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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所图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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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诚亲王等已经感觉到了不妙。

    御史台下分台院、殿院、察院。

    这位宋御史如今已经是殿院侍御史, 掌仪法,纠百官之失,替诚亲王屡立奇功。

    九年前若不是江凌手腕厉害, 许夫人一事, 景阳侯府都已经被他扳倒了。

    诚亲王立刻朝百官中某人暗暗一望。

    那人面色黑黑, 立刻出列, 道:“殿院侍御史助陛下亲贤臣,远奸佞,面折廷争,本是份内之事。江……”

    这人正是顾尚书,他话到此处, 蓦然顿住,有些为难地看向江凌。

    就见江凌身穿紫袍,腰缠玉带, 长长地展脚幞头微微颤动,可一张脸庞却玉雕似的,漂亮得像个画中人, 未经人间沧桑, 只食仙露琼浆。

    明明跟他女婿一般年纪, 原该刚刚中了乡试, 为当上小秀才而欢喜, 现在却被皇上一道圣旨, 任用为相。

    他这把年纪, 官场浸淫几十年,还得看这小子的脸色。

    “江相”二字实在喊不出口。

    他顿了顿, 含混道:“江大人……以言恫吓,难道要折辱言官, 蒙蔽圣听不成?!”

    他一带头,诚亲王系的官员纷纷出声,群情汹涌,一副要彻底打倒江凌的模样。

    王尚书立刻声援。

    景阳侯亦如此。

    太子一派的官员立刻跟上。

    一时朝堂之上,两派官员争吵不休。

    他们吵了一阵,江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份厚厚的折子递给了司礼太监,对太子一礼,道:“还请太子殿下喝令百官,听听这份折子。”

    太子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江凌早做了这些准备,却连声招呼都没跟他打过。

    果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也见下面吵成一团,也只得暂且忍下不满,冲那太监点了点头。

    那太监才拿起金头枣木棒槌,一敲钟磬,道:“金殿之上,保持肃静。若不敬殿下,即刻驱出,在午门受二十庭仗,以罚藐视朝廷之罪。”

    他一喊,金殿上文武百官立刻老实了,没人再敢出声。谁也不想真被推出午门,脱了裤子打板子。

    那太监便开始朗读江凌递上去的折子。

    这份折子却是江凌自己写给皇上的。

    开篇就道:本朝立国,元气在台谏。言官纠错弹奏,兴利除弊,乃立朝之根本,陛下之耳目。然殿院侍御史宋修,自任台谏之官,不以江山为重,贪污受贿,肆意诬指,以言官之职,行中饱私囊之事,当受贬谪。

    之后便附有某年某月某日,收多少银子,经手人是谁等等一系列罪状,言之凿凿,都是最近三年之事。

    那司礼太监念完,朝堂之上,静悄悄的,那宋御史甚至连一个冤字都喊不出来。

    江凌这才眉眼一扫百官,道:“本相前日已经向皇上递交这份奏折。皇上批了个准字。只是本相想着以袁相之事为重。况且,台官言事,职也,轻易不加其罪,以免再添朝堂动荡。因此请奏过皇上,暂缓此事。不想宋御史今日竟然攻讦陛下,为免陛下圣名受损,本相不得以才拿出这本折子。还请太子殿下作主。”

    宰相可任用节束百官,可是言官却只能由台谏长官举荐,皇上直接任命。

    如今皇上身体有恙,自然对言官的处罚当由太子行之。

    太子心里滋味翻滚难言,又辣又酸又苦。

    调查这宋御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江凌私下做的这许多些,都直接向父皇报告,他竟是完全不知。

    江凌确实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可再不满也只能站在江凌一边。

    一来诚亲王掌握了御史台,导致他有点儿什么小错,就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是过去这两年,不然他也不会渐渐失了父皇的欢心。今日江凌好容易替他扳回一城,不出口气怎么行?

