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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妻凭夫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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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鱼大概明白江凌的意思。

    如果她点头, 江凌便会帮着出个主意。

    可是她却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一时拿不定主意。

    锦心到底是死是活,伤得重不重, 她其实并不太关心。

    而且, 她觉得许夫人是关心则乱。

    锦心虽然凄惨, 可应该不至于有什么生命威胁。

    敬国公府没事打死她做什么?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么?

    现在江凌虽然看着风光, 可救灾的事八字还没一撇,还有得忙呢。

    再说这事……如果王青云分析得有道理,不是意外,是人为,江凌又怎么能贸然掺合进去?太危险了。

    她也怕锦心的事一旦沾上手, 以后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撕不下来。

    迟疑片刻,她垂下眼眸, 决定置之不理。

    可就觉得一道道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

    无声无形,可那份压力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人怪难受的。

    可这点子压力, 相比江凌可能遇到的危险, 这又算得了什么?

    “五妹妹, 你当初刚从庄上回来, 四妹妹对你多照顾啊。我听说还送了你不少好东西。现在你过得好了。不能眼看着她落难, 也毫不关心吧?姐妹之情何在!”

    这声音锦鱼不熟悉, 说话内容更是天马行空莫名其妙。

    她实在忍不住有些好奇, 抬眼看过去,却见那人二三十的年纪, 头戴玉冠,身穿驼色鹤氅, 容貌与锦心有几分相似。

    正是卫大郎。她的大哥,也好意思提什么姐妹之情。他对她可曾有过半点兄妹情谊?

    而且她这个大哥,虽然也在她爹的安排下早早入了仕,散官虽有个正四品的忠武将军,实职却只是工部的六品员外郎。

    显然不是个能干的。

    对内宅的事,更是完全不知情。

    糊涂到这个地步,也难怪老太太要失望。

    锦鱼便懒得搭理他。

    可卫大爷见锦鱼不理,竟抬手指着她,点点点,十分气愤的样子。

    “大哥……”最后还是锦熙站了出来,道:“敬国公夫人是京里出了名的狠人。那大门,舅母去过,姑母去过,不都连角门都进不去么!五妹妹能有什么法子!”说完,转向景阳侯:“爹爹,母亲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咱们总要知道锦心现在在敬国公府是个什么情形?不然别人岂不笑话咱们景阳侯府叫敬国公府骑在头上都不敢吭声?”

    锦鱼不由再度有些感激锦熙。

    看来许夫人生的子女里,也就锦熙聪明明理。

    这事,不管江凌有没有主意,最该站出来的人是她爹。

    景阳侯却拉长了脸沉默着,半天,喝了一口热茶,才慢慢道:“锦熙,这事我之前已经跟你分析过了。我便再说一遍。这件事,皇后娘娘都被连累,受了罚。现在还在宫庙里斋戒祈福。如果敬国公府现在就放了锦心,怎么跟皇上和顾家交待?敬国公夫人难缠,咱们还是得等敬国公回来,我再出面找他商议商议。”

    “侯爷,你……你……你这是当爹的说的话么?他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咱们景阳侯府软弱,才敢把这屎盆子全扣到锦心头上么?等敬国公回来,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我锦心是死不活还不知道!”

    许夫人十分激动,嗓子哑了,拼命地挤出高声,听着有些刺耳,话也说得难听,早没了贵夫人的风范。

    “就是呀,爹!”

    卫大郎卫二郎几乎异口同声。

    锦鱼暗暗摇头。

    她有五个兄弟。大哥二哥都是许夫人嫡出。三哥与锦芬是同一个娘。只是这三哥平素沉默寡言,跟没这个人一样。另外两个却是弟弟,年纪都还小,她也不是很清楚是谁生的。好像都是杜姨娘。

    卫大郎卫二郎对许夫人倒是孝顺。只是有点没脑子。

    听锦熙刚才的话,似乎许夫人已经托了不少人去敬国公府,可都吃了闭门羹。

    那么锦熙刚才干嘛还叫她跟着走一趟,难道锦熙只是想应付一下许夫人?

    她不由暗暗思忖。

    正凝神细想,就听她爹的声音响起:“什么叫死活不知?敬国公夫人是那这点分寸都没有的人?这顿板子,若能彻底收了锦心那性子,倒是一桩好事。不然,她以后还不知道会闯出多大的祸事来!”

