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夕阳下的海岸线泛着银色波光,渔船摇摇晃晃从远处归来?。
少女坐在船边,把挂在网兜上的海星捡起来?,朝大?海里扔去。
“噗通——”
水花溅起来?,岩石缝隙里一抹光线照射过?来?,晃得她眯起眼睛。
是?一块玻璃?
她偏头盯着瞧了半天?,还是决定起身过去看看。
长期被?水波侵蚀的礁石光滑圆润,她小心翻过?去,看到刚才那闪闪发光的东西?原来?是?一块儿手?表。
她随手?捡起,用衣袖去上面的污渍,能看到奢华精致的表盘,泡在水里很久但指针依旧走着。
忽然想到什么,少女连忙把表揣进兜里,提上东西?小跑着回了家。
傍晚的渔村宁静祥和,除了偶尔几声犬吠,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村子最里侧有一排与四周格格不入的粉红色矮平房,院子里种满小雏菊,在微风中摇晃。
矮房门窗紧闭,室内一片寂静。
木船上躺着一个男人,额前缠着几圈白纱布,深邃的五官衬在昏暗之中。
许是?外面的狗叫扰了他,指头动了一下,良久之后那双狭长的眸子也缓缓睁开。
宗明赫从混沌的状态中醒来?,虚空的目光逐渐对焦,凝神注视着天?花板。
巨烈的刺痛让他不由皱起眉。
等身上的力气慢慢恢复,才撑手?坐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站起身,看了眼自己身上一道道骇人的伤口,当时被?海浪翻卷和沙石击打得痛感居然清晰浮现,压迫着神经的晕眩感袭来?,好在他忍耐力较强,只是?持续几秒便缓和。
他发现身上是?干净的男士T恤和长裤后又抬头起打量起屋子。
房门蓦地被?打开,一阵海湿味袭了进来?。
少女从外面跑进来?,看到站在船边的男人后脸上露出?喜色:“先生你醒了?!”
宗明赫抬头,看到来?人后思考了几秒。
很眼熟,谁来?着?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卉山橡胶园的工人邱拓芸。”邱拓芸把手?擦干净,过?去把窗子打开:“先生你还是?先躺下吧,你的伤势很严重。”
宗明赫又坐回床边,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开口问她:“这?是?哪里?”
“小坦岛。”
邱拓芸把药片一颗颗掰开:“两周前我和阿森哥钓鱼的时候发现你昏倒在沙滩边上,浑身都是?血,阿森哥就把你背回家了。”
将?药片和温水递给他,又继续解释:“阿森哥是?这?房子的主人,他出?门做工去了,待会儿才回来?。”
宗明赫看了眼白色药片,仰头吞下,后背的肌肉因此牵动,他不可察觉地蹙了眉。
“你不是?在卉山吗?”
邱拓芸听见这?个问题局促起来?,磨磨蹭蹭道:“那个男人…就是?我之前的丈夫他、他拉货的时候意外死了,我就离开了卉山。”
她说完脸上浮出?淡淡笑?容,用槟城语认真地表达感谢:“先生,还要感谢你和小姐帮了我,让我逃离了可怕的地狱。”
宗明赫沉默片刻,淡声问:“有其他人知道我在这?里吗?”
“你放心先生,只有镇上来?给你治病的郝医生知道。对了,这?应该是?你的吧?”邱拓芸把捡的手?表交到他手?中。
最近明家的事情闹得满城人皆知,她也大?概了解一些情况,小声问:“需要联系你的人来?接你吗?”
宗明赫随手?把表放在床头,语气沉下:“不用。这?里有多?余的手?机吗?”
“有的,我去给你拿。”
等人走后,宗明赫才又慢慢闭上眼睛。
身上的伤口隐隐发痛,但恢复得很好,看得出?是?被?人精心照料过?的。
院子里飘进来?香气,是?邱拓芸在厨房做饭。不一会儿,有男人的声音响起。
他听见邱拓芸喊了一声“哥”,接着男人好像给了她什么东西?说是?在街上买的,少女虽在抱怨,但语气却是?掩不住的开心。
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宗明赫听着年轻男女的对话,扯起唇轻笑?一声。
他居然是?被?当初喻凝帮助过?的女孩子救下。
这?一刻命运完成了闭环,她善良品格所得到的回报都应验在自己的身上。他好像乘着爱人的翅膀,抵达曾经无法触及的高度。
原来?,他是?幸运的。
要是?凝凝知道邱拓芸现在生活得很好,估计要感动到哭鼻子了吧。
不过?,她现在也应该是?每天?都在哭鼻子。
宗明赫抬手?捏住眉心揉了揉。
两周了。
就快要过?年了啊。
——
喻凝梦见爸爸了。
他的模样还是?和以前一样,连动作都一如既往地温柔,抚着自己的脑袋,轻柔地拍着。
喻凝抱起他的手?臂,依偎在他的怀里哭着说对不起。
她不停抽泣,说自己不乖、不孝顺,竟然那么久都没有在梦里和爸爸见面。
喻泰堂笑?起来?,像小时候那样捏捏她通红的鼻尖:“傻瓜,是?爸爸看到你那么幸福,才没有来?打扰你的。”
喻凝摇头,完全控制不住眼泪。
“爸爸我好想你。能不能别离开?”
