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无商不奸
喜儿没有见过秦王, 课本上关于秦王登基前的记载仅有寥寥几笔,喜儿也没有研究过史书,可凭太子那么忌惮他, 民间那么推崇他,也可以看出秦王不止知人善用,还?是位能征善战的将?军。
“还用见?”喜儿看一眼篮子, “就这么多?”
韩得明楞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不, 不止。我——”
“你什么你?朝廷大事跟你有关系吗?”喜儿问。
韩得明难以置信:“你你怎么跟我娘似的?我是大唐子民,怎么就不能关心?一下江山社稷?”
钟子孟瞥他:“有你这么关心?的吗?”做个抹脖子动作,暗暗腹诽, 你也不怕二郎看见拧掉你的脑袋, “你这叫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话韩得明不爱听:“我我——”
韩得明的母亲走过来:“又胡说什么呢?”
少年不想一大早就被数落的抬不起头,对?喜儿道:“等?我有空了,慢慢跟你说。什么都不懂, 一天天就知道赚钱。”
他娘扬起巴掌要揍他,少年一溜烟跑回家打扫猪圈。
钟子孟希望乡邻乡亲都富裕起来, 因为钱可以解决很多事。乡亲们亲亲热热,他在村里住着也舒心?。所?以变蛋做好,小薇给?村民们算钱的时候, 钟子孟告诉村正等?老?弱妇孺,过几日他家杀猪, 都来喝口热汤,届时他只?字不提乡亲们也会偷偷的把猪扇了。
三日后?的清晨,村正跟几个老?人挑一头公猪拽到门外, 以防其他猪看到同伴惨死郁郁而终。杀猪放血脱毛,去年跟村民买鱼的酒肆掌柜到了。
钟子孟拿刀给?猪开膛破肚。酒肆掌柜的看到肥肉白如雪, 瘦肉如红梅,不禁感慨:“难怪你说我不来会后?悔。”
村正拧眉:“这猪,是你家母猪生的小猪崽吗?”
钟子孟点头。
“可我记得,去年没有这么大。”
钟子孟:“你记错了。去年我家就没杀猪。你说的是前年。”
村正想起来了:“这一年来太忙,忙糊涂了。这猪怎么养的?”
钟子孟叫他再仔细看看。村正恍然大悟:“扇过?”满脸钦佩地?点点头,“果然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是我,可不敢劁猪。一不小心?就死了。”
酒肆掌柜的指着肥肉:“水煮一下切成薄片,蘸酱都好吃。子孟兄,打算怎么卖?”
“不急!”钟子孟摇摇头。
沈伊人拎着陶罐出来,小薇拎着一筐木柴,喜儿拎着几块砖,三人就在树下搭陶罐烧热水。钟子孟不甚会解猪,让给?村正。村正切几块五花肉给?喜儿。喜儿煮肉,沈伊人和小薇回屋准备酱汁。
一炷香左右,母女俩抬着案板出来,案板上有酱汁,有筷子,还?有许多碗和盘子。
此刻喜儿身边全是村里的小孩,猪那边全是老?人和女人——青壮年服劳役去了。
喜儿把肉捞出来,小孩子馋的流口水。钟金宝试图靠近被有为一把拽回来:“烫!”
钟金宝吓得不敢动。
喜儿:“太烫没法?下刀,一会儿切好一人一块,都有!”
村正把猪下水扔到钟家洗菜盆里,村里老?人蹲下去打量一番:“子孟,你家的猪下水都好吃。”
钟子孟顺嘴接道:“那您帮我收拾收拾?回头把二郎给?我买的大铁锅拉出来,咱一锅炖了也省得做午饭?”
酒肆掌柜立刻接道:“你家有没有八角大料?我调个炖肉的方子。”
沈伊人:“这么多下水,不够吧?”
