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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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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唇

    “小湄,这两天抽空回国一趟吧。”隋瑗努力压制语气中的悲痛, “你舅舅去世了。”

    “啊?”时之湄一呆, “怎么会……好突然啊。”

    隋瑗又说: “冯珣留了一部分的遗产给你,这次回来你顺便把手续办了。”

    “啊?!”

    时之湄更加吃惊。

    她跟冯珣只有一面之缘,当时他还质问过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去看妈妈。

    怎么还会给自己留遗产呢?

    “你舅舅没结婚也没孩子,父母亲人都离世了,早就不剩多少。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他表妹的女儿。”

    “好吧,明天上班我就提交请假流程。”

    订好机票,算算下时差是国内周五那天到。

    时之湄立刻打开微信,想跟苏域说周五那天不用再过来了。

    消息发出去前一刻,她犹豫了下,又逐字删掉。

    事先通知多没意思啊。

    不如学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颐和国际,吓他一跳。

    回国的航程长达十几个小时。

    很久没坐过这么长时间飞机,时之湄累得腰酸背疼。

    想想苏域每个周要经历两次,她不禁怀疑这人是铁打的。

    下了飞机。

    春日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意融融的。

    给了时之湄一种回家的感觉。

    隋家的车早已候在机场,坐上去的瞬间,她不由得一怔。

    不过一年没见,隋瑗却好像老了十几岁,脸上也没了当初慈善晚宴时的光彩。

    时之湄心里发酸, “姨妈,您节哀……”

    “不用安慰我。”隋瑗抬起憔悴的面容,沉声说, “你还年轻没有体会,到了我这个年纪,本来拥有的就已经够少了,还在不断失去,我没有兄弟姐妹,现在连冯珣都走了,我该怎么节哀呢?”

    时之湄抿了下唇,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好这时微信提示音响了起来,她忙拿起手机看消息。

    付莹: 【小湄,不好意思,大清早就打扰你。】

    付莹: 【我还是感觉我跟他不太合适,在考虑要不要放弃。】

    时之湄: 【?】

    时之湄: 【你们都还没开始谈,你怎么感觉出来的?】

    付莹: 【就因为上次跟他私下吃了顿饭。】

    时之湄: 【??】

    时之湄: 【你上次吃饭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付莹: 【当时很开心。】

    付莹: 【可这两天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付莹: 【从约我开始的整个过程,他都特别娴熟自然,以前应该有过很多次。】

    时之湄: 【???】

    时之湄: 【竟然也有点道理。】

    时之湄: 【可是他能让你开心不就完了,想这么多干什么?】

    付莹: 【我怕万一以后他再背叛我,或者有前女友过来纠缠……】

    时之湄忍不住提醒: 【你们认识这么久才第一次私下吃饭哎,你想的会不会太远。】

    付莹: 【就是因为刚开始,才能及时止损,等在一起就晚了。】

    逻辑十分缜密,连时之湄都差点被说服。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时之湄发出拷问: 【现在因为单方面的怀疑,就要放弃啊?】

    付莹: 【……】

    付莹: 【好像确实不太应该。】

    她有些茫然: 【但我又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

    时之湄忽然明白为什么付莹一直没有恋爱。

    她想了想,问: 【你在公司吗?】

    时之湄: 【我现在在国内,我们可以见面聊。】

    付莹又惊又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时之湄: 【刚刚。】

    付莹: 【刚下飞机啊,你不需要休息吗?】

    本来是需要的。

    但现在隋瑗周围气氛太过压抑,她呆不住,需要去其他地方透透气。

    时之湄: 【我没事的。】

    付莹: 【我在广莅这边谈合作,签个字就结束了。】

    时之湄: 【好,我这就过去找你。】

    发完消息,她跟姨妈说国内的朋友有事,自己需要过去看看。

    “难得回来一趟,确实应该见见朋友。”隋瑗又问, “几点结束?我派司机去接你。”

    时之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 “姨妈,今晚我可能就不去你们家住了。”

    隋瑗目光瞬间变得意味深长, “你这个朋友是男的吗?”

