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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南泗之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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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说话间的气息喷涂在云念的脸颊, 明明是温凉的风,吹过来之?时?她的脸好像更加烫了?,那股酒劲自肺腑间沿着经脉上涌, 原先便有些?混沌的大脑愈发不清醒。

    系统在脑海里疯狂尖叫着什么,云念听不清,只觉得?它分外聒噪, 反手便将它关了?进去。

    世界终于一片清净。

    “师姐, 我醉了。”

    少年的尾音上扬, 有些?撒娇的意味。

    他?说话间薄唇翕动,声音太过好听。

    她便也跟着呢喃:“你醉了?吗,为什么会醉呢……”

    云念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糊涂,肺腑间涌上的酒意让她思考的速度都慢了?。

    她伸出手下意识想要去碰他?说话的唇。

    手指还未落在薄唇上, 脑子似乎清醒了?一瞬, 指尖微蜷便要收回手。

    冰凉的掌攥住了?她的手。

    “师姐,你是不是很喜欢我这张脸?”

    他?凑近了?些?, 两人的距离只有不到一掌,说话间像是要亲上她。

    那股酒劲越发?醇厚, 梨花酿的度数高, 酒劲也有些?后知后觉,她又喝了?小半瓶, 此时?一上头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风越吹, 酒劲越大。

    云念迷迷糊糊还在想, 梨花酿果然名?不虚传,后劲太大了?,她不该喝那么多的。

    她靠在少年的肩上, 没回答他?的话。

    谢卿礼又问了?遍:“师姐,我好看吗?”

    少年的墨发?高束成马尾, 面容清透如玉,眉目如画,眼?尾微挑,弧度锋利的轮廓精雕细琢,漆黑的瞳仁中倒映的都是她。

    “好看。”云念缩在他?怀中,捧住他?的脸,眼?神越发?迷离,带着醉意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只给?师姐看好吗?”他?握着她的手,唇瓣翕动间热气喷涂在指腹,“师姐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可以攀附我,拥有我,亲吻我。”

    “……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

    “……别人可以吗?”

    “别人不可以,只有师姐可以。”

    他?握着她的手,沿着他?的眉峰一路下滑,越过卷曲浓密的长睫、高挺的鼻梁,停留在薄唇。

    “只有师姐可以碰,我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云念的酒劲终于爆发?,大脑一片空白,风一吹浑身燥热。

    这下是真的醉了?。

    她的脸颊滚烫,下意识去蹭他?的颈窝,冰凉驱散了?些?酒后带来的热意,少年分明突起的喉结微微滚动。

    云念喝醉了?意识不清,嘟嘟囔囔有些?委屈:“那你要我给?钱吗?我听说男模都好贵的,你这种姿色的要好多好多钱。”

    谢卿礼忽然笑了?,听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多少能猜出来。

    他?贴着她的耳根,压低声线道:“不要钱,我们以物换物,师姐对我怎样,我便对师姐怎样。”

    “你亲我一口,我还你一口;你摸我一下,那我也还你一下;你若是要对我做些?旁的事情……”

    眼?前的白嫩的耳根红成一团,挠的他?的心痒,少年轻轻啄了?口。

    “请君随意。”

    云念的大脑彻底宕机。

    纤细的身影完全被少年笼罩,身前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雁平川,身后是他?的胸膛,夜风卷起少年少女的发?丝交缠在一起,两人的气息交织分不出彼此。

    云念问他?:“师弟……我好像也醉了?,我怎么反应不过来了?,我是不是要变蠢了?。”

    少年轻声回:“不会的,师姐很聪明。”

    “我不管,我就是醉了?,我们醉鬼是没有理智的……所以你能不能让我亲一口,我长这么大了?都没亲过帅哥。”

    她的脸色红的不像话,绯意自耳骨红到耳垂,双目泛着水光,懵懂的眼?神让他?的喉口跟着干哑哽塞。

    少女可怜兮兮竖起一根手指:“就一下,我给?你钱!”