    锦鱼心道,她爹是兵部尚书,敬国公什么时候回来多半是知道的。只是不便四处宣扬。

    她爹久居官场,这回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风向,所以决定以静制动。

    她倒是同意她爹的做法。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再去瞎掺合。

    敬国公府也不可能把锦心关上一辈子。

    锦心若是吃了这个教训,知道了厉害,以后别乱去管皇家的事,倒真的是件好事。

    可她正轻轻地点着头,就听一声嘶吼:“你不管,我管……”

    随即就听“哗啦”一声,锦鱼抬眼,就见地上又是一片碎瓷,再看许夫人,脸色苍白,双眼赤红,右手不知何时竟是握着一把三寸来长,雪光亮亮的匕首。刀尖正抵着自己的脖子。

    她左手挥舞着,一一指向在场所有的人:“你……你们……都给我想法子去……”

    转着转着,停在了锦鱼的方向:“你……你……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走漏消息,害得国公府知道了是你救的人,他们怎么可能这样对我的锦心!是你,是你害她的。我……我当初上了你的大当。就不该跟你做什么交易,给你姨娘脱了籍!”

    锦鱼错愕万分。

    她一时不知道许夫人是真疯了,还是只是想找个替罪羊。

    这事,是锦心自己说出去的。

    又是被诚亲王宣扬到敬国公夫妻耳朵里的。

    屋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锦鱼与许夫人当时的交易。听了这话,不由心中暗暗纳闷,当时不是都说许夫人贤惠,给秦氏脱了奴籍吗?原来不是呀?锦鱼居然跟她做了交易?

    尤其是景阳侯。想到当初自己深信许夫人的人品,不由又愧又怒。

    锦鱼这里正郁闷,就见许夫人的手指又移动了,这一回,停向了江凌。

    “你……你……不是刚得了圣宠么?你去!你去替我救人!不然……不然……”许夫人说到这里,匕首一挥,竟是割了自己小臂一刀,鲜血瞬间滴落,不等众人尖叫回神,那刀尖再度指向了自己的喉咙。

    “不然,我这一刀,就是你媳妇割的。”

    锦鱼:……

    上回和离,锦心就赖上了她。想不到这回,许夫人竟也赖上了她。

    还是老太太明白,早早就离开了。

    不然怕是要被许夫人活生生气死。

    江凌站了起来,牵住了锦鱼的手:“走吧。”

    “你不能走!”卫大郎扑了过来想拉扯。

    江凌将锦鱼护在身后,一张俊脸好像冰雪雕就,露出一阵阵的青气,锦鱼在他身后,都感觉到一阵寒意。

    卫大郎似乎也被震慑住了。

    “岳母,我也不敢指望你把我媳妇真当女儿看。可你也不能这样欺负她。但凡你待她好一些儿,这件事,也不是多难。我出面替你办了也就办了。你偏要威逼我们夫妻,闹成这样,却怪不得我。”

    说着,推开卫大郎,带着锦鱼就往外走。

    “你……你吹牛!”卫大郎趔趄了一下,不甘心地道。

    许夫人浑身颤抖,她却是信的。

    当初诚亲王府传出锦心的丑闻,就是江凌三言两语去诚亲王府摆平的。

    她颤抖了半天,手指一松,那匕首“铎”地一声掉落在地。

    “你……你要我怎样对她好?你说……你说……我都答应你。”

    她双膝一软,就往地上瘫坐下去。

    锦鱼指尖颤抖,手心一片冰凉,长出了一口气。

    若是今天真逼得许夫人自残,京城人的唾沫非淹死她不过。

    许夫人对她不好。可是对锦心倒真是出自肺腑,一片慈母心肠。

    锦熙上前拉住锦鱼,哀求道:“五妹妹,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母亲那里,我会劝她的。今天这事,你说开个口吧,请妹夫帮帮这个忙,好不好?”

