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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意外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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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迎堂确实很大, 摆设更是富丽堂皇。正面有三面出陛的台阶,上面放着八扇的紫檀髹金梅竹兰三君子屏风,屏风前一张大紫檀梅花几, 花几两侧各放着一张宽大得能坐下两个人的四出头官帽椅。

    椅上放着簇新的梅红洒金椅垫椅袱。

    台阶前放着落地青铜仙鹤香炉, 冉冉冒着青烟。

    椅上无人。

    台阶前两侧摆放着一溜十二张紫檀圈椅。

    上头放着朱红色的椅垫椅袱。

    一个穿金着银的漂亮丫头引着锦鱼到了右手第二张椅子前。

    锦鱼不由暗暗纳闷, 难道敬国公夫人不是只见她?府里还有别的人?

    厅里烧的不是炭盆, 而是地炕,烘得脚底热乎乎地,锦鱼忙叫豆绿把自己的披风脱下,这才坐了。

    就有丫头上前伺候,送茶送水送点心。

    锦鱼今日在景阳侯府, 也没吃好,见那点心五颜六色,形状也花巧, 便也不客气,拿起一块豆绿色的点心,咬了一口, 却觉得有些硬, 不太细软, 里面有红豆沙陷儿, 却又太甜。原来这点心只是看着好看, 味道却还不如她们永胜侯府的, 更不用跟国色天香比。

    她顿时又长了些信心。

    敬国公府也不过如此, 没什么好害怕的。

    她吃了一块,便不再想动, 喝了两口茶,这才听到有脚步声响, 敬国公夫人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

    相比许夫人整个人都萎靡衰老,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敬国公夫人居然仍是从前那副鼻孔朝天的傲慢模样,身穿梅红色缂丝花草裙袄,围了一条雪白柔软的白狐裘披肩,全无冬日衣裳的臃肿,想来府里各处都是暖和无比,才是这般打扮。

    也不奇怪锦心要建明瓦花房,她并没阻止。敬国公府确实是京城第一公府,奢靡程度别家很难想象。

    她忙起身行礼。

    敬国公夫人脸板得像铁锅一般,又冷又黑,只是点点头,大摇大摆地坐下,喝了几口茶,才冷道:“你敢拿宏福寺威胁我?!”

    锦鱼见她不叫自己坐,便大摇大摆地自行坐下了。

    敬国公夫人脸色虽是难看,倒也没阻止。

    锦鱼也学着敬国公夫人的模样慢慢喝了几口茶,才道:“夫人多虑了。难不成我跑去哭诉,老和尚会不向着国公府,反倒向着我不成?”

    “哭诉?你有什么可哭诉的?”

    “怎么没有?我母亲逼着我来见四姐姐,看看她好不好。我不肯来,她岂肯放过我?我以后还怎么回娘家?”

    敬国公夫人听她这话说得有几分轻佻,不由十分不耐烦。

    自从打了锦心,许夫人就跟着了魔一般,要把锦心接回家。

    他们既然已经把话放给顾家了,顾家不原谅,敬国公府就不放人,卫家就该去劝顾家,一直跑来敬国公府做什么?!接人,那是做梦,便是大门她都不想让卫家人踏进一步。

    不过这个卫五娘子倒是个有本事的。居然搬出了老和尚。

    那老和尚本就是名声显著,近日因救灾的事,在京里声望更是一时无两,皇上也多有褒奖。

    这卫锦鱼跟那老和尚关系莫逆,上回锦心在宏福寺陷害锦鱼,老和尚可没客气,直接把状告到了国公爷面前,害得国公爷舍了一千两银子,还要去给他赔不是。

    她是怕这卫锦鱼真去给老和尚告一状,回头万一这灾情平定了,皇上想起来召见老和尚,老和尚在皇上面前再胡言乱语,替这卫锦鱼出头,岂不是再惹出些事来。

    因此这才不得已见她一面。

    反正她也不会让这卫五娘子如意,府她是进来了,锦心,她是休想见着。

    不过她也不由再多看了锦鱼几眼。

    就见她今日穿着一件玫瑰粉宝相花彩晕锦面狐貉对襟暖袄,下面一条是灰鼠皮裙,虽穿得厚重,却不显蠢笨,脸色又红通通的,两只眼睛,黑睫毛长长,眸子黑白分明,好像会说话一般,却又似那朝霞明珠,叫人看着就心情轻松不少。