    她垂下头在乾坤袋中翻找着,嘴里还在嘀嘀咕咕:“我的灵石呢,我那么多的钱呢……”

    下颌被人捏住,她的头被抬起。

    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清冽的声音似乎是在喟叹。

    “我不要钱。”

    红唇被人覆住,冷冷清清的竹香密不透风包裹成网,一颗心仿佛也被裹在其中染上他?的气息。

    柔软与柔软相贴,一面是冰凉,一面是温热,压抑已久的妄念在此刻爆发?,隐忍与克制崩裂坍塌。

    他?将她抵在身后的竹栏上,少年并未闭眼?,睁着眼?看她的眸光越来越扩散,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模样。

    辗转反侧轻咬厮.磨,却并未深入,从小未曾有人教过他?这些?,毫无经验的人不得?章法,只下意识随心而?动。

    怀中的人挣扎了?下。

    她完全醉糊涂了?,茫然推开?他?。

    他?下意识要追上前继续方?才的事情,她推着他?,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他?压着声音哄她:“师姐,让我再亲亲。”

    少女的嘴一瘪,瞧着有些?委屈。

    一颗泪珠自眼?眶坠落。

    他?在那一刻以为她清醒后悔了?,那些?欲念迅速消退,一颗心随着她的泪水也仿佛被揪紧,满心的慌乱吓得?他?喘不过气,急忙去给?她擦眼?泪哄着她。

    “别哭,是我不好,我糊涂——”

    “呜呜你不会亲还咬我……我的钱白花了?……我本来就没钱呜呜……”

    她的眼?泪一颗颗坠落,好像真的很委屈一样。

    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手上,烫的他?的心尖在颤。

    醉鬼还在哭:“你知道挣钱多不容易吗……我还得?给?我师弟花呢……我要找我师弟告状,你骗我钱……”

    “我师弟是渡劫,我让他?打死你个?骗子……”

    醉鬼开?始嚎啕大哭。

    谢卿礼愣了?一瞬,绯红自脖颈往上蔓延,无措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别哭。”他?磕磕绊绊:“那师姐教我好吗,我学学?”

    醉鬼止住泪水:“你给?学费吗?”

    冤大头认真点头:“给?,要多少都给?。”

    醉鬼伸出手:“五颗上品灵石好吗?”

    冤大头将乾坤袋递给?她:“我给?五百颗。”

    醉鬼打开?乾坤袋,眸底一亮。

    发?财了?,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

    她乖巧扬起小脸:“要亲亲!”

    谢卿礼别过头轻笑。

    “快点,云老师小课堂开?始授课了?!”

    少年一颗心软成一滩。

    怎么能那么乖呢?

    “好。”

    他?弯腰又覆上来,怀里的人乖巧将双臂揽上他?的脖颈,有什么东西悄悄启开?了?紧闭的齿.关,少年温顺松劲任由她动作。

    直到某一刻的柔软相互触碰,灵魂被重击,谢卿礼抱着她的手骤然收紧,眼?底的笑意荡然无存,浓郁的暗色翻腾汹涌。

    她却在此刻收手,脸颊滚烫红润。

    她怯生?生?问:“你懂了?吗,亲亲是这样亲亲的,不是咬人的。”

    懂了?。

    现在懂了?。

    她教的很好。

    他?几乎是扑上去,那点子温柔早就烟消云散,恶狠狠将她抵在竹栏前,一贯强势的人在此刻毫不收敛,不容置喙撬开?齿.关步步紧逼。

    清甜混着酒香,苦涩又后调十足,两人的鼻息间交叠着彼此的气息。

    谢卿礼将她紧紧扣在怀中,恨不得?将其揉进骨里。

    想要嚼碎她,他?们血混着血,骨融着骨,如此便再也不能分离,生?死都在一起,一切都属于对方?,只有他?们两人。

    一旁的梨花酿倒地,酒水顺着洒了?一地,苦涩辛辣的酒味弥散开?来。

    醉鬼无助揪紧他?的衣领,脖颈仰的时?间太长越发?疲乏,少年又食髓乏味寸寸掠.夺。

    像是溺了?水,肺腑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在即将窒息之?前,云念终于回过神,别过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少年不知靥足又凑上前来。

    她呜呜咽咽开?始哭:“我不要亲了?,我的嘴都没知觉了?!”