“爸爸从来?没有离开过?你。”
喻泰堂用双手?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珠子:“只要我们心连在一起,就永远不会分离。”
喻凝呜咽着点头,她舍不得醒来?,用力奔跑着追赶爸爸离开的背影。
可那背影越来?越远……她跌坐在地上哭泣。
心连在一起,真的就不会分离吗?
清晨。
喻凝还是?醒了。
她掀开被?子起身,抱手?走到阳台处。
凉风吹来?,把脸上的泪痕吹干,让她从迷蒙的梦中彻底清醒过?来?。站在栏杆边上发着呆,直到房间门被?打开都没有回神。
付春归看到阳台上单薄的背影,立马扯起毛毯走过?去:“凝凝,这?样吹会感冒的。”
喻凝身上一暖,她扭头看到母亲焦急的神色,淡淡牵出?个笑?容:“没事的妈妈。”
付春归搂着她走进屋子里:“再睡一会儿?妈妈陪着你。”
喻凝点头,搂住她温暖的身体。
“我梦见爸爸了。”
付春归把她的发丝别到耳后,低声问:“想爸爸了?”
“嗯,很想。”
“那今天?去看看他?”付春归心疼地把女儿搂紧在怀中:“爸爸肯定也想我们了。”
“好。”
下午,母女俩去了墓园。
墓碑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放有上次买的小雏菊。
喻凝换上新花束,坐在边上擦拭着照片。
明明在梦里还有很多?话想说,可到了这?里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听着母亲的念叨。
回家的途中,付春归问她今年想去哪里过?年。
这?个问题一下将?她问住。
“不是?去爷爷家吗?”
“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去哪里旅行?到时候叫上小年,咱们出?去玩玩。”
喻凝思考片刻,垂下脑袋:“不了吧,这?次休息了太长时间,还有好多?工作要处理。”
付春风看了看她,最后点头没多?说什么。
晚上,喻凝没继续留宿告别母亲后开车回了梧园。
这?些天?都和付春归住在一起,家里还有卢阿姨和小狗,很是?热闹。现在忽然安静下来?,她非常不适应。
把灯全部打开,放了些音乐才上楼进浴室。
第二天?她开始正常上班。
因为前段时间休假加请假,她落下太多?活,回归工作状态后就一下子忙碌起来?。
日?复一日?,排练开会又排练,只期盼着时间能过?得再快些。
直到过?年前两天?,她机械般重复的日?程被?突然找上门的宗岳打破。
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被?扰乱,喻凝当然没给他好脸色:“让开。”
宗岳扬着笑?容,挡在剧院后门的出?口处:“凝凝,我当初说得没错吧,他们明家……”
“宗岳。”
喻凝打断他,冷冷开口:“再不让开我就叫保安了。”
宗岳摊手?退开一步,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凝凝别再用这?种态度对我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给我个机会。”
喻凝不给他任何?回应,直径从他身边经过?。
看着女人决绝离开的背影,宗岳提高音量:“喻凝,你知不知道明家已经完蛋了啊,宗明赫现在也死不见尸,你何?必呢?!”