    说话的态度,对自己也没有丝毫畏惧。

    即使自己特意交待不许她坐在第一张椅子上,压压她的气势,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明明只是个庄上长大的庶女,面对她也是落落大方,毫不拘谨。反倒是锦心,说什么侯门嫡女,在她跟前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畏畏缩缩不痛快。

    这样一比,她心里更是酸胀不爽,郁闷难忍。

    明明这丫头才是救镇儿的人。

    若是当初知道了真相,就算出身太差,不能替镇儿娶来做个正妻,也可跟卫家商议,让这卫锦鱼嫁来做个媵妾,岂不是如了镇儿的意?

    许夫人当时那么想把锦心嫁进来,这个条件,卫家未必不肯答应。如今倒白叫永胜侯府捡了去。他们家却落了锦心这么个倒霉扫把星。

    镇儿可怜,叫人骗得,明明有个嫡妻,都不敢早生个嫡子。其余小妾,出身又太低贱,由她们生下的孩子继承敬国公府,想想她都觉得憋屈。

    “你回不回娘家跟我们敬国公府可没关系。你们卫家要想见锦心,其实也容易,只要顾家松了口,我这里随时可以放了她。”她素来不喜欢跟人绕圈子说话,更何况能让卫锦鱼进来,已经是给她脸了。

    “顾家要找的人是柳家的媳妇,不是卫家的女儿。卫家人去有什么用呢?”

    敬国公夫人听了这话,先是一怔,旋即心里更觉得懊丧得想跺脚。

    这卫锦鱼的脑子怎么这般明白呢?

    这顾家要做太子妃,卫家确实给不起。

    所以只能赖着柳家。

    可国公爷已经说了,不能再掺合这选太子妃的事。

    大事上她从来不会跟国公爷对着干。

    她当下竖起两道英挺的眉毛,怒道:“上回不就是你家老太太的脸面才进了顾家么?”

    卫家给不给得起,她才不管。卫家人就是别想见锦心。今日敬国公府落到这个田地,都是他们景阳侯府骗婚在先。

    “其实我今日来,就是想劝劝夫人。本来卫柳两家在这件事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家互相帮着就是,可是你们非要这样为难卫家,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你们不让我们见着,顾家就会消气?我看卫家要的不过是一桩好亲事。京中好男儿多少,还怕找不到一个适合的?”

    敬国公夫人一直想的就是顾家女要做太子妃。根本没往别处想。

    不知怎么的,听到锦鱼这句话,她脑子里打了个响雷一般。

    京中多少好男儿……那还有谁?

    本来她跟顾家夫人暗中也谈过,他们家对镇儿也是中意的。

    若是……岂不是解决了她的心腹大患?

    她捏着茶杯的手,不由攥得死紧,双眼如火炬般盯着锦鱼,半天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你可要记住今日这番话。若是我替顾家姑娘找了个好人家,顾家也同意了,你们卫家可不能从中作梗?”

    锦鱼听到敬国公夫人突然让步,又笑得十分阴险,不由心生警惕。

    她今日是代表卫家来看锦心,却不该在其他事情上代表卫家说话。

    她低头想了想,道:“我在卫家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庶女,又是出嫁女,哪里能做得了卫家的主?今日我大嫂子也来了,在黄家的车上,这会子怕是还没走远。若是夫人想要跟卫家作什么约定,何不把她叫回来,有什么话跟她说?”

    敬国公夫人却双眼炯炯盯着她,颇有些不怀好意,道:“卫家,也就你一个明白人。你还是我们镇儿的救命恩人。以后跟卫家打交道,我就指着跟你一个人说话。你若是答应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你姐姐。你若是不答应,就请回吧。”

    锦鱼不由后悔刚才话说多了,暗暗扣了扣脚尖。这叫什么事?她这是反被敬国公夫人赖上了吗?

    她实在想不出柳家若是替顾家姑娘能找到个好人家,顾家也同意了,卫家有什么理由从中作梗?除非这个人选跟卫家也有关?

    卫家老三虽还没成亲,可既是庶出,也没什么出色之处。顾家定然是瞧不上的。

    那还有谁?

