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唯一继承人(二更)
    谢钟灵并不想出这个头, 一来她相信自己妹妹是个有主见的人,分家这种大事,妹妹会有自己的想法, 不需要娘家人出面;二来她相信郑锦绣, 老太太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 不至于连这点家务事都处置不好。
    之所以选在今天, 自然是因为郑家的亲眷都要过来探望产妇和孩子, 一大家子难得聚在一起,便趁机把悬而未决的事情处理掉。
    至于没能到场的二女婿王智,反正他家都是郑采薇当家, 来不来都无所谓了。
    谢钟灵把电话地址递给沈舟:“不用,我小妹不会吃亏的, 你放心好了。对了, 你去石康, 路上的花销怎么算的?”
    “老太太给过我钱了。”沈舟吃饭不挑, 管饱就行,路上还会摘野果打猎, 郑长荣原本要拿钱给他的, 不过被老太太拦住了, 亲自给了他一百辛苦钱,就算他一路上大吃大喝也足够了。
    谢钟灵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有事打电话到供销社,反正是我大哥代班, 他会把消息转达给我的。”
    “好。”沈舟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交给谢玄英,“对了, 我的那些花,养护的要点我都写下来了, 别给我养死了。”
    “哈哈,放心吧。”谢玄英把册子接过来,翻开看了看,这沈舟真是个仔细人,怕他不认识,还把对应的花卉都画了下来。
    兄妹俩进了院子,才发现一大家子都在往楼上摆碗筷。
    谢钟灵问了问郑采薇,这才知道老太太是为了霍恬恬考虑。
    “老五媳妇坐月子呢,分家这样的大事总不好撇开她,可是让她下楼吹风也不合适,所以老太太让大家去二楼堂屋吃。这样她把房间门打开,就能听见我们说了什么,她有什么想法也好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郑采薇手里端着饭菜,说着赶紧往楼上去了。
    原本二楼客厅是没几个家具的,现在尿布台用不上,正好搬出来,铺上一层油布,当饭桌用。
    椅子凳子端起来倒是不麻烦,麻烦的只有桌子不够大,好在卢菲菲前阵子刚买了一张大圆桌,可以拆卸桌面的那种,便跟孟正阳去隔壁搬了过来用用。
    这么兴师动众的,霍恬恬有些不好意思,本想下床到堂屋跟大家招呼一声,没想到老太太不让她出去,反倒是让哥哥嫂子姐姐姐夫进来跟她打招呼。
    她越发不好意思了,想想还是到客厅露了个脸,片刻后,郑长荣扛了一个折叠的小桌子上来,让她到月子房单独吃饭。
    她要哺乳,所以她的饭菜是单独做的,以清淡为主,汤水多,干饭少。
    郑长荣安排妥当,坐在旁边问了问她的想法,夫妻俩不谋而合,都不打算要老太太的什么,郑长荣笑笑,捏捏她的脸蛋儿,出去了。
    小孩子们单独坐了一桌,大人们分了两桌,一个堂屋差不多刚好可以坐下。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发话了:“今天亲家和正阳一家都在,请大家来做个见证,我们老郑家子女五个,今儿就要正式分家了。”
    “其实早在长荣结婚的时候就该分了,只是那时候我还存了点私心。那时候我想着,我这小儿媳妇嘴上说要跟我学中医,万一她怕吃苦怕受累,学到一半不学了怎么办?谨慎起见,我决定多跟她相处相处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说起来,我自己也是有两个闺女的,采薇像我,但只是性子像我,她对我的中医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但凡她有点兴趣,我也不至于快到花甲之年才找到继承人啊。”
    “至于采荷,性子懦弱,也不爱学习,当初被我念叨烦了,倒是勉强跟我学了学,可她吃不得学习的苦,一本本草纲目还没背完,就被孙彬拐跑了。这姑娘啊,有了男人就忘了娘,哪里还记得老母亲的殷切期盼?我啊,只能认命,把目光投向了我的两个儿媳妇。”