    二来刚才这御史想搞掉江凌也就算了,却胡言乱语,说什么父皇是被蒙蔽的。这不就是说父皇是昏君吗?虽然他也觉得父皇拔擢江凌是老糊涂了,可在朝堂上可不敢这样讲。

    三来,江凌的证据十分确凿。

    他不处罚此人,也无法服众。

    可到底这手该下多重?他当下看了江凌一眼,见江凌低着头,并无替他出主意之意,不由更觉得气闷,道:“先推出午门,庭杖二十。再下大理寺狱,择日流放。”

    诚亲王一党立刻不肯干休,又吵了起来,说不审而诛,难以服众。

    江凌却是一言不发,只听他们吵。

    最后太子无法,只得咬牙道:“江相以为如何?”

    江凌这才施施然开口道:“御史台尊则天子尊,宋修虽罪不可恕,午门侮慢当免则免。不如先除其职,再付所司劾治。”

    诚亲王一党一听,这是还有转机,当下竟不敢再闹,只说江相之意妥当,同意了。

    太子气得肝痛。

    江凌这是什么意思?好容易扳倒一个诚亲王的人,不赶尽杀绝,怎么又帮着诚亲王说话?!

    可见满殿闹哄哄的,他要再不同意,又是一番乱吵,当下只好点头。

    江凌忙行礼称了声“殿下英明”。

    太子:……

    难不成事事听他的,就是英明了?!

    不过没多久,诚亲王一党,却后悔得想上吊,还不如当初听太子的,打宋修一顿,直接流放呢。

    被江凌的人一审,这宋修哪里招架得住,该说的不该说的,招了无数人出来。

    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江凌最可怕之处在于,他只是把那招供书好好地保存了起来,没有按照宋修招供的名单一一捉拿审问,在京里掀起血雨腥风。

    理由倒也冠冕堂皇,说袁相刚走,皇上病重,不宜大动干戈,引发朝庭动荡。

    可是这样一来,谁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在宋修的招供名单里,再不敢轻举妄动。

    江凌为相,短短一个月,朝庭里文武百官竟比袁相在时,还要和气。

    有什么事都有商有量的,就怕自己在朝堂上不小心再惹着江凌,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早就写好的折子,自己的狗头当场就不保。

    最绝的还是,江凌虽抄了宋家,可并未连坐宋家男丁女眷。

    宋修流放岭南,他还特意派了人一路护送,保护其性命,又嘱咐岭南官员不可为难。

    宋修及宋家满门因此对江凌都感恩无尽。

    经此一事后,江凌在京中的名声,立刻就从逼死袁相的奸佞小人,变成了宽厚仁爱的绝世名相。

    京中书肆酒楼竟然出现了一出《玉面诸葛智擒贪官》的话本,脍炙人口,妇孺皆知。

    而此时,距离江凌回京,也不过短短三个月。

    年关未过。

    而锦鱼这三个月,也没闲着。

    一开始是忙着四处会亲戚,访朋友。

    再后来是江凌任相,皇上赏了座五进大宅子,又忙着收拾搬家。

    好容易十一月底,一切妥当。

    钟微又大着肚子,亲自登门,找她商量操持腊八节的事。

    钟微如今早不复当年少女的活泼模样,稳重许多。

    狭长的眼眸也变得温和了。

    头上饰品却仍爱用珍珠。

    最大的一粒,鹌鹑蛋大小,光华夺目,泛着淡淡的浅粉色光芒。

    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钟微眼眸当时闪了闪,并没说什么。

    她与钟微向来不客气,拉着钟微就往花厅的榻上一坐,笑道:“这些事,你还在操持,也没个人替不成?”

    钟微笑道:“太子妃如今在东宫的日子,也不是那么舒坦。这名声自然是要紧的。你走后,除了我,她也信不过别人。”

    锦鱼想了想,笑道:“我倒有一个人,你若是信得过,我便让她找你去。你也教教她。”

    钟微道:“你既信得过,我没道理信不过。谁呀?”