准备帮钟子孟收拾下水的老?人叫儿媳回去拿八角桂皮等?物。
虽然清河村有七八十户,可女人不好意思在钟子孟家吃下水,壮劳力不在,老?人也就十多个,这么多猪下水,十多个老?人加上钟家几口敞开了吃也吃不完,届时定会给?她家孩子尝尝。
女人们这么一合计,几乎都回去拿炖肉的调料。村里人用的调料几乎都是自己到山上找的,不是花钱买的倒也不心?疼。
喜儿摸一下白肉:“让一下,我切肉。”
小孩子后?退,喜儿把肉切成薄片码入盘中,把酱汁淋上去递给?沈二郎。沈二郎请掌柜的先尝尝。饶是酒肆掌柜已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几乎没有腥臭味。
钟家的猪干净不止沈伊人喂的干净,还?有空间水的功劳。
酒肆掌柜把钟子孟叫到一旁,他先要一扇排骨和一扇猪肉。钟子孟点头。酒肆掌柜不禁问:“不问问我多少钱一斤?”
“我家还?有好几头公猪。”
酒肆掌柜听出他言外之意,笑?着说:“这头猪太好,咱都没见过,这样吧,要是别人买,人家给?多少我给?你多少,没人卖的话,我看着给??”
钟子孟点头。
酒肆掌柜看一眼猪肉,“剩下那扇猪肉和排骨先别卖,等?我到未时。”
“也得有人买。”
酒肆掌柜看看瘦的跟猴似的幼童,穿着粗布衣裳的老?人,确实没人舍得买。酒肆掌柜的放心?下来,“帮我装起来。”
钟子孟请村正把他的肉切开,放在自家洗菜盆里,用锅盖盖上。掌柜的借用村正家的毛驴拉着板车回城。他的小毛驴被扔在钟家门外柿树下。回头伙计来还?车的时候再骑走。
村正等?酒肆掌柜走远就问:“多少钱一斤?”
钟子孟:“得看好不好卖。有人卖的话,瘦肉能跟肥肉一个价。”
村正惊呼一声:“这么贵?”扫一眼乡亲们,“要是这样,值得试。小猪崽才多少钱一头。几斤肥肉就够了。三头活一头也不亏。”
伺候一辈子牲畜的老?人们不约而同地?点头。
二郎此刻提醒众人,担心?小猪崽抗不过去可以去县里买点药抹在伤口上。
村正:“有那种药吗?”
沈二郎笑?着问:“您说人是怎么扛过去的?”
村正愣了一瞬间,“腐刑”二字浮现在脑海里,顿时不禁说:“我真是猪脑袋。”
喜儿:“猪脑子给?我。我给?二郎补身子。”
沈二郎闻言也愣了一下,意识到猪脑子是何物,脸色难看:“……不必这么贤惠。”
喜儿摇头:“你不懂。”
“有你不吃的吗?”二郎问。
喜儿点头:“你的脑子!”
二郎气无语了。
有为把盘子放案板上。喜儿问:“还?有谁没吃?”
“舅母啊。”有为提醒。
喜儿端起剁成两段的排骨回屋:“我等?着啃排骨。”
有为跟进去,钟金宝紧随其后?,其他小孩乌泱泱跟进去。小孩的长辈叫他们回来。沈伊人道:“让他们去,去也是白去,不如在这里等?着吃猪下水。”
到门边的小孩又回来,谁还?不知道跟喜儿抢吃的无异于?虎口夺食啊。
钟子孟把剩下的排骨和一扇猪肉放案板上,跟沈伊人两人抬回堂屋,用干净的布盖上。随后?他在门口收拾猪头和猪脚。
猪头上的毛烤干净,村正用斧头把猪头劈开,小心?翼翼拿出猪脑。沈二郎拧着眉头说道:“别听喜儿的。”
村正摇头:“整个清河村也只?有你敢这么说。”随后?送回屋里,顺便把钟家的大铁锅拿出去。
清河村村民很早就听人说过,钟家有口长安贵人才舍得用的铁锅,一直没见过。就算小薇成亲那日很多乡亲来帮忙,也只?看到铁锅一角。
村正把锅放地?上,老?弱妇孺又围上来。村正无语:“好看吗?”
韩得明不禁说:“不就是大一点深一点的鏊子吗?怎么还?成了稀罕物?”
村正打量他:“怎么什么事到你嘴里就变得很简单了呢?知道这么重?的铁器多少钱吗?打成这样又得多少钱?村里的铁犁头放一起都不一定能打出一口这么大的锅。”
韩得明长见识了:“那那要是坏了怎么办?”
沈二郎:“补!”
