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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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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起云涌【大修】

    小帐篷中,气氛阴霾,一朵小小的雨云悬在正中,稀稀拉拉掉着雨点,偶尔闪过一道小小的闪电,清清楚楚地彰显着某人此时的心情。

    “唉……”李药袖故作忧愁地再次叹气,她慢条斯理地舔着肉垫,短尾巴悠闲地晃来晃去,“哎呀,你不要沮丧啦。我也不想的,这具身体我控制得还不是很好嘛。别下了别下了,回头给萧卓把帐篷淹了,咱们还得赔钱。”

    闪电骤停,面壁自闭的青龙抬起幽幽金眸:“变回来。”

    小镇墓兽舔爪的动作一顿,核桃眼无辜清澈:“试过了,不行。”

    青龙稍作沉思,飘然落在李药袖面前,礼貌发出邀请:“再亲亲看?”

    挠耳朵的李药袖一僵。

    龙眸低垂,一点金光隐隐:“可以吗,小袖?”

    李药袖果断一抬爪,恰巧按在龙吻上。

    青龙:“……”

    小兽强作镇定地收回被亲到的发烫掌心,‘无奈’一摊爪:“看吧,还是没用。”

    帐篷中顿时雷声轰轰,淅淅沥沥的小雨就这么下到了天色大亮。

    李药袖:“……”

    可能是来回变换身形消耗得体力太过,李药袖就着头顶的雷声雨水竟还打个小小的盹。

    这一次她睡得十分香甜,再无冗梦,直到被帐篷外潘副将大惊小怪的嚷嚷声吵醒:“昨儿也没下雨吧,这咋积了这么深的水啊?还有这马是从哪来的,瞧着肥得很……咳咳,你们这群浪骨头,成天在外野,现在居然都会拐马回来了。”

    他嘬嘬嘬地唤着小马:“来来来,给军爷我瞧瞧,公的母的,能不能生崽子……”

    李药袖:“……”

    在大漠跑丢了已久的小马神奇地被白骨战马们带了回来。

    李药袖抖着耳朵从帐中钻出去时吗,它正温顺地被沈檀梳理着鬃毛,乍然见到她更是欢快地哕哕直叫。

    也不知它在沙漠中有了何等奇遇,不仅毫发无伤地带着行囊归来,甚至整匹马都膘肥体壮了一圈,原本瘦弱的四条腿现在修长有力,鬃毛飘逸光亮,双目如火,俨然有了神骏的雏形。

    蹲在一旁的潘副将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掌心不住地搓来搓去:“好久没见到活马了,小袖小姐,你们这马卖不……吓!我的老天鹅,怎么是燕燕你啊!”

    “……”刚循声走来看热闹的萧卓当场调头转身就要离开。

    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西北邙山的种种事暂时告一段落,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潘副将沉重不已地唉了一声,依依不舍地看着沈檀他们收拾行李:“这就走了啊,咱大营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他用肩膀怼怼萧卓,“将军,你也不说两句留留莺莺……哦不,现在是燕燕小姐?”

    将军不仅没留,还给他忠诚的副将一个毫不客气的一巴掌,让他哪里凉快到哪里去。

    潘副将没跑去太远的地方凉快,而是悲悲切切地凑到正从沈檀手上接过东西的李子昂身旁:“李老弟啊,你这都要走了咋还卸包裹呢,这是啥?”

    李子昂随手抛了抛圆鼓鼓的一团包裹,浑不在意道:“哦,我爹和他女人的骨灰坛子。”

    “……”潘四心惊胆战地看着上上下下的包裹,颤巍巍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老弟真乃当世大孝子,大孝子。”

    “那可不是,”李子昂立刻找到知音,一把揽过潘四粗壮的肩膀连连诉苦,“潘兄,你可不知道我为了这两破罐子受了多少苦啊,早知道差点将命丢在这儿,我一早就‘劝’我那糟心弟弟干脆将这两把骨灰在平凉湖扬了。他动动脑子八成也会答应,反正人死如灯灭,埋哪不是埋,你说呢?”

