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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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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肺叶切除术后的次周, 隋老终于从监护室中平安出来。

    术后恢复相当不?错,各项指标都回到正常标准,老人家艰难挺过此劫, 好生休养了一番, 终于算是平安从病魔手中脱困。

    谢仃后来又去探望了一趟, 得知老人家近期就能出院, 准备去疗养院好生调理久病初愈的状态,她这才彻底放心。

    北城三月,中旬时分已经春意渐暖。燕大本学期课程不?多, 谢仃算好了时间,咨询过导员那边, 便将大致的文件整理妥当,准备之后正式提交审核。

    等流程盖章还是有段时间的, 她仔细算过,最晚也能在?六月暑假前告一段落,刚刚好。

    温见慕那边的情况也不?错,算是彻底与家中决裂, 她走一步险棋,仅凭自身?应付温崇明或许还麻烦, 但有傅徐行在?, 尚且一切安定。

    万事大吉, 谢仃也没什么后顾之忧,这?天中午向专业教?授提交了本?周的书面作业, 之后就准备去约朋友喝一杯。

    电话拨给何?瑜萱, 对面很快接起, 稀罕地调侃:“大忙人怎么给我?来电话了?”

    “课少,我?现?在?是没事可做的大学生。”谢仃懒懒道, “你听着心情不?错?”

    “还行吧,我?心情很好?”

    谢仃被这?话问得无语:“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跟萧叙和好了?”

    “我?跟他吵过吗?”何?瑜萱装蒜,“那段时间比较忙而已,你居然还发消息骂我?负心女,冤枉我?了。”

    “继续装。”谢仃懒得配合,直接拆穿她,“我?前天看见热搜了,这?不?还是公开了么。”

    “……试试嘛,我?跟他地下太久了,感觉人挺委屈的。”何?瑜萱顿了顿,“心疼一个男人是不?幸的开始,要按这?说法,感觉我?还被萧叙拿捏了。”

    “关?于这?点跟我?说没用,你向林未光讨教?去。”谢仃迈出燕大校门,朝旁边的街区走去,“前段时间你爷爷的寿宴我?没去,还真?错过一出好戏。”

    “啧,合计你跟林未光暗通款曲,我?是最后知道真?相的。她现?在?跟程靖森还僵持着呢,估计没空搭理我?们。”

    “嗯,所以?怎么说。”谢仃从手?机搜寻附近的约车信息,“我?今天无聊,出来喝两杯?”

    “行啊,但你不?是身?边管得严么?”何?瑜萱狐疑,“你跟温珩昱究竟什么情况,没见你暧昧期这?么长过啊,要床.伴转正了?”

    听见某人的名字,谢仃顿了顿。

    这?么说来,自从和温珩昱的相处步入“升温”阶段,她就鲜少再去赛车场和俱乐部寻消遣。从前是觉得平淡日子?惹人烦闷,于是总需要些不?平淡的宣泄口?,但从温珩昱身?边,她已经很久没感受过那种被生活温煮的乏味。

    ……不?太对,她居然在?适应。

    谢仃后知后觉谨慎了起来。

    收起多余思绪,她不?着痕迹地打岔:“哪来转不?转正的,觉得这?段关?系有意思而已。”

    说着,她从软件中约了辆车,顺便通知何?瑜萱:“我?现?在?打到车了,你收拾下,待会……”

    话未说完。

    本?能中的第六感作祟,谢仃话音蓦地一顿,眼神转瞬间泛冷,倏然抬手?击向后方?!

    身?后意图偷袭的人没想到她反应这?样快,吃痛地闷哼一声,但随即更先一步将她扭入轿车内,狠狠掼上?车门。

    午后时分人迹罕至,意外只在?刹那间,街道很快只剩一道车影,如同异变从未发生。

    被当街绑架还是头一次,谢仃来不?及做更多反应,还没抄东西进行反击,额角便猝不?及防落下重击。

    视野瞬间晕眩模糊,她咬牙,感受到有鲜血淌过左侧眉眼,半影半光间,看清楚了男人手?中的木棍。

    ……靠。

    谢仃暗骂,意识随着突然袭来的昏暗,彻底消弭。

    何?瑜萱听见这?边嘈杂响动,当即慌了:“你那边怎么了,谢仃?”

    “谢仃!”

    手?机被从车窗丢出,通话被迫终止。

    “这?小丫头反应还挺快。”

    男人按住隐隐作痛的肋间,啐了口?:“手?法挺专业,不?说就是个大学生么,平时不?画画全打架去了?”