少年不禁点头:“是得补锅。”
村正摆摆手让他让开,他把铁锅放在先前烧热水的地?方,把上面的大陶罐拿下来给?钟子孟。钟子孟把陶罐送院里,把乡亲们送来的桂皮、香叶等?物洗洗,扔铁锅里。随后?又把自家酱油拿出去。
喜儿的排骨煮的骨肉分离,外面还?在煮。喜儿叫小薇把她舅喊进来,四个人在厨房啃排骨。其实沈二郎只?敢吃半条排骨。
钟金宝跟在沈二郎后?面悄摸进来,喜儿假装没看见,沈二郎拿半条排骨叫他出去等?着吃猪下水。
钟金宝的娘大概真懂事了,一直在外面帮沈伊人拿木柴,或者帮她打水。钟金宝拿着排骨到外面就跟她娘显摆,其母下意识看沈伊人,不是说喜儿很护食吗。沈伊人道:“肯定是二郎给?他的。”
小孩点头:“沈爷给?我的。”
村正指着猪耳朵:“这个好吃。”
钟金宝跑过去:“我喜欢吃。”
村正瞪他:“别跟喜儿学?的什么都想吃。”
声音洪亮,喜儿在厨房听得一清二楚。喜儿拿着布到外面,用布包着猪耳朵,用大刀割掉:“吃吧!”瞥一眼村正,拎着俩耳朵回屋。
村正张口结舌,随后?朝自己嘴巴上一巴掌。
钟子孟无语又想笑?:“提谁不好你提她?”
村正叹气:“忘了!”
钟子孟盖上锅盖,又过一炷香,太阳开始偏西,许多村民被香味勾的准备回家做饭,酒肆掌柜又来了。
酒肆掌柜驾一辆车,伙计赶着村正的驴车。钟子孟明白,猪肉很好卖。
果不其然,掌柜的把车卸下来,推着车到钟家院里,掀开锅盖,盆里全是铜钱。钟子孟跟掌柜的把盆抬屋里,伙计拎着酒肆的盆进来,把半扇排骨放进去。钟子孟把一扇猪肉切两半,自家留十来斤,剩下的都卖给?酒肆。
酒肆掌柜指着那盆铜钱:“以后?还?是给?你金子吧。”
钟子孟摇头:“不用。我家用钱的地?方多。喜儿爱吃,还?得给?二郎买笔墨纸砚。他现在身子弱不能大补,以后?还?得买些药材补身子。”
听到“喜儿”二字,酒肆掌柜不禁说:“我忘了,喜儿力气大,没人敢进来抢。”
钟子孟趁机告诉他喜儿娘家也有一头公猪,他可以抽个时间过去看看。
酒肆掌柜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钟家猪圈,干净的能睡人:“你先别告诉郑家多少钱一斤,容我看看肉怎么样。”
“就算不如我家养的仔细,也比没扇的香。”
酒肆掌柜的明白:“物以稀为贵,让郑家再养十天半月。我对?外就说暂时没了。”
喜儿扒着厨房门框听到这些话,回头对?沈二郎道:“无商不奸。果然跟我爹说的一样。”
沈二郎:“叫姐夫割两斤肉,你从锅里捞几块排骨,给?你娘送去。”
喜儿找个大瓷盆,先舀半盆汤,然后?挑八段排骨,领着有为回娘家。
村正看着她过了桥才说:“知道孝顺人,还?算懂事。”
沈伊人服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多话啊。
“二郎教的。”
话音落下,沈二郎从院里出来。他见没人烧火了:“煮烂了?”
沈伊人:“再捂一会散散热气。”
一盏茶左右,酒肆掌柜带着伙计离开,小薇把洗刷干净的碗筷送出去,钟子孟掀开锅盖,把猪肝、猪大肠等?物都捞出来放案板上,切片的切片切段的切段,切了满满一案板。
沈伊人帮老?人们舀一勺汤,小薇给?他们往碗里夹下水,直到汤快溢出来为止。此时小孩又围上来。小薇给?她嫂子盛一碗汤一碗肉,叫她领着金宝回家吃。
别人一碗她两碗,又当着村正的面,钟金宝的娘不好意思。钟子孟抬抬手:“快回去吧。”
钟金宝先一步跑回家开门。开门声大概叫钟老?三的闺女听见了,钟老?三那边的门打开,钟老?三的长女出来看一眼又把门关上。
村正问沈伊人:“这是有什么仇什么恨?做变蛋那天也是一声不吭,做完就走。带她赚钱跟求她似的。”
沈伊人也想不通:“谁知道老?三跟她说什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人家现在身份变了。妹夫是读书人。嫌我们这些人俗。”
村正冷笑?。
端着猪下水喂小孙子喝汤吃肝的老?人差点把碗扔出去,不可置信地?望着斜对?面:“我们俗?她不是五谷杂粮养大的?”