    锦鱼道:“永胜侯世子的嫡长女,宜姐儿,今年十六岁。”

    钟微愣了半天。

    宜姐儿她自然是见过的。

    不过还是小时候。

    锦鱼离京的时候,宜姐儿也就八九岁大小。

    江凌一离京,永胜侯府便又如从前那般,除了跟卫家等几家亲家有往来,在京里好似没有这么一座府邸似的。

    没想到,锦鱼一回京,就惦记着宜姐儿要找人家了。

    宏福寺腊八施粥,借着太子妃多年的名声,叫她来操办,这是多大的好处?不说真办,只是消息传出去,立刻就能名声大振,找到个一等一的人家。

    她不由眯起狭长的眼睛多看了锦鱼两眼。

    锦鱼奇怪,问她什么意思。

    钟微才道:“说你有福气你是真有福气。可是你待人也是真的好。谁沾着你,都跟着沾光。只有……”她说到这里,目光扫了一下四处。

    豆绿如今虽不时时在锦鱼跟前,但是今儿钟微来,锦鱼便叫上了豆绿。

    此时,除了豆绿,还有圆儿满儿等几个丫头婆子在场。

    锦鱼便让都散了,豆绿见状便主动去守门。

    钟微这才长叹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东宫……前几日,又跟太子妃闹不自在呢。”

    江凌在外头的事,回来也会捡要紧的跟她说。

    王青云与太子隔阂已深,之前在长亭一见,锦鱼就已经知道。

    后来江凌为相,太子明明得益良多,可心里还是觉得是江凌与王家逼死了袁相,对江凌与王家,还是心有芥蒂,气不平。

    这些日子在东宫,王青云动辄得咎。

    在朝堂上,太子也时不时对江凌阴阳怪气。若不是因为跟诚亲王斗得厉害,怕是早就跟江凌闹翻了。

    她便问为什么事。

    钟微便贴着她的耳朵道:“为了钱。太子与袁家,合伙多年,也不知道做什么生意,竟亏空了九十万两!”

    锦鱼倒不意外太子与袁家竟然绑得这般紧密。只是实在想不通他们做什么能亏空这么多银子?

    钟微便道:“听说是学人买了海船,本是一本万利的。只是海上风险,谁也不知。结果今年遇到海盗,整个船队都没了。”

    锦鱼半天说不出话来。

    之前在两浙时,江凌整顿海防有成效,连带着泉州港都是商贾云集。

    她因爱好奇花异草,无意中结识了一位商家。给她带了不少海外的花种。她与那位潘老板一来二去,成了朋友。

    潘老板便邀她入伙,她觉得风险不大,便拿了五万两银子入股买船,后来翻了十倍不止。

    后来他们离开两浙,听说近两年海盗甚是猖獗,还在想要不要撤股呢。

    不过因那边的红利钱从未断过。她也不缺银子,又没听人家潘老板说要拆股,便一直没操这份心。

    “太子想让王家钟家出钱来填补这个大窟窿。说若袁相还在,定能有法子替他弄钱来填窟窿。但现在是江凌为相,他不敢让江凌知道,更不敢露出行迹让诚亲王知道,因此只在东宫天天逼着要王家钟家出钱。”

    锦鱼默然。

    九十万两,她也能填补得上。

    以王家钟家的财力,自然不在话下。

    王青云宁可跟太子吵,也不肯替他出钱,可见是有所图。

    再是与太子有隔阂,现在太子也不能倒。不然皇上必立诚亲王为太子。到时候可就是大灾大难。

    她便看向钟微,知道今日钟微来此,并不是为了腊八施粥。

    果然钟微贴着她的耳边,道:“皇太孙。”

    锦鱼猛地睁大了眼,与钟微相视。

    钟微点了点头。

    锦鱼的心抽得紧紧地,砰砰跳得要闯出胸膛一般。

    皇太孙,她没想到王青云的胆子竟然这样大。

    太子庸碌,根本不是诚亲王的对手,那么只能断了诚亲王的后路,同时也为王青云自己留一条后路。

    很多年前,王青云说要嫁太子时,江凌就说过王青云图谋不小。

    难不成应在这件事上?