说完,人已经消失在转角。
宗岳盯着那个方向发出?一声冷哼。
果然是?和那个野种待时间久了,没以前的规矩样子了。
不过?他有信心帮她掰正回来?。
……
喻凝回到车上,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颤抖。
她握紧又松开掌心,重复几次都没有缓和,最后崩溃地趴在方向盘上。
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眼眶中垂落,砸在大?腿上晕出?痕迹。宗岳的话在耳边围绕,恶心得她胸口发闷,只能扶着胸口低低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放在旁边的手?机亮了一下。
她抬头看到是?大?哥发来?消息让她一起去爷爷家过?年。随手?回复了个OK,她退出?聊天?界面后盯着屏幕一下出?了神。
视线被?源源不断的泪水蒙住,手?机壁纸却越来?越清晰。是?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占满整个屏幕。
爸爸说,因为她现在很幸福才不来?她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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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明自己一点儿也不幸福啊。
喻凝擦掉下巴处汇聚的眼泪,点开设置把壁纸换成了默认图片。
宗明赫这?个大?骗子,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可动作到一半,她又停下来?。
指尖落在照片中男人的眉眼上,一点点描绘着他的模样。
这?段日?子对于?她来?说太痛苦了。
身边的人都小心翼翼,不想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宗明赫这?个人,就连大?大?咧咧的何?向年也变得谨慎,说起话来?异常别扭。
可他们不提,自己就想不起来?吗?
手?机电视上经常有他的资讯:#奕合即将?宣告破产##奕合总裁宗明赫遇难内部面临重组#
各种新闻层出?不穷,甚至宗家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将?他一并提及。
总有人会提醒她,宗明赫已经离开很久了。
喻凝缓缓埋下头,酸涩的痛感从心角冒出?。
她不敢去思考关于?宗明赫的任何?事,怕想到他现在还在冰冷的海水里,怕想到他再也回不来?了。
可就算他是?个骗子是?个坏蛋,她还是?好想他啊。真的好想好想。
……
大?年三十,喻家人照惯例聚在了一起。
饭桌上喻青想起新闻上那些糟心事,几次要和边上的喻凝说话但都被?喻恩维打断了。老?人不悦地皱起眉:“我跟你妹妹说话,你打什么岔?”
喻恩维抬起酒杯,和爷爷碰了一下:“爷爷,新年快乐。”
“……”
喻青抿唇,吃完晚饭都没能把话说出?口。
家人在客厅聊天?的时候喻恩维把喻凝叫到了二楼的房间里。
“大?哥?什么事。”
喻恩维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她:“凝凝,要是?爷爷和你说一些有的没的,你当耳边风就好。”
喻凝笑?着点头:“我知道的大?哥。”
她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文?件:“这?是?什么?”
“这?是?宗明赫留给你的。”
喻恩维在她身边坐下,把其中几页翻开,指着上面的草图:“这?是?我和他之前投资的那块荒地。你有印象吧?”
喻凝认真看着,点点头。
那时候自己还怕宗明赫跟大?哥合作会是?要耍什么手?段……
“当初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对地产是?没什么兴趣的,但不得不说宗明赫他很有投资眼光,前段时间这?附被?政府开发价值翻了倍。他的那部分是?留给你的礼物。”
“另外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财产公证,他怕你不懂这?些,已经提前联系好律师了,他的固定资产都会转移到你名下。”
喻凝猛然抬头,愣愣看着大?哥。
喻恩维察觉到她的不安,拍拍她的肩膀:“别紧张,这?是?他很久以前就在准备的了。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
无论宗明赫出?没出?事,他都会这?样做。
“别担心凝凝,大?哥会尽力去帮助他的。”
喻凝嗯了一声,哑着声音朝他道谢。
零点,新年的钟声敲响。
阖家团圆的日?子家家户户都洋溢着欢乐。
喻凝和家里的兄弟姐妹站在花园里,她的小脸印在光亮之下,仰头看着天?空中燃起的烟花。
火光四散,她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以为是?新年祝福,低头随意看了眼,却发现是?一通未知号来?电。
手?机握在手?心里持续震动,心脏随着酥麻的频率重重的落下。她快点步走到花园的角落,接通了电话。
“喂?”
那头没有人说话,很安静。
晚风刮起,携着难以言语的念想吹向远方。
喻凝紧握着手?机,心中流转过?万千思绪,她晶莹的眸子随着烟火闪亮。
很久之后,她问:“是?你吗?”
