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原本以为学枪的事就此揭过, 但从猎场离开回到住处后?,谢仃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她平时在温珩昱跟前肆无忌惮惯了,拿枪抵着他以下犯上, 也没觉得这事有多值得警惕, 却险些忘记对方秉性, 回去便被狠收拾了一顿。
她?玩任她?玩, 温珩昱在外?闲于同?她?计较,但回到私人时?间,就有足够闲情雅致教她什么是教训。
谢仃也的的确确长了教训——当?初就不该给温珩昱开辟先河。
床笫间的主导权早在潜移默化间转移, 不再?完全归属于她?,从前那些游刃有余不复存在, 她?轻易就被弄得说不出话,只能意识恍惚地抓挠, 间或难以承受地咬他泄愤,都?是不痛不痒的威胁。
偏偏温珩昱做事时?不怎么脱,她?越乱七八糟,就越衬得他奕致周正?, 将人按在玄关门柜上狠狠折腾,始终疏懈闲适。
双腕被他单手制在头顶, 谢仃挣脱不开, 也没有力气去挣, 温珩昱捻起她?下颚,落在唇齿间的吻很?深, 带几?分强制意味, 她?呼吸被尽数掠夺。
之前拿枪抵着他的时?候, 这人还波澜不掀,谢仃不曾想原来?是秋后?算账。
等禁锢的力道终于松懈, 她?喘息着偏过脸,还有些无力与?恍惚。温珩昱从容正?身,勾过她?颈间的项链,缠绕在指尖。
“谢仃。”他敛目唤她?,温声?,“没有下次。”
在伦敦度过半月假期,眼看燕大开学日将至,这趟行程也该步入尾声?。
落地北城那天正?巧逢晴,离开时?是冷冬,回来?时?是寒春,总归依旧不减风中料峭。从机场出来?后?有司机相迎,谢仃打算先去趟邱启那里报平安,于是没与?温珩昱同?程,待抵达目的地便下了车。
她?来?之前没有事先和邱启说,等进屋了才发现家里没人,疑惑地找了一圈,谢仃正?要打电话问他去向,就听见玄关传来?关门的声?响。
回过头,一老一少四目相对。
“你怎么来?了?”邱启还有些意外?,“不是刚落地,也不去倒时?差?”
“飞机上倒过了,没事。”谢仃懒声?应他,见人刚回,便去厨房接了盏热水,“你出门了?”
“嗐,去医院看老隋去了。”
年前谢仃跟邱启去了趟医院,那时?隋老的状态还算不错,有说有笑的,也不知时?隔一月情况如何。这么想着,谢仃从厨房探出脑袋:“隋爷爷现在怎么样?状态稳定吗?”
“年纪大了,一病万病。”邱启叹了口气,“癌,再?加上他那点基础病,真是折腾得不轻。”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谢仃已经听出答案。她?心下微沉,抿唇默了默,才问:“……不严重吧?”
“咱们对病情也做不了太?多。”察觉她?情绪低落,邱启安慰道,“等你到我们这年纪就懂了,儿孙承欢膝下,大半辈子过去都?挺安顺,你隋爷爷心态好得很?。”
谢仃点了点头,将水壶放在桌前,轻车熟路地开始替人泡茶:“今天没赶上,过几?天我去医院看看,哄老人家开心嘛。”
“也好,小隋正?巧也在燕大,你们一道去也方便。”
谢仃闻言,择茶时?险些倒扣在桌面,不由无奈道:“您老人家牵线搭桥呢?”
