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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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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夜色深重的时候, 众人的旧方才叙完。

    送走顾长风后,沈希随着娄氏回到府中?,娄氏早就为她安排好了院落, 连身份都帮她安排好?了。

    用的是娄氏娘家人的身份, 娄七姑娘娄晞。

    与子嗣不丰的沈氏不同, 娄氏枝繁叶茂,五世同堂的事更是常有发生。

    一家人想了许久, 才给沈希编出一个天衣无缝又不会叫人找麻烦的身份。

    娄七姑娘是娄氏哥哥的孙女, 父母早逝,后来远嫁江左, 丈夫壮年而卒, 自己也染了病,差些被夫家给活吞,因此才北上投奔贺家。

    娄氏可怜小姑娘无依无靠,将她留在府中?养病。

    外祖父贺荣边给沈希看文书, 边和?蔼地说?道:“小希,希望你能别介意。”

    沈希看着身份一栏的“丧偶”,倏然有些想笑。

    若是萧渡玄晏驾了才好?呢, 到时她立刻就要杀回上京去,然后和?萧言复婚, 直接坐上新任太子妃的位置。

    沈希柔声说?道:“没关系, 我都听您的。”

    她依偎在娄氏的怀里, 抿唇一笑。

    看完以后,沈希将文书接了过来, 几人又带着她向院落里走去。

    北地房屋的布局和?别处不太一样?, 整体要封闭许多。

    舅舅贺大郎君还在担心沈希会住不惯。

    但沈希却觉得?这座小院却远比皇宫要开阔得?多,正值五月盛夏, 院落里的睡莲皎洁,只是瞧着,就令人心情舒畅。

    院落中?的侍女和?仆役都是娄氏身边的人。

    内间的床帐、铜镜、屏风,乃至墙上挂的画亦全是娄氏一件件精心挑选的。

    娄氏当初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将外孙女给接回来。

    女儿在沈家受了苦,仓促病逝,将外孙女一个小姑娘放在沈家,更令娄氏不放心。

    好?在沈希命格好?,不仅七岁就进了宫,还颇受太子照拂。

    不过知悉萧渡玄竟那般行事后,娄氏再?也不肯说?他的好?话了,她对沈希的心疼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进入房中?后,两人又聊了许久,快到二更时,娄氏方才离开。

    沈希舒舒服服地沐浴了一回。

    若不是一路奔波,连沉稳如她也要快乐得?睡不着觉。

    沈希躺进床帐内,身躯陷进柔软的锦被里,但下?坠感带来的却不是恐惧无措,而是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她盖着薄毯,侧过身去,没多时就昏昏地睡了过去。

    但在路上沈希睡得?实在太多了,她风雨兼程了一路,也在车驾中?睡了整整一路。

    翌日天光亮起,她就醒了过来。

    沈希许久都没有这样?孩子心性过,侍女和?仆役都在睡着,她披上外袍就从房中?走了出去。

    太阳刚刚升起,一边是金红色的朝阳,一边还是深黑色的夜空。

    沈希像极了被关了经久的鸟雀,终于?从笼中?飞出来了,可不得?尽情恣意地放纵一回吗?

    她穿着木屐,随意地踏在柔软的草地上,见?到蝴蝶都忍不住想去追。

    粉蝶静静地停在未绽放的花苞上,但她一伸出手它?就飞走了。

    沈希不太会捉蝴蝶,追了许久也没有追到,人倒是累得?不轻,脸庞都微微热了起来。

    天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过。

    无论是追蝴蝶,还是追了半天都没追到。

    世上就没有沈希做不好?的事,没想到第一次如此气馁竟是在追蝴蝶上。

    她低喘着气,擦了擦额前?的热汗,随手用发带将乌黑浓密的长发给束起。

    头发束好?后,沈希抬起了头。

    但就是那一瞬间,她突然和?高墙上坐着的少?年对上了视线,他手里拿着壶酒,呆愣愣地看向她,也不知道看了有多久。

    沈希瞳孔紧缩,本?就发烫的脸颊更热了。

    但那少?年却先?开口了。

    “你再?练练,”他尴尬地笑了笑,“或许就能捉到了。”