    “老大媳妇徐莉倒是个学东西快的,可是学中医多浪费时间啊,哪有直接进厂子赚钱来得痛快,她便支支吾吾,推三阻四,最后才跟我说了实话。”
    “至于老三媳妇,她自打进了我老郑家的门,一双眼睛就长在了她嫂子身上,徐莉做什么她就攀比什么,徐莉一开始哄我要学的时候,她也哄我,到最后徐莉一头扎在厂子里不学了,她也放弃了。还说话气我,说什么怕被打成封建迷信。”
    “老婆子我就不懂了,我治病救人,我救死扶伤,我怎么就是封建迷信了呢?我心里苦啊,比吃了黄连都苦!”老太太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
    她拿起筷子:“大家别光看我,吃,边吃边说。”
    “妈,说这些做什么,不都过去了。”郑长丰大概猜到老太太是什么意思了,她这么说,就是要欲扬先抑嘛。
    要扬的是老五媳妇,所以要抑了他们这些不孝子孙。
    老太太的用意很明显了,她要给老五媳妇留好东西。
    那就留呗,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她的一颗心都扑到老五媳妇身上了,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郑长丰这一嘀咕,老太太来气了,骂道:“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你真以为这事在妈心里过得去?哦,你和徐莉被人冤枉了,你怎么过不去?你还能写材料申诉,可老婆子我呢?我跟谁申诉?我自己的子女不理解我不支持我还到处冤枉我否定我,我跟谁申诉?”
    老太太把筷子一拍,站了起来:“尤其是你郑长丰,按照老郑家的规矩,长子继承家传的手艺那是天经地义的,可你呢?你为你的老母亲做了什么?要不是老五给我通风报信,我都不知道你准备把你老母亲的药柜给砸了。那可是我的心血啊,里面的药材,哪一样不是我费尽心思搞来的?你问问伟民,药材是那么好弄的吗?鉴别是那么简单的吗?可你呢?你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你不惜要砸了我的药柜!”
    “这些事,从来没有过去,也永远不会过去!你作为家里的长子,你却带头伤我的心,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早打断你的狗腿了!还有你三弟,自己不想学就算了,还整天回来批评我,批评我就算了,连老祖宗都被他骂,清明中元给祖宗上香磕头的时候,你们心里不羞愧吗?”老太太说着说着直接抽泣起来。
    郑长荣赶紧去屋里找手帕给老太太擦眼泪。
    老太太依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郑锦绣从八岁开始学医,十六岁开始行医,马上就要六十岁了,四十多年来治病无数,可是我治不了我子女不孝的病!我治不了!我为什么给徐莉看账本?因为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让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辜负的老母亲,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钱!我没有害人,我也没有骗人,你们可以去走访那些患者,问问他们是真的被我医好了还是被我糊弄骗钱的,我行得正走得直,我问心无愧!”
    说着老太太去西边房间抱了个箱子出来,翻出最下面的一本羊皮纸的卷轴,宣读起上面的老祖宗遗训。
    大意为:郑氏中医自明朝发家,传至第十九代郑乾山时,因其妻早亡,只得郑元达一个独苗可以作为继承人,然而郑元达醉心裁缝,不愿意学习医术,不得已,郑乾山将医术传给了儿媳妇刀红梅。
    刀红梅作为郑氏中医的第二十代传人,改变了传承规则。
    家中子女若不愿学习,可将医术传给儿媳妇或者女婿,甚至可以传给第三代人,不分男女,只要愿意学就行。
    同时,继承了医术的这位后人,将记入郑氏中医的谱系名录,作为新一代的传承人,把这门技艺继续发扬光大。
    而上一代传承人如果子女众多,则家产只能给予传承了衣钵的这一个,其他子女不得觊觎家产,也不得以以任何理由霸占强抢索要家产。