“你们小年轻不都?是分手后?做朋友?”邱启不以为然,从她?对面落座,“感情的事看你心意,我说没用。就是你隋爷爷见了高兴,怎么说也是干孙女?,不当?孙媳妇他也乐意。”
这话不假,隋老膝下就隋泽宸一个孙子,除此之外?最疼的小辈就是谢仃,抛去那些过往关系不谈,他们二人作为小辈,的确能哄老人家开心。
谢仃唔了声?,态度稍有松懈:“那我看看吧。”
邱启知道这话就是答应的意思,于是没有多谈,他看她?熟稔地置壶温杯,惋惜:“你这手法,不喝茶可惜了。”
“跟着你耳濡不染,能不专业嘛。”谢仃给他沏一杯茶,推近,“让我改行去做茶道生意都?行。”
提起这话,邱启才恍然察觉时?间的流逝,他接过茶盏,有些感慨:“这一说才反应过来?,你明年都?该毕业了。”
谢仃喝不惯茶,选择给自己?倒了杯水,闻言稀松道:“没准是今年呢。”
她?语出惊人,邱启动?作一滞,险些被茶水给烫着,连忙收手。
“怎么这么突然。”他狐疑,“你想提前毕业?”
“我前两天算了算,学分都?修够了。”谢仃倚进沙发,懒洋洋地反问,“您不是让我向林未光学习嘛,她?当?初不就是提前毕业回国么。”
“又不是让你学这,你的人生当?然得你自己?把控。”邱启给她?逗笑,也知道她?最后?那句是揶揄,啧道,“我还以为你想再?读下去,稀罕了。”
谢仃这年纪应有尽有,荣誉和成就数之不尽,她?对诸如画廊此类的实业兴致缺缺,更偏好学术自由,再?继续深造,也能遇见更多志同?道合。
“读研吗?”谢仃支起脸颊,“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还在申请,到时?候看offer。”
意思是不打算接着从燕大读了。
她?这重大的人生决定接二连三,邱启再?次险些手滑,觉得这茶还是待会喝最好,于是放回桌上。
“你没惹什么事吧?”他语气严肃,“跟教授吵架了?因为缓考被教训了?”
谢仃:“……”
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像这么不着调的人,谢仃有些好笑,赶紧打消他老人家多余的担忧:“怎么可能。我初中到大学都?在北城,读研想换个环境而已。”
听她?这样说,邱启才堪堪放心。
“你有主见得很?,那我就不多说了。”他执起茶盏浅呷,不忘叮嘱,“等确定去哪儿跟我说声?,别?到时?突然找不到人。”
谢仃言笑晏晏地应下。
北城换季变化多端,开学前还是个位数的温度,翌日就温暖如春。
大三下学期课少得可怜,专业大课结束后?,学生们先后?离开画室,谢仃和温见慕避了拥挤人潮,不急不慢缀在末尾走出。
“这学期也太?清闲了。”温见慕查看完课表,转而问她?,“阿仃,我们现在回宿舍?”
“认识的长辈在住院,我过去探望一趟。”谢仃拍拍她?,“你先回去吧,我估计要晚点。”
温见慕颔首,正?要应声?,视线就越过谢仃落向她?身后?,略显意外?地怔住。
步履声?渐近,谢仃还没递去打量,便察觉到身后?站定一人,还借着身高优势将下颚抵在她?头顶,格外?熟悉。
怎么跟高中那会儿似的。谢仃无奈,看都?没看就抬手去捏:“隋、泽、宸。”
少年被她?毫不客气地捏住脸颊,很?轻地嘶了声?,委屈吃痛:“真舍得啊你。”
谢仃收回手,侧目瞥他一眼,这才按了按他侧脸隐隐泛红的那处,提醒:“那就老实点。”
隋泽宸依言听话,俯首任她?摆弄,随后?他顿了顿,视线落向温见慕,向她?简洁礼貌地问候:“你好。”
两人只见过寥寥数面,并不熟悉,温见慕微微颔首,也回应一句。
见人来?了,谢仃也不多耽搁时?间,笑着向温见慕挥手道别?,便和隋泽宸朝教学楼外?走去。
谢仃低眸看过手机时?间,随意问:“不是说从门口等我?”