    他瞧着最多不过十?八九岁,满身都是蓬勃的朝气,衣襟虽然浪荡地敞着,但却是很名贵的材质。

    而且面容生得?和?沈希的两个舅舅很像,应当是府里的哪个表哥。

    好?在娄氏给她安排的身份是个多病寡居的少?女,平常不用参加什?么宴席,他们男女有别,应当也不会再?怎么撞到。

    沈希想装作没看见?他,抬步就要往内间走去。

    但那少?年却突然从墙上跳下?来,他拉住她的衣袖,说?道:“这位妹妹,对不住,我一直以为这里还没住人,你能借我过一下?路吗?”

    他像个大男孩般爽朗一笑。

    沈希是一刻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了。

    不过瞧见?他和?弟弟沈宣如出一辙的笑容后,她还是点了点头,强忍住尴尬说?道:“郎君从东边过去就成。”

    “好?嘞,”少?年笑着应道,“多谢妹妹了。”

    沈希匆匆地回到房中?,用清水洗了洗脸,沁凉的水抚过脸庞,热意才缓缓地降下?去。

    过去贵女的面具戴太久了,即便在私下?被人窥见?这幅模样?,还是会觉得?羞耻。

    其实哪有什?么呢?

    沈宣也是十?七岁的人了,却还整日沉迷花草,亦从来没人说?过他什?么。

    不过玩了一番,着实有些累。

    沈希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又昏昏地睡了片刻,娄氏本?就担忧她身骨弱,昨夜睡得?又晚,特意将与其余亲朋见?面的时间安排在了正午。

    于?是日上三竿时,她才起身梳妆。

    沈希来得?时候什?么也没带,路上也没置办什?么东西,但娄氏早就为她将东西准备齐全了,就连妆奁里的饰品都多得?惊人。

    但沈希只简单地打扮了一下?,发间更是只插了一根银簪。

    她如今的身份到底敏感,做什?么都不好?太出挑。

    即便如此,走到花厅中?时,众人的目光亦全都落在了沈希的身上。

    娄氏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身边,蔼声说?道:“这便是之前?同你们说?的娄七姑娘。”

    外祖父和?外祖母相?守多年,没有旁的姬妾,所以家中?的表兄弟、表姊妹都生得?颇为相?像,皆是典型的北人面孔,高鼻深目,面容白皙。

    沈希是头一回这样?庆幸她的面容更多地随了父亲沈庆臣。

    若是她生得?和?弟弟一样?,一句话都不用多说?,众人就能猜出她是谁。

    沈希柔柔地笑了一下?。

    她想尽力?地装成一个年轻多病的寡妇,但当有人投来同情目光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地想笑。

    要是让萧渡玄知道她暗里如此咒他,他怕是要动怒。

    沈希才刚刚回来,娄氏不欲她太劳累,也没想让她见?太多人,悄悄地蔼声说?道:“等你小舅舅过来了,咱们就开始用膳。”

    她只来过云中?一回,印象中?有一个年纪小些的舅舅,却早都忘了他什?么模样?。

    “那是个不省心的,”娄氏笑着说?道,“尤其不知道学好?,从前?还跟着阿宣一起帮着老婆子养花,现在整日就知道出去喝酒,同人鬼混。”

    娄氏一提到“喝酒”二字,沈希的心弦便陡地一跳。

    她的眸光晃了晃,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清早时见?到的那少?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打着哈欠,说?道:“母亲,您怎么还故意钓着我呢?到底是哪个妹妹到了,还非要我亲自过来见?见?。”

    沈希看着那熟悉的面容,眼眸都有些木了。

    那少?年看见?她后,亦是变得?呆愣愣的。

    “净瞎说?,这哪里是你的妹妹?”娄氏打了一下?他的手,然后看向沈希说?道,“来,小希,这就是我方才同你说?过的三舅舅。”

    贺三郎满脸震惊,他怔怔地说?道:“这是我的外甥女?”