    时之湄不想让姨妈误会,忙解释说: “是女生。”

    顿了顿,又小声补充说: “今晚我打算去颐和国际。”

    隋瑗讶异, “你跟苏域复合吗?”

    “还没有,但是……”

    她也没法概括两人现在的关系。

    “但——”隋瑗接过话茬, “——谁都离不开谁,对吗?”

    时之湄轻轻地嗯了一声。

    “也很正常,当初你分得太急了。”隋瑗劝道, “现在又有一次机会,你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好。”

    时之湄跟付莹约在广莅楼下的茶餐厅。

    见面还没聊两句,背后传来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

    “哟,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时之湄循声回头,果然看到了杨程奕。

    离开太久,她都忘了广莅集团现在是他在掌事。

    时之湄莞尔一笑,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杨程奕刚结束应酬,身后跟着一大堆人,他上下打量着时之湄。

    “又变漂亮了,我刚才都没敢认。”

    时之湄皮笑肉不笑的, “杨总还是这么会说话哦。”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啊?”

    “今天刚回来。”

    杨程奕哦了一声,又问: “回来呆多久啊?”

    时之湄实话实说, “还不确定。”

    “行,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好的呀。”

    上了自己的车,杨程奕马不停蹄地打电话给容忱。

    “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我拍戏呢。”容忱语气不耐, “没空陪你玩猜谜游戏。”

    “你这人……算了,我刚才在公司楼下碰到了咱们的老同学。”

    “你说谁?”

    “咱们的老同学,时之湄。”

    容忱不由得一顿, “她回国了?”

    “今天刚回来的。”许久没听到声响,杨程奕以为信号出了问题, “喂?能听到吗?”

    “能。”容忱此时已经陷入了纠结, “我正考虑要不要告诉苏域。”

    “时之湄现在跟苏域没什么关系吧,还有必要告诉他吗?”

    “我感觉苏域应该会想知道的。”

    “真的假的?”杨程奕不太相信, “知道以后能做什么?当初他可是被甩的那个,现在总不至于主动往上贴吧?”

    “你是没看到他发烧的样子。”

    容忱忍不住叹了口气,跟杨程奕聊完,他犹豫半晌,决定告诉苏域。

    这时,助理敲门进来提醒他下场戏快要开始。

    容忱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这里还有点事,等人走远了,他才拨通苏域的电话。

    “喂,苏总,忙什么呢。”

    苏域语气冷淡, “有话直说。”

    容忱不满地撇了下嘴, “刚才杨程奕在广莅楼下看到了时之湄。”

    闻言,苏域皱起眉头, “你说什么?”

    果然……

    他就知道苏域肯定会有反应。

    容忱继续补充细节, “她今天刚回国,去广莅找付莹,正好让杨程奕碰到了。”

    握笔的手逐渐收紧,周围的皮肤微微泛起白色。

    理智提醒苏域,时之湄之所以没有告诉自己,肯定另有安排,今晚去颐和国际大概率会见到她。

    但苏域还是生气。

    他压根不想要惊喜,只想做时之湄最重要的那个人。

    而不是像现在,连远在在地的容忱都知道她回国,唯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像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走进电梯轿厢,周遭安静下来。

    时之湄脑海中回荡着刚刚付莹说的话。刚才诉说的话。

    “很无语对吧?我也这样觉得,可又改变不了自己的想法,可能是从小到大我爸妈经常跟我说做事务必三思而后行,谁谁谁因为犯了一点错,最后万劫不复,导致我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先考虑后果,有任何一点风险都不行。”

    时之湄实在无法理解——

    ——恋爱不就是荷尔蒙上来那么一小段时间,还要想这么多也太反人性了吧!

    她不由得联想到苏域。

    苏家和付家关系这么好,他接受的教育应该跟付莹一样。

    难怪当初说什么都不肯接受自己。

    时之湄又觉得奇怪。

    跟付莹喜欢的人相比,自己的危险系数好像更高一点,苏域最后竟然能反过来追自己?