隋泽宸嗯了声?,理所应当?:“我也没说是校门口。”
……行,出国两年能说会道了不少。谢仃颔首。
今天气温回暖,已经是春装的时?候,她?穿了件烟蓝色衬衫,意式领口开襟较低,勾勒脖颈至锁骨一线,修匀雪白,曲线姣好。
是她?惯常的轻熟风,隋泽宸敛起目光,忍了忍,但好像还是不太?行。
忍无可忍,他倏然止步,握住谢仃手腕将人带近,垂眸替她?将衣襟两枚纽扣扣上。
这才顺眼许多。
谢仃倒是意外?,打量自己?过于周正?的衣领,瞬间从慵懒轻熟变成通勤端正?,感觉配条领带就可以去出席学术会议。
她?有些好笑:“起码敞一颗吧弟弟,衣服就这么穿的。”
“全扣上好看。”隋泽宸认真评价。
那就好看吧。谢仃无奈,由着他了。
抵达医院时?是中午,正?是病人家属最多的时?候,门前熙来?攘往人声?嘈杂,渐近vip病房区,便趋于安静。
系里主席拨来?电话,谢仃不确定是否重要,于是让隋泽宸先去,自己?稍后?就到。接起后?得知是关于缓考补考的安排,的确重要,她?认真听过后?,才笑着道谢挂断。
从备忘录中添加了内容,她?收起手机,乘电梯抵达病房所在楼层,才走到门外?,便听见屋内的对话声?——
“你爷爷最大的梦想就是七十岁能抱上重孙子!”
好震撼的梦想。谢仃倏然止步,认出这是隋叔叔的声?音。
屋内的隋泽宸似乎也被震撼到了,无言沉默片刻,才给父亲科普常识:“……国内合法婚龄二十二岁,而且黑户是违法的。”
隋父噎住,不尴不尬地道:“我就一说,这不是你爷爷快过寿了么,你现在谈个两年的恋爱也来?得及。”
“那我也得有人谈。”隋泽宸意兴阑珊。
父子二人的关系似乎还不太?熟络,谢仃从门外?听着,心中做过对比,觉得总归算比以前好些。
隋泽宸父母都?是企业家,常年在外?办公,鲜少记起被放生在北城的儿子。隋泽宸从隋老身边长大,高中时?转到谢仃隔班,对谁都?带着天然的疏离感。传言说他特立独行不好接触,但谢仃后?来?了解,其实就是很?好哄的孤单小孩。
最初她?觉得有意思就接近了,倒不曾想双方长辈认识,也不曾想他会那么认真,让自己?感到亏欠良多。
收起思绪,谢仃抬手轻叩门扉,都?没等到应声?,隋泽宸便将门拉开,见来?人是她?,他眼底泛起星亮笑意。
“爷爷。”他回头唤病床上的人,“您看谁来?了?”
隋老狐疑地注视过去,随后?见谢仃从自家孙子身后?冒出,他当?即笑逐颜开:“阿仃怎么来?了?”
“爷爷。”谢仃言笑晏晏地问好,将带来?的手信交给隋叔叔,颔首问候过,便去床前陪老人家聊天,“上次邱叔来?没告诉我,我都?没赶上,今天刚下课就赶紧来?看您了。”
“欸,没事,忙点多好,我们阿仃事业有成。”隋老欣然拂手,刚才夹在儿孙之间的头疼顿时?不见踪影,“和阿宸一起来?的?”