    钟微道:“太子妃想知道,你们怎么看?”

    锦鱼暗暗吁出一口气,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这种事,还得看江凌的。

    这么重要的口信,也难怪钟微大着六个月的肚子也得亲自跑一趟。

    临走,钟微拔下了那粒鹌鹑蛋大小的珍珠,要送给她。

    锦鱼怎么能收。

    推脱之际,钟微露出当年小女孩的模样,跺了跺脚,道:“卫锦鱼,你怎么越活越活回去了。第一次见你,你就哄了我的珍珠箍去,那时怎么没见你这般小气。”

    锦鱼只能收下。

    不过也暗自提醒自己,如今她身份不同了。

    多少人求着江凌办事。

    别人的东西,她哪怕多看一眼,也容易叫人误会。

    其实这种珍珠,她也有一粒。说是南洋粉珠,又大又亮,极其珍贵。

    是有一次船队回来时,潘老板送的。

    没想到钟微也有一粒?

    她忙回到屋里,找出钥匙,开了珍宝箱,一件件翻找。

    那粒珍珠她并未拿来镶嵌做花,不想伤了珠子。

    她将两粒珠子托在掌心,只见色泽相近。

    只是钟微的这一粒比她的小了一分,光泽也差了些许。

    她将这珠子托在手上,怔怔地想了半天。

    圆儿见了,笑道:“这倒像是一对儿的。”

    无心的一句话,锦鱼蓦然抬头,想到一个人。

    她一直不知道钟哲去了哪里。也问过钟微,钟微说山南海北,不知所踪。

    却原来,他从来没走得多远。

    哪里有那么刚刚好,就有个大老板会给她送海外的奇花异卉,把发大财的生意主动撞上她的门来?

    这么多年,她竟然都没想到。

    当晚,她在被窝里跟江凌悄悄说了皇太孙的事。

    江凌听完,难得地挑了挑眉毛。

    锦鱼便问他什么意思。

    江凌笑道:“太子妃果然非常人也。”

    锦鱼在他腰上轻轻拧了一把,嫌他说话拐弯抹角。

    江凌点了点头。

    却没多说什么。

    锦鱼不由有些郁闷,可见江凌闭着眼,似乎有些疲累,便也罢了。

    没一会儿,她自己就沉入了梦乡。

    她不知道的是,江凌却慢慢睁开了眼。

    江凌侧躺在锦鱼的身边,静静看了她半天,才翻身爬起,披了衣裳,坐在床边,从床下一只小柜中取出一大叠的折子,借着蜡烛的光,直看到深夜。

    室内烧着地暖,锦鱼睡着睡着翻了个身,脚便踢出了被子。

    莹白的小脚丫,衬在胭红的雨丝锦被面上,像一只可爱的小白鸽子。

    江凌目光落下,坐过来,替她掩上被子,静静地出了一会子神,才收拾东西,吹灭了烛火,爬上床,将她拥在怀里。

    他一生发奋,终于位极人臣。

    以前是怕夫人后悔当年之选。

    现在是怕夫人还需为外头的大事小情操闲心。

    他每日回到家中,只要见到锦鱼与三个孩子,不管他们是在吃饭玩耍,还是在笑闹哭吵,对他,都比手握天下,要快乐百倍。

    皇太孙,确实是步好棋。

    只是要办成却是不易。

    现在数九寒冬已至,皇上能不能熬得过这一冬都未能知。

    他刚刚才把袁相去世,朝庭换相的风波压下去。

    这时提皇太孙只怕再起波澜。

    可是现在不提……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也是两难。

    他想了许久才沉沉睡去。

    王青云那边,没两日就接到了消息,说江凌点了头。

    她只觉得神清气爽。

    太子现在有难处,她们王家与钟家不是不能帮手,可是要拿东西来换。

    不想这样过了七八日,太子这天下了早朝回来,神色十分慌张,拉她进了寝殿,斥退了众人。

    她忙假意害怕,道:“殿下,可是我们王家又做错了什么事?钱的事……我已经说了,他们正在筹呢。”

