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六周目(20)
清池最近的确是被禁足了, 这还是安定伯的意思。
也不知道小薇是怎么帮她把?信给带出去的。
同样地,还给她带来了一个极大的惊喜。
顾文知?要娶她?
这也是最近府里,流传得煞有其事的消息。据小薇说, 虽然府里的婢女小厮们都被再三地警告过,但这件喜事也是从安定伯夫人的地方流传出来的。
如果说府里的消息还算不得真实, 那当安定伯夫人亲自过来试探她的想法, 抛出顾文知?欲上门?聘她为妻的意思。那话里话外的荣幸激动, 自然也是没?有一点?拒绝的打算。
所以,顾文知?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世他们恐怕也就见了一面, 就见了一面就要娶她?
真是奇怪,顾文知?可?不是这么感性的人, 要说那一世,她最终能够嫁给他, 也是她千方百计的算计, 在背后使了很多的力气啊。
不然哪里有那个?荣幸。
不过她和蒋唯这一世的婚约, 反而是因为他才?走到了现在的这种地步,想起?来也真是可?笑。
可?惜这一世, 她并不打算走之前的路, 当然也是不会嫁给顾文知?的。
所以, 此刻安定伯里的偌多动静,她都不在意,只是好奇蒋唯会怎么想?到了这个?时候他会放弃吗?
不, 他倒不是这样的人, 如今的他恐怕也不是后来的他。可?若是不插手进去,她和蒋唯这一世的婚约, 很有可?能以是失败告终。
当然,她想要插手的, 一些作态还是要矫饰的。
她莫名地轻呵一声,“若是按照他原来的路,他到外地为官,我嫁了过去,跟着他离开盛京,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终于到了和蒋唯约见那一天,早就已经全部在心里预演过一遍的她,却被蒋唯出奇的举止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池儿,你?还愿意嫁给我?”
是直球,特别直的直球,在那双细雨般温润的眸子视线下,清池也仿佛有种他把?全世界都呈现到了自己面前的错觉。
而且只要她有犹豫,他就会成全她。
这还是之前的蒋唯嘛。
清池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当然,也许蒋唯的异常,只是这一世他忽然有了防抗之心,黑化了?
不过,一会儿倒是可?以多看看,到底是不是黑化了?
“蒋唯哥哥。”心里所有思绪收起?,她专心应付眼前人,若是有了破绽可?就不好了。
她芙蓉花面上有些清愁,“若真的是他,你?还愿意为我……可?我觉得,这样对你?来说太?累了。”
“你?想要我放弃?”蒋唯从不咄咄逼人,但在今天却和以往很不一样,在清池错过他的目光,他又上前,让她的视线移无可?移。
“看来池儿你?是口是心非,只是在担心我?”他的手抚摸上她的肩头,令她看向自己,清池也因为这样的接触而连身?体都微微地颤动着。
终于,那双明亮的眼眸看向他,却有些含着雾气,不知?是神秘,还是委屈。
蒋唯一下就心软了,他的手慢慢地握住了那双柔滑如玉的纤纤,“别怕,一切都有我,你?可?以什么都不做,等我来娶你?。”
清池茫然地望着他。
他眸子柔情似水,就连语气也是那般的缱绻,“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过这一次在秋天之前我娶你?。”
“真的可?以吗?”清池没?想到他这般的确定。
蒋唯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感受着怀里人体肤之间?的温度、香气、呼吸,这一刻也切实地感觉到怀里人不会消失。
她身?体有些微微的僵硬,可?能是没?有想到这么忽然,但是也许又是和他曾经就有过更加亲密的行为,所以并没?有抗拒,甚至是慢慢地就熟悉了起?来。
“蒋唯哥哥……”
“听我说。”
蒋唯低头抵着她,拥抱着她,在这厢房之间?,也无端地染上了些暧昧气氛。两人之间?的呼吸,渐渐地融为了一体。
可?清池早就不是昔日?的那个?小姑娘了,即便是在这样的气氛下,首先感觉到奇怪的也是蒋唯的态度。
她很想要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那耳鬓厮磨之时,就连他的声音也是像细雨般的柔和,却有着不可?忽略的强势,也是清池很少?在他身?上感觉到的。
也许那种奇怪也并非是错觉。
“我会说服他们,这次我们的婚礼提前举办。但池儿,也许未来几年都不能继续留在盛京了。我要外放出去为官。就在夏天之前,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明明是如此恳求的话语,清池却觉得说话的人就仿佛是一条盘旋在她身?上的竹叶青,或许只要她的态度有所不同,它就会死死地缠住自己。
那点?在细雨里阴寒无法驱散地在全身?蔓延开来。
他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低垂着双眼,清而润,幽而深。
“我……”她在踌躇。
其实此刻的蒋唯,思绪早就开始缠绕在这女子身?上,若是他拒绝,他就能放下?