沈伊人问钟子孟:“以前不这样吧?”
“二郎和喜儿成亲前不这样。还?是觉着我们为了给?二郎‘冲喜’连傻姑都要,这事让她在婆家人面前抬不起头?”钟子孟问小舅子。
沈伊人瞪相公:“郑家什么样她看不见?揭不开锅了。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因为喜儿心?眼实就把她当奴隶使唤。哪次做好吃的不是先紧着她?”
沈二郎揉揉额角:“喜儿把曹氏扔出去好几回。曹氏偏疼老?二老?三,应该对?她挺好,她心?疼了吧。”
村正帮钟子孟算算:“这么多事加一起,也值得她不想理你们。”
沈伊人嘀咕:“那我省一碗汤一碗猪下水。”
小薇给?她母亲盛半碗汤又放半碗猪下水:“快吃吧。”
钟子孟见每个人都有了,就对?不敢靠近的孩子说:“回家拿碗,我给?你们盛汤。”
随后?,孩童的母亲或祖母跟过来,以为自家孩子贪嘴,替孩子向钟子孟道谢。钟子孟笑?着解释:“就是一点调料汤。”嘴上这样说,他还?是把猪头切了,每个碗里都放几块肉。
韩得明的母亲也来了,给?他小儿子弄一碗。
沈伊人故意问:“你家那个能言善辩的少侠呢?”
韩母笑?儿子:“别提了。好奇你家的猪下水什么味,又不好意思过来,觉着他都那么大了,躲在门边看呢。”
沈伊人朝韩家方向看去,果然门边飘着一块布料,像韩得明的衣摆。
村正嘴上嘀咕着不给?韩家小子吃,还?是往碗里加一点猪大肠,几片猪肝和几块猪血。
村里家家户户几乎都得了半碗汤几块肉,猪头猪血全没了,只?剩四个猪脚。
村正把猪脚装盘中递给?小薇,叫她送屋里去,再搁外面连最后?一点也没了。
村里老?人吃饱喝足,帮钟子孟把外面收拾干净,溅出来的猪血用路边的碎土盖上。
酒肆掌柜好算计,然而老?食客不愿意,叫他下乡收猪。
不过几日,村里男人陆续回来,喜儿的爹和两位兄长也回来了,掌柜的去郑家村杀猪。
掌柜的叫郑家煮一块五花肉,切成片他尝尝味儿。果然不能跟钟家的比。掌柜的有心?理准备倒也没失望,但也只?给?郑家留猪几斤排骨和肉,以及下水和猪头猪脚。
郑家村村民见状不禁问:“他好像没给?钱。”
喜儿母亲石氏说道:“这个猪跟咱们以前的不一样。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亲家那边说叫他看着给?。给?少了亲家剩下的几头猪不卖给?他。”
郑家村村正看到杀猪也过来了。闻言他一个劲摇头,也不由得说出那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石氏深有同感:“亲家来给?我们送小猪崽的时候,我们还?担心?活不长。”
喜儿家近亲叫郑老?汉去后?村问问怎么劁猪。
村正:“不用问,我也会,就是不舍得。谁家舍得让我练练手?”
此言一出没人舍得。
清河村近日也在寻思此事。村正叫小儿子去县里抓两头小公猪给?钟子孟练手。
村正小儿子听父亲的话,第二天就抓来两头小猪。钟子孟带喜儿过去。村正皱着眉头数落喜儿:“劁猪你也好奇?”
喜儿睁大眼睛看着他,好奇不行吗。
村正很想提醒她,你是个小娘子。然而一看她那张天真的样,村正把话咽回去:“看吧。”
钟子孟给?村正递个眼色,村正把人都撵出去。村正妻子奇怪:“我也不能看?那你叫喜儿出来啊。”
“你叫她出去。”村正吼老?妻。
门外安静下来。
钟子孟抓住小猪崽递到喜儿跟前,叫喜儿教他。
村正后?知后?觉:“你你你——”你家的猪原来是喜儿扇的。好在他还?知道门外有人,没敢嚷嚷出来。
喜儿白了他一眼:“我姐夫敢吗?”