    “敲一棍不?就老实了。”同伙踩下油门,不?以?为意,“行了,少爷吩咐把事做干净些,待会等那边商量好,把她带远点解决了。”

    闻言,男人啧了声,笑:“现?在?高中小孩也挺狠,知道事情要处理干净,还真?得是老板的儿子?。”

    “成,消息发过去了。等到了仓库再没动静,明天就让对面从几个垃圾桶里把人凑回?去吧。”

    他懒声调侃着,刚将手?机放下,偏过脸,颈侧就抵在?森冷的刀尖。

    男人僵在?原地。

    美工刀精致小巧,刀刃斜映着锋利的寒光,拿着它的人指尖一挑,就在?他颈动脉处留下细微血痕。

    变故只在?转瞬之间,他甚至没听到任何?动静。仅仅半秒,从抽刀到精准定位在?颈脉,对方?做得行云流水,悄无声息。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如同毒蛇吐信,寒意迂缓地自刀尖延伸入骨血,恶意地将人裹缠其中。

    有粘腻的液体坠在?他肩头,猩红濡湿的一抹,是她额角伤口?滴落的血。

    而谢仃笑意盈盈,吐息轻柔——

    “你刚才说,要从垃圾桶里凑谁?”

    接到消息时,温崇明正在?股东大会上?。

    助理行色匆匆地敲响会议室大门,顾不?得向在?坐各位问候示意,快步行至温崇明身?旁,俯身?在?他耳畔低语几句。

    温崇明听罢,脸色骤变,他沉着眉宇起身?,示意今日会议暂时终止,对在?座各位歉意颔首,便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混账!”

    办公室大门刚闭合,温崇明便狠狠摔了桌上?一副名品摆件。

    “真?把他惯坏了,杀人的事他以?为能处理干净吗?!”他额角青筋隐现?,被刚才听闻的消息气得怒火中烧,“他惹是生非,你们下面这?群人没一个拦着?!”

    温怀景生性骄纵,从小到大做得荒唐事不?少,但都有人从后兜底。他仿佛从中变相地得到了鼓励,有几次险些出事,温崇明也惯纵着他,至多只是口?头警告两句,却没想到这?逆子?居然敢光天化日买凶杀人。

    还真?是嫌最近日子?过得太安生。

    见上?司如此震怒,助理也冷汗涔涔,忙不?迭躬身?解释:“少爷私下联络了堂口?的人,我?们也是现?在?刚得知消息。”

    “钱是他自己从海外账户转的,是您的户头。”他顿了顿,还是僵硬地继续道,“那群人可能是觉得……这?事得了您的首肯。”

    温崇明掐着眉骨,反复平复过呼吸,到底有多年的阅历作底,他很快便平静下来,不?再做无用的怒火。

    他闭了闭眼,“温怀景现?在?人呢?”

    “少爷前天跟朋友去了西澳洲,目前还没回?来。”助理忙不?迭报起好消息,“他身?边带了保镖,您放心。”

    不?在?国内,那还安全得多,算那小子?聪明。

    温崇明心下稍松,较刚才更从容了些,淡淡从椅间落座,问:“他们现?在?已经抓到人了?”

    “是,少爷说要他们自行处理干净,我?刚才收到消息,是城西的那处荒郊。”

    温崇明垂目,取过挂在?桌侧的天珠,捻在?掌心不?辨喜怒地把玩着,沉心陷入思考。

    谢仃那小丫头,从他跟温珩昱之间设局摆了一道,两头通吃,叫他亏了笔不?小的数目。他先前对这?冲动意气的年轻人不?甚在?意,没曾想慎重多年难得掉以?轻心,居然从这?无名小卒手?中栽了一道。

    若非刚好借此事铲除了那野心昭然的老头,他还真?要跟她好好清算一笔,原本?想此事就算揭过,但——

    时也命也,怪那小丫头命薄。

    温崇明阖目,终于道:“处理干净。”

    “疏通好东岸港口?那边。”他漠不?为意地安排,“把死人丢远些,免得染上?晦气。”

    助理收到指使,立刻有所行动,拿起手?机离开了办公室。

    今天是个晴朗天气。

    温崇明望向窗外盎然春意,极轻地叹息一声。

    搁置一旁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扫过屏幕,看清来电显示后,轻蹙起眉。

    接起电话,二人并无体面寒暄的闲情雅致,温崇明目光沉下,听对方?淡笑开口?。

    “二哥。”温珩昱嗓音谦和,不?疾不?徐,“你那位小儿子?,似乎给我?惹了麻烦。”

    温崇明素来对自己这?个弟弟心气不?顺,更厌烦对方?质非文是的游刃有余,闻言便回?以?冷笑。

    “早知今日,不?如管教?好你身?边人。”他盘玩着掌中天珠,语意莫测,“年轻人逞威风太过,还敢放肆到我?儿子?面前,她该受的。”