这是骗人的话,也是自己骗自己的话,不管她是前世,还是今生,是喜欢他,还只是依托这份婚约。都无所谓。反正,从头到尾,他要的也只不过是她在自己的身?边。
回答吧,快回答吧。
“蒋唯哥哥,那我等你?。”终于她说出了这句话,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也在她的这句话里,渐渐地暖了起?来,热了起?来。
“好。”他紧箍她那腰身?的手,却变得更加紧了。
她似有很多话想要问,但有没?有问出口。她只是伸手触摸了一下他的鬓角,嘴角扬开了一个?甜甜的笑,“这段时间?,蒋唯哥哥一定辛苦了。”
蒋唯眸子一诧,又登时无比地亮,眼前人和前世那淡漠不可?近人的医女,实在如同两人,但给他的感觉,又和所有的梦里的她就是一样。
她有多么多的一面,每一个?面出现在他的眼前,都只会让他惊喜。
她不问,却知?道他一定要做什么,或许已经开始做了什么。
她不问,他们这场婚约是否还能继续进行下去,只是等待着他。
一切都仿佛如梦境。
但又不是梦。
蒋唯错开眸子,“不会,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他承诺着:“不管什么时候,谁也别想委屈了你?。”
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蒋唯却蓦然的想起?了觉醒记忆的第二天,也是他上顾府的那天。
最近只是有这么个?流传,安定伯府有位小姐要嫁给顾相,不少?知?道底细的人,还真的会以为这是真的,又或者?是一条导火索,导的就是保守党和革新党首领之间?接下来发生的碰撞。
据说那位回来的六小姐和荣安王殿下的关系匪浅,而顾相忽然踏入这趟浑水,除了是因为荣安王还会有什么原因?基本没?有人联想到会和安定伯府的五小姐有关。
又或者?说,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那么女主也该是回来的六小姐。
但只有身?在风暴之中的蒋唯才?知?道,顾文知?的目标绝非是和荣安王斗法,也许有一石二鸟的目的,但他对娶清池也应当是认真的。
作为曾经的未婚夫,蒋唯在这个?时候亲自上门?,在没?有持有请帖的情况下,想要一访这位大夏王朝的右相,就连门?房这一关也是很难去。
但只能说巧,也只能说是蒋唯找上门?的时候太?适合了。
他没?有请帖,可?却是蒋国公府的世子,本身?又是礼部的官员,读书人的温和气质,慢条斯理,就连见过无数权贵的门?房都态度礼遇起?来,“您没?有门?贴,实在不能放您进去,不过您可?以在这里等等。”
于是等着等着,就正好等到了恰巧回府的蓝沅。
说实话,蓝沅能够认出来他来,还是因为自家大人看中了小夫人,而小夫人原本是有一位未婚夫的,拆人婚姻本来就让蓝沅有点?良心不安,反而倒是把?蒋唯这个?局中的无辜人记得很清楚。
所以在一看见了蒋唯时,蓝沅就是眼皮一跳。
对方似乎也已经认出他来了,这位贵公子打扮的青年缓缓地走了过来,一揖道:“敢问搁下可?是顾相身?边的蓝沅先生?我名蒋唯,特意上门?欲见顾相一面,请先生禀告。”
当真是不卑不亢的态度。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无端地给了蓝沅一种和自家大人那样深不见底又恐怖的气质。那双细雨般柔和的眼睛就那样望着他,似乎也正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蒋公子……”这时,蓝沅还真的有点?难以应付他。
对方神情平静,丝毫不见夺妻之恨,仿佛就和所有只是想要见大人的年轻人一样。但鬼都知?道,这个?时候蒋国公府的这位找上门?来,绝对是为了小夫人的事情。
自家大人今日?难得闲赋在家,也正在书房里处理着事情,他就是为了大人的事情才?特意出门?的,没?想到一回来就正好遇见了蒋唯。
“蒋公子,请和我来。”想了很多,蓝沅还是觉得把?这个?大麻烦留给大人自己解决。
大人既然要娶小夫人,总要自己把?前任给解决清楚吧?