    走到门口。

    时之湄试探性地将手指放在传感器上。

    虽然知道苏域不太可能删掉自己的信息,可听到门开启的声音,她还是特别开心。

    想了想,又关上了门。

    时之湄将他们两人的生日输进入,门再次打开。

    一切如昔。

    这让她感到安心。

    进了门,屋内的陈设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如今上面覆着薄薄的灰。

    这意味着,分开的一年里,苏域没怎么来过这里。

    而自己却在英国复制了一个差不多的房子。

    时之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情都变得有些微妙。

    过去很长时间里,她都觉得在这段感情里苏域陷得更深。

    但分手时,他丝毫没有挽留,还先她一步离开,此后一年都没有再来两人同居的地方……

    这些都让她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

    难道苏域不是真的喜欢她?

    走到衣帽间,时之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他送给自己的画上。

    可能是周围衣橱空空如也的缘故,女人身上的红裙愈发刺眼,肌肤莹白如雪,看起来就像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扎进心脏。

    时之湄疼得闭了下眼。

    内心深处一直不太愿意承认这件事。

    她这么自信骄傲的人,不要说当别人的替身,时之湄都觉得世界上没人能代替得了自己。

    重逢之后,时之湄刻意忽略着这个问题,但苏域反复无常的态度却总能让她产生相关联想。

    这时,楼下的门忽然开了。

    时之湄匆忙下楼。

    触及的却是一道平静的目光。

    没有意外,没有惊讶,更没有喜悦。

    静得好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时之湄心彻底凉透。

    “我来看看当初走的时候有没有落下东西。”她抢先开口解释完,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走。”

    就在时之湄要越过他的时候。

    苏域伸出手拉住她,语气无奈, “跟我说句真心话就这么难吗?”

    要她怎么说?

    说过来是为了找他吗?

    时之湄有些委屈,倔强地坚持, “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的。”

    苏域偏头瞥她, “你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的目光似能直接看到她的心底。

    时之湄别开了眼, “我刚才已经说了。”

    “行。”苏域缓慢地松开手,问, “需要张叔送你吗?”

    “不需要。”时之湄转头朝外走, “我姨妈会派司机过来。”

    临时折腾这么一出,到隋家时已经十点多。

    见到姨妈,时之湄特别抱歉, “这么晚了又来麻烦您。”

    “没事,本来明天也要过去接你。”隋瑗关切地问, “跟苏域吵架了?”

    时之湄闷闷地嗯了一声。

    满腹委屈,她本想跟姨妈倾诉,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姨妈跟容蕴阿姨关系这么好,要是节外生枝,影响到苏域就不好了。

    隋瑗劝道, “尽量不要吵架,跟不在乎的没必要,在乎的又实在伤感情。”

    壁灯昏暗的光照在她脸上,所有的疲惫和憔悴都一览无遗。

    时之湄反过来劝隋瑗, “姨妈,您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

    正说着话,二楼走下来一个人。

    “妈,怎么还不睡啊?”

    “没看我正跟你表姐说话呢,还不快叫人。”隋瑗转头跟时之湄介绍说, “小湄,这就是你表弟隋廷。”

    隋廷是隋瑗的儿子。

    他整个人高高壮壮的,笑起来特别阳光, “表姐。”

    “你好呀。”

    跟隋廷打过招呼,时之湄心里却莫名想到了跟他同龄的时蔚。

    猛地发觉离开这一年里,时蔚都没联系过自己。

    回到房间,时之湄立刻打给时蔚。

    结果连着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出什么事了吗?

    时之湄握着手机,不免又有点担心。

    次日,天刚朦朦亮。

    时之湄跟隋瑗去火葬场,同行的还有隋廷。

    人生中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深刻体会什么叫人死如灯灭。

    不管生前是什么身价地位,拥有多少资本产业,来到这里,片刻之间都会化成一抔黄土,永远地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尤其上次见冯珣时,他还是好好的。

    隋瑗恸哭起来。

    时之湄感觉自己的灵魂逐渐失去重量。

    轻飘飘地飞越二十多年的岁月,来到秦丽瑶的葬礼。

    直到隋瑗叫她的名字,时之湄才回神。

    隋瑗刚收住眼泪,眼眶还是红的,她一脸关切, “小湄,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时之湄定了定心神,忍不住问, “姨妈,我妈当年也是这样的吗?”

