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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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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底, 一周时间很快晃过。

    柏乔那边的安排步入尾声,临近开展,大?部分岗位都已?经准备就绪, 目前正处展区规划布置阶段, 与谢仃关系不大?, 才有了些清闲。

    同时?, 邱启昨天也从两校对接事务中抽身,回画廊查看近期来?访,果不其然发现了谢仃的小动作。

    也是相处十年的默契, 谢仃从小办坏事就没能成功瞒过他一次。正如五年前那桩案子,即使她将自己摘得再干净, 也难逃邱启一番耳提面命的训诫。

    谢仃理解,尊重, 道?歉,但本性不改。

    睚眦必报,不择手段。她约莫天生就缺乏人性中求安求稳的那部分,偏爱激进?, 热衷于看自己究竟能栽到哪一遭。

    没有接邱启的电话,她点开短信界面?, 再次翻出那则讯息, 确认时?间后, 便披衣出门。

    ——东临道?68号禅轩。

    该做的准备都已?经齐全,谢仃边朝燕大?校外走去, 边垂眸点开约车软件。

    然而就在此刻, 屏幕上方弹出一则来?电, 谢仃原本以为是邱启,正要忽视, 随即定?睛一看,不由得微怔。

    温、珩、昱。

    这时?间点未免也太巧,她扫过?备注,按下接听:“有事?”

    双方都无意寒暄,温珩昱闲然懒声:“沿着主道?,右行进?街区。”

    “?”谢仃莫名其妙,横竖周围都是自己熟悉的地段,她索性依言照做,“怎么了?”

    “街南有一辆车,尾号331,可以送你过?去。”

    ……

    谢仃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那辆低调的轿车,有些荒谬地挑眉。

    “之前就觉得有这个可能。”她轻叩手机,不辨喜怒地问——

    “温珩昱,你派人监视我?”

    温珩昱低哂一声。

    “公证替你安排好了。”他嗓音沉淡,似笑非笑,“今天这顿饭,吃谨慎点。”

    还真是,了如指掌。

    闻言,谢仃也不再装模作样,徐步朝那辆车走近,不咸不淡地应:“想给你使绊子真难,我联系的小警察呢?”

    事情早已?安排妥当。她原本只?打算替邱启平了这桩风波,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谁也别好过?,索性借林未光的人脉网,找来?位可信的警察协助钓鱼。

    也好事成之后,她能在温家兄弟二人中搅浑水,免得到头来?只?剩自己麻烦。

    “小叔,我备条后路而已?。”谢仃嗓音放软,好似坏事败露的讨饶,“这么不信我?”

    温珩昱轻笑:“不是要拖我下水?”

    好事坏事全被她占了。又是故意搅局,又是双面?埋伏,最后还试图钓鱼执法,以便祸水东引,将她自己清白地摘出去。

    虽说没期望能瞒过?他,但谢仃也没想这么快就露馅,索性懒得再演,边打开副驾车门,边坦然道?:“来?都来?了。如果对面?真要顺着我算账,我得拉你一起死?嘛,不然多没趣?”

    正说着,这离经叛道?的话语似乎震住了驾驶席,对方略带愕然地望过?来?。她狐疑抬眸,对视间却?发现这人不像司机,便用眼神示意他解释。

    青年才回过?神来?,娴熟地出示证件,道?:“事情经过?我们已?经了解,市局的同事已?经安排妥当,您不必担心人身安全。”

    谢仃一愣。

    “我的人。”温珩昱不疾不徐。

    ……

    疯了。谢仃由衷想到。

    这就是“公证替你安排好了”?她见过?及时?止损独善其身的,这种手把?手教人怎么拉自己共沉沦的,还是头一回见识。

    “——就当一份礼物。”

    通话的另一端,男人仍是闲庭信步,抬指松泛落下两?叩,温声唤她:“谢仃,仔细用好。”

