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安小花回来, 温玉华终于吃了一顿好的。

    云毅头一次来温家，温唐高兴的还想和云毅喝一杯。最?后苏大夫警告的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把酒换成了汽水, 全家人一起喝。

    自家人吃饭，没什么讲究。温玉华她们边吃边聊，不一会儿就把彼此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 互相?说了一下。然后，温唐开始延迟骂云老头。安小花开始惊叹矿上的大整顿。

    “单炎他们全跟你去修路了啊？以后他们还能留在矿上吗？”

    “看情况吧，老李的意思是给他们这些家属一次机会。能老老实实干活, 不闹幺蛾子的, 就还能留下。那些孩子，毕竟是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 本性不坏，老李愿意帮忙。”

    安小花闻言点点头，表示理解。李矿长这么重感情, 也是大家拥护他当矿长的最?主要原因。从矿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就能看出李矿长能力?有限。他能上位，全靠运气好和人品好。只是这次之后，他估计得提前退休了。

    “老李那个人心思重, 你劝他想开点。单安平的事不怪他。他真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退下来了, 才是对大家的不负责任。现?在矿上那两?个半人，哪有能担大任的？”

    “我已经劝过了。只是老李自责，不想再干了。他当初上位，就是被赶鸭子上架。后来一直没退, 也是想好好干, 对得起大家的信任。但出了这事，证明?他不是当矿长的那块料, 他就必须退下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安小花没想到李矿长真要退休。她皱着眉，忧心道：“日子定?了？接班人找好了？”

    “还没有呢。这边还有点烂摊子没收拾，老李的意思是等他把事情都理顺了再交接。接班人他准备找个年轻有文?化?的，最?近他从基层提拔了两?个小队长，去他身边当助手。”

    这就是考察，确定?新人能干，李矿长就会退位让贤。由于李矿长打算提拔新人。为了给新人时间?成长，他就还得干个一两?年。万一新人不成器，压不住现?有的几个副矿长，李矿长想退也退不下来。

    听说李矿长最?少还能再干个一两?年，安小花瞬间?放心。他不在温唐修路的时候不干就行。其他的，安小花也顾不上那么多。

    新的矿长接班人，她都不想知道。安小花没那个好奇心，反正这不关?温家的事。

    给温玉华和云毅盛了一碗鸡汤，安小花让她们都多吃点儿。“小毅你别客气，这鸡汤第一顿最?香，剩下明?天再热就不是这个味儿了。你赶紧多喝点。猫猫也是，你不是几天没好好吃饭吗？赶紧多喝几口。”

    “嗯，谢谢妈。真香。”温玉华吃的满嘴油光。

    “谢谢婶。”云毅乖乖的双手接过鸡汤，没有温玉华那样?放的开。他很安静。饭桌上温玉华她们说话时，他几乎不插嘴。偶尔话题转到他这里，他也只是笑着说都过去了，并劝温唐别生?气。

    他温和的好像没脾气一样?，让温玉华觉得他好像眼神湿漉漉的小奶狗一样?，特别的乖。但他又不是真的受气包，不然他也不会打云东，走出云家村。这就挺有意思的。

    好奇的看着云毅，温玉华问道：“你就这么算了？你那个大爷爷脸皮那么厚，你单方面和他断绝关?系，应该没啥用吧？”

    就像当初云毅他爸和对方分家。等云毅他爸出息了，他们就会觍着脸来套近乎。除非云毅一辈子不出头。不然，那家人知道云毅发达了，肯定?得粘上来。

    云毅闻言，意外?的看了温玉华一眼，老实巴交的回答：“到底曾经是亲戚，他能跪下认错，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写了断亲书，也让全村人一起摁了手印。以后真有事，有这份凭证，也容不得他们抵赖。”

    说话时，云毅一脸的人畜无?害。好像这份断亲书，不是他逼着对方写的一样?。早说了，云毅是记仇的。他要么不爆发，一直隐忍。要么就干脆把事情做绝，不给彼此留一点回旋的余地。

    “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我还有我爸、我妈、我奶奶的名?字，从云家族谱上划下去了。以后我们四个自立门户，跟云家村不是一个老祖宗了。”云毅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这相?当于被家族除族，在古代是相?当严重的大事。古时候，被家族放弃的人，连参加科举都得被歧视。在特别注重规矩的朝代，这样?的人还会被骂是不忠不孝，不配为人。

    现?在没古时候那么封建，但云毅被除族，对他也不是一丝影响没有。新的秩序才建立不久，旧时代的人大多都还活着。云毅这样?的行为，在大多数人眼里就是离经叛道，特别的大逆不道。可云毅脸上却不带一丝惧怕。

    他乖乖的坐着喝汤，好像他只是说了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根本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惧怕没有，狂喜也没有。他就声音平淡，语气漠然的说着这件事，好像他说的不是他的事情一样?。

