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顾冉飞快地将?坐标最后一个数字输入进去, 没来得及去仔细探索三号空间格开通后的空间，就先马上将裴六娘移出了工作间。

    幸而她动作迅速，在裴六娘睁眼之时?，就已经将她挪出工作间了。

    顾冉松了一口气, 人醒了就好。

    “你……是顾二娘？”

    裴六娘挣扎着支棱起身子, 脸色纳闷, 疑惑, 惊奇，而后看了看周遭，“这里, 是?瘴气林？”

    “没错, 我今儿进山, 瞧见你掉进陷阱里了，你没事吧？”

    顾冉将?自己进山巡猎，发现裴六娘的事情说了一遍，也解释了她掉进去的陷阱是?自己设的, 省得她猜忌。

    “你怎么会在瘴气林里？还受伤了？”

    裴六娘听闻是?顾二娘救了自己, 看了顾冉好一会儿，再听她发问，默了一刻, 才道，“我，遇见了个疯子, 被他打伤了。”

    疯子？大屿林里有疯子？

    她也算进出?大屿林好几个月了, 怎么都没见着林子里有疯子？

    顾冉半信半疑。

    “不是?, 这林子里有疯子，而是?, 对面那岛……”裴六娘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而后咳了起来。

    “慢慢说，你身上还带着伤呢？”顾冉连忙劝，“外头我瞧见的伤都给你敷过药了，就是?不知?道你身上别?处还有没有伤？重不重？要是?不重……”

    顾冉说到这儿就停下来了，她看见裴六娘捂住嘴咳嗽的手上，有血渗了出?来。

    这么严重？还咯出?血来了，伤到心肺了？

    “裴六娘？”

    “没事，我撑得住。”裴六娘看着手上的血，在地上抹了抹，“有水吗？”

    “有有。”

    为了应付在山洞过的这一夜，顾冉早将?一些在山里露宿可能用到的东西提前从工作间拿出?来准备上了。

    烧水的锅，喝水的碗，煮吃食的瓮，都放一边。

    那热水早烧好了存放进八号空间格的，顾冉拿碗装了，试试温度不烫，就递给了裴六娘，在她喝水的当儿，又?将?一边快熄灭的篝火拨了拨，接着添了一些柴，让火烧旺一些，好取暖。

    夜里头在山里过夜，也真冷。

    顾冉转身，去摸平时?背在身后的竹筐，其实是?接着竹筐将?工作间里那床拿来盖的被衾也拿了出?来，而后披到了裴六娘身上。

    “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裴六娘原本被冷风吹得凉飕飕的，身上忽然多了一条被衾，登时?暖和起来。

    她侧脸看了看身上垂下的软衾，又?听顾冉这般说，抬头看去，眸子里映着火光，亮亮的。

    “不过我没带什么进山，都是?一些干粮，只能将?就着吃。”

    其实并不。

    她空间格里可多吃食了，都囤得满满的，就是?不方便让旁人知?道罢了。

    顾冉将?那口本来就装了热粥的瓮妆模作样?放到篝火边上，另外还拿了一些肉干出?来，撕碎后丢到粥里头，又?多加了一些姜丝。

    在外头天气冷，吃多点姜暖胃暖身子。

    拿筷箸搅拌均匀后，“幸好方才我就将?粥煮好了，你喝口粥吧？”

    裴六娘定定地看着顾冉，点点头。

    于?是?顾冉将?她喝过水的碗拿回来，用大勺子装了一碗肉粥，与筷箸一起递给了裴六娘。

    裴六娘看只有自己一碗，“你，不吃？”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早吃过了。”顾冉抓着自己装着热水的竹筒抿了一口热水，让裴六娘放心吃。

    受伤昏迷这么久，裴六娘确实也饿了，所以没推辞，慢慢将?一瓮肉粥给全喝完了。

    在外头现熬的粥竟然也能这么好吃。

    吃饱了的裴六娘气色恢复了些许红润，看着顾冉将?用过的碗盏全收拾起来，又?放进了竹筐里。

    这顾二娘进山林里，竟还随身带这么多家什，考虑太周密了。

    不过，原本她区区一个单身娘子，敢闯瘴气林，就让人刮目相看了。

    “感觉好点了吗？”