    仿佛告诉她,可以再多利用他一些——在她彻底成为赢家之前。

    谢仃意味不明地挑眉。

    到底不是虚长她七岁,论及阅历、手腕与人脉,她与温珩昱的确差距悬殊。

    不过?,她最初也没天真到认为从这些方面?入手,就能给他制造麻烦。他不就喜欢她鱼死?网破的劲儿么,那就给他看。

    “行啊。”谢仃轻笑,嗓音倦懒,薄纱似的柔,“我会好好答谢你的,小叔。”

    不再多言,她结束通话,再侧过?脸,已?然是诚恳的感激之意:“来?之前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麻烦警察同志了,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老师一介文人,被拖下水是我不想见到的,所以自作主张坏了程序规矩,抱歉。”她说着,笑意噙几?分内疚,“今天过?后,我就没有退路了。接下来?的拍卖会,还要劳烦你们盯梢。”

    终究还是二十出头的学生,再谨慎冷静,佯装的从容之下,依旧藏着对前路的惴惴不安。

    “应该的。”警察神色微松,安抚道?,“虽然程序先?后有误,但现有证据足够证明你是被胁迫的,谢小姐不必担心。”

    谢仃颔首。

    “谢谢警官。”她笑。

    禅轩位于北城轴心地段,排号预约制,隐私性极佳,是私人会谈的好地界。

    装潢亦如其名,和风茶室,原木配色沉稳高雅,屏风壁画设计承琳派美学,中古雅致。谢仃由适应生引入,待越过?七阶隔断,才抵达包厢。

    移门被推开,她松泛递去视线,隔着桌几?香炉杳杳细烟,与主座的男人四目相对。

    对方约不惑之年,西装革履,眉宇温和周正,绰然从容地向她颔首,淡笑着问候:“谢小姐。”

    谢仃莞尔,也客套回应:“杨秘书,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初遇还要推回五年前,她从警局接受审查,无罪释放那天,与车中人的短暂对视。

    彼时?她还算疑罪从无的嫌犯,那位则是许家承情的贵人。时?过?境迁,老东西调位高升,身旁心腹倒还是旧人。

    侍应生走近,谢仃微一颔首,将大?衣外套递给对方,通讯设备也一并放置在收纳盘,由专人带去廊外保管。

    和室铺着棕榈垫,柚木茶台前,主副位各置一席蒲团,她打量一眼,如常落座。

    香炉檀意邈邈,男人抬起眼帘,温声寒暄:“那副和田玉棋,谢小姐倒是割爱了。”

    谢仃莞尔,语意妥帖地应:“老先?生事务繁忙,我不敢求拨冗与会,一些拿不出手的心意罢了。”

    或者?说,诚意。

    “玉跟狗一样看主人。”她道?,“我心浮气躁,这副棋落手里?也是蒙尘,当然该替它另寻合适的主人。”

    “谢小姐不必谦虚。”男人失笑,“今天既然坐在这里?,就不讲那些规矩,只?是闲聊。”

    话音刚落,门板被轻轻叩响,他道?一声“进?”,谢仃余光扫去,见是一名女茶侍。

    茶侍低眉敛目,态度得体地唤:“方先?生。”

    这声称呼落下,难说意外与否。谢仃抬眸,正与对坐的人视线相接。

    杨秘书晏然自若,从容与她对视,只?抬掌示意茶侍,“有劳。”

    ——这是他的诚意。

    以旁人身份开台订席,结款自然也不会走他的卡。即使最终没能达成合作,今天这盏茶喝完,也不会有第三方知晓他们会面?。

    谢仃玩味挑眉,心下认真几?分。

    移门缓缓关闭,彻底将包厢与外界隔绝开来?。茶侍坐于桌案斜侧,开始清洗茶筅,再烫杯温壶,水声轻柔。

    这一刻起,彼此的称谓成为禁词。谢仃轻笑,很无奈似的:“您这是还有疑虑啊。”

    “不算。”杨秘书稀松道?,“只?是出于前车之鉴,不敢小瞧你。”

    这话说得,好像她是个城府深沉的恶人。不过?有仇报仇而已?,谢仃真的有些无辜了。

    “您也不用这样抬举我。”她舒了心,“我只?是个认俗理的,人不为己还能为谁?既然有接下的能力,我没必要躲着。”