    读完老祖宗的遗训,郑锦绣移开面前的菜肴,将羊皮卷轴摊开放下,神色平静:“今天,我老婆子宣布,郑氏中医第二十二代传人为霍恬恬,并在全家人的见证下,将她记入谱系名录。我的第五子郑长荣,将作为配偶一同被记载在上面。至于你们四个,对不住了,你们只能进老郑家的宗族家谱,进不了传承人的谱系。”
    老太太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毛笔和砚台墨汁等一一取来,俯身在第二十二代传人那里记下了霍恬恬的名字。
    这么一来,霍恬恬便成了整个谱系名录里唯三的女继承人,也是唯二的儿媳妇。
    在她名字下面,郑长荣和两个孩子的名字也被记了上去,但仅仅是作为家人被记录。
    写完最后一个龙字,老太太深吸一口气,收笔。
    她俯身吹了吹上面没干的墨汁,伸手问徐莉把账本要了过来。
    她又去了趟西屋,把存钱的盒子也拿了出来。
    “我想你们都听说过了,那曲卓婷之前打过我诊所营收的主意,要不是甜甜她抢先一步做了安排,可能这些钱都保不住了。所以这些钱我就算都给她,你们也没有理由拈酸吃醋。不过我老婆子也不是那种偏心眼子的人,在老五成家之前,你们几个确实也让老婆子吃穿居住过一段时间。但是老婆子生你们的气,这钱要分,也是给孩子们的,不是给你们的。”老太太打开了盒子,把里头的钱款数了数,“算上我私下接诊的钱,一共三千六百九十七块八毛二分。”
    “一个孩子二百块,按顺序来。”老太太开始分钱。
    徐莉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一会儿跌落谷底,一会儿又看到了希望。
    这会儿老太太愿意分钱,她可算松了口气。虽说钱是给孙子辈的,但孩子能花几个钱,还不是当爹妈的收着。
    于是她赶紧催促小贤和小静过来领钱。
    兄妹俩领完,郑采薇一家的却只能她亲自来领,她家也是两个孩子,四百。
    不过郑采薇没要,她抓着小女儿的手,把钱又塞给了老太太:“妈你拿着,你年纪大了,自己留着养老防身就是了。”
    “收着,我给孩子的,关你什么事?”郑锦绣虽然翻了个白眼,但心里是宽慰的。
    起码不是所有的子女都惦记她的钱。
    但是她不能不给,不然这不是挂徐莉的相吗?
    人穷志短是真的,缺钱拿钱,没什么该指责的,她只是有些失望,大儿媳妇连起码的客气话都没有。
    郑采薇拗不过自己老母亲,只好把钱收下了:“那我替令泽和书意谢谢姥姥了。”
    分完老二家,老太太说道:“老三这十年没养过老婆子一天,他家没钱可分。老四家虽然只有一个孩子,但也得分四百。”
    徐莉蹙眉:“妈,钱是你的,想怎么分怎么分,但是这么明明白白地区别对待也不好吧?”
    “采荷你过来。”老太太没理她,直接数了四百出来,转身朝彤彤招了招手。
    小姑娘拿着钱,还不忘亲了老太太一口:“谢谢姥姥,姥姥辛苦了。”
    “看到没有,就冲这一声谢谢,我要多给彤彤一百。”老太太又取了一百给彤彤,随后掐住了郑采荷的手腕,“这么大人了,怀孕了也不知道?”
    “啊?”郑采荷一头雾水,她月经一向不准,上工又累,确实没注意自己怀孕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怀孕了就少做重活,不要把自己当老妈子,该使唤男人的时候就使唤男人。”
    孙彬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赶紧过来扶着郑采荷:“妈教训得是,是我糊涂了,居然没注意采荷怀孕了,我回去一定让她歇着。”
    “知道就好。”老太太又喊了声郑长荣,“你小子占了媳妇的光,还不快来给你的两个儿子领钱?”
    郑长荣张了张嘴,一想到二姐高风亮节反倒是挨骂了,只好闭口不言,乖乖地把四百块钱接了过去。
    “分完这一千六,我老婆子手里还有两千出头,这两千是老婆子的养老钱,谁都不给,谁也别惦记。”老太太把盒子锁起来,放进箱子里,“不过今天我们郑氏中医已经明确了第二十二代的传承人,所以从今往后,老婆子我就住在老五家了。我跟老五媳妇之间一切的金钱往来只关乎我们师徒之间的情分,跟其他任何人无关。谁要是将来为了老婆子的钱财指手画脚,别怪老婆子翻脸!”