    潘四:“……”

    出乎所有人意料,李子昂决定将他爹的骨灰埋在邙山脚下后暂时留在西北。他斗志满满地与沈檀道:“我原本以为我的剑法在当世不算登堂入室,也算小有所成。可这一路走过来,我才知道自己见识浅薄,剑法更是纸上谈兵。剑者,百兵之主也,当我将这片古战场上所有的金戈利器都打败,我就去找你们,再和你一决高下!”

    沈檀懒散的眉眼浮现出一缕深深笑意,抬手接下李子昂击来的一掌:“那我就恭候李二公子指教了。”

    被他抱上马头的李药袖不免怅然若失,招风耳耷拉下来,叨叨道:“到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找过来嘛?”

    李子昂嘿嘿笑道:“袖啊你放心!以你和沈兄的才能,到那时一定是声名远扬的一方豪侠!何愁找不到你们啊!”

    “唔,这小子有前途,小嘴抹了蜜,将军你得学学,”潘副将点评道,“哎,将军,你不去说两句吗?”

    萧卓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我……”

    “表姐!”“我的小袖表姐!”闹了一夜的两青皮小鬼睡眼惺忪地扑过来,拉得老长的脖子围着高头大马上的小镇墓兽,“我们好不容易才见到表姐,表姐怎么就要走了呢?”

    李药袖心中的伤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伸爪挨个摸摸他两的脑袋,叹气道:“因为表姐还不够强大到能保护好你们,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再等等,等表姐修成盖世神功,就回来找你们与外公!”

    两小鬼哭哭啼啼围着小镇墓兽,吵着闹着要与她一同出去。

    最后等了又等的萧大将军忍无可忍一手拎起一个丢给一旁的潘副将:“有完没完,赶紧把这两货带走。”

    被迫再度带娃的潘副将:歹毒!

    “他们依靠王爷的魔气为生,不能离开大漠。”萧卓见李药袖有些怔然的看着被拎远的两小鬼,连忙解释道,“离开邙山范围没多久,他们就……活不下去了。”

    他们生在邙山脚下,死在邙山脚下,或许只能等他们的祖父——镇北王彻底苏醒后才有机会离开这片束缚他们的大漠。

    李药袖其实也隐约猜到了这一点,失落地点点头:“我知道,”她振奋起精神,“没关系,终有一天,我们一家人会团聚的!”

    萧卓看着面前精神奕奕的银黑小兽,心中一暖,低声道:“是的,我们……”

    “我们该走了,小袖。”

    一道令萧卓深恶痛绝的声音蓦地打断了萧卓的话,面对萧将军几欲喷火的眼睛,沈檀懒洋洋地朝他笑了一笑:“这段时日多谢萧将军的照拂,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他朝萧卓潇洒地拱了一拱手,“有缘再见。”

    谁他娘的要见你了!

    如果不是当着李药袖的面,萧卓一句粗口差点绷了出来,他咔咔捏了捏指节,皮笑肉不笑道:“本将军还没送出一步呢,这就送君千里了?”

    于是,热情好客的萧大将军看都不看对方脸色,硬生生地将他们几乎快送出了大漠!

    等顶着落日余晖,逐渐走出邙山界限时,李药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漠中仍久久伫立不动的萧卓,他像一柄屹立不倒的旗帜驻扎在这片荒芜的西北沙漠中。

    她没有看见的是,在目送他们跨出邙山地界那一步时,萧卓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们消失的方向,朝着与镇北大营截然相反的方向一掠而去。

    百里之外,人去楼空的邙山幽冷凄寂,没有烛火妆点的山体内伸手不见五指,可对萧卓来说畅通无阻,行走自如。

    他驾轻就熟地穿梭过迷宫般的一个个石廊,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最终在一扇毫不起眼的石门外驻足。