    他?轻柔替她揉着下颌:“我看看,师姐别哭了?,不哭不哭,乖。”

    她仰着头任由他?帮忙揉着唇瓣,抽噎的模样让他?也跟着软了?态度。

    凛冽的风吹过,有些?微冷的夜风吹散了?些?两人的燥热。

    少女未染口脂,可唇色却艳.色浓郁,晶莹的水光在月光下越发?明显,脑后的两朵绒花随风摇曳的越发?欢快。

    谢卿礼将她抱在怀中,她乖巧窝在他?的披风里,眼?皮半阖俨然是醉到快没意识了?。

    “师姐,你醒来会记得?吗?”

    怀里的人没应声。

    他?又笑了?笑:“我盼着你能记得?,又盼着你不记得?。”

    希望她能记得?,记得?两人今晚的旖旎,记得?两人第一次郑重又珍视的亲吻。

    又害怕她记得?,她在顾忌什么东西,不敢去面对他?的情感,因此他?也收起利爪等她主动走进他?的猎网,今夜他?太过冲动,以她的性子在没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前一定?会想办法拉开?与他?的距离。

    “师姐,你在顾忌什么呢?”

    他?将怀里的人抱紧几分。

    她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你喜欢我吗,我也不知道。”他?的神态很平和:“你从一开?始便对我很好,你可以满足我任何需求,为何知晓我的心意又不面对?你明明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她动了?动,微微仰头看他?。

    那大半瓶梨花酿足以让她醉上大半天,此时?眼?前的人在她的眼?中是一团模糊的虚影。

    她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

    “师弟?”

    “嗯。”他?蹭了?蹭她的额头,“我在。”

    云念懒散靠在他?怀中,小声问他?:“你能不能做个?好人啊……你是剑道魁首欸,我还指望看你称霸修真界干爆戴兜帽的那个?傻逼呢……所以你能不能不要黑化?”

    “在十年后不要灭世,不要被心魔控制,不要放弃大道……”

    “我是为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改变你的结局,就算我以后要走,你也得?做个?好人……”

    揽着她双臂的手陡然间收紧。

    她无知无觉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谢卿礼的喉口好似梗了?什么东西,他?张了?张嘴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师姐……为什么说是为了?我来的?”

    云念点头:“就是……我要帮你成为剑道魁首,然后……帮你干爆那个?大傻逼,看你过的很好后就……”

    “就怎么样?”

    “嗯……局里给?的计划是假死,然后我就要跑路回去换地图接着打工啦。”

    “回哪里去?”

    “回局里啊……”

    她费力仰头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在联盟的成绩是第一,是以最高成绩进入局里的!”

    她的声音很骄傲:“我比第二名?高了?十几分呢!之?前实习时?候跟着前辈们去其他?的世界,我的任务都完成的很好!”

    云念拍着胸脯认真保证,微扬的下颌像个?傲娇的小猫。

    谢卿礼敛去眸底的暗色,将她被风吹的凌乱的乌发?别到脑后。

    “嗯,师姐很棒。”他?不动声色问:“师姐,在这之?外有多少个?世界?”

    云念掰着手指:“一个?两个?三个?……嗯,太多了?!有上万个?呢!今天这个?世界崩,明天那个?世界崩,唉,工作好忙啊。”

    她放下手一脸丧气地靠在他?怀中:“人为什么吃了?学习的苦后还要吃生?活的苦呢,努力学习就是为了?毕业后成为真正的牛马吗,怎么我就不能莫名?其妙发?大财啊。”

    “师姐以前也去过别的世界吗?”

