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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寒夜(1.5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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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天太黑了他看错了, 公子把那玩意揣进怀中了?

    竟然揣进了怀中?

    端午再次转头看向苏白,男子脊背挺直哪怕一身暗沉黑衣也难掩风姿,难道真是他看错了?

    端午正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苏白突然转头,认真问道:“端午, 你方才说的南风馆是什么?”

    端午眼睛瞬间瞪大,下意识心虚起来, 结巴道:“原来公子您, 您不知道什么是南风馆呀?”

    “天临城中不乏喜好男色的公子, 我也是听其他府中的侍从讲过, 南风馆就是,就是, 和青楼一样的地方, 只不过那里出来接客的都是男子。”

    苏白脚步顿住,清冷眉眼微微一凛, 若有所思地说道:“天临城中竟然还有这种地方,那这应都城繁华若斯,应该也有?”

    端午下意识说道:“自然。”随即猛然睁大双眼, 公子这是想做什么?!

    所幸苏白并没有继续深究这个话题, 男子挺直的脊背有些僵硬,似是散发着黄昏的寒意,他低声道:“走吧,回散花楼。”

    弯月如眉, 清辉如霜, 整个应州城此刻都静了下来, 路上行人渐渐稀少,低垂的月光将两人身影拉的老长, 苏白突然想到什么,顿住脚步,“端午,我们买一些杨柳青带回去给师兄吧。”

    端午奇道:“公子您之前不是说过庄主酒量奇差,酒品更是不好——”话说到一半端午突然反应过来,“您是不是想着庄主若是喝醉了,今晚就不会找您撒气了。”

    苏白轻笑一声,仿若天临城中风姿卓然的世家公子,“自然不是,我只是想让师兄也尝尝这杨柳青。”

    杨柳青,浣溪沙,冷月盈盈云出岫,玲珑骰子安红豆。

    那是独属于应州的味道,清香,醇厚,可望而不可即。

    街巷中行人稀少,唯独一处酒楼十分热闹,走近后看到酒楼正中的牌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飘香楼”三个大字,让人光看这字似乎都能染上三分醉意。

    端午上前说道:“掌柜的,来一壶杨柳青。”

    苏白扬了扬手掌,豪爽道:“十壶!”颇有些未饮先醉的意味。

    掌柜瞬间面露难色。

    苏白不悦地问道:“难道没有十壶了?”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别说十壶,就是一壶也不敢拿来给公子呀。”

    “为何?”

    掌柜的连忙解释:“公子这是从外地来的吧?三年前这应州知府将杨柳青作为贡酒送到了宫中,圣上御批‘酒中仙人’四字。”

    端午问道:“这不是好事么?”

    “这自然是好事,”掌柜的语气沉重,“可是这酒既然成了御酒,自此便再不允许民间卖了。”

    苏白眉眼倏沉,一掌拍在柜台上,“岂有此理!”

    就连端午都忍不住气的脸色泛白,“那岂不是普通人一辈子也喝不到杨柳青了?”

    掌柜的竟没有被苏白这一掌吓到,摇摇头说道:“咱平头百姓如何能和圣上喝同一种酒?”

    “呵,这世间之事,有个圣字便一定圣明么!”苏白面露嘲讽。

    掌柜的正想提醒苏白,楼内突然传来呵斥声,“你怎敢如此直言侮辱陛下!”

    苏白缓缓向出声之人看去,冷道:“关你何事?”

    那人朗声道:“圣上今年特开武举,让我等习武之人也能入朝为官报效国家,这等仁厚之举,爱民之君,岂容你随意诽谤!”

    苏白这才发现哪怕夜色已深这不起眼的楼内竟然座无虚席,看那些人劲装短打的模样,竟都是些武人,难怪掌柜的方才对他举动很是见惯不惊。

    像是看出了苏白的困惑,掌柜的解释道:“这位客官,这不是咱们楼往北就是校场,最近这应州在举行地方选拔,这些人晚上便常来此饮酒。”

    苏白斜倚在门口,冷眼看着这满堂武人,“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还想入仕?”

    “你说什么?”那人怒气冲冲地质问。

    苏白不急不慢地说道:“我若是主子,自然希望有更多奴隶替我效劳,如今主人给了更多人当奴隶的便利,奴隶竟还要感恩戴德?”