    敬国公夫人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明显太可疑了。

    她想了想,站起身来:“夫人,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虽然她是真不想把江凌拖进这滩浑水里。可以其一脚踏进敬国公夫人的陷阱中,不如赶紧跑掉,让江凌来处理更好些。

    敬国公夫人却并未挽留。

    可这争迎堂真大呀。她感觉自己走了半天才到门口,却听得敬国公夫人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你可知道,夫妻一体?不知你是否听说过,当年我跟国公爷还在甘阳关,国公爷带兵出城追敌,城内兵力不足千人,北狄人骑兵数万一夜之间兵临城下,守将战死,眼看就要破城,我能怎么办?我当时还身怀六甲!也只得披挂上阵,领兵督战。可我守住了那座城!也守住了陛下的江山,守住了敬国公府二十年的荣华富贵!”

    锦鱼站住了脚,这事她是听老太太说过。只是实在不明白敬国公夫人怎么会突然跟自己提及这件事。

    “你是个聪明人。日后你家相公想要一飞冲天,你这个做娘子的,有些责任是逃不掉的。今日我抬举你,把你当作卫家的话事人,是你的福气。你仔细想想,要不要接住这个福气?”

    锦鱼的手已经扶住了门框,脚步却迈不出去。

    敬国公夫人这个提议,似乎是要跟她结盟。她可是做梦都没想过。

    她转过身,远远地看着敬国公夫人。

    她一直以来只当敬国公夫人嚣张跋扈,谁知道却是个精于算计的。

    可是她连王青云那么野心勃勃的建议都接受了,多敬国公夫人这么一个朋友,总比多这么一个敌人好。

    她想了想,道:“夫人说得没错。我也愿意与夫人结个善缘。可是夫人的要求,我答应了又有什么用?就像这国公府,最终是国公爷说了算,景阳侯府,最终也是我爹爹说了算。夫人这样要求我,实在是强人所难。不过……若是夫人只叫我做个传话人,虽是勉为其难,我倒也能硬着头皮接受下来。”

    隔得远,室内光线也暗淡。她看不清敬国公夫人的脸。

    半天,她才听到一声叹息,还有一句呢喃,好像是“可惜!”

    她便当敬国公夫人拒绝了,正要叫豆绿给自己披上外面的大毛披风,就听身后脚步响,有个婆子的声音传来,道:“卫五娘子请留步。我家夫人说带你去见你姐姐。”

    锦鱼脚上一软,忙捉住豆绿的手,稳住了身体,心里涌起一阵复杂至极的感受。

    有些沉重,又有些后怕,更多的却是骄傲与惊喜。

    这样难办的事,居然被她办成了。

    跟敬国公夫人结盟还在其次,最要紧的是,这件事她到底没把江凌扯进来。

    出了争迎堂,便仍是乘坐暖轿。

    锦鱼这才意识到,这敬国公府的暖轿是名副其实的暖轿。

    轿中地板下似乎烧着炭火,坐在其中,暖洋洋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轿子才停下来。

    她穿得多,这一趟暖轿坐下来,额角都冒出了细汗。忙抽了手绢抹干净汗水,又仔细戴好兜帽,这才下了轿子。

    就见好辉煌一座重檐庑殿,上头挂着丈宽的一块大黑扁:柳氏家祠。

    这时前头的敬国公夫人已经走到了殿前檐廊下,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忙提着皮裙跟上。

    好在青石路上,敬国公府的奴仆们把地扫得极干净,并无冰雪。

    敬国公夫人沿着那檐廊朝西边走。她便紧跟其后。

    走到最西侧,才见这殿还有两间小小耳房。

    左手一间门上挂着拳头大的一把大黑铁锁。

    之前来叫她的那个婆子便上前掏出钥匙开了门。

    锁还没取下,就听得里面有人在大喊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是要折磨死我,好给他再娶别人不成!你们休想!我们卫家也不是好惹的。”

    锦鱼:……

    她怎么也想不到锦心居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敬国公夫人披着织金松青大毛斗篷,嘴角带着一缕冷笑,双手拢着:“听听,还精神着呢,显是没死。”

    锦鱼:……

    她忙上前冲敬国公夫人屈膝行了一礼,道:“夫人能否容我单独进去瞧瞧?”