    洗茶冲泡之间,香雾氤氲。茶侍手法娴熟稳重,将茶水倒入公道?杯,再分壶奉茶,斟七分满,双手端茶托,按主宾次序分别呈上。

    谢仃摩挲右手边的柴烧建盏,不以为意道?:“疑人不用。您想借我老师的路,但还提防他,最佳人选就只?剩我,否则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

    说着,她漫不经心地抬眸。发簪流苏随动作轻荡,撞出玲琅碎响,衔着冷光映入她眼潭,不见底的邃暗。

    “——走他的画廊,借我的手。两?全的法子,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

    到底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杨秘书端量着谢仃。锋芒毕露,也懂得将野心恰当地摆放明面?,虽说语气欠些尊卑规矩,但反倒叫人放心。

    不择手段,浑然利己。当年就觉得,邱启真是养了条毒蛇。

    微妙的博弈中,氛围紧绷,杨秘书沉吟片刻,终于淡笑松口:“你能做多少?”

    气氛倏地松懈少许。

    谢仃也收放自如,敛了那些锐气,道?:“您知道?我的价,一幅画七位数起拍,再翻几?倍我也吃得下。”

    “是吗。”杨秘书颔首,端茶浅呷半口,“两?千如何??”

    她未置可否,并不将这数字视作难题:“在安全线内?”

    “自家人做账,放心。”

    谢仃这才眉眼舒展。

    “那就,”她抿了口茶,“合作愉快。”

    杨秘书含笑应下:“合作愉快。”

    ——终于和棋。

    目的已?经达成,也就没必要久留,待品过?一盏茶,杨秘书便先?行离开,约日后联系。

    侍应生将通讯设备送回,谢仃取走自己的手机,一面?将大?衣披上,一面?言笑晏晏望向那位茶侍:“姐姐,手法很专业啊,茶礼挑不出错。”

    “通宵练了整晚。”女警察舒了口气,又嘱咐她,“后续再有线索,麻烦你及时?告知我们,我们会第一时?间追查跟进?。”

    “会的。”谢仃弯唇,“今天多谢了,拍卖就在下周,我会全力配合警方。”

    从禅轩离开时?,还不过?三点。

    庭外不知何?时?候了辆黑色宾利,仿佛若有所觉,谢仃停下步伐,朝它望过?去。

    驾驶席中走出一人,伫于车前向她颔首示意,态度礼貌得体,唤:“谢小姐。”

    谢仃未置可否,走近上前,看对方周到地替自己打开后座车门,才道?:“温珩昱派你来?的?”

    “是。”司机应答,“先?生说送您一程。”

    “哦。”谢仃自行理会,“他让我去找他?”

    司机不敢妄言:“……您想回燕大?也是可以的。”

    回去做什么,她还得“好好答谢”某人。

    谢仃对他笑了笑,施然落座车内,神色并无不虞:“有劳,送我去见你们先?生。”

    “好的。”

    谈话就此结束。

    谢仃支手倚坐在窗前,漫不经心端量着沿途风景,指尖抚过?耳后发簪,轻巧自然地松扯几?分。

    流苏摇曳下,一枚隐秘的暗钮被扣回,悄无声息,刹那循过?转瞬即逝的微弱光点。

    ——是录音结束。

    谢仃散漫垂眸。

    警方的人证物证另说,她手底总归要留张好牌。来?都来?了,独善其身不是最终目的,搅浑水才是。

    什么资本税务,善用权柄,她不擅长那些,更从未有过?兴趣。跟这群老狐狸周旋,她清楚不论邱启还是自己,都只?是局中一枚无足轻重的棋。

    她或许不会赢,但一定?不会输。

    把?玩着那枚发簪,谢仃想,这档录音给到温家,该是份不错的贺礼。

    看是温珩昱的人动作快,还是她快吧。

    谢仃没想到,此行目的地会是集团总部。

    车流汇入北城CBD核心,隔窗望去,举目便是幢幢摩天高楼。建筑群巍峨耸立,毗邻城心地标建筑,赫奕其中。

    目光点水掠过?集团Logo,“聿承”二字冰冷简洁,无愧是掌控周遭商行命脉的龙头。谢仃对这座商业帝国仅有普适印象,倒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踏入此地。