    隋瑗愣了下, “我不记得了。”

    时之湄面露不解。

    隋瑗深深地叹气, “那一整年我都过得特别恍惚,总是感觉秦丽瑶还在,只是忙着照顾你没空跟我联系,后来有一天,我忽然反应过来,瑶瑶走了,我以后没有妹妹了。”

    时之湄心脏似被人捏住,凌迟一般缓慢收紧,听到最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努力控制不让眼泪掉下来,快步走到角落整理情绪。

    可能之前这种时候总是习惯在苏域怀抱里汲取温暖和力量。

    这一年里,每次伤心,时之湄都会想到苏域。

    葬礼结束后,隋廷便要飞回美国。

    去机场的路上。

    隋瑗靠在后座上,捏着鼻梁疲惫地说: “希望这是我操持的最后一场葬礼,我的就交给你了。”

    隋廷不由得皱起眉头, “别说这种让人难受的话好吗?”

    “这个不让提那个听了难受。”隋瑗不悦, “我现在跟你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妈,你又来。”

    隋廷中间接了个电话,不耐烦地嗯了几声,接着挂了。

    “桑喻打来的?”隋瑗斜觑着他, “你又跟人家吵架了?”

    隋廷轻哼, “这次可不是我的原因,是她先惹我的。”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隋瑗抿唇笑笑, “她怎么惹你了,气成这样?”

    时之湄坐在副驾驶座上,感觉跟后座隔了一个世界。

    山上温度低,她呆了半天便冻得四肢发僵。

    现在明明裹着毯子,身上却更加难受。

    隋廷想了想,又说: “算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现在我都还在生气。”

    “也很正常,你爱她在乎她,才会斤斤计较。”隋瑗开导他说, “爱会放大一个人身上的优点,同样也会放大她的缺点。”

    时之湄顿时如遭雷击,

    送走隋廷之后。

    回程时,隋瑗问她, “你哪天走啊?”

    时之湄回答, “订的大后天的机票。”

    “也就这两天了。”隋瑗抬眼,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她, “小湄,在英国这一年过得怎么样啊?”

    “还好吧。”

    “有没有想过回国?”

    “啊?”

    “正源这边负责对外事务的高管下个月退休,公司现在没有合适的,要不你过来试试?”

    这意味着自己回国就加入正源集团的高管行列吗?

    时之湄心动了一瞬,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姨妈,我还要再想想。”

    下午。

    她独自去了半山公墓。

    墓碑上的秦丽瑶美丽如昔。

    看的时间久了,会产生一种她也在注视自己的错觉。

    压抑的情绪慢慢涌上心头,时之湄试探性地开口: “……妈……妈妈……”

    叫出声的瞬间,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可惜永远都得不到响应。

    时之湄紧盯着照片上秦丽瑶微微上扬的唇角,当作是无声的回应,哽咽着往下说。

    “我也好想象隋廷那样,有妈妈可以说心事。”

    “妈妈,我认识了一个人,可跟他恋爱以后,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我变得敏感脆弱又容易生气,我经常忍不住自我怀疑,还喜欢胡思乱想。”

    “难道这就是爱吗?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时之湄在半山公墓里一直呆到太阳落山。

    可能是哭得太久,上车以后,她的头开始发晕。

    汽车开动。

    时之湄思忖半晌,吩咐说: “还是送我去颐和国际吧。”

    回到熟悉的地方,时之湄洗了个热水澡,彻底放松了下来。

    半夜醒来,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的,越来越难受。

    时之湄支持不住,摸出手机打给苏域。

    那边很快接通, “喂,有什么事吗?”

    时之湄嗫喏着问: “你现在在哪里啊?”

    苏域语气平淡地回答, “在家里。”

    “我在颐和国际。”

    “然后呢?”

    时之湄翻了个身,现在肌肤跟床单摩擦都让她觉得疼, “我好难受啊。”

    苏域顿了顿,问: “需要我把家庭医生的电话号码给你吗?”