    “当然啊,不过我那是跟着前辈实习,都是小炮灰角色。”她笑着捏了?捏谢卿礼的脸,“这是我第一次做任务,只有我自己哦,我可是专门为你来的,所以为了?你我提前五年拜入了?踏雪峰等你呦。”

    谢卿礼彻底收起了?笑意。

    少女捏着他?的脸,红唇依旧绯红,方?才的缠绵痕迹尚未消退。

    可他?好似坠入冰窖,浑身冷的刺骨。

    他?听到自己问:“师姐,你会离开?我吗?”

    云念瘪了?瘪嘴:“估计得?几年后吧,局里会来接我的。”

    她放下手慵懒靠在他?怀中,挣扎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不要跟我说话啦,云小姐困了?,要睡觉啦。”

    她真的是醉懵了?,随着酒劲过去一股疲倦席卷全身,眼?皮好似要打架一般。

    少年抱紧她:“嗯,睡吧。”

    规律的呼吸声很快响起。

    谢卿礼茫然望着脚下的雁平川。

    街道两侧依旧熙熙攘攘,雁平川宵禁很晚,即使已经深夜,但外面的商贩依旧未曾收摊,街上到处都是人。

    来往的行人有老有壮也有少,有刚收工回家的男人,有挎着篮子出来买菜的妇女,有嬉笑奔跑的稚童,烟火气息浓郁。

    三人自远处走来,女子挽着男子的手臂,高大的男子脖子上坐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孩童。

    一路来笑笑闹闹,眼?底的幸福让他?有些?嫉妒。

    呼吸间冷的刺骨,他?垂首看向怀里熟睡的人。

    披风将她完全包起,她只露出个?头,长睫盖在眼?睑上,红唇微启露出莹白的齿,再往里是他?方?才死死纠缠的地方?。

    醉意醇厚,她的脸颊越来越红,气息好似都夹杂了?些?酒意。

    这世间总有些?超乎他?认知的事情存在,他?知道的东西太少了?,或许井底之?蛙便是他?。

    为什么她对他?从一开?始就这般好?

    为什么她总是说一些?他?们都听不懂的话?

    为什么在听霜剑境中她看到他?灭世之?时?没有丝毫的惊讶?

    因为她知道未来,她知道他?的结局,知道十年后他?会被心魔吞噬。

    因为她为他?而?来,为了?改变他?的结局。

    因为她不是这里的人。

    她会走。

    所以这便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吗?

    可他?这半生?如履薄冰,一路都在失去。

    只有她了?。

    少年俯身印上她的唇,辗转细细密密吻着她,而?怀里的人下意识回应,启开?齿关方?便他?攻占,酒香越发?浓郁,已经分不清是谁喝的酒。

    在她越发?困倦忍不住推他?时?,他?也顺从起身给?她呼吸的余地。

    “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他?像哄孩子一般拍着她的脊背,亲了?下她的额头。

    “师姐,你原谅我这一次。”

    灵力化为尖锐的冰锥,他?一手握着冰锥毫不犹豫刺入自己的心口,嫣红的血大片涌出。

    一滴血珠被托起飘向少女的额头,强大的威压迸发?,血珠隐入少女的识海中。

    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并未动用灵力止血,而?是拂开?怀中之?人的衣领。

    在锁骨下靠近心口的地方?,一颗红痣跃于其上。

    他?将她往怀里抱了?抱,任凭心口的伤口往外渗血。

    “师姐,我只骗你一次,以后我一定?会听你的话。”

    就像久居黑暗的人跌跌撞撞行走,陡然间见到一束光亮指引他?前行,最初的戒备化为惊喜,他?越来越依赖这束光。

    他?愿意永远跟着它走,可也逐渐不能满足。

    他?想将无形的光紧握在拳中。

    因此他?愿意做一切错事,用尽一切手段,即使为世人不齿,即使这会困死他?自己。

    可渴望光明这件事,谁又能说是错呢?