钟子孟不敢,手一个劲颤抖。可凡事总有第一次。再说了,也不能每次都带着喜儿,每次都把人撵出去。
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钟子孟给?小猪抹上草木灰,第二次就没有第一次抖得厉害。
村正打开门送走他俩,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郑喜儿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干。
几日后?,赵掌柜过来,进门不问变蛋和皮蛋好了吗,改问他铺子对?面酒肆掌柜的买的猪肉是不是找他买的。
钟子孟:“怎么这么问?”
“县里常去长安的人我几乎都认识,从外面回来又看起来很有学?问的人只?有沈老?弟。以前也没听说谁家猪肉香。怎么二郎一回来连猪肉都变美味了?”赵掌柜不待他开口就朝猪圈看去。
猪圈里还?有几头大肥猪。赵掌柜惊呼一声:“不止好吃,还?长这么大?”
钟子孟解释一下猪不劁不胖,随即就帮他搬变蛋。
赵掌柜:“什么时候杀猪,给?我留十斤肉和十斤排骨。”
“你跟酒肆那边商议。”
赵掌柜朝屋里看,打算跟二郎谈。钟子孟提醒他,二郎还?没下课。赵掌柜决定以后?午时前后?过来,那时候沈二郎最清闲。
“喜儿呢?”
钟子孟朝东边看一下:“挑水浇果树呢。”
“果树还?用浇?”
钟子孟:“小果树,担心?长不大。”
赵掌柜顺嘴称赞喜儿几句。
随后?钟子孟把赵掌柜给?的钱交给?妻子。下午,钟子孟把牲口圈收拾一下,翌日到县里牵一头驴。
驴在村里不稀奇,磨豆腐的人家近日就添一头驴。做豆腐的人家很早就想买驴,只?是买了驴家里就空了。跟着喜儿做变蛋攒了不少钱才舍得买一头小毛驴。
卖豆腐的那家儿子从学?堂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牵着驴出去吃草。
那家孩子见钟家也有驴,跟有为约定一起放驴。
有为见驴很乖,以为跟羊一样,不声不响把驴牵出去。沈二郎以为驴成精了会自己解绳,顾不上喊姐姐姐夫,跑出去差点气晕:“钟有为!”
有为吓得停下。
钟金宝听到动静跑出来:“小叔叔挨打了。”幸灾乐祸恨不得拍手。
沈二郎拉住外甥的手臂朝他屁股上一巴掌:“牵驴干嘛?”
有为懵了,转向路边等?他的同窗:“放,放驴?”
沈二郎看过去,那个比有为大四五岁的少年吓得拽着驴回家。卖豆腐的人家离钟家不远,听到二郎的吼声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夫妻满手豆渣往外跑,可当他们看到有为跟前的驴,一时无语又想笑?。
卖豆腐的女人数落儿子:“怎么不放你的小毛驴了?”
“沈爷生气了。”一个村里住着,太熟悉了,“老?师”二字反而喊不出口。这位少年就跟钟金宝一样叫“沈爷”,但喊喜儿还?是“喜儿”。
卖豆腐的男人道:“有为才多大?他家的驴多大?”
少年比有为高一头,而有为家的驴比他家小毛驴大两圈。
钟金宝的母亲出来看到站在驴旁边抹眼泪的小堂弟也吓得不敢信:“他牵出来的?”
沈二郎揪住外甥的耳朵:“不是他是谁。人不大胆子不小!”
有为使劲拨开他的手:“打一下出出气好了,我以后?不敢了,你还?没完了?”
沈二郎气个仰倒。
钟金宝双眼闪闪发?光:“小叔叔好厉害。”
喜儿从屋里出来:“挨得轻!”抓住有为的手臂,又朝他屁股上一巴掌。有为痛的尖叫一声。钟金宝吓得躲到母亲说身后?。
喜儿指着有为问:“有完没完?”
钟有为哪还?敢犟嘴,抱住她的腰抹眼泪。沈二郎靠着墙歇息,方才跑得太快,心?砰砰跳,他担心?真晕过去。
喜儿拉开他:“谁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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