    锦鱼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大姐姐,你之前不是说让我与你走一趟敬国公府么?不如趁今天大家都在,叫上大嫂二嫂,还有二姐三姐,咱们一起去一趟吧。”

    她还是不想江凌介入这事。

    最可怕的危险往往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不由暗暗后悔,就该早点跟江凌提及王青云的猜测的。也许江凌知道了,就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了。

    如果去的都是女眷,与前朝的关联便能小上许多。

    闹成这样她爹都不开口,定然有不能开口的原因。

    不想锦熙没说话,锦芬先慌张地站了起来,道:“我……我们去能顶什么事呀?家中现在乱成一片,我就不跟着去添乱了。父亲,您看,我跟相公先走一步,可好?”

    景阳侯尚未回答,锦兰也站了起来,道:“父亲,您是知道的,我还不如二姐呢。咱们这一大堆的涌了去,知道的说咱们家女儿齐心。不知道的……还当咱们仗着人多,欺负他们敬国公府子嗣不旺。我也走了吧。”

    景阳侯脸色阴沉沉,却没说话。

    许夫人却只是狠狠地看着她们几眼,并没说什么,似乎也并不在乎她们去不去,就又转眼直勾勾地看向江凌。

    江凌眉眼轻扬,道:“岳母,我也没什么要求,您以后只要记得锦鱼的好就是”说完转向景阳侯:“岳母忧思过度,还是该早点请个大夫好好瞧瞧。”

    景阳侯闭了闭眼,吩咐道:“睛雾,以后你就去伺候夫人吧。”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灰色的身影,飘向了许夫人身边,许夫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颈后一痛,晕了过去。

    锦鱼见许夫人突然歪倒,吓了一跳,就听一个轻飘飘的声音道:“侯爷,夫人晕倒了。我先送夫人回去歇息,再拿了侯爷的名贴去请大夫。”

    不过片刻工夫,晕倒的许夫人便被抬走了。

    又有丫头婆子上前来收拾地上的碎碗匕首。

    从头到尾,整个喜福堂安静得可怕,只听见有椅子在吱吱作响,也不知道是谁吓得瑟瑟发抖。

    等收拾干净,江凌与锦鱼重新坐下,又上了茶。

    江凌才道:“侯爷,不如让锦鱼先按她的法子去试试,若是不成。我再想法子。您瞧着如何?”

    景阳侯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却对江凌道:“你跟我到望燕楼去。”

    卫大郎想跟上,景阳侯瞥了他一眼,道:“你去看看你母亲吧。”

    卫大郎:……

    卫二郎:……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朝古香堂去了。

    锦鱼看了看屋子里的诸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锦熙便道:“五妹妹,今日你来作了主吧。若有谁不听你的,我来替你收拾了她。”说着,眼角瞟向了锦芬锦兰。

    锦鱼:……

    她真没想到,锦心的烂事又一次落到了她的头上。

    锦熙虽这样说,可锦芬锦兰到底是出嫁女,锦熙的手再长,也伸不了那么远。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不过她素来想得开。

    景阳侯府到底是她的娘家。这个家有老太太还有她爹,她娘虽说搬出去了,可说到底仍是景阳侯府的人。

    更不用说她娘肚子里的那一个。

    若真是个男丁,可是跟景阳侯府一辈子断不了关系。

    她在卫家多点分量,她那个可能的弟弟,以后日子许是能好过些。

    她今日出了手,日后再回娘家,还怕谁敢给她脸色看?

    再说,锦熙的考虑也不全错。

    景阳侯府叫敬国公府欺负了,对她们出嫁女也真没什么好处。

    她想了想,摆出一份沉稳的姿态,笑道:“大姐姐既然这样说,那这次的事,我就拿个主意。”

    说完,她慢条斯理地端起手边粉彩圆融杯喝了一口热茶,这才道:“这件事,到底是内宅的事,不如就留我们女人在这里商议?姐夫们到外头花厅去喝杯茶吃几块点心?”