    那扇石门仿佛感应到他的到来,吱呀一声自行开了一条缝,萧卓伸手一推,人便闪入了门后。

    空旷的山体内又是吱呀一声关门声,在重重游廊间回荡成无数声层层迭迭的怪响,将溜进地宫中的一两个小鬼吓得仓皇逃窜。

    “你来了,”幽暗的石窟中响起沙哑怪异的声音,好似一个常年不曾说话的人忽然开了口,偶尔几个字还有些漏风,“那就说明,他们走了。”

    萧卓在黑暗中随意捡了个金皮箱子大马金刀地坐下,面色阴沉地看着某个角落:“走了。”

    那道声音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没能见上一面。”

    “见了又如何?”萧卓哈地怪笑了一声,“先不说你这副鬼样子会不会吓到她,你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角落里久久没有声音,就在萧卓不耐烦地他是不是又断气了的时候,那人又开口道:“确实如此,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他停顿了片刻,又断断续续地问,“你可将东西送过去了?”

    萧卓啧了一声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一早就传话过去了,虽然你我都不能离开邙山,但总不能真让县主一人行走在外,”他的眼神冰冷,“姓沈的我不信他,不是个靠得住的。其实,我该杀了他。”

    “你杀不了他,”那道怪异的声音叹息一声,忽而道:“昨夜闲来无事,我卜了一卦。”

    萧卓听到这时不加掩饰地嘲弄道:“就你这只剩一颗脑袋还有能算卦呢?可省省力气吧。”

    那道声音却全然没理会他,继续道:“孤君在野,紫薇在丑。”

    萧卓慢慢收敛起了神情,死死盯着那个角落:“什么意思?”

    可小小的石窟中再无声响,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萧卓左等右等等不到,习以为常地切了一声,转身离去。

    在背后小小石门合上之际,一声渺渺话音飘出门缝:“恐怕与当年的宫中旧事相关。”

    千里之外,大燕新都。

    烟熏雾绕的三清殿内烛火煌煌,三清像下方一个身着内官服饰的中年男子正在虔心上香。

    待他双手合十默念完毕,一旁静候已久的道人将一方洁白的帕子适时递了过去。

    内官接过帕子,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擦净,头也不抬地说:“实在不是咱家不举荐观主您吶,这陛下重病,多少双眼睛盯着在呢,也不是我一个区区内侍能做得了主的。您看这近的有推堪司,主事之人徐先生的嫡亲妹妹在宫中正得宠;远的有新起之秀千山教,连清水寺那帮光头和尚都暗戳戳找人往宫里递了消息。”

    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道人一眼:“您瞧,谁都想在陛下面前露个脸,这万一治好了,可就是本朝第二位‘国师’了。”

    ‘国师’二字一出口,殿内寂静无声。

    时光流转,现在许多人可能已经忘记了几十年前旧京中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第一位国师了。

    可对于他们这些修行者来说,这些称不上秘闻,有些人甚至还知道现在这天翻地覆,灵气充沛的世界与这位“国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正因如此,这位“国师”成了本朝的禁忌,毕竟他险些酿成了灭世大祸,更差点使当朝皇室血脉几近断绝。

    残留的一两个,譬如当今圣上也受“诅咒”影响,被血脉里流传的绝症日日折磨,眼看着日渐消瘦,生机已尽。

    坏就坏在,他是沈氏的最后一个正统血脉,现在连个子嗣都没有,如今的新京中暗潮涌动,各方势力都蓄势待发,眼看着又一场剧变即将发生。

    危机也是时机,但凡这时候有人能保住皇帝的性命,哪怕拖到他留下一二子嗣,诚如这位内官所言,在这本朝地位绝对非同小可。

    面白无须的道人不卑不亢地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与其冒险将所有希望寄予一人身上,不如广开门路,招揽天下奇才。这天下修士众多,定能寻找到为陛下排忧解难之人,大人您说呢?”