    聿承是温氏的家族企业,由本家绝对控股,财富版图囊括地产、科技、传媒等领域,即使隔行无数,谢仃也对其显赫名声颇有耳闻——毕竟A12级别的家族资产,担得起无人不晓。

    但她原本以为,此地的掌权者?会是温崇明。温老缠绵病榻有意放权,兄弟阋墙的暗涌之下,外人难以窥见内情。

    对温氏的太子之争存疑,谢仃不着痕迹蹙眉,也懒得将脑细胞费在这些弯弯绕绕上,等车身停稳,便由专人接引至楼内。

    约莫是秘书处已?经向下打点好,她没有多等,畅行无阻地步入专梯,安保人员刷过?密卡,电梯才徐徐启动,通往大?厦顶层。

    谢仃望着显示屏,等得无趣,便转头问身旁的工作人员:“温……你们董事,工作很忙吗?”

    她原本想直呼其名,话到嘴边觉得不妥又收回,但工作人员似乎机敏地察觉到这点,不知将他们的关系理解成什么,谨慎斟酌后才答:“年末事务较多,您不必担心,只?是最近而已?。”

    ……?

    她有什么可担心,担心温珩昱忙到让她无爱可做吗?

    但这种话必然要咽下,谢仃状似了然地颔首,笑着同对方道?谢,又等候了约莫半分钟,终于抵达顶层。

    由人引路的间隙,她百无聊赖发散着思绪,算了算时?间,觉得的确微妙。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从柏乔回来?那次,如今一周过?去,刚才那则通话是初次联系,顺势推敲,看来?温家内部的确有事情发生。

    正想着,领路的工作人员停下脚步,侧身礼貌示意:“您进?去就可以了,请问还有其他需要吗?”

    “有需要我会找你们董事长的。”

    谢仃随性道?,抬指轻叩门扉,向他莞尔道?谢:“麻烦你带路了,多谢。”

    话音刚落,入户移门感应划开,她言笑晏晏同呆愣的工作人员挥手告别,举步迈入。

    这一层都属于私人办公领域,私密性与安保性兼具。越过?玄关,大?门从身后缓缓闭合,谢仃抬眸眺去,一入眼,便是北城辽阔横亘的天际线。

    玻璃环窗采光极佳,为这间沉敛疏淡的办公室添三分和缓。男人背光而坐,西装楚谡周正,光影映在转折沉锐的眉骨,奕致如远山,他敛目审阅文件企划,并未抬视。

    不同于私宅,谢仃初次从正式场合见这人办公,竟微妙地感到些许赏心悦目。

    “我还当你们集团董事只?需要听报告呢。”她简单打量四周环境,“这里?不是总部么,你的地盘?”

    办公桌前并没有多余的座椅,沙发有些远,谢仃懒得过?去,索性就绕去稍有闲余的桌案一侧,散漫倚靠。

    温珩昱未放下掌中文件,只?闲然淡声:“来?我这打探消息?”

    谢仃显得无辜:“隔行如隔山,我又不懂那些。”

    闻言,温珩昱轻笑一声,适才掀起眼帘:“林未光教你的?”

    已?经知道?自己被调查透彻,事已?至此,他清楚多少谢仃都不意外了。

    的确。林家夺权内斗那两?年,她也跟林未光学了些手段,虽然浅显,但煽风点火还是绰绰有余。

    人总得留些心眼用以自保,她更坏些,不满足于独善其身,对搅浑水更感兴趣。温家兄弟阋墙,唯独缺枚导火索,局面?如何?跟她没关系,她更乐得看那人失去事态掌控的光景。

    “听说对面?是个老绝户。”她眼底划过?狡黠笑意,坦荡承认,“我挺想看他找你麻烦的。”

    温珩昱眉梢微抬,“不怕惹祸上身?”

