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据江窈进入这?片污染区前搜索查到的信息, 这?片污染区的出?现时间似乎是在联邦3019年年中。

    通过这名叫张小井的孩子手环上的住院日期了来看，不难判断出?他跟之前的胖瘦护士一样，都属于这片污染区内的污染体?。

    江窈跟张庆阳两人对视一眼, 试探着冲床上瘦弱的过分的男孩道：“你?叫张小井？”

    听到江窈的话, 男孩苍白的嘴唇上扬起一丝弧度, 冲江窈道：“对，我叫张小井。”

    “你?们也是被?张院长接来看病的吗？”

    “张院长？”江窈一边警惕的打量着床上眼窝深陷, 身形枯瘦的少年，一边道：“张院长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吗？”

    男孩轻轻摇头：“张院长是我们向阳孤儿院的院长。”

    “他告诉我们, 说我们接触到了污染体?，患了很严重的病，所以?将我和不少孤儿院的孩子一起送来这?家医院治病。”

    “你?们也是接触到了污染体?，才被?送来这?家医院看病的吗？”

    人类接触污染体?，在精神意志还没被?污染彻底击溃前, 确实是能够送去专业医院进行?治疗的。

    可这?种情况之下，首先人不可能是清醒的，其次眼下她所处的这?明明是个眼科医院，怎么有能力治疗精神污染入侵？

    江窈隐隐猜到了什么。

    而一旁张庆阳也意识到了什么，用口型给江窈比划了四个字。

    器官贩卖。

    联邦世界随着大部分劳动力被?机械和人工智能取代，大批的底层人民?失业、联邦信贷机构对外无序放贷。

    再加上器官买卖的合法化，导致不少偿还不了贷款的底层民?众，不惜出?售身体?器官甚至出?售自己家人器官用来偿还贷款。

    类似这?样的新闻在这?个联邦政府管理下的社会?屡见不鲜。

    不过一所孤儿院，竟然?假借收容流浪儿童的名义，将孤儿院内的孩子送去黑诊所进行?器官切除，这?未免也太可恶了些。

    床上的男孩迟迟没能等?来江窈的回应, 下一刻竟然?再次问道：“你?们也是接触到了污染体?，才被?送来这?家医院看病的吗？”

    陈泽奇顿了顿开口道：“对, 我们也是被?送来看病的。”

    张小井闻言接着道：“那你?们来住院的时候，有看到我们孤儿院里的其他人吗？”

    “之前就住在我隔壁病床的陈可，还有原本就在我隔壁病房的宋小扬、王一田，他们被?送去治疗之后，都再也没有回来过。”

    “你?们知道他们都去哪里了吗？”

    张庆阳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们好像没有看到别的小朋友。”

    张小井闻言，嘴角的笑容竟然?再次上扬了几分道：“那你?们能带我一起去找找我们院长吗？”

    “我想告诉他，小井......身上好疼啊......”

    “真的很疼啊......”

    “你?们能带我去吗？”

    张小井说话的语调逐渐放低，下一颗他枯瘦的手臂突然?一把掀开了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

    下一刻他仿佛疯了似得，用一种仿佛啼哭的声音一边不停怪笑，一边在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的输液针，开始疯狂撕扯自己身上缠着的医用纱布。

    因为他的动作，纱布被?扯开。

    一直注视着小男孩一举一动的江窈，亲眼看到他扯开的纱布下方肾脏部位，有半掌多长的狰狞伤口处皮肤干瘪凹陷下去，皮肤下方空荡荡的血洞里，一边不停往外渗着黑红发臭的血液，一边还有蠕蛆虫不停扭动着往外涌出?。

    而男孩原本因为饥饿和虚弱深陷的眼眶，随着他开始发狂后，竟然?直接凹陷下去变成了两个狰狞可怖的血洞！

    男孩发生异变时，他就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此?刻他踉跄着走下地。

    被?鲜血浸染的脚掌，踏过流到地面上的蛆虫，一会?儿裂开嘴角一会?发出?“桀桀”的怪笑，一会?儿仿若哭了一般发出?诡异的呜咽声。

    江窈几乎是在男孩掀开被?子的瞬间，便?冲到了病房门口想要拉开门逃出?去。

    可此?刻她拉动门把手时，却惊讶发现门不但打不开了。

    发现这?情况，江窈看着那一边发出?“桀桀”怪笑，一边踩着地面蛆虫朝他们走过来的男孩，冲身旁张庆阳他们道：“这?男孩跟之前遭遇的护士明显不是一个级别，他会?不会?就是核心污染体?？”

    陈泽奇脸色铁青道：“自己送上门来等?我们杀的核心污染体?？”

    张庆阳闻言道：“谁知道呢，先干了他再说！”