    温珩昱轻哂一声,闲然回?敬:“温怀景家教?欠缺,总该有人替父母尽责。”

    “她教?得不?错,但想来朽木不?可雕。”

    措辞温谦周至,却仿佛在?说烂泥扶不?上?墙。

    方?才压抑的怒火再度有翻涌而上?的趋势,温崇明怒极反笑:“你倒是挺看中那小姑娘。”

    “她从我?这?儿掀得浪可不?小,一条人命而已,我?手?底人处理绰绰有余。”他冷然提醒,“温珩昱,仔细你的语气。”

    温珩昱未置可否。

    通话短暂传来细微的声响,似乎是对面将手?机放远,疏懈同身?旁人简洁道了句什么。

    内容辨不?清晰,温崇明却没来由生出些警觉,随即这?份不?祥的预感就被落实,他听见温珩昱淡然开口?——

    “令郎在?珀斯玩得很开心。”温珩昱似笑非笑,“异国他乡,我?派人关?照难免疏漏,你不?妨打电话问候一下。”

    话音刚落,温崇明骤然惊起。

    “温珩昱!”他怒不?可遏,迅速与内线拨出联络,“怀景如果?出事,谢仃也得给他陪葬!”

    温珩昱似是觉他吵闹,索然懒声:“静候佳音。”

    “——她掀多大的浪,我?给她撑多高的帆。”

    绑架人质的车辆并没有成功驶向目的地。

    对面有两人,原本?该是棘手?的形势,但谢仃先发制人,便率先占据了上?风。

    变故只在?转瞬之间,驾驶席的男人从后视镜中看到后座情形,当即将刹车一踩到底,急停之下重心摇晃,车内瞬间向前倾倒。

    谢仃无意杀人,却也不?怕让人半死不?活,抵在?男人颈侧的美工刀瞬间偏移位置,落在?他喉管处划过。男人察觉她刀下寒意,求生本?能更先一步将人手?腕格挡,反手?将她从身?后掀开。

    腕间桎梏的力道狠绝,像是要让她脱臼,痛感乍然间在?骨骼中迸发。谢仃只是轻一蹙眉,全然不?见失措,反倒韧性极软地顺着力道反击,一记转身?肘正中他下颚,男人顿时吃痛闷哼,倒在?后座晕眩得难以?起身?。

    她看都不?看一眼,一手?甩开美工刀,干脆利落地顶在?驾驶席那人颈间,一手?同时揪过身?旁男人的头发,狠劲朝车窗撞去,瞬间便让人彻底昏迷。

    整个流程不?过半分钟,她绝地反击致胜,尘埃落定。

    二人原先见她只是个年纪尚轻的小姑娘,于是掉以?轻心没有搜身?,不?曾想对方?的狠劲堪比亡命之徒,让他们一朝轻敌满盘皆输。

    顶在?颈侧的刀尖相当沉稳,精准陷入肌肤,又不?至于划破血管。男人无声惊起冷汗,从后视镜中回?视,望见身?后女人若无其事的笑意。

    杀意也同时蔓延开来,浓烈清晰,根本?不?是普通人该有。

    “职业态度不?怎样啊。”谢仃弯唇,恶意地按了按刀柄,“你们接活之前,不?对目标做好背调吗?”

    说来还要多亏裴哲和许明初。自从当年出院后,她便养成了好学的习惯,搏击,擒拿,十年来都不?曾生疏,就是为以?防万一。

    原本?以?为法治社会遇不?见此事,没想到今天居然真?被她撞上?了,某位娇生惯养的少爷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不?过也多亏他低看一眼,再多一人她就生死难料了。

    收起思绪,谢仃想拿手?机留点证据,但自己的似乎是被从半路扔了,于是便拿过男人的。

    面部解锁,她单手?飞快开启录音,言简意赅地问:“谁让你们来的。”

    男人置若罔闻。

    谢仃有些不?耐烦:“说话。”

    对方?依然充耳不?闻,虽然命脉被她掌握着,却像笃定她只敢作威胁。谢仃看了他两秒,忽然轻笑一声,抬指将这?条录音停止删除。

    下一瞬,刀锋划破他脖颈,力道控制得极好,伤口?不?深不?浅,流淌出涓涓血液。

    男人终于脸色骤变。

    “提醒一句,我?不?是第一次抹人脖子?。”谢仃扣住刀柄,嗓音轻柔,“说话,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她再次开启新录音,逐字逐句:“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妈的。男人后背被冷汗浸透,明白这?是碰见了真?疯子?,他咬了咬牙:“……温怀景。”

    话音刚落,一记侧手?刀落向他颈侧,昏迷的前一秒,他听见女人懒声道——

    “谢了,手?机算赔我?的了。”