    “我钓鱼执法,手里?捏着他犯罪事实?,如果那老头被捕,我也算功臣。”谢仃轻一偏首,“虽然程序先?后顺序不妥,但我账户的确清白,随时?配合举证。”

    “再说。”她垂眸,“凭这点钱,只?够找些小麻烦吧。”

    税局那边哪派的人都有,这事顶天也捅不到上面?关注,约莫要以“企业自查”告终,没滋没味的警告罢了。

    话音徐徐落地,温珩昱对她这番话不予置评。将文件搁置一侧,指骨搭落扶手,匀缓地轻叩。

    “你很聪明。”他嗓音沉淡,“这些心思和算计,最好只?对着我。”

    听出他言近意远,谢仃眨了眨眼。目光划过?男人骨相修匀的手,她挑眉轻笑,从善如流地支起身,指尖拂过?他掌侧,柔柔覆住。

    她坐到他怀中,微仰起脸,像无辜的试探:“这么惯着我?”

    温热唇息近在咫尺,温珩昱敛目垂视,仍是修雅倨淡。谢仃弯唇,漫不经心依上他耳畔,仿佛好言相劝。

    “满招损,谦受益。”她轻声,“别得不偿失啊,小叔。”

    话音未落,下颌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扳过?。谢仃抬眸,坠入温珩昱沉邃眼底,玩味浅薄。

    “放心。”他笑意很淡,“死?也拉你一起。”

    似曾相识的威胁。

    掌控权落入他手,谢仃也不在意,“那就拭目以待。”

    温珩昱端详片刻,低哂:“很想看我输?”

    “当然了。”谢仃仿佛听了句没用的陈述,懒懒攀上他肩颈,一手拂去自己下颚的桎梏,好从他怀里?待得更舒适,“毕竟是仇人。”

    距离感消弭,呼吸纠缠得更深,难说有意或无意。温珩昱锢住她腰身,制下那些不安分,慢条斯理将人按实?,周正依旧。

    “——你跟仇人做.爱?”

    他嗓音疏懈。

    “床上床下的关系,很难分清?”谢仃似笑非笑。

    “但别输在除我之外的人手上。”她很轻地吻在他唇畔,语意亲昵,“还没玩够呢。拉你下位的机会,只?能留给我。”

    温珩昱未置可否,指腹在她后颈轻挲,力道?和缓,介于逗弄与纵容之间。

    “那就利用好这次机会。”他温声,“谢仃,我等着。”

    不计谈话的内容,两?人姿态亲昵,状似情深,理应是幅不错的场景构图,宛如一双恋人。

    荒诞且暧昧。

    意味不清的对峙中,气息近在咫尺,谢仃压低眼梢,忽地噙了几?分玩味。下一瞬,按在颈侧的力道?倏然一沉,温珩昱低眸,云淡风轻地惯纵。

    “差点忘了。”谢仃柔声。

    “——还没‘答谢’你呢,小叔。”

    她吻了上来?。

    男人鼻梁架着副细边的银丝框镜,质地凉薄冰冷,作为阻隔相当碍事。谢仃错开半寸,不满地咬他一口,温珩昱似是轻笑,逗弄般轻捏她后颈,才摘下眼镜搁置一旁,任她作乱。

    仿佛只?出于对她意图的兴味使然,他闲于将主导权拱手让出,始终坐怀不乱,端着副清净自性。

    偶尔的零碎时?刻,谢仃时?常怀疑这人是真的性冷淡。惯常所用的招数效果全无,她对温珩昱的自控阈值相当感兴趣,对方越从容,她就越想撕开那层体面?,去看那些不堪。

    不过?,还为时?尚早。

    无声示弱一般,谢仃吻得认真柔软,眉目乖顺低垂。唇与唇相贴,吮咬纠缠,不疾不徐地挑拨,是相处以来?从未有过?的缱绻温情,近似缠绵。

    她真的会演,眼瞳被睫羽半掩着,依稀流露出温驯与依赖,如同隐晦的爱意。

    没有较量与厮磨,并不掺欲的一吻,在他们之间寻常又突兀。温珩昱扣在她腰间的手稍一松放,敛目垂视间,不辨波澜。

    谢仃抬眸,无辜似的,凑在他唇边轻笑:“忽然想起,我们在床下很少接吻。”

    “——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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