“刚好我也在学校,顺路一起了。”隋泽宸将门带上,碎碎念着走到床前,“见不着人的时?候总念叨,现在我把人带来?了,您老又说忙点好,平时?没见对我这么和蔼。”
隋老吹胡子瞪眼:“你小子说话跟你爸一样不中听,天天唠叨得我耳朵起茧,没点新鲜。”
巧了,谢仃就是来?讲新鲜的。
她?惯会哄人,搬了凳子坐去床前,陪老人家有说有笑地聊天。从这学期校园里遇见的琐碎趣事,讲到柏乔策划期间的忙碌,她?话里有抱怨有欣喜,都?是鲜活的日常与?情绪,隋老听得认真,欣慰地颔首夸赞她?长大了。
谢仃自小亲缘浅薄,秉性里再?多恣性,面对长辈时?依然是柔软纯然的,她?慢吞吞讲述自己?去了云岗,讲那里山清水秀与?世隔绝,说他要赶快好起来?,她?招呼他去看山峰日出,尝民宿老板自家制的滇红。
隋老笑她?会画饼,她?不以为然,只说那就等他好了看看,她?拉着邱启一起过来?。
小丫头能说会道,隋老被她?哄得喜形于色,隋泽宸也时?不时?从旁附和,他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转。直到有医生前来?提醒做例行体?检,他才摆了摆手,说时?间差不多,叫他们年轻人都?回去忙自己?的。
的确也不该太?消耗老人家的精力,谢仃和隋泽宸对视一眼,见少年微微颔首,她?便站起身来?,笑吟吟道别?:“爷爷,那我先走啦。”
“您好好休息,别?忘了我刚才说的啊,康复了我带邱叔和您采风去。”
“好,冲这话我也得养好身体?。”隋老笑应,满不在意地招招手,“都?回去吧,老头我好得很?,睡一觉再?起来?打针,不送了啊。”
谢仃见老人家状态不错,心底也稍微松了些,离开病房后?将门带上。
二人原本要顺路一起回去,但刚迈出电梯间,隋泽宸卫衣口袋中便传来?手机来?电声?,他扫了眼备注,挑眉接起。
毕竟是旁人的通话,谢仃没仔细听,只依稀捕捉到“送来?”“顺路”等字眼,待两人走出医院,她?才明白这些字眼的归属者是谁。
街旁停着辆欧陆GT,副驾车门敞开,其中端坐着一只光彩漂亮的金毛,歪头晃脑打量着来?往人群,十分好奇。
隋泽宸稀松寻常地拍拍手,唤:“Lucky。”
金毛精准分辨出声?音来?源,很?有自我管理能力意识地叼起颈间牵引绳,倏地从车中蹦下,兴高采烈地小跑过来?。
——朝着谢仃。
隋泽宸:“……”狗随主人吗这是。
谢仃看它的行驶方向就早有预判,蹲下将这团毛茸茸接入怀中,应该是刚从美容师那边送来?,金毛浑身都?是清浅香气,蓬松好揉。
“Lucky。”她?笑吟吟贴了贴它的鼻尖,“好久不见。”
Lucky的名字当?初是她?取的,谢仃常抽的软红好彩有个别?称“幸运烟”,寓意不错,于是就冠给了这个小家伙。
“还是喜欢坐人脚边。”谢仃挑眉,揉揉它紧贴自己?鞋沿的爪子,“怎么长这么快?当?初还是个小毛团子,现在都?抱不住了。”
它从小就黏她?,那时?谢仃和隋泽宸从校外?住,Lucky总喜欢往她?房间跑,毛茸茸一小团走哪跟哪,谢仃怕踩到它,直到现在还留着迈步前先看脚下的习惯。
像是无意想起这事,也就随口道出。谢仃眼底盛住Lucky的身影,不掺多余情绪,却轻易凭一句话将身旁人扯回更远的从前。
他们不是没有过好时?候。同?过窗也同?过床,见过长辈,有过未来?,好像该是年少初恋的标准范本。
陈旧的回忆翻飞而过,隋泽宸低下眼帘,也蹲身揉了揉Lucky的脑袋,被它好一通乱蹭。
“也不快吧,两年了。”他说,“陪它长大的每一天我都?记得,可能显得比较漫长。”
陪它长大的每一天,是她?离开他后?的每一天。
从前觉得分别?没有概念,轻飘飘就能一笔带过。隋泽宸想不出,怎么到了谢仃这里,就变成漫长绵密的痛。
“也是。”谢仃颔首,同?样感慨时?间,却不着痕迹偏移了话题重心。她?轻挠小狗下巴,不经意地笑,“两年了,怎么没把我忘记呢。”
隋泽宸神情不改,揽着Lucky叹了口气,状似怅然:“唉,我们都?是被她?抛弃的小狗。”
谢仃:“……”
她?心底微动?,终于不再?回避话题,很?轻地叹息:“隋泽宸,别?总把自己?放这么低。”
隋泽宸没看她?,低眸淡声?:“我的位置,不从来?都?是由你决定的吗?”