    顾冉将?东西全收进竹筐后，走?到裴六娘身边，将?她身上的另一半被衾拿起，而后盖到了自己身上，伸手加了一些柴枝进火堆里。

    裴六娘身子一僵，呼吸都滞了几息，才去看顾二娘。

    顾冉没得到答复，也在这个时?候侧脸看了裴六娘一眼，见她身上的被衾要滑落下来，又?帮她往上拉了拉，而后眼神追问：？

    裴六娘僵硬着点点头。

    “那快睡吧，我守夜，等明儿晨早尽快回村里给你找大夫。”

    裴六娘略一怔，而后摇头：“你睡，我守夜。”

    “你一个伤患，好好歇息就得了，守什么夜？”

    “我不困。”

    “不困也闭上眼睛，闭着闭着就睡着了。”

    “可，瘴气林危险，万一……”

    “没什么危险，我都进这林子许多次了，也没出?过事，还能狩猎呢，不然怎么发现的你？”

    顾冉虽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没底的，有点忐忑。

    她每次进大屿林可都是?做好万全准备的，就是?过夜，也呆在工作间里头，当然从来没遇见过危险的。

    所以夜间的大屿林多么凶险，她是?一点儿也没体会过，也不想体会。

    只是?眼下有裴六娘，在椴树林里过夜，迫不得已?。

    她就祈祷如今冬季出?来活动的大兽小兽都少了，这一宿可以平安度过。

    裴六娘见她执意如此，便也不再说什么，靠再山洞壁上，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她还在示意让自己闭眼休息，缓缓阖上了眼睛。

    但手还是?握着拳头，丝毫没有放松。

    顾冉就这么坐在一边，烤着火，不时?拨拉一下，添点柴，让篝火不要灭了，眼见篝火不够，还趁一旁裴六娘闭着眼睛看不到，悄摸摸拿一些炭碎出?来。

    炭碎也是?一早提前备好放在工作间里的，未免进山里过夜有需要生火的时?候，以防万一，没想到现在真派上用场了。

    或许顾冉祈祷有效，一宿无事。

    天蒙蒙亮，顾冉就打着呵欠，将?身上的被衾都给了还倚靠在山壁上睡着的裴六娘，没想到才这么稍微一动，就惊醒了她。

    “醒了？”

    裴六娘当然不会跟她说自己也是?一宿没睡，只是?闭着眼睛罢了，所以才一点动静就睁开了眼睛。

    他点点头。

    “你还撑得住吗？”

    “可以。”

    “那我们先烤热一些馒头来吃，喝点热水，然后再启程出?发。”

    顾冉拿了几个白面馒头出?来，又?用瓮烧了一些她昨天夜里提前放在竹筐里的饮用水，两人慢慢吃完后，顾冉才将?东西全收拾起来放到竹筐里，等收起那床被褥时?，发现竹筐里头放不下了。

    竹筐底层是?她拿来伪装进山后得到的山物?：好几个带泥的冬笋，两只野兔，上面放锅瓮碗著之类的，在上面放昨夜从工作间拿出?来盖的被衾，似乎，不怎么合理？

    到底平时?进山，因为东西都放工作间里头了，哪需要放竹筐里这么麻烦。

    顾冉尴尬了一瞬，就默默把手给伸进竹筐，而后从工作间再掏出?了几条稻草绳索，让裴六娘卷好被衾后，那绳索绑上，再背起来就行?了。

    还是?刚做流放犯的那会儿学到的经验呢！

    看顾冉将?被衾往背上捆的时?候，裴六娘边去拎那竹筐。

    “你干什么？”

    “这个，我背。”

    “你一个受伤的人，背什么背啊？”顾冉没好气道，将?被衾放到竹筐上，用绳索绑好，而后自己背了起来。

    啧，有点重！

    她许久没背过这么重的竹筐了。

    她一手拎过那把锄头，一手伸向?裴六娘抓住了她的一只手，握紧了，“能走?吗？”

    裴六娘又?是?一滞，看着顾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耳根发红。

    “裴六娘，你是?不舒服吗？”