    敬国公夫人指了指右手的耳房:“我在那里等着。”

    便有人推开了右手耳房门,拥着敬国公夫人进去了。

    锦鱼这才由那开锁的婆子陪着,带着豆绿,进了屋子。

    虽是耳房,却是极大。里面由格栅分成了前后两个部分。

    格栅上又有门,仍是挂着大黑铁锁。

    栅格里,靠墙是一张炕,炕上堆着简陋的蓝布被褥。

    炕下放着一只黑乎乎的马桶。

    栅格外,放着一张黑漆桌,四把椅子,上头放了粗瓷茶碗等物。

    这分明是个牢房。

    锦心正扑在栅格门上,批头散发,大概是久不见阳光,脸颊虚胖阴白。她旁边还站着一个丫头,却正相反,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脱了形,锦鱼隐约认出是香绢。不由有些感叹。香罗也曾经是锦心的丫头,如今白胖白胖的,回头一家子都到了永胜侯府,更是毫无后顾之忧。两个丫头,日后境遇竟是天差地别。

    见到她,锦心的眼珠子好像被冻住了,倒是香绢一下认出了她,惊喜地叫了一声:“五姑奶奶。”

    锦心这才好像被唤醒的僵尸一般,原地跳起三尺高,语无伦次,叫骂不休:“怎么是你?怎么是你?你滚!滚!都是你……都是你!”

    锦鱼只剩下无语,倒是豆绿实在忍不住怒道:“我家姑娘为了能探视你,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你不……”

    锦鱼忙扯了豆绿一把。

    倒不是豆绿说得不对。只是她大约也明白锦心的感受。

    当初锦心想跟她同日出嫁,不就是想要全京城的姑娘都羡慕她。可惜事与愿违。

    锦心嫁到高门,却没能耀武扬威,反沦落至此。来看她的娘家人,却是自己这个一向瞧不起,又低嫁了的妹妹。倒不如叫她死了算了。

    她安安静静地等着锦心辱骂发泄。

    敬国公夫人在隔壁耳房里,这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冷笑,对身边婆子道:“怎么这姐妹两个一个天一个地呢!若是早知今日,我倒不挑个嫡庶了。”

    那婆子自然只有奉承的,道:“咱们世子爷本来天赐的好姻缘都叫小人给祸害了。”

    敬国公夫人连连点头,心中主意更定。

    却说锦鱼等锦心吼不动了,才道:“你保重身体吧。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家的,我自给你带回去。”

    锦心气喘吁吁叭在栅格上,把头深埋到胸前,咬牙切齿道:“我要见我婆婆。”

    锦鱼:……

    她费了这样大的力气来见锦心,是想锦心给许夫人传句话,让许夫人安心。结果锦心心心念念想的,还是敬国公夫人。

    她要劝都不知道从何开口。

    想了想,只得对身边带她进来的婆子点了点头,烦她去请。

    不过片刻,敬国公夫人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锦心似乎很是吃惊敬国公夫人来得这么快,回过神来,立刻跪了下去,开始痛哭失声:“婆婆,求您放了我出去吧……我保证从今往后事事都听您的。”一边哭,一边朝地上“砰砰”磕头。

    敬国公夫人笑得却是十分和蔼慈祥,道:“你真的什么都听我的么?当着你妹妹在这里,你敢不敢写个保证书?按上手印。你若敢,我今日便放了你。”

    锦鱼心头砰砰狂跳,却又猜不到敬国公夫人想干什么。

    她忙冲口而出,道:“姐姐,你可想清楚了,这个保证书……”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她话没说完,锦心已经严厉无比地喝阻了她,一副生怕敬国公夫人反悔的模样,转眼对着敬国公夫人,却是一脸哀求,急不可待:“给我纸笔,给我纸笔……”

    敬国公夫人嘴角高高翘起,点了点头。

    一时有婆子用红漆盘子端了一叠纸一管笔,一碟墨汁,还有一盒红色印泥来。

    之前带锦鱼进来的婆子便开了格栅门,把那盘子东西全送了进去。

    锦心趴在地上,提笔正要书写,敬国公夫人却道:“我说,你写。”

    锦心忙道是。

    就听敬国公夫人道:“卫氏锦心谨以此书与敬国公府约法三章,誓不违约。若有违背,当任由敬国公府处置。”

    锦鱼总觉得这是个巨坑,忙又想劝阻锦心:“姐姐……三思啊。”

    锦心却抬脸,犀利狠毒地瞪了她一眼,怒道:“你别想又害我!”