    温珩昱抵达现?场时,一片狼藉。

    轿车歪斜在?荒僻小路的一旁,两名绑匪不?见踪迹,人质则斜身?倚在?车前,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淡然循过场间,迈步走近。

    谢仃这?会儿正缓着,刚才状态紧绷撑着口?气,脱困后才发现?额角伤口?那么疼,血倒是止了,头晕。

    她反应很慢,直到来人快要行至身?前,才猛然提起警觉,然而在?看清楚对方?后,又迎来更疲惫的松懈。

    稍稍直起身?,谢仃正要迎上?前,就被眩晕感带得踉跄。下一瞬,男人鞋尖微移,不?疾不?徐抵住她鞋沿,替她稳住。

    “站稳。”温珩昱道。

    还挺有心。谢仃缓了缓,终于再次整理出几分清醒,然而审视着此情此景,她又觉得格外熟悉。

    反派两只,混乱中立一个,受害者?一人。

    她问:“你这?次不?会也是故意的吧。”

    那她真?有点想跟他同归于尽了。

    “……”温珩昱显然明晰她言下之意,眉宇疏淡,却破天荒地开口?解释,“路线偏航,找你费了些时间。”

    谢仃这?才想起,那两人原本?是要将她带去什么仓库的,不?过半路突生变故,现?在?也不?知是处在?哪片荒郊野岭。

    好吧,姑且原谅一下。

    她卸了力道,正要重新倒回?车前倚着,腰身?便倏然落下一股力道,将她向前带去。

    谢仃毫无防备,就这?么满身?狼藉地被他揽入怀中,血与灰尘都沾染在?男人熨展奕致的衣襟,她顿了顿,还没开口?,就被捏起下颚,很轻地抬了抬。

    心底的感受很微妙,谢仃有些没话说,仰起脸任他的目光一寸寸将自己打量,也见到他眼潭暗色渐沉。

    收回?手?,温珩昱淡然拨出一则通话,向对方?下出指使:“把人放了。”

    “额头左侧一寸位置,给他留道疤。”

    谢仃反应了半秒,就明白这?是温怀景在?他手?里。

    有仇报仇,这?种形式她喜欢,连带着这?场无妄之灾的烦闷都消退不?少。谢仃从他怀中仰起脸,示意自己被掐得泛红的右手?腕。

    “好痛啊。”她软声,“小叔,他们刚才要杀我?,还要折我?的右手?。”

    然而视线递去车内,两名绑匪都被麻绳捆绑得严严实实,一个头枕车窗昏迷不?醒,一个歪在?副驾不?知死活,脖颈还染着血迹。

    疏淡敛起视线,温珩昱漠不?为意,只是扶过她手?腕端量:“那就折回?去双手?。”

    ……这?倒是大可不?必。

    除了额角的伤口?需要处理,手?腕至多只算挫伤,养养就不?妨事。谢仃摇摇头,“懒得管了,等你侄子?来认领手?下吧,我?都快晕了。”

    负伤制服两名成年男子?,她又颇费功夫将这?两人捆严实,实在?精力缺缺,感觉找个地方?都能倒头就睡。

    说着,她抬起手?臂环住他肩颈,道:“搭把手?。”

    她的前置动作太明显,仿佛发现?他的洁癖并不?作用于她,于是便得寸进尺。温珩昱不?带情绪地循过一眼,抬手?挽过她腿弯,将人打横抱起。

    谢仃收紧手?臂,懒懒发表感想:“温珩昱,你现?在?好听我?话啊。”

    “这?么快赶过来,是怕我?死吗?”她好像恢复了精力,开始有闲暇调侃,“十年前没见你替我?出气,怎么现?在?这?样啊,不?觉得麻烦吗?”

    她问题太多了。

    温珩昱未置一词,从始至终不?看怀中人一眼,好整以?暇迈向街边车辆,仿佛对此意兴阑珊。

    但谢仃永远不?可能安静,又开始唤他:“温珩昱。”

    她嗓音很轻。

    “——你是不?是心动了?”

    如同咒缚般的连锁反应,心脏停跳半拍,落出清晰沉重的响。

    温珩昱终于停步,沉谙莫辨地看向她。

    视线相触,仅仅一瞬,谢仃却仿佛已经知晓了答案。

    她支起身?,额头抵住他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湿润微潮,热度仿佛具有渗透性,温珩昱清晰感知到她血液的濡湿与温热,像彼此交缠的气息。

    谢仃望住他,笑意清凌。

    “恭喜。”她轻声祝贺,嗓音如同蛊惑,“小叔,你晋升了。”

    “——如你所愿,我?们换一种关?系。”

    ……

    从现?在?开始。不?要过去,也别有未来。

    一起坠落下去,看看他们能掉到哪里。

    谢仃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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