    裴六娘回过神来，摇摇头。

    “能自己走?吗？还是?要我……”背？

    顾冉回头瞥了一眼背上的东西，她要不能走?，怕真只能自己背了。

    “不，我，能走?。”

    事实证明，裴六娘能走?是?能走?，但走?得极慢，没走?一段路就得停下来歇息，看样?子，伤得不轻。

    可裴六娘也执拗，死活不要顾冉背，所以顾冉只能慢慢扶着她走?，最后还把锄头给她当拐杖。

    “我说，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人打伤成这样?？”顾冉扶着她绕过沼泽，穿过杂树林的时?候问，“你先前，说什么疯子？”

    裴六娘看着顾冉握着自己的手，垂下眼睑。

    “你知?道，这瘴气林尽头，是?江道吗？”

    “知?道。”

    顾冉想起了每次坐船去县城时?，在江道行?驶见到的大屿林。

    她还曾经在这林子边缘望见过乌江呢！

    “我，去了就与这瘴气林一江之隔的那个岛。”

    “你是?说，墩子岛吗？”

    两江冲汇处那片碎岛洲顾冉也知?道的，每次去县城也会经过这个墩子岛。

    裴六娘点点头。

    “我就是?去了这个岛，但是?，岛上有个疯子，他很厉害，就是?他把我打伤的。”

    所以她不得不逃，仓惶登上小舟离开时?，那疯子追了上来，慌乱间，就被追杀到瘴气林边缘，走?投无路之际，只能负伤闯进了瘴气林。

    却没料到，在瘴气林四处寻找生路时?，掉进了陷阱里头。

    听说打伤裴六娘的人是?在墩子岛，顾冉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担心，这裴六娘能逃进瘴气林，那疯子不会继续追过来吧？

    而后疑惑，墩子岛上有人吗？她怎么来夏溪村这么久了，从没有听说过这事？还有，“既是?如此，你一个娘子家家的，干嘛去墩子岛招惹人呢？”

    裴六娘张了张嘴，这一次却没说什么，又?闭上了。

    顾冉瞥了她一眼，以为她不愿意说，于?是?不打算追问了，没想到裴六又?开口道：“我去，找人。”

    “哦！”

    因为看出?裴六明显对这个话题抵触，顾冉也聪明地只点点头，并不多问。

    裴六看顾冉不问了，于?是?也不再说什么。

    原本只需要半晌就能离开林子的路程，这一次，生生用了差不多一日，等顾冉扶着裴六娘回到夏溪村时?，那天光已?经渐渐暗淡下来。

    裴六娘在浅林时?就见到了林子外头那个奇怪的亭台。

    像是?塔，又?不像是?塔。

    他记得上一次来夏溪村时?，还没有这东西，但虽疑惑，却没有多问。

    顾冉扶着裴六娘经过风车房，终于?走?到自家小厝时?，松开她，边用钥匙开门边道：“你自己先回屋里休息，我给你去请大夫。”

    得到东林乡呢，还得走?半个时?辰，要趁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去，有必要去吴村长家一趟借驴车。

    “不用。”裴六摇头。

    “不用？你都被那疯子打得咯血了，还不用？”顾冉看着裴六，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她脑子被打坏了，还是?因为身无分?文的原因？

    “我也不是?第一次受伤，自有分?寸。”裴六按了按胸口道，看向?推开门的那双手，“就，能麻烦你收留我几日，让我伤好了再走?？”

    顾冉一怔，而后马上明白过来。

    这裴六娘跟自己一样?，在青槐村估计都是?孤身一人过活的，怕是?回去，也是?没人照料。

    顾冉再一想到，若是?自己也如裴六娘这般受伤了，估计也是?只能自己舔舐伤口，至多有个大橘在身边能撸一撸，感同身受之余，不免多了几分?怜悯。

    “可以，你就留我这，好好养伤，其他的别?多想。”

    “那我便谢过顾二娘了。”