    内官挑了挑细长的眉毛:“你倒是个聪明人。”

    毕竟这上清宫也算新京中新起的有名道场,几场水陆法事做得倒也漂亮干净,近日在京中很受一些权贵们的青睐,便是宫中也有所耳闻。只要得到机会进宫,定有大展身手的表现。

    “如此,那我便向上头递句话吧,”内官将帕子随手一丢,“不过咱家丑话说在前头,我话是传了,至于肯与不肯还是看今上的圣意。”

    “这是自然,”白面道人从袍袖中取出一个手指粗细的木匣,双手奉上,“此乃贫道亲自炼制的回灵丹,定能助大人得偿所愿。”

    内官此时脸上的笑容才明朗几分,哎呀一声笑着接过,感慨道:“没想到咱家有生之年竟还有机会替韩家留后,”他亲昵地拍了拍道人的肩膀,“所以说,我有时当真羡慕你们这些修士,真是得天眷顾之人啊!”

    道人手执拂尘谦逊地拱了拱手:“大人抬举了,我等也不过是为朝廷为陛下分忧解难的乡野道人罢了。也是仰仗您的提携,才能这群英荟萃的京城占有一席之地。”

    内官哈哈大笑:“紫清道长这道法修的不错,人法修得也精进啊,行了,时辰不早了咱家也回去了。等着好消息吧。”

    道人领着一众人簇拥着将内官送出宫观,待车马行远,他方慢慢收敛神情,淡声问道:“迟乌还没醒吗?”

    一个青年道人低头躬身道:“大师兄被傀儡尸术反噬,尚未清醒。”

    道人叹了口气:“学艺不精便罢了,还年轻气盛,再去丹房取一匣天灵丹给他。”

    “是。”那青年迟疑道,“有一事我想禀告观主。”

    “何事?”观主无悲无喜地眼眸看来。

    青年倏地将头压得更低:“大师兄昏迷中一直嚷着‘平凉龙神’,小徒猜测是不是他遇到了平凉湖中的青龙……”

    “胡言乱语!邙山离平凉近千里之遥,那条青龙如何会出现在那里?”道人断然否决道,“况且,青龙属水,它的龙力被邙山克制。你师兄手握祖师相传的法器,如何会被它重伤至此?”

    “那,”青年小心翼翼抬眼,“要不要和祖师……”

    “暂时不必,”道人微一沉吟,抬眸看向远方,“若是平凉湖中那条身体残缺的青龙,此次说不定也会应召入京……到那时再看看吧。”

    “是……”

    ……

    “袖啊~别难过啦~”久未露面的小黑蛇惬意地躺在马背上,把自己拉成笔直一长条,“要不,我给你表演一个,我栓我自己?”

    李药袖倒趴在小马如今高大挺拔的脑袋上,视野比之前也开阔不少。她望着逐渐远去的金黄一线,久久才叹口气,肚皮朝上翻了个身,成大字型敞开:“难过嘛也不是特别难过,就是在想,既然我外公还在,会不会还有别的亲人尚在人间。”

    沈檀步伐微微一顿,他没有回头,问道:“小袖想爹爹了?”

    李药袖眯着眼睛着太阳,唔了一声:“还有我娘……”

    沈檀正欲安慰她,结果听她掰着爪子滔滔不绝数道:“花红柳绿、小五小六、王嬷嬷、李嬷嬷、张厨子……还有我家看门的旺财来福!”

    沈檀:“……”

    很好,几十个字里没有一个和他有关。

    李药说得口感舌燥,完全没留意到某人的沉默,胖爪一挥:“水来!”

    一个拧开的水囊默默出现在了她面前,她满意地两爪捧起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一抹嘴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是不是要回平凉交悬赏令?”