    “师姐啊,你爱我吧……”

    ***

    云念是被热醒的。

    身上压着什么东西令她喘不过气,又热又闷让她终于睡不下去。

    她睁开?眼?,费力往自己身上看。

    薄被上还压了?一层薄被。

    云念气笑了?。

    虽然晚上气温骤降,但白天很热啊!

    她揭开?被子横躺在榻,以手为扇为自己扇着风。

    头有点阵痛,云念抬起胳膊闻了?闻,身上倒没有什么酒味,应当是谢卿礼帮她清理过。

    以往总是在她一醒来便来吵她的机械音今天格外安分,云念喊了?它几声:“系统?统哥?”

    嗯……

    她好像把?它关进去了?。

    卡壳的大脑总算回应过来,云念连忙将系统放出来。

    【你又关我!你知道你昨天干什么了?!你喝醉了?靠在谢卿礼怀里!你们有没有干什么!】

    系统没有看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云念一愣。

    她仔细想着昨天到底干了?些?啥。

    云念的酒量不算差,但酒品不怎么滴,喝醉了?会满嘴胡话,有一次喝醉了?骂江昭被他?追了?半座山。

    梨花酿度数高,后劲有些?大,她一时?上头喝了?小半瓶,后来确实逐渐糊涂。

    她记得?自己靠在谢卿礼怀里,记得?谢卿礼问她他?好看吗……

    她说了?什么?

    她好像说好看?

    然后谢卿礼又说了?什么?

    记不清他?的话了?,但……好像大概也许……她说了?些?放浪的话。

    云念一脸麻木。

    “我好像说我要点男模。”

    【!】

    “然后我问谢卿礼能不能给?我亲一口,长这么大还没亲过帅哥。”

    【!!】

    “然后……我好像仰着头问他?要亲亲,还说要教他?亲亲。”

    【你的狗胆怎么那么肥啊!!!】

    云念拉过被子盖住全身,崩溃大喊:“我喝醉了?啊!我们醉鬼是没有理智的啊!”

    【你亲了?吗!】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我不知道那画面是不是我的梦……”

    【又有什么画面啊!】

    “就是……好像是亲了??我不知道啊,我好像说了?一句他?不会亲……”

    悬着的心终于还是吊死了?。

    【你真行。】系统竖起大拇指:【而?你,我亲爱的朋友云念,你才是我真正的姐。】

    云念恨不得?穿回昨天给?自己一巴掌。

    在美色面前能不能保持清醒!

    她像只毛毛虫一样在薄被中滚来滚去,努力回想着自己昨天究竟干了?什么放肆的事情,不会霸王硬上弓了?吧?

    云念连忙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衣裳。

    她的穿着完整,少年只帮她去了?外衫,其余一切都安好。

    还好还好,不然她真的会想一头撞死在这里。

    青葱的手无意识抚上唇瓣,她的大脑一片懵。

    到底是不是梦啊,如果是梦的话……证明她真的是荒唐过头了?,她会恶狠狠鄙视自己。

    要不是梦的话……

    那更荒唐啊!

    她会想捶死自己的!

    云念跪在床上,双手捂脸贴在床榻。

    “我以后都不喝酒了?……系统,怎么办啊……”

    系统冷漠脸:【你自己看着办呗,又不是我跟他?亲的。】

    “我现在心里好难受,我感觉我不快乐了?。”

    【为什么不快乐,是生?性就不快乐吗?】

    “……我很慌!你能不能抽出点时?间来敷衍我一下!”

    【我不已经在敷衍你了?吗?】

    云念微笑,生?无可恋躺在床上。

    她越是慌张便越是想不清昨天发?生?了?什么,越想不清便越是慌张。

    要去找谢卿礼问问吗?

    可这种事情怎么问的出口啊?

    云念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脸,恨不得?在床上打段八段锦。

    紧闭的屋门却被人轻叩了?下,少年的声音自外括来。

    “师姐,醒了?吗?”