    顾冉关?了门，先搀扶着裴六娘去了西厢，而后趁着天没彻底黑下来之前，将?灯给点上了。

    梳洗歇息之后，她才去伙房把灶子里的火生了起来，而后一边烧热水，一边准备今夜的膳食。

    裴六受伤了，看她咯血，古今脾肺受损，自然得做些营养好易吸收，又?能消肿除痛，有助于?淤血散开的吃食。

    当下就决定多吨些汤备着，但今晚已?经来不及熬了，就喝空间格里的现货之一：竹荪鸡汤，至于?菜，就吃芋香排骨，清蒸乌鱼，再来一个炒芦笋就可以了。

    都是?现菜，所以顾冉也不急，先将?米洗了煮上，而后将?竹荪鸡汤放进瓮里头，另外的三个菜得等一会儿再拿出?来重新装盘，省得万一裴六娘跑进厨房，瞧见自己半刻钟不到就煮好这么多膳食会起疑心。

    等热水烧好了后，顾冉先舀了倒进沐浴用的木桶里，兑冷水后觉得温度将?将?好了，才提到西厢那头去，敲了敲门：“裴六娘？”

    厢房里头，裴六进去后便掩上门，拴好锁头，才吁了一口气，将?外面的短袍给脱了下来，露出?尚且纤细，却结实的身板子。

    白皙的肌肤上，旧伤新伤错杂在一起，斑斑驳驳，正胸口处，是?一处青紫的瘀伤，亦是?最严重的一处。

    裴六伸手一拈，眉头一蹙。

    那老疯子，看着已?经年老衰弱的人，不仅使剑厉害，倒是?拳脚功夫也不容小觑，他这次是?吃大亏了。

    不知?道这老疯子到底是?何来历？

    裴六又?细细查看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一番，发现除了那处瘀伤，其他都是?剑锋造成的伤口，再无过于?严重的伤势，松了口气。

    凭那老疯子的身手，若是?年轻几岁，怕自己这次便要命丧黄泉了。

    幸好，无论他曾经如何骁勇，如今也不复当年。

    但日后若非必要，还是?别?去招惹这老疯子的好！

    裴六正这般思忖，房门被敲响了，他听得顾二娘喊，飞快地将?衣裳拉拢穿上，打开门，见到她以及一桶热水。

    “你身上带伤，不好洗浴，只能先擦擦。”顾冉说着，将?装着药膏的箱箧递给她，“要我帮忙吗？”

    “不，我自己可以。”

    “还有，衣服脏了，换一套吧！”说着又?将?一套衣裳递给了她。

    有里衣，複衣，也有厚厚的兔皮袜，以及那件她还没来得及穿的用竹鼠皮草做的黑色裘衣。

    “可能有些许大，但眼下也没别?的衣裳，只能凑合了。”

    顾冉给的，正是?裴六需要的，所以他没推辞，谢过顾冉后，拎着药箧，抱着衣裳，看着顾冉帮忙将?那桶热水拎进了西厢里头。

    “赶紧弄，弄好了一会儿咱们吃晚膳。”

    “好。”

    裴六再一次掩上门，视线落到崭新的那套衣裳上，浅浅地牵了牵唇。

    原来有个共犯，是?这般好的事情！

    顾冉趁裴六梳洗的时?候，赶紧将?自己选好的菜式从八号空间格里头拿出?来，用碗碟盛好，充作是?刚刚烧好的样?子。

    灶子里没烧完的柴也没有熄灭，直接用火钳子分?别?拨拉进炭盆里头，加入了木炭后，分?两次搬到了正堂里头。

    烘热了厅堂好一会儿在这用膳，等用过膳，这炭盆恰好一个放自己屋里头，另一个放裴六房里。

    才放好炭盆呢，一直窝在她房里的大橘这个时?候才走?到她身边，用猫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

    “知?道了知?道了，要喂新鲜吃食给你了是?吧！”

    大橘原本就是?在外头流浪惯了的狸猫，便是?她几日不在家，知?道没人喂吃食，也知?道到外头去觅食，到天气冷多呆在小厝后，每次离开，顾冉都会提前在猫盏里放多一些小鱼干。