    温玉华见他这样?沉稳，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将军有剑，不斩苍蝇。云毅要想做大事，又怎么能总和他那些脑子不好使的亲戚纠缠？那太掉价了。温玉华喜欢他骨子里的这份自重与清高。

    “这样?不错哦。”温玉华笑着肯定?云毅。“从现?在开始自立门户，以后你就算你家的老祖宗。云家老祖宗云小毅，你要不要买个族谱预备上呀？”

    “噗……”温玉华一句云家老祖宗云小毅，直接把温唐给叫喷了。他正喝汽水呢，听温玉华冷不丁的这么说，再想想云毅今年才十?六，他立刻憋不住的笑喷了。

    “哈哈哈，咳咳……云家老祖宗哈哈……亏你想的出来，哈哈～～”温唐扭着头，弓着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苏大夫坐在温唐的右手边，温唐喷汽水的时候，转头是转的他这边，他的脸上，就被溅到了温唐的吐沫星子。

    “……！”苏大夫嫌弃的用手帕擦了擦脸，拎着板凳坐的离温唐远了点。

    温玉华坐在苏大夫的右手边，苏大夫离温唐远了，离她就近了。看苏大夫把脸皮都搓红了，温玉华忍不住，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听到温玉华幸灾乐祸的笑声，苏大夫不瞪温唐，转头去瞪温玉华。

    “你还笑，不是你乱开玩笑，你爸能喷嘛。你这鬼丫头，下回可不能在吃饭的时候这么闹了。食不言寝不语你不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温玉华笑嘻嘻的跟苏大夫认错：“您快吃个鸡腿消消气，我爸这人就是大惊小怪，不太沉稳，您老见多识广，别跟他一样?的。来，咱们吃鸡腿。”

    温玉华说话时，还一直用欣赏的眼神去看云毅。一副你们都看看人家。被温玉华当面叫云家老祖宗云小毅。人家云毅也超级淡定?，没啥反应。多沉稳啊。

    苏大夫一个见过世面的老神医，定?力?总不能连十?六岁的云毅都不如吧？

    看懂了温玉华眼神里表达的含义，苏大夫轻哼一声，不再说她。温玉华见状立刻笑容甜美?的，用公筷又给苏大夫夹了一块鸡翅膀。让他多吃点。

    温玉华的小狗腿样?儿，哄好了苏大夫，惹得他彻底忘了温唐的吐沫星子，继续开心的干饭。风餐露宿了好几天，苏大夫也得吃点好的，慰籍一下他的五脏庙。

    说真的，要不是嘴里淡出鸟了，矿区食堂又没啥好吃的。苏大夫今天肯定?会留在招待所?好好休息，不会再来温家吃饭。

    吃完饭，趁着天还没彻底黑，苏大夫又留在温家，给温唐的腿做了一次针灸，他才在习习的晚风中，慢悠悠的走回招待所?。苏大夫走了，温家就只剩下四个人了。云毅夹在温家的一家三口之间?，瞬间?又有点不适应。

    刚刚在吃饭时，云毅其实也有被温玉华逗笑。只是他幸运的没有在喝汤，也没有在喝汽水，更没有在吃东西。才能那么淡定?，没有像温唐似的，直接笑喷。

    他的笑意是从眼睛里跑出来的。之后看温玉华打趣苏大夫，他更是笑的眼底的卧蚕都变大了。那一刻，他第一次放松下来，好好的享受了那一桌子的美?味。

    结果，放松了没一会儿，苏大夫走了，温家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外?人，云毅就又开始局促。他不安的想要干活。但大晚上的，除了刷碗，温家也没有其他活给他干。

    于是，云毅就有点木愣愣的，不知道干什么才好。温唐光顾着高兴，没看出云毅的不适应。他正在找象棋，准备和云毅杀棋呢。一直留意云毅的温玉华，看云毅一直躲着她坐，并且到了晚上还穿着衬衫不脱，就知道云毅是在紧张呢。

    云毅当她是原主，怕她发飙，自然警惕。温玉华不想他晚上一直这么紧绷着，就提议让温唐带云毅去澡堂子洗澡。

    “爸，云毅赶了几天的路，你带他去洗热水澡解解乏吧。顺便找个你的背心大裤衩子给他，让他当睡衣穿。我妈和我在咱家的小浴室洗。你们一个小时后回来正好。”

    温玉华有交代，温唐立刻不惦记下棋，拿好干净衣服和澡票就领着云毅出了门。离开温玉华的视线，云毅立刻不紧张了。他恢复了他以往的健谈，和温唐聊的热火朝天。

    云毅那雀跃的模样?，看的矿区家属院的人，又都给误会了。云毅这名?字，大家都不算陌生?，温唐差点*七*七*整*理要收养他的事，矿上的人也全知道。

    联想到这几天，大家对温玉华婚事的各种猜测，在看见长相?俊美?的云毅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了。就说温唐不会做亏本买卖！原来他打的是挑个品性好的，自己养女婿的好主意。