那头不再是?死寂,好像也有风吹过?的声音。
是?他吗?喻凝也不知道。
她这?时候才发现思念居然会生长出?骨血,不知道从何?时起就霸占身体的大?部分,拔不掉也甩不走。
好像是?一次到槟城的时候,她就对宗明赫产生了依赖。在斗兽场里他弯腰帮自己洗手?,在雨林中他把自己抱进怀里,在海边他们亲昵地拥吻,那些时刻都藏着她心动的瞬间。
她必须承认,从那时候起宗明赫就成了她在乎的人,直至今日?,他已成为自己爱的人。
要如何?爱一个人呢。
细想起来?,她或许还没有宗明赫懂,甚至很多?时候是?他爱她更多?一些。
天?空骤亮,夜空变得斑斓。
在巨大?烟花之下,她默默对着那头道了一句:
“宗明赫,新年快乐。”
——
年后。
奕合集团的财务被?着手?处查,可它的问题牵扯到槟城到明家,事态严重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特别现在公司大?头都没在了,所以自救基本上是?亡羊补牢。
喻凝得知明家现在掌权的是?派瑞叔后,惊奇地发现自己周围莫名多?了一些人。
他们有的在暗处有的在明处,总之从不会在正面出?现,但她还是?细心地发现了。
心中的某种念头呼之欲出?,她的内心逐渐得到安抚,却又越发躁动。
所以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意外。
在奕合集团摘牌的那天?,喻凝提前下了班。到停车场开车准备回家的时候,她一直心不在焉,没注意到车库异常的安静。
走到车边,她翻找着钥匙。
忽然,停在旁边的商务车发出?一声轻响。
她下意识扭头,可还没看清是?什么情况,就有人捂住她的整张脸,将?她拖拽上了那辆车。
“唔!”
在隐秘的角落,没人发现她的异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挣扎。
喻凝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的大?房间里。
恐惧瞬间袭来?,她立马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绳索绑在了床头。
环视四周,她又迅速镇定下来?。
这?个房间很干净,甚至床头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水,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
看来?对方并不是?要将?她绑架撕票。
这?个想法,在大?约半小时后得到了证实?。
房间的门被?打开,带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到坐在床边的女人,露出?一丝惊讶很快又换上温和脸。
“凝凝,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到明天?呢。”
喻凝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情,暗中动了动手?腕,没带一丝情绪地扫了他一眼。
宗岳走过?去,坐下把水杯递到她的嘴边:“别怕凝凝,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喝口水?”
喻凝干涩的唇瓣紧紧抿着,偏开头把水杯撞开,水顿时洒下。
液体全部落到宗岳的手?上,他温润的面孔上露出?一丝阴郁。看到她抗拒的模样,抬手?掐住喻凝的下颌,在她的挣扎中把水喂到了她的口中。
“额咳咳——”
喻凝被?呛出?眼泪,用脚踢开面前的人。
水把她的衣襟浸湿,湿漉漉的感觉让她崩溃:“宗岳,你给我滚开啊!“
“你刚才听话把它喝了,不就没那么多?事情了吗。”宗岳放下杯子,站起身:“凝凝,奕合集团今天?摘牌了,锦城以后没有奕合了,也不会有宗明赫这?号人,你最好听我的话,在我身边待着。”
喻凝闻言怒视着他,咬牙切齿地:“你凭什么绑着我?!”
“我说了,我喜欢你啊。”
宗岳露牙不自然笑?起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喻凝看他隐在光亮下扭曲的嘴脸,深吸口气,“宗岳,这?样有意思吗?要是?我家人发现我不见了,他们马上就会和警察来?找我的。”
宗岳摇头:“凝凝,你还是?没搞懂。”
抬手?想去碰她,却被?她一下子躲过?去,手?悬在空中,他嗤笑?一声:“听好了,锦城变天?了,这?里,现在是?我宗岳的地盘,谁也进不来?带不走你。”
说完他就离开了房间,门从外反锁。
接下来?的两天?,喻凝都被?他绑在房间里。
宗岳确实?也没做什么,但要是?自己反驳了他说的话,他整个人就会浮出?阴戾的神情。
喻凝表面镇定,实?际上怕得都拽破了床单。所以她不敢激怒面前这?个死变态,只能选择沉默。
这?个方法还误打误撞成功了。
宗岳看她乖顺下来?,在第三天?将?她的手?松开,她的活动范围也扩大?到整个别墅。
白日?里,房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但门窗紧锁,还有好几个摄像头对着她。
喻凝看了一会儿电视,朝摄像头道:“我要吃橙子,送点过?来?,我自己切。”
过?一会儿有人送来?橙子,是?已经切好的。
喻凝面色如常,看着电视吃起橙子。
下午,宗岳照常来?了别墅。
进门看到女人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他扬起满意笑?容,走过?去:“凝凝。”
喻凝咬了一口橙子,目光盯着屏幕随口问:“吃吗?”
宗岳没接,把西?服外套随意脱下:“你喜欢的话,我明天?再让人送些来?。”
“好。”
喻凝点头,终于?看向他:“可以送些菜吗?我想自己做饭。”
“他们给你送的饭不好吃吗?”
