六十的小老头啊。要不咱找个保姆去照顾他?明码标价的给工资就是了。”
“那你问问,大舅愿意吗?”郑长荣也不是天天都会交公粮的,比如今天,小媳妇这么累,他就给她捏捏肩,揉揉腿,别的不多做什么。
小媳妇也清心寡欲的,毕竟太累了。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说话:“不知道,我先找找有没有靠得住的合适的人选,等我看准了再跟他说。”
“好。对了,大嫂今天给你打电话,你没在,要跟她约个时间吗?”郑长荣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既然徐莉低头了,愿意亲自找霍恬恬开口了,那他自然也乐得当个中间人。
霍恬恬想了想:“明天开学典礼,我被选去当主持人了,这样吧,韦昊不是也回广州了吗,我让她在办公室等着吧,到时候大嫂有什么事可以跟她说,你就跟大嫂约上午九点吧。”
“行,那就上午九点。”郑长荣想到韦昊,有点担心,“她肚子这么大了,去学校上课方便吗?”
“没办法呀,她坚持要回去。”霍恬恬没辙,韦昊快到预产期了,她想回到当初和裴远征一起待过的那个出租房待产。
为此,霍恬恬把那处房子买下来了,花了九千块,那房子院子不大,所以不算很贵。
不过韦昊目前是不知情的,霍恬恬准备等韦昊去了再说。
郑长荣提醒道:“那你问问表舅,还要继续躲下去吗?这段时间她在大院这边,除了陪咱家花生玉米,就是陪荔枝和樱桃,根本没跟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有来往。”
“我说过了,舅舅的意思是,等她去了广州,看看龚轲会不会纠缠她,如果纠缠她,她会不会跟龚轲死灰复燃,如果会,他就留在北美,不回来了。”霍恬恬也很无奈,她不知道舅舅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
也许是因为韦昊之前的感情史太混乱了。
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年纪大了。
想想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多少是有些自卑的吧。
哎。
对了,老妈那里倒是有能重现青春的药,老谢吃过之后一根白头发都看不见了,甚至越活越年轻,什么时候也让两个舅舅吃点好了。
霍恬恬准备明天跟老妈说说这事。
她熄了灯,躺下睡觉。
郑长荣倒是领悟了裴远征的想法:“上次他差点没命了,他应该是后悔了。他后悔给了韦昊希望,他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怕耽误韦昊,他在给韦昊反悔的机会。”
“我不懂,难道现在这样不叫耽误?”霍恬恬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不懂表舅舅,考验了小半年了,这边快生了,也该回来了吧。
可是他却不肯回来。
而韦昊,却说什么也要回到两个人曾经住过的地方。
在霍恬恬看来,这已经算是一往情深了。
郑长荣笑笑,他不指望他媳妇能理解。
其实男人,是一种又自大又自卑的动物。
自大在于,他牵起一个女人的手时,总觉得自己可以风雨无阻,所向披靡。
自卑在于,当他遇到危险遇到不安定的因素时,总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承受任何雨打风吹。
大多数时候,自大占据优势,一旦受挫,那就是自大和自卑拉大锯的时候了。
谁占上风,取决于受挫的程度有多严重。
而越是骄傲的人,越是容易在重大的挫折之后丧失信心,一蹶不振。
这就跟刚则易折是一个道理。
从一个极端到另外一个极端,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当初表舅舅要考验韦昊三个月,已经是极其不自信的表现了。
后来他鼓气勇气迈出了那一步,谁想到接踵而至的就是险些天人永隔。
他那为数不多的自大瞬间败下阵来,他除了躲,还能干嘛呢?