    “不管这?孩子生前经历过多悲惨的事情，可他成为污染体?后，精神意志被?困在污染区里无法逃离，还将进入污染区的生灵和遭受污染的人类也困在了这?里！”

    “能铲除掉他，也算是帮他了！”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杀一个污染体?孩子做心理建设，张庆阳嘀咕了两句，随即突然?抓住身边的输液架朝男孩头上砸去。

    随着一声闷响，一截腐败的枯木凭空掉落在地，可刚刚扑向江窈她们的男孩却不见了。

    此?刻整个病房刚刚掉满蛆虫的地面和刚刚浸染满血污的床铺，随着男孩消失后突然?变的干干净净。

    周围重新复原的整洁一新的病房，让江窈甚至都开始怀疑他刚刚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她脑海中产生的一场幻觉。

    三人在原地怔愣了一瞬，张庆阳一脸茫然?的看着地上那段腐败的枯木道：“刚刚那男孩是一截木头变的？”

    陈泽奇也是神色古怪的准备捡起那截烂木头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

    可下一刻，那截木头突然?变成一堆烂肉的模样，烂肉顶端还长有一颗硕大的猩红眼球。

    那团烂肉眼见陈泽奇要靠近，烂肉中间裂开一张蠕动的大嘴，直接朝着陈泽奇伸过去的手咬去。

    一直在旁边戒备的江窈见势不对，一把握住张庆阳手里的输液架，眼疾手快的将输液架的顶部挂输液瓶的勾庄尖端对准地上那团烂肉的眼球狠狠扎了下去。

    随着“噗”的一声金属入肉声响起，一阵从?精神层面发出?的刺耳尖叫声，席卷江窈三人的精神海，而下一刻，地面那团烂肉则化为一团黑色能量直接冲出?房间，顺着走廊朝前飞去。

    张庆阳顾不得精神攻击引发的头疼，冲着江窈和陈泽奇道：“如果这?团能量只是核心污染体?身上分出?的一团能量，那么跟着它也许能找到核心污染体?！”

    “拿上武器，追它！”

    “这?次如果找不到核心污染体?，等?这?样的精神冲击再来上一两次，咱们仨都得完蛋！”

    江窈努力平息着混乱的精神波动，一把将上半截输液架给拔了出?来，跟张庆阳一人半截握在手里当武器，三人便?径直朝着那团黑色能量移动的方向追了出?去。

    黑色能量团顺着楼道一路逃往消防通道处，随后竟然?一路朝楼下方向逃去。

    江窈三人顺着它逃离的方向追去，而她们身后有污染体?在听到动静后，附近几间病房和周围员工休息室里，竟然?陆续冲出?了几十个护士、医生甚至清洁工装扮的人形污染体?。

    这?群人形污染体?行?动速度不算快，可因为数量众多，再加上周边房间内还有继续涌出?来的，阵势相当吓人。

    “卧槽，咱们这?是捅了污染体?的窝了吗？竟然?冲出?来这?么多！”张庆阳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只是转头看了一眼，便?只觉得头皮发麻。

    江窈听着身后不停传来的跑动声，一时也觉得后背发凉。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江窈道：“它们会?突然?出?来这?么多追咱们，已经说明这?团能量团有问题了。”

    “跟紧它！”

    不知道是不是江窈她们这?边弄出?来的动静太大，竟然?引得一楼办公室里三女两男从?办公室出?来探头查看情况。

    这?五个人明显比江窈她们来的更早，并且也跟他们一样患上了护士服和清洁工的衣服开始在一楼区域查探。

    此?刻双方碰面，对方在看到陈泽奇他们后，正想打招呼，结果陈泽奇赶忙招手道：“别愣着了，快过来！”

    陈泽奇说话间，他们几人明显也听到了楼上污染体?在楼梯上奔跑时发出?的巨大动静，一个两个不敢再耽误时间，一边朝江窈她们这?边汇合，一边惊恐道：“你?们几个在楼上干嘛呢？怎么引了这?么多怪啊！”

    “当然?是寻找核心污染体?！没看到前面跑的飞快的那团黑色能量吗？跟着它的方向走，它可能要返回核心污染体?身上！”

    这?话一出?，几人赶忙开始跟在江窈她们身后一起朝着那黑色能量团消失的方向追去。

    不过在大家追逐过程中，江窈一眼就看到了她们中间有两人，手里不但握有明显不属于这?片精神污染区的骨质匕首和平底锅，他们中间一人手腕缠着一条通体?长着绿色花纹的青蛇，另一人身边则跟着一只体?型魁梧的人形污染体?？

    江窈心中疑惑问道：“这?片精神污染区不是不能召唤梦卡具现物?吗？你?们是怎么把具现物?召唤出?来的？”