    太子愤然看她几眼,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半天又站起身来,在殿内走了好几圈,最后道:“今日出了件大事。你把你爹还有你弟弟叫来,对了……把江凌也叫来。”

    王青云见他坐立难安,好像热锅上的蚂蚁,自己也不由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忙吩咐太监快去请。

    一边给太子递了一碗安神宁气的麦冬茶,道:“殿下别急。殿下运筹帷幄,这天下,哪有什么事能难得倒殿下呢。”

    可今日连这种廉价的吹捧也没用了。

    太子接过茶水,汩汩喝个见底,瞪她一眼,叹了一口气:“无知!”却仍不肯说是何事。

    王青云觉得自己可能这一向装傻装得过了头,倒让太子什么事都不愿意跟她说了。

    便暂时稳住心神,不去打扰太子,省得一会儿太子只跟江凌他们商议,把她撵出去。

    不过心里有几分揣测。

    什么事这样大呢?难道是皇太孙的事?

    江凌这么快就办成了?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可若不是这事,又有什么别的事呢?她表面安静,内心却也焦灼不宁。

    好在没多久,她爹跟青山就先来了。

    问什么事这般紧急。

    太子这才瞪着他们怒道:“若不是你们王家首鼠两端,早日替孤补上亏空,如何会有今日之祸!”

    王青云眸色闪了闪,看向她爹还有青山,见他们二人的脸色都很意外。

    显然他们也不知道这话从何而来。

    太子才吼道:“孤得到可靠消息,明日御史台会参孤挪用海防款,私买海船一事。”

    王青云惊得“霍”地站了起来。

    她知道太子缺钱。

    可没想到他竟然胆子大到这个地步。

    海防款都敢挪用。

    福建路的知府,是袁相的门生,掌管着泉州港。

    本来就是极大的肥缺,可万没想到,太子与袁相竟还觉得不够,敢挪用海防款去买海船。之前太子逼王家钟家拿钱,跟他们说的是借了钱船出了事,却没说是挪用的海防银子。

    御史台明日若真参太子一本,那他这个太子就真当到头了。

    王青云只觉得自己上一刻还在幻想皇太孙一步登天,现在却被太子一把扯下云端,万劫不复。

    她腿软如棉,扶着椅子,浑身颤抖。

    太子却怒指着她:“都是你无能,娘家金山银山,你却连九十万两都要不出来。若是早早填上这个窟窿,又岂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孤要废了你,立柯氏为太子妃。”

    王青云本来正悲愤,听到这话,却又忍不住想笑。

    这个时候,太子自己都当不成太子了,她还在乎当什么太子妃?!

    正忍不住要跟太子闹起来,却听外头太监尖着嗓音通传:“宰相江凌求见。”

    “让他滚进来!”太子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大吼道。好像他落到这个境地,是江凌害的一样。

    江凌一进门,就见殿内烛火通明,红红地照在人脸上,可在场的每个人都面如土色。

    王青云更是一副站不稳的样子,扶着椅背,裙摆直动。

    王尚书与王青山父子却是浑身僵硬,似乎已经怒到极点,结成了冰,站着不动。

    只有太子站在中间,姿态滑稽。

    他手指着王青云,像是怒冲云霄,可冠带歪斜,像是已经被人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安安静静地行过礼,便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太子怒气冲冲,声嘶力竭地把刚才的话又嚷了一遍,末了对江凌吼道:“父皇还说你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孤看你根本是个废物。如你真有本事,怎么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难不成孤倒了,诚亲王成了太子,他会善待你们几个不成?!”

    江凌站在地上,像一株山崖上的巨松,再大的风,也吹不动他。

    他看了一眼太子,淡声道:“不知殿下叫臣来,是想解决问题?还是想责备臣无能?”

    太子顿时噎住,半天抖着手道:“难不成,事到如今,你还能有解决的法子?!”

    江凌淡淡一笑,没说话。

    可是所有人都从中看出了四个字: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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