    偌大的楼内瞬间鸦雀无声,静的能听到门口悬挂的酒壶随风而荡的声音。

    过了片刻,众人瞬间群情激愤,整个飘香楼化作喧闹的菜市,“我等为官,是为黎明百姓!”“竟拿我等比作奴隶!”“你是何人,怎敢如此妄言?”

    “呵。”苏白一声轻嗤,转身便要离开,既然喝不到酒,留在此处没有任何意义。

    “这位公子,你的想法真有意思。”一年轻女子恰在此时走进楼来,对着苏白莞尔一笑,“你这般说当今圣上,不怕被有心之人听去,去官府告你?”

    女子看着不过十四五岁,容貌秀丽婉约,对上女子清透的双眸,苏白不知怎的心突然软了下来,柔声道:“我哪句话说的是当今圣上了?”

    女子似是没想到苏白会这么说,惊讶地笑了出来。

    “你在此大放厥词,就想这么走掉?”楼内的人显然怒气未消,见苏白要走忙出声呵止。

    苏白神色骤冷,他转回身子,冰冷目光陡然射向说话人的地方,“凭你们也想拦我?”

    说话间内劲一荡,偌大的楼内,除了门口的女子,所有人顿觉一股强烈劲风扑面,内息瞬间一滞,似是被一块千斤巨石迎面压住,两张嘴唇像是被黏住了般动弹不得。

    苏白冷笑一声,对着女子微微颔首,拂袖离去。

    待苏白的身影消失在浓雾夜色中后,那迫意十足的威压这才散去,众人如劫后余生般大口地喘着气。

    “他是何人?竟然这般恐怖?”

    有人惊道:“他就是苏白!我认识那张面具!”

    “苏白是谁?”

    “今日温家比武招亲,此人一人战尽百人,武功之高,令人胆寒。”

    “温家?可是当今右相的岳家?”

    “正是,不然还能有哪个温家。”

    有人惭愧地说道:“只听说今日出了一武功极高的少年,却没想到竟然高到这种地步,竟能以一己之力让楼内近百人说不出话。”

    楼内氛围瞬间沉了下去,过了良久才听到有人低声说道:“若是他来参加武举,哪儿还有我们争夺的余地。”

    众人同时沉默。

    离飘香楼三条巷子的散花楼中,二楼的上房透出烛火的光亮。

    陆溪月慵懒地坐在窗边木制的罗汉榻上,榻上铺了上好的绸缎让人坐着舒适且温暖,春夜寒冷屋内窗户大多紧闭着,只有一扇留了条窄缝。

    旁边一灰衣男子躬身站着,正在向她禀报什么。

    “禀庄主,二庄主内力高深极为敏锐属下不敢靠的太近,因此只看到那慕情将什么东西交到了二庄主手中,并没有看到具体是什么物件。”

    陆溪月纤长的手指在茶盘上扣了扣,她之前就觉得慕情的出现凑巧的过于刻意,如今看来两人私下定然有些什么,只是不知慕情究竟给了苏白何物。

    见陆溪月沉吟不语,大寒忍不住说道:“庄主,您想知道究竟是何物,待二庄主回来后您直接问他,他定然双手奉上,又何须劳神揣测。”

    陆溪月瞥了眼大寒,不置可否地说道:“你接着说。”

    “二庄主和慕情分开后,和冷家两位小姐说了会子话,不过时间很短。”

    “冷家?”

    灰衣男子恭声道:“据山庄情报,冷家和温家素来不合,可能是想游说二庄主加入冷家。”

    “呵,他倒成个香饽饽了。”陆溪月向后仰去,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然后他又去了何处,到现在还未回来。”说到这儿陆溪月声音已带上了怒气。

    灰衣男子惶恐地将身子躬的更低,“二庄主从月灯阁出来便去了飘香楼,似是想要买酒,二庄主停留了没多久便往这散花楼而来,属下这才抢先一步回来向您禀报。”

    陆溪月颔首道:“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

    待灰衣人离去后,大寒才问道:“庄主,您竟派了人跟踪二庄主?”