    听到江窈的话，短发女生一边狂奔一边道：“这?片精神污染区对于召唤物?的实力有限制，只有F级的梦卡具现物?才能被?召唤出?来。”

    江窈怎么也没想到核心污染区内竟然?有这?么奇葩的规则约束，深觉无语的同时，也深刻意识到了自己在吸收或者绘制战斗梦卡的时候，可以?考虑不同等?级都来一只了！

    污染能量团的移动速度明显比江窈她们的移动速度要快上一截。

    大家紧追慢赶，可追到医院活动区的小树林时，那团能量体?却忽然?钻进树林不见了。

    看到重新恢复寂静的树林，陈泽奇蹙眉道：“能看出?来，核心污染体?应该跟咱们猜想的一样跟某棵树结合共生了。”

    “可见鬼的是，面前这?么多树，鬼知道究竟那颗才是跟核心污染体?共生的那颗？”

    江窈她们面前的铺满青石板小路的小树林两侧均并排种着数十颗高?大挺拔的梧桐树，单从?外形上，这?些梧桐树几乎无法辨别出?任何区别。

    原本跟在江窈她们身后的上百只污染体?，依旧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奔跑着逐渐接近，而让大家更绝望的是，树林另一头的小路转脚处，竟然?又有一批人形污染体?朝他们这?边围堵过来。

    看到这?一幕，张庆阳沉声道：“我算看明白了！刚刚那团能量体?明显是想把我们引到这?里包抄杀掉！”

    “咱们找一边现在杀出?去可能还来得及！”

    江窈听到这?话，突然?开口道：“等?等?！”

    张庆阳急道：“现在不冲出?去，咱们可就要面临被?两边的污染体?包围了，到时候再想出?去可能会?更难！”

    “咱们现在就算知道核心污染体?在这?片树林也没用啊！这?么多树怎么找啊？咱们先冲出?去再想别的办法吧！”

    从?刚刚踏入这?片树林开始，江窈便?开始利用记忆回溯天赋一一对照着周围每颗树跟外面污染区巨树之间的区别。

    之前借助啾啾视野查看过核心污染体?全貌的江窈，分明发现那血肉巨树虽然?外形发生了变化，可一些树木才有的树木表皮纹理分明还是存在的！

    对照一颗已经发生过巨大变化的血肉巨树和周围普通树木之间的共同特征，对于普通人来说恐怕跟肉眼识别每个人指纹区别一样困难，可对于江窈这?种拥有记忆回溯这?种变态天赋的人来说，却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

    江窈目光飞速扫过面前树林间一颗又一颗的巨树，通过记忆回溯中那颗血肉巨树的血肉凝成的树木纹理，在脑中开始一一进行?细节比对。

    张庆阳眼见江窈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当即着急的想去拉他。

    可一旁陈泽奇看着江窈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也许她还真的能够将核心污染体?给找出?来。

    想着，陈泽奇拦住张庆阳沉声道：“听她的，再等?等?！”

    听到陈泽奇也跟着江窈发疯，周围几人抓狂的正想说什么。

    结果江窈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忽然?握紧了手里的输液架，径直冲到了不远处靠近病院大楼的一株表面看起来耗不起眼的梧桐树前，扬起手里的输液架，狠狠朝着树干表面深深扎了下去。

    伴随着熟悉的金属入肉的触感传来，随着树干上喷涌而出?的红色血液，一声尖利的嘶吼突然?从?在场每个人的灵魂深处骤然?响起。

    强烈的精神波动，让江窈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不过她随着这?阵精神冲击，一段完全不属于江窈的记忆竟然?在她脑海中开始不停播放。

    记忆中，临山而建的牙科医院前，张小井和其他十几名跟他年级相仿的半大孩子，在一位看起来温和的中年男人带领下，被?分别安排进了这?家好大夫眼科医院里。

    跟张小井一起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里的短□□亮小姑娘名叫陈可，记忆中，她怯生生拉着张小井的手，歪头天真问道：“小井哥哥，院长伯伯说咱们因为接触过污染体?都生了病，咱们会?死?吗？”

    “我爸爸妈妈都是因为遭遇污染体?侵袭之后才死?掉的，我也会?像我父母那样死?掉变成可怕的污染体?吗？”

    名叫张小井的少年安抚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承诺：“张院长说了，咱们被?污染的不严重，只要在这?里好好治疗，一定能出?去的！”

    叫陈可得小姑娘乖巧点头。

    而就在当天下午，小姑娘被?一旁一瘦两名护士打了一针带走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张小井向查房的胖护士询问陈可的去向，可得到的永远都是冷漠的不知道三个字。