他唤过她?“谢仃”,唤过她?“姐姐”,更亲昵的称呼也有。她?教他心动?,教他成熟——却不肯再?教他,怎么放下一段过去。
“你喜欢过我,我能感觉得到。”他嗓音很?低,“为什么现在不肯了。”
好像一定要她?承认当?年的短暂动?摇,承认她?的确也有过放不下。
没来?由地,谢仃想起那天午后?,少年执着固执的那句——“我应该没有来?晚”。
年少时?的心动?太?自信,她?觉得给得起,所以靠近。后?来?年岁渐长,体?会过形形色色的爱与?占有,才后?知后?觉他们的确不合适。
人都?喜欢干净热忱的事物,她?也喜欢,但够不到爱,从始至终轻拿轻放。她?要的情感太?浓烈不堪,乏味于涓涓心动?细水长流,这场无疾而终的初恋错不在相遇时?机,而在于他遇到的人是她?。
太?不该了。
“……隋泽宸。”
谢仃轻声?唤他。
隋泽宸终于抬起眼帘,有些固执地望向她?。
谢仃依然是明堂漂亮的,午后?光影将她?笼罩,令人觉得没什么质感,仿佛风一吹,日光一晒,她?就要不见了。
他听见她?开口——
“喜欢过,那就是过去了。”
她?永远比他问心无愧,连歉意都?是真诚的,没有分毫踌躇。
似乎是直视阳光太?久了。隋泽宸按了按酸涩的眼眶,低头若无其事地笑:“行吧,知道你真的喜欢过就好。”
“我要带Lucky去做个体?检。”他稀松寻常,“跟医生约好时?间了,你先回燕大吧。”
谢仃颔首,不紧不慢地起身,最后?揉揉Lucky的脑袋,掌心被小狗热乎乎的鼻尖拱来?拱去。
她?莞尔,指尖点了点它,便迈入与?他们相反的汹涌人潮,招手道别?:“那先这样。”
连再?见都?不肯说啊,谢仃。
隋泽宸眼梢微抬,很?轻地笑了声?。
Lucky的尾巴从身后?晃悠,快要摇成螺旋桨。春光晴朗,隋泽宸和它望着谢仃的背影,注视她?在热闹街头渐行渐远。
Lucky懵然,终于慢吞吞地,垂下了尾巴。
风有些冷了。
「谢小姐回了燕大。」
言简意赅的汇报消息弹出,很?快收拢于通知栏。
温珩昱循过那则信息,淡然敛目,不作在意。
助理将咖啡呈上,美式独特的浅淡醇香氤氲,较之于意式浓缩更加沉敛,他神情如常地收回手,心底却暗暗狐疑起来?。
董事长的生活习惯向来?固定,而不知从何时?起,醇厚的意式浓缩换作了更为寡淡的美式,口味瞬间“由奢入俭”,又并非只是一时?兴起,已经持续至今。
像是在公事之外?养成的习惯。但助理仅仅敢从心底疑惑,琢磨不出原因就算了,也不可能真把好奇写到脸上。
温珩昱办公时?喜静,他欠身示意,正?要安静退出办公室,就听主座的男人疏淡开口——
“多数人分手后?,会和前任保持朋友关系?”
语意闲适低懒,仿佛只是无关己?身的过问。
助理瞬间从工作频道转移至情感频道,被这闻所未闻的话题震惊了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认真且富有逻辑地答:“大部分是的,毕竟现在多数人都?是和平分手,不影响以后?来?往。”
温珩昱似乎并不在意答案,闻言未置可否,仅仅示掌向他,意思是有劳,可以回去了。
助理于是心惊胆战地退身离开。
其实咖啡也好,刚才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也罢,他都?有隐约的猜测,指向那名谢小姐。
而温董事长……
他不确定地想:这位倒是意外?地,终于有了些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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