蓝沅默默地想,自认为自己绝对是一个?再体贴不过的下属了。
蓝沅把?蒋唯安排在前厅,然后就亲自去见顾文知?。
正从密室里出来的顾文知?一见他,眸子微暗,就道:“蒋唯来了?”
“大人原来知?道!”蓝沅也是很惊奇。
顾文知?身?上有淡淡的朱砂批墨气息,还混入了一些很有年头的书卷气味,看来大人是又去密室里翻看卷宗了,这可?不常见。
顾文知?漫不经心地洗手,“请他来书房。”
然后走向内室,看来是打算换一身?衣服再见客人。
顾文知?素来是一个?讲礼的人,但一个?外人请进自己的书房,这样比较私密的地方,还是比较少?见,可?能是这次的人比较不一样,要谈的事情也不一样吧,虽然感觉到了奇怪,但是蓝沅还是这样地说服了自己。
不过,如今的相爷和以往也是有着很大的不同,就连蓝沅都忘记了这点?不一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不过有时候选择无视,对处在他这个?身?份的认来说也是一种必要的功课。
蓝沅领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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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了熏过沉香的绀紫色广袖长袍的顾文知?,长发挽在昙花玉冠当中,有着文人的书香气质,又有权臣的内敛莫测,便如一座高山,一个?深渊般叫人看不透底。
蒋唯早已在书房里安置的椅子里坐下,旁边一盏清茶,却是蓝沅离开许久,这位顾相才?迟迟而至。
听到有人拂开珠帘走来的脚步声,原本默默在思量着的蒋唯也是一抬头,旋即就对上了一双如海般沉静的眼眸,他绝对不会认错眼前的人。
是顾文知?。
是他上辈子的老对手,也是他上辈子在官途上的老师,只是后来道不同不相为谋,终究还是走了两条路。
蒋唯站了起?来,作揖道:“下官见过顾相。”
其实叫一声学生也是当得,顾文知?不仅是右相,更是儒家学派的大先生,可?惜时候不对,若是他真的叫上一声老师,那清池又该如何?自处。
“蒋主事。”顾文知?也遵循他的称呼,扬手令他免礼,“坐吧。”
他看蒋唯那一眼,像是飞鸟掠过水面般平淡。
要是一般人在他的这种态度里,要不是开始急躁,就是开始不安了。
可?是蒋唯也不是从前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他,和顾文知?一样,他们都深知?对手的难缠。
所以,他只是点?头一礼,然后就继续坐着,不动一边的香茗,只看顾文知?在书桌前坐下,广袖一扬,稳坐如山。
蒋唯再看他的时候,顾文知?也在看他。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给他的感觉,却是前世那个?难缠的蒋侍郎。
两者?之间?仿佛慢慢地重叠在了一块儿了,在这张尚有些年轻稚嫩的面容上,那张更加成熟也更加锐利的脸,他那不可?小觑的未来对手。
顾文知?有些讥嘲地想着,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是不是就连眼前这人,也是和他一样从前世而来。
“蒋主事最近在礼部不忙?有空来我这里。”顾文知?淡淡起?头,“蓝沅说,你?在府外一直等着,是有要是?”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啊。还不是明里白装糊涂。
蒋唯谨慎地道:“安下官可?能就要冒犯顾相了。”
“既然是冒犯,我看你?完全可?以选择不说。”顾文知?态度不明,坐在前方桌案后,便有一股深沉威压般的气势,凛凛然,叫人不敢在他面前随意行事。
“可?下官既然来了,前方纵有刀山火海,也是一闯。”
更像了。
顾文知?审视着他,目光也是冷冷的,“哦?”