    怕她不够吃，还会叫林二嫂过来帮忙看着喂食。

    第一次给她留了满满的小鱼干后，大橘不知?道节制，一下就吃完了，于?是?林二嫂以为她的吃食没了，还很殷勤地每日做猫食过来送给她吃。

    就那么短短几日不到的时?间，原本瘦瘦的大橘就如同发的面一般胖起来了，毛发油光水亮的，倒是?长成名副其实的大橘了。

    喂着大橘的时?候，西厢房那头有了动静，顾冉瞧见裴六拎着用过的水进来厅堂，打算提到后院去倒了。

    原本狼狈的裴六娘如今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恢复了她印象里那个娟好的小娘子。

    特?别?是?那身黑色裘衣，被她收拾好后，不合身的衣裳宽宽松松落下，倒是?给她平添了带着慵懒的贵气。

    顾冉眼睛一亮，心里叹：好看的人，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不是?说了，受伤的人别?干这么多粗活吗？你还想不想伤口好了？”顾冉起身，一把接了过去，“你坐着，我饭菜都做好了，准备用膳吧！”

    顾冉说完就将?浴桶往正堂外头的后院走?去。

    后院如今被她一点点的开辟出?来了，刚开始栽种下去的小葱小姜都存活了下来，又?来又?补种了一些胡葱，蒌叶什么的，也都茂盛得很。

    就是?如今天冷，所以都蔫了。

    不过，地下还埋着不少块茎根须呢，等来年开春，也还能长。

    顾冉将?水沿着沟壑倒了进去，再回到屋里头的时?候，发现裴六早从伙房里，将?她为今晚准备的吃食全端出?来放案桌上了。

    “是?这些吗？”

    “是?这些！”顾冉道，“你饿了先吃，我放了浴桶后再过来。”

    可是?等她放好了浴桶，又?舀水洗干净双手进来厅堂后，发现裴六娘依旧端坐着，未动筷箸，却先将?主席上座，她位置上的碗里盛好了热汤。

    饭前一碗汤，是?她的用膳习惯。

    看起来，裴六娘是?将?这点子事记心上了，还晓得先给自己盛呢！

    顾冉的心情一下变愉悦起来，捧起裴六给自己盛的汤，招呼裴六开动，裴六这才拿起自己的碗，原本去揭锅盛饭的，顿了顿，亦像顾冉那般，先盛了一碗热汤暖暖身子。

    顾冉笑笑。

    因彼此均非第一次在小厝跟用膳了，两人很和谐的用完这一顿膳食。

    待送裴六娘回房里头安置的时?候，顾冉将?那个炭盆也给送了进去。

    昨儿在山里一宿没睡，如今见天黑下来，趁着吃饱喝足，赶紧补觉。

    等顾冉也梳洗过后，抱着留给自己的炭盆回到厢房后，才想起昨儿开通的空间。

    是?三号空间格！

    可以容纳她本人进去的空间。

    于?是?进入工作间，去看看这个新开的空间格。

    六百立方米，还可以自由?出?入，也就是?说，日后她若是?在山林中过夜，可以不用躺在工作间里头那么狭窄的地方，睡得那般不舒服了。

    亦可以外出?时?，无须将?所有物?件都堆放到工作间那般凌乱了。

    但就是?物?件存放上没有八号空间格那么便利，只能维持鲜度三十日。

    也就是?一个月。

    那也可以拿来做过度仓库，多了要囤积的东西时?，先存放到三号空间格，等一个月的期限一到，那八号空间格里估计也清出?了一些空间来了，那就能将?放置在三号空间格里的要保鲜的吃食挪到那边去。

    这么看，这个空间柜可真是?便利至极。

    她等于?是?拥有了一个便携式的多功能仓库！

    顾冉打量过三号空间格里的空间后，满意地回到自己床榻上，钻进被窝时?，又?想到了裴六娘。

    这裴六娘虽说是?去墩子岛寻人的，可顾冉将?信将?疑。

    早在流放路途中，见识过她杀人，处理兔只，就已?经怀疑裴六娘并非普通大户人家的娘子那般简单了。

    如今还招惹上什么疯子，看那身上的伤口，均是?剑伤。

    竟胆敢与持剑之人对峙，这裴六娘到底是?什么人？

    她甚至怀疑，莫非这人，并非什么裴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