    沈希的眼眸都要无神了,她还是第一回 遇到这种事,难得?在人跟前?丢了次脸,这人竟还是她的亲舅舅。

    贺三郎是老来得?子,辈分很高,而且在家中?很受疼宠。

    娄氏笑说?道:“自然,小希是我哥哥的孙女,不是你的外甥女是什?么?”

    沈希本?来还有些羞赧,但眼见?贺三郎的呆愣模样?,她也随着众人一道笑了出来。

    这样?闲适的家庭氛围是她想都不曾想过的,与平王府给人家做媳妇又有不同,这些人都是她真正的亲人。

    府中?的表兄弟、表姊妹都对沈希很亲近,她原本?还担忧会出现争执。

    毕竟她一来就深得?娄氏的喜爱,没有想到众人都很热情,还总是带着她一起玩。

    若不是偶尔还要装病,沈希都想一天到晚都随着众人出游。

    北地的夏天短暂,所以大家都格外珍视这段时光,不过天实在是太热了,每次打完马球回来,沈希都要去沐浴好?久。

    一旬的时光就这样?如流水般过去了。

    哪怕少?时被萧渡玄带着玩,沈希也没有这样?地放松过。

    那时候总觉得?若是稍有放纵,就是在虚度光阴。

    但在云中?,没有任何身份和?礼仪可以约束住沈希,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姑娘,没人指望她光耀门楣,更没人会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自然是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乐。

    顾长风刚到云中?不久,忙了一段时日,一直没空来看沈希。

    她再?度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间茶楼里。

    她近来胆子越来越大了,先?前?还担心若是遇到见?过她的人怎么办,谁知过了许久连个六品官都没见?到过。

    沈希渐渐放松下?来。

    毕竟她不顾一切地逃出深宫,为的不就是自由和?快乐的生活吗?

    现在带两三个侍女、护卫,沈希便敢直接出来了,不过娄氏总还是会令小舅舅贺三郎跟着她。

    沈宣离开后,他成日就是鬼混,如今受命跟着沈希,也算是有一门正经营生了。

    两人刚开始有些尴尬,后来一起玩了段时日,也渐渐地熟悉起来。

    沈希撑着下?颌,一边和?贺三郎玩牌,一边等着茶楼上菜。

    从前?她每回出来都是在雅间里待着,也是现今才知道在大堂用餐是什?么滋味。

    周围吵吵闹闹的,十?分喧嚷。

    沈希牌玩得?越来越娴熟,刚开始教她的贺三郎也常常吃瘪,他将手上的玉扳指推到她的跟前?,耸着肩笑说?道:“不玩了,如今舅舅也玩不过你了。”

    她将玉扳指推了回去,轻笑着说?道:“这可不成,是舅舅先?开口要玩的。”

    “你将酒钱付了便是。”沈希眉眼微扬,“玉扳指这物什?我又用不上。”

    贺三郎满身少?年气,他弯唇一笑:“成吧成吧,不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回头后悔了又来向我讨要。”

    沈希娇气地说?道:“我才看不上呢。”