郑长荣无奈地笑笑,但愿龚轲不会趁虚而入吧。
一旦得逞,这世上就要多一个没有亲爸在身边的孩子了。
想想也是满唏嘘的。
他抱紧了怀里的小媳妇,不管了,他们两口子已经在努力帮忙了,剩下的交给老天爷。
第二天开学,霍恬恬早早就起来了。
郑长荣去部队之前,给她拿了一套大红色的礼服出来。
这会儿她换上了,站在镜子前看了又看,真是别出心裁的款式。
纯正的正红色,精心剪裁的版型,完美贴合身体曲线的轮廓。
上衫不长,刚好到小腹下面一点,腰部内收,干脆利索的露出两条小臂,小臂以上则是镂空的袖子,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用的是传统剪纸的模式,将布料子剪成了一圈娇艳盛开的牡丹花。
每一道镂空的位置都锁了边,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而他,就这么不声不响的,默默给她准备好了。
下身的裤子也很别致,高腰,修长,微喇,裤腿上玩不了多少花样,所以他把重心放在了侧边缝上。
从上到下,蜿蜒着两道金灿灿的祥云,手工绣制,没有一丝偷工减料,祥云每隔二十公分就会留出一道空隙,那是纯粹的火红,象征着耀眼的红日。
自然留白的手法,运用得恰到好处,而整条裤子,则是红日漫天的光辉,是从祥云里透出来的蓬勃生机。
简直美得让她心醉。
她叫狗蛋儿给自己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郑长荣,随后跟四个孩子都亲亲一下,这才回广州去了。
这是新生的开学典礼,其他年级的人不需要参加。
所以霍恬恬正常去上了第一节 课,典礼九点开始,她便在八点四十五的时候离开教室,准备去操场。
起身的时候,同学们齐齐回头向后看来。
不禁被她这一身吸睛的正红所吸引,忍不住发出了羡慕的惊叹声。
“霍恬恬,这一身又是你爱人做的吗?”
“这也太好了看了吧,我要是能买一套,我就不换别的衣服了。”
“是啊,真好看,羡慕死了。”
“袖子太别出心裁了,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啊,这牡丹花栩栩如生的,太神奇了。”
“我觉得裤管上的祥云最好看,还是绕着太阳的,寓意太好了吧。”
“我数数,一,二,三……哎呀,一边六个太阳,六六大顺啊这是,这也太会讨巧了,好喜欢这样的设计啊。”
“哎,还真是哎,两边都是六个,天哪,霍恬恬,我可以仿制一套吗?你没意见吧?”
“我也想仿制,你放心,我们不像羊丽华那样,仿制得是好是坏都不赖你。”
霍恬恬站在教室后门,回眸一笑:“随便,仿得不好也没关系,过阵子会有卖的,我已经委托了一个认识的服装厂做加工,你们要是喜欢,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广州这边的店铺地址,你们自己去买。”
同学们惊叹道,还有这样的好事?
霍恬恬笑笑,那当然,服装厂也在建,那个会尽快投入生产。
目前跟进服装厂项目的是段丽,她可开心了,每天忙得跟个蜜蜂似的,还会把当天的工程进展和一天的大小事务记录下来,吃晚饭的时候必定把那报告送到了六号院。
所以,霍恬恬对那边的进度一清二楚。
加上狗蛋儿白天的时候也会过去看两眼,所以霍恬恬心里有数,现在已经有一批精通缝纫的女同志被招募进去做早期的加工了。
目前选的几个款式,都是比较大众一点,定价也亲民一些的。
至于所需的布料子,直接找源头的布厂去订购就行,国家虽然没有取消布票,但是政策已经放宽,允许民营企业进行规模化的订购。
只是审批手续麻烦一点而已,不过霍恬恬手里的这个服装厂,因为主要是给军属提供就业岗位,所以相关领导没有为难,直接批复了。
这么一来,服装厂那边的人手就分为了两拨,一拨是扩建仓库等其他设施的,一拨是在原有的教室里使用缝纫机进行第一批生产加工的。
而霍恬恬今天主持完开学典礼后,也要去外面看看服装店的选址了。
所以,她很忙,忙到只留下一道靓丽的背影,让同学们忍不住感慨万分。
霍恬恬踩着红色的皮鞋,头上也用红绸扎着一道马尾,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红艳艳的。
当她出现在操场上的舞台上时,台下的新生沸腾了起来。
跟过来采访的摄影师也被她美到目瞪口呆,直到记者提醒了一声,那人才红着脸,拍下了霍恬恬的绝美照片。
开学典礼进行得相当顺利,等到新生代表上台发言的时候,却出了状况。
这次的医学院第一名在全广东排第十一名,是个男生,叫顾映辉,看着二十不到的样子,穿着白衬衫藏青色长裤,清清爽爽地站在舞台中央。
他拒绝了清北抛来的橄榄枝,一意孤行,填报了医学院。
等他做新生致辞的时候,他讲述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我是为了一个杰出的校友报考了咱们医学院,她叫霍恬恬。我听老师说,她就是今天的主持人,在这里,我想跟她说,霍恬恬同学,你就是我的楷模,是我追赶和超越的榜样。我叫顾映辉,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接下来的学习生涯里,我可以像你一样出色,像你一样熠熠生辉。”
霍恬恬站在旁边,有些意外。