    这下时之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

    听着嘟嘟的忙音,苏域彻底清醒过来。

    他视线上移,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

    在时之湄眼里,自己应该24小时为她待命。

    苏域锁掉手机,准备继续睡。

    但闭上眼,耳边就是时之湄委屈兮兮的声音,跟他说我好难受。

    要命。

    苏域叹了口气,无奈地起身换衣服。

    这么晚不好打扰张叔,他独自驱车赶到颐和国际。

    在次卧换好睡衣,轻手轻脚地走进主卧。

    灯光朦胧,苏域看到床上微微隆起的被子,心缓缓地落了地。

    忽然想明白这一年里数次路过颐和国际却不肯进来的原因。

    他在逃避。

    不愿面对她抛弃自己离开的事实。

    苏域轻轻地掀开被子,过高的温度让他皱起眉头。

    尝试着触摸时之湄的身体,竟然是烫的。

    ——她发烧了。

    苏域一惊,忙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回过身来看她,眼神无奈又心疼, “你怎么能是真的难受呢?”

    幸好他今晚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时之湄被烧得意识模糊,难受地蜷了蜷身体,含糊不清地叫妈妈。

    模样好似找不到家的孩子。

    苏域将她圈到怀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时之湄母亲早逝,父亲只顾追名逐利,她长这么大,她几乎没有得到过多少爱,哪里知道怎么爱人呢?

    自己又在跟她计较什么呢?

    家庭医生匆忙赶到,检查过后确定只是受凉,只留下了退烧药。

    苏域倒了杯温水,过来喂她吃药。

    时之湄闭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呓语。

    凑得近了,苏域才听清她现在叫是的: “苏域,苏域……”

    这两声短促轻飘却重似万钧,将他的心瞬间捣碎。

    此时此刻,苏域恨不得变成一味药,治疗她的病痛。

    好不容易喂她服下药,苏域接了盆热水为她物理降温。

    热毛巾刚碰到额头,她难受地皱起眉头,伸手往下扯, “好凉。”

    “毛巾是热的。”苏域柔声哄她, “乖,你现在太烫了,需要降温。”

    后半夜,时之湄身上开始冒汗。

    苏域褪去她的睡裙,动作温柔得好似照顾出生的婴孩。

    时之湄意识稍微清醒,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地描述自己现在有多难受。

    苏域心疼得不行,一边吻她一边安抚着她。

    好不容易才把时之湄哄睡。

    天边都已经泛起暖黄色,苏域松了口气,抱着她睡了过去。

    时之湄醒来时,感觉自己浑身是汗,无力到抬不起手。

    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而且身上还没穿衣服。

    她不适地动了动。

    怀抱的主人慢慢醒转,熬了一整夜,他的嗓子有点哑, “醒了?感觉怎么样?”

    时之湄拉高被子遮住自己的胸口,小声回答, “好多了。”

    苏域看着她揪着被子的手,勾了勾唇角,随即下床给她倒了杯水, “润润喉咙。”

    时之湄要伸手接过,苏域却握着不放。

    他说: “我喂你。”

    时之湄奇怪地蹙眉, “我可以自己喝。”

    苏域坚持, “那也要喂。”

    时之湄犹豫了下,最终松开了手。

    水经由苏域的手流入她的身体,她要不要喝,喝多少,怎么喝全部都在掌控之中,他的控制欲瞬间得到了极大满足。

    经过昨晚,苏域更加确信,自己确实有点变态。

    时之湄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心里发毛,狐疑地问: “你在水里下毒了吗?”

    “你昨晚喝的水都是我喂的。”苏域轻嗤, “要下毒不用等到现在。”

    “昨晚辛苦你啦。”时之湄单手揪住被子,空出另一只手来抱他。

    苏域连人带被一并拥入怀中,垂首,啄吻着她的脖颈。

    时之湄颤了颤,忍不住侧身要躲, “别亲了,身上都是汗。”

    “都是汗才好。”苏域贴近她耳后里面的区域, “说明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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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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