    刚刚和云毅见了一面，大家不知道他具体是好是坏？但只冲他那数一数二的长相?，还有他爽朗真诚的笑容，大家就觉得云毅不差。这是温唐亲自调教出来的人，能不好吗？

    别说，温唐的眼光还真毒。和云毅一比，原来挺好的庄建业和李孟舟都没那么好了。云毅这样?的美?少年，才是配得上温玉华的人。至少在外?貌上，她们俩郎才女貌，特别特别的般配。

    大家夸着云毅，说着他和温玉华的八卦，才加完班回来的李孟舟，听到大家的议论，下意识的慢下脚步，竖起耳朵听。

    原来温玉华那莫名?其妙的择偶观，不是她为了敷衍大家，随便一说吗？原来温玉华说的是云毅呀。原来她是因为喜欢云毅，才把庄建业踹了的。他从来不在温玉华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么多年，他又是不回家，又是留头发留胡子，躲着温玉华走，原来都是他自作多情吗？

    想到他以前干的那些事儿，李孟舟尴尬的低下头，快步的走回了家。家里，严雁正在等他。“回来了，赶紧洗手，咱马上开饭。”

    “嗯。”李孟舟闷闷的点头。洗手时，李孟舟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他在水盆中的倒影。头发长的挡眼睛，比温玉华的学生?头，估计还得长那么一些。满脸的络腮胡子，挡的他好像没有嘴一样?，特别的成熟。

    他还不白。他这张脸上，唯一算得上好看的，就是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可惜它们被他的长头发挡住了。和眼睛一起挡住的，还有他那双浓密的野生?眉。好看的眉眼被挡住，唯剩下一个鼻子还能看。但一个鼻子能看出啥呀？他这样?的邋遢大王，温玉华那么爱美?的女孩子不喜欢他，真的很正常。

    这是他一直都想要的结果。多年努力?，终于得偿所?愿，他应该开心才对。他应该祝福温玉华找到幸福。就像大家说的，温唐调教出来的亲女婿，肯定?是优秀的。

    他终于不用再担心温玉华嫁不出去了，也不用怕他爸找他顶包。他彻底的自由了。他应该开心！他必须开心！这是他选的结果。

    为了庆祝，李孟舟狠狠地往他脸上泼了两?捧水，又洗了头发，饭都没吃，就在严雁的呼唤声中，拿着理发票去了矿上的理发店。

    剪头的时候，剃头匠问他想要剪什么发型，鬼使神差的想到大家的话，李孟舟告诉对方：“短一点，当兵的那种寸头就行。”

    “好嘞。”剃头匠得了指示，剪刀推子齐上阵，不一会儿就把李孟舟那一头‘时髦’的长头发，给剃成了一颗干净清爽的毛栗子。

    剪短了头发，刮干净了胡子，看着镜子里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的大帅哥，剃头匠都惊呆了。

    “哎呀，李家大小子你原来长这个样?子啊！怪不得你妈说你不丑！啧啧，真俊。你这模样?，要是早点来找我，女朋友肯定?早就有了！”剃头匠喋喋不休的感慨着。

    李孟舟这剪头前后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要不是李孟舟的头发、胡子是他亲自剃的，别人跟他说剪头发能弄出换个头似的效果，他肯定?不信！这巨大的差别，大变活人似的，不亲眼所?见谁能相?信！

    剃头匠还在说，李孟舟已经付了钱，起身离开了。从理发店离开，感受到视野的清晰开阔，还有头顶的凉爽，李孟舟终于消了暑气，不再胸闷气短了。

    他妈说得对都。他这破头发早该剪了。现?在这样?多好，清清爽爽的多有活力?。

    温玉华不知道为她留头多年的李孟舟，在今晚剪了头发。她这会正和安小花聊天呢。

    她挺高兴的告诉安小花：“妈，你眼光真不错。这个云毅是真的挺好。我决定?先和他处处，要是在当兵之前，他身上都没有出现?我不能忍受的坏毛病，那我们就订婚。”

    “………！！！！”安小花瞬间?被温玉华的话给惊呆了。“订，订婚啊？猫猫，是不是太快了？小毅和你都还小呢！”