这可真是她始料未及的发展,这话并不露骨,甚至没提任何不该提的话,但是霍恬恬从顾映辉那充满爱慕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并不只是把她当做了楷模。
这让她十分头大,但又不好自作多情,说什么请你离我远点。
她需要回应一些话,既能保持距离,又不至于在这样的场合失了体面。
她面带微笑,看向了台下的新生,脑子飞速运转。
最终她说了这么一段话:“很荣幸能成为新同学口中的楷模。我比你们早入学两年,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我也遇到了数不清的楷模,他们也都在各自的领域熠熠生辉,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比如我们的院长曹彻老师,他为了工作站殚精竭虑,使得咱们学校成为了全国唯一一个在大一时期就可以接触到患者并拥有临床经验的学校;比如我的班主任汤玄龄老师,他曾留学欧美,却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慷慨奔赴,放弃了国外的高薪工作,回国进行基础医疗的建设,他在遗传学上建树颇多,今年八月刚刚在国际权威期刊柳叶刀上发表了论文;比如工作站的那波老师,他不远千里从首都来到这里,带来了很多先进的临床经验,他甚至自掏腰包,请来不及去食堂的助手吃饭,就为了把一个棘手的问题研究明白;比如我的婆婆郑锦绣女士,她虽然没有文凭,没有学历,但她在中医领域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疑难杂症,我现在的成就离不开她悉心的指导。我很幸运可以遇到这些能人志士,我更幸运的是,遇到了怀抱着理想和憧憬的你们!长江后浪推前浪,有你们的追赶和鞭策,我们这些所谓的学姐学哥才能更好的砥砺前行。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在各自的学科和领域内发光发热,将咱们的校园点缀成最璀璨的星河。谢谢大家!”
这么一段临场发挥的演讲,赢得了掌声如潮。
那顾映辉原本是笑眯眯地听着的,听到后面,脸上的笑明显有些绷不住了。
等开学典礼结束,霍恬恬退场的时候,顾映辉追了上来。
“学姐。”顾映辉扯住了霍恬恬的袖子。
霍恬恬回头,不动神色地把袖子抽了回来:“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学姐,你说的婆婆是奶奶的意思吗?我知道有个地方的方言是这样的,还有的地方管外婆也叫婆婆。”顾映辉不死心,还想挣扎一下。
霍恬恬笑笑,澄清道:“不,我说的婆婆就是婆家的那个婆婆,是我爱人的母亲,我孩子的奶奶。”
顾映辉脸上期待的神色暗淡了下去,霍恬恬趁热打铁,笑着说道:“等我孩子大一点了,不用她那么操劳了,她也会来咱们学校任教,到时候如果你想学中医,可以去听她的课。”
“她……她对你真的这么好吗?我见过的那些婆婆和儿媳妇,都斗得不可开交,势同水火。”顾映辉真的不敢相信,一个婆婆居然会对儿媳妇这么好?
这不可能啊,那些婆婆不都把儿子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把儿媳妇当敌人吗?
他实在是不敢置信,眼神里满是怀疑。
霍恬恬笑笑:“很难理解吗?因为我爱人对我好啊,婆媳之间的关系,其实取决于男人,只要男人有担当,头脑清醒不怕事,事事处处以他们的小家庭为优先,这天底下就没有处不好的婆媳了。所以,你如果将来结婚生子了,可以拿我爱人当榜样呀,他真的很厉害,文能带娃洗尿布,武能保家又安邦。我这辈子真是撞大运了,居然会遇到这么一个好男人。”
霍恬恬说完,那顾映辉已经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嗯,很厉害。他是军人?”
“嗯,课本上学过的,他是最可爱的人哦。”霍恬恬看着这个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的学弟,背诵起了课文《谁是最可爱的人》。
最终顾映辉打断了她:“你别背了,我都记得。他也很幸运,遇到一个这么全心全意维护他的好女人。”
霍恬恬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后场。
等她走后,顾映辉身边多了个男生。
那人长得更高一些,面相看着不太好惹。
手搭在顾映辉肩上,姿态亲昵。
顾映辉不耐烦地推开了他:“干嘛呀,热死人了还往我身上靠。”
区家亮不但不肯松开,反倒是伸手环住了顾映辉的脖子:“我这是靠你吗?我这是安慰你啊,这霍恬恬姿色绝佳,盘靓条顺,就因为她有了家室,你就放弃了?”
“不然呢?我可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顾映辉掰开区家亮的胳膊,气鼓鼓地转身,“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当初你怂恿我报考这个学校的时候,你可没说她是有夫之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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