    锦芬锦兰互相对视一眼,便都看向自己的夫婿。

    周七与黄五见卫家今日乱这样,早巴不得一溜了之。听到这话,也不等锦芬锦兰点头,便拱了拱手,飞也似地走了。

    倒是宜春侯世子皱着眉头,道:“虽是内宅之事,可你们若是出面,也关系到夫家。我还是想在这里听上一听。”

    锦鱼笑道:“大姐夫放心。一会子我们出发之前,定让大姐姐先跟大姐夫商议一番。定不会叫大姐夫为难。”

    锦熙也一个劲地给宜春侯世子使眼色,宜春侯世子才不情愿地走了。

    其余卫家各人早巴不得一声,全都跑得飞快,只留下大嫂刘氏,二嫂杨氏。

    堂内这才清静下来。

    锦芬锦兰便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仍是想走。

    锦鱼便道:“二姐姐,三姐姐,你们要走,我绝不拦着。可你们也要考虑清楚了。今日的事,虽说是四姐姐的事,可也是景阳侯府的事。今日娘家出事,你们完全置身事外,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想要娘家帮手,便没那么容易。而且……你们这样做,就不怕你们的夫家知道了,觉得你们太过凉薄?”

    锦芬冷笑道:“凉薄?你说我凉薄?别的不说,单说咱们都是庶出的,你多少嫁妆,我多少嫁妆?我比不得锦兰,黄家地缝里都塞着金子。周家本就是清贵之家,人口又多。不过是外头名声好听罢了。内里我吃个例份外的鸡蛋都要掂量掂量呢。好,就不说钱的事,我嫁妆不及你,但凡爹爹疼我疼你的一半,也替我相公谋个肥差,我今日也不说什么了。怎么平素有好事想不起我来,现在出了这种捅破天的事,倒想起我来了?反正今日我是不会去的。”

    锦熙怒道:“二妹妹,你说话凭凭良心。你的嫁妆少,是因为周家的聘礼实在太少。就这样,除了公中的,母亲还是贴补了你一份,还为了你亲事好看,将你写到她的名下!”

    锦芬便又还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锦鱼听得头大。待她们稍微停顿,忙道:“二姐,这脚长在你身上。今日我们问过你了。你不去,便不去吧。请你先回吧。”

    锦芬巴不得这句话,狠狠白了锦熙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

    待她出去,锦鱼这才问锦兰去不去。

    锦兰笑道:“谁能想得到。五妹妹当初在庄子上长大。原与家中姐妹都不熟。如今竟能越过大嫂二嫂和大姐,在卫家作起主来了?大嫂,这件事,您怎么说?”

    这话颇有几分挑拨离间的味道。

    让锦鱼作主,是锦熙的主意。

    刘氏与杨氏可没开过口。

    就见刘氏也不紧不慢,端起了红绿彩铃铛杯,喝了一口,才道:“刚才可是母亲指名点姓要五姑爷想法子的。我只听母亲的。所谓妻凭夫贵,五姑爷不在,自然都听五姑奶奶的。”

    锦鱼不由对刘氏刮目相看。

    按说她们这些出嫁女跑回家来指手画脚,最不耐烦的便该是掌着中馈的刘氏了。

    但锦心这件差事,真不是什么美差。

    一来不一定能办成。办不成自然落埋怨。

    二来就算办成了。以许夫人的性子怕是也不会感激,说不定又得陇望蜀,生出新的要求来。

    刘氏放下虚荣之心,不跟她们争权,也是个聪明人。

    又想起当初刘氏跟锦心争老太太的翡翠镯子,让她捡了个大便宜的事来。

    刘氏对锦心,怕也没多少姑嫂之情。

    不过是为了名分,不得不管罢了。

    锦兰听了这话气乎乎地撇撇嘴,“罢了。五妹妹可真是了不起,大姐姐听你的,大嫂子也听你的。我看呀,以后你这福气可大着呢。我可不敢不听你的。”

    锦鱼有些意外,锦兰竟没坚持要走人。

    不过,多一个人多一分压力。

    敬国公夫人再怎么跋扈,也是双拳难敌五双手。

    锦鱼这才道:“大嫂,那就请你准备些礼品药材。咱们大过年的去敬国公府,总不能空着手。”

    锦熙闻言眼眶一红,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些姐妹中,锦鱼是最有本事的。这一点,她跟宜春侯世子私下也多有议论。

    回京不到两年,在京里,提起卫家女儿,人人都只知卫五娘子。

    与宏福寺的寻禅大师,王家,钟家都往来密切。

    江家如今又突然鸡犬升天。

    过了节,锦鱼若是再被皇后娘娘召见嘉奖,声势只会更上层楼。

    她们姐妹中,如果有一个人能敲得开敬国公府的大门,除了锦鱼,她想不到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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