    正好这一路,有把时间让她好好想想,如何狠狠地宰李子真那阴险仔一刀。

    不料沈檀看了看前方路途,答道:“暂时不回平凉,马上要入冬了,我们要找个近点的城镇补给休整一番。”

    自从天变后,四季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紊乱,直到近十来年才勉强维持稳定。但是依然与此前大不相同,譬如像他们现在所处的偏北之地,夏季极短,几乎没有秋天。过了处暑,可能某一天半夜被冻醒推开窗,外头便是鹅毛大雪。

    李药袖看着头顶温暖热烈的阳光,对他的说法抱有很大怀疑。

    沈檀笑道:“等过一段日子你就知道了。”

    他眺目远望:“不回平凉,沿着官道向南走,我记得应该会有一个名叫梨花的小城镇,希望还在吧。”

    是的,西北这一片地虽然在老镇北王的势力范围之内,但随之逐渐远离邙山,他对于周边妖物的影响力逐步削弱。

    加之妖物们大多天生都有不断扩张地盘,抹杀竞争对手的潜意识,为免招来麻烦的东西,沈檀与李药袖都尽量收敛自己的气息。

    这就使得李药袖他们开始陆续遇到一两个不长眼的豺狼鬣狗,烦不胜烦。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解决了黑蛇沿途的口粮问题。

    “唉,有两天没猎物送上门了,”七尺长的黑蛇生无可恋地躺在篝火的不远处,左滚滚右滚滚,打着张口道,“好饿哦~”

    他们沿着这条西南官道已经走了快有五日了,但仍没有看见沈檀口中的梨花镇,可气温却明显在逐日下降。

    这对沈檀与小马来说,倒没有太大影响,但对李药袖和黑蛇,尤其是后者来说对于食物的渴求愈来愈强烈,哪怕成了妖,蛇类在冬天来临时囤粮冬眠的习性始终都在。

    至于李药袖,她没有冬眠的习惯,就是有点儿像家猫到了冬天,浑身犯懒。

    她趴在篝火边的毛毯上昏昏欲睡,一旁的沈檀屈膝在他的小破本子上写写画画,显然西北一行令他收获颇丰。

    如果强行忽视掉在场几个奇奇怪怪的形态,这一幕也能算得上温馨动人。

    “咦!”一直挺尸的黑蛇忽然尾巴一翘,嗖得弓起身子,“有老鼠!”

    李药袖只觉一阵轻风嗖得滑过,黑蛇已经滑行得无影无踪。

    蜷缩着的小马警觉地抬头。

    “别管它。”沈檀淡淡道。

    李药袖放心地两眼一闭,彻底睡了过去,而小马也盯着黑蛇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慢慢蜷伏回了原地。

    “老鼠老鼠~”为了能吃饱,喜滋滋的黑蛇掩耳盗铃地将自己的身体又缩小了一圈,它悄无声息地游走在茂密的草丛中,循着吱吱叫声潜伏过去,“最好再来一窝肥兔子,吸溜~”

    它的竖瞳滑过猎食者冷酷的光芒,对准声源方向,如飞出的弓箭嗖得射出!

    一道身影比它更快!

    等它落地时,瞄好的硕鼠俨然已经落入了一个满是泥土的脏手中,来不及多看一眼,吱吱直叫的老鼠已经被对方迫不及待地塞进了嘴里,很快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地咀嚼声。

    小黑蛇:“……”

    啊啊啊!!!它的老鼠!!!

    沈檀笔尖一顿,微微皱眉看向黑蛇消失的方向,放下了纸笔。

    睡得憨甜的小镇墓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静,刷地闭上流着一抹可疑液体的嘴巴,爪子无意识地向前摸了摸。

    沈檀见状忍俊不禁地摸了摸她的小胖爪。

    在摸到人后李药袖遂又放心缩回爪子,沉入梦乡

    沈檀轻手轻脚地从她身旁走过,朝着抬起头的小马看了一眼,小马默默地转过身,面向熟睡的李药袖趴下。

    草丛微动,沈檀的身影一剎消失不见。

    他本以为小黑蛇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危险妖物,万万没想到拨开草丛他看见的是,一条碗口粗的大蛇死死勒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大活人。

    小黑蛇看见他来了,立刻委屈不已地大哭道:“呜呜呜,小蛇!他吃我的老鼠!!”