    还没过多久,她身上的倦怠和?压抑感便全消失不见?了。

    灿阳之下?,沈希像是一朵开得?娇艳的花,重新焕发了生机,朱唇扬着,眉眼灵动,神情快活又恣意,连那纤细的体态都更为摇曳生姿。

    顾长风就是这时候看见?她的。

    他正打算上楼梯去往雅间的脚突然就停了下?来。

    有一种人就是如此奇妙,沈希明明是和?一众人挤在大堂里,却仿佛是会发光一样?,在瞬间就夺去了顾长风的目光。

    他和?侍从摆手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了沈希的跟前?。

    如今京中?已经因沈希的事天翻地覆,顾长风亦整日忙得?焦头烂额,但眼见?她还能这样?快乐地玩,顾长风便觉得?这苦心的谋划都是有意义的。

    这些天寒江的水都被萧渡玄给来回翻腾了两遍。

    最终寻出了两具男子的尸身和?一些残肢,刑部和?大理寺连夜之间破了三起大案,轰动整个上京。

    朝野内外都以为皇帝是有心整顿。

    没人知道,萧渡玄的初衷只是想要找到沈希。

    时间太长尸骨却一直没有找到,他也渐渐地回过味来,开始从宫里的人下?手排查,并仔细地复现当夜的具体情况。

    连沈希之前?几次出宫,去见?了谁说?了什?么话,也被萧渡玄给细细地究了一番。

    沈希当初是乍然坠江,但不得?不说?,这为她打了个极好?的掩护。

    可谁也没想到,萧渡玄竟能将迢迢的寒江给地毯式地搜了一遍,连顾长风都觉得?皇帝的心思恐怖。

    与此同时,宫里暗藏的人也大半都被派出找寻沈希。

    外人没怎么见?过她,他们这群潜藏的护卫却再?熟悉她的面孔不过了。

    顾长风得?信时便有些慌乱,想着要赶快告诉沈希,没有想到才出门办事就刚巧遇见?了她。

    但见?她露出笑靥的那一刻,他却是舍不得?跟她说?这种事了。

    至少?要让她今天过得?快乐。

    沈希能逃的地方可太多了,没人想到她大胆到敢回外家云中?,更何况云中?这么远,也没人能那般快地过来。

    顾长风轻轻敲了敲桌案,笑着说?道:“抬头。”

    沈希最近过得?极是恣意,她都快要忘了顾长风这位助她出逃的恩人了。

    但他还没说?什?么,贺三郎便挡在了沈希的身前?。

    他又浪荡又正经地说?道:“这位郎君,还请先?去别处吃茶吧,舍妹已有婚配。”

    顾长风微微眯了眯眸。

    开什?么玩笑?他就是沈希的前?未婚夫,她有没有婚配,他还能不清楚?

    萧言唤沈希一声表妹也就罢了,这不知何处来的野男人,竟也敢唤得?这样?亲密?

    但顾长风只是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沈希紧忙拉住贺三郎的衣袖,连声说?道:“舅舅,您是不认得?吗?这是武宁侯顾侯爷。”

    外祖母说?得?还真是不错,这位舅舅什?么正经事都不会,净会给人添乱。

    顾长风虽不是云中?的主政者,但云中?作为北地的边镇,可不就是要仰仗这些军将吗?贺三郎竟能连他也认不出来。

    听到沈希的话,顾长风也有些讶异。

    舅舅?这少?年竟是沈希的舅舅?不过好?像也是,贺家三子中?最小的那个便是这个年岁来着。

    “原是小希的舅舅,”顾长风轻声说?道,“顾某失礼了。”

    他哪里失礼了?失礼的明明是贺三郎。

    沈希很想扶住额头,她将贺三郎拉到了身后,说?道:“舅舅你先?等着,我同顾侯爷说?几句话。”

    人群拥挤,哪怕走向廊道这段短短的距离,也很容易被冲撞到。

    顾长风虚虚地揽住沈希的腰身。

    他的动作既熟稔又轻柔,就仿佛早在过去就做过无数回。

    沈希没有发觉,因为跟她一起的每个男人几乎都会为她这样?做,但贺三郎却怔怔地睁大了眼睛。

    顾长风回眸看了看他,眼里却没有柔情,只有一片冰冷。

    这少?年的眼神不对,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也是,沈希的身份敏感,知道的人肯定是越少?越好?,更别提是这个年轻不着调的小郎。

    但若是因此对亲外甥女产生什?么想法,可就实在不成了。

    顾长风的容色微冷,走到廊道里的时候,他的神情又恢复了寻常。

    沈希的眸子仍是亮的,唇边也还带着笑意:“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顾长风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这几天在府里休歇休歇吧,宫里可能会有行动。”

    他不想将事情说?得?太明白,但沈希实在是太敏锐了,她的瞳孔紧缩,掌心亦是霎时便沁出了冷汗。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萧渡玄竟还没有死心吗?