顾文知?容色看不出喜怒,但很明显不愿意继续听下去,换一个?聪明人,在这个?时候也就不应该继续说下去了。
但蒋唯还是要说,也不打算那么委婉,了当地进入了核心话题当中,“不瞒顾相,若是不出意外,本来我该和我的未婚妻在最近便行聘娶之礼,可?惜也就在我满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时,不幸到来。我的未婚妻家来退婚了。”
“那还真是遗憾。我想蒋主事应该不只是想要和说我你?的不幸?”顾文知?脸上神情不变,看不出深浅。
和所有宦海沉浮的官员一样,从不轻易表态。只是看着蒋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两人都在看着对方,也都在佐证心里的判断,因而也在不知?不觉里,就连空气当中都有些火花四射。
“我听说了一个?有些可?笑的传言,原来我未来的岳丈大人蒋国公攀上了高枝,想要把?我的未婚妻许给相爷。 ”
“你?们的婚约既然退了,你?又有何?种理由自称为五小姐的未婚夫?”
“相爷,我和她青梅竹马,自幼姻缘便定。”
“你?在逼我?”顾文知?脸上那平静的神色终于也在这时消退了,觑他那一眼,仿佛也是在看着一个?有趣的变化。
他笑了,反而更有那种令人害怕的威压。
“下官岂敢。”蒋唯起?身?再次作揖,“下官只是希望相爷再行思虑,下官和五小姐,情意浓厚,早许白发之盟,还望相爷能成全我二人。”
“成全?”顾文知?念着这两个?字,眼眸渐深,他成全他们,那谁又来成全他?
“蒋唯,这句话你?不该和我说,应该和安定伯说。”这位一向沉稳,从不在人前露出情绪的顾相,难得带上了些恶意。
蒋唯抬眸,温润的眼眸里如同湖泊般宁静,注视着顾文知?,“顾相只是见了她一面,就要娶她,下官能问一句为什么?”
这一刻,已经是半揭开了彼此身?上的秘密,蒋唯此举令顾文知?意外又不那么意外。他们的羁绊远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深,这一世他真的能够斩断,真的能够得偿所愿吗?
顾文知?很少?发怒,也很少?在外事面前变得不想自己。
她是那个?独特的人。
就在蒋唯这一句疑问里,顾文知?沉默了,“顾府缺一位当家主母,安定伯愿意,她合适,为何?不可??”