    沈檀:“……”

    那人面色憋得通红,双脚直蹬地,显然已经快被不知轻重的小黑蛇快勒死了。

    沈檀扶额:“赶紧将人放了!”

    正在黑蛇磨磨蹭蹭地松开蛇身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一个老叟提着个粗布灯笼,跌跌撞撞地找过来,噗咚跪倒在地:“我儿他是个痴傻的……我的老天,怎么有这么大一条蛇!”

    老叟身形晃了一慌,还没救下自己的儿子,先行一步被吓晕了过去。

    沈檀没有感情地看了一眼始作俑者。

    黑蛇慢慢缩成小小一团:“呜……”

    片刻后,别惊醒的李药袖包着毯子,揉着眼坐在篝火一旁,双目迷离地从那一老一少身上掠过,又看向沈檀:“怎么回事?小黑不是去捕猎吗,怎么带了两个人回来了?”

    龟缩装死的小黑蛇犹然不甘心地小声逼逼了一句:“他抢了我的老鼠!”

    沈檀在柴堆上架了个铜锅,烧了一锅热水,兑了一些烈酒进去:“我去寻找小黑时发现了他们,但暂时没察觉出他们身上有异样的气息,看着像两个活人。”

    篝火旁十分暖和,不多时老人便悠悠醒转过来,待他看清眼前情景,并没有发现方才的大蛇,这才一颗心落回远处,才有胆子四下看了看。

    这一看,便对上了沈檀宁静如渊的眼睛,他不禁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少侠方才救了我们父子二人?”

    沈檀不置可否,盛了一碗热水递给了他,温声道:“老人家喝口热水,驱驱寒气。”

    他的面相很容易获得这些上了岁数的人的信任,老人家不好意思地在打着补丁的衣衫上使劲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接过碗。

    可他没有自己先喝,而是一手扶过一旁嘿嘿傻乐的儿子,一手颤巍巍地将水端给他:“来,文若,喝水啊~”

    “好吃好吃~”男子蓬头垢面,完全看不出年纪,他不停舔着嘴角血渍,仿佛仍在回味刚才的美味。

    角落里的黑蛇幽怨地咬紧自己的尾巴尖:可恶!

    “都说了多少次了,别抓老鼠吃,那些东西都有病!”老人家恨铁不成钢地骂道,骂完后又深深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喝水吧。”

    男子痴痴傻傻地笑着,任由老人给自己喂着水。

    老人家见他难得没发病,疲惫地抹了一把脸上汗水,沉沉叹气道:“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唉……”

    男子不答话,忽然一把抓过他手里的碗重重摔碎在地上,然后蹲在那嘿嘿笑着拨弄着碎片玩。

    正发困的李药袖被摔碗的脆响吓得一个激灵,两耳嗖得竖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沈檀抽抽嘴角,屈指弹了一下她的耳朵,方抬头笑着对连连道歉的老人家道:“一个破碗而已,不值钱的,只是我比较好奇,这荒郊野外又是月黑风高的,老人家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难道这附近有村落吗?”

    老人家见他并不责怪,赔了个讨好的笑容:“那就多谢大人高抬贵手了,”他看着自己的傻儿子扶着膝头,重重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傻小子到处乱跑,现在这世道谁敢半夜出门啊?家里头早先遭了大难,如今就剩下我们爷俩相依为命,我总不能看着他在外面被豺狼虎豹给吃了呀。”

    沈檀了然地微微颔首,赞同道:“原是如此,那您也不容易。”

    老人家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忙又回道:“方才大人您问我,这附近可有村落。村落倒是没有,就是再往前走个五六里地,有个梨花镇,只是……”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儿子,又看向沈檀,压低了声音道:“那镇上有个极厉害的妖女,老朽实在不建议大人去啊。”

    更新啦~双章合一!小袖他们踏上新旅程啦~~~~

    小袖:都说了,亲了没用还要亲!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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