    之后他多次试着逃出?去寻找陈可，可每一次他都能被?这?家医院的护士和医生顺利逮到并重新送回病房。

    这?里的护士为了不让他继续乱跑，开始给他定时注射一种褐色的药物?。

    被?注射完药物?后，他的精神状态开始变得混乱且迟钝起来，并且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沉睡。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天的清晨，护士没有再来给自己注射药物?。

    而他隔着反锁的病房门，听到外面这?家病院的院长兼主治医生冲他们的张院长道：“张小井的综合体?检各项指标都很不错，好好养养身体?，应该能完成好几场手术。”

    “现在黑市已经有人出?高?价买下他的肾脏、肝脏和眼角膜了，这?是给你?的120万现金分成。”

    “张院长你?以?后还是尽量给孩子们吃点好的吧，多送来点优质货源，咱们也能多赚点。”

    身边的朋友为什么一个个全消失了，在张小井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一切便?已经有了答案。

    他挣扎着想逃，可在随着一针麻醉注射后，当天下午，他便?浑身插满了管子，虚弱的躺在了病床上。

    肾脏被?摘除的那天后，他因为伤口持续疼痛，整整三天三夜痛到没能合眼。

    医生护士们，怕他乱动挣扎影响伤口恢复，从?而影响到下一场手术。

    他们在他下了手术台后，便?用手铐脚铐将将他牢牢困在了病床上，他每天睁眼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窗外那颗透露着浓浓生机枝叶繁茂的巨大梧桐树。

    他每天除了一日三餐和定时排便?的时间，整天整天的被?锁在病床上修养着等?待下一场手术的到来。

    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里，他看着外面树叶纷飞，看到不知名的鸟类在树间短暂逗留后再次飞走。

    观看那颗树上发生的一切，成了他每天仅有的消遣。

    可他这?仅有的一点点消遣，在又一场视网膜摘取手术后，也被?剥夺了。

    听周围打扫病房的护士们说，最?近联邦上层人物?，开始流行?一种换血延长寿命的新风潮。

    于是就算被?摘取了一颗肾脏、半颗肝脏、一对视网膜的他，因为身体?各项指标还算稳定，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后，再次沦为了联邦那群富人们的移动血库......

    张小井开始成宿成宿失眠，他开始幻想自己成为外面的树，虽然?同样是不能动，但是他或许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能肆意享受外面的阳光，还能为鸟儿们的居所。

    总之那种生活肯定比他现在这?样要强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执念太强，在又一个失眠夜之后。

    张小井发现自己身上长出?了跟记忆中那颗树一模一样的树干和树枝，不过唯一遗憾的是，他太瘦弱了，而且或许因为没有充足的养分供应，他身上光秃秃的，还缺少点叶子......

    于是一颗名叫张小井的梧桐树，在这?间眼科医院中，开始了一场彻彻底底的屠杀......

    江窈在亲眼目睹那一个个活着的生命被?那血肉凝成的树尽数屠杀，并将他们的血肉用浓稠的树脂贴合在自己树干上，并用他们的眼球装饰自己的树干时，江窈终于忍不住脸色苍白的开始剧烈呕吐。

    普通人接收完这?么复杂且诡异的人生记忆，恐怕早就承受不住精神崩溃了。

    可江窈因为记忆回溯天赋带来的特性，她脑海仿佛建立起了一座大型图书馆，在这?个记忆图书馆内，她完全可以?将各种吸收的或者自己本来拥有的记忆存放入记忆宫殿，并且随时调取出?来查看。

    通过接收到的张小井的完整记忆，江窈在短暂的生理性呕吐后，江窈抿唇开始在树下挖掘。

    伴随着她的动作，周围原本拼命涌向他们的污染体?仿若疯了一般开始扑向她们。

    一旁的陈泽奇等?人，在意识到江窈已经正确寻找到核心污染体?的位置后，便?不再对她的行?为进行?阻拦，反倒分散开，一边硬生生承受着巨树发出?的精神冲击，一边开始借助手上的仅有的武器攻击扑上来的核心污染体?。

    周围重物?击打在周围污染体?身上发出?的响动不停传来。

    江窈心知周围情况危急，手下却更是一丝一毫的时间都不敢耽误，拼尽全力借助工具和双手顺着接收的记忆开始拼命刨土。

    终于，在又往下挖了一截之后，一颗已经完全玉化的殷红色树种被?江窈挖出?来后。

    玉化的树种化为两团深灰色的光团，一团涌入了江窈的精神海，另一团则直接没入了她的梦卡接入手环中一张提前准备好的带有吞噬梦纹的能量卡里。

    而几乎是在江窈吸收了树种之后，周围的还在不停奋力攻击的污染体?们，一瞬间竟然?全部化为灰色能量团四散飞离。

    精神污染区也逐渐开始崩解，而江窈她们也在下一瞬重新回到了污染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