    安小花本想说云毅要当兵，她俩是不能在一起的。但转念一想，当兵也能退伍。云毅如今才十?六，他当十?年兵，二十?六回来很温玉华结婚不是正正好！！

    最?最?重要的是，温玉华对云毅有好感。难得有一个温玉华喜欢她也喜欢的人，温玉华乐意和云毅相?处，安小花为什么要拒绝？她心里简直是狂喜，都快要乐开花了。

    只是，她得克制着她喜悦的心情，把事情跟温玉华交代清楚。“云家村那边事情多，我当时忙着骂人，忘了和小毅说相?亲的事儿。小毅非常想要去当兵，我也支持他，你……”

    “没事，当兵也能退伍，这不碍事。”温玉华短时间?内就不想谈恋爱。云毅要去当兵，不但不是什么缺点，还是一个加分项。“我们这年纪，正是要为了梦想努力?拼搏的时候。等到十?年后，我们都事业有成，再来谈婚论嫁也不迟。”

    如果谈不了这么久的恋爱，她们中途分手也没关?系。反正温玉华想要的也只是一份清净。本来温玉华是不着急订婚的。但最?近矿上热心红娘们对她的连环轰炸，温玉华怕了。

    张会计她们简直比安小花还可怕！安小花做什么都是以温玉华的意愿为先的，温玉华不喜欢的事情，安小花再觉得的好，也不会强求。可张会计她们不会。只要她们觉得好的事情，温玉华不听劝告，她们就会一直说，一直说，直说到温玉华受不了为止。

    未免再发生?这次这种对牛弹琴的情况，温玉华决定?和云毅订婚。云毅是真不错。选他当伴侣，温玉华不排斥。

    安小花见温玉华和她想到了一处，瞬间?再也憋不住开心，笑的见牙不见眼。“嘿嘿，妈也是这么想的！这样?，这几天你就好好考察，等你考察好了，妈去跟小毅说。小毅那么重情义，我跟他提，他肯定?不会拒绝。”

    温玉华摇摇头，拒绝了安小花的提议。“我自己来就行，妈，既然之前你没说，以后这事你也不用管。”

    温玉华也是有她的骄傲的。她是想找人搭伙过日子没错。但人家不乐意她也不强求。温玉华和安小花刚讨论好这件事，把驱蚊虫的艾草点上，洗完澡的云毅和温唐就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回来啦。

    “猫猫快来，吃雪糕啦。”温唐拎着一根奶油雪糕，乐颠颠的给温玉华献宝。“你爱吃的那个奶油雪糕，快来，趁苏大夫不在，你赶紧吃一口！”

    温玉华一听有雪糕，眼睛立刻亮了。赶在安小花没收之前，她快速小跑到温唐身边，小小的咬一口雪糕尖尖，就往她的房间?跑。

    温玉华溜得快，被她留在客厅的温唐，就被安小花揪着耳朵，骂了好久。“猫猫不能吃凉的你不知道？这么大的人了，你还这么不稳重！我给你钱，是让你给小毅买冰棍买汽水的！谁让你给猫猫买雪糕了！”

    “哎呦，哎呦，媳妇轻点，孩子还在呢，你给我留点面子，哎呦～”温唐一边夸张的求饶，一边把温玉华咬过一口的雪糕，塞进了云毅的嘴里。“媳妇你看，小毅也吃到雪糕了！我有好好听话，没有乱来。你撒手啊！”

    温唐举手投降。

    安小花本来就没真生?气。看云毅没吃亏，她也就更加不在意。在温家，一家人咬着分吃一根冰棍，混着喝一杯水，都是很正常的事。安小花他们把云毅当一家人，丝毫不觉得云毅吃温玉华咬过的雪糕，有什么问题。

    但云毅之前都是一个人生?活，他不习惯分享，被温唐塞了一嘴雪糕，他就懵了。明?明?雪糕是冰的，云毅却吃热了。

    这是云毅第一次吃奶油雪糕，除了热，他还觉得甜。是那种能甜到人心里，让四肢百骸都跟着一起甜的冒泡的甜。真的是好甜好软好好吃哇！云毅记住了温玉华喜欢吃的奶油雪糕，也和温玉华一样?，悄悄爱上了它。

    真好啊。温玉华肯和他分吃一根雪糕，真好！云家村没有这么好吃的奶油雪糕。但那边的小孩子，会分着吃一颗糖。只有好朋友，好兄弟，好姐妹，才会这么干。云毅以前没有这样?的好友好兄弟。现?在他有温玉华了。

    温玉华愿意和他分享同一根雪糕，云毅感觉到了温玉华对他真正的接纳，整个人都放松了。悄悄的把洗干净的雪糕纸还有雪糕杆，藏在他的小包袱里。云毅到温家的第一夜睡得格外?的香，格外?的熟！

    温玉华这一夜睡得也挺好。那个被她咬了一口的雪糕，是她对云毅的试探。云毅愿意吃，就说明?他对她有好感。对象稳了，温玉华未来的清净日子，马上就要有了。她瞬间?心情大好，睡得也非常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