    “至于养老,全凭各人的良心,老婆子问心无愧,不担心老无所依,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老太太把箱子里的几本不传外人的医书拿出来一一展示了一下,“甜甜啊,你出来吧。”
    霍恬恬在里屋,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谁想到呢,老太太分个家,居然全程没子女发话的余地。
    她从一开始就掌握了主动权,先忆苦思甜,再直接拍板,连一句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子女留下,真是厉害极了。
    霍恬恬要学的还很多呢,闻言赶紧穿着布鞋出来了。
    一出来就挨了骂:“你帽子呢?不戴帽子想留下月子病?”
    她知道老太太故意的,不然的话,其他人都挨了训,就她挨夸,那不是拉仇恨嘛。
    赶紧去屋里把帽子戴上,出来后乖乖走到老太太跟前。
    “一共十八本不传外人的独门医书,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老婆子全都传给你了,你千万不要辜负了老婆子的一番信任,一定要把我老郑家的医术发扬光大。”老太太说着把红泥推到她面前,“来,在羊皮书上摁个手印。你想好了,摁下去就不能反悔了。”
    “不反悔,谢谢妈信得过我。”霍恬恬笑着沾了沾红泥,在名字上面摁上了大拇指指印。
    至于这一箱子书,则由郑长荣给她抱东屋去了。
    分完家,终于可以好好吃个饭了。
    郑长荣和孟正阳还得去部队,随便扒了几口就走了。
    其他人因为老太太在场,依旧大气不敢出,一时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老太太不想留下来招人嫌,便借口照看孩子,去了东屋。
    她这一走开,徐莉才松了口气,她问孩子把钱拿了过来,数了数,整四百,一分不少但也没有特地多给一点。
    她的心情很微妙,看着一双笨嘴拙舌的儿女,小声埋怨道:“就知道吃,看看人家彤彤多会哄奶奶开心,你们是锯了嘴的葫芦吗?连声谢谢都不会说?”
    “妈,我没想那么多,自家奶奶,那么客气做什么。”小贤还委屈呢,别人家奶奶都是把好东西留给孙子的,他家奶奶倒是不一样,孙女也有,外孙外孙女也有。
    还真是一视同仁,要不是彤彤那句谢谢和亲吻,其实三家分的钱一样多。
    可现在,彤彤打破了这个平衡,她家得了五百呢。
    小贤挺纳闷的,这跟他平时见到的不一样。
    但他也没什么怨念,因为钱是奶奶的,奶奶想怎么分就怎么分,确实不关他们的事。
    小静也觉得彤彤太会说好话哄人开心了,她看了眼低头吃饭的彤彤,有些羡慕:“妈,要不我也进去亲奶奶一口?”
    “得了吧,马后炮,没用的。”徐莉把钱塞兜里,回到大人那一桌继续吃饭。
    难得改善伙食,也就不假客套了。
    正吃着,老太太又从里面出来了,拿了一百给霍齐家:“亲家买菜花了不少钱吧,你看我,都忙糊涂了,给,拿着。”
    “哎呀老姐姐,自家人,给钱就见外了,这些年我也没养过甜甜一天,你就当是我请客给孩子庆祝了吧。”霍齐家怎么肯要这个钱。
    他们一家子都亏欠小女儿的,不过是偶尔买买菜,要是这点钱都计较,她这个当妈的反倒是过意不去了。
    老太太特地看了张娟一眼,见她低头吃饭不说话,便坚持道:“这可不行,你要是真想弥补甜甜,那你就过明路分钱给她,要不然日子久了,少不得你其他的子女也要说你偏心的。哎,当父母的不容易啊,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稍微哪里欠缺一点,说不定子女眼里就只剩下恨了,哪里还会想到你当初对她的好啊。”
    这话简直就是说给徐莉听的,徐莉只当听不懂,继续低头吃饭。
    霍齐家只好把钱收下了,反手却找了八十六块九毛:“既然老姐姐要跟我明算账,那我也不能多要你的,这菜没花多少钱,兔子都是自家养的,不算钱。”
    “呦,那我就承你个好,收下了。”老太太把零钱收着,坐下又吃了两口。
    正好里面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这回换霍齐家去屋里帮忙了。
    老太太便把面前的兔子肉往张娟那里推了推:“娟子,你可不要多心啊,婶子不会让甜甜占娘家便宜的。”
    “婶子你说笑了,自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张娟把兔子肉推回老太太面前,“只可惜我现在养胎,没什么收入,要不然,这顿饭我请了。”
    “你有这个心就挺难得了,我替甜甜谢谢你了。”老太太一时竟看不出张娟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总之这话说出来叫人听着舒服,哪怕是假意,也比徐莉会做人。
    她为了沈舟去石康的事也掏了一百呢,当时徐莉在场,又不是不知道有这回事,她却连客气都没有客气一下。
    实在叫人寒心。
    其实这么一算,老大家跟老四家分到的钱不是一样多吗?