    云念下意识捂住嘴想逃避。

    少年又道:“我听见有点动静,想着你应该是醒了?。”

    这下是躲也躲不成了?。

    云念苦笑着穿上外衫,小声应了?句:“醒了?。”

    她拉开?门,少年长身玉立站在门外。

    他?依旧是之?前那副模样,白衣高马尾,丰神俊朗的少年郎。

    瞧见云念后他?的唇角勾出柔和的笑意:“师姐,头还疼吗?”

    云念尴尬一笑:“没事,早都缓过去了?。”

    “那便好。”

    他?笑着应下。

    这一句落下,两人之?间又是诡异的沉默。

    云念浑身刺挠,迎着他?的目光头一次有种不适感。

    或许是两人之?间的沉默让他?也有些?不适应,少年率先打破了?寂静:“师姐,你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吗?”

    来了?来了?,断头刀终于要来了?。

    云念扯出勉强的笑意:“记不太清……我好像是说了?一些?糊涂话,我没有做什么吗?”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谢卿礼便知晓她有一点印象,只是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因此急迫想找他?确定?。

    要怎么回答呢?

    他?私心是想告诉她所有的事情,那个?亲吻是彼此的,不应该只有他?一人记得?。

    可迎上她慌张的眼?,余光瞥见她揪紧的手……

    谢卿礼沉了?眸色,问她:“师姐是害怕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她怕吗?

    她的心里是很慌,那股慌乱究竟来自何处又是因为什么,云念自己也不知晓。

    她还没说话,少年先开?了?口:“没有,师姐只说了?些?闲话,随后便睡着了?,我便抱着师姐回来了?。”

    “……我们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比如一些?……亲密的举动?”

    “嗯……师姐抱了?我。”

    只是拥抱。

    云念松了?口气:“抱歉啊,我酒品不太好,喝醉了?可能会说些?不该说的,你别放在心上,醉鬼的话不能信的!”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逗笑了?谢卿礼。

    他?也弯了?弯眼?:“我知晓,师姐没有说什么。”

    只是说了?她的身份。

    只是说出了?一些?她永远不可能告诉他?的秘密。

    而?她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些?。

    他?也庆幸因为昨天那场醉酒让她说出了?真相。

    否则……

    或许他?真的没有机会抓住她。

    少年的目光不动声色下移,落在她的心口处。

    云念也随着他?看,“我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谢卿礼回过神来摇头:“没有,师姐的衣服很漂亮。”

    云念脸颊一红尴尬挠头。

    谢卿礼收起笑:“师姐,师父传我们去看大师兄,太子也醒了?。”

    谈及正事云念也正经了?许多。

    望月台下面的那阵法还没研究透,徐从霄这几天时?不时?发?狂,沈之?砚已经昏迷了?许多天,他?们一直都驻留在琴溪山庄。

    “好,我梳洗一下,你先等我一会儿。”

    “嗯。”

    云念关门进屋来到铜镜前,本来是想用玉簪松松挽一个?发?髻,可目光却在无意间触及倒桌案上放置的两朵绒花。

    她那时?候还有些?意识,知道这绒花是谢卿礼送的。

    也不知道谢卿礼是何时?去打的,这绒花与她之?前丢的那对一模一样,他?也是有心,还记住了?模样。

    云念弯了?弯唇,利落盘成以往最喜欢的发?髻,将两朵绒花夹在其上。

    手方?要放下来,脑海里快速闪过什么画面。

    少年泛着妄念的眼?,粗重低沉的呼吸,强势压迫的怀抱,沙哑诱哄的话语。

    “只有师姐可以碰,我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她捂住头,狠狠皱了?皱眉。

    “师姐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可以攀附我,拥有我,亲吻我。”

    云念惊恐瞪大双眼?。

    “师姐,好了?吗?”

    屋门又被轻敲了?两下。

    云念连忙抬头:“好了?,我马上出来。”

    “好。”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五官清丽,一双杏眼?此刻满是无措,红唇未染口脂却依旧嫣红。

    是梦吗?

    是梦还是真实的事情?

    他?们究竟干了?什么?