“不好吃。”喻凝抽出?纸巾擦了擦指头,忽然开口问:“你没吃过?我做的饭吧?”
宗岳顿了一下,观察着女人的表情,随后慢慢勾唇:“我明天?让他们给你送来?。”
次日?,新鲜的蔬菜肉类准时送到,同时还有一个阿姨,说是?来?帮忙的。
喻凝没理她,挽起袖子凭感觉开始做菜。
阿姨做旁边看着她操作,眉头越皱越深却也不敢直言。
等晚饭做好,阿姨把厨房收拾干净,悄悄看了眼桌上黑漆漆的饭菜锁门离开了。
宗岳回来?的时候,和阿姨露出?了一样的表情。
不过?他还是?坦然坐下,看着身边的人:“好厉害啊凝凝。”
违心说完,他目光落在她的手?腕处,俯身把医药盒取出?:“我先帮你换药,别留疤了。”
喻凝摇摇头:“先吃。”
“凝凝。”宗岳伸手?,语调比刚才强硬。
他要女人无条件服从他。
手?腕被?抓住,喻凝浑身都僵硬了。
在宗岳即将?掀起袖口的瞬间,她猛地站起身,捏住衣袖里滑出?的短刀,一下子对准了宗岳。
“滚开!”
“凝凝?”
宗岳神色大?变,推了推眼镜:“你在做什么?”
喻凝的手?不经意颤了一下,她踢开椅子往后退:“放我出?去。”
沉默半晌,宗岳冷笑?一声:“呵,我说你怎么突然要做饭呢。”
他直径朝女人走去,指着胸口:“胆子变大?了,都不像你了。凝凝,你敢插进来?吗?”
“站住!”
喻凝大?叫一声,把刀刃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放我出?去。”
“你想去哪?找宗明赫吗?”
宗岳见她的动作,脚步停下:“凝凝,你没看新闻吗,他尸体都该被?泡烂了!你乖一点,我那么喜欢你,我会比他对你好……”
“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
喻凝吼出?声,努力控制着呼吸。
可这?些天?的委屈与紧张的情绪瞬间涌泄,挡都挡不住。她盯着面前的人:“你比不上他,你干什么都被?他压着一头,你只是?想利用我报复宗明赫,你这?个垃圾就能趁他不在的时候做这?些事情。”
手?臂颤抖着,刀刃擦破了她细嫩的肌肤,微弱的痛感刺激着神经。
要是?宗明赫在,她肯定不会受这?样的委屈,宗明赫才舍不得自己受伤,他更不乘人之危。
“宗岳,你永远都比不上宗明赫!”
“他就是?个野种,我怎么会比不上他?”
“他不是?。”
喻凝摇头,嘲讽开口:“你才是?最恶心的,自私自利的小人。他比你好比你强,要是?他在,你这?辈子就只能在他的阴影下。”
“喻凝你可真不识好歹。”
宗岳垮下脸继续逼近:“可惜他不在,哈哈哈,他也永远不会……”
“嘭——”
就在宗岳说到一半时,门口发出?一声巨响,把他的下半句话完全掩盖。
别墅的大?门在一瞬间被?撞破,门板摇摇晃晃地砸在地上。
“靠,津戈你动作能轻点吗?”
一道骂声响起。
宗岳扭头,看见破烂的门框中间突然出?现几道高大?的身影,而地上歪歪扭扭躺着几个守门的保镖。
为首的男人面容冰冷,如鹰一般的眸子直直扫视过?去,看到喻凝手?上的短刀和一点红色的痕迹,瞬间眯起眼睛,周身散发出?浓浓的戾气。
紧接着几个人就进了屋子,把错愕的宗岳一脚踹在地上,制服都死死的。
短刀骤然落地,喻凝的眼泪哗地落下。
“宗明赫?!”
接着,她被?拥入一个日?思夜想的拥抱里。
她抽泣起来?,贴着男人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你、你呜呜你怎么才来?啊…”
宗明赫弯腰紧紧拥住她,低沉的嗓音带着满满的歉意与心疼:“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我来?晚了。”
确认了是?温暖的,是?真实?存在的。
喻凝抓住他的后背,像发泄又像倾诉:“宗明赫、我讨厌死你了!”
“嗯,我最讨厌。”
宗明赫低头亲了亲她的泪痕:“别怕,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喻凝哭着点头,她知道。
再也分不开了,她的宗明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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