    她本?能地就有些惧,哑声说?道:“要不你给我换个住处吧?我怕会招来事端。”

    当初的事给沈希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她其实没那么怕萧渡玄会怎样?对她,他的手段虽然可怕,可她其实也都能承受下?来。

    她怕的是他拿她亲近的人开刀。

    只要一想起婚宴上萧言被一箭射穿胸膛,平王妃尖叫着昏过去的场景,沈希就打心底发寒。

    这些天她对外间可谓是一无所知。

    不过只要想到萧渡玄还在寻她,沈希原本?松弛的心弦就瞬时紧绷了起来。

    顾长风轻笑一声,说?道:“不用,小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好?好?地在府中?待一段,等风波过去后,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他的个子也很高,但却不是那种会令人觉得?有压迫感的高。

    安全感忽然就落了下?来。

    云中?实在是太远了,而且还有贺家和?顾长风在,就算是萧渡玄也很难轻易插手。

    沈希心情放松少?许,她弯起眉眼,笑着说?道:“好?,我听你的。”

    然就在两人轻声交谈时,一道如风般的身影忽然就闪了过去。

    沈希老老实实地在府里待了几日。

    娄氏闻讯后也很紧张,连府中?原本?要举办的宴席都往后推了些天。

    马上就是六月,天越来越热了,连北地这样?的地方亦是在酷暑中?焦灼着,沈希听贺三郎讲外出划船采莲的事,越发地渴望。

    她都许久没有划过船了,更别提是采莲蓬。

    不久后,又有人来邀她。

    沈希一边吃着表姊妹采回来的莲蓬,一边低声轻咳强忍住心动拒绝:“多谢阿姐好?意,我近来身子又不爽利,恐怕没法同你们一起去了。”

    她在府中?过了段枯燥的生活。

    好?在一转眼,贺府便要举办宴席,沈希从前?就很喜欢操持这种事。

    就跟萧渡玄不觉得?处理政事烦闷一样?,她也不觉得?庶务纷杂无趣。

    掌握权力?,并妥善地利用权力?将事情做好?,对沈希来说?是快乐的,她能在这个过程中?得?到收获,被人真心实意地尊崇认可,更让她觉得?由衷的满足。

    也是在这时候,沈希才知道贺家的家风到底有多好?。

    妯娌之间不争不抢,而真的像是一家人。

    怪不得?沈宣会被养出那样?的性子。

    沈希心里有一处很晦暗的地方,在这连日的相?处中?也被轻轻地照亮了。

    夜晚到来的时候,沈希仍感觉眼前?是敞亮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她好?像真的要从过去的执念里走出来了。

    今日府里举办的是大宴。

    顾长风也过来了,这一回他是用武宁侯的身份进来的,但他依然能够见?到沈希,而且比任何人都要早。

    沈希忧虑宫中?的事,也很着急见?到他。

    两人约在长廊里相?见?,可顾长风还未走过去,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娘子便先?奔到了沈希的跟前?,哑声说?道:“姑娘,我求求您,能不能离开我那未婚夫婿……”

    她看起来很可怜,细细的手指也拽住了沈希的衣袖。

    沈希有些懵然,她抬起眼眸,看向那哭得?眼眸通红的姑娘,不明所以地说?道:“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得?你。”

    她对外的身份是寡居的表姑娘。

    平日接触到的人也就只有府中?的兄弟姐妹,连个外男都没怎么见?过。

    眼见?不远处突然过来了一群来势汹汹的女客,沈希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可那姑娘却将她的衣袖拽得?更紧了,她哭着说?道:“我求求您了,您能不能离开三郎……”

    她看起来楚楚可怜,眼里的神情却可以称得?上是怨毒。

    而且她的话音刚落下?,那群人便全过来了,她们的目光不善,带着些尖锐的轻蔑。

    沈希突然意识到她说?的人是谁——贺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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