    陆溪月望着天边弯月,声音同月色一般冷,“自然是要跟踪,当初之事他定有同谋,甚至另有主谋,只有知道他暗中同谁联系,才有可能知道真相。”

    大寒犹豫了下,鼓起勇气说道:“其实庄主您心中一直恨的,不是二庄主的背叛,而是他的隐瞒吧?您心中下意识是——”

    “有何区别?”陆溪月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大寒的话,“隐瞒和欺骗何异?欺骗又与背叛何异?”陆溪月一声比一声更冷,说到最后就连脱口而出的每个字仿佛都带着实质的寒意。

    对上陆溪月阴沉的眸子,大寒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两人正相顾无言,门口蓦然响起“扑扑扑”三下扣门声,陆溪月心神一凛,这熟悉的节奏感……果然,苏白低沉的嗓音响起:“主人,是我。”

    陆溪月将全身力气都压在窗檐上,冷道:“进来。”

    苏白推门而入,又背过身将门掩上。

    大寒看了看苏白空荡的身后,问道:“二庄主,端午没有和您同来?”

    苏白温声道:“他今日累坏了,刚回屋便晕死了过去,干脆便让他歇着了。”

    大寒瞬间笑了出来,“二庄主您还没说累,他倒是先倒下了。”

    一个冰凉的嗓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你既回来,可是想清楚了?”

    她今日在月灯阁对苏白说过,想清楚了再回来。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陆溪月明艳脸庞上,如仙子凌尘,蛊惑人心,哪怕是双目含怒,也是如秋水盈盈,潋滟风情。

    对上这样的陆溪月,苏白脑中不知怎的突然响起慕情今日说的话,那些话就像魔咒一样,他越想不去在意,偏偏一个劲地钻进他脑中。

    苏白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时,雄厚内力已先一步往胸口膻中穴撞去,一股剧痛瞬间袭来,他踉跄地向前倒去,右膝重重磕在地面,才勉强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

    男子头颅无力地垂着,冷汗沿着面具侧面涔涔滴下,他紧紧捂着胸口似乎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饶是陆溪月想过苏白今夜会有的千般说辞,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幕,急道:“寒姨,你快去看一下。”

    明日还要继续比武,眼看胜利在望,此时若苏白倒下岂不是功亏一篑。

    大寒也被苏白这突然间的变化惊住,陆溪月起身将罗汉榻上的茶案搬走,大寒扶着苏白到榻上躺下,男子似乎陷入了昏迷,却仍蜷缩着身子,仿佛这样能减轻些许疼痛,陆溪月皱着眉伸手摘下苏白脸上沾着冷汗的枯木面具。

    面具下的男子面如金纸,薄唇泛白,双目紧闭,浓密鸦羽因为疼痛而不停颤抖。

    大寒定下心神坐到苏白身旁,面庞有些赧然此时却也顾不了太多,她伸手想将苏白衣襟从左肩处扯开,却怎么也扯不开,又不敢太过使劲,怕碰到伤口伤上加伤。

    陆溪月见状拔出靴中短剑递给大寒,“直接把他衣服划开。”

    大寒用短剑小心翼翼地将苏白衣服从领子处斜着划开,露出男子结实的胸口,上面密布的交错红痕瞬间映入眼帘,在惨白月光映照下格外触目惊心。

    大寒双手不禁微微颤抖,之前每次都是端午替二庄主上药,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二庄主身上的累累鞭痕,心中的震惊在此时到达了顶峰。

    哪怕她一直知道庄主对二庄主极为苛责,却仍没想到庄主下手竟然狠到这种程度,这已过去了一个多月,伤口竟像才愈合没多久,大寒暗叹一声,谁能想到二庄主丰神如玉的外表下,竟是这样的一身伤。

    陆溪月见状也皱起了眉头,她之前虽然命苏白不可用内力消解伤痕,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严重。

    不过眼下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毕竟男女有别大寒不敢上手,她细细观察后说道:“庄主,二庄主胸口并无新伤。”

    神色却更加凝重了,她将手搭到苏白腕上,这一搭,神色瞬间沉了下去。

    见大寒这般模样,陆溪月心中一紧,问道:“寒姨,怎么了?”

    大寒凝神感受,缓缓说道:“二庄主膻中穴有一股雄厚气体在不停乱撞,想必就是这股气导致他疼痛不已。”

    人在过度使用内力后是会出现内力紊乱的情况,陆溪月双眉越蹙越紧,“可有办法让他在明日之前调理好?”