顾文知?淡淡地说:“别忘了,你?们的婚约已经接触。李五小姐若是不愿……”他顿了一下,才?说出了那种可?能性,眼眸里也像是蕴藏着风暴,情绪像狂雨在泼洒,“若是她不愿,那倒是安定伯府自己的事。”
“她并非安定伯亲生的女儿,如今真正的六小姐已经接回府,她在府中如同隐身?人。顾相可?知?晓?”蒋唯有些阴郁地说着。
“她是不是又如何?。我要娶的只是她。”顾文知?说。
“原来如此。”蒋唯望着他,咄咄逼人地继续道:“可?顾相,她喜欢的人是我。”
坐在那里的人,就连神智都有些腾飞飘移了,无论?在听到这句话后,内心有多么的激荡,他连看都不看蒋唯一眼,“只是你?来了,若是她来了,也对我这样说,也许我会考虑考虑。”
蒋唯意外,眼睛里都出现了些猜忌。顾文知?若真的是那样古板守礼的人,也不会主动做出夺人之妻的无耻之举了。
从本质来说,他们都是同一类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会不择手段。
“顾相又何?必为难一个?小女子。”蒋唯根本就不愿意清池见他,无论?是为了什么,让清池见顾文知?都将成为一个?危险的信号。在很多梦的记忆和前世的记忆串联在一起?,他深深地知?道,自己还忘了什么。
绝对不可?以让他们再见面。
“我不会为难她。”
虽然有关前世,他们什么都没?说,但在对方那双熟悉的眼睛里,就已经看到了秘密和未来。
有时候不打破秘密也是一种选择。
这时,能够决定未来的也许就只有她自己。但也就是因为他们都清楚清池的本性,所以才?会默许事态这样继续发展下去。
就像蒋唯知?道,清池或许不爱他,只是青梅竹马之间?那种依赖的关系。
不过没?事,她答应了,既然她答应了嫁他,还愿意随他外放,夫复何?求。同样的默契,在不戳破彼此身?份的同时,让她嫁给自己。
送走了蒋唯,顾文知?却半点?也没?有心情处理剩下的公务,就像是他全部的精力都已经花在了另外一件事上,就连一向最能让他兴奋的朝政,也都显得枯燥乏味。
一只修长的手掌翻动着桌案上的卷轴,垂下的眼眸还尚且带着冷漠的弧度,忽然那只手直接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一扫而空。
四零八乱地摔落在地上。
晚春的风透过芭蕉叶吹了进来,那缠绕在心头的焦躁也并未淡去一分。
“相爷——”
回来的蓝沅看见他站在乱糟糟的书房里边,也是惊了一下,随即对上了那双像是冷月夜般的眼睛。
“出去。”
他还需要再冷静冷静。
顾文知?心底很清楚她是怎样的女子,令他入了迷,坠了无底深渊。
那一世,她千方百计地嫁给了他,却如弃敝履,她消失在一个?雪日?,从此上天入地都无法寻到她的踪迹。
他从不放弃,可?他除了是他的丈夫外,还是顾家的宗主,儿女的父亲。
每一个?夜里的梦,他都梦见她甜蜜地缠绕上来,只是醒来便如春梦无痕,他在梦里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她的病又是如何??
他怀疑过宁司君,可?随着周无缺的新朝建立,他奔波仕途,除了再派出人手去找她,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朝政和生活上。
如果一个?人已经没?了,那他就该把?她忘了不是吗?
死去的人,除了记忆,是什么都没?有的。
他总疑心,她会有一天会忽然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就像是她当初和他初见。
但最终这也注定是他自己在欺瞒着自己。他早就知?道宁司君和她消失一定有关系,后来宁司君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带着他来到了她的坟墓前。
原来,她是真的死了。
那时,顾文知?觉得心口很疼,也许蓝沅说得没?错,他早就该忘了她。
前世,当他醒来,他们人生的轨迹也已经变化,等他终于想了起?来,从未生活在安定伯府的医女又死在了凤凰镇的瘟疫里。宿命之中,她最后见到的人是蒋唯。
她不爱蒋唯。
可?他似乎和她没?有缘分呢。总是在错过。
那么今生呢?
顾文知?望向窗外被风吹绿的芭蕉,红瘦绿肥,快到了夏季啊。
这一世,他不强求娶她。但眼下还年轻的她,应该不会拒绝一门?比蒋国公世子还有优越的婚事,何?况还有李叹和安定伯这两个?变量因素在里面。
可?一切真的能如他所愿吗?
蒋唯觉醒了,李叹疑似,那么其他的人呢?
他们陷入一团迷雾的世界里,但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是以她为主的,否则她也不会一次一次地死去,而他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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