    云念痛恨自己喝酒断片的习惯,她总是第二天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就罢了?,只要她不记得?她就不尴尬。

    但最离谱的是,她会在某一天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想起来自己做的那些?蠢事,想起来自己耍的酒疯。

    然后会自闭好几天。

    方?才闪过的画面……

    如果不是梦的话,为什么谢卿礼不承认呢,如果不是梦的话,除了?这些?她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如果是梦的话……

    那她可真是单身久了?,脑子都带了?颜色。

    云念扼腕叹息,后悔自己昨天将系统关了?进去,否则现在还有个?它能告诉她昨晚的真相。

    系统:【哼哼。】

    云念脱去身上的外袍,取出新的衣裳,正要换上之?时?……

    她的眉心微拧,扒开?单薄的中衣露出莹白的肌肤,凑近铜镜仔细去看。

    心口上出现了?一颗红痣。

    云念搓了?搓,可那颗红痣依旧安静待在肌肤上。

    “什么时?候长的痣啊?”

    【你之?前没有吗?】

    “没有啊……”

    她记得?自己的心口是没有痣的,难不成什么时?候突然长的?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云念虽然想不明白,但注意力也并未在上面久留。

    不过一颗痣罢了?,也没人看得?到。

    她快速收拾好打开?房门。

    谢卿礼转身看她:“师姐,走吧。”

    云念轻咳两声别开?与谢卿礼对视的眼?,率先走在他?前面,步履匆匆好似在逃跑一样。

    在没想起来之?前她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少年跟在她的身后,身高腿长的人轻松追上她。

    他?望着前方?脚步匆忙的少女,不动声色敛去眼?底的晦暗。

    她果然会躲,这还是他?已经否认了?的情况下。

    他?不敢告知她真相,也怕刺激她让她想起来昨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秘密。

    她有太多的未知,在没确保能牢牢抓住她之?前,每一步都要谨慎小心地走。

    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她会离开?。

    ***

    云念和谢卿礼推门进来,屋内只站了?三人。

    扶潭真人坐在榻边,江昭坐在椅中,苏楹站在江昭身旁。

    云念先看向了?江昭,他?伤的很重,扶潭真人带来的丹药几乎全给?他?用了?才吊住他?的命。

    毕竟身子骨强健,加上苏楹这段时?间衣不解带照顾,如今瞧着倒是好上了?许多。

    江昭握紧苏楹的手:“别这么盯着我看,我有未婚妻的。”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不跟她顶嘴这一天都会过的不舒坦一样。

    云念白了?江昭一眼?。

    虽然是在跟她拌嘴,但他?这般模样也让云念松了?气。

    起码状态看着还好。

    她和谢卿礼来到扶潭真人身边。

    床上躺着的人被缚灵绳紧紧捆着,身上那件破旧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新的衣衫,褪去脏污凌乱,瞧着倒好看许多。

    扶潭真人收回搭在他?腕间的手:“从霄的识海完全碎了?,我这几日日日耗费灵力也只帮他?重塑了?几十根神丝。”

    云念看着躺在榻上的徐从霄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个?济世救民的剑修被活生?生?碾碎识海,活着的每一天都痛苦万分,却没有机会自裁,只能看着自己被人控制成为杀戮机器,替仇人卖命,或许这些?年手上亡魂无数。

    屋内一时?很安静,几人的气压低沉,尤其是扶潭真人。

    作为师父,瞧见自己的弟子落得?个?这种下场自是悲愤交加。

    他?看向谢卿礼:“阿礼,师父知道你身子刚好,但师父实在没有办法了?,你能不能帮帮师父?”