    大寒沉吟着没有说话。

    陆溪月见状狠道:“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让他明日能上台就即可。”

    大寒脸上露出难色,“最快的办法就是有人以雄浑内力替二庄主理顺脉络,压制住他紊乱的内息,可二庄主内力浩荡雄厚,以老奴的内力根本压制不住。”

    陆溪月面色一沉,她如今内力全无自然也无法做到,她紧紧看着面色苍白的男子,脑中思绪纷乱的如同三月里的落英,男子的双眼却在此时轻轻睁开。

    清冷凤眸因为疼痛而泛着水雾,男子有些昏沉迷离的目光无力地落在她身上,淡薄的双唇轻颤,男子低声喃道:“主人……我胸口疼。”

    苏白声音又低又哑,像是睡梦中人的轻声梦呓,却如同山寺晨钟般敲的陆溪月心中巨震。

    看见苏白醒来的喜意过去后,剩下的只有极端的惊讶。

    这个被她打的鞭鞭泣血没有喊过疼的男子,被她在温泉中点了天池穴也硬抗下来的人,就连那令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血燃丹,他一个月又一个月地熬下来,从没有喊过一声疼,今日却面色惨白地告诉她,他胸口疼?

    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了她整个大脑,这究竟是有多疼,才能让这个倔强的男子愿意向她示弱?

    一股不该有的心疼从四肢百骸钻入她的心尖,旋即一股无名的愤怒瞬间充斥她整个胸腔。

    她冲到榻边一巴掌扇向眼前虚弱的男子,饱含怒气的声音在屋内炸开:“知道疼今日还要逞强?你当那天下豪杰是那般容易对付的?”

    榻上的男子瞬间怔住,白着张脸说道:“我有把握……”

    陆溪月简直要气笑了,“你有把握现在会是这个样子?”

    苏白眸光暗了暗,他虚弱地捂着胸口挣扎着坐起身子,肩头衣衫因此滑落,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似是没有想到自己怎么会衣衫不整,他后背靠在榻上,目光看着她低声说道:“不过是紊乱的内力冲击穴道,一直揉着就不疼了。”

    陆溪月闻言悄然松了一口气,“那你自己回屋揉吧。”

    苏白颤声道:“疼……没有力气。”男子似是疼的厉害,才说几个字冷汗便再次涔涔流下。

    大寒闻言一脸忧色,“老奴是女子,同二庄主男女有别不可能一直替二庄主揉,可端午那家伙一旦累晕过去是打雷也叫不醒的,这可如何是好。”

    大寒越说越急,“可若是二庄主一直这样疼下去,明日还要如何比武。”

    苏白恰在此时缓缓抬眸,俊美脸庞泛着疼意,幽沉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天地之大那如墨的凤眸中此刻只映得下她一人。

    陆溪月心中一动,狠道:“我来。”

    只要明日苏白能赢,只要能重塑气海,她愿意做任何事。

    “寒姨,天色已晚你回屋歇息吧。”

    大寒闻言吃了一惊,似是没想到她竟会愿意,见她神情坚决这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陆溪月坐回苏白身边,将枕头放到他身后让他能靠的舒服些,旋即将手掌贴到苏白宽阔的胸膛上,冰凉的手接触到温热的皮肤,一阵暖意从指尖传回,同时感受到的还有掌下胸膛剧烈的跳动。

    陆溪月狠狠皱眉,苏白的心跳怎会如此之快?她心中一沉,苏白这内息着实紊乱,当下也不再计较别的,慢慢地揉了起来。

    男子的呼吸随着她手上动作渐渐平静下来,似乎这样真的能平息他的疼痛。

    她不急不缓地在男子胸口揉着,掌心下的男子肌肉紧实有力,却因鞭痕而有些粗粝。

    男子的心脏在她掌下跳动,她用力重,男子会难受地皱眉,她用力合适,男子双眉便又舒展开来,她心中陡然升出股奇异感觉,苏白的性命此刻正掌握在她一人手中。

    她要他生,他便生,她要他死,他便死。

    月光静静流淌,不知这般过了多久,久到她的手都有些酸了,男子闭着眼乖顺地躺着,不知是否已然睡着。

    夜风透过窗缝吹进屋来,烛火突然“噼啪”作响,在安静的春夜格外明显,陆溪月手中动作一颤,手指似乎滑过了什么东西,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身下男子突然发出一声极低的“嗯……”

    这是她从未听过的声音,陆溪月瞬间惊了一下,当她手指再次无意滑过胸口时,男子修长的双手蓦然攥紧,眼睛仍紧闭着,俊美的脸庞却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早已平静下去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看着男子剧烈起伏的紧实胸膛,陆溪月恍然明白过来,唇边不由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正欲再次行动,男子突然睁开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低声唤道:“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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