    可徐莉不像是懂得感恩的样子,刚刚嘀咕的那些话真当她听不见吗?
    她是年纪大了,可她耳聪目明着呢。
    她真的很失望,不过现在家也分了,没必要计较了,等她回头再偷偷塞一百给老二家就行,正好书意快周岁了,名正言顺。
    她喜欢真正有孝心的不争不抢的孩子。
    老二这一点确实做得不错。
    当妈的心里有杆秤,自然投桃报李。
    而老四采荷是真怀孕了,不过月份还小,多给的那一百,全当给老四补补身子了。
    至于剩下的两千,嘿,她可以名正言顺用来养小孙子咯。
    没办法,她再怎么想做个公道人,也架不住被子女把心伤透了。
    现在她就是要明着偏心,偏老五媳妇一个!
    老太太大口吃肉,大口喝椰子汁,心情舒爽,从今往后,她就是老五家的钉子户了,谁也撵不走。
    吃完饭,老太太和霍齐家一起收拾东西下去,郑采薇和郑采荷赶紧把孩子拜托霍恬恬照看一会,帮着把碗筷收拾下去。
    徐莉却已经领着孩子走了,小静原本想进来看看小弟弟,她也没让,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大院后,在路上便哭了起来。
    郑长丰劝道:“你何必呢?妈偏心老五你又不是刚知道,能拿几百块出来给咱们也不错了。”
    “太可恶了,明明是她自己偏心,非要揪出来一堆你我的不是,好像是我们真的对不住她一样。可是当年闹得那么厉害,中医就是没有立足之地呀,我能怎么办?我拿我们一家的前途跟她赌吗?我敢吗?明明都是时局的错,关我什么事!”徐莉委屈坏了。
    尤其是看到老太太对着霍恬恬的时候,那眼神简直温柔得不像话。
    曾几何时,她也答应过学中医,老太太也是用那样的眼神看她的,可是现在,老太太眼里只有老五媳妇一个,连亲生的子女都不过是边角不起眼的绿叶。
    这叫她这个长媳怎么受得了呢。
    她能不委屈吗?能不伤心吗?
    更气人的是,老太太居然直接把老五媳妇的名字记上了传承人的名录,这下彻底堵死了他们的嘴不说,还可以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偏心了。
    简直可恶,可恶!
    郑长丰见她情绪激动,只好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妈心里是有咱们的,沈舟那一百块钱车旅费不就是她出的吗?她要是心里没咱们,何必这么破费呢?”
    “屁,一百块钱就能让你念她的好了?你怎么不想想,她今后会赚无数个一百块,全都给老五媳妇了,你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徐莉越想越生气,霍恬恬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居然可以这么幸运?
    她现在后悔也晚了,只剩下生气,生自己的气,生孩子的气,生男人的气。
    气恼之余,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看了眼社区的供销社,忽然调转方向,往供销社去了:“我要问问老三媳妇,咱妈这么做她知道吗?她就没有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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