    锦鱼:……锦心这真是拉着虎尾喊救命——自己找死,别人怎么拦都拦不住。

    旁边敬国公夫人却嘴角噙笑,斜斜地睨了她一眼,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

    锦鱼:……

    就听敬国公夫人接着把这保证书给念完了。

    其实不长,一共也就三条。

    第一条,是保证贤惠不嫉妒,不管以后柳镇要娶谁纳谁,只要敬国公和敬国公夫人同意了,锦心不得反对。

    第二条,以后出门必得与敬国公夫人同行。

    第三条,在外人面前,没有敬国公夫人的许可不得说话。

    按锦鱼看来,这些条件,若是她,绝不可能答应。但是放在锦心身上,却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但她还是觉得这份保证书有问题。

    若是她,绝对不会按下手印。

    锦心却是早把大姆指戳在了印泥里,随后用力按了下去,按完还拿起吹了吹,怕指印糊了。

    敬国公夫人接过这份保证书,倒也没有失言,当场便对锦鱼道:“因答应过顾家,还不能让她回娘家。只让她在自己的院子禁足吧。”解释完这一句话,便吩咐人把锦心收拾干净送回履霜院。

    锦鱼便急着回景阳侯府。

    敬国公夫人也不拦她,吩咐人替她准备马车,嘴角弯了弯,从腰下摘下一块玉牌,递给她,道:“一直以来,还没送过你见面礼。当初明明是你救了镇儿,送给景阳侯府的礼品,想来你见都没见着吧?”

    锦鱼接过那玉牌,触手生温,见椭圆形状,鹅蛋大小,却刻着盘螭吃灵芝的图案,十分精致,又透出几分可爱。想想接过,行礼致谢。

    敬国公夫人便道:“以后敬国公府与你江家只当亲戚往来,却与你姐姐无关,而是为着你是我镇儿的救命恩人。”

    锦鱼想想,嘴角弯弯点了点头。

    锦鱼回到卫家已经是申时,不想全家人都在喜福堂等着她。连江凌与景阳侯也在。

    她一踏进屋门,就感觉目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以前卫家人看她就像看一颗大白菜,总透着些目中无人的傲气。现在的目光,却像是在看一朵珍贵无比的牡丹花,欣赏上带着几分敬畏。

    她便先稳了稳心绪,喝干了一杯茶,才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

    也不提敬国公夫人那些要与她当亲戚来往的闲话,也略过锦心如何骂她的话。

    卫家众人听得只要求锦心写了个不痛不痒的保证书,便把人放了,不由都欢欣鼓舞,道敬国公府果然还是不想得罪景阳侯府,不敢真对锦心如何。

    卫大郎与卫二郎,便忙着去给许夫人报喜讯。

    锦熙拉着锦鱼的手,不住口地称赞她能干。

    锦兰在一旁,也道:“看来我是没说错。妹妹如今是那凤凰鸟,连敬国公夫人都高看你一眼。今日我可听了你的差遣,日后你可不能再当没我这个姐姐。”

    锦鱼点着笑应着,却有些心虚,拉着江凌要走,又偷偷给她爹递了个眼色。

    景阳侯便道:“别人都散了吧。你们两个随我到望燕楼来。”

    众人只当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商议,也没多想。

    一时三人进了望燕楼,坐下说话。

    锦鱼这才道:“那保证书,我是瞧不出什么问题来,可又总觉得有问题。不知道父亲和相公怎么想?”

    景阳侯神色凝重,让她把保证书的内容又复述了一遍,半天沉吟不语。

    江凌却又让锦鱼把第一条复述了一遍,片刻之后,他双手一合,目光明亮,十分笃定道:“我明白了。”

    锦鱼忙看向他,她家相公也太聪明了吧?

    江凌便徐徐说出了两个字来。

    景阳侯听罢顿时勃然大怒。

    锦鱼心中亦是惊涛万丈。

    原来如此。

    她当时怎么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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