    谢卿礼恭敬点头应下:“师父客气了?,是弟子应该的。”

    他?是渡劫修士,一个?渡劫顶十个?大乘,扶潭真人做不到的事情谢卿礼未必做不到。

    强悍的灵力一鼓作气涌入徐从霄识海中,屋内的人大气也不敢喘,屏息凝气看着谢卿礼。

    这世间若有人可以救徐从霄的话,只会是谢卿礼。

    仅有的三个?渡劫,一个?害了?徐从霄,一个?不知道被困在哪里。

    谢卿礼是唯一的希望。

    时?间一点点过去,少年的脸色渐渐雪白,额上浮现细密的汗水。

    扶潭真人慌忙道:“若坚持不住可缓缓。”

    谢卿礼摇头,声音依旧平淡:“不能缓,重塑神丝需要一鼓作气。”

    人的识海中有数千根神丝相互交错却又互不打扰,而?徐从霄的识海被碾碎,那些?神丝全都断裂成一团,你一摊我一摊谁也分不清。

    要想帮他?恢复神智,便需要重塑他?的识海,帮他?重塑断裂的神丝。

    几人安静坐在屋内,久到挂在虚空正中的圆日在缓缓西斜。

    过去三个?时?辰了?。

    谢卿礼收回手,几乎是在刚起身的刹那,少年狼狈地捂住嘴吐出大口鲜血,鲜血顺着指缝溢出溅落在地。

    “阿礼!”

    “师弟!”

    “谢卿礼!”

    “谢师弟!”

    扶潭真人、云念、江昭和苏楹齐刷刷冲上前。

    云念跪坐在地抱住少年,他?捂嘴低声咳嗽着,随着他?的动作大股的鲜血溢出。

    扶潭真人连忙运转灵力为他?疗伤。

    灵力探入他?的经脉,一贯沉稳的人也忍不住生?了?气:“你怎么生?生?将自己的丹田耗至将近枯竭!”

    扶潭真人又急又怒,更多还是心疼,虽然嘴上责备着,灵力却一点不吝啬地往少年经脉中涌去。

    谢卿礼捂嘴的手被拿开?,柔软的帕子小心替他?擦着唇角的血。

    云念没说话,安静替他?清理着周身的狼狈。

    谢卿礼艰难开?口:“师姐,我没事。”

    她收回手,看向他?的目光情绪交杂。

    云念心底五味杂陈,清楚知道谢卿礼为徐从霄耗尽灵力不是因为他?是他?的大师兄。

    毕竟没见过面,哪有那般深厚的感情。

    他?只是想要真相而?已。

    少年望向榻上躺着的人,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谢卿礼推开?扶潭真人为他?疗伤的手:“师父,我没事。”

    在云念和苏楹的搀扶下他?站起了?身,步伐缓慢却坚定?地朝榻边走去。

    他?居高临下站着,与躺在榻上被捆绑着的人对望。

    “大师兄。”

    徐从霄茫然睁着眼?,目光依旧无神,可眼?底不再暗淡,而?是比之?前多了?些?光亮。

    他?眨了?眨眼?。

    扶潭真人和云念几人一起涌到榻边,目光如炬看着他?。

    徐从霄的瞳孔扩散又收缩,瞳仁转动着,机械地扭动脖子转过来,在几人地注视下眨了?眨眼?。

    他?动了?动唇。

    没有声音。

    除了?谢卿礼外,其余几人都弯下腰身凑近他?。

    他?又张了?张嘴。

    “柴……行知,雀翎……”

    柴行知?

    雀翎?

    云念惊骇望着他?。

    扶潭真人呢喃道:“柴行知是两千年前柴家第三任门主,雀翎是那只躲在南泗城的千年玄龟,当年你师兄便是为了?去抓她才去了?南泗城!”

    云念脑海里的系统已经炸了?。

    【那兜帽人难不成是柴行知?不可能啊,柴行知两千年前就活着了?,就算是渡劫,尚未飞升也只有一千五百岁的寿命,若真是柴行知,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而?且那千年玄龟……你师兄喊了?她的名?字,难不成她与柴行知有关系?】

    云念也不知晓。

    不过一个?原书?中提了?一嘴的龟妖,为何会与几千年前的柴家门主有关系?

    柴家灭门究竟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关系?

    磕磕绊绊的声音又开?口:“不……不要去……南泗城……”

    云念连忙问:“为何不能去?”

    “生?……死境。”

    生?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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